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部门的项目,有什么必要说给你知道?”乔香琴气急败坏。

“大姑,我也只是和朋友做点小生意玩玩的,我以为一定会亏,哪里好意思说嘛,这次真是,怎么会这样?”乔瑾舒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看着大姑因为极度羞愤而涨得通红的脸,她心中说不出的爽快,可面上却透出很明显的歉意。

刘玉和乔香莲听到这里,也只能叹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乔万山王冬梅他们满脸的惊奇,“瑾舒,你在外面做生意了?什么时候的事?”

见乔香琴有话要说,乔瑾舒连忙截住她,指着父母道:“大姑你看看,我来拿我爸妈都没说了,就是怕亏了丢脸…”

“瑾舒,你不要再说了,我们乔家的规矩,不管是谁都不能私下里做生意,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你这么做都是错的!”刘玉看了乔永年一眼,摆出家规来教训!

乔瑾舒连忙一副惊异的面孔:“我不知道家里还有这规矩的,没人跟我说过,我以为这都是小事了!”

刘玉语塞,的确,因为他们年纪还小,hi啊没人跟他们说这些,谁知道她一个乡下丫头小小年纪就敢在外面投资做生意?

太多意外了…

乔瑾舒不耐烦再跟他们耍嘴皮子,转身看向乔永年,面色惊惶:“爷爷,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给您丢脸了?”

看着面前的乔瑾舒,乔永年沉默不语,在他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已经让秦怀安将此事调查了清楚。虽然,乔瑾舒私下里做生意让他很生气,可更多的是乔瑾舒在商业上带给他的惊奇!那在他大女儿强压下的一连串的反击,连他都觉得非常的漂亮!与她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相比,她私下做争议的过错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而大女儿是否知道对手是乔瑾舒,他不能完全肯定,她打压对手的手段虽然激烈,他也不觉得有错。她唯一的错就是她失败了!败者为寇,无需讲任何理由!

“这件事你确实有错,可是,好在你有点运道,这件事很成功地被压下去了,并没有造成我们乔家名誉的损失,所以我也不会责备你!”乔永年直视着乔瑾舒沉声道。

乔瑾舒装出高兴的样子,“谢谢爷爷!”

见乔瑾舒轻而易举的得到乔永年的谅解,刘玉三人的脸色很难看。特别是刘玉,她太了解丈夫了,虽然他此时已然没好脸色,可他看向乔瑾舒的目光分明透着欣赏,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此时,她又能阻止什么?

这边,乔永年指着乔瑾舒:“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家有家规,你必须将你手上的生意并入乔氏名下。我会给钱补偿你和你朋友的损失,再找人接管,员工可以继续留下,等你毕业以后,正是到乔氏工作了,我会考虑再让你接手!”

听了此番话,乔香琴她们的脸色才好看一些,她看着乔瑾舒幸灾乐祸地想:你赢了又怎样,还不是要将生意归于乔家名下,到头来还不是给我们作嫁衣裳?

这边乔万山还好,王冬梅和乔瑾芸她们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冬梅见女儿脸色不好,小声地问丈夫:“万山,为何听了爸爸的话后,瑾舒不高兴?”

乔万山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站在王冬梅身后的乔世霖低声道:“妈,爷爷要将姐姐辛苦创下的生意收走,姐姐当然不高兴。”

他的声音虽然小,可以让被不远处的乔香莲听入耳里,乔香莲转头瞧了他一眼,目光生出警惕。

再过几年,这小子只怕不会输给他姐姐。

她又担忧地看了身边的女儿瑾秋一眼。

群狼环伺,儿子对生意完全没兴趣,她所有的希望全在女儿身上了,她这个小女儿被压了一辈子,丈夫又是个没背景的,她的女儿再被人踩下去,将来分到他们这一房手中的还能有多少?

