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又怎样呢?

皇贵妃终于明白过来。

岚贵人本来是要死的,她既然躲过了一劫,她的孩子便帮她应劫了。

赵婕妤本来是没有孩子的,应该孤老一生。可是她生了个本来不应该存在的孩子。现在赵婕妤死了,她的孩子大概就能顺顺当当的活下来。

还有皇宫外面,裴舒凡提前死了,所以贺宁馨活了下来。而本来应该活至耄耋的简老夫人这样早就死了,谁会代替她活下来呢?

想起简飞扬和贺宁馨恩爱的样子,皇贵妃微微地笑:这一番天翻地覆,到底还是有人会一直幸福下去。不出意外的话,简老夫人的早死,换来的应该是简飞扬的子嗣存世。这一世,简飞扬不会再无后而终。

原来想要改变上一世的经历,就有人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

冥冥中自有天意在保持平衡,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人力能做的,便只有选择,而选择,就意味着要放弃,想鱼与熊掌兼得是不可能的。太过贪心,只会把自己拥有的也全都失去。

想通了这一点,皇贵妃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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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皇子拜年上(二更合一,粉红180+)

宁远侯府是过了两天才知道宫里头皇后被禁足的消息的。因为皇后娘娘突然被禁足,连皇后娘娘宫里的人都不得走动。宁远侯在宫里交好的那些内侍宫人,见圣上还在气头上,一时倒也不敢往外传消息。

等到圣上的气消了些,皇后所出的三位皇子带着妹妹和熙公主一起去求了圣上,要见母后。圣上看在四个可心的孩子身上,才挥挥手,让他们去凤翔宫见皇后去了,算是将对皇后的禁足略微松了些。

皇后这几日一直恐惧得不行。她嫁给宏宣帝这么久,从西南到回京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一向有人事事替她打点妥帖,从来没有被宏宣帝这样不着情面的厌弃过。

皇后也许不是很聪慧,可是她有个最大的优点,便是听话,全身心的听话。在家的时候,她全心全意听她爹爹老宁远侯楚伯赞的话。当年就是在老宁远侯的一手安排下,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西南边城,嫁给废太子为妻。西南是老宁远侯的地盘,皇后在西南的时候,虽然是一介平民,但在老宁远侯的关照下,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毫毛。

后来废太子复位成功,她进京做了皇后,一向很能罩着她的爹爹老宁远侯楚伯赞却突然去世了。她惶恐之余,忆起爹爹生前说过的话,将大嫂裴舒凡当作了智囊,事事听从,也顺利地度过了刚刚回宫,却又有合离的太子妃入宫为皇贵妃的困难时期。

本来,若是裴舒凡还活着,皇后就可以这样悠哉游哉地过下去,不用自己动脑子,也不用自己担责任,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自己的娘家大嫂。

可惜天不从人愿,裴舒凡居然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世了。那一阵子,皇后又坐卧不宁,不知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没了人帮扶,她在后宫又要怎样面对皇贵妃这个强劲的对手。

好在老天还是待她不薄。很快她就发现,她娘家大哥的填房裴舒芬,既是裴舒凡的庶妹,是裴家人,也是个有心人,说出来的话,比前大嫂裴舒凡的话还中听。而且很有头脑,给她出了很多出其不意、极为新奇的点子,在圣上那里得了许多脸面。

若不是后来裴家人出面让圣上选秀,她根本就不用天天面对这些如花似玉的年轻妃嫔们头疼,更别说这些人还能生下圣上的子嗣

不过无论怎样,皇后也没有想过去将妃嫔的胎一一打掉。一来她自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都要选妃,很快自己都要抱孙子了,根本不需要去跟地位低下的妃嫔较劲。二来,范家皇室子嗣稀少,因此一向很重皇嗣,对于敢谋害皇嗣的人处罚极为严厉。

所以对于皇后来说,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蓄意去针对某位妃嫔的肚子。就算现在的大嫂裴舒芬曾经半认真,半打趣地跟她说过,最好别让新晋的宠妃有生育的机会,都被皇后驳回去了。——这种事,皇后深知不能沾。

