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轻笑出声,一点也不为安祎的语气所气恼,要是真那么容易套出话来,也不会至今没有人怀疑安祎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真性情,要不是遇到了安旭,听到那些模糊不清的话,引她生疑,她也不会将视线投向安祎了。

安祎被安然笑的有些莫名,他也说不准那番说辞能不能打消她的疑虑。

“大伯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就是不知道大伯相信安然的能力,我想知道的事,总能知道。”安然嘴角在笑,眼却锐利如鹰。

安祎从没见过安然强硬的一面,眼前的人虽然是在笑,可是不带一丝笑意,她的能力,她什么能力。

“你是在威胁我?”安祎阴下脸,就算是安骏平也不敢。

“就算是吧。”安然也不否决,连上仍旧带着淡笑。

安祎没有想到安然还真敢承认,越是交谈下来越是觉得这个人可怕,“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威胁我的,我等着看你的能力。”

安然也不恼,“能让大伯期许,也是我的荣幸,安旭现在还没登机呢。”

说完,安然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喂,人已经在哪了?”

“好,直到我说可以走,再放行。”

“你干了什么。”安祎就在身边,将安然所说的话,都听在耳里却在心里惊吓住。

“当然是请安旭多做几天客,好好陪着大伯,等着我给大伯答案。”安然说的理所当然,一个人有了弱点,就容易对付多了。

此时安祎才整个瞪大了眼,狠狠的盯着说话轻松的人,刚才的威胁对他来说最多造成一些心里负担,也只是一些心里负担,绝不可能有证据支撑,可是现在,她真的是在赤裸(禁)裸(词)的拿安旭威胁他!

“安旭,你现在在哪?登机了没有?”安祎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过去问情况,不排除有诓他的情况,她毕竟是刚回国不久,出国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翻不出多大的天!

“爸?我还没登机,有个人突然出现,拦住了机长,好像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走了,说不定我还能多陪你几天。”另一边的安旭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反而在为自己能多留几天而人高兴着。

安祎握住电话的手,用力收紧,好一个安然,早就设了套等着他跳进去,什么希望亲眼看安旭离开,全他妈的废话。

“你想知道什么。”话到这,他也不得不选择合作了。

安然挑了挑眉梢,早这样不就好了,一定要弄的气氛紧张才肯好好谈么,“就先说说安旭那番话的缘由吧。”

到底想知道什么,说实在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调查安祎的话,最多就是他这些做出的不靠谱艳史,而且需要不少的时间,所以她才会选择这种过激的行为,不过效率也是显见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就算必须选择合作,他也不想这么轻易将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事全部抖出。

“说实话,我并不是多事的人,也从没有喜欢探听别人秘密的爱好,只是安旭对于安家的人来说实在太特别的了,而他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说大伯你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拼命的在为你说好话,在这之前,我对大伯的评价,确实算不得好,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听听当事人的意见。”经过安旭那么一说,她对安祎的疑惑越来越深,比如,安琰在吞噬他股份的事,是真的不知道吗,就连季默都清楚的事,还有他对公司的态度,说不上殷勤,如果真的觊觎总裁的位子,为什么只是趁口舌之快,真干的事又没几件,他在安氏也算得上老臣工了,不可能一点自己的势力都没有,一个个想不通的问题,就是她现在出现在这的原因。

安祎看着安然没说一句,表情就变的深幽,他开始盘算起话里要掺多少句真话,她才会信,不过他听安旭维护他的话,心里掠过些安慰,只有一个人懂他,他也值了。

“安旭是我最疼的孩子,他妈妈是我最喜欢的女人,孩子里最宠的就是他,无论他要什么我都愿意满足他,所以他才会这么认为的吧。”安祎还是找个一个最普遍的接口,反正他的历史就摆在那。

还是不肯说真的话啊,安然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大伯,我的耐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虽然我刚回国,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是不代表我分不出真伪,我给的机会也没有三次那么大方,接下来就要看大伯是否真心合作了。”

