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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掉警帽脱掉警服,苏明菊穿着毛衣跪下来:“不管她怎么想,回去我会跟娘说管好她。”

“明菊,这不关你的事。如果十二年的事,你们俩跪地磕个头就能了解,那这世界也不需要警察。退一步说,如果你娘真的能做主,当年她都跟吴大力好上了,也不会被塞来祸害我。”

继仙人跳夫妇后,王继周将隐忍十二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众人再次惊呆了,这可真是年度大戏!

“你们苏家塞个闺女报复我十二年,我却不能学你们,再回去报复十二年。今个一次说出来,我只希望往后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曼曼。不然,我不会再拦继全的棍子。”

跺跺脚,王继周撂下最后一句:“别当我没兄弟帮衬!”

苏明梅一句句听着,汗滴下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等到最后,她以头呛地晕倒过去。

王继周口口声声说着不报复,但他把这事说出来,别说十二年,就是二十年,苏家也不得安生。

第64章 -41

苏明梅被强行拉回来,又被抬回医院,虽然一清醒她就跟着要治病的新生儿转院,但邹县周围村子里还是留下了她的传说。更重要的是,王继周的“黑寡妇说”,在吴大力心中扎下一根刺。虽然后者依旧放不下苏明梅,但他多留个心眼,没了以前憨傻的全心付出。

这个春节苏家大门紧闭,来往邻居路过时,总会不自觉地发出感慨:“她家那大闺女,真是,哎…,当着人家的面咱们不说。”

王曼和王继周也没少被问候,但这种关心只会让人尴尬。王曼终于明白,为什么前头父亲一再隐忍。家丑不可外扬,不只是为了保护自家名声,还是为了防止自己收到如此“两肋插刀”的关心。

临近中午,太阳完全出来,耀眼的阳光照耀着雪地,粗糙白布做得电影屏幕上播放起庐山恋。

农村有电视的人家少,大多数人都是搂着个小收音机听广播,县里来放电影,更是村里盛事。胶片机缓缓转动,虽然大白天电影并不算清晰,但也足够村民津津乐道。

给徐爷爷放好凳子,王曼跟父亲回了二叔家。一路上王继全激动不已,他不爽苏明梅很多年,那女人都把大哥和曼曼欺负成啥样了。可大哥不让管,他也不能咸吃萝卜淡操心。

“大哥你早该这样,放心,往后她要敢再兴风作浪,你叫曼曼来找我,不能让她欺负咱们老王家没人。”

赵秀芳给父女俩倒上热水,泡一颗红枣进去:“苏明梅真是讳疾忌医,看她孩子都得了那病,这就是报应。”

王超无奈地纠错:“妈,那不叫讳疾忌医,你不会就别乱用成语。”

“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堵我,你当我白给你检查作业。她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还不肯承认也不让人给开药?这不就是讳疾忌医。”

王曼一口热水好悬没喷出来:“二婶…噗,你真是农民艺术家。”

“还是曼曼会说话。马上就到中午,你们就留在这吃饭。昨天刚腌的鱼,婶给你炸鱼吃。”

“妈,我也要吃鱼。”

“没你这臭小子的份。”

虽然这样说着,赵秀芳还是取出他最爱吃的鱼头:“真是托生来讨债的,好东西不吃,偏偏跟你爸一样喜欢吃鱼头。”

“二婶,我们还得去看看爷爷奶奶。虞阿姨昨天回北京,拜托我们看房子,今年过年就不回来了。”

“这,”赵秀芳顿顿:“你不知道这鱼可好了,都是临乡人挑着扁担来村里卖的黄河刀鱼。麦秋里捞上来养着,过年吃正好新鲜,我捡最贵最大的买了些。我多炸点,你们走的时候带上。”

王曼知道这种鱼,头扁尾尖呈菜刀状,故名“刀鱼”。阳春三月,它们自渤海逆入海口往黄河里游,成鱼跃龙门之势。经过一夏繁衍,到麦秋时肉质鲜美,肥而不腻,与黄河鲤鱼并称双绝。

现在这鱼还很容易吃到,没几年黄河里刀鱼全数绝迹。后世几百块一斤的黄河刀鱼,压根就是人工淡水养殖货。

“二婶,现在还有卖的么?”

