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刚才受了气,她一古脑都发泄到桑青头上:“桑青,你跑来作什么?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你来的吗?还想跟着掺和进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啊?有资格对老爷的遗嘱指手划脚吗?”桑青看着蓝采萍,忽然一笑,脸上没有半分难堪之色,反倒笑得很是自信:“我是没有资格,可…”她的手抚过小腹,淡淡笑道:“我肚子里这个可是有资格的啊”好似一道惊雷劈下,大厅里,无论大小,都被桑青这一句话惊呆了。

林平安怔怔地看着缓缓走进大厅,笑盈盈地坐下身的桑青,突然间想起那天在太平间外,桑青说过的话。

难道,那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怀了爷爷的孩子?可是,为什么那时候不说,偏偏要等到宣读遗嘱时才突然出现呢?这,还真是个大大的惊喜——不,是惊雷啊

第四十七章 法庭上见

“你、你说谎”蓝采萍跳起身来,指着桑青尖声叫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瞪着桑青,只差扑上来撕打了。

只是,才走了几步,身体就有些发晃。

吓得莫玉环急忙上前几步,扶住她,抚着她的胸口劝着:“妈,你别吓我们啊万事都有靖远呢你千万放宽心…”被这样拍抚着,蓝采萍似乎终于缓过一股气来,扭过头去冲着姜凤断喝:“二姐这事你怎么说?”姜凤半眯起眼,也不去看蓝采萍,而是冷眼望着桑青。

淡淡问:“桑小姐怀孕了?多久了?真是恭喜了”蓝采萍先是掀起眉,一脸怒容,可是却又立刻就压下了满腔怒火,挥手让莫玉环松开她,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

看着桑青的眼神甚至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

她和姜凤可算是斗了一辈子,可算是很了解姜凤了。

虽然气姜凤这样轻描淡写似的问话,可却立刻就醒悟过来姜凤这样问的含义。

可是,这桑青跟着老爷也有六七年,之前一直没有怀过孕,怎么可能这老爷才一死她就有了呢?桑青看看姜凤,笑着打开皮包,取出一件诊断书:“还不到五周,二姐可以详细看一下,如果不信这份诊断书,还可以去医院问。”

姜凤也不去接,只是笑着道:“恭喜了,有了孩子你可得保重身体,不要太操劳了。

阿娟,小心点送桑小姐出去,不要跌到了。”

阿娟应了一声,真地上前来扶桑青。

桑青气极,瞪着姜凤冷笑道:“二姐,你是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吗?我怀了老爷的孩子是老爷的…”姜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老爷多大年纪了?他还能让你怀孕?桑小姐,你可不要胡说。

这种事做不来假的”“是啊,老爷年纪大了,可是年纪大,不代表他没有心力像老爷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桑青弯眉浅笑,带出一丝嘲弄:“我知道你们是气老爷,才说这样的话…”看着姜凤渐生的怒容,她话锋一转,笑道:“二姐说得对,这种事作不得假的,我肚子时的孩子是不是老爷的,等他生下来就知道了。

不过我现在就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孩子绝对是老爷的他有资格拿他应得的那一份”“不要叫我二姐,桑小姐,我同你不熟的。”

姜凤冷哼了一声:“话不是你一说就成真了的桑小姐,我们林家现在还有事,不能招呼了,请回吧”桑青咬了下牙,目光微瞬,又立刻就笑起来,也不和姜凤再说话,只望着三位律师,笑道:“三位,你们倒是说说我肚子里有林爵士的孩子,到底能不能分财产?”“这个…”宋轩成推了推眼镜,不好说话,只能转过头去:“马律师…”马律师一笑,温言道:“林爵士的遗嘱里有20的股份是留给他的子女平均分配的,这里的子女并没有规定必须是婚生子,按照继承法,如果林爵士还有其他子女,也一样可以继承的。

