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那溪流不算太远,再走了一个时辰,便到了。

眼前小溪,是真的小,一眼便能看得到边。溪边毛狸草长得到处都是,随着风晃悠悠地摇。

如果天麻叶在此处,便只会在溪边了。

傅灵佩神识一寸一寸地扫,待到溪流的上游,便看见了一株黑黢黢的灵草,四叶无花,头上一揪像是狗尾巴草,在灵草里算是极丑。

傅灵佩忍不住笑了起来,明媚的颜色,在小溪边,像是开了朵花。

就是它!天麻叶!

不能再耽搁了,她快走几步便上前欲摘!

正待她要碰到那株天麻叶之时,一股极凉之意从背后袭来,带着幽幽的诡谲。

傅灵佩就地一滚,躲过一击,却离天麻叶远了。

一道黑影迅如疾风,朝天麻叶扑了过去。

第59章 16.4.1

傅灵佩这一滚,毛狸草压扁了无数,绿色的汁液染得白袍上星星点点,溪边湿漉漉的泥土也黏得身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灰扑扑。凤凰变草鸡不过一瞬。

不过她也顾不得这些,轻烟步一纵便向天麻叶而去,九索鞭随即甩出,凌厉的风声之下,去势极快,恰恰在那黑影到达之前卷住了它。

“喝”一声,傅灵佩揪着股暗劲便往回一甩。

这半人高的黑色小兽凄厉地喊了一声,被虎口夺食的愤怒让它全身毛发虚张,还未落地,一道冰凌便啪啪啪地往傅灵佩射来,来速极快,几乎可与傅灵佩的默法瞬发相匹敌。

傅灵佩腾身而起,躲过了一波,未料这冰凌竟会拐弯,直接追着自己,只得抽出火漓剑,火灵抱旋一剑出,冰凌立刻粉碎。

傅灵佩知道碰到硬点子了。会发法术的妖兽,都是天赋兽,觉醒一门小神通,这等小神通却要比修士修炼出来的术法更得心应手,比纯粹靠着坚硬的身体来打斗的妖兽要难缠得多。

果真是冲昏了头,她忍不住暗骂了声,天品灵草怎会没有守护兽。眼见面前虎视眈眈的冰吼兽,弓背蹑足,头上一只犀角,冰凌正是从那角上所发,虽因环境所限修为只到筑基圆满,却显见不凡。

不过,修真无坦途,想要获得,怎能不付出。

傅灵佩趁隙丢了个阵盘,护住天麻叶,便不再顾虑,抽出火漓剑,灵光晕晕之下,一剑便砍了过去。

一剑如生发,火意蒸腾,傅灵佩的灵力如流水直泻,南明离火剑所费灵力不少,。

冰凌如遇天敌,还未近前便融化了,剑出如山,冰吼兽见来势汹汹,一个纵越便打算跳将出去。

来的正好!傅灵佩左手一鞭,冰吼兽直接撞上了等候已久的鞭风,一只眼睛顿时被抽得鲜血淋漓。

有利必有弊,天赋兽虽有天生小神通,但身体却比不上专门炼体的妖兽,相对要脆弱得多。傅灵佩这一鞭,顿时抽得冰吼兽皮开肉绽,龇牙咧嘴。

不过即便如此,天麻叶这等可以让妖兽直接提纯血脉的天品灵草,冰吼兽又如何肯轻易放弃。这一鞭,抽得它立刻狂躁起来。浑身灵力鼓动,犀角直接涨大了一圈,显然在酝酿大招。

傅灵佩不愿放过机会,火漓剑再斩!

