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笑道:“如此甚妙。”

便算是安排停当了。

作者有话要说:七天长假,加更始,加更终,倒也挺圆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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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怀孕了

郑明珠回了陈府,送陈夫人回了荣安堂,回了第一件事就是找陈颐安。

一路上苹果咋咋呼呼,羡慕太子妃那位武功高强的宫女羡慕的半死,求着郑明珠让她拜那位宫女为师。

郑明珠好笑:“去去去,回头我跟大爷说说看,成不成都看你的运气了,可不许再来烦我,闹的我头疼。”

苹果大喜,对着郑明珠拜了又拜,欢喜的不得了。

墨烟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笑着嗔道:“没上没下的。”然后回头对郑明珠说:“少夫人,大爷回来了一趟,没一会儿忍冬进来说您在宫里出事了,大爷唬了一跳,又急匆匆的走了,先前看您和夫人进了门,奴婢就打发人去寻大爷去了,不过…”

墨烟歪着头端详了一下郑明珠,笑道:“奴婢见少夫人一脸春风的样子,哪里有出事呢,也不知哪个不稳重的,也不打听明白就来回,倒把我们吓的了不得!大爷回来问清楚,可不打他呢。”

郑明珠笑道:“说起来你也不信,今儿还真是真差点出事了,叫苹果告诉你。”

苹果早等不及了,忙就把今儿这场闹剧从头到尾说给她听,郑明珠歪在炕上,端着一碗杏仁酪有一勺没一勺的舀着,看苹果说的眉飞色舞。

回到熟悉的院落,歪在熟悉的炕上,郑明珠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在宫中的时候,她的心一直是提起来的。

那个层级的对峙,郑明珠这身份就真不够看了,虽有显赫娘家和夫家,到底还不到别人投鼠忌器的程度,今天实在极其凶险,若不是太子妃来的及时,自己还真要被拉到慎刑司去了。

虽说慎刑司自然也并不敢伤她性命,但折辱是免不了的。

郑明珠叹口气,今后更要小心才是。

一时听苹果说到了霍公公有多可恶,她倒不是个爱炫耀的人,对自己的威武神气倒是一笔带过,但对太子妃身边那位宫女,直是崇拜的不得了,溢美之词说了一大篇。

“你今天也很不错了,到底护住了少夫人,回头我自然赏你。”说话的自然是陈颐安,自己掀了帘子进来。

墨烟和苹果忙住了嘴,上前请安。

郑明珠也坐了起来,看陈颐安神色与往常无异,镇定沉稳,半点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陈颐安见她坐起来,几步走到炕前坐下,一手按住她肩膀:“你身子重,便且歇着,跟我还客气什么,今儿你着实受了惊,可吓着了?”

这样肉麻的软语,叫郑明珠生生噎了一下,虽说这是一家子看重子嗣的表现,可如今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屋子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装的?

装了也没人敢传出去啊。

墨烟见两位主子演深情戏了,忙扯了苹果出去。

苹果还没兴奋完,走到院子里还扯着墨烟说个不停,墨烟回头从窗口张望了一下,虽听不见屋里在说什么,却见郑明珠一脸表情都凝固了,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墨烟虽然好奇的要命,却哪里敢去打听。

少夫人虽宽和,大爷可不是个善主儿,谁敢惹他。

其实郑明珠只是说了一句:“自个儿屋里,大爷还说这个假…的做什么。”

陈颐安凝视她,黑亮的眼中全是光彩,笑意从眼中散发开来,他轻声说:“这是真的,明珠,这是真的,你有身孕了惹火萌妻,宠你上瘾!。”

所以郑明珠就凝固了。

陈颐安闷闷的笑起来,郑明珠的表情太生动太有趣了这是真正的七情上面,一副‘这难道不是一个借口吗怎么突然就变成真的了?’的样子。

和陈颐安所料想的简直一分不差。

好一会儿,郑明珠才追问道:“真的?你没骗我?”