“今早还听到村里有人吆喝,现在还不知道走哪去了。”

“爸,咱们去买点吧。”

王继全抽完一支烟,从外面走进来:“买什么,你二婶腌了很多,想吃自己拿就是。”

赵秀芳知道这半年来占了大哥家不少便宜,她心里也一直想着这事。她这人向来不爱吃亏,但也从不让别人吃亏。

“不就几条鱼,用得着你们大老远追出去买,喜欢都拿去就是。”

王曼摇头:“我是想送人,需要挺多。爸,杜叔叔他们明天就得回北京,咱们给他带上点吧?”

“怎么不行,我这就出去找找。”

踏上平板车,父女俩先去了爷爷奶奶家。王继全正在盖房子,临近年关那边也得停工,这会他正在后边忙活,家里只剩二老。

“爹,这是给你买的烟。曼曼知道你爱抽旱烟,所以她都给你扒成了烟丝。你放心,烟绝对是好烟,硬盒红塔山。”

王继周又从平板车上搬下来一个大酒瓶:“这是一箱茅台,我看我们邻居爱用西洋参泡酒,就先给你泡好了,敞开瓶子就能喝。”

老太太心在滴血,一条硬盒红塔山,一箱茅台加几根西洋参,这要放到民民的杂货铺里卖,能得多少钱。

“好端端的,你这不是糟蹋东西。”

王曼递给她一条丝巾:“奶奶,这是我给你买的。枣红色虽然老了些,但三婶也勉强能带。你想给他们送年货,送这个就可以,爷爷的东西得他自己做主。”

王丰收心下满意,还是大儿子好。茅台,那可是县城里那些老干部才喝得酒,一听这名就知道砸吧起来够味。

“谁要给她,一个孩子说话没大没小…”

王继周护在闺女前头:“爹、娘,今天你们给我句实话。当年给我说对象时,你们知道明梅跟吴大力好上了?”

“不可能。”王丰收一个劲地摇头。

“没有的事,我们也是清白人家,怎么可能要那种媳妇。”老太太也矢口否认,且有理有据。

王继周肩膀耷拉下来:“我说她跟吴大力好上了,你们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这件事,而是直接摇头否认。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这事出去了我不会再声张。今天趁着小年,年礼我已经送到,今年过年我也不用再回来。”

“曼曼,我们走。”

搂着闺女肩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小卖部。

蹬着三轮车走出小卖部,王曼看到父亲肩膀有些颤抖。站在车斗上,搂着他肩膀往前看去,果然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爸,你快停下,万一翻了车怎么办。”

出村东头,父女俩停在那棵枯萎的柳树下,王曼拿出洗干净准备还杜奇的帕子,递给他后,伸开稚嫩的双臂,沿着他的咯吱窝底下抱过去,拍拍他的背。

她可怜的父亲,降生在那样一个饥荒遍地五六十的年代,生来便失去生母庇护,在后娘手下艰难地讨日子。就连号称第二次人生的婚姻,也建立在层层欺骗和伤害下。人生三十三年,除了这半年,剩余的一万两千个日日夜夜,他像一头老黄牛一样,没日没夜地伺候爹娘媳妇。

生于贫贱,他的人生从没得到过太多的公正和尊严。

“你还有我,爸,现在你陪着我;以后我去外地上学,你就租个房子来陪读;等你老了,我做你的拐棍扶着你走路,我们永远不分开。”

王继周什么都没说,只捂着闺女的头无声流泪。对生母他没有期待,但对于父亲,他还是有一线希望。没想到,万万没想到。

他要感谢明梅,选择在那个炎炎六月揭穿这一切,让他没有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恢复平静,他擦把眼泪说道:“走,咱们去找刀鱼。卖刀鱼的都在下乡,这会应该往县城那边走。”

“那还不快点,再晚点就被抢光了。”

催着父亲上三轮车,王曼坐在后面陷入沉思。她的父亲虽然脾气面,但却韧性十足,再大的困难都不会摧毁他松竹般隐忍坚强的心。

“曼曼,爸给我唱歌听怎么样?”

