绮罗心想这是石氏防着绢罗呢。

绢罗偷眼看了眼绮罗,又问:“大姐姐,我与石姐姐是不是相差很多?任谁都喜欢石姐姐的吧?”

绮罗愣住,见多了绢罗的不动声色,万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的问她,抬头看了眼绢罗,见她脸上窘迫的红了一片,笑道:“各有各的好,你也不需与她比。”

绢罗闻言依旧不甘心,又道:“只是我日日与她在一处,处处比不上她。旁人都说我木讷呆板。”

绮罗笑道:“旁人?旁人是谁?杨家的丫头婆子?还是石外祖母的丫头婆子?”

“……是我一时糊涂了。”绢罗松了口气,随后见绮罗笑着看她,脸上又红了起来。

“你只管做你的就好,外祖他年纪大了,最喜沉静知书识礼的女子,你凡事做的稳稳当当,外祖自然喜欢你。”绮罗伸手摸了下绢罗,杨老太爷自从经历了小杨氏的事,自然是喜欢那老实持重的女子,至于诗词等物,杨老太爷定是不在意的。

“多谢姐姐教诲,我知道了。”绢罗应道。

“我并没有教你什么。”绮罗说道,见到绢罗又恢复了以往那老实持重的模样,便问:“可吃过了?没有的话便与我一同吃吧。”

“多谢姐姐了,我刚好没吃。”绢罗回道。

绮罗一笑,拉着她进屋吃饭。

饭后,等着绢罗走了,绮罗便进屋换衣服,将那几层布帛解下,方觉能大口呼吸。

“小姐,来将汤喝了。”何妈妈在外间叫道。

绮罗听了,正要将布帛卷起的手一顿,闻着那汤,心想怕不是因为那汤,才会长成……想到这,又不愿再喝那汤,叫道:“辛苦妈妈了,只是我吃的很饱,就不用了。”

“哪能不要,小姐现在连点反应都没了。一个时候出生的,哪能差这么远?”何妈妈说完,进了里间,见绮罗拿着那布,又道:“便是不去那学堂,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这喘不过来气该多难受。”

“没事的妈妈,还有几日我便回来了。”绮罗笑道,说完,又有些伤感,楼八娘、何美人她们都走了,回家后,也难得有机会再出去了。

“出来喝汤吧。”何妈妈又催促道。

“妈妈,我真的饱了。”绮罗说道。

“就喝两口,那汤我炖了一日了。”何妈妈说完,又去外间将汤端过来。

绮罗喝了两口,便叫何妈妈端下去,随后梳洗了一番,就躺在床上。

翻了个身,忽然又坐了起来,心想绢罗今日不是来问她事求安慰的,应当是莫姨娘叫她过来投诚来的。

将自己难为情的一面叫她看到,日后有事了便顺理成章的再来找她。

见绮罗坐起来,禄儿问道:“大小姐怎么了?”

“不怎么。”绮罗回道,忽然笑道:“今日可见到了你娘亲说的那人?可还满意?”

禄儿脸上一红,嘟囔道:“就是我爹他们麻烦,就叫我迟几年出去又怎样?”

“别得了便宜卖乖,我们想着早些出去的还不能呢。”岸芷嬉笑道。

“既然你想早出去,我就告诉你爹,叫他早早的给你找个人家。”禄儿说道。

岸芷跺了一下脚,啐道:“即是这样,你就早去说,咱们能一起出去才好。”说完,转身出去了。

绮罗看着岸芷出去,心里盘算了一下,再过几年,这几个大丫鬟就该都出去了,还是早早的叫青青她们管事才好,这样整日弄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是办法。

禄儿看着绮罗出神,伸手在她面前摸了一下,问道:“小姐想什么呢?”

