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儿了。
有儿有女还能落得这般地步，瞧老王头年轻时候，也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不然，现在怎生落得这般地步。
“那您这是，没人来照顾您了？”
安柠面部纠结的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你只管去忙你的，我破烂王还死不了。”
安柠瞧他能吃能喝，也不像是有事儿，就跟老王头说，先在医院呆着，有啥事儿喊护士，她下午回来一趟。
没办法，她答应了人，今天要去袜子厂看看的。
关于老王头具体去山上做什么事儿，安柠觉着，他会说，但可能说的不多，也许，老王头需要她帮忙的。
反正她是不着急。
等破烂王吃好了早饭后，安柠拿着适合去刷干净，才忙着回家。
老王头的衣裳都在他屋里，钥匙自然是交给安柠来管着了。
安柠也不是那等宵小之人，老王头屋内的东西，她的确是都喜欢，可也只是看看，不是自己的东西，她都不带摸的。
不过，不得不感叹一句，老王头屋里的宝贝，可真多啊。
给老头子拿了衣裳，锁好门，安柠去了医院送了衣裳后，从医院那边搭车，去了昨天黄承忠说的袜子厂。
她到的时候，刚好是午饭的时候，黄承忠见时间都那么晚了，还以为安柠不来了，就没等。
等他们食堂的人吃了午饭后，安柠才找了人问厂长的办公室，直接去找了黄承忠。
☆、150：安柠的分销模式
黄承忠看着门外敲门的小姑娘，倒茶的手，顿了下。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快进来，你跟我说说，你怎么贩卖袜子，要往哪里走销售渠道……。”
黄承忠刚被底下积压的一批袜子没销路，着急上火的，现在看到安柠，也是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吧，看看她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安柠走了进来，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跟黄承忠说了。
说白了，当下的这些企业，所做的东西，因为政策上的局限性很大，一般都是在当地销售，对于销售员的概念还是不太清晰的，没有一些完善的企业文化。
安柠前世在嫁给张建军之后，但也是上班的，那个时候她是没考大学，直接去当老师:。
后来资历过高，加上她本身心气高傲的，就努力考了一把，有幸进了教育部门。
但没干多久，因为性格不够圆滑，以及跟张建军的夫妻关系不和，教育部主任的位置没竞争上，就下海经商了。
也做过一些事情，但都是效果甚微，收益一般。
但为了做好生意，安柠前提做了不少的功课，对于一些企业的精英，前期的做法，她还是了解的。
黄承忠听了安柠的话，却觉着有点不切实际。
“咱们袜子厂现在是跟国营合作，你说的这种去外面开设柜台，这得需要多少资金啊，这个钱，可不是我能出的起的。而且，现在账目这边，全是国营那边的人来管的。
想支出钱，相当困难。”
安柠仔细的想了下，的确是，现在还没到八十年代那会儿，不是人人都能做生意，她的思想也许太过于跳脱了。
“那这样，厂长，我从这里提货，在我们镇上开设一个柜台，挣得钱多少，我都上缴放到这里，你们按照正常工资给我发，你看行吗？”
“那你在镇上设立的柜台，租门面的钱，我这边可帮不了你的。”
黄承忠说白了，还是胆子小，不敢去做。
安柠想了下，在镇上的话，租个门面，也用不了几个钱。
她便说道，“前期投入我先来，但您怎么着在工资上，给的可不能太低了。”
“行，一个月我给你开五十，比厂里的销售员可高了十块钱。你要是做的好了，我再给你开多点。”
安柠想了下，说道，“工资就按照厂长你说的来，但我从场子里拿货，在外面买多少，你给我多少，还有，我设立多少个摊位，你们也不能干涉我，你看这个能行吗？”
安柠的这个举动，在袜子厂，几乎是没有这样做过的。
他们袜子厂送货的话，也是送到一些商场，他们在场上内没有专门的柜台，就是跟着一些其他厂子里东西，混合一起卖。
对于安柠说的这个分销模式，黄承忠还没做过，内心就带着不相信。
“这个，我回头跟国营的人商量下，我们这边，之前是都是分摊到各个商场去的，现在突然交给你，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的确是。