“你要唱什么?我可不要听八大样板戏。”

没有回答她,王继周自顾自地唱起来,竟然是《野百合也有春天》。他音域并不宽,但胜在声线浑厚音调绵长,唱起来竟然很有味道。到最后,王曼也跟着和起来。

“爸,我看你就是一朵野百合。”

“我有那么女气?”

“我说你不是‘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而是‘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雪莱的《西风颂》里说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野百合同志,我夜观天象,发现你的春天快来了。”

“春天在哪?”

王曼不自觉唱起来:“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虞阿姨的家门里。”

“瞎说什么,咱们只是租你虞阿姨房子,不能再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爸我都说这么直白了你还不明白,你不是野百合,而是一根大木头,QAQ。但虞阿姨还没松口,她也不便多劝什么。

“虞阿姨人那么好,不会嫌咱们。再说我可不麻烦,要麻烦也是你麻烦。对了爸,你看前面挑扁担那人,是不是卖刀鱼的?”

被闺女一顿插科打诨,王继周心情也好起来。虽然爹娘不堪,但他一样过得很好。店里地里还有家里,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还要看很多书,他得做一个让曼曼骄傲的爸爸。这样算下来,似乎没剩多少空去想那一团乱麻的事。

“就是他,每天都是这人来卖刀鱼。”

蹬两下车子,王继周开始喊道:“老黄,快停下,买卖来啦。”

挑扁担的人并没停下,而是皱眉喊道:“你来得不巧,前面修路那些人要刀鱼。刚放下一扁担,我现在这一满扁担,人家全要了。”

“是钱叔叔他们。”

话音刚落视线中出现个穿着军装的人,不高的个头,带着点南方腔的独特口音,不是钱华是谁?

“瓜娃…小乖乖、继周,你们俩也来跟我抢刀鱼那?”

“钱叔叔,你们怎么能都包圆。没有刀鱼,我们怎么愉快地过年。”

“哟,你这么一说,合着这个年你过不好,全是我的错?”

“当然…”

“当然什么当然,当我不知道前面放电影那一出。继周好样的,早就想劝你,那样的女人不要也罢。等你嫂子来了,给你说个好的。我们川妹子虽然脾气辣,但认定了死心塌地的对你好。”

王曼跳下三轮车:“我话还没说完,当然不全是你的错。不过钱叔叔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我爸是我的,没我同意,谁都别想嫁给我他。爸,我说得对不对?”

“咱们爷俩过日子就行。”王继周揉揉闺女脑袋,他深爱这种毛茸茸的手感:“老钱,刀鱼能不能匀我点?这次开店,阿奇帮那么大忙,我们也没啥好东西,想炸点鱼让他带回去。”

“我还当什么事,你们不用买。这鱼就是老杜在要,要是有空,等下来帮我们收拾下。你是不知道,这一大波人全是饿死鬼托生,来多少吃多少。偏偏只会吃不会做,一天到晚累死我。”

“钱叔叔不许你使唤我爸,我去跟你做。”

“小乖乖,这哪叫使唤,要不是熟人我还不叫。不用你说,等下忙饭人手不够,我也会让阿奇叫你一块来帮忙。”

“不怕我加一大把盐进去齁死你?”

“你当我是吓大的?”

