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见着了动静,可是来得人却不顾知新,而是顾知新的助理。

“夫人,顾总让我接你回去。”助理恭敬的站在一旁。

温妍的情绪当场就失控了,她随手拿了一样东西扔了过去,“滚!顾知新呢!你让他过来!”

“妍妍,你别激动,你千万不能激动啊,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温母连忙上前劝慰,在见到助理的时候她也心里沉了下去,看来顾知新被向盈盈迷惑的不清。

“他都不在乎这个孩子了,我干嘛还要在乎!”温妍失声尖叫。

听到这话温母吓了一跳,“可不能这么想,妍妍,我的女儿,你是妈妈的心肝,孩子也是你们的心肝啊。”

“他根本就不在乎!有了温萦,他还会在乎这些!”温妍受到刺激不清,孕妇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再叫上她一直有心病,被这么一勾,立即就爆发了。

“我就知道,他的心里都是温萦,连一个冒牌货,他都放在心上,为什么,温萦活着的时候,他就只看得到温萦,现在死了,只是一个长得像的人也能轻易的把他抢走,我到底哪不如温萦了,只要他说,我都会改!”温妍哭哭啼啼,行状癫狂。

温母看了心疼的不行,也跟着一起红了眼睛,她就知道温萦这次回来不怀好意,才一出现就把家里搅得不得安宁。

“妍妍,顾女婿娶的是你,你才是名正言顺的顾夫人,她什么都不是。”温母这话也是一遍一遍安慰过自己的,每当她看到温萦心气不顺的时候,都是这样挺过来的,不管温萦的生母是谁,总之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个,就连温萦不是也得养在她的名下,看她的脸色吗。

温妍泪眼婆娑的看向温母,向迷途之中的孩子,“妈,我不想再看到她。”

这个她是谁,母女俩心里都清楚,从来都是温萦。

正在这时,温文泽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只是嬉笑道,“这在演什么啊。”

温母嗔怒的瞪了眼温文泽,“好几天都不见人影,怎么今天这么早回家。”

“说的我好像整天无所事事一样,我这不是跟着朋友视察项目去了么,还是爸派得任务。”温文泽眉眼之中尽显骄傲之色,自从他爸接手公司的事,连带着他也受到了重用,公司哪个人敢对他不恭敬,和温萦掌权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温母看着儿子精神奕奕的样子,很是满意,她就说自己的儿女一点不差,就是温萦压着了,才显不出来。

“你那都是什么朋友。”温妍心里不痛快,便也不想别人痛快。

“你说什么呢。”温文泽被刺的不高兴了,他在家也是宝贝似的疼,不比温妍少到哪去,怎么受得了她的嘲讽,“都已经嫁了人,整天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还眼泪汪汪的,等顾知新不要你了,你再回来哭也不迟。”

这话坚持就踩了温妍的痛处,当场就发作了,“温文泽,你再说一遍!”

温母也觉得这话过分了,“文泽快跟姐姐道歉。”

“凭什么我要道歉,她是什么姐姐,也就温萦我叫声姐姐还服气。”温文泽谈不上多喜欢温萦,温萦活着的时候,他也没少受气,有一个温萦在,他听得最多的就是不如温萦的话,长大之后,就更加比得没边了,在公司还要受着温萦的管教,可温萦的能力摆在那,而温妍,呵,总爱和他抢。

“文泽,够了!你就温妍一个姐姐,快向你姐姐道歉!”温母听到温文泽的话,也不高兴了,平时没少听到温文泽抱怨,她还以为温文泽对温萦也是充满怨气,可今天听到这话,原来温文泽竟然将温萦真的当姐姐看,而且还看不上温妍。

“我不道歉!你就护着她去吧!”温文泽才回来没多久,家里的气氛是在让他待不下去了,与其受气,还不如在外面自在一些。

“文泽,你去哪,你回来!”见温文泽又走了,也是急得不行,她也有好几天没见到儿子了,本想去追人,可是她的手被温妍拉住了。

“妈妈,我好难受。”

听到这话,温母哪还走得开。

第九十八章 告知

姚安宁看过这些天向盈盈的动态,她接触最多的就是顾知新了,期间还见过温母,从结果来看,似乎是不欢而散。

究竟是因为什么,姚安宁暂时还不得而知,这结果也不意外,毕竟上辈子,她在温家,就不得父母的重视。

“安宁妹妹,抱歉,我来晚了。”