“叮——”一声,一阵清脆的铃声在耳边响起,傅灵佩忍不住甩了甩头,眼前一阵迷蒙,头脑发晕。糟了!中了暗算,她强撑着先往身上套了几层灵力罩,去势不缓,一剑下去,冰吼兽顿时被劈成了两截,横尸当场。

同时,冰吼兽之前的全力一击也到了。一座巨大的冰山如泰山压顶般砸了下来,来势极快。

斜刺里,阴诡的银针若隐若现。

冰山虽块头极大,但是去势已尽,倒也不足为虑。傅灵佩心内急闪,一鞭缠住冰山一角,直接蹬了上去,顺势躲过了袭来的银针。

银针?傅灵佩再一次看去,只觉十分眼熟。这不是……

一个黑色身影同时往天麻叶窜去,速度极快,即使是连帽斗篷遮掩之下,仍看得出身形窈窕。

“嘭——”地一声,眼前白光一闪,黑影倒飞了出去,狼狈落地。

傅灵佩轻烟步一纵,掐诀一指,便直接入了阵内。她取出玉铲,小心翼翼地挖出天麻叶封入玉盒。

封好的同时,阵法被破。

傅灵佩顺势收回玉盒放入储物袋,脚尖一纵,便跳出了攻击范围。

天麻叶到手,南明离火诀的隐患被除,回去她便能着手炼制五转玉环丹了。傅灵佩忍不住长吁了口气,一直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傅灵飞,不用躲了,我知道是你。”傅灵佩好整以暇道,复灵丹还在静静恢复体内消耗过半的灵力。

黑影原本气急败坏的形容突然诡异地停了下来。一只灰白的近乎透明的手伸了出来,摘下了帽子。

傅灵佩禁不住吓了一跳。

半面修罗半面玉。

傅灵飞的一半脸,毁了。青筋暴突,肌肉纵横地盘旋在左半边脸上,被另一边的肤若凝脂衬得更是可怖。原本常年含情脉脉的双眼,充斥着疯狂和可怖,似是随时都会精神崩裂一般。

“怎么,认不出来了?”嘶哑的声音响起,傅灵飞亢奋地说着,“这都是拜你所赐,我亲爱的堂姐。那日我孤注一掷跳入后崖,你万万想不到我能逃出生天吧?哈哈哈——”

嘶哑的声音惊起了远方的鸬壶鸟,在天空徘徊不定。

“代价就是这摔烂的半边脸和身子。没有灵力,等我出来,时间已经耽搁得太久了。”她神经质地摸着左边脸,如情人般柔缓。

傅灵佩愣了一愣。她知道傅灵飞有多重视她的容貌,倘若她提前预知逃脱的代价,还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么?

“据我所知,我们并不是能叙旧的关系。”傅灵佩却不是那等同情心泛滥之人,冷冷地打断了她。

“堂姐,求求你,求求你把天麻叶给我吧!只要等我元婴,元婴了就可以重塑身体,我的脸——”傅灵飞的眼睛迸射出极盛的光芒,神色尤为疯狂。

“绝无可能!”傅灵佩不愿再多作纠缠,她与傅灵飞已是结仇,毫无和解的可能,“有此结果,皆你自己一步步走出,与人无怨。”

傅灵佩轻身一纵,躲开袭来的银针,伸手便是一剑。

上品复灵丹不愧为上品,不过一会灵力便已经恢复了一小半,傅灵飞不过筑基初期,对付现在的她,却是绰绰有余了。

傅灵飞倒也有两把刷子,腾挪闪移间,分毫不差地躲了开来,只是每次闪躲间都会微微地顿上那么一顿。

傅灵佩手下并未容情,一剑快似一剑,仅凭蛮力便压得傅灵飞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傅灵飞很快便跟不上速度了,一个不防,肩膀便被刺了个对穿,鲜血渗透进黑色的斗篷,看得并不真切,唯独脸色更狰狞灰败了。

就是现在!傅灵佩运起南明离火剑,灵力翻腾,直接刺了过去。

“噗——”地一声,一阵皮肉相接的声音传来,火漓剑直往心脏而去。

傅灵飞的眼睛一瞬间睁得极大,纠结的肌肉抽搐了起来。

不好!耳后一阵寒意袭来,傅灵佩直觉侧滑,躲开了致命一击。不过并未躲得彻底,肩膀仍然被那袭来的剑锋刮得染血,身体半麻。

来人好强的剑法!

