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颐青忙道:“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也是因与儿子两情相悦,才宁愿与儿子做妾的,还求母亲成全儿子吧。”

陈夫人深明大义:“你这又是何苦,当初你若是早说你与人家小姐有了情意,我早与你摆酒抬了进门,本来是做二房,只要身家清白,你又喜欢,能伺候的你好,自然就是了,偏你不说清楚,吓的我以为你竟想玷污人家小姐的清白,才吩咐你哥哥把你看起来,你说你这是何苦!”

陈颐青抱着他娘的膝盖忙道:“原来是这样,儿子一直谨记娘的教诲,未有名分之前,自然不敢有私相授受之事,虽是爱慕高小姐,也是一直谨守礼节,未有逾矩之事。”

陈夫人演技一流,此时一脸慈爱,摸着儿子的头:“这才是我的好儿子,你也知道,若是你与高小姐没有父母之命便私相授受,就算娘应了你,你爹也绝不会答应的,如今既如此,你这样爱慕高小姐,为娘的自然要为你求了来。”

表演了一番之后,陈夫人站了起来,对高家太太笑道:“高太太,这婚姻大事,虽说只是为犬子求你家姑娘做二房,却也须得慎重可是?犬子尚无正室,小姐进门就是掌家姨娘,且若是生下一子半女,那就是长子长女,身份贵重,与普通妾室不可一概而论。”

高家太太见此事峰回路转,听到陈夫人这样的慎重其事,又有这样的好处,如何不喜,忙道:“小女与公子同处一院,名节全无,虽说早该拿来打死,可到底是我亲生亲养的闺女,再是做错了事,也要盼她好,还求公子并夫人垂怜。”

郑明珠有点意外的打量了高家太太两眼,这话说的有理有节有情,颇有水准,看她那市井模样,就算是这个意思,也说不得这样文绉绉的,这是练过的吧?

那么先前她们一家子的打算也就是软硬兼施,又是理论又是哀求,加上痴心的陈颐青,就把高小姐塞进来。

不得不说,这策略还是不错的,可惜的是,朱氏依然犯了那种以己度人的毛病,总觉得别人都蠢,都得顺着她的计划来,哪里料到陈夫人一上来,根本不理会私奔之事,倒先挑了她礼数上的毛病,请来襄阳候夫人,把她那想来撑腰的气焰彻底打灭。

郑明珠突然好奇起来,若是没有临时出来的这高家小姐有身孕一事,陈夫人本来的计划是什么呢?

她在一边胡思乱想,此时陈夫人已经道:“高太太说的不错,只虽说犬子对令嫒情深意重,我也不忍拂了他的意,只是这到底是这样要紧的事,进门就是掌家姨娘,我也不敢随意点头,否则也难回侯爷,既如今高太太在这里,亲家太太,侯夫人也在,正好问一声令嫒,犬子与令嫒,并未有逾矩之事吧。”

高家太太忙笑道:“这是自然,咱们家虽说是小门小户,女孩儿也是教导过的,侯夫人请放心。”

教导过的还与人私奔呢?

郑明珠低头忍笑,眼看他们一步一步踏入陈夫人设下的圈套,她自然不能露馅。

陈夫人笑道:“当母亲的,就算孩子再不成器,也自然是觉得自家孩子是好的,连我那犬子这样无状,当母亲的也只能委屈了还是疼他,如今我只怕他说的不尽不实,还得问一问小姐才是。”

见高太太要说话,陈夫人接着说:“不然就算我点了头,侯爷那里只怕也不好交代。”

这句话就堵住了所有人,陈颐青的神色很笃定,高家小姐过了半晌,才红着脸轻轻的点点头。

陈夫人追问:“高小姐,犬子并无与小姐有任何不规矩的地方吧?”

陈颐青见陈夫人一直逼问,美人儿眼中含泪,摇摇欲坠,不由有些不满,叫了一声:“娘。”

陈夫人回首,眼中含怒:“闭嘴。”

陈颐青一缩脖子,忙就闭嘴了。

那位高小姐没等来救美的英雄,又在朱氏等人的目光催促之下,终于含羞带怯,声如蚊呐的道:“并无逾矩。”

陈夫人就笑了,对高太太说:“既如此,我就放心了,既然不过是见过几面,也就能回侯爷了,不然我是万不敢的。”

高太太还没点头,朱氏已经忙着笑道:“侯夫人说的是,既如此,便商量个日子罢?这原是娶二房,也没有要紧的聘礼嫁妆,只选个好日子是要紧。”