想到这,她心事重重地握紧了女儿的手,乔瑾秋感觉到,转头看着母亲微微一笑。

这边,乔永年的话确实让乔瑾舒心中不快,可是,爷爷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前世,他也是这样对待二姑私下的生意的。

可是二姑会妥协,不代表她也会妥协,爷爷想这样轻松地控制她的生意,哪有那么容易?

她知道她现在面对的事整个计划中最艰难的一步,如果成功了,她将为自己赢得一个光辉的起点,一份不受乔永年控制的事业以及对大姑的这次压迫最有利的回击!可是输了,她或许就失去了这份生意了!

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可是他们有别的选择吗?这是他们必须迈过的坎!

好在她得到朋友们的支持,这让她对此事多了不少信心!

第96章 一口一口咬回来

在乔永年看来,既为家族成员,所有的心思都要集中在家族生意上,这才利于家族的发展壮大。如果每个人私下都各做各的。长久以往绝对会造成私人利益和公家利益的冲突,进而损害到公家利益。公家受损的最终结果便是家族的四分五裂,他创下这份家族繁荣几乎花了一辈子的心血,岂能让这份心血遭受到半分破坏?

虽然他牢牢掌握着股份,看似霸道专横,可唯有如此,才能形成权利的凝聚力,才能更好的带领这个家族,掌握家族的发展与荣辱。股份的分散必会形成权利的分散,到头来只会造成家族的破碎!不过,但凡是对家族有贡献的人,在钱财上他从未有亏待过他们,当他百年以后,他辛苦创下的这份家当也会传到子孙的手上,可是公司的决策权,他只会留给最合适的那个人,由这个人作为整个家族的领头羊,继续带领家族走向昌盛繁荣!

所以从很早开始他就定下这个家规,并且严格执行,凡是违反这条规定的成员,必将受到惩罚。

他向乔瑾舒提出这个要求时,满以为这个孙女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所拥有的那个小店面和他能给她的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她怎么可能因此而忤逆他惹他不高兴。

他看着她,等着她乖顺地应从,可没想到,这个小孙女却抬起头,直视着他,笑嘻嘻地说:“爷爷,这两个选择都不是我所想要的!我都不接受!”

此话一出,包括乔永年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乔万山见父亲变了脸色,生怕女儿因此惹怒了父亲,连忙走到乔瑾舒身边,将她拉开,压低了声音斥责:“瑾舒,怎么跟爷爷说话的?爷爷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他是个老实人,在他看来顺从长辈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这个长辈是无所不能的乔永年,他觉得,只要是父亲作出的决定绝对不会有错!

“可是爷爷说的话没道理,难道我也要听?”乔瑾舒嘟起嘴,就像是小女孩受了委屈一般。

当然不能与爷爷硬碰硬,这件事只能软着来。乔瑾舒的话音刚落,乔瑾瑜便忍不住叫起来:“瑾舒,你竟敢说爷爷的话没有道理,你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

刘玉也摆出长辈的款,一本正经地训道:“瑾舒,你太没规矩了,还不向你爷爷道歉?”

王冬梅和乔瑾芸着急地向乔瑾舒使眼色,乔香琴乔香莲两姐妹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而乔永年的面色虽然难看,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发火,他看着乔瑾舒,冷冷道:“我倒要听听看,我的话到底哪里错了?”

他瞪着乔瑾舒的目光锐利似刀,冷寒似冰,让乔瑾舒心口发紧,发亮,直到这一刻,乔瑾舒才发觉,对于爷爷她不是不惧怕的,他的威严早已融合在他的血液里,顺着他的基因根植在每个人的心底,对于他的畏惧就像是与生俱来。

可是乔瑾舒知道,她必须克服这种畏惧,她早已拿下他对她的紧箍咒,这个紧箍咒便是对他财产的期待,没有了这种期待,那些畏惧还能有什么意义?

乔瑾舒深吸一口气,无视心中那种紧迫感,依然面带笑容,以那种晚辈向长辈撒娇似的口吻说:“爷爷,因为您忘了还应该有第三种选择!”

