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没有郑馥恩的陪伴,更没有太子一行人的同行,多久没有自己一个人回家了,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从前她习惯一个人,对于周围靠近的人即期待又惶恐,现在是习惯了身边有人陪伴吗?她竟然对于冷清的状态有些不适应。

绕过出事的小道,安然特意选了一条人多的路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安,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个人神色如常,她实在找不出这份不安的原因,是自己太敏感了吗?安然抚上闷闷的胸口,蹙眉沉思。

突然,安然眼睛睁大,发不出任何声音,手还没伸出,就被拖入一个昏暗偏僻的巷子。

颈脖肌肤上传来的冰凉寒气,口鼻被死死掩住,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而她却毫无办法!

“不要怕,我没有恶意。”钳制住安然的人,压低了声音在耳边说到。

声音传来,安然的心落下了一半,不管有没有恶意,最起码她还有机会。

见挟持过来的人,平静下来,刀收了起来,手也渐渐松开,“我有些事要拜托你,安然。”

当一切桎梏解除的时候,安然已经在心里计划着怎么逃离,可是当掳劫她的人叫出她的名字时,她知道这人是冲她来的。

就在安然还在疑惑的时候,后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面前,当安然看到劫持自己的人时,惊讶和不解同时涌上心头,怎么会是她,文静的妈妈,文姨!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还记得我。”文姨尽量让自己的气息放柔和,即使安然心智比其他同龄人要成熟,可是毕竟是孩子,遇到这样的事,难免会害怕,不过,她到现在都没有尖叫或者立刻逃跑,这点她很欣赏。

即使是认识的人,安然也没有放松警惕,文静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而文姨也绝对不低于文静,“你找我有什么事?”

只是一会儿,从开始的慌乱到现在的平静,情绪调节的很快,想这样的豪门千金,是很少会遇见今天这样的事情,慌乱也是难免的,可是能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她或许确实自己能托付的人。

“我希望你能照顾小静。”文姨语气沉重,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最让她放心不下的,也只有小静了。

安然一点也不觉得事情就想话的表面那么简单,“我想文姨是不是该把话说全呢,我也想知道,这句话,有没有赋予我拒绝的权利。”

文姨笑了笑,有谁会相信这是孩子说的话,这种情况不是该不问原因立马就答应来保住自己的小命吗?

“我是一个杀手,有了小静以后,我不想再过以前舔血的生活,所以我逃离了组织,可是组织的灿巨就是,除非死,否则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躲了这么多年,最近却越来越不安,我杀了那么多的人,这条命早就不在乎,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小静,所以我才来拜托你,当然,你也有拒绝的权利。“一个不是真心对待小静的人,即使现在开口保证了,将来总有一天会违背,就像她加入组织,后来逃离一样。

安然丝毫也不怀疑文姨说的话,不单是她们的身手,还有身上的气息,第一次见到文姨时,她就有一种远离的本能。

“我想我没有答应的理由。”一个连逃离多年的人都不放过的组织,惹上只是一个麻烦,她还没有为了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去惹一个大麻烦的热心肠。

早就知道会被拒绝,可是文姨还是因为安然的回答而皱起了眉,小静那么喜欢她,甚至连最喜欢的蝴蝶(禁词)刀都送给她了。

“那交换怎么样,我教你自保的能力,你替我照顾小静。”她能想到的交换条伴也只有和这个杀人的功夫,对于一个什么都有的豪门千金,用钱之类的,完全没用。

安然却笑了,“文姨不觉得,我要是想学怎么自保,我可以找其他人吗?至少我用钱就能交换的。”

事情棘手就棘手在,她不是一般的豪门,钱对于她们来说可以摆平很多事情,文姨身上的气息一转,嗜血冰冷。

“我想没有人会比‘煞,的第一杀手更适合。”多久她没有提起这个名字,即使她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但是想到这个名字时,她还是止不住的会颤抖,因为恐惧而颤抖。

安然对于黑色地带的认知是完全空白,但是,听文姨的语气,应该是一个不简单的组织,这个要求完全超出了她的负荷能力。

“文姨,我想你该给我一个更值得吸引我的理由。”她现在的处境,单为了这些,她确实没有必要牵扯到复杂的事情里面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文姨准备好的说辞也都已经说完,可是仍旧没有打动这个十多岁的孩子,一想到小静,文姨心生悲凉,要是她不在了,小静该怎么办。

“是我为难你了,我只是太着急,你应该能谅解一个母亲的心情见”文姨失笑,小静对于她来说,是她活着世上唯一的理由,所以才会找到一个孩子说这些。

当一个冷血杀手,说出这句话,露出这样的表情时,造成的心里冲击是多大,一个母亲的心情,是怎样的心情呢,“只要照顾她就可以了吗?”

