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秦牧淡淡地看了乔瑾瑜背影一眼,又道:“我们找位置坐下,你的鸡丁冷了就不好吃了。”

第39章 坦然

三人找地方坐下,乔瑾舒听到有人叫自己,她抬起头,却见姐姐正笑着向她招手,此时,她和几位同学坐在他们的左边桌旁,他们前面那一桌坐着乔瑾芳乔瑾瑜和她们要好的朋友。

乔瑾芳姐妹坐的位置正好面对着乔瑾舒和乔瑾芸。

乔瑾芸见到她们立刻低下头,明显在躲避着她们。

可乔瑾芳的性格从来就这样,你越是示弱,她越是起劲。她一见到乔瑾芸那张漂亮的脸,就想起她在宴会上是怎样抢走她风头,心中就不自抑地涌起愤怒。

她给坐在她身边的几个女孩子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女孩子一向唯她马首是瞻,又深知她的心意,立刻明白了要怎么做。

其中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的女孩子看准乔瑾芸,高声道:“乔瑾芸,听说你们之前的家很穷是不是?”

此时正是餐厅人多的时候,厅内菜香四溢,吵吵嚷嚷,可此女尖利的嗓音,挑衅的语气,立刻引起了他们周围人的注意。

刹那间,寂静就像是一种传染病,一层层地传递到餐厅的每一个角落。没过一会,所有人都停下说话,好奇地张望着这边,偶尔间的窃窃私语更添厅内紧张的气氛。

乔瑾芸涨红了脸,手握紧了筷子,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她们又想做什么?还有完没完?”陶陶见此情形,气愤地说道。

秦牧也皱眉道:“这些人也太无聊!”

乔瑾舒沉下脸,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地看向乔瑾芳那一桌,刚好接触到乔瑾瑜鄙夷的目光。

就是这样,前世四年大学生活,她们从未放弃过对她们的刁难和羞辱。从不曾考虑过她们的心情和感受。

这边,乔瑾瑜冷笑着收回目光,转眼却看到秦牧看向自己的那种极度失望的眼神。她用力地冷哼一声,转过脸。

“乔瑾芸,说话啊,我们真的很想知道,到底你们家穷到什么地步?”另外一个女孩子接着说。

“据说冬天里为了节约柴火,都舍不得烧水洗澡!”棕发女孩继续笑道,“还有啊,因为没有衣服,所以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个月才换一次!”

女孩子们的语气极尽嘲讽。

“那多脏啊,身上难道不会长虱子?听说头发上长了虱子是很难消除的,还会传染了!”

话音刚落,坐在乔瑾芸身边的女孩子微微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斜了斜,像是想要躲开她的模样。

乔瑾芸更觉难堪。

“长虱子还算好的,最主要是身上那股恶臭,十步开外都闻得到!”

这里的学生差不多都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长期优渥的生活,让他们有很强烈的优越感,也打从心中瞧不起贫穷。乔瑾芸的乡姑身份大家早有耳闻,本就有些轻视,如今被她们这么一说,更加有种看笑话的鄙夷心态。一些性格轻狂的人甚至还笑出声,跟着一起起哄。

泪水在乔瑾芸眼眶中打转,她不敢说什么,只怕说多错多,更引起她们的嘲笑。乔瑾芳又在家中受宠,上次挨了她一个耳光爷爷知道后也是不了了之,还害得妹妹受罚,这让她更有一种低人一等的心态。

她不敢再向她挑战。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乔瑾芳怎会轻易放过她,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模样她只觉痛快不已。

“瑾芸,干嘛走呢?大家在问你话,出于礼貌也应该回答一下吧!”乔瑾芳好不得意。

被她叫破,乔瑾芸站在那里走也不好,留也不是,她又羞又急,再也忍不住泪水。

一些人起哄,一些人不忍,餐厅里忽然热闹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把响亮的声音响起,“有什么问题不如问我,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却是乔瑾舒。

她站起身,面带微笑地环视一周,犀利的目光最后落在乔瑾芳乔瑾瑜两姐妹身上。“大家同学一场,本当守望相助,既然大家有所疑难,基于同学间团结友爱的原则,我不介意为大家解惑!”她这话多少有些责怪地语气了。言下之意便是大家同学一场,何必如此不留余地?

“瑾舒,你想要做什么,你这样会被大家群攻的!”陶陶抓住她的手担心地说。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些人都是天之骄子娇女,顺的逆不得,如果乔瑾舒他们低头认输,或许还能得到一些人的同情,可现在她如此直面的挑衅,反而激起一些人的斗志。

可重生后的乔瑾舒早就对自己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委曲求全!

因为有时候,委屈并不能求全,反而会让自己低到泥泞里,让人无所顾忌地践踏羞辱!