可是如今岚贵人的孩子没了,线索从直指镇国公夫人,到直指皇后自个儿,实在是让皇后匪夷所思。

谋害皇嗣是什么样的大罪,皇后在刚进宫的时候,就听宗人府的人一再给宫里面的人训导过。一想到这里,皇后活到如今三十多岁,还从没有这样恐惧过。

这几天在凤翔宫里,皇后度日如年,无心梳洗,忧心忡忡。

三位皇子带着妹妹来到凤翔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面目憔悴,发髻都有些散乱的母后,同以前一向注重仪表,不打扮齐整了从来不见人的母后判若两人。

“母后,您怎么这样了?”和熙公主到底年纪小,看见皇后的样子,大大地吃了一惊。

三皇子握着她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和熙公主就闭上了嘴,再不说话。

大皇子看见皇后的样子也很难过,薄薄的嘴唇抿了抿,对皇后问道:“母后,到底出什么事了?”

皇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孩子,突然悲从中来,拿帕子捂着嘴,呜呜咽咽地苦了半天,才哽咽着道:“母后这次是不行了。你们……你们……”看见和熙公主露出害怕的表情,皇后又舍不得让她听见这些糟心事儿,便对二皇子和三皇子道:“你们带着和熙公主去玩去吧,母后有话要跟你们大哥说。”将大皇子单独留了下来。

二皇子和三皇子年岁都不小了,也算是在宫里长大的,人都很机灵。听了皇后的话,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二皇子便赶紧拉了和熙公主道:“妹妹,二哥前些日子出宫,给你寻了个好玩的面具回来,要不要跟二哥过去看看?”

三皇子也跟着道:“三哥给妹妹带了几个风筝,等会儿咱们去外面放风筝去?”

和熙公主也有十二岁了,虽然胆小,可也不是没有眼色之人,闻言赶紧笑道:“甚好。和熙好久没有放过风筝了。”又看着二皇子,甜甜地笑:“先去二哥那里拿面具,再去三哥那里拿风筝。”说完,对着皇后屈膝行礼,道:“母后,我们出去了。”

看见和熙公主甜美的笑脸,皇后的心情好了些,闻言点点头,道:“去吧,多叫几个人跟着,别落了单。”

二皇子和三皇子齐声向皇后保证,他们不会让妹妹落单的。

皇后含笑挥了挥手,看着他们出去了。

大皇子束手站在一旁,面容沉静,一言不发。

皇后收回看向宫外的眼神,往大皇子那边看过去。见他外面披着一件乌云豹氅衣,露出里面的荔色立蟒白狐腋箭袖,头戴累丝珍珠簪缨束发银冠,面容酷似宏宣帝,有着范氏皇族特有的好轮廓。

看见大皇子,皇后就想起宏宣帝当年成亲时候的样子,又一阵伤心,话都说不出来。大嫂裴舒芬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想,当真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她真的不明白,为何自己当宏宣帝是自己的夫君,而不是皇帝,却将宏宣帝推得越来越远。

“母后,您还好吧?”大皇子看见皇后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皇后回过神来,对着大皇子招手,道:“来,到母后身边来。”

大皇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了过去,半跪在皇后膝前,仰头看着皇后。

皇后伸出手,一下下地抚着大皇子的鬓发,喃喃地道:“……母后这次有**烦了。”

大皇子一动不动,看着皇后道:“母后别怕。有什么事,我们四兄妹同母后一起承担。”

皇后见大皇子如此懂事,更加伤心,泪如雨下:“是母后不好,拖累了你们。你们放心,若是母后的冤屈不能洗刷,母后宁愿自裁,也不会让你们的地位受损……”

若是实在没有法子洗清自己身上的脏水,皇后打算在宏宣帝宣布废后之前自裁。她深信,只要自己先死一步,宏宣帝就不能废后。她的嫡皇后的地位,便无人能取代。就算皇贵妃之后能登上皇后的宝座,她也只能是继后,她的儿子,永远要低自己儿子一等

大皇子大急,急忙道:“母后万万不可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无论如何,孩儿宁愿母后活着,好过那些虚无缥缈的虚名……”