谁都没有想到,安然会说出这句话来,包括她自己。

黯然的眸子瞬间亮起,“小静和这件事无关,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长大,不要再和这些黑暗的事有任何瓜葛。”

因为身处过黑暗,所以希望文静远离黑暗,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情吗?”我不保证任何事,照顾她是我们交换的条件,将来的路,是她的抉择,我不会做出任何阻拦。”

能答应,已经是她承受范围,过多的,她也保证不了。

文姨也不做过多的要求,“谢谢你,安然,我没看错人,小静交给你,我很放心。”

“那文静知道这些吗?”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样做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可是她都已经开了。,再反悔拒绝也没有了意义。

“不知道,我没有和她说起过这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让她来找你。”文姨摇了摇头,如果可能她宁愿一辈子都不提及过去。

安然闷声应下,文姨先劫持她,告诉她有些事,是现在的她掌控不了的,让她心神慌乱,然后再抛出接下来的条件,几率就会大很多,只是这些都不是让她有任何动心的条仵,可是她竟然为了一句母亲的心情,这样毫无意义的东西答应了。

“为什么是我?”即使她身后有安家,也绝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因为你是小静第一个亲近的人,我想就算以后,我不在了,她还是会听你的话。”她懂安然话里的意思,就算家族势力再大,可是她的权利又有多少,如果单是看重安家的势力,她又何必找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孩子。

不管文姨以前是干什么的,她对文静的那份母爱,确是真实无私的,安然觉得已经没有再问些什么的必要了,她要保证的不是棘手的文姨,而是文静。

“最近我有一场考试要准备,没有时间学其他的,等有了时间,我会去找你的。”安然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角,对着小巷里的另一个人说到。

“好,要是我教不了的话,也可以让小静教你,我把我所有会的都教给了她。”母亲总会把自己的一切给孩子,而她除了杀人的技巧之外,再没有其他,即使她不想小静像她一样双手沾满鲜血,但是也应该有绝对自保的能力。

安然一点也不怀疑文姨的话,因为她是亲眼见识过文静的功夫,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身后没有传来其他声音,安然走出小巷,在刚被制住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虽然说豪门里被绑架要挟赎金的事,常常发生,可是她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即使那次救文静的时候,身后是一群小混混在追,可是那些人和文姨相差不是一星半点,如果这么不是文姨,而是其他人呢,什么样的结局已经不用再说。

本来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能让她有波动,可是没有想到面对死亡,她不能再像前世那么坦然,重生一次她有了不少的眷恋。

文姨来找她的事,也让她第一次接触到黑色地带。

回到家后,安然也没有心思再去看书,想着文姨说的‘煞”不知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想着想着,竞然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不是被闹钟叫醒,而是肚子发出的声音,摸在发出响声的肚子,安然才想起,昨天晚上她还没有吃饭就直接睡着了。

等她先到大厅的时候,楼下还没有一个人,今天她下来的比较早吧。

“小姐,早。”孙伯看到走下来的人叫到,这些天他一直都跟在君少爷身边,和小姐的接触就更少了。

“早,孙伯。”安然回了一声。

“小姐有其他需要吗?”这句话,是在履行他自己的义务,他已经认了小姐为主,总不能什么都不做,那他的认主还有什么意义。

安然自然听出了孙伯的言外之意,这些天确实和孙伯的联络有些少,但是新天那,她有可以和宋设直接联络,而且经过那么几次,新天那边也不在出差错。

“孙伯,你知道‘煞,吗?”对于这个新鲜字眼,多知道一点都算是全部了。

名字一出,就让孙伯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小姐会说出这个名字,就表示和‘煞,有过接触,“一个游走黑暗地带的神秘组织,处理掉一些不想再见到的人,安家也是常客。”