陈夫人含笑点头。

郑明珠暗忖,看起来,着急的是朱氏,而非高家。

此时戏已经唱的差不多了,陈夫人身边的洪妈妈暗地里使了个眼色,一个小丫头溜了出去,很快,就有两个丫鬟托着茶托盘上来,给众人换茶。

高小姐正与陈颐青眉目传情,那丫鬟不知怎么手一滑,一杯滚热的茶水就浇到了高小姐身上。

高小姐不妨,被浇了半身,柳眉倒竖,正要发作,顿时又想起这是在武安侯府,那表情生生的变了一变,又是难过又是委屈,十分的楚楚动人。

陈颐青已经忍不住了,连忙跑了过去,执起她的手看,只见雪白玉肌上烫的红红的,顿时心疼起来,忙问:“疼不疼,可烫的厉害?”

郑明珠两步赶过去:“哎哟,可了不得,怎么就烫的这样儿,柳叶你这是怎么当差的,还不给我叉出去!赶紧叫人请太医来!”

高小姐一愣,忙道:“也不是很厉害,不用劳动太医了。找一点药膏子涂一涂就好。”

郑明珠笑道:“这位小姐可不要客气,是咱们家的丫鬟笨手笨脚,得罪了小姐,怎么敢随便找药膏子,若是一个不好,留下疤来可怎么得了。”

早有丫鬟一叠声的应是,跑了出去。

陈颐青也在一边说:“还是嫂嫂说的有理,请太医来看一看稳妥些。”

又回头骂:“是哪个丫头这样蠢笨莽撞?回头我闲了,必要揭了她的皮!”

啧啧,这还没过门呢,就护的这样排场了,要真进了门,真不知有多少乐子可瞧了。

朱氏此时忙过来道:“这一点小事,请什么太医,叫人知道,倒说咱们家排场大,珠儿你快点说与他们,不要去了。”

她话音刚落,太医已经进门了。

这太医来的这样快,显然是早侯在院子里的,朱氏已经知道不好,脸色瞬间刷白。

郑明珠轻轻笑道:“太太说迟了,太医已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写这一段陈颐青那种不合时宜的痴情,特地去看了梅花烙找感觉。

被摧残了一下午啊…嘤嘤嘤

105猪队友

丫鬟早在多宝阁前安放了屏风,放下了幔子,一个年轻的声音不紧不慢的给侯夫人请安。

在这样的情况下,朱氏虽然已经感觉自己被暗算了,还是不由的要挣扎一下,对太医道:“是丫鬟们不懂事,这一点小事怎么就劳动您呢,您瞧瞧,就是一点烫伤,有合适的烫伤膏子给擦一擦就好了。”

郑明珠这才看清这位太医竟然是个年轻小伙子,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模样儿颇为秀气,身后的小童儿手里拎着一个样式古朴典雅的药箱,箱子泛着岁月沉淀的色泽,很像祖传之物。

郑明珠眨眨眼,居然还有这样年轻的太医?这是又想起太子妃所说的那位苏太医,顿时就明白了,上前隔着屏风笑道:“原来是苏太医,劳动了,若是咱们家的人,烫了自然不敢惊动,只这位小姐是客人,咱们家不敢怠慢,才劳您的驾来替她看一看。”

苏太医拱手道:“不敢当,少夫人吩咐了,自然是大事。必然要把个脉看一看的。”

倒是挺知情识趣啊。

朱氏赶快道:“苏太医快别这么说,是小女太着紧了,真不必看了,只是外伤,现成的药膏子擦一擦就是了。”

郑明珠还没说话,那边痴情的二公子已经不耐烦了:“嫂嫂说的是,太医既来了就看一看吧,也稳妥些。”

高家小姐到底年轻,一脸慌乱:“二公子,真的不用了,哪里有那样娇贵。就如姑母…太太说的,擦擦药膏子就行了。”

屏风前,苏太医已经放好了凳子桌子药枕,就等着芊芊玉手了。

陈颐青道:“既然是在我们家,自然听我家嫂嫂的,去让太医看一看去。”

这个时候,他倒是觉得自家嫂嫂待他挺好的了。

高家小姐无法,一脸苍白的望向朱氏,朱氏此时也无话可说,只得眼睁睁看着陈颐青一脸呵护的让丫鬟们伺候高家小姐把脉。

陈颐青心愿得偿,真是满心欢喜,对这位人比花娇的高家小姐真是疼在了心尖上,见苏太医隔着帘子把了脉,又沉吟了一下,便笑道:“原也没什么要紧,我看过了,烫伤可以用我调好的药膏子,我再另写一个保胎的方子,若是今儿明儿觉着有点不大好,便煎了吃,少奶奶并众位夫人奶奶且安心,少奶奶脉象平稳,虽说受了点惊吓,也不妨事的。”

陈颐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很自然的道了谢,还没转头,突然道:“什么!你说什么?保胎?”

