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亲自迎了出来,一手拉着孟王妃,一手拉着如意,其他人都跟在后面,活泼的绛珠笑嘻嘻的上前见礼:“舅祖母好!舅祖母真年轻!真漂亮!”

将军夫人忍不住笑起来,顺手就褪下一个镯子给绛珠戴在手上:“这孩子我一看见就喜欢!”

菲梦的目光几不可闻的阴沉下去。

80.第 80 章

层层叠叠的粉色蔷薇,汇聚成了一片花的海洋,风一吹,洋洋洒洒的花瓣让进门的新人自带了美轮美奂飘渺似仙的背景,一切看上去美好又和谐。

苏晴意从花轿上下来,喜婆叫丫头扶着苏晴意过火盆,原本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苏晴意过火盆的时候却绊了以下,裙子落在了盆子里,起了火光,霎时就烧起了裙子,亏得还站在对面傻笑的刘健朗反应快,一个箭步上去用手攥住裙摆,手心的肉被烧得滋滋响,但却也以最快速度平息了混乱,喜婆也反应过来,说了两句吉祥话,场面才活跃起来。

如意站在人群里分明瞧见,顾不上自己伤势的刘健朗还顺势捏了苏晴意的手,表示了安慰。

苏晴意找了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却不知她自己知不知道珍惜。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不知道刘家有谁看不惯苏晴意,结婚大喜的日子就使绊子,不过,路是自己选的,苏晴意的性子要强,跪着也会走完的。

梦雪带着平安和降珠站在一起看热闹,菲梦站的靠后一些,她的目光在梦雪身上盘旋,又落在了降珠身上,梦雪聪明她也不着急动手,往后就会叫她尝到苦味,但降珠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叫人厌恶,长得漂亮能说会道,刘家的几个小男孩都围着降珠转圈。

将军府的四小少爷刘星云是刘家的眼珠子,比降珠大了两岁,比平安大了一岁,五岁多的男孩子,尾巴一样跟着降珠:“妹妹要不要去看看我养的小白兔?”

降珠的眼睛像一弯月亮,闪烁着漂亮的光芒:“表哥也有小兔子吗?我也有的,你的兔子什么时候吃东西?住在什么地方?你一个月给它们洗几次澡?兔子养了多久了?”

刘星云霎时就傻眼了,他平常不怎么喜欢兔子,更不要提还知道兔子什么时候吃东西,洗什么澡这样的问题,这些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回答的。

梦雪看见小孩子的样子,忍不住微笑起来,温和的朝着刘星云解释:“妹妹虽然小,但是养的宠物都是自己亲自在照顾的,她是想和你交流一下经验,若是你不知道怎么做,那也没什么好难堪的。”

刘星云反应挺快的,夸张的表示了钦佩:“没想到降珠妹妹这么厉害,还会养兔子,走吧,你也去教教我,帮我看看,以后我也学着自己养!”

降珠稍微思量,去看梦雪,梦雪笑着点头,降珠才答应下来。

平安细声细气的道:“我也想去看看。”

平安身子差,肯定跟不上刘星云和降珠的节奏,她又生性敏感,只怕去了还不如不去,梦雪怜爱的摸了摸平安的小脑袋:“你走了姐姐一个人多可怜呀,你就陪姐姐一起吧。”

平安很失望的点了点头,看着刘星云和降珠手拉手的奔奔跳跳的跑走。

这样纯粹的美好的童年,在这蔷薇灿烂的春末夏初,好似连空气里都漂浮着香甜的气息,吸一口就是深入骨髓的甜蜜。

如意站在亭子里看见两个孩子无忧无虑的背影,忍不住微笑起来,转眸看见坐在对面的刘夫人,笑意更深了两分:“你说找我有事?”

“我思虑再三,这事情还是要和侧妃说,若是过了这个时间,往后只怕就在没有机会了,听说王爷和太子此局,王爷情势十分危急,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就会万劫不复,我们这些后宅的女子更是要堕入地狱,王爷少年时候喜欢雪柔姑娘,世人皆知,却不知和王爷情同手足的表兄,也就是我的二哥刘建容对雪柔更是情根深种,而我二哥刘建容跟太子身边的第一谋士万和却有些过命的交情,若是能说动我二哥出马,这一次王爷的危情必定可以化解。”

如意看起来漫不经心,仿佛是在欣赏庭院里的景色,听到刘夫人停下来又是微微一笑:“你继续说。”

刘夫人有种莫名的挫败感,但开弓没有回头的箭,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要继续走下去,她咬了咬牙,心里的恨意又占据了上风,言辞恳切的道:“侧妃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王府吗?知道王妃看重的是侧妃的什么吗?”