她的表情不是不怀疑的,陈颐安随口说她怀孕的时候那表情语气太笃定太真实了,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随口胡扯的,所以郑明珠忍不住再追问了一下。

陈颐安哈哈的笑:“这有什么好骗的,你怀孕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是喜事,我哄你做什么。”

郑明珠还没来得及欢喜就先怀疑,显然是因为陈颐安素行不良,且今天刚拿这怀孕来做了文章,就真怀孕了,怎么偏偏这样巧呢?

郑明珠就忍不住问:“真的?今儿太子妃刚随口那这来做了文章呢,我就真怀孕了?金口玉言也没这么快吧?”

陈颐安又忍不住动手动脚,在她脸颊上拧一下:“你这个实心眼儿,你也不想想,太子妃何等身份,面对的贵妃又是什么位分,能跟我在太夫人跟前随口敷衍一样么?自然是心中有数,才敢说这个话的。”

郑明珠一激动,就忍不住坐起来:“太子妃怎么会知道的?我自己还没知道呢!”

陈颐安笑道:“你瞧瞧你,毛手毛脚的,要当娘的人了,一点儿不稳重,你就坐着,难道我就不说了?”

郑明珠拉着他的手笑道:“还不是你自己说话吞吞吐吐,一点儿不爽快。”

陈颐安今天脾气格外的好,笑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要不总打岔急着问,我都说完了,其实上一回小苏给你请平安脉的时候,就觉着你有了有身孕的迹象了,只是时日太短,他并不敢确认,约有八成把握,也就没敢跟你说,只是嘱咐你多坐着躺着,少动,少去那些容易滑倒的地方,还给你换了药丸子,你可记得。”

郑明珠乖乖的点头,果然不打岔了。

陈颐安笑道:“随后他来回了我,我也是这个意思,既然还不敢十成十的定下来,暂时不说也好,我不过跟母亲说了一声儿,母亲才好吩咐厨房那边,不要上那些忌讳的东西,只等着小苏再来请脉的时候,定下来了再作打算。今儿这事,是母亲见事儿闹的大了,推波助澜,悄悄儿的把这身孕的事给太子妃说了,这才是够分量的筹码,反正既然是八成准,那多半也是准的,若是实在倒霉不准,就说你被吓着了,没了孩子,都推到贵妃那边儿去,到时候言官上奏,就算动不了贵妃,文氏也别想跑!哼,敢动我的人,她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么!不过小苏今儿给你诊脉,倒是确定了。”

郑明珠笑道:“哎哟,要是我没怀孕才好呢,正好收拾她们!”

陈颐安就怒了:“胡说什么,那些人算个什么,能及得上我儿子要紧?那些蠢货,以前不过是因要捧着她们才有意避开,难道还是怕了她们不成?就那些人,便是有一百个,又哪里值得我儿子!”

一口一个我儿子,跟她真能一次就生个儿子出来不成。

不过郑明珠见他怒了,哪里敢扰他的兴头,忙讨好的笑道:“是是是,大爷说的是,你别急嘛。我不过顺口说一说罢了,哪里值得这样儿。”

忙替他胸口顺气,又笑道:“大爷的意思我懂了,其实我有没有身孕,都影响不大,大爷自是早就成竹在胸,这事儿自然还有许多花样来?”

陈颐安气她浑说,又拧她一把,才说:“也差不多,这件事能做的文章多了,还是要因势利导,找到最好的时机才行,不然也对不起你白白被吓的这样儿奇葩上司靠边站。”

郑明珠还逞强:“谁吓了,我可没有,我就知道我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呢。”

陈颐安就笑起来:“我怎么听说你当时眼睛都闭上了,就差发抖了?”

