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灵佩醒了过来。

她怔怔的,脑中似乎还攀着那一丝道,心中一片通明,尘埃尽去。这一次悟道,让她灵力凭空暴涨,只差一息,就可进入金丹后期。

不仅如此。

这丝先天感悟,对于她进阶后期和元婴,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甚至可以说,她通往元婴,已是一片坦途!

道之一字,玄之又玄,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摸不到这门坎,而傅灵佩不过区区金丹中期,却已提前踏入了这道门!如不出意外,顺顺利利下去,必是一个铁板钉钉的元婴修士,甚至化神可期。

她一个趔趄,这才发现浑身灵力用尽。

丁一见势,如鹰展翅,重新跳入擂台。如鹰展翅,一把将其拥入了怀中,带了下来。

心中一片惶恐,她太好,好得让他想藏入怀中,揣在口袋,小心盛放,不让旁人窥得一丝一毫。

可惜他不能。

他爱的,就是这般的她,光彩夺目,百事不折。

“多谢静疏真人!恭贺静疏真人!”

蓦地,全场修士齐声作揖,抱拳敬道。

“多谢静疏真人!恭贺静疏真人!”

各地联盟大厅的观众也纷纷起身,齐声作揖,再无之前话语中的随意,语出恭敬。

他们亲身看到这番道之演示,对自身修为多多少少都有进益。

修道者,虽有生杀予夺之力,有劫道夺宝之事,但对于“师”之一道,却是万万不敢怠慢的。虽傅灵佩当不得这一师,却实实在在地做了小半个引路人,至于个人之后成就,亦是基在此基础上。

自此,熹光二字,真真正正响彻沧澜!

便是元婴修士又如何?

多的是元婴修士无法成功悟道,升入化神,而傅灵佩此一番悟道,虽不过一丝,却通过这水晶琉璃屏传递到沧澜各个角落,只要看到了关注的,都有所获益。

这普世之事,暗合天道。

原本她重生一世,已是违反天道,虽然如今不显,将来必有所殇,此次,却是补足了这后患。

此时傅灵佩还软软地趴在丁一硬实的胸膛,手指一分力气也使不出。

而其余擂台上被打断的比赛重新开始了起来。

乌涂团,作为距离傅灵佩最近的直面人员,更是受益匪浅,此番更是机灵地顺坡下驴,干脆了当地认了输。

既免去了输得难看,又赚回了道义。

何况对于他们来说,能进前十已是烧了高香,得到禁地令牌,已然心满意足。

不一会,六进三名单,出。

“最后,进入决胜关的,是程氏非花团!陆氏玄机团!傅氏逡云团!”

千月和无渊败了。

“明日辰时再来!各自散去罢!”白须修者看了眼傅灵佩,笑了笑,才袖着手慢悠悠地走了。

傅灵佩此时已缓了许多,只是腿脚仍有些无力,被丁一强硬地按在了怀里。

“今日多谢真人,日后必有所报。”云秋霜带着千月团一干人,走到了傅灵佩面前,眼神定定地看着两人。

过了会,才恍然道:“原来如此。你中意之人却是她。”

今日种种,对向来不可一世的她打击颇大,脸色倒现在还未转过来。她突然道:“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丁一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傅灵佩隐在身下的一手捏着手下的嫩肉还狠狠地转了转,才轻声笑道:“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云真人貌若天仙,自是无惧。”

语中凉凉的寒意却让丁一忍不住抖了抖,腰间还在隐隐作痛。

见又是这不识相的女修,不由没好气地说道:“让让。”扶着傅灵佩便要走,行动间周到熨帖,爱若珍宝。

云秋霜被他一激,好胜心却上来了,不顾身后团员的劝阻,上前不依不饶道:“你果真对我无意?”竟是十分不信。

“果真无意。”丁一烦不胜烦,不由顿下脚步,想着此次说清楚一劳永逸的好。

“即便她貌若无盐?”

