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心累呀。

不止是身体累,心也累。

她慢吞吞地往回走,再转了个弯,并没有真正将陆锋带到自家门口,她才不乐意陆锋晓得她家住哪里,就算是张明丽那里,她也是防备了一下,也不是确切的地址,有时候吧,她觉得自己的这种心思真是过于阴暗,可实在是一想到上辈子受的那些事,心就硬起来了。

到了家门口,她拿出钥匙开门,家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似乎都睡了。她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并不想吵醒家里人,也没开灯,走到床前,双脚挤掉脚上的鞋子,蹑手蹑脚地钻入床里——

她到是想不弄出声,这床不济事,立即就响了起来。

林洁易惊醒,立即就醒了起来,“回来了?”

“嗯。”林校感觉跟做了亏心事似的,拉过被子盖住,“把你吵醒了,姐?”

“没,”林洁起来了,开灯往卫生间走去,睡眼惺忪,“去哪里玩了?没喝酒吧?”

林校把身体缩了缩,打了个哈欠,困意袭上来,眯着一双眼睛,“酒?哪里会有酒,我们这个年纪哪里还能喝酒?”

“没喝就好,”林洁走得歪歪扭扭。

林校已经睡了。

林洁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她妹已经睡了,没说出口的话是她一直就远远地跟着呢,一直跟到阿里阿都顶楼那里,看着他们点了啤酒,后来她就走了,一直跟着也不是个事,又怕叫她妹给发现——纠结了好些会,也就回家了。

她就怕阿校脑袋不拎清,又走回头路,最最怕的就是这个,如今瞧着正好,凡事都往好的方向走,跟那些不靠谱的同学也离了很久没关系了,最近又跟张明丽一块儿,她不太喜欢张明丽。

星期日晚上,两姐妹就一块儿回了学校。

凑巧的是上公交车发现陆锋也在,好像就那么的凑巧。

林校看他一眼就迅速地收回了视线,跟她姐坐在一块儿,像是根本没发现这个人似的,到是林洁往陆锋那里多看了两眼,见林校一脸不认识人的样子,心里有点小嘀咕,生怕她妹把事都放在心里没跟她说个明白——

早恋是个大问题,容易影响学习,林洁是这么认为,她身上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不过也听说过一些事,这年纪的少男少女们最容易有诗一样的情怀,有诗一样的情怀到不是坏事,可情怀变了质,那可就不太好了。

林洁这个当姐的,那是真操心,生怕林校再往歪路上走,还想同林校谈谈这事,又怕真把话讲明了,她妹真的一点儿都不顾忌了,就直直地往歪路上走了——林洁真的有点儿纠结。

看看林校,又看看那边的陆锋,看到陆锋往她妹这边瞧过来,她就送上一记白眼,不止是白眼,还一直瞪着他——

终于,陆锋没敢看了。

林洁并没有松口气,主要是林校表现的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才叫她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悬着,又怕听到林校的回答证实她心里的猜测,她不由得将陆锋打量了个仔细,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嫩嫩,跟别人嘴里的帅气形象还是有点符合,应该会得女孩子欢喜——别人喜欢没关系,她家阿校可不能喜欢人家。

到了站点,公交车停了,暂时让林洁放下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拉着林校一块儿下车,见到先下车的陆锋站在站牌边上,想往林校这边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又是让她送一记白眼过去,也不给林校有反应的机会,就拽着林校走人。

林校哪里晓得她姐在车里那些复杂的想法,坐在车里就眯着个双眼补眠,被她姐拉下车的时候,她还有点迷糊样,也不晓得今天她姐林洁送了多少记白眼给陆锋,被她姐一拉,就跟着她姐的步子走了,看也没看陆锋一眼。

瞧着林校被她姐拉走,陆锋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嘴才张开,也没发出声儿,到底不敢惹林洁,只得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店门还没开,就等着他自己来开门,一看就晓得他表姐根本没来过店里——

他开了灯,待在小小的店铺里,时不时地卖一两个小玩意儿,并没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生意上头,手里把玩着昨晚送出去几乎在样式差不多的小耳钉,真想再送她一副,或者她出得校门来也行。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林校可不乐意满足他的想法。

她新穿了个耳洞,有点儿发炎,用了双氧水,效果那是真不一般,好得特别快,本来就不怎么疼,这么一消炎还真是好得非常快,她到是没把陆锋给的那副耳环戴上,直接用了茶叶梗,据说茶叶梗有消炎的作用。