如意只是微笑,仿佛看着一个在玩闹的孩子,刘夫人差点坚持不下去,她忍了半响只好继续道:“侧妃和死去的雪柔姑娘简直一模一样,要是侧妃愿意出马,那必定事半功倍!到时候王爷一定会高看侧妃,就是王妃也拍马不及!”

听听,多么诱人的条件。

如意端详着刘夫人,她的一双眼好像能看透人的前世今生,让人有种将灵魂暴露在阳光下的错觉,几乎忍不住要捂住头脸。

刘夫人惊慌失措,如意却淡淡的道:“你带我去见见这位二表哥。”

刘夫人松了一口气,却仿佛觉得更加不安。

刘星云养了五只纯白的兔子,用篱笆圈住,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跑,绛珠欢喜的很,和刘星云围着兔子在院子里跑,绛珠每天都要锻炼,娘胎里体质就好,跑来跑去一点都不觉得累,刘星云却不行,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吐舌头,绛珠转头一看,他还要堆上一脸的笑,故作轻松。

有只兔子跳出了篱笆,绛珠追了上去,刘星云一咬牙也跟上去:“妹妹!等等我!”

堆叠的假山和高大的灌木丛仿佛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将刘健容的院子和外界隔绝,廊下一只鸟雀也没有,安静的寂寥,坠了珍珠的鞋履轻巧又翩然,戛然而止好似是个乐符,那一转眸间,就叫对面的人神魂俱震!

刘健容是真爱雪柔,一直没有成亲生子,孤身一人在此。

那俊俏英气的面容却因为多年相思的折磨有了一种冷峻的锐利,和深入骨髓的寂寥,冷漠的看了一眼如意:“说吧,你是将军府从哪里找来的,要是想要回去就早点说,我放你走,否则,待在这里就只是死路一条。”

刘健容为爱痴狂,但也不到疯癫的时候,相反,他比谁都清醒,那么刘夫人的计策又是怎样的?

如意一步步的往前走,像是在翩跹起舞:“听说公子真爱雪柔姑娘,但叫我瞧,却一点都不是如此。

刘健容勃然大怒,那种发自内心的狂躁愤怒息,却恰巧说明着他的孤寂和不安:“胡言乱语!找死!”

如意不退反进:“我若是公子,我必定会为我的爱人报仇,而不是窝在如此的地方,几十年之后,便是想死也敢死,因为愧于见面!”

刘健容冰凉的手像是来自地狱一般,捏住了如意脆弱的脖颈,稍微用力就能叫美丽的花朵凋零:“你若想死,我成全你!”

那眼里冰凉阴冷,如意一点都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会把自己掐死。

但叫刘健容意外的是,如意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只有轻蔑:“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是你嫁进□□的庶妹带我来的。她想借你的手侮辱我,可见,你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一无是处,只能叫人利用的疯子,你说自己可怜不可怜,你若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也是丢人现眼!”

刘健容眼里卷起的狂怒和血腥,好像片刻就能把如意绞碎,但不知为何,却又渐渐的平静下来,宁静的可怕,他松开了手,优雅的弹了弹袍子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像个优雅的贵公子一样:“那么,你又是谁?”

就好像刚才的命悬一线并不存在,如意的笑容客气又浅淡:“秦王侧妃,苏氏。”

这样像,却又明明不是一个人,雪柔如名字,柔软洁白,但这苏氏身上有种完全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气质,明亮,自由,和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见之忘俗,过目难忘。

听说秦王宠爱,不知是怎样的感情。

“如意!”

乍然响起的声音,让站在原地的两个人都一怔,如意转头看见李轩睿从墙上跳下来,吓了一跳:“王爷怎么来了?”

往常冰冷淡漠的人,额头上还有些汗珠,银白的袍子角上沾着几片嫩绿的叶子,站在如意身边,一把将如意圈在怀里,才去看刘健容。

算起来,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遇见了。

刘健容的嘴角浮起几丝笑:“王爷在担心什么?”

李宣睿身上释放出的冷气,叫如意觉得胆战心惊的,总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的场景好像不太对。

按理说李宣睿和雪柔是情投意合,刘健容是求而不得,两个人对上,应该是刘健容怨恨,李宣睿相对淡然,怎么李宣睿看起来更紧张。

“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生气?”

