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没有翻看手机,她满肚子的疑问。
云深说道:“如果我是你,看到一个和自己家里人长得像的孤儿,我不会主动上前认亲。云家家大业大,不缺人才,没必要从外面认个孤儿回去。
毕竟,孤儿已经长大,没有吃过云家一碗饭,没穿过云家一件衣服,就不能要求孤儿为云家着想,更不能要求孤儿为云家做出牺牲。
云诤,你巴巴地跑过来,提醒我的身世,怎么看都对你没好处,也毫无意义。并且,我也确定,你不是圣人。既不是圣人,却做一件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云诤,你到底有何用意?”
云诤古怪地看着云深,“云深,平时你也是用恶意在揣测别人吗?”
云深挑眉一笑,说道:“我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所以,我能活到今天。云诤,你想用一张照片引起我的好奇心,这不够。你不给个理由,我不可能按照你希望的那样,主动跑去认亲。”
云诤想了想,说道:“我有个叔叔,我小的时候,他对我最好。比我父母对我都要好。叔叔后来结了婚,生了小孩,又离婚。可是就在叔叔离婚期间,孩子不见了。找了很久,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叔叔后来虽然又结了婚,也有了小孩,可是他一直在寻找那个被他丢失的孩子。我希望我能帮叔叔一点忙。如果能找回这个孩子,我想这是对他最好的礼物。”
云深皱眉,狐疑地看着云诤。这故事不是现编出来的?
云诤一脸坦荡,“我们云家很多人的资料,网上都能查到。你上网搜索云慎,关于他的很多资料,网上都能查到。”
“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是你叔叔云慎的女儿?你确定?”
云诤摇头,“不确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做一个DNA对比。”
云深嗤笑一声,开口就让她做DNA对比,简直是开玩笑。
云深对云诤说道:“我会上网查资料。”
“我说的都是真的。”云诤再次强调。
云深摆手,“无论是真是假,做决定的人都是我。而且,我不认为我是云家人。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有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或许就是这么巧。”
云深不为所动。要说她现在的样貌像谁,应该是像上辈子的自己【陆云深】。更准确一点说,像上辈子的母亲云烟。
可是云烟并不是云家人。如果云烟是云家人,陆自远怎么敢和云烟离婚,还在云烟怀着孩子的时候勾搭上江素素。
“云深,不要急着否认我的判断。”云诤看得出来,云深对他的说法很不以然。
云深摆手,“这件事到此为止。云诤,无论我是不是云家人,都已经不重要。”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有学业,也有事业,云家对你而言更多的是束缚。但是站在我叔叔的角度,我希望你能重视这件事。叔叔丢了孩子这么多年,一直很自责。希望你能体谅他。”
不可能!
云深不可能去体谅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云诤叹气。如果云深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不会这么抗拒。毕竟能做云家人,是无数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可惜,云深不是普通人。她已经长大,已经有了资本,还有一双振翅高飞的翅膀。
站在云深的角度,认不认云家,都无所谓。
想明白一切,云诤客气地对云深说道:“云深,今天很抱歉打扰你。再见。”
云诤走得很干脆,没有纠缠,也没有试图继续说服云深。
云诤走远后,云深才拿出手机,翻看照片。
这是一张家庭照,一家三口带着一个小婴儿,笑得很幸福。