有一件事,她更没说,其实她的耳朵,还挺敏感,陆锋给的那副耳钉,并不是纯银针,如果这会儿就戴上,发炎的可能会更严重,她才不会冒然地往自己耳上戴呢,到是没扔在家里,而是带到学校来了,可能会用得上。

进了学校后,她跟她姐就分开了走,都各自回寝室放东西,天气渐渐冷了,也得穿厚衣服了,再单薄的往身上那么一穿,非得冻人不可,上辈子这个时候林校可美丽冻人啦,就外面一件运动衫,里面还一件三枪牌棉毛衫,也就这么穿,好像也不冷——

呵呵,哪里不冷,就为了好看,好像不怕冷也是种值得炫耀的。她动了动胳膊,里面的毛衣穿了两件,可厚实的,全是她妈赵霞以前织的毛衣,外面再罩着件校服,想动胳膊都有点难,可她冷呀,是真冷,只好多穿点。

她还想买羽绒服呢,可惜这会儿还没流行起来呢,也就穿穿那些叫什么高弹棉的棉袄,跟后来的羽绒服一比,简直就成渣滓了,——她突然间就有了个想法,不如卖羽绒服?比如某品牌?

她顿时眼睛一亮,巴不得立马就去进羽绒服卖。

“哎,林校,你又这么早来?”江鸣燕也是星期日晚上就来学校,也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看到寝室门开着就直接走了进去,看到林校站在她自己床前一动不动的就有点好奇地问,“在想什么呢?”

林校被她一问,顿时收起脑袋里的想法,“天气越来越冷了,大早上出门赶公交车太冷了,还不如早点来呢。”

“我也一样呢,”江鸣燕整理着东西,还拿出一罐菜来,放在她的桌子上面,见林校看过来,她笑着说,“我妈给我准备的肉烤鳗鲞呢,还挺好吃的,明天请你吃?”

“不、不用了,”林校真没那个意思,也就下意识地往她手里一瞄,怪不好意思的,“我也带了呢,在我姐那里呢,真是凑巧了,也是这个菜耶。”

“真巧呀,”江鸣燕笑得快合不拢嘴,身上穿得比林校可好看多了,里面穿着一件毛衣,那是直接买的,并不是织的,高高的领子,外头罩着件红黑格子大衣,扣子都是瞧着跟牛角一样的扣子,衬得她特别的青春洋溢,“你整理好了没?一块儿去夜自修?”

林校摇摇头,“我就不去教室了,早点睡算了。”

“那我走了呀。”江鸣燕跟她的打算不一样。

她走之前将门给关上,关上门的那一记得,她还往门里看了看,见林校往床里爬了,还真是要睡的样子,眼里露出一点儿疑惑,轻轻地将门关上才转身离开。

“哎,鸣燕,怎么这么慢呢?”她才走到隔壁寝室门前,就被同学给陈意琴给叫住,陈意琴看她抱着书,嘴角往她的寝室那边努了努嘴,“我们那位林同学怎么没出来,是不想去夜自修了?”

江鸣燕朝她摇摇头,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你别这么大声,小心把人吵醒了,林校估计是累了吧,她说想睡一会儿,不想去夜自修了。”

“真好,我也不想去夜自修呢,”陈意琴有点悻悻然,还有点不甘心,再度回头看了看关着门的寝室,“也不知道她怎么学习的,成绩怎么就这么好呢,你平时有没有发现她到底是怎么用功的?”

江鸣燕也很想知道这个事,平时大家在课上课后都一样用功,没见林校比别人更用功些,怎么就成绩比她们都好呢,“我也没注意呢,要是我成绩跟她一样好就好了,也不用愁回家了。”

“你理那个陈春伟干嘛,可讨厌死了那嘴脸,”陈意琴一脸的嫌弃样,当着江鸣燕的面儿就挑起刺来,“他还以为他自己是马端呢,可讨厌了,不过我们班的钟琳更讨厌他了,谁让他名次刚好把钟琳给压住了!”

“随便他呢,我才不理会。”江鸣燕好像真是看开了,挽住陈意琴的胳膊,“要是林校能教教我怎么用功就好了。”

“肯定是夜里用功了,你晚上注意一下,”陈意琴斩钉截铁地说,凑到江鸣燕的耳边,“你看平时钟琳也不怎么用功的样子是不是?她都在家里用功,在学校里都装不用功的样子,可烦了。”

“难不成林校也这样子?”江鸣燕半信半疑。

陈意琴却是很果断地肯定,“肯定是呀,你呀,就是想的太少了。”

被誉为私底下用功的林校此时睡得正香。

梦乡里全是她卖羽绒挣大钱的事。

第83章 083

谢燕早早地就来寝室了,提着大包小包,吹出一口气还能看到雾气,不由得用嘴呵呵手,见到林校的被子还隆起着,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上前一步,还真见到林校蒙头蒙脑地睡着,不由瞪大了眼睛,“林校?林校?”