苏太医一脸关切的神情:“虽说少奶奶这月份还轻,二少爷担心坐胎不稳也是有的,只单这脉象来说,实在无须多虑。”

陈颐青冲出屏风去,一把揪住苏太医的领子:“你胡说什么!她还没成亲呢,哪里有什么保胎的事!你这是什么庸医!”

苏太医一脸惊慌:“啊,这位奶奶还没成亲?不可能啊,那明明就是喜脉的脉象,绝不会错的。”

郑明珠忙过来打圆场:“二叔这是做什么,你且放开苏太医,苏太医并不知情,只怕也不会随口乱说,这可是要紧事,或许还请苏太医重新诊一次脉?”

陈颐青一脑袋乱麻,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听了郑明珠的话,也就跟着点头:“是是,嫂嫂说的是,想必是弄错了,劳太医再给诊一次吧。”

说着他就掀了帘幔子进去,却见高家小姐委顿在地,低着头哭泣,娇柔的身子微微发颤,而高家诸人脸色苍白,朱氏并朱姨妈却是一副想说话,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陈颐青再蠢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一时间难以置信,一手指着高家小姐,发着抖,却说不出话来,显是气极了的样子。

陈夫人,夏氏都站在一边没说话,夏氏心中已经有了数了,这陈家显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早下了套儿了,先前逼着高家说他们两人是清白的,其实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甚至请自己到这里来,也竟不是为了教训高姨娘一系,也是为了这一刻做个见证?

夏氏看一眼陈夫人,这心思也太深了吧。

高家小姐扑过来,哭道:“青郎,是我不好,可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人,我只喜欢你啊青郎。”

只是这一刻的梨花带雨当然不是先前那样的效果,陈颐青气的全身发抖,这时候才终于缓过了劲来,一脚踹开高家小姐:“贱人!给我滚,滚出去!”

此刻陈颐青脸色铁青,五官扭曲,高家小姐大约从来见到的都是他的浓情蜜意,此时见他这样暴戾狂怒的样子,也不敢在过去哀求了,茫然的望了一圈,对着朱氏哭道:“姑母,姑母…姑母救我。”

朱氏本来已经一副恨不得消失的样子,此时见高家小姐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叫她,越发恼怒起来,这丫头怎么这样蠢!

眼看夏氏一脸冷淡的看着局势,陈夫人一脸讥诮的等着看热闹,朱氏咬咬牙,过去给了高家小姐一巴掌:“亏你还有脸叫我!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来,竟然还瞒着我叫我来替你说情!高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还不快与你娘回去,别在外头丢人了。”

一边又对陈夫人赔笑道:“亲家太太,我委实不知道这丫头竟然做下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来,竟为她险些得罪了亲家太太,改日我再来与亲家太太赔礼,幸而如今知道了,先前那事儿就当没有提过,还请亲家太太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

陈夫人一派大度:“不知者不罪,亲家太太言重了。”

要紧的是儿子,须得让他转过来了,今后才好打算,是以陈夫人又转头问陈颐青:“你如今怎么着?”

陈颐青目光不善,眼中都是血丝,眼见打击不小,此时见他娘这样问,立时道:“是儿子不懂事,任凭母亲处置。”

谢天谢地,还好没有搞出痴情公子的戏码来。

郑明珠也不待别人说话,便上前笑道:“既如此,那二叔不如先回去歇着,这里都是女眷,二叔在这里也不相宜。”

不待人答话,郑明珠早命小厮们半拉半送的把陈颐青弄下去了,叫他来本来就是做这场戏给他看的,如今他戏也看了,话也说了,真没他什么事了。

留在这里,万一哪根筋又不对了,对那位高家小姐起了怜惜之心,那可要命了。不如趁他现在没什么行动力,把他弄下去的好。

如今只待他老子回头收拾他就是了。

高家小姐先前只是被陈颐青吓着了,此时才是被朱氏一巴掌打懵了,一只手捂着脸,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半晌才喃喃的道:“姑母…姑母你不管我了?”