不过,桑小姐你现在这个样子,很难办的。

毕竟孩子现在还没有出世…”“就是没有出世,可这孩子也是林爵士的孩子。

你们也说可以继承了,那还有什么问题呢?如果你们说有问题,那我现在就向法庭申请,把遗产分配留待我的孩子出世后再进行。

反正,这屋里对遗嘱不满意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说话的同时,她又转过头去笑吟吟地看着林慕远和林靖远。

“两位少爷,你们不也是同样对遗嘱不满意吗?要打官司,我和你们一起啊”“啊…”林慕远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而是转过头去望着姜凤。

哪怕他有这个心,可看母亲阴沉的脸色,他也不敢乱答应了。

林靖远却是微微一笑,“桑小姐,如果你对这份遗嘱有意见,尽管去请律师,是告还是别的,都随你去。

可是我们林家现在还真是没时间招呼桑小姐,所以,还请桑小姐自便…”桑青挑起眉,似乎是想要说话,可是目光一闪,却又忽然笑了笑,又转过头看着姜凤等人:“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一步,那咱们大家就在法庭上见吧”话一说完,她就转过身去,可离去之前却微微一笑,眼角瞥过林平安,笑容里隐隐带着一丝嘲弄之色。

和众人一样被眼前这一幕闹得发蒙的林平安,抿起唇,握着任弘文的手不由得更紧了几分。

任弘文偏过头,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虽然林平安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隐约觉得林平安想要和他说的事或许和桑青有些关系。

抬起头,看着任弘文,林平安目光微闪,手指轻轻搔了下任弘文的掌心,然后悄然起身,往楼上走去。

任弘文也不说话,直接起身站了上去。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律师身上,根本没有留意到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任弘文跟上四楼,看着神情紧张的林平安,也不由得回过头去看了眼,确定身后没有跟上什么人后,才对着林平安笑了下。

因为他的笑,林平安似乎有些缓和了些紧张的情绪。

对任弘文招了扫手,直接拉了他走进卧室。

“我有些东西要你看,不,不是看…”她从床头柜里翻出那只药箱,放在床上,打开来:“你看这些药我想你帮我找医生好好验一下,这些药有哪些药是爷爷常用的药,尤其是这个…这上面写急救强心的,我想验一下,是不是真的…”“平安,你怎么会想起来要化验药呢?”任弘文大感奇怪,想想,却又觉得林平安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他的问题问出来,林平安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也就笑了下,没有再追问。

垂下眼帘,林平安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我昨天才知道,爷爷那天是带了药盒的,而且也带了急救的心脏药。

可是,那天之后却没有人找到那只药盒。

甚至连桑青都说什么如果爷爷听了她的话带药的话就不会死了,我有些怀疑…或许,我是太多疑了,可是那天听了李护士的话后,我总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怀疑明确地说出来,可是任弘文却是听明白了:“你怀疑有人在药上动了手脚,过后又把药盒拿走了是吗?平安,你要知道,你现在在怀疑的可是有人蓄意害死爷爷…”“我知道所以,我才这么慌…弘文,如果可以,我宁愿爷爷是真的因为心脏病发而死。

不管是谁,我都不希望是有人害了爷爷…如果真的是有人动了手脚,那那个人…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动得了这样的手脚不是吗?”“你说得不错”任弘文抿起唇,沉默了片刻后才说:“不管是谁,都一定要在爷爷的死亡中得到极大的利益…平安,如果有侦探来查这个案子的话,大概会把你和小姑姑列为最大的嫌疑人了。”

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任弘文,林平安沉声问:“你觉得我会害爷爷吗?”“当然不会”任弘文毫不犹豫地答道,伸手握住林平安的手,笑道:“你将是我的妻子。

我以后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与你共享的,林氏的10股份,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小姑姑刚刚成为林氏的执行董事长,可以说,只有爷爷全力支持她,她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得更稳,现在这个时候,爷爷突然去世,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或许,”他顿了一下,才道:“之前爷爷喝斥大伯还有二伯,甚至是把他们一贬再贬,说要下放到林氏旗下的子公司去。

