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开玩笑,等她先把大学考上的,到了那面再整个几百万,转头给妈买台宝马都不给老爸买。

  只要想象一下,另一个女人借她光坐在宝马车上开怀大笑,她就犯膈应。

  老江就捷达吧,大不了老爸这么辛苦,再给换台新捷达。

  还有,更容易出茬头的是,万一再弄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出来,老来得子再一偏心,明明是她的,都容易有变故。

  前几个月,她亲弟弟亲妹妹都不稀得要呢。

  不过,江男承认,将这些重担全部扔给了老爸,她心里终于有块大石头落地了,感觉自己能轻装上阵了。

  因为接下来,她要过那种和钱无关的日子,和各种琐事无关的日子。

  只和成绩往死里杠,做一名最纯粹的高三生,要用龟兔赛跑的精神,一年后嘲笑那只兔子,你聪明就可以瞧不起人啊?你说谁是笨蛋呢?

  真有意思,上辈子连想都不敢想清北二字,这辈子还不得试试。

  想到这,江男立刻雄赳赳气昂昂起来,她撸了撸不存在的袖子,问江浩道:“说,晚上想吃啥?姐给你做去。”

  是老爷子抢话道:“你爸在屋里磨蹭啥呢。”

  “装点儿东西。”

  “让他出来,先别做饭了,咱几个陪他去医院看看腰,不去瞅一眼我不放心,你看他走道都用一手扶着。”

  医院里。

  “啊!!”

  江源达这一声吼出来,吓的江老爷子直冲医生连连摆手。

  他那张脸憋的,比大儿子脸还红:“同志,你轻点儿行吗?”

  “呵呵,轻了没有效果,您老出去坐?”

  “不的,那你,你按吧。”老爷子头上的汗瞬间下来了。

  医生也真听话,两个大拇指瞬间加劲又按了下去。

  “啊!!”

  江源达立刻疼的伸长脖子,身体一抖,又是一声嚎叫。

  这回给江浩吓的脖子也一缩,江男看的直叹气。

  她爸娇气了,至少比她陪着来那几次娇气了。

  这怎么的,是因为爷爷在跟前儿,脆弱啦,感觉自己多大岁数也是个孩子了是吧。

  江男将纸巾掏出来递给爷爷:“爷爷,擦擦汗。”

  江老爷子接过来胡乱地擦了擦,擦到后来,额头上粘着纸屑。

  可老爷子哪有心思管其他,一心一意想着:

  哎呦,我的大儿子呦,这得多疼,遭多大罪呢,难怪都到了得在医院跟前住的程度。

  赶紧着,一会儿到了家,就让儿子歇着吧,往后啥活也不让源达干了。

  其实他做饭洗衣啥活都会,腿脚也好,又不是不能动换,他要好好照顾照顾他的源达。

  江男看着爷爷那一脸肉痛心疼的表情,挠了挠头,正好手机响了,铃声是她新下载的“big big world”,这曲子也正是任子滔在她转校之处,利用职务之便给换的下课铃声。

  “喂?”江男打开诊疗室的门。

  京都。

  刘柳兴奋地说:“江男,我到了,我到首都了,正在这排队取行李呢。”

  电话里传来江男的笑声:“六子哥,你不够意思哈,临走之前也不说请我吃顿饭。”

  刘柳和江男说了几句后,又打给付俊泽道:“喂,小付,你哥哥我到了…”

  接着王爽,接着罗江,接着还有两个好友,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对话。

  刘柳这笑容灿烂的状态,让他爸指着鼻子方向无语地点了点,笑骂句:“没出息。”

  接站口。

  任子滔早已翘首瞭望,当看到刘柳的身影出现时,他赶紧挥挥手:“这呢这呢,叔叔?六子!”