乔瑾舒先是低下头对陶陶说:“麻烦你将我姐姐带到这一桌来。”虽然相交的时间不长,可是乔瑾舒已经了解到陶陶是个善良活泼富有正义感的好姑娘,虽然对她还未有像秦牧那种毫无理由的信任,但是乔瑾舒也知道她是值得深交的人!

等陶陶将乔瑾芸带过来安顿好后,乔瑾舒看向大家,微微一笑,神情间无尽的坦荡从容。

“不错,我们家之前的确很穷,至于穷到什么地步,你们或许都想象不到。”

大家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承认,她的语气就好像在谈论着天气一般的随意,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富贵与贫穷的区别!她难道不怕被大家嘲笑吗?

可紧接着,大家发现,他们一点嘲笑的心思也没有。因为所有的嘲笑讥讽都是为了享受对方惊慌难堪的神情,达到伤害对方的目的。如果不是,他们的羞辱也就没有了意义。

乔瑾舒又笑了笑,继续说:“我长到十八岁,基本上没穿过新衣服,我弟弟十岁的时候才见过酸奶,当时妈妈拿给他喝的时候,他连吸管都不会用。我姐姐在十八岁生日得到一瓶二十块钱的美容霜,把它当成宝贝一般都舍不得用,不仅是如此,我们每天还要做很多活,到了秋收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会晒得脱层皮,只为了能用这些收成过一个好年,能吃上鱼肉。每天锦衣玉食的你们根本无法想象那种日子…”

她的声音又轻又缓,笑容轻柔而透明,此时的她似乎散发出一种魔力,全餐厅因此寂静无声。

“可是…”乔瑾舒忽然语气一转,她耸耸肩,坦然笑道:“那又怎样呢?我虽然没有穿过新衣服,但我的衣服每一天都是干净的,即使是寒冬腊月,我妈妈也会在刺骨的水中为我们洗衣。家里有好吃的,爸爸妈妈从来舍不得吃,都留给我们。我弟弟第一次喝到酸奶却没有想着独吞,而是分给两位姐姐,我姐姐那么宝贝的化妆品却因为怕我受伤后留疤而全部给了我…”

她看向大家,摊开手,目光中满是真诚,“我们没有华服,没有美食,没有豪宅名车,可是你们看看,我们依然健康快乐的长大,我们一点都不比你们差,即便是没有今天的际遇,我们也很快可以改善我们的生活,我和姐姐大学毕业后,会像许许多多的农村孩子一样,出去打工,赚钱养家,孝顺父母,我们的生活不会差,因为我们勤劳,我们勇敢,我们善良,我们朴实,因为我们有家,有亲人,有梦想,所以我们有未来,有希望。我们穷,可是我们一点都不丢人。”

乔瑾舒的话音落下,片刻的死寂后,不知是谁带头鼓掌,紧接着,掌声便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陶陶和秦牧几乎将手都拍肿了,乔瑾芸感动得止不住泪水。

此时,没有人再有着轻忽的心态,人们从来尊重自尊自爱,自强自立的人。不论男女,不论出身!

此时的乔瑾舒心中也感慨万千,当时的自己为何不能有这种坦然的心态?为何要在困境中龟缩自己,做一个逃兵?

她不由地再一次地感谢老天爷给她的这次重来的机会,这一辈子,她一定会好好珍惜…

当掌声渐渐平息后,乔瑾舒目光如电一般射向乔瑾芳,高声道:“乔瑾芳,可还记得我们的赌约?我很快会让你明白,即便是我这样的乡下姑娘,也可以胜过你,智慧从来与金钱无关!”

需要给践踏自己的人留情面吗?当然不!

乔瑾舒直视着乔瑾芳,凌厉傲然。

乔瑾芳环视一周,接触到各种各样的目光,她一张脸煞白,嘴唇不停地颤抖,她猛然站起身,死死地瞪着乔瑾舒,接着转身,迅速离去。

餐厅二楼

傅东临和朋友杨舟,吴启航坐在栏杆旁的位置,楼下的情形尽收眼底,第一声掌声就是出自吴启航的双手。

杨舟端着咖啡看着楼下满面自信,气势熊熊的乔瑾舒,然后转脸对坐在对面,气质清傲深沉的傅东临说:“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何觉得她特别了…”

他微微一笑,呷了一口咖啡:“是挺特别的…”

谢谢尛·說·の·噯·亽的香囊和粽子,谢谢0纯白记忆0,sophia1108的粽子。

我有一个亲戚,也是农村的,以前家里很穷,就像我所描述的一样,孩子根本没有新衣服穿,一年难得吃几回肉,可是等孩子们长大了,特别争气,要么考起了大学,要么做生意很成功,结果他们现在的生活很好。真是应了那一句“希望在人间。”所有的努力,都会有回报。

第40章 真命天子

餐厅事件后,人们忽然对乔瑾舒姐妹热情起来。有很多人主动和乔瑾舒结交,也有几个男孩子向她表白,说喜欢她的坦率,喜欢她的勇敢。乔瑾舒都一一拒绝了。

“其实其中有两个我看着都不错,像那个高个子我认识,家里在本城有好几家超市,他的性格也很不错,长相也挺好的,你现在又没有男朋友,为何不试着交往一下?”