如果这个时候…而且,桑青怀孕的时机实在是太巧合了我…不是我对爷爷不敬,而是桑青的怀孕总是让我觉得很古怪。

仔细想想,如果爷爷没有死,桑青也没有怀孕,她根本没有办法从林家拿走一毛钱…”“你说得不错”林平安深吸了口气:“她最了解爷爷的药,该吃什么,会带什么药,她都一清二楚…何必呢?我听说,爷爷这些年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

既送过公寓,又送过铺子,就算现在爷爷赶走了她,她也有闲钱过富裕的生活。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爷爷…”声音里带着哭腔,林平安哽咽着,强忍了悲痛:“弘文,你现在就带着药去化验,如果真的是这些药出了问题,那就立刻报警我一定要桑青付出代价”“平安,”任弘文低声唤了一声,轻轻抚拍着林平安的背,在她稍稍平静下来之后才温言道:“爷爷已经下葬了医生开的死亡证明也写得很清楚,是因心脏病发而死。

如果现在我质疑死因,那爷爷的尸体就要被重新挖出来,送去尸检…这样的事情,你能够承受得了吗?其他人又能同意吗?”一句话,好似点中了林平安的穴道。

是啊爷爷已经下葬了,现在再怎么怀疑都已经迟了。

可是,“如果爷爷真的是被人害死了呢?”任弘文沉默着,在林平安失望地垂下头时,忽然低声道:“这世上,并不是只有警察才能解决问题的…”林平安一惊,抬头看着任弘文,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八章 新的发现

拿去化验的药还没有结果,林平安就已经从宋轩成那里知道了桑青已经向法庭提出申请,准备在怀孕25周时,采集羊水做亲子鉴定,以此证明腹中胎儿和林雨泽的血缘关系。

原本,在法庭还没有正式受理,下禁令之前,林家是不可能得到消息的。

可是很巧合的,桑青请的律师是宋轩成的旧同学,既是朋友又是敌手,彼此间很是熟悉,一接到委托,他就给宋轩成打了个电话。

“他是故意在向我们施压他这套手段我以前就领教过了。

不出两天,他就会打电话过来,暗示我们可以做庭下和解了。”

宋轩成话音未落,姜凤已经沉声道:“绝不和她调解”姜凤从来都是一派温和,贵妇风貌,像现在这样强硬的态度,林平安还真是没有见到过。

而相反的,之前还对桑青的大吼大叫的蓝采萍却保持了沉默,似乎对这件事,已经有了另外的想法。

虽然这次,人并没有到全,可是在场的却都敏感地感觉到蓝采萍的异样。

林淑雅睨着蓝采萍,又去看正侧过头去和林慕远说着话的林靖远,冷笑道:“那个女人想要打官司,我到不怕。

只怕现在有人另有打算,和敌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那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二姐,你太多滤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呢”林慕远脸上突然涨红,沉声抱怨着,可目光却转向姜凤。

姜凤沉着脸,看着儿子并不说话,可脸色却很不好看。

“我是希望真没有那么傻的人要是真有这样的,我看,咱们全家人可得合力教育叛徒了”林靖远“哈”地一声笑了起来,站起身来,笑着拍了拍手,“其实咱们也不用这么担心,这不是有轩成在吗?有他在,还怕桑青做什么呢?”宋轩成一笑,不是谦虚而是真的坦然,“二叔,恐怕要辜负你的厚爱了,虽然像这样的案例,香江比较少,可是之前美国也有过类似的案例。

著名风尚杂志的老板死后,他的未婚妻怀了孩子,而且是试管受精,由代孕妈妈生下孩子。

当时那位法官所做的判决,是那个孩子可以继承其父的财产…所以,如果之后桑青做了DNA测试后,证明孩子确实是爷爷的,那按照那份遗嘱,他有资格分配那20的股份,也有资格坐在这座大宅里。