皇后含着泪笑了,道:“真是孩子。那些怎么是虚名?你以后就知道,那些东西,是值得用命去争取的。”

大皇子见直接劝,打消不了母后的傻念头,只好迂回曲折。知道母后最听大舅母的话,便道:“母后略等等,孩儿今日带着弟弟妹妹去给外祖母拜年。”对着皇后以目示意:“……一定有办法的。”

皇后这才振作了一些,不再一心寻死,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圣上能让你们过来,应该也能让你外祖母和大舅母进来探视吧。”这是想让大皇子传话,让宁远侯太夫人和宁远侯夫人入宫觐见。

大皇子点点头,从皇后面前站起身,道:“母后稍安勿躁,孩儿去去就回。”说着,大皇子大步离了皇后的寝殿,去旁边的偏殿里,寻了皇后身边贴身的大宫女,问起这几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听完大宫女的话,大皇子也有些傻了。他倒是知道岚贵人滑胎了,然后晋为岚昭仪了,也知道赵婕妤突然殁了,她的儿子就归了岚昭仪抚养。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把这些事情,跟自己的母后联系在一起……

“怎么可能?这事绝对跟母后无关”大皇子立时就想去寻宏宣帝说个明白。

皇后的大宫女赶紧拦住了大皇子,劝道;“圣上并没有认为是皇后娘娘做得。圣上只是生气,皇后娘娘一开始,说是,是镇国公夫人干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圣上才……”

大皇子又挨了一闷棍。——连镇国公夫人都能扯进来,母后真是……真是太有想象力了。

从皇后宫里出来,大皇子突然明白了父皇要将母后禁足的用意。可是她到底是他的母后,他不能看着她在囚禁中憔悴下去。

大皇子吩咐了自己身边的人去备车,他自己先去宏宣帝那里请了旨,说想带着弟弟妹妹去宁远侯府给外祖母拜年。

宏宣帝明知大皇子一定是想去宁远侯府,将宁远侯太夫人和宁远侯夫人请来劝劝皇后,不过他也没有拦着他。——拜年是孝道,极力挽救做错事的母亲,也是孝道。

“去吧。顺便帮朕给太夫人拜个年,就说,最近宫里发生了很多事,朕一直脱不开身,没有法子亲自去给她老人家拜年。”宏宣帝和颜悦色地嘱咐大皇子。

大皇子精神一振,明白自己去宁远侯府请宁远侯太夫人和宁远侯夫人进宫,是过了明路了,本来沉甸甸的心里又好受了些,对着宏宣帝行了大礼,才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看着大儿子远去的背影,宏宣帝的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这个儿子,不仅容貌像他,连年轻时的那股性子也像他。想起当年,自己的母后不受隆庆帝待见,自己也是经常不顾隆庆帝的不悦,处处为母后说话。只是那时候,自己还太年轻,没想到自己的父皇,居然先废后,再处死了母后,完全不顾结发夫妻的情面……

大皇子坐着车,带着两个弟弟和妹妹,在暗卫的簇拥下,悄然来到宁远侯府,给宁远侯太夫人拜年。

此时宁远侯府里,各房的人都在太夫人慈宁院里凑趣。为了热闹,宁远侯楚华谨将自己的几房妾室都一起叫了过来,将整个慈宁院上房挤得水泄不通。

太夫人看见宁远侯府人丁满堂,家宅兴旺,也极是欢喜,和颜悦色地跟楚华谨的各房妾室都说了话,又给了赏赐,还对裴舒芬特意嘱咐道:“这些个姨娘,都是有儿子的人,是咱们楚家的有功之臣,你可不能对她们太过苛刻。”

裴舒芬被噎得几乎要吐血,却还只能含笑应“是”。

楚谦益坐在太夫人身边,笑眯眯地道:“是啊,母亲嫁过来也有四年了吧?还没有孩儿,也怪可惜的。不过无所谓,爹爹有这么多孩儿,都是会孝敬母亲的。母亲就算以后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无碍的。益儿自当孝顺母亲,为母亲奉养天年。”

