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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不得什么都毁灭了好,包括,她自己!

猩红着眼,她看到的世界是一片血红的交织,除了红,除了血,她看不到其他颜色。

雨点打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她感觉有液体从脸上滑落下去,或许是雨,或者是泪…

泪雨飞漫天,相思无处寄!

她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静下来,仿佛只有不断地打,才能减轻她身上的痛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在雨幕的掩护下,她才能尽情地释放自己的脆弱,只有她一个人。

然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夜无眠的又岂会是她一人而已?

楚煜城站在走廊拐角处,倚着一根朱红色的大柱子,凝望着雨中的人儿,看着她白色的身影在雨中舞动着,像午夜的精灵,却失去了那份灵动,只有麻木地挥舞,毁灭周遭的一切,包括她钟爱的桃花,在玉枫失踪的那段时间里,纵然再忙,她都会抽一点时间来看看这桃花,有时是早晨,有时是午夜,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

起先他以为她是因为喜爱,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思念,如今连这份思念也没有了,所以才毁灭是吗?

即便隔着这么远,他都能感觉得出她出手的狠辣,她的每一拳,每一掌,他都似能感同身受。他从来没见过她出手这么狠过,哪怕是对待敌人,相信如果此时伊藤寒站在她的面前,她定然会毫不犹豫将其挫骨扬灰。

杨言曦,真这么爱吗?在她心里,这世界上真的不会再有人能够超越玉枫吗?

屋顶上,萧扬平静地坐着,向来喜怒形于色的脸此刻并无关分表情,他俯视着下面的两个人,似在看杨言曦,又似没有,眼神游离,竟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焰在他身后撑着一把伞,把伞全罩在萧扬上头,即便这样的大雨,萧扬身上依然没有半点雨渍,而焰却是全身湿透,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的存在,在萧扬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焰的视线偶尔投在杨言曦的身上,回想初次见面,当时杨言曦还羽翼未丰,虽然两人没有真正交手,但他知道杨言曦会是个可敬的对手,以为总会有机会交交手,如今倒是不必的,自己打不过她,他知道!此时的杨言曦身上戾气太重,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狠劲,只怕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真正独挡一面了,可是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除了萧扬,他不需要去理会别人的生死,但是玉少爷…他从来没见自家主子这么平静过,对于玉少爷的死,主子也是伤心的吧?

“伊藤寒呢?”萧扬淡淡地开口,不骂人的时候,其实他的声线很好听,清冷淡雅,伴随着雨落的声音。手上拿着一把银色的手枪,在黑暗的夜中发出淡淡的反光,他一遍一遍地擦拭,仿佛致以最虔诚的膜拜。

总该有人要为玉枫的死买单不是吗?

“在天守阁。”焰停顿了下,才道:“主子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天守阁,首相行政最高机密的处在地,守卫自然是不必说的,放眼整个扶桑国,还有地方把那里更安全吗?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何况想要暗杀一个人。

焰做萧扬的影子做得尽忠尽责,十几年如一日,默契早已养成,萧扬一问,他便知萧扬打的是什么主意,虽然知道萧扬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更改得了,但他并不希望他去冒险,自玉少爷死后,扶桑天皇就把伊藤寒接到那里去,防的就是有人来暗杀,此时的守卫必定比平时更加不知多出几倍,主子的功夫再好,终究是太冒险了。

萧扬眼神一冷,泛着杀意。

视线移到在雨中飞动的女子,久久凝视!

这一夜,这一场雨,痛的是多少人的心,一片相思无处寄。

杨言曦还是生病了,淋了一整夜的雨,最后的结果是感冒发烧,烧的昏昏沉沉的,她向来身体康健,极少生病,只是病来如山倒,挡也挡不住。

喉咙嘶哑,声音是鸭子被掐住脖子一样难听,头重脚轻的,走起路来虚虚浮浮的,加上一声白衣,苍白的脸色,还真是十足像是午夜到处飘荡的女鬼。

躺在床上,眼皮重得她抬不起来,但她觉得自己挺清醒的,她知道有医生来了,医生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应该在探她的温度,她觉得有点奇怪,依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好,还用得着用手感应这么落伍的方式,用机器不是更精确吗?而且这医生的手放在她脸上的时音是不是太久了点?

