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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裕在黑暗中“嗯”了一声。

他见到程莲的遗体后,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谁都不想见,什么话都不想说,尤其不能面对闻国安。无意识地就跑到了纪安宁这里来了。

“我就见过你爸一次。”纪安宁说,“但我觉得他是个特别和气的人。我以为咱们俩条件差这么多,你家长会很不喜欢我,结果他对我特别亲切,所以我对他印象很好。”

闻裕又“嗯”了一声,好半天,说:“我喜欢的,他不会反对。”

“很疼你啊。”纪安宁说。

老半天,闻裕才又“嗯”了一声,闷闷的。

“我想起了我爸。”纪安宁轻轻地说,“他以前也挺亲切的,但是他跑了。”

“我常常会想,如果有一天我再见到他,我一定要站到他面前,大声地问他。”

“你为什么要跑?你为什么骗走外婆的钱?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怎么活下去?”

“我想,我一定,一定要亲口问他的。”

房间里短暂了安静了片刻。

纪安宁说:“闻裕,去跟你爸谈谈吧。”

又安静了许久。

闻裕在黑暗中答应:“好。”

他说:“我明天就去。”

纪安宁放下了心,想起身,又被闻裕搂进怀里。闻裕翻了个身,两个人一起躺在沙发上。闻裕在外,纪安宁在里,面对面。

一个长长的、湿湿的吻,然后闻裕拥着纪安宁,轻声说:“睡吧……”

第二天他们是被外婆打醒的。

“你是谁!你怎么跑到我们家来的!”外婆拿着衣服撑子,照着闻裕打,“我叫你对宁宁耍流氓!”

外婆腿脚不便,闻裕虽然身手敏捷,却不敢躲闪,生怕引得外婆追他,万一摔伤,后果不堪设想。

只能生受了。

纪安宁捂眼,过去拦住外婆:“外婆,该给花浇水了吧?”

两三句,话题一岔开,外婆就忘了刚才一起床就看到一个臭小子抱着纪安宁睡觉的事了。再转头看到闻裕,便说:“来客人了?宁宁,给客人倒水。”

闻裕龇牙咧嘴,敢情刚才那几下子都白挨了。

吃完早饭,他准备出门。

纪安宁说:“我陪你一起去。”

闻裕拒绝了。

警局那种地方,让人浑身不舒服。他不想让纪安宁一起去感受,一个人够了。

“那好。那我去给外婆开药。”纪安宁说。

方向不同,他们在路边分手,闻裕去了警局,纪安宁去社区医院。

外婆一个人在家看电视,看了一会儿,想起身上厕所。

新沙发很软,外婆腰不好,站起来需要用手撑一下。手一按,手指陷入了沙发垫的缝隙里,触到了一个硬硬的凉凉的东西。

第78章

闻裕停好了车,抬头看了眼马路对面国家暴力机关冷硬肃穆的牌匾,抬脚准备去见闻国安。

他在纪安宁家里逃避了一天一夜,冷静下来,终究是不相信闻国安会杀了程莲的。

正如闻国安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自己的父亲。在激怒中临时起意杀人这种事,他不相信闻国安会这么冲动。他的父亲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绝不会干出这么不计后果的事来。

一辆豪车无声无息地驶到他面前停下,拦住了他的去路。车窗放下,杨远微微探出头来。

闻裕瞳孔微缩。

今天早上老邢来过电话,他已经得知了程莲之死,询问闻裕是否还要继续追查杨远。闻裕才告诉他继续查,这会儿就见到了正主。

“小裕,上车。”杨远神情严肃地说,“我们谈谈。”

闻裕目光微冷。

司机绕过来为他拉开车门,闻裕抬脚上了车。

车窗升起,隔音性极佳,封闭的后车厢里非常安静。

杨远看得出来,闻裕全身都是绷紧的,显然对他带着很强的敌意。

杨远叹了口气,说:“你妈妈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

这个中年人说着说着,竟然捂着眼睛哽咽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哀痛。跟他在审讯室里矢口否认和程莲有不正当关系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妈死了。”闻裕木然地说,“干你屁事。”

程莲都不在了,根本没必要再维护那些面子情,没必要再装糊涂。

“不兜圈子。”杨远抹抹眼睛,含泪说,“我和你妈妈的事,想必你猜到了一点,但你肯定不知道全部。”

闻裕厌恶地说:“我对你们的狗屁事儿不感兴趣!”

“好,好,不提。”杨远像是哄小孩一样地哄他,旋即又悲伤地说,“我就是想问你,闻国安杀了你妈妈,你难道还要认他做爸爸吗?”

“放屁!”闻裕暴怒,“谁他妈告诉你我爸杀人了!”