换句话说,在孩子没有成人之前,桑青作为监护人,会代替他履行一切权利…而在这之前,大概遗嘱的执行,也会被延迟,直至看到DNA测试结果。”

终于说完了要说的话,宋轩成看着面色各异的亲长,沉声道:“这个官司很难打的。

如果真的打起来,将会一拖再拖,没有两、三年,是绝对不会完结的。

这其中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不用我说大家也是知道的。

虽然说,作为律师,是最喜欢打这种官司的,可是作为林家的一份子,我建议一旦桑青通过测试,还是坐下来进行庭外合解的好。”

“庭外合解?你是说要我看着桑青搬进这座大宅来住,每次出席公司会议时,都要看到她的脸是吗?”姜凤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真是讽刺一个连生都没生下来的私生子就能让这么个女子得到这些?那明天再找上门来一个两个三个私生子的话,是不是都能这样住在林家呢?”看得出姜凤是真的生气了,可宋轩成却仍平声答道:“是,按照法律,的确是这样。”

“法律、法律?见鬼的法律轩成,你听着,从现在起,你就是林家的代表律师,不管这个官司要打多少年,我都不会让桑青得到半毛钱”目光微瞬,宋轩成想了想,才道:“如果要我做代表律师的话,需要有所有人的委托书才行。

而且,我毕竟也是和对方有利害关系的,可能到时候对方律师会拿这一点来攻击,可能反倒不利。”

“我不管对方律师会怎么做,我只知道老爷生前很信任你,而我,也信你。”

姜凤淡淡说着,忽然转过头去,瞥了眼林慕远,沉声道:“慕远,你和我来一下,我有些事要同你说。”

林慕远应了一声,可临走前,目光却是瞥见林靖远。

虽然没有交谈,可却明显的素有换了下目光。

林平安把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变得更加不安,一等众人散开就立刻打电话给任弘文,在知道化验报告已经拿到后,她立刻就坐车赶了过去。

心情激荡,却在看到报告时完全迷惑了。

“没有问题?是真的没有问题?怎么会没有问题呢?不可能啊之前李护士明明说…对了,一定是其他的没有换过,只是那只药盒被换了是不是?”她有些糊涂地自语着,完全被弄糊涂了,甚至是有些陷在里面无法回过神来。

任弘文在旁看着她,忽然一声低叹,抓住林平安的手腕,用力一带,就已经把她扯进怀里。

“平安,不要再去想那些了。

如果你真的怀疑,我为你请私家侦探去调查。

可是你自己,不要去调查——谁都不要去查”看林平安仍是一副迷糊的模样,他的表情就严肃起来,“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平安我要你向我承诺,绝不会背着我去调查任何事…”抬起头,望着任弘文现出紧张之色的眼眸,林平安心头一热,合了下眼,她把头埋在任弘文的胸前,低声呢喃:“我答应你放心啊,就算是为了你,我也绝不会再去私自调查。

不要为我担心,我是真的一旦承诺,就绝不会违背哦”因为她近似撒娇一样的声音,任弘文便笑了起来,拥着她,低声道:“原本我是想尽快就娶了你,让你成为任太太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件大事,至少也要再等一年才行了。”

林平安垂下眼帘,心头泛上一丝苦涩。

当初她急着快点举行订婚仪式,未免没有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家的意思,可是却原来她的惶惑,她的不安,她的恐惧,其实并不是来自她对那个家的怨,而是来自她对亲情的渴望与敬畏。

声音有些哽咽,可是脸上却露出笑容,她只摇动着任弘文的手臂,笑盈盈地说着:“婚礼晚一些举行,让你知道我是多么难求,以后才会更对我好,不是吗?”任弘文低笑,虽然没有应声,可抱着她的双臂却越发用力。