他们厂子是自己的不错，可产出的产品也是要放到国营大商店去里卖，总得来说，还是给国家挣钱的。
☆、151：主任张齐恒
现在，突然变换这种分摊模式，黄承忠不敢。
安柠却道，“厂长你要是觉着不放心，那就带着我，我跟您一起去，我这是也帮厂子分摊销售，你想啊，挣了钱，还是属于国家的，我只是拿个工资。还去废好大力气，去各个地方推销。
要是不这样做，这些袜子就要一直库存压在仓库里，卖不到钱，厂子里的职工也没钱发工资啊。”
让安柠自信自己可以拿下的。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国营接受这个厂子，他们还有完成业绩的指标的，完不成，上面也是要找他们的麻烦的。
现在大家都是想挣钱，问题是，看如何挣钱？
像安柠提出来这个方法，目前来看，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但有些人的思想跟脚步，是被固定住了，他们不敢，也不情愿去做，去迈出第一来。
黄承忠一直在听，觉着安柠说的也是在理。
“成，那我下午带你去找财务，正好张主任负责这里，回头我带你去见见张主任。”
安柠还寻思，那张主任应该是个跟黄承忠年龄大小差不多的人，没想到，黄承忠口中的张主任，竟然会那么的年轻。
二十六七岁，个子挺高，微微偏瘦，带着一副斯文的眼睛，穿着得体的工装。
安柠跟黄承忠过去的时候，正好张主任在办公室看报纸。
黄承忠敲了下门，“张主任，我带了个人，想找您商量点事儿。”
在袜子厂，他这个厂长的权利，是没有张齐恒这个主任的权利大的。
张齐恒抬头，推了下眼睛，“这姑娘看着那么小，能商量什么事儿？”
话是这样说，但没说拒绝。
黄承忠道，“她叫安柠，说是有办法能将咱们袜子厂积压的袜子卖出去，就是，这个主意，有点冒险，我不敢擅自决定，就想着跟您商量下。”
“既然知道冒险，就不要做。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最好。”
瞧，此人估计是个保守派。
安柠心里咯噔一下，直觉，此人很难打交道。
“张主任现在再要几个月就要到年关了，袜子厂是可以推延工人几个月的工资，可在过年的时候，不给大家发工资，怕是会引起一些麻烦的。
不如您听听我的提议……。”
安柠在他们俩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轻声说了自己的话。
张齐恒看了下安柠，心里想着，一个丫头片子，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便点头，“你说说看……。”
听他这般漫不经心的话，根本就没把安柠当回事的。
安柠比对黄承忠更为认真仔细的，将自己的意见，重新说了一遍。
“张主任，我就是这般一个意思，您看看，要是行，我就回去着手准备去做。有一点您放心，我这个不是发展个体户，我是帮厂子在乡镇发展销售柜台，卖的袜子价格你们定好，卖了多少钱，我全部上交来。”
张齐恒却问了安柠一句。
“那你图个什么？干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你要是没什么可图的，那你怎么愿意去做这个事儿？”
☆、152：谈成，要回乡下
张齐恒还真是，不愧能做到主任的地步，年纪轻轻的，很有思想，很有脑子。
安柠轻笑，说道，“张主任这个问题，您问的好。我刚才忘记给您说了，我呢，就是做厂里往下发展的分销的销售员。我知道，咱们厂子要是收益好了，是有分红的，到时候我就奔着分红去。”
张齐恒却笑了起来。
“你这姑娘心思不少啊。你这个提议呢，倒是不错，可有点不行，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我把厂子里的袜子，给了你去做，回头肯定批评我一把。”
张齐恒这是明显的，想要这个办法得到的收益，又不想承担风险。
这会儿，安柠也是没辙了。
黄承忠给张齐恒一样，都是不想承担风险的。
“我看这个事儿，就这样行了，我都说了，肯定是行不通的……。”
黄承忠说着，转身就要离开的样子。
安柠也觉着是，要是张齐恒不松口的话，此事很难做成，因为往外送袜子，第一个章都是张齐恒盖的。
这个时候，却听张齐恒说，“这怎么就能算了，这样，安柠是吧，你先拿一些货去做，但你给我保证。这个事儿，你别告诉其他人，你拿了袜子之后，在你们乡镇就说是长青袜子厂的袜子，你也算是属于长青袜子厂的职工，工资正常给发。