“第三种选择?”乔永年挑起眉毛。

刘玉还待说什么,乔永年却伸手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看向乔瑾舒,冷笑一声:“让她说下去!”

乔瑾舒仰头微笑,看似毫无畏惧,实则心中打鼓,“爷爷如果真的对我们这门生意有兴趣,可以入资我们雅美,甚至于,我们雅美可以成为乔氏的子公司,但是我和朋友们必须是这家公司的股东,并且拥有参与雅美经营决策的权利。”

得到乔氏的大笔投资,绝对有利于公司的快速壮大发展,他们之前的发展计划也会因此提前。拥有经营决策权后,雅美即便成为乔氏的子公司,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业!这是一件与双方都有利的好事!

“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乔永年沉下脸,他习惯别人的绝对服从,乔瑾舒此时的反应让他很不高兴。

“爷爷,生意本来就是讨价还价的过程!”乔瑾舒并没有因为乔永年的脸色而退却。相反,她的神情更加坦然,笑容更具有诚意:“我常听您说,成大事者,公私要分明,作为晚辈来说,我必须要听您的话,可是,作为雅美的老板,我必须为我们公司的利益考虑,很明显,您的吩咐损害了我们公司股东的利益。现在,爷爷既然对我们公司感兴趣,我想我应该以雅美负责人的身份与你上商谈,而不是以您孙女的身份听您吩咐,爷爷您是老生意人了,您觉得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这么说,你是不会听我的话了?”乔永年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不是仗着自己长辈诶的身份欺负人嘛?”乔瑾舒扁扁嘴,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她知道这两天爷爷会找他们谈话,所以袖子上她预先撒了胡椒粉,这么一接触,眼睛又刺又痛,瞬间眼泪汪汪,好不可怜,好不委屈。

她今天的目标明确,不是要和爷爷起争执,也不是要和他决裂,而是要说服他接受自己的意见,为了达到目的,什么办法她都要尝试!

因为这关系到她和朋友们的利益和希望,她不能让一切都毁在她与家人的争斗中。

硬碰硬的方法乔世铮已经尝试过,那种结果不是她可以接受的,所以她现在只能试试以柔克刚,她好歹也是晚辈吧,她就像小孩子一般的撒娇哭闹委屈,她就不信乔永年还能死皮赖脸地和她抢东西!

她边哭边说:“爷爷会和别人这么做生意吗?爷爷对待别人公平合理,怎么对我这么苛刻啊,合着我还不如那些外人了,我们容易吗,我们公司起步的钱全都是我们几个千辛万苦攒下的零花钱,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三个没日没夜地在外边找客源找客人,死皮赖脸地去求别人的二手包,好不容易公司发展了一定的规模,先是被大姑打压,现在又要被爷爷强行收购,呜呜,你们不讲理!”

乔瑾舒又是跺脚,又是甩手,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声音抽抽噎噎,又软又糯。慢慢的,乔永年有些撑不住了,人心肉长,乔瑾舒是他的血脉,她有没有做错事,有有这么好的天分潜质,他心中其实满喜欢满欣赏的,见她哭得可怜兮兮的,到底还是有些心疼,也让他有种以大欺小的感觉,甚至在怀疑,是否真的过分了?

旁边,乔香琴乔香莲她们恨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这死丫头平时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哪里像是这种软弱之人!今天竟然用这一招博同情,太阴险太虚伪了!

问题是,看爸爸那神色,竟然像是被她打动了!

