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落魄农村媳 作者:八匹【完结】

李秀英长的黑,还是个喝水就胖的体质,丈夫又整日里与小姨子搞暧昧!

重生的李秀英在渣夫与白莲花妹妹之间周旋时,还要掐着腰大声制止外来人员:那个首长,请你不要打着关心名义干涉一个小保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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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私奔

剧烈的震动让李秀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这剧烈的震动,正是因为客车刚刚启动发传来的震动,解放初期,客车用的是柴油发动机,结构落后,运转时车也震动的厉害。

放眼望去是挤满了人的客车,不透钢的铁架子,车里的坐椅也不多,正是老解放客车,李秀英记得后来改革开放,已经有更好的黄海客车了,这种客车慢慢的早就不见了。

而这样的老解放客车,李秀英自然是熟悉的,在她与周兴泉私、奔的那一次,坐的就是这样的客车,那也是她唯一的一次。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在与周兴泉私奔的一年后,周兴泉受不了吃苦的日子,抛下她偷偷的回村里了,后来听说回到村里的第二年就娶了供销社的女儿,而她因为与周兴泉私奔,无脸回村里,给人做工的钱也只够解决温饱的,就是最后存下的那点钱,想着与周兴泉好好过日子,也被他当做回家的路费偷偷的拿走了,最后她孤苦无助的死在出租屋里。

可是又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这时从人群里挤过一道身影,正是李秀英做梦都恨得牙都能咬碎的周兴泉。

“我买了两个茶叶蛋,你先垫一垫,等到了地方之后,咱们下馆子。”周兴泉长像斯文,特别是说话的时候他眼睛看着你,你总觉得他是笑眯眯的。

李秀英当初就是喜欢他这笑着看着你的样子,觉得在他的眼里,这世上什么都比不过你重要。

可也正是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才害得她明明是个嫁了人的人妇,却抛弃一切,又背上坏名声与他私奔,结果算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你这是怎么了?”周兴泉把茶叶蛋举过去半响,见人不说话,这才看过去,这一看吓了他一跳,只见眼前的人正用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睛盯着自己,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什么,笑着解释道,“刚刚看你睡的沉,正好车停了有卖茶叶蛋的,我就没有叫你,醒来找不到我生气了?”

李秀英在看到周兴泉的那一刻,指甲就扣到了肉里,手蕊传来的阵痛告诉她这不是梦,还有周兴泉说的这与记忆里一样的话,让她明白这不是梦,似是一切都从头再来了。

她想不清为什么是这样,可是既然是一切都从头再来了,她就要从新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再走上辈子的老路。

上辈子面对周兴泉的温柔体贴,她是怎么做的?

她记得她温柔又含蓄的只点点头,一切都听周兴泉的安排。

她是只念过小学,连初中都没有上过的人,从来都没有出过村子,而周兴泉是高中毕竟,还是小学老师,又在外面见过世面。

李秀英记得她一向以周兴泉的话马首是瞻。

后来在周兴泉抛弃她之后,她很多个夜晚都想过,周兴泉看上她的是不是就是她听话这一点?

“秀英,你这是咋了?”周兴泉见对方还是恨恨的看着自己,又不说话,这也急了,拿过旁边坐位上放着的包,挨着李秀英坐下来,小声道,“你别担心,咱们到了南方,那里没有人认识咱们,咱们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是了。

就是这样的话。

让她相信与这样体贴的男人在一起,总胜过那个结婚当天就回到部队,甚至心里只有着妹妹的丈夫。

她上辈子生活里路过的两个男人,一个是结婚当年便回部队、结婚一年多也没有回过家的男人。一个就是眼前这个披着人眼的狼的周兴泉。

这两个男人,哪一个对李秀英来说,都是她的劫。

“车上的人多,等咱们到地方再细说。”周兴泉见四下里已经有异样的目光看过来,便不再多说,抓过李秀英的手,把茶叶蛋塞进去,“趁热吃吧,大冬天的暖暖身子。”

虽然是在客车上,客车却只是一层的铁皮,哪里有暖气,就是人一个挤着一个,也都冻的不时在原地跺跺脚。

手上传来的一丝丝的暖意,把李秀英终于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她本能的就把刚落在手里的茶叶蛋扔了出去,不过前面挤着人,茶叶蛋打在对方的身上又被弹了回来,周兴泉反应快的忙接住,一边跟对方道歉,然后才回过头来看着李秀英。

“你这是闹什么?刚刚还好好的?这又咋了?”周兴泉有些失了耐性,不过他还是马上就压下了火气,“是不是我刚下去的时候,出了啥事?”