听起来好像有什么秘密,如意的八卦之心顿时燃烧起来,垂着眼,伸长了耳朵听。

李宣睿却忽地摸了摸如意的脑袋,柔声道:“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不认识的地方谁知道藏了什么坏东西,以后不要乱跑了,前面快开席了,快去吧。”

李宣睿内敛,很少在外人面前,对她表示出特别的关心,但这次怎么忽然就不一样了,她想问问,又想着在外面要给自己的男人做足了面子,就乖巧的点头,还不忘拉着李宣睿的手,同样柔情蜜意的叮嘱:“王爷也小心些,早点去前面。”

李宣睿明显很受用,他眉眼舒展开来,像个小孩子一般。

直到如意离开,李宣睿才转头去看刘健容,目光淡然:“以前的事情你不必在提起了,我早已放下。”

为了一个女人,着急的跳墙,如果不是真情实意,他不会相信。

“我帮你。”

李宣睿皱眉:“什么?”

“我帮你对付太子。”

李宣睿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陡然释放出杀气,腰间的一柄软剑,直指刘健容:“你若敢对如意不轨,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刘健容朗声大笑起来:“表哥,你用情太深了!”

刘夫人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她安排的事情成了没,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进来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二公子叫夫人过去,说有事商量。”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二哥会找上她?但若不去看看,她心里又不踏实,思前想后,刘夫人还是点了点头:“你在前面带路。”

81.第 81 章

这院子刘夫人很久都没来过了。

寂静的院落只有梧桐树落下的阴凉,微风吹过却多了些阴森,刘夫人握着帕子站在院子门口踟蹰, 丫头转身居高临下的看:“夫人怎么不进去?”

刘夫人勉强一笑。

将军夫人家教严格,家中尊卑分明, 她虽是庶女却也没受多少委屈, 但跟这个嫡出的二哥甚少来往, 情感更是淡薄,想起自己做的事情,刘夫人莫名心虚。

丫头垂手站在了一旁在没有往前走的意思, 刘夫人硬着头皮迈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人正在说话, 刘夫人忍不住驻足。

“你说秦姨娘偷偷在外面放印子钱?”这是刘健容的声音。

“证据确凿,若是二公子需要, 奴婢可以在将军面前证明。”

刘夫人整个人如坠冰窖,秦姨娘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生母!

房门没来由的打开, 刘夫人怔怔的站在门口, 刘健容冷漠的看着, 刘夫人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二哥饶命, 饶恕了我姨娘吧!”

刘健容冷冷一笑:“我又为何要饶恕了你的姨娘, 是她不知规矩, 做出这样的事情,理当受罚。”

如果秦姨娘的名声不好,那么她还有菲梦就一定会受到影响,她本已经在王府举步维艰,不能在雪上加霜!

“姨娘一直本本分分,对二哥也恭恭敬敬,二哥大人大量,饶恕姨娘这一次吧!”

都到了这一步,还是不肯自己认罪,到是嘴硬。

刘健容重重的拍了一下铁力木的桌面,刘夫人只觉得心也跟着重重的跳了一下,刘健容的声音清冷又无喜无悲:“去见将军,把秦姨娘的事情告诉将军!”

刘夫人吓坏了,抱住刘健容的腿,痛哭流涕:“是我猪油蒙了心,不该算计二哥,但是二哥,我也是为了二哥。”她说着抬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脸上都是真挚:“我想二哥一直心苦,苏侧妃和雪柔姑娘容貌相似,若是见着,说不得就能想开想通,也算是我为父亲和母亲尽孝。”

刘健容心里冷冷的笑,如此地步还在胡搅蛮缠,胡说八道为自己辩解,难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真就如此无用,如此混账?

刘健容并不看刘夫人,他端着茶碗慢慢的品着,半响才开了口:“你姨娘做下的事情,明日将军就会知晓,我们这样的人家半点也容不得这种事情,等她进了家庙,我会看顾着她。”

他原本未必就想掺和到这些俗事中来,但刘夫人的态度激怒了他,也叫他看清了现实,难怪那个苏侧妃会笑话他,现在看他确实可笑可悲。

刘夫人没想到刘健容会这样一反常态的强硬,甚至还在威胁,如果她敢在乱来,看顾着秦姨娘的刘健容还会有后手。

不!绝对不能这样,她的姨娘进了家庙,她又成了什么?!