感受着医生手中的温度,凉凉的,很舒服,医生的手很柔软,一定是没怎么劳作过的手,只有虎口处的皮肤有些硬,好像是长了茧子。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这个时候居然有心情去研究医生的手,她还想看看医生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心里有股声音催促着她去看,可是她太累了,眼睛睁不开,努力了好久,她才勉强睁开一条缝来,模模糊糊的,她看不清那人的样子,而且他穿着医生的长袍,带着大大口罩,就更难看清了。

那人帮她掖了掖被角,似乎在叹气,又似乎在跟她说些什么,她努力地想听清楚时,可是却总无法得清楚。

好像有只手一直在眼前晃,晃得她头晕,但是又带着一种莫名感,很温暖,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去留住这股温暖,伸手握住了他的,怎么都不肯放手。

“玉枫…”低声呢喃着,手紧紧地握着那人的双手,扭动着身子想朝他靠近,他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是记忆中的味道,是玉枫来看她,真好!

他终于来了!以前总是听人家说,人是有三魂七魄的,就是躯体死了,还是有魂魄在,以往她是不信的,现在她现在宁愿选择相信,她一直在等着玉枫入梦,哪所只是再让她多看一眼,可是玉枫却一次也没有入过她的梦。

原来生病就能见到他了!早知道她就该多生几次病才是,她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可笑,但她控制不了。

那人没有推脱开她的手,她感受到他的指尖从她额头滑过,慢慢地移到她的唇角,指腹轻轻地摩擦她的唇瓣,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很干,嘴唇也很干,干燥得有些脱皮的样子,她想喝水,可是她动不了,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依然很渴,杨言曦死心地把舌头缩回去,想喊人给她杯水时,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她的嘴唇,清清甜甜。

她觉得甜,本能地吸上了去来,就是这种味道,她像一个在茫茫大漠中走了许久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一泓汪泉,得不到了就不想放开…

“玉枫…”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脑子还不是很清明,可是眼睛已经不受大脑支配,四处扫视着,有楚煜城,有莫以凡,还有一个穿着医生袍的中年男人,他也是带着一个大大口罩,可是就是没有她想看到的人。

“太好了,杨小曦你终于醒了,把汗捂出来了就好。”莫以凡笑道,在她旁边坐下,自从玉枫把她接来京城之后,她就一直留在这里,玉枫给她找了份当老师的职业,还好她语文功底不错,在这里当个小学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闲瑕时候写写她钟爱的小说,这样的日子她觉得挺好的,充实平淡,反正她是孤儿,一个人吃饭全家饱,在哪里不是家,至于t市里的某些人,她是半点也不想再有瓜葛了。

杨言曦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视线依然四处游移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想要找的那个人,也没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难道方才仅仅只是她的一个梦吗?是她日有所思,所有才夜有所梦?

视线久久地凝在那个医生身上,她记得那人是医生打扮的,那么是这个医生吗?她瞧着那医生唯一裸露在外面的眼睛却瞧不出任丝熟悉的感情。

那医生看着杨言曦一直在看他,便把口罩摘了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念铮,是玉家的家庭医生,杨小姐请放心,你的病情不严重,吃几贴药很快就好的。”

那是一张很平淡无奇的脸,根本就不是玉枫。

“昨晚是你给我看的病吗?一直都是你吗?”她问,带着点小心翼翼。

“是的,杨小姐。”医生圆圆的脸,一副憨厚的样子。

杨言曦苦笑一下,明知是奢想,却还是总忍不住想着也许会奇迹。

楚煜城端着黑乎乎中药过来,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杨言曦唇边,柔声道:“快点喝了,你的感冒会很快会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吃中药,我还给你准备了蜜饯,不苦的。”

言曦抬头看着他,把碗接过去,淡淡地说道:“谢谢,我自己喝就好了。”抬头一口饮尽,再苦又如何,不过是瞬间之事,可是心里的苦呢,又要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让它褪去一点点。

楚煜城苦涩一笑,不是没想过放弃,是因为放弃不了,在离开杨言曦那段时间,他想她,几乎无时无刻她就会闯进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所以他只能跟着萧扬一起来到京城,死皮赖脸地赖在玉家。从小他就知道,想要的东西除了自己去争取,别人是不会白白给你的,他喜欢杨言曦,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玉枫都已经死了,凭什么他不可以争取?