郑明珠笑骂道:“哪个小蹄子耳报神这样快,我还以为这一次真要吃亏了呢,没想到苹果居然有点本事。”

陈颐安笑道:“她那点花拳绣腿,抵什么用?罢了,明儿我给你安排个好的,以前我想着你从来就在家里,便是出门,也就是宫里,或是有交情的人家,总是没什么要紧的,倒是小看了你惹是生非的本事,没承想就进宫谢个恩,也能闹出这样一场风波来,如今又有孕在身,越发要小心才是。”

郑明珠就点头称是,她也是真怕了,陈颐安要替她安排一个太子妃身边宫女那样强的丫头来,她自然愿意。

当然,郑明珠最要紧关心的,还是今儿这事要怎么处理后续事务,如今她在这个圈子里也混了大半年了,倒是深知道,许多事要紧的都不是当时那一会儿的成败,而是后头的影响,一件小事,做出文章来一样花团锦簇。

二小姐欺负五小姐这样一个再小不过的后宅小事所衍生开来的结果,唐家家产之争所衍生开来的结果,郑明珠都记忆犹新,何况如今。

这是太子妃与贵妃极少见的当面开战,郑明珠不相信自己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自己做事横冲直撞惯了,热血一上头就无视规则,无视后果,可太子妃是何等样人,跟自己如何比得,必是另有考量的。

就今日所见,贵妃美则美矣,却不是个睿智毓秀的,郑明珠这才更好奇,这贵妃到底是如何飞上枝头的,而太子党的谋划里,贵妃到底占着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今日这一场风波,到底因势利导,还是自己因缘际会,无意中触发了一个契机呢?

郑明珠觉得自己的确思考的越来越多了。

果然,陈颐安笑道:“这件事当然不会这样子就完了,这只是一个开头罢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郑明珠忙问什么好戏,又把自己的疑问问出来,陈颐安笑道:“倒是有些长进,只是如今急什么,待事情明朗些我慢慢儿的告诉你,如今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大懂,倒是有一件要紧事你得去办。”

在政治斗争上,陈颐安显然甩郑明珠八条街,郑明珠十分服他,虽是不忿陈颐安故弄玄虚,还嫌她笨,倒也懂事的没有追问,只听他吩咐。

陈颐安道:“你先在床上静养两日,待我替你安排的丫头到了,你再出去——如今没个人在你身边儿,我还真不放心。你挨着各大长公主府、长公主府、亲王郡王府、并你那些郡主县主郡君等表姐妹处去报有孕的喜信儿,再把你在宫里这场热闹说与她们听一听,别哭的太厉害,身子还是要紧的。”

郑明珠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这坏蛋说话越发逗了。

141培养贵妃

当晚郑明珠表示情绪很稳定,所以一点事也没有,倒是陈夫人听了陈颐安的话,说儿媳妇是真有喜了,很是欢喜了一场,连侯爷陈熙华也赏了东西下来,加上各位少爷小姐,长一辈的姨太太,这一辈的姨太太,足堆了半炕东西。

郑明珠坐在一边看着丫头收拾,都还觉得有点想不通,怎么这说怀孕就怀孕了呢?

陈颐安笑她:“不然还要怎么样?敲锣打鼓的才能怀孕不成?”

郑明珠笑起来,对陈颐安说:“大爷您坐下,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陈颐安依言坐下来,郑明珠说:“二叔的婚事,母亲原是交给我的,虽说如今我有了身孕,不过我想着,也并不是多繁难的事,母亲如今事也多,管这样大一个家,大妹妹的嫁妆聘礼,三叔、二妹妹、三妹妹的婚事,太夫人那边也时常要应付,连卫家表弟的婚事,母亲也要操心,这个事就不用推还给母亲了,你觉着呢?”

郑明珠此时是想起来当初陈夫人把这活儿交给她的时候,陈颐安就不是太情愿,那个时候正是苏太医请了脉,叫她换药的时候,也就是认为她可能有身孕的时候,那么陈颐安自然是不大愿意自己带孕操持的,只不过当日因没有确定,他并没有说什么罢了。如今坐实了,陈颐安多半还要旧事重提。

果然陈颐安十分不情愿:“这事儿没了你还不成了么?你如今有孕了,母亲自然体谅你,你担心个什么。”

郑明珠笑道:“就是因为母亲体谅我,我才不能这样娇气,虽说有孕,我又没觉得不舒服,一样吃的睡的,不过略困一点,那就至于废人一般什么事都做不了么?你放心,我自己难道不会着紧自个儿?如今我先做着,若是真做不下来,我自然去回母亲,不就是了么?”