此时,乔瑾舒和陶陶秦牧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陶陶疑惑地问出这番话。

为何不拒绝?

当然要拒绝,因为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人,她早已认定他是她终身的伴侣,虽然这一世他还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但是她相信,命运一定会将他带到她身边,再续前缘。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不是随便的人,特别是感情方面,她不喜欢变化,不喜欢尝鲜,对于她来说,一旦认定,就会是一辈子的事情。除非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否则,她轻易不会改变。

“我正在等我的真命天子!”乔瑾舒调皮地眨眨眼,只有和这些朋友在一起时,她才能得到片刻的轻松,一旦回到乔家,她立刻绷紧全身的弦,小心提放,处处警惕,心理年龄起码涨十岁,父母常说,自从来到乔家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过虽然如此,却未起疑,因为不止是她,其他的人因为环境的转换都有着显著的变化。

听到这句话,秦牧的脚步一顿,落在了两人之后。

“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原来还有这种浪漫的想法!”陶陶吃惊地笑,像是没想到这种话会出自乔瑾舒的口,她那张洋娃娃般的面孔被兴奋点亮,她迫不及待地拍着瑾舒的肩膀催促:“是朋友的话,就满足我的好奇心,你心中的真命天子是什么样子的。”

说完,转头看向落后的秦牧,招手道:“秦牧,不要磨磨蹭蹭地,难道你不想知道瑾舒对真名天子的要求?”

秦牧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看向陶陶,“就你们女人八卦。”

“好,我八卦,有本事你捂上耳光一个字都不要听!”

“好男不与女斗,我不跟你计较!”话虽这么说,秦牧还是快走几步来到乔瑾舒的另外一边。

乔瑾舒一手挽住一个,笑着说:“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

她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白皙俊朗的面孔。他看着她微微地笑,好看的唇形弯成诱人的幅度,深邃的双眼中盛满温柔。

他会用一种低沉感性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瑾舒,瑾舒…”

他会用他那修长的骨节匀称的手包裹住她的双手,他的手心温暖,指尖微凉还有他的拥抱,他拥有结实的胸膛,有力的手臂,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将她温柔地拥进怀里,她本来晦暗的世界立刻就会明亮起来。

还有他的吻,时而浓烈,时而温柔的吻,当他吻她的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当她最艰难,最无助,濒临崩溃的时候,当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她的时候,只有他,始终如一地在她身边,给予她最坚定的支持。无论何时,只要她回头,便能看到他温柔的脸。

林枫,林枫,叫我如何不爱你…

“这个人要有一双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睛,要有柔软的头发,他的指甲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洁净,他永远都少不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袖口都会一丝不苟地扣牢,他的皮鞋永远都纤尘不染…”

还有,他最喜欢喝不加糖的咖啡,最喜欢吃她做的糖醋排骨,他的身上永远都带着一股清爽的气息,一旦靠近就让人不舍远离,有时候,他明净开朗得如同一个大男孩,有时候深沉神秘得如同浩瀚的大海,他工作起来雷厉风行,睿智英明,闲下来的时候却如饱食后的猎豹一般优雅慵懒…

各种关于林枫的记忆如同洪水一般冲击着她的大脑,她的心脏,强烈的思念让她的心隐隐生疼。

旁边,秦牧怔怔地看着面前正陷入沉思,神情奇异的乔瑾舒。

深秋淡金色的阳光从道路两旁的树木中漏下来,将她深棕色的长发镀上一层金子般的光泽,也让她越来越白皙娇嫩的肌肤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此时的她像是沉浸在一个甜美的梦境中,那里是一个他无法触及的世界,她此时所流露出来的或酸楚或甜蜜的神情,统统与他无关。

他不由地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开学之前,他和爷爷一起来到乔家,他不愿意看乔家小姐们的脸色,独自来到花园中。他在花园中看到一个女孩子,她穿着白色的裙子,略带棕色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她或许不是那种让人一见惊艳的女孩子,可是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却让他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空气中有种醉人的芬芳,她从一大丛开得妖冶的红玫瑰中走过来,微笑着向他伸出手,“你好,我是乔瑾舒,我知道你是秦牧。”

他只觉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笑容,那一刻,他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以为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可事情的发展却是他所料不及的。

“天哪,如果我不是天天和你在一起,就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会以为你已经暗恋上谁了!”陶陶摇头感慨。“不过,你确定这世上真的有你所形容的男人?”