说他趁虚而入也罢,说什么都好,无论再拒绝他,他都不会放弃的,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没必要跟他争,他还有漫长的一辈子,有的时候去等。

玉枫死了,对有的人来说是伤痛,对有的人说却是欣喜,但不管怎么样,生活仍在继续,谁也不可立逆转地继续自己的故事,接受命运的安排。

第155章

舒家原本中意的女婿一直都是玉枫,双方家长也一直有这样的意愿,一个是军委副主席,一个是军区总司令之女,很匹配不是吗?杨言曦的出现,舒瑶的父亲舒正明虽然有意愿重新给舒瑶挑新的丈夫人选,但还不急,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事谁能说个准,也许哪一天玉枫就跟杨言曦分手,回头娶他女儿,说到底玉枫始终是他最中意的后生晚辈,跟舒瑶也是青梅竹马,舒瑶嫁过来肯定也不会受欺负。

但是没想到世事无常,人说没人了就没了,而舒瑶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安排她的婚姻大事,他们这种家庭选择的必然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的人选,舒瑶人长得美,性子也好,喜欢她的公子少爷一抓一大把,出色的也不在少数,舒正明一点也不担心女儿不能嫁个如意郎君。

可是任凭舒正明怎么选,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富商巨贾,总归不会想到萧扬身上去,萧扬是贼,他们是官,怎么可能会联姻到一块去了呢?玉枫的父母的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兵贼结合能有什么好下场?

舒瑶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不然也不会明知道不可能,依然飞蛾扑火,在家里,她一定是最听话的女儿,可是这件事她是说什么也不从,哭过,闹过,但她只是一个从小被人娇宠到大的千金小姐,怎么违抗得了父母的决定,抗争的结果是被禁足起来,直到出嫁的那一天。

舒瑶不死心,她这一生就爱过萧扬一个人,也打算一辈子就这么爱下去,她瞒着父母偷偷向杨言曦求救,她也不求别的,只想要杨言曦替她传句话,她只想见萧扬一面,她清楚,能带她走的人只有萧扬,可是萧扬会答应吗?她心里半点把握也没有。

玉家客房,萧扬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手臂绑着绷带,上身也没穿衣服,同样包扎着一团一团厚厚的纱布,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上半身大大小小的疤痕,早该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成天水里来,火里去的,身上肯定少不了伤疤,但是看到他身上这么狰狞的伤口,杨言曦还是有些吃惊的。

萧扬一见杨言曦进来,防跟见了色狼一样,随手扯起一件衣服盖在自己的身上,一副誓死捍卫清白的模样:“进来不知道敲门啊,****,别以为玉枫不在了,你就可以这样猥琐我。”

杨言曦翻了翻白眼,想吐血,这人自恋程度到达了某一高度,是凡人无法企及的境界,神人!她服了。

用力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没死吧?”

“你才死了!”萧扬狠狠地瞪她,“你个没心没肺没良心的死女人,也想想老子是为了谁才受的这伤。”

“能怪谁,明知道天守阁守卫森严,还傻呼呼地跑去,能保住条命回来,就算你命大了。”杨言曦嘴巴里说得硬气,心里却还是有些被感动了的,萧扬平日里最是宝贝自己那条小命,如今为了玉枫却明知山有虎,偏向山中行,即使是亲兄弟也未必能做到如此,那天焰带着一身是血的萧扬,她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这件事本来是由她去做的,但她也清楚,伊藤寒这个时候肯定被严密地保护起来,即便是她去了,即便是她去了也是讨不着好果子吃的,这个时代早已不是她那个冷兵器时候,凭着一把剑就可以纵横江湖。

萧扬冷哼了一声:“你以为那个伊藤寒就能讨了好去,老子在他身上开了个窟窿,要不是苏言涵那个死女人突然冒了出来,老子怎么会打偏,早就叫他命丧当场,气死我了。”他什么时候好惹过,别人让他痛上三分,他不还之以十分,他就不是萧扬,还有那个该死的苏言涵,当初就应该顺手把她弄死才对,免得还来碍他的眼。

苏言涵?再听到这个名字,杨言曦有那么一秒没想起这个女人是谁,t市里的事竟让她有些恍若隔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想不到当初伊藤寒竟会将她先送回了扶桑国,怪不得她事后怎么找也没找得着人,伊藤寒对她倒是上了几分心,苏言涵舍身相救,不会两人真的对上眼了吧?