裴舒芬皮笑肉不笑地搭了搭眼,道:“多谢世子。”

楚谦谦在一旁笑道:“母亲不用感谢哥哥,只要以后少给哥哥几个排头吃就是了。”说得好像裴舒芬故意给楚谦益找茬一样。

楚华谨抱着楚谦谦坐在太夫人身边,闻言也笑道:“既然孩子们都这么说了,你以后也对他们好一些。横竖我领你的情就是。”

裴舒芬抬眼看向楚华谨,脸色再也撑不下去,低下头,轻声“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几位姨娘会意地互相看了一眼,也都低下头,不说话,就听见几个孩子的声音,在太夫人跟前凑趣。

慈宁院里笑声朗朗,一派新春气象。当外面的婆子匆匆进来回话,道:“太夫人,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和熙公主过来给太夫人拜年了。”更是将慈宁院里的欢乐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一群人喜不自胜地扶了太夫人起身,忙忙地往二门上头去了。

宁远侯楚华谨更是先走一步,去外院将几个外甥迎了进来。

众人站在二门上,看见侯爷领着一个几乎同侯爷一样高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稍微矮一些的少年,两人中间走着一位穿着浅金色对襟长袍,披着淡黄色缎子面绣翠色雀眼纹大斗篷的少女,梳着双环髻,头上插着一支双衔鸡心流苏坠的赤金凤钗,正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封号和熙的大公主,皆是皇后所出。

宁远侯太夫人作势要下跪,大皇子紧走两步,扶了太夫人起来,朗声道:“外祖母使不得。”

太夫人还是半行了礼,道:“皇家威仪,应该的。”说着,大公主也快步上前,给太夫人行礼,口称“见过外祖母”,上来同大皇子一起,一左一右,扶了太夫人往慈宁院的上房里去了。

跟着皇子和公主出来的内侍宫女以及暗卫赶紧跟上,也往慈宁院里去了。

宁远侯府,以前几位皇子和大公主跟着圣上也来过几次,倒是不陌生。

裴舒芬走在后面,同楚华谨并肩而行,轻声道:“几位皇子和公主来了,是不是让姨娘们先回去?”

楚华谨点点头,道:“嗯,一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无妨。不过几位皇子和公主来了,她们再过来说话,就不合适了。”说着,转身对跟在后面的四位姨娘道:“你们先回去吧,把孩子们留下,去见见他们的表兄妹。”

几位姨娘高高兴兴地应了,叫了各个孩子过来。孩子还小的,就交待给乳娘,要好好照应,不要在几位皇子和公主面前丢了人,出了丑。大家都应了,便跟着侯爷和夫人进慈宁院去了。

几位姨娘自己带了下人回自己的院子等消息。

楚华谨和裴舒芬带着数个孩子来到慈宁院的上房,看见太夫人已经在上首坐着。身旁几个位置,一边是大皇子,另一边是二皇子、三皇子和大公主。

大公主旁边坐着楚谦谦,两个人正在说话。楚谦益过了年就要去做三皇子的伴读,因此也在一旁小声跟三皇子说话。

二皇子偏了头看着太夫人同大皇子寒暄,脸上笑眯眯的。

楚华谨进了屋子,对着屋里人笑道:“今儿真是热闹。”又对大皇子道:“不知什么时候能让你母后回来省亲。”

大皇子的神色有瞬间的黯然,便含笑点头道:“总有机会的,不急。”

楚华谨点点头,将自己的几个庶子、庶女叫了过来,给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大公主一一介绍。

以前几位皇子和公主跟着宏宣帝一起来宁远侯府的时候,这些庶子、庶女从来都没有露面的机会。说起来他们是皇子的表亲,其实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

几位皇子和公主都含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末了,三皇子突然调皮地道:“大舅,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嫡子、嫡女?——说起来,我们其实也不是很熟的。”对着楚谦益眨了眨眼睛,楚谦益抿着嘴笑。

楚华谨脸一红,讪讪地道:“三皇子言重了。大舅一时忘了而已。来,站在你旁边的,便是大舅的嫡子益儿,站在和熙公主旁边的,便是大舅的嫡女谦谦。”