姚安宁看着向盈盈在自己面前落座,就在一个小时前,向盈盈联系了她,说要见一面,对此,她倒是意外。

比起上次见面,向盈盈要自在了许多,甚至没有刻意模仿谁的影子,她叫来了服务生要了杯水。

“你叫我来为了什么事。”姚安宁想不通向盈盈竟然会找她见面。

服务生上了茶水,向盈盈喝了一大口,“就不能是我因为喜欢你,找你出来聊聊天吗?怎么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

向盈盈对姚安宁很有好感,就算当时有一个煞神在一旁,也不减她对姚安宁抱有好感。

“有话不如直说。”姚安宁对向盈盈的感情很复杂,毕竟她顶着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对于自己的脸,她怎么也生不起恶感,可也不代表看着自己的脸,她就非喜欢不可,反而有种很古怪的感觉。

姚安宁看着此时向盈盈的作态,丝毫没有了‘温萦’的影子,她想,大概这才是向盈盈真实的一面,她不讨厌就是。

“有没有人说过你太老成了。”向盈盈撑着头,直勾勾的盯着姚安宁那张充斥的青葱气息的小脸蛋,老成的气质在她身上,非但没有任何沉闷,反倒有一种反差萌,也难怪那位江少,也对她另类相待了。

姚安宁微微蹙眉,她又不是真的是十几岁的少女,实在摆不出天真烂漫的样子来,与其那样,还不如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那有没有人问过你刻意模仿温萦究竟是为什么吗?”比起向盈盈的问题来,姚安宁的就要尖锐的多了。

向盈盈笑了两声,“安宁妹妹,你真有趣,我很喜欢你,做个朋友吧?”

你说东,她就说西,明摆了谈不到一块去。

姚安宁闷声喝着面前的可乐,向盈盈这样热情的人,一向都不是姚安宁善于应付的。

见姚安宁这副乖巧的摸样,能看出来她拿自己无可奈何,“不过说起来,要是不谈长相,我倒觉得你学温萦要更像,你们都是同一类人。”

姚安宁抬头朝向盈盈望去,听她的语气,好像认识她一样,“哪类人?”

“闷骚,明明心里想要,嘴上说的一定是满不在乎的话。”向盈盈下着总结,她听过不少有关温萦的话,总之就是个别扭的人。

对于这种评价,姚安宁内心是拒绝的,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闷骚,她也没有口不对心。

“你不承认对吧。”向盈盈从她那张没多少情绪外泄的脸上看出了她心中大概所想,“坦白自己的喜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明明就很喜欢我,为什么要装作不是呢。”

姚安宁真是无话可说了,为什么她身边总出现这类不着调不靠谱的人,有一个跳脱的孟若竹,就不需要属性类似的向盈盈了。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们说正事。”向盈盈懂得适可而止,开两句玩笑可以,像这种骨子里就是正经的人,开多了,只怕就要引起反感了。

“本来是说好,不主动招惹你们的,但是我这有点东西,想给你们。”向盈盈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纸质报告。

姚安宁接过手,那是一份血型报告,是温萦的。

“不可能!”姚安宁脸色一变,当场否决着。

“怎么不可能?其实想想温萦在温家的待遇,这才是真相啊。”向盈盈又指了自己的脸,“我觉得最好的证据已经公诸于众了。”

看着向盈盈和自己上辈子相似的脸,姚安宁实在很难坚定的说她是温母生的。

温父温母都是O型血,是不可能有其他血型的孩子,温文泽和温妍也都是O型血,她已经的体检报告上面也是O型血的啊。

“你这个报告是哪来的。”姚安宁并没有因为向盈盈的一个报告和几句话就相信了她。

“温萦出车祸,她失血过多,这个事情瞒不住,她的血型又那么特殊。”向盈盈的语调低了低,显然谈论这件事,她的情绪也不怎么高。

姚安宁升起一股冷意,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她死了之后,许多掩埋在深处的东西一下子就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温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消息。”姚安宁哑着嗓子,如果她的母亲另有其人,那她人又在哪里。

“当然没有,心里有鬼的人,怎么敢把肮脏龌蹉的事公诸于世。”向盈盈冷笑一声,“崔姿认下温萦,才能入主温家,稳坐温夫人的位置。”

姚安宁震惊的看向对面的人,这些事她都是第一次听,而向盈盈又什么知道那么多,“你和温萦是什么关系?”