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

傅灵佩不无遗憾。

黑衣斗篷修士自后偷袭,直接越了过去,接过傅灵飞软软的身子,给她喂了粒灵丹,便轻轻地将她放在了地上。

“你竟敢如此伤她——东西交出来,饶你全尸!”刻意喑哑的声线传来。

傅灵佩忍不住苦笑了声。傅灵飞这般可怖模样,尚能有人不离不弃地守护,世事果真……奇妙。

她此时半边身子酥麻,对方不过那么轻描淡写地一剑,便已造成这般威力,可见功力远在她之上。逃是逃不过了,可是,要让她就此认输,却也万万不能。

傅灵佩紧紧握着手中的火漓剑,似是握住了整个希望。

此时,她心反而静了下来。

以攻代守,一剑出,南明离火,生!再剑出,灭!傅灵佩沉浸在玄妙的境界里,离火,火离,生生不灭,循环往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平平地一剑刺出,气势并不如何汹涌,却让人不知如何招架。

男修施了个拖字诀,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剑意毕竟还是稚嫩,傅灵佩初初领悟,还是打不过这多浸淫了许多年的剑修。

此命休矣!傅灵佩已是灵力用尽,浑身无力,脸色惨白地看着眼前直刺而来的长剑,不甘地闭上了眼。青色的剑穗一晃一晃,似晃花了她的眼。

“哐——”一声,双剑交击之声传来,傅灵佩睁开了双眼。

她腰间被一只大手搂着,热热的气息似乎要通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从傅灵佩的角度看去,只看到连帽斗篷下尖尖的下巴,瘦削精致。

她被腾空带着退了几十米。

来人轻轻地放下她,重新抽出长剑,迎战了上去。

傅灵佩顾不得探究,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万年石钟乳,往口内滴了一滴,才感觉好受了许多。灵力恢复得极快,不过一会便已经恢复到全盛状态。此前对战中,被对方压着打,根本找不到时机服用,差点被硬生生拖死。

现在的筑基圆满,这么厉害了么?

傅灵佩错愕地看着前方对战的两人。剑意凛然,气势滔天,几乎可与金丹修士相若。

不,这就是金丹修士!傅灵佩的眼睛倏地睁得极大,心内震惊。此前她没有机会好好观看,此次看来,这般气势,不正是金丹修士所有?可是,金丹又怎么可能会混得进来?从外在修为看,那两人是筑基期无疑!

不过,此人怎这般熟悉。

傅灵佩静静观看了一会,发现救命恩人的身形却是越看越熟悉。

究竟是谁呢?

她一时间竟想不起来,手不自觉的卷着九索,眉蹙得极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撸晚了。。。

啦啦啦~~会有重要人物出现

第60章 16.4.1

小溪边。

深深浅浅的绿意蔓延开来,毛狸草被劲风刮得左右摇晃。

剑气纵横间,往来如电,斗篷的一角掀起一个剧烈的弧度,又疾风骤雨般落下。同样的黑衣斗篷,二人似是生死仇敌般,出剑无情,不死不休。

傅灵佩静静地站在一旁观战,浑身迹痕点点、血迹斑斑,纤瘦的腰笔直地挺着,似是没有任何事物能压垮一般。

傅灵飞无声无息地躺在战场的另一边,生死不知。

“嘭——”一声,剧烈的剑击声响起,似飓风狂卷,飞沙走石。原本还斗得你死我活的人骤然分开。傅灵佩趁机跳到救命恩人旁边,手中紧紧攥着火漓剑。

“师侄,你还是这么小心。”突然,对面喑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一手捂着胸口,显然受创甚剧。

那人一声不吭,尖尖的下巴一度收紧又放开。

傅灵佩心中一片狐疑。

“吴岚倒是让你打发出来了。可惜……”喑哑的声音再起。“你以为就凭你这么点小打小闹,就能摆脱得了?”