三皇子转身对着楚谦益拱手,一本正经地道:“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楚谦益忍了笑,也拱手还礼,道:“不胜荣幸之至。”

楚谦谦也对着和熙公主屈膝行礼,笑着道;“楚谦谦见过和熙公主殿下。”

和熙公主笑着拉她起来,将自己腰带上的一个蓝色宫绦取了下来,亲自给楚谦谦戴上,道:“临安乡君,久仰久仰”

几个孩子一番做作,倒也冲淡了楚华谨的尴尬之意。只是他看着三位皇子和公主都只跟太夫人,以及楚谦益和楚谦谦说话,并不怎么理会自己的庶子、庶女,又有些后悔把这些孩子叫过来,白白让他们没脸。

只有裴舒芬觉得甚是快意,走到太夫人身边凑趣。

太夫人拉着大皇子的手,关心地问道:“你选妃的事儿,宗人府可有信了没有?你都十七了,如今身边都没有个人伺候怎么行?你大舅在你这个年岁,都已经当爹了。”

大皇子看了看才七岁多的楚谦益,再看看宁远侯年岁最大的庶子楚文瑢,比楚谦益要高出一个头,微微笑了一笑,道:“外祖母不是不知,太祖皇帝有遗训,皇室子弟不到十八岁,不能成亲的。”至于身边的人,那是另一回事,用不着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自己的床帏问题。

宁远侯太夫人却不依不饶,道:“要不,外祖母送你……”

大皇子顿觉母后的的确确是外祖母的嫡亲女儿,忙拦住太夫人的话题,道:“外祖母,我们几个今天过来,一来是给外祖母、大舅、大舅母拜年,二来,是母后有些话,要跟外祖母、大舅和大舅母说。”

宁远侯太夫人叹了口气,嗔道:“你这孩子,真是,”便看了屋里众人一眼,道:“你们先下去吧。”又问大皇子,今日能不能在宁远侯府吃一顿饭。

大皇子有些为难地道:“我们当然是想的。可是我们能出来的时间有限,过了点儿,回去又要被罚了。”

皇子公主出宫,当然不是想逛多久,就逛多久的。

宁远侯太夫人也知道,便不再多说。

楚华谨起身跟自己的庶长子楚文瑢说了几句话,便让他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了。

大皇子在后面笑道:“劳烦世子和乡君,也带我的弟弟妹妹们,去你们屋里坐一坐,好不好?”居然有些话,连二皇子、三皇子、和熙公主都不能听。

楚华谨和裴舒芬的脸色都严肃起来。

楚谦益和楚谦谦忙站起身,对太夫人和楚华谨行了礼,又对大皇子说了声“得罪”,便带着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和熙公主,去自己住的屋子里去了。

跟着几人的丫鬟婆子、内侍宫女,呼啦啦跟着走了一多半,屋里霎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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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皇子拜年下

楚华谨见太夫人的贴身婆子还在旁边垂首站着,便吩咐道:“孙妈妈,去大门外守着,别让人靠近门前。”

孙妈妈屈膝行礼,应声退下。

裴舒芬这才有些着急地看向大皇子,问道:“是不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

大皇子缓缓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着楚华谨道:“大舅,宫里出了点事儿,跟母后其实无关。不过母后心思重,又容易想到别的地儿去。所以外甥想烦劳外祖母和大舅母一次,进宫去劝劝母后,让她放宽心,好好在宫里修心养性便成。”说着,又对着太夫人和裴舒芬各行了一礼。

太夫人端坐着不动,受了大皇子一礼。

裴舒芬却赶紧让开了,笑道:“使不得,使不得,断断使不得。”

大皇子便拱了拱手,道:“舅母客气。母后很听舅母的话,还请舅母多多开导母后。”

裴舒芬点了点头,道:“份内之事。——不过,大皇子也该跟我们说个明白,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是不知端倪,我们可怎么劝皇后呢?若是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大皇子听着这话有理,犹豫了半晌,就将宫里那日晚上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又道:“其实父皇也没有听信那贱婢的话,怪责母后。只是如今宫里看起来是多事之秋,父皇为了母后着想,才将母后禁足……”