安然只是随口的一问,没有想到的是,安家竞然也是常客,世界不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灰色其实要受的规矩更多,行走起来却更艰难。

孙伯看着那张没有表露出任何波澜的脸,一个大家族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不靠一些非常手段怎么能行,“小姐,和‘煞,只需要有交易就行,其他的最好不要有任何牵连。”

如果已经有了呢?安然没有说这句话,总之现在还没有和‘煞,有牵扯,以后就保证不了了。

“君少爷,早。”就在安然还在心里腹诽着的时候,孙伯朝着身后来人叫到。

“嗯。”安君宴只是冷冷应了一声,不见得有多少的热情。

孙伯对于安君宴的态度已经是见怪不怪,在安家本家的时候,在家宴上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多少眼中还是带着一些年龄稚嫩的青涩和怯懦,可是渐渐的,消磨个干净,那双眼中,只剩下阴鹜和难测的暗芒,如果不是先认了小姐为主,君少爷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

安然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她今天起的很早了,没有想到第一个碰见的是安君宴。

“早。”安君宴看到前面站的人时,喏喏的说了一声。

“早。”安然说完,就走向自己平时坐的位子,只是这次不同,桌上还没有任何的东西。

“孙伯,我饿了,能先上一些吃的吗?”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昨晚没吃,肚子空空的。

“是。”孙伯应了一声,然后走去厨房,心里却暗暗为君少爷的态度有些惊讶,就算在老爷前面他也没有多大的热情,可是刚才和小姐打招呼的时候,表现出的态度明显不同,是因为两人在本家的时候就认识了,所以才不一样吗?

在客厅的两人当然不知道孙伯在想些什么,安君宴在安然对面坐下,平时他们就是对坐,只不过这次就有他们两人而已。

安君宴觉得这个时候的沉默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几次想要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前几次安然都有意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反复几次过后,终究是放弃了。

对面的安然虽然没有把视线放在对面人身上,但是也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前几次都将他推的远远的,所以才会这样吧。

“你平时起的都这么早吗?”安然摆弄着自己面前的碗筷,状似无意的说到,每次狠心的时候,都会想起小木屋里见到的那只迷茫的小鹿。

安君宴微微愣住,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吗?不知道是不是被拒绝的太多,他有些不太确定了,“嗯。”

刚应完,安君宴就后悔了,他应该在说什么的,可是他也怕再说其他的,又会像上次那样不欢而散。

“早餐来了,小姐,君少爷,请用。”就在安君宴懊恼没有多说几句的时候,孙伯出现了,推着餐车,将准备好的早点端上桌。

安君宴看着已经上桌的早点,双手攥紧,难得她和自己说话,却只是应了一个字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布菜的人,为什么不晚一点出现。

孙伯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寒颤,在对上寒潮的发源地时,有些不懂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君少爷,平时君少爷也是这副表情,可是对他并没有什么不满,可是现在,敌意不少。

“老爷,夫人,早。”孙伯怎么也想不出哪得罪了君少爷,见到下楼的人,恭敬朝着来人唤到。

安君宴眼睛一闭,所有不该有的情绪都敛了起来,再次睁开的时候,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而对面的安然,却是在自顾的吃着早餐,一点也没有因为周围的事分心。

安骏平和徐慧玲走到桌边,安君宴的早到,没什么稀奇的,而对于安然今天的早到,确实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看着对坐的两个人,徐慧玲有些不快,还好,她看见的不是两人有说有笑的场景,安然是她的女儿,怎么能跟外面的私生子相处融洽,那不是自贬身价吗!