“那人是做什么的?”绮罗问道。

禄儿脸上一红,回道:“是古董店掌柜的儿子,就看了一眼,也没好意思看他长什么模样。”

绮罗闻言笑道:“这可好了,日后也能常收到你送的礼了。只是青青她们几个虽跟你们学了这么久,至今也没上手过,就叫她们管事试试。另外祉儿也是奶奶许了自己找人家的,岸芷几人年纪也到了,也不怕她们说抢了她们的活。”

“谁还怕她们抢,巴不得都叫她们做了才轻快。只是如今却不能直接放手。听岸芷说今儿个因厨房里的一道菜,二少爷的小丫头就跟青青闹上了。”禄儿鄙夷道。

绮罗仰头躺下,心想果然是难得清净,便道:“咱们这与奶奶那住的近,她们若闹,就将她们引到奶奶那里。叫孙妈妈去分辨谁对谁错。若是青青她错了,我也不护着她;若是她没错,便是二婶她成心找麻烦,我不得不忍了,只是忍了后,也要将旁人知道我是在忍她。得了个虚名,也比忍气吞声又遭人埋怨的强。”

“大小姐说的是,青青她们就是这样做的。只是初一说院子里洒扫的小丫头鱼儿与二夫人那边走的很近。因大小姐先前教训过初一,是以初一对这事很在意,平日便注意院子里小丫头的一举一动。她说看着这几日,鱼儿与二夫人院子里的佳期见过几次。”禄儿悄声道。

绮罗垂眸,又多了一件烦心事,随后说道:“随她吧,以后寻了她的错处将她赶出去就是。”

“哎。”禄儿应道,给绮罗放下帐子便走了出去。

楼翼然不在,那冬逸馆便也被锁了。

没了练鞭子的地方,也没有可以教训的人,绮罗在学堂里的日子便有些无聊无趣。连何羡之都仿佛忘了当初要查真相的事,每次问他,都只说尚不知道。

唯一的好处,便是总算见到了诸葛先生,看着诸葛衣着虽与当初不同,但气质还是未有大变,绮罗心中更是下定决心要进入诸葛家。

诸葛子钰起先不喜与绮罗说话,过了几日,慢慢的也习惯了,虽然绮罗问十句,他才回一两句,但能有此进展,绮罗已经很满足了。

在廊下的燕子飞走很久之后,绮罗离开学堂的日子也到了。

看了眼学堂,见着何羡之他们进去秋实馆,若说不嫉妒,那才是假的。

在梅花盛开之际,整日抱怨头疼的杨晔,拜了人生的第二次堂。

在热闹喧哗中,杨晔抬头看了眼坐在堂上的苏老夫人,只觉得苏老夫人的眼神像是要剜掉他的肉一般。

“送入洞房——”

随着这一声,杨晔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快步引着苏清雅向卧房走去。

绮罗看着杨晔如此,心想怕是再过几年,杨晔就会忘了苏清词是他的元配。

如此想着,绮罗更是下定决心要进诸葛家。

苏老夫人与石氏彼此牵着手向后堂走去,绮罗也忙跟着过去。

那边厢,在前院的热闹中,杨致之独自站在苏清词最后停放的院子,叹息一声,也不知他是要怀念苏清词,还是只想避开那热闹的礼堂。

“表哥,你若是伤心就哭出来吧,我陪着你。”石妍初站在杨致之身后说道。

杨致之腻烦的闭上眼睛,他怎能对石妍初说出他一点都不想念苏清词这样不孝的话,须臾,只得回头对石妍初说道:“表妹放心,我很好。”

石妍初觉察到杨致之对他的疏远,犹豫之后说道:“老太爷说你这些时日没有去学堂,怕你荒废了学业,叫你多看些正经的书,将那诗……”

“将那诗先放一边?”杨致之挑眉问道。

“是。”石妍初回道,见杨致之面上不耐,又道:“表哥,我是知道你的,我知道你喜欢那诗胜过生命,只是……”

“你去帮奶奶吧,叫我静一下。”杨致之说道。

“是。”石妍初说道,看了杨致之一眼,转身走出了院子。

杨致之回头看了眼石妍初,叹息道:“好好的女子,怎么就俗了?”