说完之后,安然拿出一个档案袋,侥幸的心里她能理解,却不能体谅,因为她站的有点累。

安祎怒意十足的看着身旁威胁不断的人,这真是一向不多话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为什么他有一种完全不认识她的感觉。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安祎现在是整个被安然逼得暴躁了,谁曾想到他会被一个比他小一倍的人逼至死角。

“原来是我没有向大伯说明白,我想知道大伯伪装的真实目的,想知道你究竟隐瞒了什么!”话锋极利,让人想要回避都难。

安祎整个怔住了,他才明白安然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或许她早就知道了不少,那个档案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大伯还是想好了再说,时间不急。”安然故意提及时间,因为安旭的航班飞行时间越来越接近了,心乱才能有机会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一切,由不得他不就范!

安祎的心真的是乱了,他不清楚安然的手段,因为她从没有出过手,他摸不准套路,所以才会依照其他人的套路来,所以,他的心,乱了。

“好,我说,你想知道的东西,我都告诉你,你让安旭准时登机吧。”在安旭的安全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妥协,虽然他有好几个孩子,但是最知心的却只有一个,他不知道安旭出事了,对于他来说代表什么。

安然再次拨通了电话,说了两句之后,转头看向神情有些低迷的人。

“不如我们重新找个地方坐着谈吧。”安然重新提议,无论安祎是不是真的打算说实话,也没必要一直站着。

安祎打过电话确认安旭登机后,点头跟着安然在机场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

安然也不催,悠哉的等着,一点也不急,和刚才强硬的状态完全是两样,凡事都不能太过,她就等着安祎开口了。

“我希望我们今天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你的爸爸。”安祎一杯咖啡见底后才开口。

安然默然点头,表示答应,她没有和家长分享秘密的习惯,因为她的秘密不比安祎少。

或许是伪装了太久,也或许是终于找了宣泄的机会,安祎露出疲惫不堪神情,一手抵着眉头,轻轻地揉捏,“事情有些久远,那时候安家,季家是世交之外,还有一个贺家,不过现在没了,两家都很有默契的选择不提,因为那是他们最黑暗的时期,贺家的消失就是安,季两家一手造成的,很讽刺吧,明明是世交,却做着背后捅刀的事情,贺家破产几乎都死了,可是我的爸爸,你的爷爷,还是不甘心,因为还有一个季家,他握着两家人合谋的证据,于是爸爸就心心念着要弄死季家,我们也不过就是他的棋子而已,我不想被摆布,就装疯卖傻的混混沌沌过日子,可是背地里还要帮他做事,关注着季氏的一举一动,这是就豪门,肮脏,黑暗!”

安祎满脸厌恶,他讨厌那个已经腐朽了的豪门大家,装模作样的安老太婆,谁都能利用的安老爷子,只知道争权的安骏平,简直让人喘不过起来。

这该就是所谓的黑幕了吧,没有想到安祎对安家的怨念这么深,安然依然安静地听着,没有插嘴。

“这就是我隐瞒的目的,因为我不想什么事都被人安排好,就像个木偶,他说怎么样,你该怎么样。”安祎说到着露出些许得意,以为后面他的那些反抗的事,虽然不能动摇根本,确实他唯一能发泄的行径。

“所以你就娶了曲颜?所以你明知道安琰在吞噬你的股份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和安琰的母亲离婚?随所以你就收养了这些孩子?”安然一一替安祎说出了后面一个问题的答案,他隐瞒的事不少啊。

安祎瞪大眼睛,就像面前坐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面目可怖的恶鬼,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全部知道!

