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俞婉窃喜的时候,自从落座就没看过她的陆季寒忽然偏头,笑着朝她晃了晃手里的票子:“这钱算我的,还是算大嫂的?”

俞婉眼角跳了下,及时露出得体的微笑:“四爷赢的,当然算四爷的。”

陆季寒与她对视一眼,却道:“那不行,我占了大嫂的位置,输赢都算大嫂的。”说完,他将几张票子塞进了俞婉精致的刺绣钱包,钱包拉链开着,陆季寒塞钱时,注意到里面有枚小小的珍珠耳坠儿。

他用两根指尖捏住那耳坠,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到了自己的口袋。

俞婉并没有看见。

接下来,陆季寒还是那个扣牌玩的打法,但随着他赢的次数越来越多,俞婉不再担心了。

大姨太、二姨太却不高兴了,在陆季寒帮俞婉赢了快一百块的时候,二姨太嫌弃地赶人:“好了好了,老四一边玩去吧,我们女人打牌,你来凑什么热闹,赶紧把位置还给你大嫂,也就你大嫂老实,换个人早打你了。”

陆季寒听了,黑眸看向俞婉:“我替大嫂打牌,大嫂不高兴?”

俞婉高兴自己赢了钱,但,这钱是陆季寒帮她赢的,她拿了也不安。

“没有,不过四爷玩了这么久,还是还我吧。”她不能得罪了几位太太。

陆季寒耸耸肩,起身后直接走了。

俞婉接手后,很快又输了三十多回去,大姨太、二姨太想把输掉的都捞回来,陆太太看看时间,率先道:“该吃午饭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俞婉好不容易赢把钱,她有心帮俞婉。

两位姨太太都不满意,却也只能接受。

俞婉表现得跟输钱时一样云淡风轻,回到翠竹轩,她却迫不及待地打开钱包,清点自己究竟赢了多少,她心里有个大概数目,数完却发现,今天竟然赢了足足六十五块,把之前一个多月输的都赚回来了!

虽然全是陆季寒的功劳,但钱真正到了手里,俞婉还是忍不住雀跃。

只是,往回放钱时,俞婉突然发现她的珍珠耳环不见了,珍珠耳环本是一对儿,另一只不知丢在了哪里,俞婉随手将剩下的放在钱包,一直忘了拿出来。

俞婉仔细翻了翻,没有,或许是打麻将掏钱的时候掉在了麻将布的兜兜里?

距离翠竹轩不远的梅苑,春光明媚,陆季寒坐在树荫下的摇椅上,一边惬意地摇来摇去,一边捏着一颗珍珠耳坠端详,脑海里是今天看见的小妇人。她长得很美,可真的很笨,打牌只管自己,都不懂留意旁人都打过什么。她还很虚伪,明明怕输怕得要死,还装得一副视金钱为粪土的清高样。

如果他把她的钱输光了,她会不会哭出来?

陆季寒笑了,有机会一定要单独与她打把牌,钱输光了,还可以输别的东西。

周六到了,陆家三位小姐都不用去学堂了。

三小姐陆薇吃完早饭就去梅苑找亲哥哥,要哥哥陪她去逛街。

陆季寒躺在沙发里懒得动:“逛街有什么意思。”

陆薇嘟嘴:“那你说,做什么有意思。”

陆季寒想了想,道:“我想打牌。”

陆薇嫌俗。

陆季寒笑:“我不赢你点钱,怎么带你去逛街?”

陆薇眼睛一亮,但马上又失望道:“大姐今天去同学家了,二姐倒是有空,可咱们仨也不够手啊。”

陆季寒闻言,闭上眼睛:“那就算了。”

陆薇的丫鬟小芳在旁提醒道:“小姐,还有大少奶奶呢。”

陆薇恍然大悟,立即吩咐道:“那你快去传话,请二小姐、大少奶奶去我那边打牌。”

小芳“哎”了声,笑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下午查了好多民国资料,查的我头晕目眩的,所以迟到啦!哭!