挣了多少钱，你全部都交到厂里来。”
安柠隐约明白了一点，张齐恒这是想让她承担风险。
风险的确是有，可只要张齐恒不推辞乱说话，安柠是没问题的，最严重不过就是安柠以后不能在袜子厂干了。
可安柠觉着，这个事儿，是可以做的。
大家都能挣钱，为何他们就是没胆子去安排呢。
“那这个事儿就听张主任您说的。我明天回老家，把那边分销的摊子联络好了，我来这边取货。”
“行。”
张齐恒是答应了。
可在说让安柠离开之后，张齐恒又问了黄承忠一些问题，了解下安柠这个人。
安柠将这个事儿谈好了后，下午天还很早，就先去了下医院，等她到医院，却被护士告知，破烂王被人给接走了。
她这又赶着回家去，看到的就是堂屋那边依旧锁着，钥匙还要在她手中，可破烂王被人给接走了。
听那护士说的，是两个女人来的，说是儿子家的又说是女儿。
估计是破烂王给他女儿打电话了，至于另外一个女人是谁，安柠可没功夫去想。
既然破烂王被人接走了，她倒是也省心了。
破烂王正屋的钥匙，安柠便放在了老头子最喜欢坐的椅子垫子下面，老爷子要是回来，一屁股坐下，肯定能晓得钥匙就在这里。
安柠中午没吃饭，下午又忙了会儿，想着还要回家，就先去找了王皓。
王皓刚从废品厂回来，正要去找安柠的，俩人在门口碰到了。
“嫂子，我正要去找你，今天我拉好几趟废品，卖了五十块了，我来给你送钱的。”
他们俩人说好的，这个差事是安柠找到的，但因为安柠今天有事儿没去，王皓负责去拉，挣得钱，他们俩平分。
☆、153：王秀萍对王皓有心思
王皓是不想占了安柠的便宜，可安柠却没要那么多。
“我只要二十块，三十都是你的。皓子，我今天得回乡下一趟，城里的这个废品，你继续干，炼钢厂的活儿干完了，你也回去一趟，我给你安排个轻巧的事儿干，比收废品挣钱。”
王皓听了，脸上带着笑，问道，“嫂子，啥轻巧的活儿啊，比挣废品还要挣钱？”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去。”
不然的话，就像是她来找王皓要钱似的了。
王皓说，“嫂子，你别请我吃饭了，我看你也没吃饭，这样吧，前面有个小饭馆，我请你进去吃个面。就在前面，可近了，我租房子的这个东家开的。”
王皓都这样说了，安柠也没拒绝。
“那行，我进去吃点东西，看你都这个时候，估计也没吃饭的吧。”
刚巧，俩人说到这个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喊了王皓一句。
“皓子啊，我这里有刚做好的饭菜，正想喊你来吃的。”
王秀萍嘴上喊着，在看到安柠后，问了句，“这个妹子是谁啊，头次瞧见，长的真俊俏。”
王秀萍年龄不小，嫁人的时候都二十二了，过了一年生下了孩子，现在孩子都两岁了。
今年也是二十五六了，看安柠也是看着小姑娘一样。
安柠瞧见王秀萍，也是愣了下，这个嫂子，对王皓咋那么上心啊？
“皓子，这个姐是？”
见王秀萍上前，直言好爽的说，“我叫王秀萍，前面小饭馆我开的，妹子你叫啥名字啊，跟王皓关系挺好的哈。”
这是旁敲侧击问她跟王皓的关系呢。
安柠道，“我跟皓子关系挺好的，既然前面是姐的饭馆，那我进去吃。皓子，咱们俩过去吃吧。”
王皓对安柠也是比较亲一点的，毕竟这个霄哥的亲媳妇，那就是他的亲嫂子。
“成，我们去饭馆吃。”王皓说完，才看向王秀萍，“秀萍嫂子，我们去饭馆吃吧，一直吃你家的饭，我都不好意思了。回头我给虎子做个小推车，我乡下家里就有木料。”
王秀萍端着菜跟馒头，干巴巴的看着王皓跟安柠走。
心里有点难受。
这两天的相处，让王秀萍对王皓，有点好感。
王皓家穷，兄弟多，他排行老大，懂得多，有责任心，还稳重能干，王秀萍觉着，要是王皓能入到她家来，以后日子过的肯定不错。
而且，她儿子虎子也很黏王皓。
她现在找丈夫，不需要找自己喜欢的，找儿子喜欢的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对王皓有别的心思，王秀萍才对他那么热情，可王皓一根筋，只想着挣钱改善家里情况，没往那些方向多想。
可安柠瞧了出来啊。
她跟王皓进到饭馆内，点了两个菜，一个炒白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两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