陈颐安还在犹疑,郑明珠见他没有当场反对,忙砸实这事儿:“就这样说定了,我先试试,大爷不放心,只管派人看着我。倒是宫里的事儿,如今如何了?”

陈颐安哪里看不出她这点伎俩,便只是笑着摇头,他在外头如何说一不二,遇到这个怀着他儿子的耍赖的家伙,竟然也说不出硬话来,倒是时时让步。

想想也好笑。

于是他就真的笑出来了,心中有温柔流动。

陈颐安说:“宫里贵妃娘娘那一日被你和太子妃吓到了,当晚就叫心口疼,太医院的太医七八个守着正明宫都没用,圣上急的了不得,贵妃因奏,因她是惊悸,又兼晚上见了什么黑影才吓到的,或许非药石能奏效,圣上如今已经下令宣召玉皇观的静悟真人进宫除祟任性首席别乱爱。”

呀,果然开始了。

郑明珠星星眼等八卦,没承想陈颐安竟不说了。

郑明珠就拍他一下:“然后呢?”一辈子都这样藏头露尾的说话,问一句说一句,真是要命。

陈颐安笑道:“脾气真是越发大了,后面的不知道呀,圣上先前才下旨的,我在回来的路上才听到,这会子,这位不知道哪里来的真人,大约才到宫门口呢。”

郑明珠就泄气了,想了一想,她又问:“那以前的事呢,总能说吧?”

自从进了这趟宫,她对这贵妃一系就有了无数的疑问,难得今儿陈颐安脾气好,回来的又早,没有一回来就去外书房,倒是闲闲的坐在窗下喝茶,郑明珠把握机会赶紧问。

陈颐安装傻:“以前什么事?”

郑明珠恨的牙根儿痒痒,只得拈了一块桃脯来吃,陈颐安明显就是懒得讲八卦!

她突然就想念太子妃了。

多爽利多能说啊,八卦说的可好听了。

可郑明珠如何敢惹陈颐安,只得软语笑道:“只是白问问贵妃娘娘是如何到这位分上的?我真的想不明白,按理说,贵妃没有强势的娘家,又无什么过人的手腕,到底凭什么呢?”

陈颐安可不就等着她这样儿温柔软语么,此时得逞了便笑起来,因屋里乱,见丫鬟们走马灯般的穿梭着乱着收拾,到底不好在奴才跟前议论贵妃,陈颐安站起来,伸一只手给郑明珠:“小苏说,你还是不能总坐着,我陪你到外头走几步。”

郑明珠顺从的伸了手搭着陈颐安的手起身,两口子手挽手儿往院子后头走去。

院子后头往东边儿就是小姐们住的锦莲榭,西边便是空置的华茂轩。两人沿着干净的石板路慢慢的往两片亭楼之间走去。

锦莲榭活水环绕,往上便是一片水榭,正是盛夏,荷叶田田,荷花盛放,间或有莲蓬露头,陈颐安笑道:“要论这个事儿,倒是很有些时候了,那个时候,大约是熙和四年冬,太子二十岁,虽已立储君位两年,却还没有迎娶太子妃,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到年底的时候,圣上赐婚,表姐嫁入东宫为太子妃。”

熙和四年,那是六年前的事了。

陈颐安口中的很多事,应该大部分是发生在阴影之下,不是当事人便不会知道的,关于储位,关于站队,关于阵营,只有在这些事落下帷幕,才会有圣上赐婚,静和大长公主府嫡长孙女,陈熙华的嫡亲外甥女嫁入东宫。