“即便她貌若无盐。”

“为何?”她茫然不解,她过去的生命里只告诉她美貌无往不利,却不曾想有人能无视她却选择另一女子。“世人爱俏,为何你……”

“红颜枯骨,埋骨他乡之时也不过一柸黄土。”丁一神情肃然,转而柔柔地看向怀中女子:“我心悦她,不过欢喜她独有的灵魂,独立坚强,善之有度,恶之有方。”

“不过这些也只是虚言,不过是恰恰好她进了我的心,搬不走了。不论她貌若天仙还是丑若无盐,我丁一只独爱这一瓢饮。旁人再好,于我也毫不相干。”

这样一个俊逸男子,对着众人侃侃而谈,脸上泛起无限爱意,自带柔光。原本便十分的貌,此时更是恍若天人,几乎要踏入人心底。在场的女修没有不羡慕她怀中之人的,恨不能以身代之。

傅灵佩更是心绪翻涌,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一个男子当众表白,带着十二分的真意捧出他的心,当众晾晒,任一女人都不能阻挡。

涓涓的细流淌过她的心,一瞬间柔软得不可思议。

云秋霜心内酸涩难当。

她身边围绕之人形形□□数不胜数,却无一不是因了她的美貌,此时难得出现一个不困于外在的俊逸之才,爱的却是旁人。她如何不酸不恨。

云秋霜原本不过是不服气,此时却志在必得。她誓要抢了来,这样的情感这样的人才,方配得上她。

她却不知,若是能抢了来,那这感情,自然也就不珍贵了。

丁一不料自己作茧自缚,原先不过是想让这女人知难而退,却激起了人的嫉妒和贪欲。人类的原罪,不过是起于嫉妒和贪欲。特别是一个女子的。

他见说得差不多,便揽着怀中之人,缓缓地跟着侍者走了。

围观之人也纷纷散去。

见他们走了,傅灵韵才迎了上去,走到云秋霜身边,对于这个并列的女子,她向来十分看不惯,认为她矫揉造作,假得很。

“想不到云大仙子也有这么一天?”她晃了一圈凑近道:“啧啧啧,倒贴都被人拒了,明日,云仙子的事必是传遍沧澜上下,哈哈哈哈!”

她心中快意至极。

傅灵佩与她长相类似,云秋霜败于此人之手,相当于败于自己。她如何不得意?

却说傅灵佩。

她难得安安稳稳地倚着丁一,回到了自己的房内。至于此时沈清畴的表情,她却是顾不上了。

“好了,放手。”傅灵佩欲退开,却被一把捉了住。

丁一右手一挥,房门嘭地就关上了,差点被撞上跟来的程无趋的鼻子,他无奈地揉了揉鼻子,走开了。

“哎,你……沈……”还未出口,嘴儿就被封住了。

“不要跟我提他!”丁一狠狠地咬住那馥软的唇,磨了许久,直到眼前女子气喘吁吁,才气道。另一手揭开面具,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芙蓉脸,剪水双眸水汽蒸腾,想来是被他亲得狠了。

这难得的柔弱样,却让他更想狠狠地把她压在身下,任意施为。

丁一双手拢着,一手用力地扣住腿弯,另一手轻轻地环着,将眼前的美人放在了床榻上,人便不客气地覆了上去。

“我不喜欢你与我提他!”丁一叼着那菱角似的唇瓣,舌尖伸入,卷住那一截灵蛇般的,毫不容情地吮了起来,似乎要把之前那股不安全部释放出来:“你只能属于我。”

傅灵佩忍不住喊了声疼。舌|根被卷得太深,隐隐有丝疼痛。她无力地推开,浑身却被揉得软成了水,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我不喜欢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你是我的。”他忍不住强调,此前高台上那些不安似乎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手更用劲了。

傅灵佩不肯屈服,虽然身子软得要命,但是仍然硬挺着说道:“不,我是自己的……”

这倔丫头!