自从定婚后,任弘文就很喜欢这样抱着她,紧紧的,仿佛是想要把她镶嵌入自己的身体。

虽然带着之前没有的霸道,可却让林平安觉得很有安全感。

有时候,一个无声的拥抱,远比无数的言语更让人欢喜。

因为答应了任弘文,林平安就把之前的种种怀疑都收在心底。

临回去时,还特别在酒店里带了林浩峰最喜欢的冰淇淋蛋糕。

虽然林浩峰没有和她说过更多,可是她知道,爷爷的死亡,对浩峰意味着什么。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连她这样再世为人的成年人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浩峰。

回到林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没有让任弘文直接送进去,在铁门边上就笑着告别,林平安提着蛋糕盒一个人沿着林荫大道走进去。

不知是心情略为好转还是真的今晚的月色特别美,走在林荫大道间,仰头望着如水般泻下的月光,林平安忽然觉得鼻酸。

之前,居然没有和爷爷这样一起静静地欣赏过月色。

早知道,她就该多陪陪他的…眨了下眼睛,她苦笑着,揉着眼睛别过头去。

一瞥之间,恍惚瞧见有道人影一闪而过。

心头一惊,她强压下要冲出口的惊叫,偏了头细看,虽然再也看不到什么人影,可心上那一抹惊意却再也压不下去。

想了想,她到底还是悄然无声地穿过道路两旁的梧桐,走进了那片树林。

月色自枝叶间投下斑驳的柔光,让这片树林也显出几分神秘诡魅之感。

原本白日看起来挺拔的树木,此刻看起来尽是阴森。

走进树林好一会儿,林平安仍然没有发现刚才一闪而过的人影。

就在她犹豫着还要不要再往林中深处走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微声。

那是有人踩在枯枝上,发出的轻微的“趴”的一声。

心口猛跳了下,林平安佯作转身要走,却在走出几步后猛地回身,一个箭步窜入那几棵树后。

月光投落,映亮树后来不及闪避的青年。

林平安瞪着那熟悉的面容,忍不住“咦”了一声:“大堂哥,你在这儿做什么?吓死我…”抱怨着,她走近些,才发觉林浩岳的脸色实在是难看,连平日招牌式的爽朗笑容都没有了。

心中觉得古怪,林平安下意识地就停下脚步,虽然脸上还有着笑,可眼底到底闪过一丝狐疑。

就在这时,林浩岳手里一点银芒闪过,映亮林平安的眼。

虽然那光并不刺眼,可不知怎么的,电光火石间,林平安突然似想到了什么。

只怔了半秒钟,就立刻喝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PS:新书《朱户人家》求养肥

第四十九章 争产风波

林平安一问,林浩岳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犹豫了下,他走近林平安,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同时手也伸出来,像要搭上林平安肩膀似的。

林平安脚步一错,不容林浩岳搭上她的肩,已经手一抬,抓住林浩岳的手臂,脚下一绊,使了个巧劲,竟是直接把林浩岳摞倒在地。

说来轻松,可这几下,却是她在英国特意拜了师学的。

之前在香江没学成功夫,后来她在英国时机缘巧合下进了一间中国武师开办的学校。

虽然不能说学得多精,可这种轻巧功夫,却学得正派上用场。

也是林浩岳原本就没有防备,被林平安这么一绊,人就直接倒在地上。

林浩岳捂着头,还在呻吟,林平安已经越过他的身体,一弯腰把刚才从林浩岳手里甩出来的东西抓在手上。

借着月光,能看清这闪着银光的东西是银制的。

小巧精致,看起来像个小烟盒。

可林平安一看,心里先浮上的却是“药盒”两个字。

这东西,是她之前一直在找的——爷爷的药盒抬起头,她瞪着爬起身来的林浩岳,喉咙有些发哽:“是你?是你不…林浩岳,这药盒你是从哪里来的?”突然间看到这只药盒,她直觉认定了是林浩岳害了爷爷,哪怕是根本还没有查过药盒里的药。