“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告诉你也不是不行,听说顾知新谋害温萦的事,是你查到的,你也有心了。”温萦都已经死了,为她找真相,又能得到什么呢,也就真心向着她的人,才会愿意做吧,对于从未谋面的小表妹,向盈盈即便只是听听她的事迹,就心生好感了。

“只是你得答应我,还不能告诉别人。”向盈盈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她觉得姚安宁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姚安宁点头。

“她是我姑姑的女儿,我这次回国,就是专门来找她的。”向盈盈满是遗憾,要是自己早回来一些,是不是就能见到她了,也就能避免这场祸事。

姚安宁手心满是汗渍,“那…你姑姑呢?”

向盈盈脸色也变了,“温家人都是吃人的恶魔,我姑姑一定也是被他们害死的!”

姚安宁倒抽一口冷气,她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些不堪,她的头突然开始痛起来,向盈盈沉浸在对温家的气愤之中,没有马上察觉到姚安宁的不适。

“姑姑当年独自一个人回过,开始还有消息传回来报平安,可是后面隔得时间越来越久,家里无论怎么催她回来她都不回,问她在她也没有个消息,我们说要回来找她,就直接没消息了,我爸爸还回国找过她,可是没有找到她。”向盈盈一个人在说着往事,她家最大的遗憾就在于此了。

向盈盈这才去看对面的人,就见姚安宁抱着头,蜷缩着身子,显然不太舒服的样子。

“安宁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你身上有药吗?”向盈盈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

“包里…有。”姚安宁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

向盈盈不敢耽误,连忙去她包里找,翻到了药,立马给她,“要几颗啊?”

姚安宁看也不看,随手一抓就塞嘴里了。

向盈盈更担心了,药是随便乱吃的吗,她又从姚安宁包里翻出了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最后打给了江勋,比起其他名字,她只对江勋熟悉一点。

等了一会儿,姚安宁的情况是好了一些,只是向盈盈还是担心的不行。

好在,江勋赶来了,他脚步疾快,在看姚安宁的情况时,立马将人抱起。

向盈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跟上去好,她大概会被嫌弃,看江勋那么在乎姚安宁的样子,也容不下自己存在,别到时候还要遭受迁怒就不好了。

江勋抱着人直接去医院。

“不要去医院。”姚安宁还有意识,在听到医院的时候很是排斥。

“你这个样子,不去医院要去死吗!”江勋的语气很是不好,甚至说得上是暴躁。

“我吃了药,休息一下就好了。”姚安宁坚持着。

江勋抱人走的时候没忘提走姚安宁的包,他翻出姚安宁口中说的药,那就是止痛药,江勋生气的摔掉药,“你要是想死,不用这么拖着,我直接弄死你好了!”

姚安宁靠在江勋怀里,江勋的声音太大,让她更加不舒服了,她又向里埋了埋,企图摆脱外面刺耳的声音。

江勋看着怀里不停拱着的人,再大的怒火也熄灭了一半,高高举起的手,最后轻轻的落在姚安宁的头顶,缓缓抚下,“你真是…活该。”

最后姚安宁也没去医院,而是回了江勋的住处,江勋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给姚安宁看病。

家庭医生也没看出个之所以然,只说让人好好休息,调节情绪。

姚安宁吃了止痛药就睡了过去,江勋坐在一旁看着,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凭什么她就什么都不用管的睡过去就行,而他就在一旁担心的要命。

“妈妈,为什么…”

姚安宁睡得并不安稳,她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江勋凑上前想听清楚她说些什么。

“是谁,我到底是谁。”

江勋听得迷糊,这又是什么意思。

江勋凑的近了,突然床上的人就滚了过来,一路压着他的手,让他不得不就势躺下,然后怀里多了个人。

这下,江勋僵住了,只要他把人推开就能重获自由,可是他却就势一揽,把人紧紧抱住了。

第九十九章 听到没有

“小萦萦,来,把这捧花放过去。”

“爷爷,她是谁?”

“她啊,她是对小萦萦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吗?和爷爷一样,和爸爸妈妈,妹妹弟弟一样重要的人吗?”