第一声还是轻的,第二声就重了!

“嗯?”林校还在睡梦中与她的大把钞票斗争着,一时间还真没能从梦里挣扎出来,嘴上还应着谢燕,“嗯——”

谢燕以为她真听见了,赶紧去收拾东西,把袋子里的衣服全放到行李箱里去,再把零食也放进去,还有带的菜到是放在大家共用的桌子上,等她弄好了才发现林校依旧钻在被窝里动都没动过一下——

她就着急了,眼看着还有十分钟就早自修了,赶紧去拉开林校的被子,露出她的脑袋来,还闭着眼睛呢,敢情刚才就没醒!

“林校,林校,起麻烦了,上课了,”谢燕使劲地叫她,“快上课了,你还在睡什么呢,你想迟到写八百字的检查吗?”

“八百字的检查”刚说完,林校就一骨碌地爬起来,似乎整个人都清醒了,连忙穿上毛衣,再套上校服外套,头发也就用手捋一下就直接用发绳绑好了,速度可快了,没一会儿,就已经弄好了,挤好牙膏的牙刷已经在她的手里。

“我就好,刷、刷好牙齿、牙齿就好——”她一边说话一边刷牙。

谢燕叹口气,看了看寝室里的床位,不像是没有人来过的样子,“你快点吧,都怎么了,睡得这么沉,没人叫你声?昨晚寝室就你一个人睡吗?”

林校迅速地刷着牙齿,一刷完就洗脸,也顾不得去弄热水了,反正到食堂那边弄热水都来不及了,还不如就直接冷水洗个脸,——这手一放入水里,她冷的牙齿都快打架了,还是硬着头皮将毛巾往脸上一抹,效果是杠杠的,她立即清醒了。

“可能叫过我吧,估计是我没醒,”林校将毛巾一挂,看看自己的手,都是红的,全是让冷水激的,“怎么今天特别冷,昨天还没这么冷,外头都怎么了?”

“都结冰了,”谢燕戴上一只手套,另一只手套还没有戴上,“你要不要手套?”

她的手套是露手指头的,能稍稍保暖,又能保证能看书写字,一当两便,还挺不错,而且样子也好看,灰色毛绒绒的手套背绣着憨态可掬的熊猫。

林校摇摇头,吹出热气呼呼双手,“你戴着吧,我还行。”

谢燕也不跟她客气,直接把两手套全戴上了,挽着林校的胳膊,“我真想买顶帽子戴戴,这天真是太冷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去年没这么冷呀,大早上的起来我把洗脸水往外面一倒,水都结冰了,我还差点滑了下,真是要命。”

“有这么严重?”林校嘴上刚这么说,就已经走到楼下,冷空气直往她脸上来,双手连忙去捂脸,“还真是这么冷呀,刚才在寝室里窗子都没开过,原来真这么冷!”

谢燕撇撇嘴,“跟你说了,你又不信。”

“我就是没想到这么冷呀,”林校幸好身上穿了两件毛衣,还不冷,“昨天有报这么冷吗?”

“不知道,我从来不看气象预报,也没个准的,老是说局部地区,鬼才晓得说的局部地区到底会在哪里,”谢燕吐槽,“反正早上冷了,我就多穿点,你看我这件棉袄还好吗?”

棉袄,里面就是高弹棉,林校也不知道高弹棉是什么玩意儿,反正是现在流行,外面这层料还能防水,她看了看谢燕一这身深蓝的棉袄,“挺漂亮的吧,可暖和了吧?”