杨言曦叹了口气:“舒瑶的事,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爱嫁不嫁,关老子鸟事,老子最近穷得很,没钱送礼。”萧扬凉凉地说道,一只手拿着游戏机打,早已过时几百年的游戏也亏得他玩得这么滋滋有味。

言曦一手抽掉他手中游戏机,惹得他横眉怒对:“杨言曦你别找死啊,还给我。”那模样就像被抢了玩具的臭屁孩子一样,说谁不是呢。

“不许玩,病了就给我好好休息,不然晚上不给你饭吃。”杨言曦一副我是老大,我说了算的样子。

萧扬恨得咬牙齿切,最后还是啥都没做,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就让她嚣张一回,等他好了,他就…吃完她家粮食。

“萧扬,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你明明知道舒瑶对你的情意的,别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同情你的。”能活着,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而她的爱情,已经走入了绝望。

“哟,还整成了爱情专家,玉枫的死让你挺有心得的,死得也挺贡献的。”许久不见的毒舌重现人间,他是人家哪处痛,他老人家偏往哪处踩,而且是狠狠地踩,一遍遍地撕人家的伤口,“舒瑶年纪也不小了,嫁了也挺好的,她是舒正明的亲女儿,舒正明总归不会给自己女儿找个歪瓜劣枣的,你担哪门心?而且别说我没提醒你,舒正明也是国会委员,现在还是中立派,你最好别得罪了他,把他推到刘家那边。”

“这个我也知道,只是舒瑶求着我,我能不管吗?那可是她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且不说她待我亲如姐妹,就是玉枫,也视她如亲妹,如果玉枫在的话,他也不会忍心放着舒瑶不管的,你该知道舒瑶想嫁的人只有你。”

“那又怎么样,她想嫁,老子就要娶吗?别逗了,想嫁老子的人多的是,老子娶得过来么?”萧扬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他心里清楚舒瑶会比嫁给他就会比嫁给那些个世家子弟好,现实不是童话,童话可以有浪温爱情,但现实只有残酷,像他这种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怎么可能像寻常人一样拥有温馨美满的家,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舒瑶是温室的娇花,需要的是一个知冷知热,将她捧在手掌心上疼宠的惜花人,而那个人绝不可能是他。

舒瑶太娇弱了,她应该是被细心呵护的公主,而跟着他,就注定要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她根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跟着他,不仅只苦了自己,也会是他的负累,他能活到今日,就是因为他够狠,够决,一定有了牵挂,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正因为他对舒瑶尚有一丝怜惜之心,他更加不会去招惹她,更不会给她一丝半点的希望,平平稳稳地嫁给一个与她家世差不多,彼此双方父母都满意,才是她该走的路。

“不管如何,你还是见她一面吧,不管怎么决定,总归要说清楚了好,如果不爱,那就让她死了心吧。”感情的事最是无法勉强,也不是她这个外人能管得了的。

萧扬点点头,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既然杨言曦这么说了,他就走一遭吧,想让人爱他难,想让人死心还不容易。

萧扬突然猛从床上起了起来,笑得有点邪恶:“你让老子让舒瑶死心,该不会是你对老子有什么别的不好的想法吧,嗯,虽然你长得难看点,不过看在你死了老公的份上,如果你想以身相许,老子还是勉强吞得下的。”说着,当真甩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

“疯子!”言曦骂了一声,扭头走人,她当然知道萧扬就喜欢开这种低劣的玩笑,不会傻到跟他当真的,要不是早知道他的个性,光他没事有事就踩她心里的痛处,她老早就过去甩他几个耳瓜子了。

她没看到,在她转身的那刹那,萧扬眼中飞快划过一丝落寞,玩笑是玩笑,说久了未必没有放下半点真心。

杨言曦依然每天去军区教训那群浑世魔王,这阵子他们倒是乖了不少,知道杨言曦的事,有几个还明里暗里慰问关心她一下,也再故意跟她捣蛋作对,连最顽劣的程思承收敛不少,直让她感叹,不枉她这些日子对他们的高压政策,铁血手段,一个个还是有得救的。

只是没想到,有一次程思承突然跑来跟她说,让她做他的女朋友,而且是一副严肃得不能再严肃,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样子。