“爸,你别信她的,这丫头鬼得很,她在骗你了!”乔香琴急道。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乔永年要继续保持威严,这一句话依然是气势汹汹地喝出来,可任谁都听得出,他的语气已经不知不觉地缓和了下来。

“人家难过嘛,换做是爷爷被人这样强行收购,爷爷不难过啊!”乔瑾舒继续呜呜呜。“别哭了,别哭了,闺女,有话好好说啊!”乔万山在一边心疼地递过面巾纸,记忆中二女儿可是很少掉眼泪的,今天哭得这么厉害,可见有多么伤心了。

他转头看向父亲,虽然不敢说什么,可目光中有些埋怨,仿佛在说,和孩子计较什么啊…

看明白他意思之后的乔永年,更加觉得拉不下脸来,他背负着手,抬起头用力地咳了几声,竭力保持着威严:“可谁谈生意像你这般哭哭啼啼的啊!都像你这样,我还得带着面巾纸给对方擦眼泪不成?”

乔瑾舒理立刻停止了假哭,抓住关键不放手:“爷爷,这么说,您是愿意和我谈了?”

“先把你那眼泪鼻涕擦干净!”乔永年嫌弃地说。

“老爷,你可不能因此破坏规矩啊。”刘玉走到乔永年身边,语重心长地提醒,“一旦开了这个头,其他人有样学样,都要在子公司里参与股份,那不是乱套了吗?”她们在乔永年身边这么多年,还没有谁私自拥有过乔氏任何一家子公司的股份,岂能让这个小丫头得了便宜?

乔永年皱起眉,又不说话了,显然是觉得妻子的话不无道理。

“爷爷,可是我的情况不一样啊?”乔瑾舒擦干眼泪,走到乔永年的另一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仰起小脸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来雅美本身由我们单独开创,二来,我们还可以向乔氏提供一个新行业的发展计划!”

“新行业的发展计划?”乔永年感兴趣地重复了一句。

“对啊,爷爷,我们有计划将雅美发展成时尚文化行业,现在人们的生活普遍提高了,对物质精神方面的要求都不一样了,这个行业绝对有利可图,这也正是乔氏所欠缺的,如果成功的话,我岂不是为乔氏立了一大功?哪怕是奖励我们这些功臣 ,让我们保留股份也不过分吧!”

乔永年意动。

刘玉见到,紧张地扯进了乔永年另外一只手臂,“老爷,你可要考虑清楚,规矩…”话音还没落,乔瑾舒就笑着打断:“奶奶,规矩有时候就是用来打破的!当规矩不合时宜的时候,就是它改变的契机,以后要是有谁也能像我这样独自开创出新行业,我想爷爷也不会介意让他保留股份的!”这话虽然漂亮,可却是个坑,这次乔瑾舒开公司是因为事先“不知道”,才幸免于乔永年的责罚,可谁敢冒着惹怒乔永年的危险明知故犯?这样一来,谁还能有这个机会?

“你这个丫头…”刘玉又气又急,可是生意上的事情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乔瑾舒冲着她咧嘴一下,气得刘玉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

“你说的这个时尚文化行业你们已经有了全盘计划?”乔永年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一听到瑾舒的话便觉得此事有利可图。

“计划书我们都做好了!”

乔永年推开了妻子的手,转身面向乔瑾舒,双眼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好,你先将计划书拿给我看,如果真的像你说得那么好,我会考虑你的提议,就像你所说的,当规矩不合时宜的时候就是它改变的契机!”

“爸爸!”

“老爷!”

刘玉三母女异口同声。

乔永年却挥挥手,沉声道:“这件事你们不要理,我自由考虑!”语气中有种不容反对的意味,三人虽然不服,却不敢再出声。

乔香琴恨恨地瞪着乔瑾舒,这小丫头今次是得了大便宜了,因着乔氏的加入,雅美的发展无可限量,将来她手中拥有的股份该是怎样一笔庞大的数目,一念及此,乔香琴便恨得咬牙切齿。

心中憋着一口气不得出,却听到乔瑾舒对乔永年说:“爷爷,这次的计划有一方面需要大姑的配合!”

乔永年道:“哦?哪一方面?”

乔香琴心中立即升起不好的预感,她警惕地瞪着乔瑾舒。

乔瑾舒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乔香琴,脆生生地说:“是这样的,大姑买下的那三间店铺是雅美发展的关键!不知大姑能不能将店面转到雅美的名下来?”