谢燕有点小得意,“是呀,可暖和了,有点贵呢,一百九十九块钱,我妈买的时候说有点贵了,人家还就给我妈少了一块列,还是以纯的呢。”

以纯,摩高,什么袋鼠啦,这些牌子就开在镇上开了专卖店,不像后来这些店都开不起了,现在这些店在镇上好些人的眼里算是挺高大上,开始是卖得好,后来小镇兴得快了,这些牌子都不能满足镇上居民的需要了,因为毕竟是大多数适合学生多一点儿,而且是都是休闲款多。

“你是说那家新开的店?”林校有点印象啦,“这衣服样子看着好看,穿起来暖和,不就好了嘛,你妈舍得买了,你就别纠结了。”

“也是呀,”谢燕笑得跟什么似的,拉着林校往教室方向跑,“那店很奇怪耶,定什么价后边都是九的,每件都是这样子。”

“你不觉得一百九十九的价,在我们看来就是两百不到吗?”林校边跑边回答,“标两百块跟一百九十九块完全是不同的,前者叫人看来就是过两百了,后者叫人看起来不过两百,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心理预期,虽然只差了一块钱。”

谢燕一想也觉得有点儿道理,如果这件衣服当时标着两百块,估计也不会去试了,她跟她妈出门时就打算好了,低于两百块的衣服才会买呀,过两百块好像有点贵了,刚好看到有件一九十九的棉袄就很快地买了下来。

“明明只差一块钱,”谢燕喃喃道,“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

两个人已经跑到教室门口,上课铃声就在她们身后响起,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同学,她们两个是最晚到教室,缩着脖子直接回到位子上,也跟着同学们一块儿拿出语文书来念——

差的不是一块钱的事,差的是心里预期,林校在心里这么想的,完全是种障眼法,明明便宜不了多少,还是会选择买,林校在念书的同时还是想到了羽绒服的生意,那家后来还挺有名的羽绒服,她得进货去,不知道怎么能搭得上线?

她发愁呀——

愁呀,主意却没得线可搭,简直就是白搭!

以至于一早上她的心情都不太好,看谁都不太顺眼。

星期一早上还有升旗仪式,还有校领导训话,每个星期一除非是下雨天才会取消,先是升旗仪式,看着鼓乐队在冷风中奏着国歌,看着升旗手将鲜艳的五星红旗往上升,飘扬在冷风里——

她不由得挺直了胸膛。

“同学们,我向大家说一件好消息,我们学校高一(1)的林校同学到省里参加澳/门知识竞赛获得了二等奖,请大家鼓掌!”

林校猝不及防的被这个好消息给震惊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掌声给淹没了,几乎是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在她给鼓掌,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往她这边过来,她一时间有点懵,比上次还要热烈。

“现在请林校同学上台领取奖品!”校长在台上兴高采烈地宣布,“请林校同学上台领奖。”

林校一时间五味杂陈,稍稍迟疑了一下就迈出了坚定的脚步,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到升旗台那边,顺着台阶走上去,感觉身后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似乎乌鸦鸦的一片,她微微深呼吸了一下,迎着校长鼓励的目光走过去。

校长双手递给她一份奖状还有奖品,她也是双手接过,然后在校长的示意向面对着全校师生,顶下乌鸦鸦一看人头,她几乎看不清谁是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就看到了她姐,她姐站在同学中间,笑得可开了——

“现在请林校同学发表得奖感言。”校长将话筒递给她。

林校上回没碰到话筒,也就是直接接过奖状跟奖品就下台了,这会儿到是有了发表得奖感言的机会,让她有点小小的激动,“谢谢校长——”

刚出声儿,她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飘。

“对不起,同学们,我有点儿紧张…”她也老实,索性就直接说。

这份老实劲儿,得到的是更多理解的掌声。

“谢谢学校给我这个机会参赛,也感谢我们班主任龚老师,感谢我们班的所有老师,谢谢!也谢谢我的同学们!”她深呼吸后才感觉没那么紧张,总算是把话说利索了,心里了一阵汗颜,从来没经过这种大场面,着实有点是吓着了——

她还真是怂,上次就是上来领个奖,并没有发表得奖感言的机会,到是给了她这个机会,机会是难得,她真是压力有点大,等真的从升旗台那里走下来,走到同学中间,她的心还在狂跳着,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即使是低着头,她也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比上次得奖还要更浓烈些,那种感觉叫她有点难为情又有点得意,不止是一点儿得意,而是大得意——飘飘然的感觉,她忽然间有点儿明白那些站在顶端的感受了。

被人羡慕,被人嫉妒,好像是件挺好的事,她以前也自认自己成绩好,但从来没有被这么强烈的羡慕与嫉妒过,蓦然间,她有种想要大喊的冲动。

不光有奖品奖状,还有得奖的钱,她最喜欢的是钱,足足有三千,但因为不是第一名,她没有去澳/门的机会,第一名,她并没有指望过,即使是有了何晟的资料,看到熟悉的题目,她还是收了手。

何晟的资料,几乎跟她拿到手的考卷有近一半的押对题了,押题这种事真是不好说,她看着红包里的三千块钱,数了两次又重新地数一次,简直就是笔巨款——她立即有了种想法,不如找何晟?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好像都是挺能耐的人!