“什么?——禁足”

“禁足”

太夫人和裴舒芬都惊呼起来。

太夫人更是从椅子上站起来,紧走两步,来到大皇子跟前,有些着急地抓着大皇子的衣袖问道:“华丹没事吧?”一着急,竟然忘了说皇后娘娘,将娘娘的闺名都说出来了。

大皇子握住太夫人的手,温言道:“无事,无事。”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太单薄,屋里的人明显不信“皇后无事”的说法。

“过年前,父皇就跟我长谈过,想让我过年后,就开始在六部三院里轮值,跟着习学政事。”大皇子不紧不慢地跟屋里的人道。

六部便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三院便是督察院、太医院和翰林院,都是朝堂的中枢机构。

另外还有文渊阁,乃是圣上的直属,可以颁发圣意,有票拟之权,乃天下文官之首。大皇子当然不用去文渊阁历练。

大皇子这样说,其实是在安宁远侯府众人之心,暗示他们,圣上对太子人选已经有计较,如今已经开始磨炼他了。让宁远侯府众人不要以为皇后禁足,就是大势不妙,尽出些画蛇添足的昏招。

裴舒芬却对大皇子说得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她倒是知道,这种历练,其实并不一定最后通向的是太子的宝座。原因很简单,裴舒芬认为,圣上年纪不大,看上去也不是短命相。大皇子年岁又大了,就算现在封了太子,三十年的太子做下来,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在裴舒芬心里,早就想到了出奇制胜的一招,就是让皇后娘娘再生个儿子。这个儿子,一定要成为圣上最小的儿子。这样无论圣上活得长还是短,他们手里都有必胜的底牌……

大皇子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见屋里人都没有反应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叹气,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外祖母,您说呢?”却是看着宁远侯楚华谨。

太夫人哼了一声,道:“明日我就递牌子进宫,看看娘娘去。”又对裴舒芬道:“你也一起去,好好开导开导娘娘。”

裴舒芬笑着道:“自然要去的。不过,大皇子如今深蒙圣恩,也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事以圣上的意思为准。在各部历练的时候,多听多看,少说话,更不要乱出主意。这是个笼络人心的好机会,一定要记得跟六部三院的官儿搞好关系,别为了些许小事跟小人结仇,就不好了。”她的意思,便是让大皇子在六部三院历练的时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博得好名声,比做实事要重要。

这种说法,大皇子却不敢苟同。他虽然不会故意去六部三院里挑刺儿,显摆自己的能干和权势,却是打算实实在在去这些部门好好学学,做几件实事出来。得罪人这种事,别人不敢做,如果自己这个皇后出的嫡长子也不敢做,忒也窝囊,看在父皇眼里,也不过是个庸庸碌碌的蠢牍罢了。——再说,自己要那些好名声做什么?谁能越得过父皇的名声?难道真要朝中的人把他夸得比父皇还好?这是给他出主意呢,还是给他拖后腿呢?

“大舅母,朝堂之事,自有大舅操心。大舅母只要帮着劝好母后,外甥就记得大舅母的大恩了。”大皇子冲着裴舒芬长揖在地,已经是明着道谢,暗地里把她刚才的提议堵了回去。

裴舒芬笑着摇摇头,道:“我知道现在说了,你也是听不进去的。不过你既然叫我一声大舅母,我就不能不提醒你。这些得罪人的事儿,还是要少做。”

作为嫡出皇长子,裴舒芬觉得能力不是最重要的,四平八稳才是最重要的。皇后身旁那个虎视耽耽的皇贵妃,现在她的儿子还小,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一步步在蚕食皇后的权柄,他们怎么能不将皇贵妃放在眼里?