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个堂哥实在是没有害爷爷的理由。

“你说什么呢?”林浩岳站起身,看着林平安,皱起眉来,似乎根本不知道林平安在问什么。

又伸出手道:“别闹了,把东西给我”话说得和平时似乎没什么两样,可到底神情不似往日一样,带着开朗的笑。

林平安眯起眼,“什么东西给你?你说啊”“那只、那只盒子…”“盒子?这是什么盒子?堂哥,你可别说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林平安咬了下牙,沉声喝问:“你说爷爷这只药盒怎么会到你手里的?是你自己从爷爷身上拿的还是别人给你的?”月光里,林浩岳的表情一凝,声音也有些乱了:“你说这只盒子,是爷爷的药盒?”“别说你不知道”林平安沉着眼,手指推动开关,脸色却立刻变了。

药盒里,什么都没有,连一颗药都没有。

“药盒里的药呢?是你丢掉了还是本来就没有?”药盒里的药,是被爷爷吃掉了吗?如果真是急救的心脏药,怎么会吃了之后却根本没有效果?“平安,你听我解释…”林浩岳抿起唇,才走近一步,看到林平安又向后退去,不由得停下脚步,既无奈又尴尬地笑了下:“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是坏人了?甚至已经打算给我定下罪名了可就算是要给我定罪,也得听我自辩吧?连法庭都尚且给人自辩的机会呢”缓了一下,他又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只盒子是爷爷的药盒,我是在医院里捡到的…真的,就在太平间门口。

当时我以为只是个没什么用处的盒子…”“没有什么用处的盒子?”林平安掀起眉,忽然问道:“既然是没什么用处的盒子,那你现在是要做什么?把这只没什么用处的盒子埋起来?还是丢掉?不该是想丢掉的,大概是要埋在哪棵树下了…你不要说是想玩藏宝的游戏,过个二十年再挖出来看啊还有,你要是真那么以为,刚才我问你时,你说什么订不 订罪的做什么?”沉下脸去,林浩岳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问:“你这么紧张爷爷的药盒,是因为你觉得爷爷的死有疑点是吗?你怀疑爷爷是被人药死的?”林平安的心一紧,不禁把手中的药盒捏得更紧。

“我刚捡到这个药盒时,就知道这是爷爷的药盒。

当时,药盒里已经没了药。

那时候我就在想爷爷既然已经吃了药,怎么会还…当时我不是没有怀疑过的。

可是后来不是连医生都说了爷爷是因为心脏衰竭而死的吗?可能,这盒子里本来就没有药了,爷爷根本就是自然死亡…是,我是要把药盒埋起来,可是那和什么心虚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我只不过是不想再睹物思人罢了”“真就是这么简单?”林平安眯起眼,突然厉声喝问:“当时药盒是在谁的脚下?”“我爸…”突然收声,林浩岳绷紧的神经再也禁不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可在崩溃后,却又觉得轻松下来:“是,当时这个药盒就在我爸的脚下,可是现场那么混乱,那么多人都在场,就算药盒在我爸脚下,也不代表是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平安,我爸不是那么坏的人他不会害爷爷的”“不会?”林平安寒声问他:“你知不知道当初爷爷中风住院,就是大伯气的?甚至,当时他都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就跑掉了这些你知不知道?”最后一声大喝,让林浩岳彻底怔住。

“不可能的我爸他不会这么做…就算是他对爷爷有些不满,可是…”“大堂哥,”放缓了声音,林平安温言道:“虽然大伯曾经做出过那样的事,可是我仍然相信他那时是无心之举。

我也不是就这么一口认定了是大伯害了爷爷,为了还大伯一个清白,我们把药盒拿去检查吧虽然没有了药,可是这里的那些粉沫,或许能还大伯一个清白…”“还我爸爸一个清白?平安,你是在寻找证据,想订我爸的罪吧?”林浩岳的目光让林平安不禁语塞。