郑明珠如今也知道了,姻亲常常表示的是一种态度,一种立场,并不是因为成了姻亲我就站在你这边,而是我站在你这边,才成为了姻亲。

这应该也是静和大长公主府和武安侯陈熙华对储位的一种表态。

陈颐安接着说:“当时,敬贤皇后薨逝已近十年,后位一直空悬,后宫一直由皇贵妃执掌,太子大婚后,熙和五年,皇贵妃薨逝,后宫四位有妃位分的娘娘,若是圣上依然不立后,就必然要择一位晋贵妃位代掌凤印,诀后宫诸事。”

郑明珠点头,不立后显然更符合太子党的利益,太子的嫡子身份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陈颐安说:“当时四位娘娘,庆妃出自江南梁氏,长房嫡女,育有二皇子,禧妃为敬国公嫡长女,育有五皇子,齐妃出自闽南郭氏为郭氏长房嫡女,育有三皇子四皇子,唯有如今这位贵妃娘娘,出身最低,四川卫氏论家族论财力论爵位子弟均与其他三家不可同日而语,且为庶女出身,育有七皇子才三岁,这才是贵妃娘娘的完美选择。”

“嗯?难道是太子…?”郑明珠也是聪明人,当然明白了陈颐安的意思,贵妃娘娘位尊,太子自然不至于为自己竖一强敌,若是让出身良好,儿子成年的妃子晋位,对太子的威胁自然更大,甚至有可能晋后位,而选择捧出身低微,儿子还小的这位娘娘晋贵妃位,才是最好的。

陈颐安笑道:“太子又不是万能的,怎么能做圣上后宫的主?自然是多方角力的结果,这位贵妃娘娘也颇有手腕,据我看来,庆妃娘娘的薨逝背后也有贵妃娘娘的影子,最要紧的是,圣上最为宠爱贵妃娘娘,自然胜算更大一些。当日林阁老有言,陛下富有四海,万国来朝,难道连宠爱一个女人群臣也要阻扰?且陛下又并不是要立其为后,贵妃娘娘贞静贤淑,育有皇子公主,也当得起贵妃之位。”

“原来是这样,这位娘娘家族低微,外无强援,自己又不太…”郑明珠真不好意思说她不大聪明这种话,只是笑道:“倒也是好事。”

陈颐安当然听得懂她话中之意,笑道:“刚晋位的时候,她也并不是这样的,大约儿子还小,她也并没有太多的野心,做了贵妃似乎也很满足了。只不过到了后来,才慢慢的变了样儿。”

得陇望蜀才是人之常情,郑明珠点头笑道:“这也不难猜,刚飞上枝头做金凤凰的时候,受宠若惊,自然是满足的,日子长了,这滋味实在美妙,便想着那更高的枝头自然更美妙些,加上文阁老升任阁老,为万人之上,自己的儿子也慢慢长大了,想到一旦封后,儿子为嫡子,有阁老相助,与太子并不是没有一争之力,自然心思就活动开了。”

因两人走到了湖边,陈颐安与郑明珠在湖边亭子里坐下,水汽清朗,周围一个人也藏不住,不管是郑明珠还是陈颐安说话都大胆很多,完全就是在说私房话。

陈颐安赞赏的说:“你说的很是,人心总是慢慢长大的,渐渐的就不满足了,这些年来,太子不过冷眼旁观,在外,太子打压其气焰,宁愿自己损失,也不能让她成功,不可令贵妃党势力坐大,在内,太子妃恭敬忍让,有意纵容,并不与她争先。这样几年下来,贵妃娘娘在外势力一如既往并无太大的影响力,而贵妃及其亲眷却是日益跋扈,在宫内宫外都树敌无数,这才是整个的计划。贵妃也算是为了太子争取到了六年坐稳储位的时间。”

郑明珠深吸一口气,细细思忖,陈颐安这席话,字字重逾千金。

她想了一想,道:“那你吩咐我到各位姨妈舅舅家,各位表姐妹那里说话,你的意思是?”