面对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人,安然非常好心的主动解答“不想看看吗,档案袋里的东西,你做的事都很小心谨慎,说实话,如果是我的话,段时间之内真的查不出来,这些是我拜托古亦凡查的,当然也只有这一份。”

安祎立即拿过档案袋,一页页的看着里面的内容,他的一切都详细的记录在里面,怪不得安然一开始就不相信他说的,原来她早就一清二楚,他真的太小看她了。

“不愧是百年世家的古家,不知道有什么是他查不出的。”安祎收起资料,重新将档案袋交回安然,他没有打算将里面的东西据为己有然后销毁。

“还真有他们查不到的,比如说你对安琰的妈妈到底有没有感情,你对安旭都这么上心,那对安琰呢?”在安佳说要和贺新翎结婚的时候,安祎的不同往日的态度,也说明他其实也是关心着安佳的,一个连收养的子女都能关爱有加的人,不可能对唯一的亲生子漠不关心吧。

安祎一笑,“这些重要吗?或者对你来说重要吗?”

“重要。”安然断然回到,比起调查的那些事她更在意的就是刚才问的哪些问题。

安祎笑而不语,根本不算打算再回答了,这些真的重要吗?

但是对于安然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随意拿出一张纸条,摩擦着桌面滑至对面人前面,“她现在仍旧一个人在国外,这就是我问刚才问题的原因。”

安祎一震,愣愣看着桌前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英文地址,即使安然没有明说,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她说的是谁,明明伸手就能碰到,可是他始终不敢伸出手。

“我先走了,大伯。”安然看着一脸震惊又惶恐的人,她实在不是好事的人,可是也忍不住帮一把,她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安然已经走出位子有几步,被听见身后有人叫住她。

“安然,谢谢你。”安祎连忙喊着离开的人,桌上的纸条他始终没有勇气拿起来。

安然微微一笑,“人生没有第三次。”

说完之后,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人生没有第三次。”安祎看着桌上的纸条喃喃念着,他错过一次,这是第二次,没有第三次,原来威胁他的话,现在回想取来,意味深明,此时他才真心的笑起来,然后拿起了桌上的纸条。

出了机场,安然直接坐上正在等着她的车。

“接下来回公司吗?”孙伯问着上车的人,他是不会问事情办没办好,他相信只要小结出面,不会有办不成的事。

“不去了,我请了一天假,我将安琰妈妈的地址给了安祎,没有想到最不靠谱的人,原来是最重情义的人。”安然不由感慨了一下,那些资料她也是今天早上收到的,看过之后她也很惊讶,完全颠覆了她所知安祎的形象,如果不是有古亦凡亲自送给她的,她真要以为是假的了。

“人不可貌相,有时候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这也是保护安琰和他母亲的最好办法吧。”孙伯接着说了一句,有时候你以为的真相或许只是表象。

安然默然表示赞同,唯一之情也只有安旭一个人了吧,安祎竟然能忍着不说,就算安琰仇恨着他。

“时间差不逗了,我约了温良,直接去那吧。fftxt烟@烟整理”安然看了眼时间便不再纠结于安祎的事情上,惊讶是一回事,但是对于她来说,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她能得到的,只是安祎隐瞒一切后的缘由。

孙伯知道给安琰妈妈的地址已经是小姐仁至义尽了,虽然挂着亲人的头衔,可是并没有为彼此做过什么事,顶多算个熟悉的陌生人。

很快就达到约定的地点,孙伯跟在安然后面,见到了一直纠缠在小姐身边的危险人物,他没和‘煞’的人打过交道,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接触,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气,几米之外也能感受得到。

温良仍旧笑眯眯的眼,早就等在那,见到来人并没有多大动作,“安小姐真是准时。”

她是不指望温良能做出多绅士的行为来迎接她,每一次见面都不愉快,“对于的话就不说了,我要的东西,包括文姨的下落。”

“安小姐真是直接,我还想和安小姐多聊聊呢,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温良说着,就把准备的东西递了过去,“里面的资料很详细。”

安然拿到后,仔仔细细看了,最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温柔大方,不得不说柳漫眉眼之间确实很像她,可是又不完全像,安君宴找人找的很对,似象非象之间又有另一种魅力,确实能在短时间内吸引住一个人。