“有的,一定有,我很有信心。”乔瑾舒笑着说。

陶陶还想说什么,手中的电话却响起来,她接通说了两句后,对乔瑾舒和秦牧说:“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去图书馆吧。”说完蹦蹦跳跳地离开。

等陶陶走后,秦牧忽然上前一步拦住了乔瑾舒的去路。他转过身,直视着乔瑾舒,年轻的面孔有着少有的严肃。

乔瑾舒怔住。

“乔瑾舒,有件事我不明白。”秦牧声音干脆,如同玻璃碎裂,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

“什么事?”乔瑾舒忽然有些紧张,她似乎从未见过秦牧这种神情,在她的印象中,秦牧总是和善的,阳光的甚至是贴心的,他们可以互相倾诉心事,他们是心灵上的挚友。

她自认为了解他,可就在这一刻,她忽然又觉得有些看不懂他了。

“你一直都说我们是朋友,你对陶陶这么说,对我也这么说…”

“是啊,有什么不对…”乔瑾舒不明所以。

秦牧看着她,面色沉重,目光灼灼,“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想法,乔瑾舒,你应该问问我,是否只将你当成朋友!我们两个的事情,你凭什么一个人决定?”

他一口气说出这番话,也不知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脸上迅速泛起潮红,并且很快蔓延开去,让他那张清俊如画的脸更添一种艳丽。

乔瑾舒愣在当场,脑子轰轰乱成一团。

“你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说完,秦牧转身,迅速离开,他迈开长腿走的又快又急,很快便消失在乔瑾舒的视野。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乔瑾舒,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第41章 恶整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明明只是朋友,前世里,他对她虽然耐心,虽然关切,但绝不是那种男女之情。

是八年,又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怎会听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虽然今世有些事情偏离了前世的轨迹,可大都是因为她的出手干预而成。但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从未有过干预,为何会有这种转变?

乔瑾舒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已经结束了柔道的训练,乔瑾舒正在柔道社浴室里淋浴。她站在莲蓬头下,任由热水冲击着她的头脸,仿佛这样能让她清醒一些。

她在思绪中沉迷,不知不觉中,时间一分分的过去,直到听到“碰”的一声巨响,乔瑾舒才猛然清醒过来。

迅速地洗完澡,乔瑾舒关上水龙头,用浴巾包裹住身体走出来,发现浴室里只剩她一人。她没有在意,走到更衣处,却发现她的柜子被人打开,里面的的衣物包包都不翼而飞。

乔瑾舒怔住,疾步冲到门口处,如她所料,浴室的门在外边被人反锁。

“开门,开门!”乔瑾舒拍着大门叫喊,“有人在外面吗?有人吗?有人吗?”

空荡荡的浴室回响着她急促的声音,形成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可怖气氛,让她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

“有人吗?有没有人在?”

最后一丝光亮从天窗消失,浴室内本来就昏暗的灯光更加暗淡了几分。氤氲的雾气慢慢散去,潮湿阴暗的浴室更显死寂,与之相对的,乔瑾舒的拍打和叫喊显得那么的突兀和尖利,那是发自她内心的恐惧。

虽然是重生,但她始终只是个26岁的女孩子,这么孤零零地被人关在幽闭的空间,怎会不害怕?

更何况时已近冬,她全身湿漉漉的只包裹着一条浴巾。没过多久,寒气侵身,她不自禁地发抖。

她用力地叫喊,拍门,可直到她拍得手疼了,喊得喉咙嘶哑了,门外也没有一丁点的回应,想来整个柔道社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颓然地转身,无助地环抱住自己,她冻得瑟瑟发抖,赤裸的双足几乎冻僵。

她想重新回到莲蓬头下,借助热水保温,她迈开已经麻木的双脚,刚走几步,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阵风,吹得敞开的衣柜门发出撞击的巨响,在这死寂阴暗的空间里格外瘆人。

乔瑾舒心中本来绷紧的弦“倏”的一声断开,她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又冲回大门处,拼尽全力拍门叫喊:“开门,快开门!放我出去!”

就在她的心几乎跳出来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冷沉的声音“谁在里面?”

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可对于乔瑾舒来说不啻于天籁之音,她停止了拍门,激动地问道:“有人在外面吗?”

“你这问的是什么废话?”门外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我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对不起…可是你能帮我开一下门吗?门好像被反锁了。”

门把手那里轻轻颤动了两下,应该是他在外边扭动,接着,他说:“门是被反锁了,不过你别急,我有钥匙,我去拿过来,你稍等。”

声音虽然依旧冷沉,可依然能听出些许的安抚意味。

乔瑾舒大喜,感激地说:“谢谢你。”

门外有脚步离去的声音,乔瑾舒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不一会,又听到那脚步声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