刘夫人还想去抱刘健容的腿,还想哀求,但刘健容已经站了起来,阔步向外走去,步子前所未有的坚定。

屋门嘎吱一声关上,阳光被挡在了外面,刘夫人摊倒在这一片浓重的阴影里。

刘星云看着前头奔跑的降珠,比那璀璨的珍珠还要夺目,他年纪小,只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很喜欢就这样看着,小兔子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在这一片高草里竟然就寻不见了。

刘星云劝着道:“找不见便找不见吧,兔子多的是。”

降珠却不愿意:“我们有很多只兔子,兔子却只有我们,如果连我们都不管兔子了,兔子要是被伤着了,饿着了,冻着了怎么办?”

降珠说的很认真,刘星云一咬牙只好道:“那好,我帮着你找。”

降珠弯着眼睛笑:“表哥真好。”

小小的刘星云觉得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昂首挺胸:“包在我的身上!”

两个人从草地上一直找到了假山边上,刘星云上了种满了花草的假山,降珠也跟着一起,这草木丛生的假山上,路也不太好走,好像是谁往外扔了个石子,降珠从小身手敏捷很快躲了过去,刚想发作却没想到身边的刘星云叫了一声就朝下滚去。

巧在他们站在地势高的地方,即使有花草树木挡着,但两米高的地方真要摔下去必定要摔出一身伤,要是运气差点,就是摔断骨头也很正常。

降珠下意识的扑过去抓刘星云。

也不知道怎么,好像比平时的身手都要敏捷,竟然真的抓住了,降珠跟着刘星云往下滑了好大一截,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不说,脸上手上都有了伤。

但降珠咬着牙,硬是不松手。

刚刚的情形,刘星云下意识的认为是降珠打了他一下,但此刻降珠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抓住他,刘星云就觉得肯定不是降珠,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像降珠这样奋不顾身的救他,他虽然受宠,但没有多少人是真心待他。

他仰头看那个即使破了脸的小姑娘,此刻在他眼里就想好是无所不能的仙子,此后很多年想起这个风和日丽的一天,刘星云的心里都充满无限的温暖。

下人们敢了过来,把两个主子都救了下来,所幸都是些皮外伤。

如意心疼的抱着女儿,刘星云的母亲,将军府的大少夫人崔氏听了儿子刘星云的话,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满脸歉疚:“星云这孩子自小顽皮,到是带累了降珠。”她是个面盘圆润却自带英气的女子,家世显赫却进退有度,很得将军夫人的喜爱,一直主持府中中馈。

如意虽然心疼女儿,但也不至于无理取闹:“少夫人太见外了,小孩子难免有磕着碰着的时候,并不算什么事。”

崔氏和如意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但见婆母敬重这位苏侧妃,害怕如意自持身份为难,没想到这样明事理。

想来新进门的三少夫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想到此,崔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两分。

降珠见大人们不说话才开了口:“表伯母千万别怪四表哥,也别为难四表哥,我们是表兄妹,相互救助是应该的,要是我出了意外,四表哥肯定也会这样待我的,我是自愿的,不怪四表哥。”

一番话听得崔氏心都快化了,人不但漂亮可爱,难得的是这份替人着想的心,崔氏拉着降珠,顺手就把自己手上的羊脂玉桌子褪给了降珠:“真是表伯母的心肝哟,怎么会有这么可人疼的孩子,你放心,表伯母听你的,不怪罪你四表哥。”

降珠到有些不好意思,从如意怀里钻出来坐好:“我也没什么事了,能自己做,娘亲不用担心。”

还是怕如意担心。

崔氏羡慕的不行:“要是我也能有这么个闺女那就是老天眷顾了。”

听得如意笑起来。

经了这事,两个人好像亲近熟稔起来。

因为降珠受伤的缘故,如意也没能吃上宴席,早早的带着孩子回去了,等回去又叫人给刘星云送了一次膏药。

回了院子,降珠才把假山那边捡的帕子给了如意,一面给还一面解释:“这个帕子是大姐姐很早之前就用过的东西,以前见过,现在早就不用了,所以肯定是别人拿了大姐姐的东西在栽赃,我不信,娘亲也别信好不好?”