“程思承你还玩啊,都跟你说不好玩了,如果你想玩,麻烦你玩点别的好不好?”杨言曦捂着额头,有点头痛,原以为他已经学乖了,懂事了,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不好,我是说真的。”程思承抿着唇,亮晶亮晶的眼睛盯着她,脸上有着淡淡的薄怒。他本来确实是存着作弄的心思,但是那一天跟她‘约会’后,他是有跟着她一起出去的,只是她当时精神状态似乎有点不好,并不发现他的存在,他跟着她到了医院的太平间,虽然进不去,但他一直在外面看着,看着她明明是那么伤心,却强自坚强,半点眼泪也没掉。

她不知道那样的她才越发的惹人怜惜,当时他的心就被触动了,一片柔软,那时候他好像才突然发现原来再强势的教官也不过是有血有肉的女子。

他有过很多女朋友,每个人女人都说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但说白了哪一个不是看中他的家庭背景,他突然也想找一个人好好来爱自己,回家之后,杨言曦伤心柔弱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总是在他脑海里浮现,想让她做他女朋友的念头就这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烦了他好几天,为了让自己有个安稳的觉,他决定顺从自己心里面的声音。

看到这个样子的程思承,不知道为什么杨言曦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玉枫的身影,程思承生气的样子竟跟玉枫有着几分神似,看得她有些恍神,好一会才回过神。

“好,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出去吗?”说着,杨言曦便拿起办公桌上的宗卷看起来。

“杨言曦!”程思承怒道,他跟她说话,她这是什么态度,他这辈子还没有敢这么忽视他呢,居然还这么无礼他的告白。

“叫教官,没礼貌。”言曦板着脸,拿着教官的威严,这里是军区,他就乖乖叫她一声教官。

程思承被呛个正着,没好心地叫道:“教官,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怎么了,我都不嫌你老了,你还好意思挑三捡四。”

杨言曦实在被他烦得无奈:“是是是,我老,你年轻貌美,大把大把姑娘追着你跑,你去烦别人行吗?”说她老就老了呗,有什么关系,所谓悦己者美,如今她再美,又要给谁看呢。

“不行,我就喜欢你了,教官,我知道你现在在跟刘家的那个刘启煌争夺那个副主席的位子,你也该知道我爸是什么人,如果有我爸爸的帮忙,虽不能说稳赢,但也离不远了,如果你肯做我女朋友,我一定让我爸支持你,毕竟自家人,哪有不帮的道理。”他再顽劣不堪,怎么说也是从世家出来的孩子,该学的手段耳濡目染下也没差到哪里去,为达目的,威逼利诱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言曦眼神一凝,她知道程思承说的话是真的,玉亦尧也建议过让她从程思承身上下手,程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自然是宠到了上天去,但凡他开口,极大可能事情就成了,但是,就算为了赢,她还不至于去欺骗一个小男孩的感情。

“程思承,感情不是靠威逼利诱来的,我不会喜欢你的,你还是收了这心思,好好回去读书。”言曦直接道,她知道这只不过是程思承年少冲动,自以为的爱情,其实根本不是。

程思承从来没被人这样直接不给面子地拒绝过,脸色涨得发红,恨恨地看了杨言曦一眼,甩袖而去。

第156章

对程思承的表白,杨言曦并不放在心上,说白了,不就是大男孩春心动,一点点好感便以为是爱,她没兴趣玩姐弟恋,更不想摧残祖国未来花朵。

说来她管教程思承等人也有些日子了,他们算是变得比较乖巧,已极少听到他们在京中闹事的消息,他们的父母在言谈之中都表现出对杨杨言曦满意的态度,刘承国也没理由再死死攥着军权不放,由杨言曦亲自管理龙组的事便提上了日程。

她总觉得刘承国不会这么轻易把龙组这么重要的资源给她,平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动手了吧?

暗欲,京城富人的销魂窟,龙蛇混杂,最是容易打听消息,同时却也是最容易传递消息的场所,以寻常作乐为幌子,很光明正大的理由,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的也是这个理,就逄不信遇到个熟人,也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一间不大不小的,再寻常不过的包厢里,没有小姐坐台,也没有杯盏酒肆,只坐着三个人,两女一男,男的刚毅英气,女的,一英姿逼人,一娇小柔美。

“景钰兄,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过来叨扰一下,不会打扰你吧?”言曦吟吟浅笑,坐在刘景钰对面。