☆、005

陆薇的丫鬟小芳来翠竹轩请俞婉去打牌时,俞婉人在陆子谦的书房。

她没忘了自己学习赚钱技能的计划。

陆家主营绸缎庄、纺织厂生意,茶叶、玉器古玩也都有所涉猎,陆子谦少年起便跟着陆老爷学习经商,书房摆满了各种商业书刊,其中还有很多洋文翻译过来的。俞婉只读过两年书,汉字都认不全,面对琳琅满目的书籍,她恍如置身海边,无从下手。

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就收到了三小姐请她打牌的噩耗。

俞婉真心不想打牌,可她现在是新嫁不久的陆家媳妇,三小姐有请,她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

回后院拿了钱包,俞婉无奈去赴约了,路上忍不住异想天开,若她牌艺精湛,或许光陪几位太太、小姐打牌每个月都能赚笔钱。可惜俞婉出阁前很少接触麻将,小小的新手,又怎么能跟陆太太等深宅资深玩家相比?

大概,与陆家三位小姐玩牌还能有赢钱的机会。

想到这里,俞婉对今天的牌局又多了几分信心。

陆家少爷们的宅子位于陆府东院,小姐们住在正院后方,三座小院挨着。大小姐陆萱乃陆太太的掌上明珠,院子取名竹园。二小姐陆芙与二爷陆伯昌都是大姨太的子女,住在莲园,三小姐陆薇是陆季寒的亲妹妹,住在桐园。

桐园前院种了两棵法国梧桐,此时正值暮春,梧桐新绿,宽大的叶子投下清凉的绿荫。

俞婉一进门,就见梧桐树下摆着一张方桌,三面分别坐着陆季寒、陆芙、陆薇。陆季寒西装打扮,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双袖也都挽到了胳膊肘,姿态懒散。两个年轻的女孩都穿着漂亮的洋装,陆芙是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上面点缀着繁复的蕾丝花边,已经有几分大姑娘的风采了。陆薇穿的简单些,白色短袖配同色长裙,水灵灵的,很符合她十三岁的年纪。

俞婉没料到陆季寒会在。

“大嫂来啦!”陆薇笑着跑过来,亲昵地拉住了俞婉的手。俞婉气质温柔娴静,她很喜欢。

俞婉回以浅笑。

梧桐树下,陆季寒自然是没动的,眼里仿佛也没有俞婉这个大嫂。陆芙呢,她与俞婉同岁,但俞婉出身贫寒,陆芙可是娇生惯养的豪宅千金,在学校也是众人追捧的天之骄女,高傲如她,很是瞧不起俞婉。

“四哥说好了,上午我跟薇薇陪你玩牌,下午你带我们去逛街。”嫌弃地扫眼俞婉,陆芙用一副讲条件的语气对陆季寒道,若非如此,她才不会浪费时间与俞婉打牌。

陆季寒淡淡嗯了声。

陆薇挽着俞婉的胳膊走了过来。

陆季寒眼帘低垂,看不到她的脸,却能看见她淡紫色的小衫与白底绣花的长裙,这衣裳并不是很修身,但她身段够好,显得中间一截小腰细溜溜的。她的手露在外面,手背白嫩,五指纤纤,指甲盖是很干净的肉粉色。

花般干净,是她给他最深的印象。

“大嫂请坐。”陆季寒抬头,朝俞婉笑了笑,他唇角上扬,黑眸里一丝笑意也无。

俞婉点点头,因为只剩陆季寒下首了,她就坐在了他下家。

“大嫂在这边住的还习惯吗?”动手打牌之前,陆薇想先聊聊天,丫鬟小芳也将提前准备好的西式糕点、茶水端了上来。四个粉彩碟子上分别摆了一小块儿奶油蛋糕,俞婉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忍不住先观察别人是怎么吃的。