李秀英却是懒得与他多说,眼见着客车还没有开动,只是被启到了,显然是在等人,也不多说,挤开人群就往外走,周兴泉就张口喊人,可他不喊还好,这一喊只见人走的更快了,周兴泉没有办法,只能拿着身旁的包跟着下了车。

等他下车追出来的时候,李秀英已经走出一百多米,周兴泉小跑的追上,一把拉住人,“秀英,你这是咋了?你到是说句话啊?”

李秀英愤怒的甩开他的手,不过也不急着走了,回过头冷眼看着他,“没咋。”

“没咋你这是干啥?车马车就要开了,快回去。”周兴泉又过来拉人。

李秀英往旁边错了个身避开了,“周兴泉,我想了想,咋俩这样做不对,反正咱们今天也是第一天出来,现在就坐车回村里,也没有人发现。以后就当这事没有发生吧。”

就因为平日在村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关心了些,又总是能注意到她的感受,她就与他私奔了。

如今回头想想,李秀英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果然是从农村出来的傻女人,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却不知道就这样把自己一辈子给毁掉了,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她能怨的也只有她自己。

不管为什么这一切又从头来一次,李秀英知道不是梦,所以她再也不会走老路,更不会再与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扯到一起。

第二章:过往

周兴泉神情僵住,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秀英,显然不相信刚刚他听到的话是从李秀英的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周兴泉马上就又把思路整理出来,他把手里的包袱递过去,“秀英,你后悔和我走现在要回去,我也不会拦你,在村里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你心里也清楚。”

李秀英看着眼前的包袱,淡粉色的棉布四个角落和中间分别印着一团的牡丹花,家家条件都那样,特别是农村,出门也没有包,都是用包袱包几件衣服或者带的东西,四四方方的包袱在正十字的边上都印着红色的喜字,这是她和张建平结婚的时候买的,一供买了两个,用这包袱包了几件以前穿的旧衣服,她就自己走去了张家。

“张家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你照顾他们一家老小,还要上地做工,张建平做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在结婚那天就回部队,甚至一年多来也没有回家探过亲,更没有给你来过信,他跟本就不值得拥有你。”

“你这么好的女人,值得拥有更好的。”周兴泉见李秀英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眼前的包袱,语气也放缓慢下来,“秀英,村里的姑娘虽然多,可我一眼相中的便是你,你虽然总是默默的低头干活,和其他人在一起时能让人忽视你,可越是这样的你才越让人移不开眼。”

周兴泉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带着几抹的不好意思,明明已经是二十五岁的人了,却一副愣头小子的害羞模样,“在我的眼里,你是个好姑娘,并不是一个嫁过人的妇女。”

周兴泉是个长相斯文的人,个子一米七五,也不算是太高,男人这个个子看着到是有些矮,他穿了一个深灰色涤卡料假毛领到膝盖上的棉大衣,青色的涤卡料的裤子,条绒老棉布鞋,这是八零年,虽然有卖鞋的了,可是平时大家还是穿着自己做的布鞋。

周兴泉的这一身打扮看着很平常简单,可是细看之下衣服上没有一点的褶皱,还有笔直的裤线,可见是用心处理过的。

李秀英再把目光收回来,落在自己的身上,一件红绸缎面印着小黄芬的斜大襟老棉袄,棉袄的的袖口和衣服下襟接的蓝色绸缎,在农村里也只有新结婚的小媳妇才能有一件这样的棉袄。

李秀英穿的这件还是婆婆当年结婚那天穿的,然后舍不得穿就收了起来,她嫁进张家之后,婆婆便拿出来给她了。

这衣服李秀英一直也没有穿过,不是她舍不得,而是她与张建平的婚姻,让她一直到现在都觉得不是真的一般。

如今她与周兴泉私奔竟然穿了这样的一身衣服出来,如今她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秀英,我知道你善良,可他们就是看你太善良,才会这样欺负你。”周兴泉见她低头沉默,以为是被自己劝动了,便道,“明明与张建平订婚的是你妹妹,这些年花张家钱的也是你妹妹,最后你妹妹退婚你家又舍不得把钱退回去,却让你顶上。张建平虽然和你结了婚,可是他喜欢的还是你妹妹,听村里的人说,他们现在还在通着信,而你呢?”