“如果我没记错,钱叔叔你是在厦大恶补过一阵文化课。”

“去去去,不跟你贫,赶紧回去该忙什么忙什么,下午来招待所帮我忙。刀鱼我给你留着,哪儿都跑不了。”

心里有了事,父女俩也决定早点回去。回王继全家拿上炸刀鱼,村头电影已经放完,在人群中接上徐爷爷,三人还是坐着来时的平板车一块往回赶。

送下老人家,王曼就到了招待所。出乎她的意料,这里的厨房简直是又乱又差。脏倒是不脏,但东西横七竖八放在地上,漏水的舀子、断把手的勺子无不昭示着它们的悠久历史。

“怎么不换新的?”

钱华若无其事地拿漏勺舀米焖饭:“没钱换什么。”

王曼沉默,普通士兵津贴一直不高。2013年新入伍志愿兵月薪五百,修路筑桥、抗洪抢险他们永远奋斗第一线,但因为“义务志愿”,所以没有任何绩效补贴或岗位补贴。

但钱叔叔是军官,总不会这么拮据吧?

钱华拿勺子打下她脑袋:“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说招待所没钱。”

“您真能将就,服了!”王曼竖起大拇指:“前面不远就是我家店,到那去做吧。今天小年,做好点庆祝下。”

“行,分两头做也快,你跟阿奇提点鱼去前面做。这边材料足,自己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杜奇提着一桶旺活的鱼过来,活鱼跳起来,在他手上留下水点:“曼曼,咱们先炸鱼。”

第65章 -42

出招待所,直穿大院门,那棵桂花树下就是王曼父女买下的房子。

青砖老房子,两米宽的大门上方雕着层屋檐,黑色木门上方三分之二处左右镶嵌狮子门环。经历岁月洗礼,门环上薄薄地泛出一丝铜锈,门环下门栓上是狮子同套吉祥铜锁,据说这把锁还是尹奶奶嫁人时一块陪嫁来的。

本来房子换主人即要换锁,但到这王曼没舍得。她明确地跟尹奶奶讲了自己对老锁的喜爱,在刷新老人家好感值的同时,用象征性的一块钱买下这把锁。

尹奶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人本性不坏,甚至还带点刚正不阿。装修完王曼就把内门的锁全换了,留一个大门锁也没啥。

杜奇还是第一次从大门进来,提着鱼桶,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锁。

“这锁真好看。”

有眼光!王曼笑道:“恩,房东,就你那天见的尹鹏她奶奶留下来的。”

“招待所厨房里有根配套的铁棍,也是錾花鎏金的,正好跟这锁配套。你要喜欢,等我问下管财务的叔叔,给你拿过来。”

王曼被他饶德脑袋晕:“阿奇你说那什么錾花鎏金,怎么听着就很古董,这锁不会很值钱吧?”

杜奇眯眼朗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也算不上值钱。如果硬要说,街上修锅底的都会錾花。不过招待所东西不是我的,不管值不值钱,想送人总得知会一声。”

王曼打开锁:“不贵就好,不然我欠尹奶奶人情可大了。”

“不会,横锁现在不算稀缺。”杜奇低头提水桶,半晌楞道:“这鱼怎么全死了?是不是不新鲜。”

王曼一开始也愣神,蹲下捏起一条检查。鱼鳃还是鲜红色,没有死鱼的浑浊,明显鱼是刚死的。

“没事,黄河刀鱼离水就死。卖鱼的黄伯家世代住在河边,捕刀鱼年份多了,引出一塘黄河水才勉强将这鱼养住,我们肯定不行,这下死了也省得活刮鱼鳞。”

踏着青砖路两人进院,尹奶奶是个很懂生活的老人,院外种上桂花树,院里则栽着几棵梅花。夏秋墙外桂花开,墙内全是香气,到冬天梅花凛香扑鼻。封闭的四合院天井,躺在古旧的摇椅上,优哉游哉浑然让人忘却今夕何夕。