陆薇拿起小叉子,从蛋糕边角叉下一块儿送进口中。

俞婉懂了,依葫芦画瓢弄了一小块儿下来,奶油入口,甜腻腻的,她怕唇边有残留,飞快舔了下嘴角。陆季寒恰好看见这一幕,女人的丁香小舌便深深印在了他脑海。

“大嫂这件衣裳是从哪家铺子买的,这刺绣真好看。”俞婉袖口有颜色稍深的丁香花花边,绣的栩栩如生,陆薇很喜欢,轻轻地摸了摸。

俞婉解释道:“这件是我自己绣的。”

陆薇惊叹:“大嫂手真巧,绣的比外面的绣娘都好。”

陆芙哼了声,随即笑道:“大嫂家开裁缝铺,大嫂嫁过来前本就是绣娘嘛,靠这个营生,绣工当然好了。”

这话大有嘲讽俞婉之意,俞婉微微低头,又叉了一块儿蛋糕放进口中。

陆薇很尴尬,急着缓和气氛,她小声朝俞婉撒娇:“大嫂有空帮我做件衫子吧,到时候我送你一件洋装当回礼。”

洋装可比衫子贵多了,铺子里一件普通的女式衫子卖三四块,再普通的洋装也要十几块。

“不用不用,我送三妹好了,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没事。”俞婉忙道,上辈子陆薇待她一直都很亲近,俞婉喜欢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那怎么行,我不能白要嫂子的,嗯,就这么定了!”陆薇坚持道,说完就张罗打牌了,不给俞婉拒绝的机会。

“大少奶奶还吃吗?”要收拾桌面了,小芳指着俞婉面前的奶油蛋糕,笑着问。

俞婉很喜欢这蛋糕,但,其他三人都不吃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吃。

蛋糕被收走前,俞婉多看了一眼,就一眼。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俞婉疑惑地抬起头,就对上了陆季寒意味深长的眼眸,那目光犀利,仿佛能看穿她在想什么。

俞婉马上垂眸,暗暗咬唇。

“四哥笑什么?”陆薇奇怪问。

陆季寒摇摇头,未语。

麻将端了上来,四人开始玩牌。

俞婉第一把的手气超级好,吃两次就等胡的那种,她一边暗暗窃喜,一边盼着陆季寒打出她想要的,然而俞婉很快就发现,她打什么陆季寒就打什么,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次数多了,分明是陆季寒不想喂她!

她看得出来,陆薇、陆芙当然也看得出来,但姐妹俩并不奇怪,因为陆季寒打牌有两个大家都知道的特点:第一,陆季寒不用看牌,光用手摸就能摸出来牌是什么,第二,陆季寒特别能记牌,极其容易猜到其他三家需要什么,对于他的下家防的更狠,除非他存心放水。

陆薇体贴地向俞婉科普了这两点,为的是让俞婉知道,四哥并不是单独针对她。

俞婉明白了,既然不指望吃陆季寒的,她就自己抓!

她只缺特定的牌,不是需要的,新抓的再好她都会打出去,可便宜了陆薇,一会儿就吃她一口。

就这样,俞婉把陆薇喂胡了!

陆薇笑得特别灿烂,俞婉小输两块,与以前的惨输相比,她也没当回事。

“你傻啊,不知道跟着她打?”

就在俞婉忙着掏钱的时候,陆季寒突然伸手,一把将她面前的牌摁倒了。俞婉手里有一副三、五条的搭子,她只想着要抓四条,刚刚抓了六条就打了出去。再看陆薇的牌,原来是三、五、七条,上把陆薇打出了三条,胡六条。

陆季寒指指陆薇打出的三条,再将俞婉的三条扔出去,六条拿回来,毫不留情地道:“她打过三条,你再打她肯定不要了,然后你五六条凑对,还能多胡一个七条,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是不是刚刚奶油吃多了,脑袋都吃糊了?”

就她这傻样,她不输钱谁输钱?

其实玩牌多了,有些经验自然就摸索出来了,俞婉吃亏就吃在她玩的少,纯新手。

她看着自己的牌,既觉得陆季寒讲的有道理,自己打错了,又因为陆季寒严厉的语气而臊红了一张脸。一个刚嫁过来的小媳妇,脸皮多薄啊,被人当众骂蠢,俞婉都快掉眼泪了。

陆薇心疼嫂子,气呼呼地对亲哥道:“不就赢了你两块钱,至于这么小气吗?”