“怎么今天这么早。”徐慧玲朝着已经吃上的人问到,平时安然下楼都在用一个点上,现在早了不只几分钟的事。

安然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到,“恩,有些饿了,就早点下来了。”

说完又继续吃起来,即使饿,动作依旧保持着和平时一样从容优雅。

徐慧玲没再追问什么,对于安然时刻记住自己的礼仪很是满意,虽然这个女儿不能让她满意,但是这些事上,总算没让她出丑过。

主位上的人,如平常一样拿起桌前的报纸,开始翻看今天的新闻,自从安君宴接回来之后,他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这个接班人身上,过去那些年,他流落在外,所接受的教育怎么能有资格接受安氏的商业帝国,地步本来就晚了,现在再不投入心思,那他有这个儿子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所以对家里的事更少关注,更别说安然了。

“在云上还好吗?”安骏平所有的注意依旧放在报纸上,对于这个女儿偶尔的问候,都是基于大家话题的中心点而已。

动作再次停了下来,被人打扰的不耐一点也没,“还好。”

浮于表面的对话,毫无营养,却是她和家人的相处模式。

话题一结束,安然又吃了起来,而对面的安君宴,看着停停起起的动作,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虽然动作的主人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快。

这次没有谁在开口问安然什么问题,饱腹感已经感觉不到饥饿,直到,安然吃完,楼梯上才出现安谨的身影。

安谨看了一眼餐桌前到齐的人,安然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再看了眼爸爸和安君宴面前,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安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一定要等我一起去学校喔。”安谨笑着坐下,只拿了几块面包。

安然知道安谨是不想爸爸送她,除非爸爸找她都有事情要说,是不会送她去学校的。

“君宴,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该走了。”安骏平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猜安谨话里的意思,报纸看完就差不多该送安君宴去学校了,现在安君宴不只要去学校,还要去公司熟悉安氏。安君宴轻轻应了一声,起身前看了一眼对面已经吃完的人,虽然只是一句话,他也觉得很珍贵。

两人离开,安然看了眼还在继续的安谨,估计一时半会也走不了,站起身,还没等说话,本来还在吃的人,放下手上的东西,也站了起来。

“妈,我今天有个早会,可能要先走了。”安谨说着看了一下墙上的钟,眼中带着些急切。

徐慧玲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安谨一直都有在班上担任一些职务,开会活动什么的,都很频繁,“带着些零食,饿了就吃,你没吃多少。”

“嗯,安然,你好了没,我们走吧。”安谨问着已经起身的人,反倒像是她最先有想走的意思。

“嗯。”安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她已经吃完了。

接着又是两人离开,只剩下徐慧玲一个人。

“喂,我有个交易…川安然,安谨一起上了车,安谨对着安然不怀好意的笑着。

“怎么,睡不着了,那天不是很有气势的吗?你没有和爸爸妈妈说吗?对喔,要是被赶出云上,校长会说的,何况你又是一个什么都憋不出的闷葫芦。”安谨嘲弄的说着身旁的人,艾勒克斯那件事,她也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那这件事,更不可能向家里提起。

如果哪天听不到安谨的挑衅,她还真不习惯,安然望着窗外的景象,耳边听着安谨一个人在那呱噪,这已经是每天必备的场景了。

同时车程,到了学校门口,这次,郑馥恩竟然也到了,安然下了车,朝着郑馥恩走去。

“早啊,安然。”今天早了不只那么一点点,安然已经也很紧张这次考试的吧,郑馥恩对着走过来的人打着招呼。

“早。”安然回到。

原本还笑着的人忽然脸色一变,面色不善朝着安然身后瞪着。

“哼。”安谨冷哼了一声,高傲的略过两人走进去。

郑馥恩撇了撇嘴,直到现在她还是相信不了,她们两人是姐妹,还是双生子,这相差也太多了吧!

“人都走了,走吧。”安然不是不知道郑馥恩对安谨的敌意,她也清楚,绝对部分是来自自己这里。

郑馥恩收回视线,重新恢复成一张笑颜,然后跟着安然一起进学校。

两人走到一半,身后传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喘声,就像是长跑过后的喘息。

“等等!”谢锋喊了一声,额头上全是汗,原本略显古铜的皮肤已是憋得通红。

才跟上的浦彦已经不行的扶着谢锋,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呼吸着,就是说不出半个字,额头的汗不比谢锋的少,和谢锋不同,浦彦的脸上不是通红而是有些惨白。

“你们被仇人追杀啊,怎么都喘成这样。”郑馥恩看着身后叫住的人,也不知道两个人在瞎折腾什么,累成这样。安然掏出一包纸巾抵到两人面前,或许他们更需要毛巾,这头汗,就像是蒸过桑拿,“要不你们歇歇再说?”