看着照片里胖乎乎的小婴儿,云深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照片里,小婴儿的妈妈很漂亮,美得很张扬,很狂放。小婴儿的爸爸相对而言要含蓄一些,不过小婴儿的爸爸扎着头发,像是个搞艺术的。
云深上网搜索云慎。
关于云慎的资料,二十岁之前一片空白,只写了一句出身中州云家。
二十岁之后,叛逆离家,追求心目中的艺术人生。
在国外结婚,生下孩子,然后带着妻子孩子回到国内。云慎也开始自己的导演生涯。
是的,这位出身中州云家的叛逆少爷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电影导演。
不过好景不长,在孩子一两岁的时候,夫妻感情不合,开始闹离婚。
世家子离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牵涉到方方面面。
夫妻两人展开拉锯战,结果婚还没离,孩子就丢了。
网上没说孩子是怎么丢的。反正孩子丢了后,云慎就和妻子离婚了。接着他前妻收拾包袱,去了国外,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云慎丢的是个女儿,算年龄,差不多也就十八九岁。
可是这不能说明她就是云慎的女儿。
虽然她的外貌,和云慎有五六分相似,和云慎的前妻也有几分相似。
云深收起手机,不想再为这件事烦恼。
不管云慎丢掉的究竟是谁,反正不会是她。她是重生来的,她上辈子叫【陆云深】,这辈子叫云深。这具身体的原主高荷花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经离世。
第二卷 第185章 下药(二更)
云深吃完中午饭,然后前往帝国医院,为夏起解毒。
刘老早已经准备好云深需要的所有药材。
云深拿了药材煎药,药煎好后,直接给夏起灌了进去。
之后,云深拿出黑色药膏,涂满夏起全身。
夏起的骨头都断了,她得用药膏养好夏起的骨头,不要留下后遗症。
这和当初关老黑中百斩骨的毒的时候不同。
关老黑中了毒,后遇贵人,被人简单粗暴的解毒。解毒的人只负责解毒,完全没考虑到骨头的恢复情况,这才会留下后遗症,造成关老黑夜夜遭受骨痛之苦,差点连性命都要折进去。
关老黑的病拖得太久,治疗起来也是费时费力。
不过如今有云深在,夏起不用受关老黑曾受过的苦。
云深用药膏涂满了夏起的全身,然后又用绷带将他绑起来,裹成一个木乃伊的样子。
云深对刘老说道:“每天我会过来换药。解毒的汤药需要连喝七天。”
刘老紧张地问道:“这样就能好?”
云深点头,“你们送来的很及时。七天后,余毒清除干净。只等骨头愈合,夏起就能出院。”
刘老很庆幸,他找云深果然找对了。
“谢谢,谢谢。我代夏起的父母谢谢云小友。”
云深含笑说道:“刘老不用同我客气。”
“说声谢谢是应该的。夏起要不是遇上你,他就要死了。他父母正忙着夺权,没人管他,哎,这孩子也是可怜。”
刘老心善,看不得别人吃苦受罪。
云深低头笑笑,没说什么。
云深来到胡家病房。
蒋韵守在床前,胡侃人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蒋韵整个人都很憔悴。胡方随,胡倩倩一天不醒来,她一天不能安心。
蒋韵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云深说道:“关先生已经出发前往巫州,很快就能回来。夫人不用担心。”
蒋韵点点头,又擦了下眼角,说道:“他们都瘦了。天天这么昏迷着,又不能吃东西,这怎么得了。”
“夫人不必如此。最多还有三天,他们就能醒来。”
“我知道。我就是看不得他们这个样子。”
蒋韵眼眶红红的。
云深沉默了一会,直接问道:“怎么没见到胡侃?”
蒋韵说道:“他出去了,说是和同学见面。说是同学,我估计又是狐朋狗友。这孩子,到了京州也不安分。我就担心他在外面不懂控制自己的脾气,会得罪人。京州权贵子弟多,强龙不压地头蛇,胡侃要是得罪人,还真不好处理。”
云深说道:“夫人不用太担心。我看胡侃做事还算有分寸,应该不会乱来。”
“但愿如此。”蒋韵叹了一声。
云深走出病房,顾大夫正朝她迎面走来。
顾大夫表情沉重,“小云,你看到余家的讣告吗?”