这把陆季寒是庄家,俞婉点炮输两块,陆季寒也得出两块。

陆季寒默认了妹妹的猜测,递钱给妹妹时,他又语气不善地训了俞婉一句:“多长点心,记记别人的牌,不然天天给人点炮。”

俞婉抿唇。

这把该她当庄了。

俞婉怕输钱,越怕越想赢,以前没人提点她,刚刚陆季寒的训斥虽然让她难堪,却也替她开了两窍。俞婉学的很快,这就开始留意陆薇的牌了,只要她有陆薇打过的自己又没用的,俞婉就先打这种牌。

“大嫂好坏,一张都不给我吃。”陆薇嘟嘴撒娇。

俞婉脸一红,刚犹豫要不要放水,陆季寒忽然哼了一声:“给你吃,你胡了不要她的钱?”

陆薇从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俞婉当然舍不得输钱,继续看着陆薇。

这把陆季寒打完一张牌,该俞婉去抓牌了,就在她已经抓起麻将的时候,陆季寒的上家陆芙突然反应过来,连连叫道:“等等,我要碰!”

她这一碰,就换成陆季寒重新抓牌了。

没等俞婉反应过来,一只修长的大手突然握住她的小手,俞婉大惊,陆季寒则在三女的眼皮子底下,慢吞吞地将俞婉手里的麻将牌抠了出来,抠完还训了俞婉一句:“该你抓了吗?”

这种情况玩麻将时经常出现,因此,陆芙、陆薇都只是笑。

俞婉讪讪地收回手,一时间也无法确定陆季寒是不是故意占她的便宜。

陆季寒一模牌面,是张东风。

他神色不悦地将牌摆在俞婉面前:“看看,牌都被你摸臭了。”

俞婉脸红,刚要去抓牌,忽然想起什么,再看看自己的牌,她低头推倒牌,小声道:“胡了”。

东风、九万双碰对倒,陆季寒的东风给她点了炮。

这是俞婉今天打牌的第一胡,她心情超好,偷偷瞄眼炮手陆季寒,却见他眼里也有一丝笑。

“行啊,大嫂长本事了,敢胡我的牌。”陆季寒靠到椅背上,黑眸微眯,一边往外掏烟一边盯着她说。

俞婉莫名有点怕。

陆薇给她撑腰:“大嫂别怕,该胡就胡,反正四哥比咱们都有钱,今天咱们姑嫂一起赢他!”

俞婉再看陆季寒。

陆季寒轻蔑地笑,点完烟,他嘴里叼着烟坐正,伸手码牌,大有牌局现在才真正开始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可喜欢玩麻将了,哈哈哈哈,四爷都不是我的对手!

陆四:来试试,输了把婉婉送我床上。

婉婉:不许试!

谢谢小仙女们的地雷~

☆、006

陆季寒开始抽烟后,手气好像一下子好了起来,总赢!

俞婉与陆家姐妹都输。

俞婉钱包里一共就装了五十块,在她输得只剩八块钱时,陆芙不干了,推倒牌站了起来:“不玩了不玩了,把把都是四哥胡,没意思!”她输得最多,快一百块了,陆芙不在意这点钱,可连续输太消耗热情。

“输不起。”陆季寒嗤笑,说完看了眼俞婉。

俞婉习惯输了,虽然心疼,但表面还是很平静的。

“算了,都还你们。”陆季寒突然将他赢的钱都抓了出来,堆了一把票子在麻将桌中间。

陆芙、陆薇顿时心花怒放,毫不客气地将自己输的钱抢了回去。俞婉毕竟是外姓人,没好意思动手,陆家姐妹拿完自己的,桌子上剩了一堆票子,有几张二十面额的,合计怎么都超过一百了。

“这都是大嫂的。”陆薇收了钱,全都塞给了俞婉。

俞婉忙道:“我没输这么多……”

陆薇奇怪:“那你输了多少?”