看样子姐妹两个关系挺不错的。

但如意想考校考校女儿,故意道:“任何事情都讲究证据,你这件事情也一样,既然牵扯到了你大姐姐,那你就该查清楚,给自己一个明白也还你大姐姐一个公道,叫你小容姐姐帮忙,你来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降珠郑重的应是。

如意可怜女儿受伤,用空间水给清洗了脸上的伤口,又哄着降珠睡下。

如意整理着手中的王羲之孤本,听说嘉宁长公主向来喜欢这些,到时候见面总该有个像样的见面礼,又叫香草收拾了些碎银子准备好,给明日去参加武考的苏善仁用来打点周围的事务,亲自看着把考试篮子里的东西种种都准备好。

小容瞧见桌子上的帕子问道:“侧妃怎么看二小姐的事情?”

提到降珠受伤的事情,如意的神情立刻冷峻下来:“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先前还总想着她也是个可怜人,现在看到是我太仁慈了,有些人就给不得好脸。”

就像想出卑鄙手段的刘夫人一样,她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还是动手了,可见刘夫人所谓的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流产而记恨她,这样的缘由其实只是骗骗自己而已。

说白了,是嫉妒。

李宣睿到回来的快,身上还穿着见客的衣裳,进了桃花坞,先去看了一眼降珠,小容才带着几个丫头上来侍候着李宣睿换了家常的衣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换上家常的衣裳,李宣睿整个人的气势好像都随意散换起来,有了种慵懒美。

见李宣睿看过来,如意轻咳了一声收回了目光:“王爷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吧?”

“那边也没有什么事,降珠又受了伤,我就先回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久居上位的人,一听见出事就觉察出了些异样的东西,如意笑了笑:“都是些小事,王爷就不必操这些心了。”

李宣睿坐下喝了一口茶才开了口:“嘉宁长公主那里说妥当了,下月初八是她四十岁寿辰,那一日她到有些空闲,愿意接见外客,你早些做好准备。”

还是李宣睿靠谱,如意立刻堆了一脸讨好的笑:“王爷果真神武,事情这么快就办妥了,果真不是寻常的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

拍马屁拍的如此明显,又不用心,但李宣睿竟然很受用的样子,斜睨了如意一眼,那幽深的眼里满是灿烂的桃花:“算你有些良心。”

看得如意一阵心跳,半响才收敛住了心神。

果然是祸水,长得这么好看,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82.第 82 章

繁茂的花树下, 榻上小几旁, 司马拓和魏王对面而坐,花瓣飘落, 茶香四溢, 这样诗情画意的情景, 两个大男人却正在讨论女人生孩子的事情。

司马拓品了一口茶,压低了声音:“你可不知道这生孩子的事情有多吓人,我夫人生孩子的时候光那血就往外端了好几盆。”郭晓晓昨天刚刚生下一个六斤的儿子,定国公府整个从里到外都洋溢着喜气。

“从早上到晚上都没歇停, 咬破了五条帕子, 中间痛的不行但怕没有体力, 还起来吃过一碗阳春面。后来若不是□□苏侧妃赠送的药丸,差点一尸两命…”

司马拓想起郭晓晓的情景,渐渐的说不下去。

同是爱妻之人,魏王也唏嘘不已。

如玉的司马拓又补了一句:“往后再不叫她生了。”

魏王轻笑了一声, 他才不信这话, 定国公府人丁单薄靠的就是司马拓和郭晓晓传宗接代, 说是不生, 只怕也少生不了。

魏王妃已经五个月了, 肚子大了起来,孩子早上总喜欢动来动去,有时候他摸哪里孩子就会踢哪里,那种生命的律动想起来就让他觉得心口酸胀:“苏侧妃的本事可真不小,是什么样的药丸,你瞧我能不能也去讨一丸?”

“秦王哪里舍得叫苏侧妃现在做那些事情,不过是苏侧妃和我夫人是闺阁中的好友,怕她有险,偷偷给的东西,苏侧妃可说了,女子怀孕艰难,最不能受惊吓,情绪不易波动,不然就可能滑胎死胎,不说孩子怎样,大人先是受不了。”

魏王认真的听着,一一记在心里,王妃现在瞧着身子好不错,人也圆润了不少,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也应该以前做好准备,稳婆要好,太医院那边要提早去说一声,不能到时候找不到人,仔细一想还是应该去和太子妃说一说,赶早请个太医住在王府,他心里才能安稳。

但这话就不必和司马拓说了,毕竟司马拓和秦王关系要好,而秦王,分明和太子如今剑拔弩张。

魏王给司马拓又添了些茶水,司马拓抬眉看向魏王:“王爷可想过以后?”

魏王一怔:“以后?以后又怎样,总有人要继承大统,江山一代代传下去,却又和我无关。”

司马拓叹息着摇头:“如何能无关呢?”然而却又不肯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