“没错,她也是小萦萦的家人。”

在很小时候的一段往事,如今猛然回忆起来,别有深意。

姚安宁眼睫颤动,在梦中回忆起这段往事,挣扎着不愿醒来。

江勋第一时间就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从睡过去起,就没有安定过,她的眉头始终紧皱,还时不时呓喃几个词,简短的话。

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一直动个不停,江勋撇了撇嘴角,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只是揽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过,反而不是很熟练,带着几分僵硬的拍了拍姚安宁的背,像哄孩子那样哄着姚安宁。

在江勋怀中的姚安宁向着江勋的怀里又挤进了一点,双手攥紧了他的衣服,那副摸样很是不安。

江勋愣了一下,香软的身躯让他脸颊泛起了红晕,他绷紧了唇,低头看向拱进来的人,在看到她皱紧的眉时,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的眉头,轻轻的揉开紧锁的地方。

“有我在,你怕什么。”江勋低声说了一句,他确实看不到姚安宁梦中的景象,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苦恼什么。

这句话似乎传达给了梦中的姚安宁,她的小动作停了下来,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江勋就这么抱着姚安宁,也跟着睡了过去。

当姚安宁醒过来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慢悠悠的朝着圈着自己的人望去,即便看到了那张很熟悉的脸,也没来得及有所反应。

倒是她这么一动作,江勋也跟着醒了过来。

“你醒了。”江勋一点也不慌张,行事大方,即便他们此时的状态有些暧昧。

“江勋!你怎么在这!”姚安宁终于意识回笼,惊叫出声,不怪她会如此失态,实在是两人好在一起的景象实在让她受惊不已。

“醒了就放开。”江勋依旧是那副不讨人喜欢的语气。

姚安宁此时也意识到是自己抓着江勋衣服的手,当即放开,连连往后退,隔开一段距离。

“向盈盈打电话给我,你犯了病,还不肯去医院,只好带你过来了。”江勋整理了下衣服,发现衣服上的褶皱怎么都抚弄不平整,不爽的啧了一声,干脆就解开了扣子,把衣服直接脱了下来。

“你,干,干什么!”姚安宁在看到江勋脱衣服的时候立马撇开了头,只是还是看到了脱下衣服的时候暴露的胸膛,虽然只有一瞬间,可也足够她看清了,别看江勋穿着衣服看起来有些单薄,但是衣服之下,肌肉结扎,一块一块的肌肉很是有料。

脱下衣服,江勋随手一扔,很快就消失在房间,要是姚安宁此刻去看江勋的话,一定不会错过他耳尖的粉色。

人一走,姚安宁吁了口气,江勋的威压更足,连她也开始觉得倍感压力了起来。

姚安宁用手抵着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就和江勋睡到一起了,她只记得向盈盈找上她,然后和她说了一堆,然后她就头疼的不行,之后的记忆也模模糊糊。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得刺激太大,她想起来很多事,小时候爷爷带她去过了一个墓园,让她鲜花,还让她打招呼,事情太久远,那时候又太小,也只有那么一次,她也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一件事。

如果上辈子她的生母另有其人,那她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爷爷要让另一个女人当自己的母亲认养自己呢?

她只是想要找出自己是怎么死的,可又牵扯了更多的秘密。

“你还要赖到什么时候。”江勋已经换上了另一件衣服。

姚安宁哪还好意思赖在床上,立马站到一边,不敢和江勋对视,视线在他的周围游离,虽然明知道她和江勋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自己抓着人家不肯放,可依旧让她没办法若无其事的对待江勋。

“你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呢,姚安宁,别总是干些蠢事。”江勋对于姚安宁这一系列的作态很是不满,语气带着显见的不喜。

即便知道自己现在摸样真的会很蠢,可姚安宁还是忍不住矫情一下。

“那个,谢谢你。”姚安宁尽量让自己恢复到往常的样子。

江勋走近,食指点着姚安宁的额头,迫使她看向自己,为了配合她的身高,甚至还弯了弯身。

“我不叫‘那个’。”江勋声音沉沉。

姚安宁眼珠乱转,就是不肯和江勋对视,比起把江勋当异性,更多的是当一个对手,不管江勋长得再好,她都没关注过,可此时,她恍然认识到,江勋的声音像是大提琴一样,低沉有磁性。

“江少。”姚安宁从善如流。

江勋见姚安宁始终不肯看自己,有些不高兴,身子又低了低,两人隔着只有几寸,“看着我说。”

随着江勋压低,姚安宁不看江勋也没办法,然后,江勋那张放大的脸就映入眼中,不得不说,江勋那张很有魅力,他的长相很出众,可是人们总是先被他的气势压住了,反而忽视了他的长相。

第一次,姚安宁在江勋面前脸红了,她不适的拍开了江勋的手,退到了一边。

“江少,谢谢你。”姚安宁做了个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