看见大皇子不以为然的样子,裴舒芬忍不住道:“难道大皇子真的认为,皇贵妃跟此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皇子笑了笑,有些讽刺地道:“不会比镇国公夫人的嫌疑大。”

裴舒芬见大皇子有些抵触情绪,显然是相信他父皇的话,更胜过自己的话。便不再相劝,想着见了皇后,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做打算。

几个人在屋里说完话,大皇子也将话带到了,跟这些人又话不投机半句多,便不欲再留。寒暄几句之后,就说只等太夫人和裴舒芬明日进宫去劝劝皇后去,自己起身告辞了。

裴舒芬忙派了婆子去将二皇子、三皇子、和熙公主都请了来,一人给了他们一份礼物,让他们的宫女抱着回宫去了。

晚间时分,楚华谨专程去裴舒芬屋里待了一会儿,跟她商议此事,琢磨圣上将皇后禁足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舒芬便道:“此事的关键,其实是岚昭仪身边的管事姑姑。这位姑姑,虽说是皇后派来的,可是既然跟了岚昭仪之后,还是不是皇后的人,就难说了。”暗指这位管事姑姑,其实应该已经被别人收买了,故意栽赃给皇后。她既然以命相搏,想必她的家人真的是受了钳制。

楚华谨赞赏地点点头,道:“跟我想得一样。皇后的冤屈要洗清,应该就着落在这位管事姑姑的家人身上。”

大皇子说得很清楚,皇后吓得要死,就是因为这位管事姑姑临死的时候,在圣上面前高呼,让皇后放过她的家人。那么,只要能将这位管事姑姑的家人找出来,便能找出幕后的指使人。——便是找不出指使人,他们安也要给他们安一个……

裴舒芬对楚华谨的点子也十分赞同,拍着手笑道:“侯爷智计百出,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楚华谨弹了裴舒芬的额头一下,笑骂道:“小马屁精,就知道讨爷的欢心。”

裴舒芬心里一喜,楚华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她亲热过了,已经眼波如水,一波一波地往楚华谨那边飘了过去。又满口喊热,将扣得严严实实的蝴蝶盘扣解了两粒,一道深深的沟壑便在楚华谨面前若隐若现。

楚华谨咽了咽口水,猴到裴舒芬身上摩索了起来,低声道:“……偶尔一次,不要紧吧?”又去亲裴舒芬的小嘴。裴舒芬的嘴里早含了一颗自己做的**药丸,慢慢给楚华谨哺了过去。

楚华谨闭眼含了,问道:“是什么?”

裴舒芬故意道;“侯爷这都吃不出来?香津丹而已……”味道跟祛除口里异味的香津丹确实一模一样。

楚华谨不易有他,一口咽了下去,又把玩起手里一对展翅欲飞的绵软鸽乳。

裴舒芬旱了许久,早就有些受不了了,闻言低声道:“侯爷放心,妾身还在吃药,不会有孕的……”

两人急得连外衫都没有脱,只拉松了裤头,便急急地放了进去。

裴舒芬许久没有承欢,此次当然是使尽浑身解数,借着**药丸的作用,更是让楚华谨yu仙yu死。

完事之后,楚华谨起身穿上裤子,对裴舒芬调笑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还是偷着来,更有兴味些。”

裴舒芬虽然听着有些别扭,却不敢发作,生恐惹了楚华谨,他再也不过来了,只在炕上故意做张做致,想惹得楚华谨再来一次。

楚华谨却想起太夫人的话,不敢再偷试,忙忙地去了方姨娘的院子里,折腾了一晚上,才觉得将这股火泄了出来。便也跟裴舒芬一起,开始扳着指头数日子,只等着五年之期到了,他就可以搬回主院去了。

第二天,裴舒芬同太夫人装扮好了进宫的时候,楚华谨在方姨娘的院子里还没有起来。

裴舒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心里暗笑了一番,还在太夫人面前帮楚华谨分辩了几声,便跟着太夫人一起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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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皇后备孕(二更合一,粉红240+)

皇后听说自己的娘亲和大嫂进宫来看她了,激动地跑到凤翔宫门口去迎接她们。

宁远侯太夫人和宁远侯夫人裴舒芬看见皇后居然到宫门口来迎接她们,也吃了一惊。再细看皇后的样子,果然憔悴了许多,眼角的细纹更是密密麻麻,生育了四个孩子的印记终于一一显露了出来,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