  刘柳背着双肩书包,手上还推着拉杆箱,当看到任子滔时,他也兴奋的两手交叉挥舞了起来。

  这样状态的两人,让刘爸爸侧目,你看这俩孩子一见面还你拍我后背一下,我捶你一拳的,这个亲密无间啊,其实才分开没几天。

  刘爸爸真心觉得:年轻真好,要是谁能让他也年轻成儿子这样,倾家荡产都干。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任子滔一个路痴,他还能带着刘家父子俩乘地铁转公交,兜兜转转最后步行到达理工大学。

  在他看来,理工和他那大学一样,别看开学比他们晚,军训也比他那学校晚,但是放眼望去,哪里都是乌央乌央的人,一看这些人影,脑门都冒汗。

  他将宾馆的地点用短消息发在刘柳的手机上,随后任子滔才对刘父说道:“叔叔,你晚上就去这地方住,不远,是个单人间,挺干净,能洗澡,钱我已经交完了,交了三天的。”

  刘柳没觉得啥,他们几个哥们里,任子滔能想到这事太正常,但刘柳的爸爸却很感动,心里贼热乎。

  如果子滔没给他定房间,你看看这家长学生加一起,得有多少呢,估计附近宾馆旅店早没地方了。

  本来刘父以前就喜欢任子滔喜欢的不行,当家长的,能求啥?不是说对学习不好的孩子有意见,对学习好的会高看一眼啥的,谈不上那个。

  只是有句老话不是说得好嘛:有样学样,跟这成绩好的在一块堆玩,最起码能有点儿上进心啊。

  远了不说,就说这次高考,他儿子就借光了。

  下成绩那天,儿子抹了把脑子的汗说了句:“好悬,得亏子滔了。”

  他自然得问啊,咋回事儿啊,儿子这才说:有一道数学加分题,是道大题,任子滔以前像减压似的,解过类似的题型,不过那小子懒,只几笔写了写步骤,然后就是正确答案,还随手写他练习册上了,就记住了,这道题估计能得一大半分数。

  可想而知,连定宾馆再加上高考那码事儿,刘父此刻心里得什么样,看任子滔比看自己儿子眼神都亲切。

  他说:“子滔啊,你等会儿再走,叔领你涮羊肉去,那个,那个吃烤鸭也行,咱啥好吃吃啥,我和顺子他妈,一早就想让你去家吃饭了,也没找到机会,这回听叔的。”

  为何刘柳小名叫顺子,因为六六大顺嘛,打小叫起的。

  任子滔笑了笑回道:“不了叔,我妈今晚五点多钟的火车走,我得回去陪陪她,我们明天是最后一天报到,然后就军训了,比顺子学校早。”

  “这样啊,那?”

  刘柳说:“爸,让子滔走吧,我俩谁跟谁,这我亲兄弟,您可甭瞎客气了。”

  “你啊,少往脸上擦烟粉,你要能赶上子滔一半,你妈都得烧高香去,哈哈,那行吧,等寒假的,一定来家。”

  等任子滔离开了,刘父才忽然想起,一拍脑门道:“还没给子滔旅店钱。”

  刘柳嬉皮笑脸道:“爸,您给我呗,我转头交给他,对了,您和我妈,打算一个月给我多少钱生活费啊?”

  “八百还不够吗?我再给你存一千块钱饭卡,足够你吃俩月的了。”

  “八百是不是有点儿…”

  刘柳发现他爸瞪眼睛了:“算了,我省吃俭用吧,您也忒抠了。”

  结果刘父磨过身,趁儿子和宿舍同学唠嗑时,站走廊里给妻子打电话汇报情况是这样说的:

  “媳妇啊,我们到了,学校可大了,比他高中大多了,嗯那,报到完了。

  食堂啊,食堂我看了两眼,宿舍六个人,天南海北啥口音都有。

  另外,我得跟你商量一下啊,我想给顺子一个月1200生活费。

  你看哈,这开学就得军训,缺啥少啥也得买,完了小朋友之间新认识的,那不得出去聚聚餐,花销大,咱给他涨几百吧。”