云深点头,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在新闻上见到了。
顾大夫连连叹气,“小余年纪轻轻,家世又好,怎么会出车祸离世。现在学校里都在讨论,说小余接受不了打击,才会自寻短见。我是不相信的。小余这个人,我接触比较多,对她还是有所了解。她不像是一个会轻生的人。”
“余大夫车祸离世,或许这是命中注定。”云深轻声说道。
顾大夫摇头,“我不信命中注定。这就是一起意外。哎,人都死了,大家还在议论纷纷,说她有可能是轻生,实在是太不尊重。小云,我们和小余相识一场,等出殡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一趟余家,祭奠小余。”
云深问道:“顾教授亲自去余家,这合适吗?”
长辈祭奠晚辈,似乎不太合适。
顾大夫说道:“好歹我也教过小余,她过世,我自然该出面。小云,你要是觉着不方便,那就算了。”
“没有,我没有不方便。我听顾教授的。”
顾大夫点点头,“到时候加上修大夫,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余家。小余以前是修大夫的学生,出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修大夫会怎么想。可惜了!”
是啊,的确很可惜。
有些人明明有很好的生活,却偏偏要自寻死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余心然是未婚过世,余家只停了三天,然后出殡。
出殡这天,云深和顾大夫,还有修明生来到余家。
余家在院子里搭了灵棚,由余心然的弟弟和堂弟们招呼宾客。
来的人都很安静,先去灵堂祭拜余心然,然后送上奠仪。
云深一直跟在顾大夫,修明生身后,面无表情。
看着遗照里的余心然,笑得腼腆羞涩,像个单纯的小姑娘。可是谁能想到,笑容如此羞涩的人却如此极端,跳楼,泼硫酸,开车撞人。
一桩桩,一件件,普通人一辈子都干不出一件,她一个人全干了。
站在余心然的灵堂前,云深很平静。
余心然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人死万事消。
余心然已经离世,云深自然不再追究她泼硫酸,开车撞人的事情。
余心然的母亲老了很多,哭得很伤心,亲戚朋友们都在安慰她。
余心然的父亲神情肃穆,嘴唇下拉,显得很愁苦。这段时间,余家接连出事,余父也是操碎了心。
余父拍拍余母的肩膀,本意是想安慰她。没想到余母哭得更加大声。
云深跟在顾大夫他们身后,面见余父余母。今天,余心然的同学也来了很多。
余父余母对学校来的人,都很客气。
这个时候,唐妙茹也来到了余家。身后还跟着秦汶和秦浩。
唐妙茹一身黑衣,先到灵堂送上一份奠仪,然后来见余父余母。
唐妙茹小心地安慰余父,余母,让他们保证身体。人已经过世,还是活着的人更重要。
余母拉着唐妙茹的手,使劲的哭,“我家心然死得好惨啊。”
唐妙茹陪着余母一起伤心,“我都知道,你别太伤心。心然是个好姑娘,可惜我家秦潜没福气,娶不到这么好的姑娘。”
一提起秦潜,余母顿时不哭了。
她扫了眼唐妙茹的身后,然后问道:“秦少没来?”
唐妙茹一脸情真意切,“他工作忙,来不了。不过他有嘱咐我,让我好好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秦少真的这么说?”余母不太敢相信。
秦潜真要对余心然有心,两个人也不至于拖了这么多年,一点进展都没有。
唐妙茹顺势在余母身边坐下,“知道心然去世的消息,秦潜也很难过。他还特意说,要彻查这件事。可是查了几天,也没查出任何线索。说到底,这就是一起意外。哎…”
一声叹息,勾起了余母的伤心。
余母擦着眼角,“怎么可能是意外。我家心然无缘无故,开着一辆报废车去海边,这会是意外吗?是不是有人约了我家心然在海边见面,然后又害了我家心然?”