俞婉心里记着账呢,小声道:“就输了四十多。”

陆季寒这才想起什么般,皱眉道:“我的本钱也在里面。”

眼看他要来抢钱,陆薇一把夺走俞婉面前的票子,嘿嘿笑着跑到旁边,然后她先数出五十块给俞婉,剩下的她又平均分成三份,三女一人得了二十多。陆芙幸灾乐祸地收了,俞婉见陆季寒懒懒地靠着椅背,并不介意的样子,却还是将陆薇给她的都放到了陆季寒那边,包括她输的那份。

两个女孩是陆季寒的妹妹,可以玩闹,她不是。

她客客气气的,陆季寒看她一眼:“大嫂真不要?”

俞婉点头,对着麻将牌浅笑:“愿赌服输,我是长嫂,不能占四爷便宜。”

好一个长嫂,陆季寒笑笑,真的把钱收进了自己口袋。

内心深处,俞婉是有点希望陆季寒客气回来,给她留点的,不过事已至此,想到上次陆季寒帮她赢了六十多,俞婉很快就又释然了。

牌局散了,陆芙跟陆季寒兄妹约好下午出门的时间就走了。

俞婉记着要为陆薇做衫子的事,邀请陆薇去她那边量尺寸,陆薇小蝴蝶似的随她往外走。

梧桐树下,陆季寒坐在椅子上,一直到俞婉姑嫂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他才收回视线,低头看自己的手。俞婉的手背特别娇嫩,他覆上去的时候,仿佛握住了一块儿温暖美玉,可惜时机不对,没能多摸一会儿。

陆家是开绸缎庄的,陆家的女眷一年四季都会分四匹绸缎,由女眷们自己找喜欢的裁缝做衣裳。

陆薇才十三岁,又是不愁吃穿的富家小姐,考虑没那么周全,量完尺寸,她在翠竹轩坐了会儿就走了。俞婉送她出门,回到后院,俞婉让秀儿将她前不久才收到的四匹夏绸搬了出来,一番思虑后,俞婉挑了一匹淡粉色的,准备给陆薇做衣裳。

歇了个晌,精神好了,俞婉习惯地先画图。

专门给陆薇做的衣裳,她肯定不能用那些市面常见的刺绣花样,想到陆薇的名字,俞婉有了主意,试着在画纸空白处画蔷薇花。秀儿端茶进来,看到她画的几种蔷薇花,非常惊讶:“大少奶奶还会画画啊,真好看。”

俞婉笑,一边画一边解释道:“都是跟我娘学的。”

她的父亲是裁缝,擅做旗袍,母亲是绣娘,旗袍衫裙都精,只是父亲在世时,不舍得母亲辛苦,基本都不让母亲做针线,他一人接生意。无论是做旗袍还是衫裙,都需要各种刺绣花样,这就要求裁缝精通花鸟纹络。俞婉长在这样的家庭,从小耳濡目染,又有做衣服的兴趣,虽然她没有受过学校里专业的培训,论缝纫基本功与制衣经验,俞婉比很多大学服装系的高材生都强。

秀儿刚要夸大少奶奶的手艺比外面的绣娘还好,但又觉得这种夸赞不适合一个豪门少奶奶,便直夸俞婉画的好。

俞婉精心画了好几种,然后让秀儿一起参谋,选好了蔷薇花样,俞婉正要裁剪料子,陆薇逛街回来了。俞婉放下东西去前院迎接,就见陆薇手里拎着一个漂亮的包装盒,后面她的丫鬟小芳抱着两匹料子。

“大嫂,这是我从西餐厅带回来的蛋糕,蛋糕不禁放,今天你就吃完啊。”陆薇将蛋糕递了过来。

礼物送上门了,俞婉没有再客气,笑着道谢。

陆薇又指着小芳手里的料子道:“上午我忘记送料子来了,还是四哥提醒我才记起来,这是我从咱们家绸缎庄挑的,粉的我用,红的给你,大嫂穿这种红肯定好看。”

俞婉颇为意外,陆季寒那么一个冷漠桀骜的人,居然能考虑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