陈颐安笑道:“如今,也到了再捧出来一位贵妃的时候了。”

这样一句惊世骇俗的话,让陈颐安说来偏偏举重若轻,潇洒写意,竟还有闲情拨一拨池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我写的最慢的一个章节了,要写出我们家安少的装x范儿,他的话斟酌了又斟酌,删改了四五次,才写成这样儿,借用晴雯姐姐的一句话:哎哟,我是再不能了!

142告状

盛夏的清晨还是凉爽的,一大早,郑明珠带着新进府的大丫鬟石榴,并几个丫头婆子,府里跟着出门的小厮,乘车前往宁婉郡主的夫家许家的府邸而去。

宁婉郡主的夫家虽不算差,但在帝都这样多的人家里头,却也算不得极为显赫,不过一个敬仁伯的爵位,只是这一代的子弟偏偏出息的紧,嫡支庶支都有出息的儿郎,是以连带的许家在帝都也越发红火起来,人人都给几分面子。

而其中最为出息的,自然是长房嫡长子,宁婉郡主的郡马。宁婉郡主是宗室这一代的大姐姐,父亲为亲王,母亲是公主之女,在权贵圈中,宁婉郡主身份尊贵不让公主,又无公主为君的身份带给夫家的尴尬,不知多少人家求亲,当初下嫁许家,真是完完全全的低嫁了。

可如今,郡马许宝松以三十五之龄便贵为直隶总督,出门八抬大轿,开府建牙的封疆大吏,宁婉郡主身份竟更添尊贵。

郑明珠前两日到各位姨祖母,姨母府上挨着请了安,今天一早便来见宁婉郡主。

宁婉郡主笑道:“真没见过你这样闲不住的,你有喜了虽是好事,值得亲身跑来报喜么?谁没生个孩子似的,你只管打发个小厮来送信就是了,谁还挑你的礼不成?若是累着了倒值多了。”

郑明珠笑道:“瞧大姐姐这话说的,就不待见我来似的,要不是想着也有两个月没来给姐姐请安了,心中着实惦记,趁着这事儿,名正言顺出来逛逛,不然我还真懒得来呢,又听丫鬟说,往日过来送东西,大姐姐都打发她跟我说,得空多来逛逛,姐妹们亲热些儿,如今我真来了,你倒说我,原来竟是哄我的,也就我这实心眼儿,竟就当了真了。”

宁婉郡主笑道:“哎呦呦,瞧你会说话的,倒都是我的不是了,罢罢罢,谁跟你争这个不成,既来了,便索性在这与我说一日话儿,正巧今儿有你姐夫刚叫人送来的时鲜玉骨鱼,本来想打发人给你送两条去,你来的倒巧了,这就吩咐人收拾了来。”

玉骨鱼乃是云阳河的名贵时鲜鱼,每年盛夏最为肥美,鱼肉鲜嫩入口即化,其身无小刺,只有当中一根长骨,骨头色泽如玉,故名玉骨鱼,称云阳四大名品之一,因出水后极难存活,故帝都几乎没什么机会吃到。

到底是直隶总督,不知道使的什么巧方儿竟能送回活鱼来。

郑明珠就笑道:“倒是偏了姐姐的好东西,还是姐夫会疼人,变着方儿的往家里送好的。”

提起夫君,宁婉郡主倒的确颇为自得。

她身份尊贵,自己也有本事,立的起来,虽说不至于像公主那般,婆婆丈夫都要看她脸色,可婆婆妯娌自然没人敢拿捏她,

她本来端贵大气,又因的确过的舒心,作养的容色十分的鲜亮,三十出头的人了,还跟二十岁的姑娘似的娇嫩,肤如凝脂,似能沁出水珠儿来一般,此时也如一个小姑娘般露出又甜蜜又欢喜的笑容来:“可别提了,出去一两个月,回来就带了七八个箱子的东西给我,破铜烂铁,我都没处搁南海风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