“当然不会,杨教官肯给刘某一个面子,刘某自觉荣幸还来不及。”刘景钰淡淡地应着,好似真的仅仅只是偶遇罢了,客套得不过是比陌生人熟悉一些。

杨言曦拿起一杯酒放在唇慢慢浅酌,暗欲这地方,不仅东西豪华,而且贵得要命,进来一遭,也许就顶过普通人家十几年所得,自然不能囫囵吞枣,狼吞虎咽未免太浪费,当然细细品尝才不亏本,传说暗欲的主人身份背景极为神秘,没几个人知道,有人说是黑社会大哥,有说是红贵家族,照她说,是个吃人不吐骨气的剥削资本家。

目光移到了刘景钰身边的女孩子身上,娇娇弱弱的样子,看着她的目光怯怯的,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一泓清泉,清澈见底,好似一只迷路的可怜小鹿,当真是楚楚可怜至极,难怪连刘景钰这样的硬汉对她说话也是轻声慢语,唯恐惊吓到了她似的,就是她身为女子都忍不住对她心生几分怜惜。

刘景钰见言曦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微微一笑,浅声道:“薏柔,这位是杨言曦杨教官,咱们华夏国的巾帼英雄,连我都可是她的手下败将,还不快跟人家打个招呼。”刘景钰倒是不介意在佳人面前说出的败迹,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必要遮掩,败在杨言曦手下,他心服口服。

沈薏柔抬起眼敛,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像一只展翅欲飞、晶莹剔透的蝴蝶,十分动人,细细柔柔的声音传入言曦的耳边:“你好,杨小姐,我叫沈薏柔,是刘大哥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言曦微微一笑,她听出来了,沈薏柔说的是朋友,而不是女朋友,合着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不过…“沈小姐看着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面?”

沈薏柔的性子跟舒瑶有几分相似,婉约内敛,只不过舒瑶较之她多了几分贵气,若论容貌,她虽不如舒瑶那般美得轻尘脱俗,却也是温温淡淡,叫人瞧着十分会舒服,跟刘景钰的性子倒是极为相配。

沈薏柔扬起浅浅的微笑,露出小小的梨涡,像小孩子一样,十分可爱:“杨言曦,我们曾经见过一面的,也是在这个地方。”那个时候人也很多,但她一眼就记住杨言曦了,或许是因为她坐着轮椅,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散发的那种孤高的气质,总觉得与暗欲这地方格格不入,当时她就觉得这女子合该是活在光明之中,而不是让这黑暗浊了她。

“原来是你啊。”经她这一提醒,言曦也终是想起了这个女子的身份,舒瑶的哥哥舒非墨的女伴,当时舒非墨打牌打输了,硬是灌着她喝醉,杨言曦之所以对这个女孩有些印象,是因为当时就觉得她有几分硬气,再后来,刘景钰出手相救了她,却没想到他们纠缠到一块去了,英雄救美不失为一段佳话,她还以为这只有在狗血的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呢。

“嗯。”沈薏柔腼腆地应道,当时她那么难堪的样子,如今再见到熟人倒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言曦不再把话题绕着沈薏柔跑,对着刘景钰举杯:“恭喜刘少将,又高升了。”刘景钰原本是大校,现是少将,升一个台阶,越大的官越难往上升,有多少人一个位子坐到头发都白了,都不见得能往上再升一升,刘景钰不过三十岁年纪就能坐在这个位置,而且他还是刘家的旁系,说是沾了刘家的关系是有点,但更多的还是考他自身的努力。

“多谢!再升也不比不过杨教官,不多时相信杨教官才真正是一飞冲天。”刘景钰说的隐晦,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杨言曦想争夺军委副主席的位置,玉家人知道,刘家人也知道。

沈薏柔喝饮料时突然呛了下,不慌不忙地把杯子放下,轻轻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刘景钰揉揉她的发,点了头,嘱吩她小心点。

见沈薏柔出了门,言曦才道:“沈小姐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景钰好福气。”他们才说了两句话,她便听出了他们是有要事要谈,巧妙地避开,还不够冰雪聪明吗?