“闭嘴。”雌雄莫辩的声音似在齿缝间挤了出来,那人的手攥紧,剑尖再次竖起。

“哈哈哈哈——”对面疯狂大笑,笑声凄狂,“你也不过是个可怜虫!可怜虫!”舌尖喷出一口血,卷起一边的傅灵飞,夺路而逃。

傅灵佩正待要追,却被侧边的一只手拉住了,指骨洁白如玉。刚刚还气势凌人的身躯似受了重伤一般,竟连站也站不稳,只能靠拄着剑勉强支撑。

傅灵佩看过去,只见到那半边冰冷的面具,并一个尖尖的下巴。

“你打不过他的。不必再追了。”依然是雌雄莫辩的声音,他慢条斯理地取出灵丹,吞了下去。傅灵佩认出那竟是九露玉丸,需要五级炼丹师才能炼制,所需材料极度珍贵,玄东界早已失传。

此人盘腿坐下,竟丝毫不忌讳傅灵佩的存在,放心地疗起伤来。

傅灵佩见此,也只好在一旁静静地护起法来。不论这人是谁,终究救了自己一命。

不愧是传说中的疗伤圣品,不过一会,那人便如常地站了起来,之前的虚弱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他默默地朝傅灵佩点了点头,手攥清锋,便转身欲走。黑色的衣摆扬起微弱的弧度,翩跹轻灵。挺直的身躯,即便完全覆在黑色的斗篷之下,仍能感觉到刚劲有力。

“丁一?”傅灵佩试探性地问道。

那人顿了顿脚步,并未回答,只轻轻摆了摆手。

“我知道是你。”傅灵佩朗声道,“之前人情,你我便一笔勾销吧。此后如有需要,我傅灵佩无有不从。”

救命之恩大过天,即便猜到丁一可能处于极大的麻烦之中,以她的能力卷进去会极度危险,可她仍然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那人幽幽地叹了口气,才转过头来。轻轻揭下面具。

面具下,却是另一张脸。

圆脸圆鼻子,唯独下巴尖尖,额头一点美人尖,丹凤眼狭长,眼睛一眯,竟透出与脸截然不同的潋滟来。

傅灵佩顿时一呆。待她回过神来,面前人已不知去到哪儿了。她懊恼地敲了敲手中的鞭子,半晌才放下此事,沿着小溪一路往内围而去,重新探索起秘境来。

不过天麻叶这等天品灵草毕竟少见,傅灵佩走了一路,也不过摘了一些玄黄品阶的灵草,年份够的便挑一些直接摘了,不够的还放在那继续种着。毕竟她有须弥境,玄黄阶的也并不稀奇,略种段时日便也出来了,没必要与其他修士争。

越往里走,遇到的妖兽就越厉害,不过比起之前的冰吼兽还是略差了一截,傅灵佩权当是练手,装妖兽的储物袋很快便挤挤挨挨的了。

邀月秘境整个地势都是外低内高,整体似个倒扣的碗状,密密的树林铺了一路。

在凡人界便有逢林莫入的说法,林中常有险物出没,凡人对付不来。修真界却是倡导遇林一探,傅灵佩紧要之物已经得到,便也悠闲下来,在密林里简直是如鱼得水,一路走,一路收,收货倒是不少。

三日后。

傅灵佩摘下一株符鵚草,根须上还散落着一些新鲜的泥土,她轻轻收好,将其放入已经满满登登的储物袋。

“嘭——”一声巨响,前方不远处猛地爆出一朵橙红的焰火来,十分显眼,久久不散。

天元派的联络信号!恐有同门遇险,傅灵佩撇下还未摘得的灵草,轻烟步起,直接往前方纵越而去。

不过一瞬,便快到达目的地。

她轻轻放缓脚步,神识往前方探去。倘若信号弹落入有心人手中,设下陷阱,吸引天元派门人前来,她一头冲过去,便是让人瓮中捉鳖了。

一排笔直的栗杨,掺杂着几颗歪脖子树,枝叶稀稀拉拉。风过,便吹得哗啦啦地响。

两拨人正对峙着,一灰一白,梗着脖子,谁也不服谁。正中间似扑着几个人,隐隐有紫色衣裙露出。

天元派?驭兽宗?