洞房花烛夜,原本踌躇满志的苏清雅看着半天没有反映的杨晔,开始后悔了,见着杨晔羞恼的将龙凤蜡烛扫落,更是隐隐预感到自己以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

94 襄城大事

不说苏清雅那边如何谋划自己的一生,只说石妍初也是敏感之人,自觉杨致之对她的疏远,又不免伤感了几日。

将她从小养到大的奶娘见了,劝道:“小姐与其独自愁苦,不如就同老夫人说说吧,老夫人是见多识广的,定会为你拿了主意。”

石妍初闻言,权衡一番,终是听了奶娘的话,在石氏面前将脸拉下来,哭诉了一番这些日子的遭遇。

“姑奶奶,表哥不喜我劝他读书,只是老太爷见了我几次,就跟我说几次叫我劝表哥读书。我看着老太爷是不喜我与表哥一同吟诗作对的。”石妍初将自己的两难境遇告诉了石氏。

石氏斜倚在美人榻上,觑了眼石妍初,面上不显,心中却冷笑不已。一笑杨致之与杨晔一般虚伪,那功名利禄他未必不喜,只是却不喜别人将他往那个路子上赶;二笑杨老太爷,不将话说明白,就白将石妍初当做孙子媳妇使唤了。怎么说石妍初与杨致之都未定下,这样及早的使唤上人,也太乱了规矩。

“姑奶奶,你说我该如何?若是不劝表哥,老太爷见了又不喜。”石妍初说完,忍不住落下几点泪,暗想自己命苦。本以为就要苦尽甘来了,没想到却是望梅止渴一般,叫她累死渴死,却还不得与人诉苦。

“你只管跟从前一样吧,至于老太爷那里,你与致之打过招呼,他自然要替你遮拦一下,如此老太爷也不会怪罪了你。”石氏轻声说道。

“多谢奶奶,只是老太爷他……”石妍初欲言又止道,她也不是初来乍到的了,心知石氏虽能劝着杨老太爷,但大主意,却是一点也能动摇杨老太爷的。

“我会劝着他些。”石氏说道。

石妍初欲要道谢,便听外边有人叫:“老夫人,三舅老爷去了。”

石氏闻言一愣,随后道:“谁来报信的?叫她进来。”说完,看了眼石妍初,道:“如今你舅爷去了,我也不及管你的事,你且去寻了致之一同读书吧。”

石妍初闻言,心知自己与那三舅老爷并不相熟,在这里也是耽误石氏办事,便应了退了下去。

石家三舅老爷是石氏的堂兄,算是石家最顶尖的人物,在襄城也算有些脸面。

因此不光石氏,便是苏家楼家等也要去祭奠一番。

因此在石家三舅老爷的葬礼上,苏清远自然是与楼老爷、何老爷等人又见了面,诸家的几位当家人聚在一起,略说些闲话后,便又开始说一件算是在襄城顶大的事。

苏清远听说那事后,葬礼一结束,便急忙忙的赶回家。

回到家中,半路遇着绢罗,问了两句知晓她是要去大杨氏那边的,问道:“你母亲可好?”

“回爹爹,母亲很好,昨日又写了两张大字。”绢罗回道。

苏清远闻言,略点了下头,随后笑道:“如此也好,你且去随她一同写字吧。”说完,又向后头去。

绢罗垂手送苏清远,心想苏清远素日是不过问大杨氏的事,今日问了这一句,往后未必不会再过问。想完,觉发觉得对大杨氏不能怠慢了。

苏清远大步进了苏老夫人院子,恰好见着绮罗拿着一枝梅花从后门进来。远远看过去,只见她身上穿着一身石榴红裙,裙上绣着百鸟,越发显得身姿细长且妖娆,细长中又不显骨瘦如柴,丰腴中又不叫人觉得痴肥蠢顿。且面容有光,极有精神,与绢罗等人都不同。再三看去,回想起绫罗应当比绮罗要矮上半头,苏清远又得意起来,只觉得一样的女儿,养在他名下的定比养在苏清和名下的要优秀。

“见过爹爹。”绮罗唤道,这个时辰见着苏清远过来,她也有些意外。

苏清远捋着稀疏的几根胡子,笑道:“这是给你奶奶送的?”

“是,见着后院的梅花好,就剪了一枝过来。”绮罗回道。

“一起进去吧。”苏清远说道,又进了苏老夫人院子。

绮罗忙跟上去,心想苏清远今日应当是去石家的,从那么个地方回来怎会心情这样好?