丁一忍不住擒着那白腻的下巴,迫她张开嘴儿来,舌尖再度勾缠起来。只亲得她意乱情迷,才抬起头来,滑过精致的蝴蝶谷,白皙的肌肤上,瞬间留下了一连串的红印子。

流下一串濡湿的痕迹,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眸底一片艳红:“若能把你拧巴着揣在心口,该多好。”

傅灵佩手一推:“想得挺美。”

人还未起,又被压了住:“嗯?”他又垂下头去,身下一片馥软芬芳,让他爱不释手。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放在作者有话说里不要紧的,没想到…被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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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16.6.28.1

室内一股奇特的麝香味还在,床榻上凌乱一片,湿漉漉的。

傅灵佩脸色酡红,眸底水汽还未完全散去,双唇微微肿起,像是狠狠被□□过了一般。她恼怒地看着丁一,还气他之前的莽撞,胸脯半露,起伏不定。

殊不知这样的情态却让丁一更想欺负她。他只觉一股热流又往下腹行去,刚刚纾解过的欲/望又激了起来。

傅灵佩视线落处,立刻又移了开来:“还不快走!”

“走,走去哪儿。”丁一低低地笑道:“你这狠心的丫头,吃干抹净就不想认账了?”

“……”

傅灵佩原本便热热的双颊更是烫得要冒烟了:“这是我的房间。莫要呆太久了,旁人起疑。”

“哈哈哈……”丁一笑得一阵阵的,一只手忍不住覆在傅灵佩的发髻上揉了揉:“静疏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别人的眼睛都是摆设么?我们俩的事,怕早不是秘密了。”

“那沈……”傅灵佩迟疑道:“他也知道了?”

丁一环过她身体,将下巴轻轻搁在颈间,笑吟吟的,一双丹凤眼更是眯得似弯月牙:“他见我第一眼,就知道我对你志在必得。我亦如此。不过经此一记,他应该更为确定才是。”

“你——”傅灵佩气急,欲指责他,却发现又无从说起:“你故意如此!”

“故意?我何须故意?”丁一推开她,神情不善地盯着她,嘴角带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除非他是木头,但从你我定情起,他但凡对你有意,就不会不知。”情人的眼角眉梢,掩不住。

“是我失策!自来沧澜便被情意糊了脑。”傅灵佩不由有些迁怒。

丁一的脸立刻阴了下来,胸内之前还滚烫的心似乎被一桶冷水浇得透凉,他冷冷地笑了笑,只觉之前的情意缱绻似乎都是一场笑话。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错误?”他突然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灵佩想到之后的打算,有些心灰意懒地挥了挥手:“你不懂。你先回去吧。”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冻住了。

丁一僵在原地,过了半晌,冷冷地哼了一声,迈开步子走了。

门“嘭——”地一声弹了弹,合上了。

傅灵佩坐了一会,脑中一片凌乱。

丁一在与她交往中,无遮无掩,更是对沈清畴之类的万千提防,这段关系她原本想瞒着众人,以图后事,却被丁一搅黄了。甚至之前火漓剑上的蹀躞阵,也再次联系了起来,想起他的霸道来。

一忽儿又想,他也未曾当人做过出格之事,这种种暧昧情状原本也比较难以完全遮下来,怪只该怪自己守不住,情难自禁才如此,又如何怪得旁人?

情之一字,却是难缠。

傅灵佩想了一会,想不清,便决定先放一放。起码,要冷上一冷,不然以后若是又有这样不如丁一意之事,他又会采用其他方式达到他要的目的。

起码,丁一在这事上不是完全无辜。

她知道自己是迁怒了。虽然想通了,却还不打算这么轻易妥协了去。

丁一回到自己房内,心内一片冰凉。想到那张酡红脸上还带着缠绵的余韵,眼神却冰冷得像是天山的雪,生生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条道。

对比之前的缠绵缱绻,更让他不能接受。

丁一又气又怒,待要恨她的冷心冷肺,却又舍不得。用力往塌下一躺,眼睛盯着房内的一盏辉灯,一颗心顿时又酸又软。

他狠狠地翻了个身,打算明日冷一冷她。

傅灵佩默念起清心咒来,重新回忆起之前擂台上所得,慢慢地沉浸在一丝天道感悟里,竟然没心没肺地重新打坐修炼起来。

第二日。

十人都在门外大厅集合。

程无趋看着丁一白皙的肌肤下那一点淡青,不由拿手肘撞了撞,挤眼笑道:“过了吧,这!”