“等秋天可以蒸桂花糕吃。”

王曼跟杜奇简单介绍着自家院子,齐刘海下眼睛中流出的雀跃之光,让杜奇看着越发舒服。

“我爷爷会酿桂花酒,等我回去问他,明年回来给你酿两瓶米酒。”

哇,这么高难度的活他都敢去挑战,王曼眼睛更亮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不过现在我们得赶紧进厨房,不然钱叔叔等急了拿着铁勺来敲咱们脑袋。”

“不会,钱叔叔不是那样的人。有我在,他肯定不敢敲你。”

“小乖乖,一离开眼皮底下就说躲一块我坏话,阿奇你最胳膊肘往外拐,变着法的说我底气不足?”

钱华没拿铁勺,而是叉着一把大剪刀。

王曼眨眨眼:“钱叔叔,我们没有私下说你坏话。”

杜奇点头补充:“我们都是明着说。临出来时我忘记拿洗鱼的剪刀了,那边也就钱叔叔心细会发现,胡同里响起脚步声一定是你。”

“俩鬼精,拿去,鱼鳞收拾干净点。”

杜奇接过来,指着门栓上的锁:“我记得招待所里有根同花的门栓,当烧火棍子短,垫东西又嫌长,钱叔叔就给曼曼配套呗?”

“是挺配套,阿奇你鱼炸好了,我就送你做人情。”

“放心,包我身上,炸出来绝对比你弄得好吃。”

钱华拍拍他肩膀,扭头对王曼说道:“曼曼在一边看着他干就行,你还小,摆弄油锅很危险,做饭的事就交给男人。”

王曼半晌反应不过来,什么叫“男人”,她怎么总觉得钱叔叔话中有话?

想不通她干脆问道杜奇:“他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杜奇想到昨天钱叔叔暧昧的打趣,他甚至建议父亲培养王曼当童养媳。当时他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就那么一小会。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又没那份心思,只是单纯地觉得王曼模样可爱性子招人疼,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去宠她,难道这也有错么?

“没事,他是四川人,那边男人普遍会帮忙下厨做饭,他可能觉得男人下厨理所应当。”

王曼中指点着嘴唇,不住点点头:“这可真是个好习惯。”

“我也有这好习惯。”杜奇据理力争,看我、看我、看我,我也是优质型男好嘛。

王曼看向他:“恩,所以你也是好男人,不对,是好男孩。”

真被她当面这么一夸,杜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对手指他眼神飘忽不定,最终定在鱼桶上:“在厨房洗鱼,肯定会弄得全是味道,你给我在外面找块地方吧?”

“就那。”

王曼指着梅花树下,那里有块水泥台,上面装着自来水管,右边直连阴沟。

“我去给你拿个喷,你自己搬马扎坐下就成。”

杜奇打开临来时揣在裤兜里的黑塑料袋,抓起一条鱼,开膛破肚将内脏挤在黑塑料袋里,然后剜腮刮鳞,放水里涮干净血,露出莹白如冰雪的鱼肉。

“剩下的我来。”

王曼放下两只水盆,一只装水洗鱼用。拿出另一只里的水果刀和盐盒,她接过鱼,在正反两面各割三道开口,而后内外均匀地涂上盐巴。

杜奇边收拾着鱼,边看向她娴熟地动作。曼曼比他小三岁,家务已经干这么熟,她在家一定跟他一样常干活。不过不同于他的自愿,她一定有些被逼无奈。有个那样的妈,她还能这么乐观,真是让人欣赏又心疼。

挖出刀鱼内脏,他洗干净一个鱼鳔。纯白色的鱼鳔分成两截,乍一看有点像刚吹起来的气球:“你要不要踩泡泡玩?这里有很多。”

王曼翻个白眼:“你当我三岁么?”

“我有没有说过,你一生气,鼓起腮帮子瞪大眼,很像…”

“像什么?不许说不好的。”

“像金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