进了屋子后,就听着东间有欢喜声。

苏清远先进了东间,绮罗将梅花给了红袖,叫她插在花瓶里养着,便也紧跟了进去。

东间里头,苏老夫人正抱着锦绣在她膝上跳,一面跳,一面看着苏清远对锦绣说话:“锦绣,看你爹爹跟姐姐过来看你了。”

苏清远笑了一下,心中却不喜苏老夫人这样宠溺锦绣,只说了一句:“锦绣看着长大了许多。”

苏老夫人心知苏清远不甚喜欢锦绣,一嫌玉环身份低,二嫌她生的日子太过怪异,便叫孙妈妈将锦绣抱出去,又问:“你父女两怎会一同过来?”

“我进了门之后遇到绮罗的,见着她给娘亲送梅花呢。”苏清远说道。

绮罗附和了一声,因见苏老夫人动了下肩膀,心知她是抱锦绣抱累了,便走上去给她捏肩。

苏老夫人十分受用的歪着身子,笑道:“她是每日都过来的,跟你爹爹说说你如今都做什么?”

“白日里跟着孙妈妈管家算账,下午有了空子跟何妈妈学着煮汤。”绮罗回道。

苏清远在一边坐下,微微点头,随后说道:“这样也好,只是学堂里学的也不能荒废了。既然在学堂里学过琴,如今就还接着学吧。过几日我请个会耍剑的女师父过来,叫她教你骑马,旁人家的小姐都会的,你也不能落在后面。也不要总关在家中,学堂里昔日的同窗叫你出去打猎等,你也只管跟着去。”

绮罗一怔,觉察到手下苏老夫人的身子也是木了一下,忙应道:“多谢爹爹,学堂里的东西我每日也要看一会子的,至于骑马,我怕……”

“怕什么,旁人能学,你也能学。听你爹爹的吧。”苏老夫人笑道。

“是。”绮罗应了一声,虽知往日苏清远对她也是关心的,比之绢罗等人,在旁人眼中苏清远也 更喜欢她的。只是苏清远主动提议叫她学骑马,却着实叫人意外。况且,苏老夫人不喜女子骑马四处游荡的事,苏家人尽皆知,苏清远没有不知道的意思。

“行了,别累着你了,这手回去还要做针线呢。”苏老夫人握住绮罗的手说道,伸手摸了一下,又道:“先前我还说你那奶娘看着晕晕乎乎的,谁想她将你喂的这样好,比绫罗高出这么多。”

绮罗笑道:“何妈妈很是尽心,这几日还总给我煮汤呢。”

苏老夫人点头一笑,又道:“快些回去歇着吧,下午孙妈妈还找你呢。”

“是。”绮罗应道,心知苏老夫人这是要问苏清远话,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另想着等下叫人问问苏清远这是怎么了。

见着绮罗走出去,苏清远笑道:“娘亲可知今日我在石家见到了什么?”

“我又不是你,我怎会知道?只是那骑马……虽说如今人人都会,但是女孩子去学还是不太规矩。若是一不小心弄破了……”

“娘亲多虑了,别人骑了马都没事,怎就偏巧叫绮罗倒了霉?”苏清远笑道,接过孙妈妈递过来的茶水,却不喝,又道:“好几日不曾见过楼家、何家的人,如今见了他们,我才知襄城里的大事。”

“哦,什么大事?”苏老夫人兴致缺缺的问道,先前为了苏清远在子女面前的面子,并未驳回,此时心里却也有些不耐烦,疑心苏清远是不将她放在眼中了。

“陛下将襄城给了五皇子,过年后五皇子与贵妃的侄女成了亲,就要到襄城来了。”苏清远兴奋地说道。

“怎会这样仓促?便是将襄城给了五皇子做封地,也不至于叫他及早的过来。”苏老夫人忙说道,心中的那点不悦在这样大的事上也烟消云散了。

“这娘亲就不知道了,贵妃原是要求着陛下留下五皇子的,陛下原先也答应了,之后有大臣上折子,说这样乱了体统,且旁的皇子都去了封地,只五皇子不去着实不好。那大臣也是个死心眼的,见陛下不应,便一头碰在壁上,虽后来被陛下落了罪降了职,但终究是如愿了。陛下不顾贵妃哭求,要五皇子成了亲就过来。如今定下了封号,封的是魏王。”苏清远笑着说道。