不管到底是不是闻国安杀的,在闻国安亲口跟他承认前,闻裕是容不得别人这么给闻国安定罪的。

杨远却说:“虽然还没判,但是我知道,就是他!是他杀了你妈妈!”

闻裕二话不说就给了杨远一拳!

随即欺身上去拽着脖领子摁住了杨远,膝盖顶着他胸口。

“叫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他冷笑:“你以为我爸在乎你们那点破吊事?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动静太大,前面的司机打开内部通讯器问:“杨总?”

杨远摸索着按下通话按钮说:“没事儿。”

通讯关闭。

闻裕冷笑,放开了他。

杨远抹了把鼻子,一手血。他扯了几张纸按住。

闻裕说:“我们家的事你少掺和!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他情知程莲偷闻家的钱跟这个人十有八九脱不开干系,但他现在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便忍下不提。

说完,他伸手去拉车门。

杨远却一把捉住闻裕的手腕,厉声说:“你不要再糊涂了!我告诉你,你妈妈就是闻国安杀的!”

闻裕二话不说,又是一拳照着鼻梁就揍过去。

杨远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原本想着营造一个温情又悲怆的气氛跟闻裕沟通,没想到闻裕这个年轻人刚死了妈,正是浑身戾气无处发泄的时候,像个一点就爆的火药桶,一言不合就揍人。

杨远没办法,在闻裕第二拳打过来之前,他摔过去一个大牛皮纸信封,大喊:“闻国安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杀了你妈!”

闻裕脑袋顶着车顶棚,手撑着座椅背,维持着一副立刻要在车里行凶的姿势,僵在了那里。

“你说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杨远说:“我说,你不是……”

闻裕这一拳到底还是轰下来了,揍到了杨远的脸颊上,预计明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暂时无法维持帅大叔的模样了。

闻裕膝盖还压在杨远腿上,他胸口起伏:“你他妈胡说八道!”

杨远被揍得眼冒金星,呻今一声,虚弱地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闻裕捡起那个信封,手指捏得指节都发白。

大致能猜到是什么。能支撑这样一个天大的谎言的,只能是亲子鉴定。

谎言!

肯定是谎言!

闻裕内心里大喊。

可他的捏着文件袋的手在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到恐惧。

如果他不是闻国安的孩子,那他是谁的孩子?

闻裕这一辈子,全部的快乐、幸福、嚣张、恣意,都建立在他是闻国安的孩子这一基础之上。

这个基础一旦瓦解,他的整个人生都要坍塌了。

闻裕的手在抖。

他想撕开信封,一撕,没撕动。

杨远叹了口气,挣扎坐起来,说:“没封口。”

闻裕手指一摸,翻开了信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纸。闻裕凝目看去。

几秒后,杨远看到那张纸也抖了起来。

他又抽了几张纸巾,给自己擦了擦,抽着气说:“你要是不信,我可以陪你再去做一次鉴定。”

“但是,不管做几次,”他说,“都改变不了你是我儿子的事实。”

闻裕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凶狠,不留情,肋骨击穿,心脏破裂。

他抬眼看着这个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想咬牙切齿地说“你胡说”,可是手里实实在在地捏着的这张薄薄的纸,又清楚地告诉他,这个男人没有在胡说。

在今天早上冷静下来以后,不,实际上,是在昨天夜里他就已经冷静下来了。冷静之后,他再一次重拾了信心,坚定相信程莲之死,一定有蹊跷。

他相信闻国安。他这老爸爸是一个多么深沉、多么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啊!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是程莲偷了钱还是偷了人,都不会叫他失去理智。

可如果,如果是闻国安突然得知了他不是他亲生孩子的真相呢?

闻裕的信念再一次崩塌。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闻裕颤声问。

“很早了。”杨远说,“但我不想破坏你的生活,你在闻家能过得很好,那时候我还没钱,那种生活我给不了你,所以我决定忍了。只要你过得好,我就远远地看着你就行。”

这些狗屁话,根本就没进闻裕的脑子。

但杨远接着说:“但是你妈,你妈本来同意了的,就让你这样好好的生活。可是她这两年,尤其是去年,更年期发疯发得厉害,非要离开闻国安。她说她受不了了。我劝了她很多次,但她听不进去,她急起来的时候说,要把真相告诉闻国安……”

“住口!”闻裕把那张纸捏得变形,咬牙,“不许胡说!”

杨远看着他,说:“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明白。”

闻裕咬牙咬得腮边变形:“如果是真的,你可以去告诉警察!”

“我不能那样做。”杨远叹气,“那样的话,你会失去一切。”

停车收费员拧开保温水壶,倒了杯温水给自己。一抬头,刚才那个开悍马,却进了一辆豪车里的小伙子推开车门出来了。

收费员刚抿了一口温水,那小伙子拉开自己车的门又上去了。哎哟,这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