怎么就杠起来了?

两方都有熟识的人,傅灵佩也不躲了,拍了拍身上已经被涤尘诀弄干净的白袍,穿过栗杨,走了过去。

听到后方刻意传来的脚步声,灰衣白衣都齐刷刷地转头看着来人。

青天碧树里,白衣女子简简单单地走来,手间还执着一把火光盈盈的长剑,便似一幅画,走入人梦里。

可惜这幅画现在没人欣赏。

“傅灵佩,你也要来掺一脚?”一袭粉衣宫裙,长长的黑发被束成一个堕马髻,缀着白莹莹的珠串垂了下来。脸娇娇俏俏,偏此刻正横眉竖目地看着来人。正是那许久未见的傅聪箜。

“堂姐,别来无恙。”傅灵佩粲然一笑,娇艳无双。她笑眯眯地站到白袍那一堆,轻轻拍了拍秦绵的肩,看了看她旁边的贾纤,才侧着脑袋问道,“怎么了这是?”

秦绵正要张口,却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我来告诉你。”傅聪箜明显是驭兽宗这边的领头人,修为倒也不慢,已经是筑基后期了。她站前一步,指着地上横陈的尸体,“我驭兽驷如花师姐,刘天、刘地师兄横死在此,我们碰到他们之时,你们天元的这位师兄正要离去。”

她指了指一个圆脸黑膛的修士,傅灵佩见过,是天器峰的师兄,罗和。

罗和一脸不忿,正要顶回去,却被傅灵佩一个眼神按住了。

“所以,你就此认定我们天元派的杀了人?”傅灵佩细细地观察着扑倒之人,灵力一卷,轻轻地将其翻了过来。这三人,却是见过的。

正是傅灵佩一开始想仗义却没仗义上的那群人。之前在密林里大玩情趣,那女修还神气活现的。

此时依然是一袭紫裙,却双目紧闭,面色灰败,一身皮似是不着力似的松松披在骨上,好像随时就要掉下一般。旁边躺着的那两个男修,也正是三人行中的另两个。死状都一样,十分凄惨,身上的储物袋也不见了。

“你觉得我们这位师兄能够一气弄死三个?”傅灵佩忍不住嗤笑道,“是你们太看得起我们天元派,还是太看不起自己了?”

傅聪箜毫不退让,“是或不是,不是你说了算!这位修士的储物袋,让我们查上一查,一切便清楚了!”

修士的储物袋,事关私密,倘若随随便便就被翻查一番,不仅仅是个人屈辱,更是门派脸上无光了。

“我天元从无怕事之人!”秦绵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长剑便要递了出去。

傅灵佩见机得快,直接一剑荡开,拉住这直肠子的师姐,口中道,“贵派之人死于非命,我们万分痛切。只是这般死法,我曾在一本典籍中见过。抽血融髓,这种邪法,死者会皮枯跗骨,在玄东界失传已久,一向用来治疗心脉受损之人,十分阴损。我罗和师兄神完气足,脸冒红光,完全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能做到这个地步。”

傅灵佩觉得自己简直是苦口婆心了。

傅聪箜向来护短,又认死理,若不解释清楚,恐怕真要打起来,那倒不妙了。

心脉受损的话,不会,那么巧吧傅灵佩说着,却口干舌燥起来。

“我之前,看见一个黑衣人走过去的,然后这位师兄才来……”

突然,角落里一个弱弱地声音响起。

傅聪箜看过去,却是驭兽宗一个灰衣弟子,形容瘦小,脸似胡桃,正怯懦地向她看来。

“你——”傅聪箜的脸刷得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