朱氏此时掐死她的心都有了,现在这件事这样大的破绽,眼看计划破产,最好的法子就是几句话糊弄过去,趁陈家还没发作,先就走为上策,再图以后,一旦脱困,有的是时间商量办法,可是这丫头,傻乎乎的直叫自己救她,一点行动都没有,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朱氏怒道:“闭嘴,谁是你姑母,你丢人还没丢够?我可没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侄女,还不快给我滚出侯府去!”

那边几个高家太太早见了朱姨妈在一边使眼色,到底年龄大些,经过些事,总是要镇定一点,知道此时不再纠缠这件事先溜了才好,便一边一个扶着高家小姐就要出去。

郑明珠有点急了,看向陈夫人,这么简单就让他们走?

陈夫人依然从容镇定,并没有什么表示。

偏那高家小姐,被情郎踹了一脚,又挨了朱氏一巴掌,还听朱氏不认她这个侄女了,她一直以来的志向和梦想都离不开朱氏的扶持,此时一听,顿时就崩溃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挣脱了自己母亲和婶娘的扶持,扑到朱氏跟前哭道:“姑母好狠的心,我也是听了姑母的吩咐,才到侯府来的,姑母竟就不认我了?姑母纵不认我,那我肚子里表哥的孩子,总是姑母的亲孙子吧?姑母也不肯认吗?”

哎呀!

郑明珠又挨了一个雷,这…这简直,从何说起!

一直冷静的夏氏和从容的陈夫人,此时也终于变了表情,形势急转直下,到这样的份上,已经不是一场闹剧可以解释的了。

谁都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一个局面。

夏氏大怒:“这是怎么一回事,都给我说清楚。”

朱氏听了那句话也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一额头细汗,脸色青白,手都在抖,闻言立即强笑道:“请母亲听女儿分说…”

夏氏冷道:“住嘴!我要你说了吗,待要你说的时候你再说吧,高家小姐,请你给我说个明白,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高家太太在听到女儿那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不好,这是闯了祸了,早悄悄的在高家小姐耳边嘱咐她闭嘴不许说,此时她便低了头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

夏氏便冷笑道:“你若说了,事情是真的,我便做主,让你嫁与孩子的父亲,不管做妻还是做妾,你还算有一条出路,你若是不说,我即刻报官,未出阁有孕,还敢讹诈侯府,你就别想活了!”

高家小姐一脸惨白,被夏氏这句话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又见夏氏吩咐婆子丫鬟拿绳子棍子来,顿时就跪了下来,哭道:“我说,我说,原是四五月的时候,我在安国公府小住,因二表哥对我好,我们情投意合,我便…便委身给了二表哥,没想到,就有了身孕。”

郑明朝?

郑明珠对他真没什么印象,似乎就见过一面,论出色出息,自然比不得郑明玉和陈颐安。又是朱氏唯一的儿子,自然更难有什么印象。

夏氏虽气的厉害,但也还算克制,便说:“这也罢了,爷们有点风流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悄悄的纳了你就是了,只你既然与郑家二公子有情,还有身孕,如何又要来讹诈陈家二少爷?”

高家小姐哭着说:“我们的事被姑母知道了,表哥本来求姑母让我进府,可…可姑母不肯,姑母说表哥已经定了亲,明年就要迎娶了,若是在迎娶少奶奶之前就有庶子,国公爷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若是去求国公爷,定然是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撵出府去…后来,后来姑母又说,她好歹是我的姑母,自会替我作想,定会替我寻一个出路,我有这样的容貌,寻一个出息的公子爷与他做妾并不难,到时候这孩子也是高门子弟了,我…我就猪油蒙了心,应了姑母,开始,姑母说…”

夏氏怒不可遏,回身就给了朱氏一个耳光:“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混淆夫家血脉,这是大罪,你…你怎么敢!”

朱氏此时脸上阵红阵绿,几乎说不出有什么面色了,此时挨了一耳光,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几乎没什么反应。

这罪名简直就是最要紧的一种了,不仅朱氏彻底完了,就算朱家其他几个出嫁的女儿,也难免引人怀疑,引人指指点点。

夏氏想到自己的女儿要受这愚蠢女人的牵连,越发气的发抖,厉声对高家小姐道:“还有什么,一并给我说出来!”