“我哪有这等好福气,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她是个好女孩,一个小女孩担负一个家不容易,我只是不忍心见她受人欺负,至少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些人就不敢随便欺负她了,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或许连刘景钰自个都没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柔情有多明显,有多少爱情起先就是由怜爱开始,男未婚,女未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是人家的感情事,她自是不愿多管的。

“不说她了,景钰,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军事委员会通过决议已经决定让你接手龙组了。”

“是吗?”没有惊喜,没有兴奋,她只是很平淡地问着,“条件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刘承国怎么可能会不再阻拦,他可以用程思承这些人来阻拦她,就可以再想出一个理由来,也不是多难的事。

“看来你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她说沈薏柔蕙质兰,其实她才是真正的聪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真正的成大事之人,也不枉他结交了她这个朋友。他也算不得背弃刘家,本就没有多亲近的血缘关系,他还清楚记得,当初他的父亲被诬陷双规的时候,刘家人脱身得有多快,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又是以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得情真意切地要照顾他们的孤儿寡母,说到底不过从来是在利用他,甚至为了赢得那个教官之位,不惜让他服禁药,真当他不知么?

他素来敬佩玉枫为人,淡泊名利,从不随逐流,别人不敢做的事,哪怕捋虎须,当初震惊全国的京都市长下马事件,他至今还记犹新,而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中尉而已,在军事委员会上甚至没有一席之地,而玉枫当时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敢人所不敢,做人所不敢做的事。

如今的杨言曦颇有昔日玉枫的风范,他为她办事,也算不得屈就了。本来他还犹豫着与刘家的关系,到底是姓刘的,若投向了玉家之边,不说别的,叛徒之名他是背定了,最后还是杨言曦点醒了他,为人处世,总得分个是非曲折,在国之大义,私人小情小义不足一提,刘家的事他不是半点都不知道,刘家打压政敌的手段不见得有多光明正大,那些个肮脏事没少做,更跟华夏国的宿敌扶桑国私下有来往。

何况他如今的一切,他何曾靠过刘家,何曾要过刘家一分一毫,即便小时候的生活费、学费也是他母亲努力工作得来,稍大些,则是他自己去打工,他刘家凭什么要他死忠卖命?

“不错,在你接手龙组之前,会有一个考核,由你带领程思承他们完成一个任务,算是最后检查你训练的成果,我担心其中会有什么猫腻?”跟杨言曦相处下来,他发现两人的性格十分合拍,他欣赏她的聪慧,她赞赏他的正直,无关男女私情,只为朋友,他相信他们可以当好朋友,就是当兄弟也无不可。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谢谢你来通知我,让你为难了。”这算是让他背叛刘家了,言曦自觉有些对不起他,心里却也为不与刘承国他们同流合污感到欣喜,日后就算刘家落败,应该也不会累及到他,若是玉家败了,刘景钰为她做事的事便从此掩埋吧。

终有一****和刘家势必会对上的,她只希望到时候不会牵连到他。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不过是寻常的聊天,言曦正要走时,房间里的门被撞开,舒非墨一脸怒色站在门口,眼中燃烧着的怒火似要把房间里的一切焚烧,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那两个人押着的人正是沈薏柔,沈薏柔头发凌乱,十分狼狈。

刘景钰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落在沈薏柔身上。

“刘景钰,你这什么意思?你明知道这女人是我的女人,你现在带着她来暗欲,是想来下我的面子还是怎样?”舒非墨一把拉过身后的沈薏柔,扯住她的头发,逼得她不得不抬头看他。

“放了她。”刘景钰沉声喝道,“舒非墨,你一个大男人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不觉得可耻吗?算什么英雄?”

舒非墨冷笑一声,抬起沈薏柔的下颌,修长的手指在她的下颌处游移,眼中却分明是狠意:“我从来没说自己是英雄,我的女人,我想打就打,想骂就打,与刘少将何干?”

“放开我,你放开我啊…”沈薏柔不断地想挣开舒非墨的钳制,但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舒非墨不放手,她根本挣脱不开。

“薏柔叫你放开,你没听见么?你弄疼她了。”刘景钰急道,恨不得扑过去抢人。

“怎么?心疼了?刘少将真是会怜香惜玉。”舒非墨无不嘲讽,转向沈薏柔,语气轻柔:“说说看,你是怎么勾引他的,说的好听点,如果够缠绵绯恻,凄美动人的话,说不定我一时被感动了,就成全你们了。”

“我没有勾引他,我们…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沈薏柔怯怯地说着,眼中泛出点点泪花。

“朋友?你的朋友还真多啊,做朋友都做到床上去了,沈薏柔,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背叛我?”他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脖子上,只要他用力一掐下去,这个该死的女人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舒非墨,你不要乱来!”刘景钰急切地大喊,“就算我跟薏柔两情相悦,你也没资格不允,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