“张建平把你娶回到家里,只让你照顾他的一家老小,私下里却与你妹妹通信,花钱的是你妹妹,你却为他们家做牛做马,张建平惦忆的也不是你,这样对你不公平。”

“就是你家里人偏心的也只是你妹妹,让她读书,穿好的吃好的都是她,而你呢?家里和地里的活都是你干,所有不好的事都是你,你善良的可以不在乎,可是我在一旁看着却是心疼。”周兴泉说到最后,人看着也很激动,“秀英,我虽然是个外人,可是我一直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也是我为什么抛弃老师的工作,而带着你离开的原因。”

李秀英抬起头来看着他,周兴泉像得到了勇气一般,“秀英,我心疼你。”

含情脉脉的眼神,脸上认真的表情,如果不是有上一世的教训摆在眼前,李秀英一定会相信这些话,也会被这些话感动。

她承认周兴泉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张建平比她大三岁,而张建平与妹妹李美龄是在上初中的时候喜欢上彼此的,两家又是一个村的,所以早早的便给两个人定了亲。

李母一心想把小女儿供成大学生,所以李秀英小学毕业之后,便下地做活了,家里一心只供着李美龄上大学,而张建平高中毕业之后,因家里条件不好,便没有上大学从军去了,当兵之后得的津贴都给了李美龄上高中用。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李美龄也考上了大学,只差到张建平当兵的那个城市去了,却传来张建平可能面对转业的问题,转业代表着就是要回到农村,问题还没有到最后决断的时候,李美龄与张建平之间却出现了问题,两个人分手了。

两家知道的原因只是聚少离多,没有了共同话题。

张家到没有埋怨李美龄,只是小儿子都结婚了,连孙子都有了,大儿子却还没有成家,原本想着等李美龄大学一毕业就给两人把婚事办了,现在也不成了。

最后张家就让媒婆在附近给寻着合适的姑娘,李家那边得了信之后却坐立不安,毕竟婚事退了没有什么,可是女儿这些年上学花的钱都是张建平的津贴,这个得退回去。

家里就这个条件,要是真有钱也不会让张建平拿钱供女儿上学的,又拿不出钱来,最后李家夫妇一合计,便让媒人到张家去做说客,有意把大女儿嫁进去。

张家自然是满意,虽然李秀英只是小学毕业,可是在远近几个村子都是出了名的能干活又孝顺的姑娘,人虽然长的黑了点,又有些胖,可是在农村人的眼里,这胖胖的身子才叫好,这样结实的身子,能干活。

张家同意了,也给在部队的儿子那边写了信,李家自然是高兴,又怕张建平会不同意,就找人给小女儿往大学那边写了信,在信里也让小女儿帮着劝一下张建平。

这事从订下来到结婚,也就是一个月的光景,张建平从部队请了四天的假回来,在路上来回要三天半,正好到家半天成亲,便又回部队了。

结婚一年多,张建平没有回来过,即便是往家里写信,也没有单独写给李秀英,而是写给一家人的,信中也极少提到李秀英,李秀英嫁到张家之后,除了伺候瞎了眼睛的婆婆,家里地里的活都要做,小叔子一家没有分出去过,哪怕平日里要上地,一家老少的三餐也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村里人没有一个不夸李秀英好的,可是李秀英心里却有说不出来的苦,只有同村的周兴泉每次遇到她都会上前来关心她几句,慢慢的两个人走近了,也让李秀英觉得周兴泉才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个,而不会觉得那一切原本就应该是她要做的。

所以才会有了眼前两人私奔的这一幕。

李秀英深吸一口气,纵然如此被不公平对待,她也不该与人私奔,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而是那些人对不起她,何况眼前之人也不是能托付终身之人,即便是也不该是这样就与他走,而是该与张建平离了婚,然后光明正大的寻找自己的幸福才是。

对,就该是这样。

她要去找张建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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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回村

周兴泉垂着头坐在客车的最后一排位置上,不时的抬起头往前面坐着的身影上扫一眼,坐在他这个位置,只能看到李秀英的半个侧身,李秀英又看着窗外,最后周兴泉连半张侧脸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后脑勺。

周兴泉又低下头,斯文的脸上有些一抹失落又带着一抹不甘心,明明他已经劝动了,为什么到最后李秀英还是不同意跟他走,到底他下车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已经下定决心跟他私奔的李秀英反悔了?