乔香琴只觉一股浊气直冲入脑,气急败坏之下不顾一切地叫出来,“你想都不要想!那三间店面花了差不多两千万…”

乔瑾舒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打断她:“可是大姑,你忘了,你刚才不是说这次进行的是公司的项目,你买门面的钱也是公司的资产吧,既然是公司的资产,转到同样是公司资产的雅美名下,又有什么问题?当然,账面上的数目还是会算清楚的。”说到这里,乔瑾舒停下来,看着乔香琴无辜地眨眨眼:“还是说…刚才大姑所说的不是真的,那三间门面是大姑私下买的?”

感觉到父亲锐利的目光,乔香琴将胸口中横冲直撞的那口气硬压下去,气若游丝的说:“你说什么了,当然不是…那些都是公司的资产…一切由父亲决定就好…”

话说完,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踉跄了几步。

两千万…那可是她的私房钱,没了,全没了,丢在水里水花都没冒一个,钱还不是最重要的,可是那口气!那口气!叫她如何忍得下去…

乔香琴差点吐血。

“那就谢谢大姑了!”乔瑾舒笑得那叫一个虚伪!

想欺负她,迫害她,不要紧,尽管放马过来,等她忍过了这口气,她必将一口一口地咬回来,吃得她干干净净!

第97章 争执

乔瑾舒房间

乔瑾舒拉开房门,门外站着父母和姐弟,乔瑾舒暗叹口气,三堂会审的时候到了。

她将父母姐弟迎了进来,又给他们准备了茶点,接着在他们对面坐下,低着头,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见她这副样子,乔万山倒不忍心过多的苛责她,只是说:“瑾舒,你在外边做生意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从未对我们提起过?这里不同我们乡下,听说外边的骗子很多,转骗你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万一你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该有多么伤心?”

知道父亲是真心关心自己,乔瑾舒也不耍嘴皮子,老老实实地说:“我就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才没说的,就算不是大姑闹出这种事,我也打算过段时间就和你们说了。”

王冬梅在一边帮着女儿说话:“瑾舒很聪明的,不会那么容易被骗,你看爸爸都夸她了!”话语中有种自豪感,在他们看来能得到乔万山的夸赞,便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乔万山笑着点头,似乎又很赞同妻子的说法,可下一秒,他又收敛了笑容,说道:“我知道这次你在你大姑手里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她毕竟是你长辈,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过火,争来斗去都是姓乔的,又有什么意思?”

上班这么久,乔万山已经不是刚进乔家门时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汉子了,他也逐渐了解到他们的到来有多么的不受欢迎。除了父亲,家中怕没有几个人是真心对他们好了,若是换做是别的什么亲戚,他早就带着妻子儿女离开了。可认祖归宗是他那可怜母亲的一辈子的心愿,成为出色的生意人,又是父亲对他的期望,生性憨厚朴实的他不想让双亲失望。最重要的是,妻子都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生活。孩子们将来也会拥有更好的前途,这是他所无法给予的,所以他想留下来。虽然无可避免会与亲人之间有些摩擦,但是他觉得终是血脉相连,矛盾终究可以化解。

刚才他见妹妹看着女儿的目光。就像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他明白,定是女儿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要化解矛盾就不得再添加纠纷,所以他希望孩子们遇事能息事宁人,退一步海阔天空。

可是很明显,乔瑾舒不赞同他的想法:“爸爸,这句话你应该跟大姑说,一切事情是她挑起的,我总不能只挨打不还手!”