苏老夫人闻言寻思了一会,说道:“这也算是喜事,五皇子这样得陛下喜爱,能叫他得了襄城这块宝地。爱屋及乌,襄城以后也能跟着五皇子沾着陛下的恩宠了。”

“娘亲说的是。如今魏王府来不及兴建,只得捡了前朝锦王府翻新。那些楠木丝绸等,也只有咱们家存货最多,少不得是要从咱们这里取了。”苏清远笑道。

听了这话,苏老夫人也知这是从天而降的一笔大买卖,笑道:“果然是老天保佑咱们苏家,只是旁人家当真没有?”

“钮太监说了,旁人家的不如咱们家的货色好,存货多。到时候他替咱们说项,定然能成事。”提到钮太监,苏清远脸色又暗了下来。

苏老夫人见此,忙问:“可是有难事?”

苏清远扭捏了半日,说道:“那钮太监前些日子见了何家的老夫人,说是一见面就喜欢上了何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后来听说那丫头是咱们家出去的,就含含糊糊的问了我。”

苏老夫人嫌恶的啐了一声,说道:“那老货,不怕下了地狱,就想着糟蹋好人家的女儿。”

“娘亲说的是,那丫头听说甚得何老夫人喜爱,且已经嫁了人。钮太监不敢冒犯了何老夫人,如今问那丫头还有旁的姐妹没有。”苏清远又说道。

苏老夫人沉吟道:“你说的那丫头是福儿,先前跟着绮罗的。若是姐妹她倒没有,只是前几年买进府的,你弟妹那边的一个丫头与福儿长相有五六分相似。”

苏清远闻言有些为难,一是不知苏清和碰过那丫头没有,再者苏清和小杨氏如今是没有正事的,若叫他们缠在这事上……

“不必多想了,大局为重,你二弟难道还能为难你不成?”苏老夫人说道。

“是,等下我就叫人去跟二弟说。”苏清远说道。

苏老夫人笑道:“不必你去了,我自替你说了就是。”

“有劳母亲了。”

苏老夫人见苏清远说完了事,又略带指责道:“我思量一番,那骑马的事终究不是女子该做的……”

“母亲有所不知,楼老爷说那五皇子最喜骑马打猎,与他同游的女子也是善骑射的。如今在外头,像绫罗那样的女孩不得大家喜欢了。”苏清远忙道。

不愧是母子,苏老夫人一下子就明了了苏清远的意思,说道:“我许久不曾出门,竟不知那娴静内敛的女子如今竟遭人嫌弃了。若是如此,不如叫绫罗也去学骑马吧。”

苏清远微微蹙眉,随后笑道:“那就听母亲的吧,总归叫她们姐妹都好了,咱们也就放心了。”

苏老夫人点头说道:“不到最后,谁知她们会是谁家的,只管看缘法了。你且回去歇着吧,那丫头我叫人给你要去。”

“是。”苏清远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苏老夫人看着苏清远走了,又在心里盘算一番。她原先是指望绮罗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楼家何家都好。只是如今来了个魏王,良禽择木而栖,叫绮罗进了王府不是更好?绫罗虽也能进去,但名分必定没有绮罗的高。且如今她那般娇小玲珑的女儿,也不讨大家喜欢。又想往年她只恨自己骨架大,也曾因此遭苏老太爷嫌弃过,若是能迟个几十年生,便是贵妃,她也是敢比的。

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摸到嘴角的纹路,苏老夫人又叹了口气,随后吩咐道:“叫人去跟二夫人说,就说她院子那个叫做好时的丫头我要了。明儿个我再补给她两个好的。”

“是。”红袖应了,将梅花放在苏老夫人屋子里,便又去了小杨氏那里。

许久不曾见着苏老夫人身边的人过来,小杨氏见了红袖自然是意外,忙堆着笑脸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