  …

  和刘父同样父母心的,还有林雅萍。

  林雅萍此时站在火车站候车区。

  她背着双肩包,手上拉着箱子,还是那副怎么年轻怎么打扮的样子,只是她嗓子处早就揪红了,说话声音也有些哑,可见这趟京都之行,火的不轻。

  而这一刻,要和妈妈说再见了,任子滔也愧疚了,他有点儿打商量的语气说:“妈。”

  一声妈,林雅萍立刻侧头看向一旁,心里在反复深呼吸,等过了几秒平静后,她才转回头看任子滔说:“那感冒药退烧药啊创可贴啊什么的,药包就放在你箱子上面那隔层里,要是感觉哪难受先去里面翻翻,记得别硬挺,该吃药吃药。”

  “知道了。”

  林雅萍想了想,从裤兜里一摸,就掏出个邮政储蓄的存折,可见早就准备好了。

  她往前站了一步,离任子滔很近了才说道:“拿着。”

  “妈,我不要。”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本来刚才出来我还不想给你呢,这火车站人多,快点儿揣起来。

  钱要是还不够,就往家打电话,那两套房子买都买了,马都置办上了,我们还差鞍子钱?跟我和你爸也没啥可不好意思的,谁让我们生你了。

  唉。

  还有,我听你们宿舍那几个家长说了,你们学校军训是来真的,特别严特别累,算学分的。

  那你就更得吃好了,想吃什么吃什么,跟同学相处什么的也大方一些,哪怕吃亏。

  那几个都算是你未来四年的伴了,你人缘好,学习生活也能顺利点儿,这点心眼你要有,记住没?”

  别看这番话,林雅萍说话语气很硬,态度不算好,可任子滔却眼睛一红,赶紧低头答应:“知道了。”

  火车进站了,开始检票了。

  林雅萍拉着箱子站在远处,和儿子挥了挥手。

  可她下一刻,在转身时,过天台就开始哭了起来,一直捂着脸小声啜泣到上火车。

  而且当妈妈的居然开始愧疚了。

  林雅萍埋怨自己:

  跟儿子吵什么架,本来挺高兴个事。

  儿子考的那可是清华,有多少国家大领导和很出名的人都在那念过书,就这一样,就足够她笑不拢嘴两年的,她咋还贪心呢。

  完了,得几个月才能见着儿子,这就分开了。

  想到这,林雅萍哭的更是严重了,弄的对铺的中年妇女放好行李就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不是,是送我儿子念大学,从小就没离开我眼前。”

  对铺的女人秒懂,她有些好笑的坐在铺上,盯着林雅萍看。

  林雅萍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又哭又笑,又赶紧冲对铺骄傲地说道:“我儿子考的是清华,我们省的理科状元。”

  “哈拉滨的?”

  “对啊。”

  “哎呦,那我好像在报纸上看见过。”

第三百五十章 卧虎藏龙

  林雅萍哭了好一会儿。

  这事儿才奇怪呢。

  没离开儿子的时候,怎么瞧怎么生气,恨不得把这一年的架吵完。

  可这刚刚离开,她就受不住了,心里全是思念。

  她和对面大姐聊的挺好,主要是人家夸她儿子了,让她在软卧车厢这一亩三分地里特有面子。

  她将吃的喝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冲对面老乡大姐说:

  “来,你尝尝,这玩意说是京都特产,我儿子给我买的糕点,也给他爸买了挺多,有的这都不扛压,全压碎了,咱快吃了,还有这水果,你吃,我吃不了。”

  这头当妈的是这样,再看任子滔那头。

  他之前在和母亲对话时,还眼圈儿一红,但是等到看着妈妈进站上车了,他转头就风一样奔赴公交车站。

  上了车后,也没座,他一边拽着把手,一边低头用手机给江男发短信,嘴边带着笑。

  俩人这回终于聊的不是房子的事儿了,而是江男在吐槽道:

  “我妈可真行,我本来想出把血,给她买条钻石项链,她给我全换成黄金的了,戴那么粗一条。

  你是不知道,晚上我妈买菜送我爸那头去了,我爸见着我妈第一反应先是捂眼睛。

  紧接着第二反应是跟着她后面磨叨:赶紧别戴了,快藏床底下吧,别碰上劫道的,链子被抢不要紧,脖子再挨一刀,小命丢了去哪里找。

  他还骂我,说我一天竟瞎打扮我妈,瞧这事闹的。”

  这话题,任子滔感觉自己很有发言权,要知道他家和江男家一样,都是以前穷过到如今有了很大转变的家庭,江婶那心理儿,他妈妈早就经历过。

  所以,任子滔笑呵呵也和江男吐槽道:

  “江婶这反应就算不错了,我妈那一阵,第一回 收到我爸给送的金项链金耳环金镯子,我瞧着她都聒噪。

  出去吃饭,跟人说话,她总用戴金手镯的那只手捂脖子。

  过去咱俩妈,一起织的那种高领毛衣记得吧?我妈把金项链戴在毛衣外面。

  还有一次,她一只金耳环落在卫生间里台上,第二天早上慌慌张张满屋子翻找。

  沙发空,床底下,床头都搬开了,就非说掉在下面。

  是我爸拿报纸从厕所出来了,告诉她,那不就在洗脸盆旁边嘛,然后我妈就冲过去,捂了嚎风抢过我爸手里的报纸给撕了,怨不早说。

  那天早上,我本以为家里会迎来血雨腥风,但等放了学发现,他们涛声依旧了。”

  十几秒后,任子滔手上的电话传来两声震动,他赶紧点开看。

  江男回他:“哈哈哈哈哈哈,你有没有听到我杠铃般的笑声。”

  他笑出声回复道:“哈哈哈哈哈哈,你有没有感受到我就在你耳边笑的魔音缭绕。”

  公交车报站,任子滔抬头一看,卧槽,好悬坐过站,赶紧往后面挤。

  边挤还边纳闷,真是奇怪,前几天明明觉得这路线车跟牛车一样慢,这次怎么时间过的这么快。

  下了车,从五道口往学校去的任子滔,继续低头边走路边发短信中,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不停从他旁边经过,他也只是偶尔分心抬头看一眼。

  江男问他:“宿舍里的几个人见着了吗?”

  “没见全,送行李时就见到一个,倒是旁边几个宿舍来的齐,我妈和那些家长一顿聊。”

  “几人间?”

  “四人间,上面是铺,下面是书桌,特意看了下,洗澡也很方便,离的很近。”

  江男发短消息表示羡慕了一小下:“行啊,有屋有床有电脑,有电有网有手机,有吃有喝有超市,用着楼里的浴室,吃着大清的食堂。”

  任子滔立刻诉苦:“可我马上就要军训了,为期二十多天,要了命,新生们纷纷奔走相告,算学分,玩真的,教官是从京郊精英部队抽调过来的。”

  “军训一定要买卫生巾,到时候垫在脚底下当鞋垫,再买防晒霜,别嫌麻烦,往脸上多拍几层,你再去买个空调被,检查内务时,你应该能用得上。对,我得转发这条消息,提醒一下澈哥和六子哥。”

  “别!”

  “怎么了?”

  任子滔冲蓝天翻白眼,这性子,太糙了:“甭发那个,他们会回你俩字:娘们。”

  “那你要记得买。”

  “知道了。”

  任子滔低头自言自语道:才不要。

  刚说完,就听到有人大喊:“快让开!”

  任子滔茫然地抬头,随后就眼睁睁地看着,一小兄弟骑台二手二八自行车,急吼吼奔他来了,那张脸上露出的惊恐,他想,恐怕比他此刻还多吧。

  哐一声!

  任子滔小心翼翼侧回眸,用很无辜的语气问道:“你没事儿吧?”

  这哥们确实没撞到他,是从他旁边擦身而过,但是却在青天白日下,表演了一出连人带车的空翻。

  那小兄弟揉着屁股哀嚎:“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

  任子滔一听,真的,真心想上前碎碎念,化身唐僧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