“文姨的下落呢?”安然将资料递给孙伯,再次开口询问,温良不像安祎那么好对付,手断刁钻狠辣,最烦的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安小姐别急,我满足了安小姐一个要求,可是安小姐没有兑现对我的承诺,要是安小姐反悔的话,那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讨好啊。”温良压着消息,就是不肯透露,没道理在没尝到甜头之前,干苦力的一直是他啊。

“你不是说等你的安排吗,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安然冷笑一声,她就说温良十分难缠,一点亏都不肯吃。

“那我说现在需要安小姐的出力了呢。”温良笑眯眯的脸,始终都是同样的弧度,就像是一个雕刻好的模板。

“那就直说。”安然不想在这样的人面前浪费时间,合作的事早点了结最好。

“我想借黑鹰,九州的势,其实很简单的对不对,冲锋陷阵都不需要安小姐亲自上阵,只是一句话的事。”温良早就算好了,聚义早就归顺了‘文殿’,傅家又和安然的关系匪浅,黑道上的势力,也就这些了。

“我不认识他们。”他想借势,那也要能借才算,安然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温良想得好计划,黑道的势力划分,‘煞’散步较广,神秘,帮派斗争从不参与,主要就是接杀人的买卖,傅家其次,一个传承下来的黑道世家,枝繁叶茂,实力错综复杂就不用多少,黑鹰,聚义,九州,三足鼎立,聚义已归附‘文殿’这么算来只有黑鹰和聚义,他要借势,整个黑道的势都给他借了。

“安小姐不认识他们没有关系,但是安小姐认识古先生啊,黑影和九州都是古家的势力,化整为零了而已。”温良说着黑道的秘辛,知道这两家门派和古家的关系的人不多,但是他温良是谁,竟然已经有了动作,怎么可能不一一查清。

安然眼睛微眯,看来温良调查的事真不少,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算计好了的,“好,现在你总可以把文姨的下落告诉我了吧。”

她会轻易的答应,只因为她相信古亦凡的能力,在古亦凡手上温良未必能得到多少好处。

“安小姐就是爽快,她的消息,我会给安小姐的,但不是现在,我想安小姐也不急在一时,放心,我不会再古家人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的,何况,我清楚那人对安小姐来说并不什么致命的威胁,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的选择没有错,找上安然简直是一本万利,整个黑道的势力,几乎都能用到,明明只是一个商贾的女儿,却有影响整个黑道的能力。真是让人惊讶。

既然人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你就等着古亦凡亲自和你联系吧。”

说完,安然起身就走,利用她,也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是温良利用古家势力的桥梁,可是不代表就一切都能尽如他意。

不等温良说什么,只是看着人走远,即使再不满她的fftxt烟@烟整理态度,他也不能上前做什么,他早就收到消息,古家已经换天,他没理由给自己树立像古家那么大的敌人。

拿着安君宴妈妈的资料,安然觉得比什么都重,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明明是杀害别人妈妈的凶手,却依旧能笑如春风,她的奶奶,安老夫人,简直让人觉得可怕。

“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孙伯询问着身后的人,车迟迟没有发动。

“随便吧。”手撑着头,等她真的知道所有事情的时候,心情反而更加沉重,君宴也应该是知道的吧,那么安家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仇恨的牢笼而已。

孙伯看着身后的人一副疲惫不已的样子,他已经猜到那些资料是什么了,‘煞’是一个杀手组织,能从‘煞’那里得到的资料,也只有那些死人的信息了,能让小姐这么紧张的,看来就是君少爷了。

给了足够的清静空间,孙伯觉得还是回家让小姐休息一下的好。

就快到家的时候,忽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人,噌的一下睁开眼,眸光锐利,“掉头,去安家!”

虽是讶异,孙伯还是依照身后人吩咐掉头驶向另一个方向,按小姐的脾性,绝不可能主动去安家,难道小姐是想为君少爷抱不平,可是现在时机未到,这样做,真的好吗?