“不错,爸爸。我们也不能太老实了,要不然,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乔世霖的性格向来强硬,所以很容易与他人起冲突。这也是他前世会失手打残人的原因之一,乔瑾舒很庆幸他今世的性格没有前世那么冲动了。

“你们,唉,双方都不能相让,这股怨气到什么时候才能了解?”乔万山摇头,“都是一家人…”

“我不会去主动招惹他们,可是让我知道他们对我们不怀好意,我也不会善罢甘休!”乔瑾舒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的坚决。

乔世霖随声附和:“我很赞同姐姐这句话,我们生下来又不是给他们欺负的,凭什么要我们退步啊,怎么不是他们退步?他们尊重我们我们自然也会尊重他们;他们瞧不上我们,我还懒得理他们。大家关起门来各过各的就是!谁在乎?”乔世霖没好气。

“年少气盛,年少气盛!”乔万山不悦:“男人心胸要宽广。睚眦必报,不懂的退让的人,终究是成不了大事的!”

“爸爸退让了一辈子,又成了什么大事了,如果不是爷爷找到了我们,爸爸还在乡下看队长的脸色!”乔世霖心直口快,脸红脖子粗地回了一句。

“你!”乔万山“嚯”地一声站起,气得变了脸色,乔瑾舒也拉了拉弟弟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世霖,过分了,那可是一直辛苦工作养大我们的爸爸,你怎么可以如此数落他?还不快道歉?”

乔瑾芸也在一旁厉声地说:“世霖,向爸爸道歉!”

“对不起,爸爸。”乔世霖垂着头道,其实话说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爸爸虽然不能干,可却是极疼他的!

见儿子道了歉,乔万山也没了脾气,想起儿子的话,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失落之下不由得重重叹出一口气。

这时,王冬梅拉住乔万山说:“万山,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就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们做父母的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一边说,一边将丈夫往外推,又回头对瑾芸他们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回房去吧!”

乔世霖站起,“我回房去看书了。”说完,跟着父母身后出去。

乔瑾芸却坐着没动,一直等到父母和弟弟都走了,才转头看着瑾舒微笑,软绵绵地说:“瑾舒,还在生姐姐的气啊,你都有好段日子没和我说话了!”

见姐姐的语气神情都带着些求和的意味,乔瑾舒的心也软了下来,她低着头,没有看她:“你不也没理我吗?”

见妹妹肯搭理自己,乔瑾芸高兴起来,已过去爱在妹妹身边,又拉过她的手,低声说:“我早就想和你说话了,又怕碰钉子,你也知道你那个脾气了,上次可是将我一顿好骂。”

姐妹间这种贴心话实在让乔瑾舒温暖,她再也不忍心和姐姐置气,转过头看着姐姐笑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除了和未来姐夫恋爱以外,还做什么?”说到这,她想起一件事,又问:“你不是说要给瑾芳写信,到底写了没?”

乔瑾芸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查看她的脸色,见她不像是生气,这才说了实话:“你也知道我的了,想到就要去做的,而且我不觉得我错,所以,我给瑾芳写信了!”

乔瑾舒顿时拉下脸,抽回手。

“你瞧瞧,明明是你要问的,又生气了不是?”乔瑾芸陪着小心。

乔瑾舒其实也是吃软不吃硬,见姐姐如此,心中的怒气又消失于无形,她问:“那她呢?给你回信了吗?”

乔瑾芸摇摇头:“我没有署名,她或许觉得很奇怪,不敢给我回信吧。不过没关系,我隔不久就给她寄点好书过去,也会写些鼓励的话语,只要能帮到她,我也就满足了!”

“人家可不会记你的好!”

“我不需要她记我的好,帮人很大程度上是满足自己。”

“你这样帮助坏人的行为在古代是东郭先生,在现在就是圣母,会受人唾弃的!”

“第一,瑾芳不是我们的仇人,她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她的本性并没有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第二,如果帮助自己的姐妹朋友便是东郭先生,就是圣母,其实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何时人们的心竟然淡漠到如此地步了?”

“你学中文的,我说不过你!”乔瑾舒叹气,“我也希望你是正确的,可如果以后你在瑾芳手上吃了亏,身为姐妹的我可不会同情你!”

“我心里有数!”乔瑾芸笑了笑,重新握住妹妹的手,温言道:“我们换个话题,你在公司的实习进行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