顿了下,她只能淡淡道:“如果连你都不相信大伯的话,那他就真的没什么清白了…”林浩岳沉默片刻,突然沉声道:“好就去检验药盒。

可是,平安,除了检查药盒外,你是不是还应该查一下当时在场的那些人呢?”“自然是要查的,”垂下眼帘,林平安想了想,才道:“大堂哥,这件事你清楚的,要是说出去,那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可就…”“不用你说。”

闷声回了一声,林浩岳转过身,就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想想在葬礼前后,林浩岳一直都那样沉默着,总有那么几分阴郁的样子。

林平安不由在心里一叹。

虽然林浩岳一直坚持着说自己的父亲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可其实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怀疑的,要不然当初就坦坦荡荡地把那药盒拿出来了。

可是,大伯真的会这样心狠吗?或者该说,他有这份心计吗?林平安迟疑起来。

如果是大伯二伯两个人放在一起说,她或许更相信那个害爷爷的人是二伯,而不是那个总被人当枪使的大伯…心里突地一跳,林平安不敢再想下去。

只小心翼翼地藏起那只药盒,又走到树底下捡起蛋糕盒。

刚才丢得急了,也不知里面的蛋糕是不是都坏掉了。

走出树林,她远远地缀在林浩岳身后,却一直没有叫他。

就这样沉默着一前一后地走近了主屋。

人还没有走近主屋,就看到大伯、二伯从里面走出来。

兄弟两个不知在说什么,林靖远看起来神采飞扬,可林慕远却是一脸为难之色。

见到林浩岳和林平安一前一后走近,林靖远就突然收声,看着两人笑吟吟地道:“怎么你们两个人居然是一起回来了呢?浩岳,你不会那么不识趣,居然跑去扰了平安的约会吧?”又看着林平安微笑道:“平安,真是难为你了。

如果不是爸他…你或许就快要结婚了。

可惜了,爸那么想看着你出嫁,连嫁妆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却偏偏…”看着唉声叹气的林靖远,林平安只觉得心口发堵。

这个二伯,真是个笑面虎,哪怕曾和你当面翻了脸,可是过后见着却仍然这样一派温和。

不像大伯,因为上次的事情,别说对她,就连对自己的儿子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会儿,更是瞥了他们一眼,就直接走开。

“大哥,”叫了一声,林靖远笑着点点头:“你们两兄妹慢慢聊,我还有事和大哥没有说完。”

林平安眯起眼,回头去看着林靖远的背影,隐约听到林慕远在说:“这事儿,我妈那儿是通不过的,我真的不能…”“大堂兄,”林平安目光微瞬,忽然低声问道:“你知道二伯和大伯商量什么吗?是不是和桑青的事有关?”“我怎么能知道呢”林浩岳苦笑道:“上次在公司我和爷爷一起出现,爸就当我也是知情的,恨死我了其实,或许他从来都不喜欢我这个儿子…以后更不会喜欢了。”

转头看他一眼,林平安总觉得林浩岳这句话说得话里有话,只是这会却无暇追问。

这会儿,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大伯和二伯的密谈上。

到底那两个人又有什么盘算呢?一肚子的疑问,却并没有维持多久,不过两天,她就知道他们终于在商量什么了。

因为两天后,林慕远和林靖远两兄弟,就正式委托了律师,对林雨泽的遗嘱提出了诉讼。

与此同时,法庭也正式受理了桑青的申请。

突然之间,林氏的争产案就成了香江日报的头版头条。

自三年前林、霍两家争锋事件后,林家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第五十一章 女儿

林慕远悄然无声地离开了林家,除了当事人还有偷窥的林平安外,谁都没有告诉。

可是不知为什么,在他离开两天后,报纸上就爆出一条轰动性的花边新闻:香江现代版的温莎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