语声虽小,但是在场诸位不都是人精,纷纷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丁一脸一板,十分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笑意不到眼底,视线直接略过傅灵佩,恍若未视般率先走了过去,带起的风吹动了一丝黑发,直使得眼下那一簇细微的青黑色更显眼。

傅灵佩一愣,装作不在意般捋了捋袖口,也往赛场去了。

“你……”沈清畴快走几步,跟她并肩而行,半晌才接了下去:“你与他……”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看样子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本以为,你我,总是成的。”

他轻轻按了按胸口,空空的感觉挥之不去,冥冥之中总有种感觉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的。

傅灵佩抿了抿唇,并未答话。

身后的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程无夜一巴掌拍了上去,对着程无趋冷哼了声:“都怪你这把不住门的!”

“哎……”程无趋委屈地瘪了瘪嘴,自他那日抽签后,声望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连程无夜都敢随便呼上来了。

赛场不远,很快就到了。

决赛场。

傅灵佩甫一入场,便觉不同。

原本空出的场地,四周一圈拔地而起,一列列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修士,看见非花团进来便大喊:“非花!非花!非花!”热情的呼唤几乎要把赛场都掀翻一般。

间而是“静疏”“凌渊”之类的呼声夹在其中。

程无趋轻声解释道:“决赛当日,飞羽岛是对外开放的,门票费一律用作联盟的建设。”

她淡道:“原来如此。”神色间却无一点波澜。

三队已经齐齐聚在了一处,互相间泾渭分明。只经过傅灵佩处,才略略点头,以作谢意。

“今日之战,是决胜之战!”白须修者完全不为周围的热闹所动,仍然缓缓道,声音并不高亢,却句句落在了人耳里:“三团两两比试,连胜者为今日冠军,如若都赢一局输一局,则以比赛时间为准,总赛时间越短,则为冠军,以此类推。“

“明白么?”

“明白!”

很简洁明了。

还是抽签,不过此次抽签,由主持修士来。他对着正中红木匣一指,一张红帖便拈在了指间。他端肃着脸,手一展便念道:“第一局:非花团,对逡云团!”

话音未落,傅灵韵沉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逡云团行使重抽权!”

众人此时才想起来,逡云团作为第一关积分第二,有一次重抽权,而此前一次都没有用到过。

众所周知,这决胜关也是在一日内比完。

第一个比赛的两队,虽有一个多时辰的休息时间,但是这等强队之赛,需要集中精力,灵力耗费也极大,之后再赛,状态必然没有第一次好了。

逡云团把这重抽的机会一直留到了现在,若第二次重抽,能顺利避开第一轮,那么对上疲兵,胜算就要高得多。

白须修士依言重新取了一张,展开来,眉间一动,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顽皮地笑了:“非花团,对逡云团!”

“……”

一片静谧,瞬间爆出大笑声。

自程无趋那日借抽签之事扬了第二种名以后,傅灵韵也同样地受了这“优待”。

不论傅灵韵内心如何作想,第一轮比赛,正式开始了。

两队同时一跃,跳入了正中莲台。

可巧,选的落脚点不远,直接便撞上了。迅速退开一丈,两两相对。

“今日,我们换个战法!”傅灵韵突然说道,淡紫的纱衣一动,雪白的臂膀和长腿都露在外。

程无趋眼神一动,看着她笑嘻嘻道:“什么战法?说来听听!”

两人竟然都停在那里,互相喊起话来。

傅灵韵小指勾了勾腮边的黑发,粲然一笑道:“我要她!”手指指向了对面带着蝶翼面具的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