两人明明就已经累到连起都快喘不上来了,却还是摇了摇了手,“走,走,太子,还在,还在前面,等,等我们。”

安然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个好提议,她很怀疑两人在动一下就要倒下去,她又扶不起,“还是等等吧”

“就是啊,前面又不是什么狼口虎穴,你们的太子出不了什么事。”郑馥恩十分赞同安然的决定,能让谢锋这样体力的人又累成这样,那运动量绝对是超负荷了。

两人却立马再次摇了摇头,太子要是知道了还不让他们几天都起不来,他们这么赶,还不是太子赶着来学校。

“两分钟,也不耽误什么。”安然看着倔强的两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着急的事,两人都累成这样了,还坚持着。

听到安然的话,两人才调节着自己的呼吸,他们也累的走不动了,两分钟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很长的休息时间了。

郑馥恩一副搞不懂他们思维的样子,“你说,他们会不会为了太子连命都不要?”

虽然是一句不经意的话,可是安然却能肯定这句话的答案,他们绝对会不眨眼的为了太子不要命。

“他们三人的关系好。”拥有了这样的友情,也是不错的吧。

郑馥恩不置可否,她没有怀疑安然的答案。

两分钟过后,原本只有出气的两人,渐渐恢复了气息。

“走吧。”谢锋恢复的比浦彦要好,满脸的涨红,也消去不少。

这次安然没有再说什么,一行人朝着教室走去。

教室门口,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太子江霆,还有一个是他们不熟悉的背影,可是在江霆气魄之下,却也是让人忽视不了的人,即使只有背影。

江霆嘴巴张动,距离太远,不知道在说什么,而另一个人留给人的只是一个令人随意遐想的背影。

第98章

浦彦没有想到谢锋也在让他道歉,他浦彦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太子不介意,他就不能介意了吗?

“我不去!”浦彦的脾气也上来了,有错他认,没错死也不认!

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更像是一种宣告,安然知道浦彦这几个字是对她说的,即使他遵照江霆的话道歉,她也不稀罕,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完,唯独江霆的笔记没有拿。

江霆的脸色不佳,却一个字也没再说,只是盯着那本突兀的笔记本,任由安然离开,郑馥恩见气氛不对,也跟着安然离开,临走前,又是瞪了一眼浦彦,本来以为谢峰没脑子想事想不清楚,没想到,最不开窍的人是浦彦。

等两人一走,气压骤降,迫人的气势由江霆身上倾泻而出,“谢峰,我们走。”

没有往浦彦的方向看一眼,只叫了谢锋一个人,出了教室。

这还是第一次太子对着他们生气,谢锋用眼神剐了浦彦一眼,“浦彦,我虽然没有太子和你那么聪明,想事也不会拐那么多弯,只是,我觉得安然不是你说那样的人,其他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谢锋跟上太子的脚步,第一次扔下形影不离的好兄弟离开,他们三人的信任牢不可破,可不代表就相信别人,浦彦为了太子抱不平,又何尝不是不信任安然的为人,安然虽然待人冷淡,不容易亲近,可是却不是那种不珍惜别人心意的人,那天傍晚的笑容,那句同学,他相信是真心的。

没有华丽的大道理,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让浦彦震惊而又惭愧,为什么连谢锋都看得清的事,他却钻了牛角尖,在他心里只全心信服太子,一旦太子受到了一丁点不平等待遇,就被他无限放大了,甚至质疑别人的用心,自嘲的笑了笑,他越活越回去了,心眼比针眼都要小,想通之后,脸上的神色变化几道,终归于平静,有错,他就认。

浦彦扬起笑脸,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次日,浦彦早早就来到教室门口,眼睛一直往前瞄着,当看到等着的人,竟有些不知所措,想好的措辞,也不知道该先说哪句的好,道歉,这还是第一次吧,又不是表白,他紧张个什么劲。

门口一个大活人,安然又怎么看不到,浦彦会独自在这等,应该是找她的。

一等安然走近,浦彦就迎了上去,“安然,我能和你谈谈吗?”