市里到村里的路要坐两个多小时的客车,周兴泉费劲脑汁也没有想出到底因为什么,就已经到村口了。

下了车,周兴泉一脸失落的看向李秀英,“秀英.”

李秀英神情里透着疏远,“你有事吗?”

周兴泉摇了摇头,明明是失落的脸,却挤出一抹笑来,“秀英,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情,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帮助你。”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抹笑是强挤出来的。

何况是这样的承诺,任如个女子听了都会感动吧?

李秀英却是心下冷笑。

这样的心思,她上辈子那般的愚蠢,又怎么可能看得明白呢,也难怪会被骗。

好在,一切可以重来,她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

想也没想,她便直接开口拒绝道,“我已经成了家,咱们俩还是不要走的太近,村里的人本来就爱讲事非,张建平做的怎么不好,我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去反抗。那样只是糟践自己。”

周兴泉的神色一呆,眼里还有几丝的慌乱,声音也没有先前沉稳,“秀…秀英,你…”

不过马上周兴泉就做出一副受一个人独承受下最疼苦的事情一般,脸上的笑容又恢复平常,“你说的对,是我没有想到这些,只以为带着你离开这里就会给你幸福。”

李秀英却懒得看他这副虚伪的样子,“你理解我就好。”

说完,转身就走。

语气和态度上的敷衍,就明晃晃的表达了出来。

李秀英也希望周兴华能明白,日后也少来纠缠她。

人走到了村头的小桥,李秀英才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慢慢的跟上来,不用回头看也能知道周兴泉先前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

试问就是换成她自己,前一刻还要与你私奔的人,下一刻却突然之间就换了一张脸,谁都会惊呀想不明白。

不过以周兴泉这种虚伪又有些自负的人,还应该有很多的不甘吧?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世已经算是活的第二辈子了,李秀英觉得头一次有这么痛快的时候。

没嫁人时,家里的好事好东西都是妹妹的,嫁人之后她就是张家的奴隶,她一直卑微的活着,就像一头永远不会抬头的老黄牛,直到累死,所有人都会觉得那是她该做的。

可是就在刚刚,她让自负的周兴泉突然间有了不甘和没有办法,就觉得自己已经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以后的第一步,她都要让自己学的痛快。

李秀英他们这村子很偏僻,村里的人口也不多,只有一百五十六户,有几大姓氏占了近一百户人家,所以说这村里只要细扯一下,家家都能算得上是亲戚。

李家住在村西头,而张家住在村东头。

村里的人极少出门,客车更是很少往这边来,除非是有村里的人进城了。

李秀英他们是从村口的西边一的客车,村里有些好事的就看到了。

王翠花推开门探出半个身子,对着走到家栅栏外面喊道,“英子,你不是去市里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正是李秀英的母亲。

“去市里咋了?谁去市里还得在那里住一天咋地才能回来啊?”李秀英一听母亲问这话,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上辈子她是个心思不活的,脑子反应慢的,有些事看不明白。

可是如今重活一辈子,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辈子遭遇的悲惨让她重活过来什么事都通看得透了。

母亲这话一听就不对,这闺女出门都只有盼着回来的,哪里有看到人回来还觉得不对的?

要说这里没有啥事,她都不相信。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人,有些事即便是想明白了,李秀英也不想去再深想,她怕想多了自己难受。

王翠花也不过四十岁,毕竟农村的妇女总要上地干活,风吹雨打的,看着比实际年岁要大些,眉心有个‘川’字,看着就知道是个容易生气,性格又较为急燥的人,被女儿顶了一句嘴,人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家住的是三间泥草房,门是搭在三间房的中间,王翠花剪的扣头(学生头没有刘海,前后一样长短中分,分别别在耳后,用别针别整齐了。),身上穿着件蓝色红白小格的棉袄,下身是同样的花布做的大棉裤。

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喊道,“英子,你站住。”

声音有些沙哑,就像公鸭嗓子一样,不过喊出来的声音却是很大。

李秀英停了下来,在她身后的周兴泉离她有十米,王翠花一喊出声之后,他的步子也放慢下来。

等王翠花到了栅栏门口,正好与周兴泉碰到,王翠花笑道,“周老师这是去市里了?还是刚从镇上回来?”