即使有再多疑虑和不赞同,孙伯没停下,向着安家本家的方向而去。

这一去,无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结局下

安然知道这是自己心血来袭的决定,安老夫人虽然是她的奶奶,但并没有多少血肉之情,情感为难不到哪去,一定要选择的话,她选择的也绝对是安君宴。

没过多久,就已经到了安家,这个如果可以,她怎么都不想踏入的地方“庄管家在哪?”孙伯将车停好后,就问向附近的佣人。

“庄管家和老爷出门了,现在不在家。”佣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就已经直接把话说出来了。

孙伯得知答案后,转身回到了安然身边转述了一遍。

“你在这等我吧。”此时安然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比往日要冷上几分。

“小姐,别太冲动了。”虽然小姐握有安氏的百分二十的股份,可是绝大部分股份还是掌控在安老爷子一派手上,而新天,现在正被安氏打压,再帮不上多大的忙。

“我有分寸。”说完,安然就直接进去了。

就算安然刚回国,来安家没有几次,但是安家佣人对于直系的少爷小姐还是清楚的。

“安老夫人在哪?”进了大厅,安然就问到正在打扫卫生的人。

“老夫人现在房里。”佣人如实相告。

之后,安然就朝着佣人所说的地方去了,如果没有变的话,她想应该还是那个房间,当初她无意间听到还有一个弟弟的地方。

如果,她走近,就看见安老夫人正在房间里梳妆台前坐着,看样子似乎也要出门。

“奶奶。”安然站在门口轻声唤到。

安老夫人没有想到现在会有人找她,还在整理发型的动作一滞,转过头看见来人,也是略为惊讶了一下。

“安然?你怎么来了。”绝对是稀客,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她都不会奇怪,可是安然这孩子对谁都不亲近,怎么会突然来了。

安然但笑不语,走了进去。

“是来找爷爷的吗?他今天和庄管家出门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唯一的解释就只有来找安老爷子了,总不可能来找她的,她有什么好找的,安然现在进入了安氏,也算是得到了重用,想不到三代里面,最有出息的不是安谨而是安然。

安然没有否认,仍旧只是带着淡淡笑,“奶奶,我先去下洗手间。”

说完之后,将手上的东西直接放在了桌上,然后起身走开,出房门的时候,安然朝着房内看了一眼,嘴角微勾,然后离开。

安老夫人有些莫名其妙,来了什么话都不说,不过这桌上的东西是什么?有关公司的?

等安然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安老夫人眼眶鲜红的盯着那一页页的纸,那样子恨不得吃人肉喝人血。

“混账的东西!”安老夫人一见回来的人,狠狠的将东西扔了过去。

安然微微偏头,嘴角牵出一抹冷笑,再回过头时,又恢复如常,“奶奶这是怎么了?”

这是安老夫人第一次暴怒,她要是再不知道这是被人设局,她这么多年就是白活了,安然根本就是故意将这些东西放在这,让她去看!

“我不懂奶奶在说什么。”安然将地上散乱的东西一一拾起,每一张,都是有关于安君宴的妈妈,还有那个幕后黑手。

安老夫人再顾不上什么形象,恨不得立刻上去撕烂面前的人。

“你不懂?你会不懂?那这些都是什么!”安老夫人指着地面上的东西厉声到,她在安家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经历过,要是认为能轻易逼她就范,那就太幼稚了!

安然一指置于唇边,“奶奶不是想有更多人来告诉奶奶这些是什么吧。

安老夫人气的脸都青了,可是偏偏不能发作,家里尽养一些反咬的白眼狼,她在看安琰热闹的时候,想不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安然慢慢走近,然后坐下,相对于安老夫人的气急败坏,安然看起来更加悠闲。

“你要什么?”安老夫人心里已经有数,安然会这么做无非就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不然,她也不会在这看到这些了。

安然只是淡淡笑着,也不急着回话,她要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要什么,在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更为安君宴感到痛心,待在安家的这些年也绝对称得上忍辱负重,可是安老夫人除了被人抓住把柄的气急败坏之外,再无其他感情,她就一点不曾后悔过吗?不曾动过一丝丝的恻隐吗?