安然看着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了昨天的气愤,斯文的脸上还有些不自然,既然不是来找她理论,那就是来道歉的,点了点头,随着浦彦的脚步,朝着教室外圈的小路踱步而去。

两人走了一小段路,却依旧保持着沉默,浦彦用余光打量着身旁安静的人,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也像现在这样,不爱说话,总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看上很好相处,却又无法亲近,明明相冲突的两种特质,在她身上却恰到好处。

“昨天的事,对不起,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是我一时糊涂了。”还好昨天谢锋一番话点醒了他,不然他真要执迷不悟,太子应该是看的最透彻的一个,现在想来,太子问的那些问题,或许太子一开始就没有不信任安然的想法,都是他多事了。

“不怪你,我也有没考虑周全的地方。”如果当时就问王凡把笔记要回来,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只是没有想到一夜的时间,浦彦的态度转变这么大,是江霆和他说了什么吗?

想起昨天安然拒绝了太子的好意,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我和太子,谢锋三个人一起长大,昨天还是太子第一次对我生气,从小我身体比较弱,院子里差不多的孩子总是不和我玩,那时候谢锋已经跟在了太子身边,太子是院子里所有孩子崇拜的对象,他的一切都是优秀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优秀的人,竟然会伸出手,带着我一起,那时候,我就想以后跟在太子身边一辈子。”

忽然,浦彦开始说着他小时候的事情,如果没有太子,说不定他依旧只会躲在角落里。

安然似乎能理解昨天浦彦会那么气愤了,自己一直仰望的人,怎么能容的下一丁点不平,“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不相信浦彦说这些,只是让她体会他昨天暴怒的心情。

浦彦轻笑,虽然他的目的就这样,但是被这么直白说出来,还是有些不自在,“我只希望你能别拒绝太子的心意。”

昨天那本笔记,安然会拒绝,和他有绝大部分关系,太子对安然的心思,即使太子不直接说出来,但是他也能看出来,不然太子也不会一听到那个比试之后,就开始做笔记。

昨天她没有接下江霆给的笔记,今天浦彦就找上来道歉,还说一些过去的往事,“江霆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接不接受,我会考虑的。”

如果道歉还有前提,或许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我知道这些话,你或许不爱听,但是,我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一个人这么在意过,我们院子离云上,单坐车都要一个小时,可是我们每天都是跑步来的,昨天,太子更是加了好几倍的速度,就为了早点知道那本笔记是否有你不清楚的地方,所以我才脑子一热会说出那些话。”浦彦见身边的人已经出现排斥,他可不想没有帮到太子,反而弄砸了。

安然听了之后,只是默然,江霆他们的生活,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可是当听到这些时,昨天发生的那些事,让她有些过意不去,江霆的心情又是怎么样,笔记的事,她确实欠考虑。

“对不起,安然,我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又多余了,但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收下太子的笔记,不管,你需不需要。”浦彦见安然的表情有些松动,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下事情该圆满结束了吧,他不想回去被太子过肩摔。

安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两个人又走回了教室,只是这次教室内人已经到齐了,当浦彦和安然同时进来时,所有人都朝着两人看去。

没有了火药味,是大家乐见其成的,谢锋是最开心看见这一幕的,浦彦总算没让他失望,昨天的话,他是听见进去,怪不得一早没看见他人,还好太子没让他等,不然就算等到放学也等不到。

“道歉了?”等浦彦走到身边时,谢锋毫不吝啬自己的爽朗笑声,和自己最好的兄弟说着,浦彦只是太计较了,太子都没生气,他还计较上了。

浦彦点了点头,对着太子的方向,回了一声,“说了,是我小心眼,还是像你没脑子比较好。”

多年的情谊,只一个笑,彼此之间就不需要再说其他。

“你这个小子,你说谁没脑子!”谢锋和平时一样暴怒吼着,只不过笑意未褪。

“我在说,昨天对我没有我聪明的人,还好他有自知之明啊,不然就真没优点了。”浦彦打趣着,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人嬉笑怒骂,一旁没有参与的人,表情懒散,唇角勾着极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