有时村里的人去镇里了,也会搭从市里回来的客车回村里。

周兴泉礼貌而又客气道,“刚去镇里回来,婶子这是要做晚饭了吧?”

王翠花点了点头,眼睛上下打量了周兴泉一眼,就不再看他,把视线调到女儿那边,“你带个包袱到市里干啥去了?”

王翠花的脾气急,又有些暴燥,李秀英没有嫁人的时候,没少挨她笤帚疙瘩的打。

第四章:心虚

换作是以前被母亲这样问,李秀英一定会小声的说实话。

王翠花也打量着女儿,眼里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心虚,李秀英冷着脸扭开头,“妈,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家去了,出来了一天,我公公那边又要有意见了。”

“你还知道你了去一天啊?死丫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跟人跑了呢。”王翠花见问不出什么,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李秀英憋着口气,对着母亲的背影道,“有当妈的说自己的闺女跟你跑了,你也是头一份了。”

王翠花身子停下来,扭头瞪过去,面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眼里还多了一份打量和猜疑。

李秀英却明白这份猜疑是因为什么来的,心里忍不住为自己难受,压下鼻子里的酸意,扭身就走,一刻也没有多呆。

周兴泉在一旁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转身也走了。

按着王翠花以往的脾气,早就开骂了,可今天她这是心虚,哪里敢骂,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心里还在低估,是不是那死丫头知道了什么。

李秀英大步的往村里走,想着她与周兴泉私奔,母亲可能是背后推手,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心寒,一直到了村东头,到了张家的栅栏外面,李秀英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被气的起伏的胸口平静下来。

右手紧紧的握了在左胳膊上挂着的包袱,李秀英才迈步走进去,人到院子里的时候,房子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面敛黑瘦的小伙子走了出来,黑色的对襟的老棉袄,灰色涤卡裤子。

看到李秀英没有说话,先抹出一抹真心的笑来,“嫂子回来啦,正好家里要吃饭,快进屋吧。”

这人正是李秀英的小叔子张建设。

张家两个儿子,老大张建平正是李秀英的丈夫,高中毕业后就去当兵,如今一直在部队里。

张建设是小儿子,只念到初中毕业就在家里务农,十八岁就成了亲,娶的是同村豆腐西施的女儿,人长的也水灵,豆腐西施的男人又是个会看事的先生,所以说家里条件在村里也算是上等的。

如今有了个五岁的男娃,是张家唯一的孙子。

张建设人很憨厚,李秀英嫁进来之后,也只有他是真心的把李秀英当成家人。

李秀英也不吝啬的对他笑道,“回来了。又要喂马去?吃了饭再去吧,大冬天的饭菜冷的也快。”

“没事,嫂子先进屋,我去去就来。”张建设憨笑,还不好意思的抬头抓了抓头。

李秀英笑着点头进了屋,只听到东屋里是说话声和孩子的不满声,李秀英步子没有停,先去了小后屋。

李家也是三家泥草房,一进来就是左右两口大锅,两边各是一间房,在东西房的北边又隔出两个小后屋来,西屋的后房做了小仓房,里面放了杂物,东屋的小仓房是李秀英住的。

当初张建设结婚早,结婚的时候就结在了西屋。

李秀英嫁过来之后,张建平又常年不在家,原本说李家老两口要移到小后屋把东屋给他们腾出来结婚后,结果也没有腾,就成了李秀英住在小后屋里。

冬天的天很短,虽然才三点多,不过外面已经开始变黑,李秀英住的是小后屋,只有一个小北窗,白天的时候屋子都黑暗,现在这个时候早就全黑。

她到门口先摸了门框旁的拉线,四十瓦的灯泡不怎么亮,昏黄的灯光下,迈一步就能坐到炕上,李秀英随手把拉门拉上,坐在炕沿边上发呆。

小后屋原本就很小,一张小炕也就像1.8*1.5的床那么大,小后屋的门朝西开,炕上是芦苇草编的坑席,靠着炕的最里面的东墙是一口红色画着黄的大柜,上面叠着李秀英结婚时张家给做的一床被褥。