高家小姐整个人随着这话一抖,忙又开口,到此时,话都抖落干净了,后面就越发容易破罐子破摔了,高家小姐极力要撇清自己,指望夏氏给她做主,就更顾不得朱氏了:“姑母说,大姑奶奶性情好,大姑爷又有出息,前程是极好的,若是我与大姑爷做妾,有姑母帮衬,大姑奶奶又听她的话,自然待我与姐妹无二,我与正室夫人也没什么两样,只是这事没成,没承想,后来,陈二公子竟找人带信,找到我们家来了…”

郑明珠一脸惨不忍睹,原来…当初陈颐安跟前也有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

“啪啪啪。”外头传来鼓掌的声音,陈颐安一脸温文尔雅,缓步走了进来:“真精彩,真是太精彩了!太太真是好盘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茶色蔓延的地雷!

106朱氏的结局

那高家小姐不知为何,最怕陈颐安,此时见他走进来,更是抖成了一团,陈颐安走了两步,踱到了她跟前,高家小姐不敢抬头,只看得到眼前的一双精工制作的靴子。

陈颐安笑道:“那日太太无缘无故要赏我一个妾室,我还想不明白,怎么太太这样疼我,想的竟这样周到,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些花样呢。小婿愚笨,实在比不上太太万一,太太说可是?”

这个时候,朱氏哪里敢接话。

陈颐安也没想她接话,只是冷冷的对高家小姐说:“你是如何勾搭我二弟的,给我细细说清楚,错一个字,我要你的命!”

高家小姐声音都在发抖,又是哭又是抖,郑明珠几乎就听不清楚:“那天…那天有位□卫的大人带着陈二公子的一封信到我们家,说是逃出来的,邀我相见,姑母知道了,就打发了几个小子侍卫,吩咐我去见陈二公子,要我…要我想法子与陈二公子有了夫妻之实,这件事就成了,到时候姑母必然与我做主,让我进侯府,我、我就去了,可是,二公子待我十分有礼,不管我如何与他亲近,他都没有逾矩,后来,后来就有人打上门把,把二公子带走了,姑母就替我做主,要送我进侯府。”

高家小姐哭的几乎要断气了,却是动也不敢动,陈颐安笑道:“怎么二弟这会子不在,真该叫他好生听一听,也长点脑子,送上门去给人当冤大头呢。”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郑明珠轮不到说话也不敢说他,只得暗暗的给一个白眼。

只有陈夫人笑道:“青哥儿身子不大好,我叫他去歇着了,回头你说与他听,也是一样的。”

朱氏绝望之中终于没有再坐以待毙,此时似乎突然反应了过来似的,猛的扑过去就打那高家小姐:“我打死你这胡说八道的小蹄子,你敢污蔑我!亏的我还念着你是高家的姑娘,想着替你寻个好出路,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高家小姐一行哭一行躲。

朱氏打了两下,又扑到夏氏跟前跪下,哭道:“母亲可不要信那蹄子浑说,女儿原是不知道她有身孕的,更别说是与朝哥儿,且到底是不是与朝哥儿也还没查过,女儿实在冤枉,女儿原也是母亲多年教导过的,怎么会这样不知轻重,做出这样的事来,倒是她们小家小户出来的,不顾廉耻,为了脱身就胡乱攀咬,也是有的。还求母亲细想想。”

一时间,夏氏似有意动,她自然是不愿意朱氏有个这样的罪名,而因此影响到自己的女儿,且作为娘家嫡母,多少也要表现一点态度,便对陈夫人道:“这姑娘吓坏了,胡乱攀咬也是有的,侯夫人觉得呢。”

陈夫人笑一笑,目视陈颐安,笑道:“安哥儿,这件事与你也有相干,又是你岳母,你觉着该怎么着呢?”

陈颐安微微一笑道:“侯夫人说的是,一面之词,自然需要细查,若是没有的事,自然不能由的岳母落这样的名声。我想着,这位姑娘怎么发现怀孕的,请的那位大夫瞧过,总是查得到的,身边的丫鬟婆子,也该审一审,再有这位姑娘如何到的莲花别院,如何与家人商议,伺候着去的小子侍卫,也都是有名字的,安国公夫人自然不是咱们可以审的,但安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虽说是那边府里的人,可毕竟今儿算计的是我们家,交给我们审一审也是应有之义,侯夫人您说呢。”

这完全就是要钉死朱氏了。

朱氏听的浑身冰凉,她有多少蛛丝马迹,自己最为清楚,身边的人审一审,必然清清楚楚。

别的不说,送高家小姐到莲花别院去的侍卫便是安国公的侍卫。

听陈夫人一段话不软不硬,有理有据,不可辩驳,摆明了不肯轻易放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