就这么一想,她就坚定了主意。

不过这钱嘛,她打算跟她姐说一下,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跟她姐一块儿吃,这走进食堂可了不得了,她突然间就成了名人似的,她一走进去,就引得食堂里学生的侧目——

他们就看一眼,很快地就收回视线。

到是让林校挺不好意思,步子都下意识地轻了点。

“姐,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是不是好看了点?”她悄悄地拉着她姐林洁的袖子,更悄声地问了一句,“有没有觉得?”

林洁还真是仔细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很认真地回答她,“没呀,没看出来呀,还是跟以前一样黑。”

“姐,你真不带劲。”林校不乐意了,朝她姐撇撇嘴,“夸我几句会怎样呀?”

林洁笑得差点弯了腰,拿过碗排队到窗口去,“想吃什么,今天都给你买总行了吧?”

林校这才笑开一张脸。

两姐妹并不跟别人坐一块儿,而是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在一起,当林校把主意那么一说,林洁还点儿犹豫,这跟在街上卖些小玩意儿不同,而是实实在在地开店做生意,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靠谱吗?”林洁吃下一口饭,慢慢地咽下去,再喝了一口豆腐汤,“你说的那个什么羽绒服,真的很保暖?你哪里听说的事?”

林校早就想过怎么解释这个事了,被她姐一问,就立即凑近她姐的耳边,“姐呀,我上回不是去省城了嘛,见到有些人在卖这种衣服,我当时还好奇问了一下呢,哎,还真不知道我们这里上多么的老土,真是离城市远了,连这个事都不知道,现在最最保暖的就是羽绒服了,而且样子还好看,并不显得特别雍肿,你看有些棉袄,看是保暖,其实穿上很胖,一点样子都没有…”

林洁听着,也跟着点点头,可真让她立即做决定,她也做不了,“你哪里进货呢?难道已经有货源了吗?”

“没有。”林校也不隐瞒她,“我打算找顾景晟帮忙。”

林洁还记得这个名字,“就你给人家做过作业的那个人?他哪里来什么本事给你弄货源?都比你还小呢!”

“这东西不能看年纪,得看家世,”林校说得很直白,“他外公家在省城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我也是偶然间才晓得,真是没惊死我了,这次去省城,他还来找过我呢,你说我是不是找他帮帮忙?”

林洁并不乐意欠人情,钱好还,人情难还,“或者我们有别的办法?”

“我们哪里别的办法,”林校干脆地说,“我连人家厂在哪里都不知道。”

林洁还是挺犹豫,“那他就知道了?”

“我也不能保证他就知道了,我觉得他能替我疏通下关系,”林校有股迷之自信,好像能保证何晟就能帮她的忙,“到时我肯定不会让他吃亏的。”

“还是别想了,”林洁还是不放心,毕竟顾景晟对她们非亲非故,就算是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特别家世,没理由值得她去冒险,她一贯是脚踏实地,从来不去想意外之财,“你把钱给我,我去存了。”

林校摇头,“姐,你就听我一次,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等以后这种保暖的衣服真的引到镇上来了,我们就是想挣也找不着合适的机会了。”

“你真要干?”林洁心里头不赞同,瞧着林校坚定的神情,她忽然间有点心软,“不过只能用这三千块,别的一分钱都不许用,行不行?”

“行!”林校大喜,应得很爽快。

除了这三千块,她自己还保管着一万块钱,总成本有一万三千块钱,加起来可以做点事了,当然,她并没有十足十的信心保证自己就能挣钱,也就存了百分之九十的心,在她看来这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不如地早早地就上手。

不过,她得同何晟仔细地商量这个事再说。

吃过饭后,她就出了校门口打了个电话给何晟,电话响了许久,就是没人接电话——好像一盆凉水突然就泼在她身上一样,叫她忍不住叹气,伸手从零食堆里捡了袋西梅,刚要付钱,却发现有人比她更快地递过钱了——

她转过头,刚巧看到陆锋。

他笑得一腼腆样,“听说你得了第二名?”

林校这会儿实在是懒得应付他,也就扫过他一眼,将电话钱跟西梅的钱全付了,“把他的钱还他,我自己付。”

丢下这么一句话,她就走了。

第84章 084

陆锋愣愣在站在原地,就连店老板递还给他的钱都迟迟没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