黑色面红黑花的褥子,还有一床白棉布和粉色缎面的被子,除了这点东西,屋子里啥也没有。

李秀英听到外面的开门声,知道是张建设回来了,又听到他喊了一声‘嫂子’,这才起身去了前屋。

除了在部队里没有回来的张建平,算上李秀英,张家现在是六口人,只有一张炕桌,也正好能坐下。

不过张父是个思想保守的人,张家吃饭一向是他自己坐在一边,觉得这样才能显出他是一家之长的地位置,这样一来就有些挤了,李秀嫁英进来之后,几乎都是拿碗筷站在地上吃一口,张母是个瞎子,三十多岁的时候得了白内障双眼失明了,李秀英嫁过来之后,伺候婆婆的一切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李秀英站在地上吃饭,一边还要给婆婆夹菜,她从来都没有上过桌子,张家的人似乎也习惯了。

今天李秀英一进来,弟媳夏如金就先开了口,“嫂子可算回来了,我这又是弄小龙,还要照顾妈,两只手都忙不过来。”

她嘴里说的小龙正是张家下辈唯一的男丁张庆龙,今年五岁。

李秀英扫了一眼,就见那孩子正在自己用勺子往嘴里塞鸡蛋糕呢,嘴的一脸都是,哪里用人喂。

这孩子长的虎头虎脑的看着很可爱,眼睛双黑双大,张家人都捧着来,什么好吃的都可着他来。

只可惜小孩子被哄坏了,只要不让他做的,他就躺在地上打滚的哭,李秀英并不喜欢。

“嫂子出门一天才回来,让嫂子先吃饭吧。”张建设不喜欢媳妇这副做派,可他性子又憨厚,也不敢太深说。

夏如金也不生气,她长的好看,圆圆的脸,一双大眼睛似会说话,“我锅里还温着热水,想天黑之前把衣服洗出来,这样也能省点电。”

李秀英不得不承认这个弟媳是个会说的,一句话就让公婆满意的,毕竟一句话就会让公婆觉得她是个会过的。

抬眼看了夏如金身上穿的深红条绒的褂子,李秀英淡淡道,“冬天衣服不爱干,我给弟妹洗的这件衣服四天才干,弟媳爱干净的这是好事,可家里的肥皂可不多了。”

李秀英没在看她,只和公婆打了声招呼,“爸、妈。”

一边去拿碗筷,盛了碗大碴粥端在手里,也没有先往嘴里吃,而是夹菜往婆婆的碗里放。

张父是个古板的人,平日里话很少,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拿着小酒盅继续小口的抿酒。

张母到是开口道,“金子说省电也没有错,英子说的也对,咱们家就是娶了你们两个会过又能干的媳妇,这日子才能过的这么好。对了英子,你不是说要在城里住一天吗?没找到活计啊?”

张母是个老好人,哪个儿媳妇的也不说不好。

李秀英去城里的借口是想找个活,毕竟农村冬天也没有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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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离意

李秀英在坐客车回村里的路上就想了这些,所以被婆婆问起来的时候,到也没有发慌,“妈,城里现在工作也不好找,我想了一下,想到建平那里去看看,从我们俩结婚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他一直也没有回过家,这又进了腊月,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我想问他能不能回来,还有他先前一直说部队里提到要转业的事,现在也没有动静,你和我爸也没少为他操心这个事,我想这次过去看看,再把咱们家里腌的咸菜给他带点过去,你不是说建平最爱吃你腌的咸黄瓜吗?”

张母说起这个,话也多了起来,“可不正是,建平平时啥也不爱吃,就爱吃腌黄瓜剁碎了做卤就着面条吃,怎么吃都吃不够,打小就爱吃,从部队里回来探亲的时候,回到家里就吃那个,那个时候家里穷啊,只能用苞米面做面条,这两年他在部队里越来越好,咱们家也好了起来,他却回来的越来越少了。”

那边张父的脸上也有了笑意,比刚刚看着脸色好看多了,“嗯,你妈说的对,老大这两年回来的越来越少,你过去看看也行,把腌黄瓜多带点,再跟他说即便是转业回来也没事,那也是有工作的人,村里的人谁能看不起他。”

张父的语气里透着抹骄傲。

自己的儿子争气,在部队里干这么多年,即便转业那回来也是有工作的,可不是务农,有哪个敢看不起的。

这些年来张父在村里的腰板也硬,走到哪里都恨不得告诉人他有个儿子在部队里当排长。

以前李秀英就看不惯公公这副样子,大家一个村里住着,又是祖祖辈辈都认识的,谁家不认识谁?何必非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些话以前李秀英不会说出来,现在她要去部队那边找张建平离婚,就更不会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