如果换做其他时候,安老夫人或许会赞一声好休养,可是现在眼前好休养的人正攥着她的把柄,她在这焦急如焚,而她却淡定从容,怎么能不让人恼怒。

“安然,我是你奶奶,别以为抖出这个你就能好过。”安老夫人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当初她既然能雇佣‘煞,杀人,就不怕被人知道,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预料不到有一天自己的孙女,会拿着永远不可能出现的东西放在自己面前。

“不知道我会怎么不好过呢?”事到如今自己仍旧被威胁着,也难怪爸爸每次做出决定的时候都要请示一遍安老夫人了。

“我听说你和古家的人关系进了一步,你就不怕抖出这些,古家人对你的看法?一个连自己亲人都能出卖的人,你认为其他会怎么想?”和她斗,还是太嫩,就算拿着这些证据又怎么样!

安然听过之后笑了出声,“说不定会说我大义灭亲,警方或许还会更我颁个最佳好市民奖呢,至于古家,就不劳烦奶奶记挂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安老夫人见眼前的油盐不进,难道安然和安君宴关系已经好成这样,不惜后果的想要帮他报仇?

这时,安然确实没有再开口,君宴既然没有向他开口说这些事,她也不好逾越代劳,可是她都已经出现在这了,不可能只是让她看一眼资料就离开吧。

“安然,我才是你最亲的人,君宴虽然是你的弟弟,但是怎么说都是外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爸爸着想,现在你是安家最尊贵的大小姐,就算是古家人也配得起,我知道你心善,看他可怜又听你爸爸的话,对他多有照顾,可是他呢?他真将你当姐姐?”安老夫人观察着安然的神情,见说到最后一句时,似是皱了眉,或许有门路呢?

“当初接他到安家,他看见我们都是大吼大叫的,就像只小狼崽子,谁靠近就要咬人一样,我这些年都不亲近他,也是因为觉得他可能是知道他妈妈的事,也许他见全家当中你最善良,最好利用才会和你亲近的,表面对你好,其实心里恨着你!”安老夫人说的阴恻,眼中满是凶光,依她看安君宴就是埋在身边的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现在安然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面的人越是说的兴起,安然心里的怒意就更甚,见威胁她不成就开始说安君宴接近她是居心叵测,另有目的,如果她疑心重点说不定就真的会被所动了。

“那依奶奶来看,我应该怎么办?”压下心中的冷意,面上的笑比往日更温煦柔和。

“当然是想办法将他调离的远远的,他毕竟是我们安家的骨血,还能做什么呢,至于这些,就放在奶奶这,我不能看着你被人利用了。”安老夫人见安然的表情有所松动,事情或许另有转机。

安然拿着一沓资料,却笑了出声,“他有没有利用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听听奶奶对于过去的的这件事还有什么想法?”

面对那声疑问,安老夫人知道自己的怀柔政策是不管用了,“我只能说我没有错.,让自己儿子站的更高,有错.吗?留着安君宴的妈妈难道还要接到家里来?真是那样的话,你以为你还能以安家大小姐的身份站在这吗!”

厉声言语,安老夫人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错.,她为自己的儿孙着想有错吗?她能接回一个在外的私生子让他拥有高等的教育,良好的环境,已经是恩赐了,她们安家是豪门大家,他的儿子绝不能在还没有坐上总裁位子的时候有一丝污点。

“我想在这件事上我们是达不到共同的认知了,不过我也不是来和您讨论对铕.的问题,事情既然发生了,总要有个解决办法,您说呢?”她知道就算自己扯破了嗓子指责面前的人,也未必能得到一句忏悔,因为她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安老夫人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喘息,她气的就差冲过去狠狠撕烂那张不为所动的脸!“你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欠了的,始终都是要还,奶奶既然欠了安君宴的,那就用您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补偿,我想您应该会同意的。”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也朱必差安君宴想要的,但是她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你疯了吧!百分之五的股份,只是一个私生子而已,他也配。”安老夫人好不嘲讽,在安家这么多年,她是唯一拥有安氏股份的女性,凭什么让她给她就得给!