唐妙茹说道:“不会的。出事当天,王府山庄正在举办宴会,那地方到处都是人。警察都问过了,没有人见过心然。心然是一个人前往海边,或许一开始她只是想散散心。”
余母泣不成声,“这傻丫头,哪里不能散心,非得开个报废车去海边散心。”
唐妙茹拍拍余母的背,“你多保重身体。”
余母一边哭,一边点头。
云深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这一幕,说不出的讽刺。
按照秦潜的判断,这一切都是唐妙茹在背后策划。
余心然下定决心同她同归于尽,说不定也是唐妙茹刺激的。余心然那人,脑子一根筋,受了刺激很容易走极端。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那辆来历不明的报废车。
余心然一个世家女,不可能和三教九流有来往。
临时去搞一辆报废车不现实。
最大的可能,早有人替余心然准备好了车辆。
还有云深的行踪,肯定有人私下里告诉了余心然,余心然才能准确无误地朝云深撞过来。
幸亏秦潜眼疾手快。
否则这会死的不光是余心然一人,还有云深。
云深猛地抬头。有人正盯着她看。
是秦浩。
秦浩心虚,云深一看过来,他立马避开了云深的目光。
云深冷哼一声,秦浩敢派人绑架她,简直是活腻了。
唐妙茹安慰了余母,又起身同在场认识不认识的人应酬。
唐妙茹长袖善舞,应酬人比余母强多了。
唐妙茹也见到了顾大夫一行人,特别热情地同顾大夫,修明生,还有云深打招呼。感谢三人治好了秦潜的病。
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唐妙茹是秦潜的生母,而不是继母。
云深不动声色的和唐妙茹说着客气话。
当唐妙茹转身离开的时候,云深的手指头微微动了动。
唐妙茹突然感觉腰腹有点发酸发胀,不太舒服。不过这个症状很快消失,唐妙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秦汶跟着秦浩来到云深身边。
秦汶推推秦浩,让秦浩说话。
秦浩躲开云深的目光,说道:“云大夫,上次多亏了你救了我,谢谢!”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浩,“秦二少客气。”
秦汶在旁说道:“云大夫,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哥哥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请你见谅。”
云深装傻,“二少有得罪我的地方吗?我怎么不知道。”
秦浩没想到,云深竟然不知道绑架的事情,看来秦潜没有告诉云深。
秦浩当即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自然也没有得罪不得罪的说法。”
云深挑眉,“二少说的对。”
秦浩不想和云深多待,赶紧拉着秦汶离开。
离开的时候,秦浩感觉大腿根部有点痒,偷偷抓一下,又没事了。
这点小事,秦浩自然是转眼就忘。
时辰一到,余家出殡。
宾客们纷纷启程前往墓园,送余心然最后一程。
葬礼结束后,云深和顾大夫修明生一起回了学校。
当天晚上,唐妙茹打算和秦宿温存一番,却发现刚刚过去十来天的大姨妈再次光临。
唐妙茹皱眉,她身体保养得很好,大姨妈从来都很准时。提起这么多天来大姨妈,还是第一次。
不管唐妙茹多么郁闷,还是得起身去洗手间收拾。至于温存,彻底取消。秦宿一听唐妙茹来了大姨妈,当机立断跑到书房去睡。
唐妙茹从洗手间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别提多郁闷。
唐妙茹坐在床上,秦宿这老王八蛋,什么都好,就是某些生活习惯和观念,让唐妙茹感觉自己嫁了一个两百年前的老古董。
唐妙茹独守空房,睡得不太好。第二天起来,精神不济。
唐妙茹吃过早餐后,预约了妇科医生,然后准时前往医院看医生。
医生替唐妙茹检查,诊断为月经不调,内分泌紊乱。开了调理月经和内分泌的药。
调理月经,唐妙茹理解。可是调理内分泌,医生的意思是指她到了更年期吗?
唐妙茹不服老,却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回到家,老老实实的吃药。
吃了药,大姨妈的量的确少了,可是却一直淋漓不尽,似乎永远没有干净的那一天。
更要命的是,不管她怎么保养,她的脸色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变得发黄暗沉,
这下子,唐妙茹彻底慌了。
唐妙茹找到妇科医生,质问医生给她开的什么药。不仅没有治好她的月经不调,反而还让她整个人都变丑了。
正所谓一白遮百丑。肤色一旦发黄暗沉,颜值也紧跟着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