“我疯没疯,奶奶应该知道的才对。”安然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一张鲜红的照片印红了整个眼底。

“好,好啊,安然你好的很!”活了大半辈子,就差另一只脚踏进棺材,竟然被人威胁的没有还击的能力。

“谢谢奶奶的夸奖。”安然欣然受之,完全忽视了话中盛怒的语气。

安老夫人恨的是咬牙切齿,她算是看清了这个忽略多年的孙女,咬起人来是又狠又毒,“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家里没有几个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外人我还怕他们?安然,你还太小,想的太天真了!”

安然一点也不为所动,将资料重新装好,“到底会变成什么结果,您可以拭目以待。”

说完安然就起身准备离开,安老夫人第一次见这种无论说什么都没有反应的人,整件事情的主权完全握在她的手上!

“安然!”安老夫人见人已经走到门口,连忙叫住。

这一声,已经奠定了两人较量的成败。

“等下我会让人拿转让书过来,那么,我先走了,奶奶。”安然说着这些的时候头也没回,说完之后径直向前,没有半点迟疑。

还没下楼梯的时候,从刚离开的房间响起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嘴角划过一丝冷然的弧度,离开了安家。

孙伯不时朝着后视镜里看着后面坐着的人,自从温良手中拿到那些之后,整个人的情绪就被一层阴霾笼罩,他并不赞同在这个时候去找安老夫人,可是小姐做的决定很难改变。

这一趟,并没有让安然觉得情绪有所好转,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孙伯,你让人送一份股权转让书过去,受益人写安君宴的名字。”

转让书?小姐拿那份资料威胁安老夫人了?

始终没有等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孙伯已经得知了答案,小姐耍起性子来,也是让人招架不住的,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还能怎么样,只好尽快让人准备好股权转让书送过去。

还在公司忙碌的安君宴,不知道因为他的名下即将会多出百分之五的安氏股份。

接下来几天,一切都十分平静,除了安消失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发生。

安然按时上下班,也没有人找上她,更没听到什么风声,这个时候找上安老夫人确实不够明智,但是她却不后悔,看着安君宴活在压抑的痛苦中,她什么都不能做,还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是真的心疼。

“小姐,今天古先生很早就来了,正在客厅等你。”孙伯见到刚下楼的人,今天古亦凡来的比往常早很多,他开门的时候也有些惊讶,早了不止一点,要知道小姐的作息时间几乎都很准时,古亦凡每次都是在小姐用完早餐后才会出现的。

安然也疑惑,他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亦凡,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吃过早餐了吗?”安然走到客厅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笑脸对着自己,不得不说这张笑脸很吸引人,无论什么时候看,看多少遍,都不会腻。

“因为可以多看到老婆大人一会,我早上可是一起来就赶过来了,还什么都没吃呢。”古亦凡一点不避讳还有一个孙伯在,拉着安然的手,就开始极尽缠绵,当然,毕竟还是有个老人家在,不能太出格,拉拉小手什么的就够了,至于其他,当然四下无人时才.…孙伯早就把古亦凡这种把肉麻当有趣的行为有了抵抗力,他看小姐也不排斥,就由着这对年轻人亲亲热热好了,只不过现在还是大清晨,是不是太适合太甜了?

“那就一起吃,孙伯,能不能多做一份?”其实两人最近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她上班去公司,古亦凡也有自己的事要处理,早上古亦凡却坚持送她去公司,晚上偶尔会来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