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与丁沈那两人可以轻轻松松拿出极品灵石的大富来比,傅灵佩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很是欣慰了。

三年过去了。

当傅灵佩的灵石数到达千万下品灵石大关的时候,傅灵佩的修为水到渠成地从中期突破到了后期。她闭关都未曾闭关,等一夜过去,出现在人前,她便已是金丹后期修士。

年龄之轻,在整个玄东界,亦是寥寥那么两三个的。

这三年来,灵犀虫始终一动未动,傅灵佩一直未曾联系到丁一,他便像消失在了世间一样,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没有。

这日,外界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名不见经传的沈清畴,被散修联盟盟主卢傲天收作了关门弟子!

龙傲天此人,作为玄东界唯六的化神修士之一,也是跺一跺脚修真界就会震一震的大人物。

其余的五人,两位分别在天元和归一,一位在御兽。常年不出现在人前,低阶弟子完全不得见。驭兽宗虽只有一个化神修士,但那修士却有一个化神修为的灵兽不容小觑,三派并列。

这消息一出,纷纷哗然。玄东界都在议论那沈清畴究竟是什么人,真正是撞了大运,竟会被这样的大人物看在眼中,收作了关门弟子。

傅灵佩听到这个消息,心内却起了滔天骇浪。前世沈清畴不曾有过这番际遇,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竟让他攀了这个一个高枝,若他正要对她傅家不利,傅家倾族之祸便迫在眉睫!

不,她想了下,还不至如此。

散修联盟向来弱势,做事也相对谨慎,虽然傅家不过是二流家族,但有许多族人分散在各个门派,沈清畴就是对傅家发难,也得等站稳了脚跟才对,不然前头刚刚收徒,沈清畴便仗势灭族,那卢傲天万万不会容他。

当务之急,还是要提升自己在天元派的地位。

虽然她有成为大修士的资质,但毕竟还不是大修士,天元派就算再护短,也还是要掂量掂量一位化神修士的分量。

傅灵佩再一次感觉到了命运之手的分量。她以为可以从容了,却发现命运比她所以为的,更强大。

收徒大典在一月后的云中城举行,请帖已经发至天元门,并特特邀请了傅灵佩前去。

作为中立的散修盟,天元派虽然不算很瞧得起,但外交上却是不能蔑视的。

穆亭云自收到这个请帖,便陷入了焦虑中:莫非傅灵佩的天才之名已经强盛至此,让散修盟特地指名让她一同前去?这苗子可是好苗子,若是中途被其他门派不轨伤到,该如何是好?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可他作为一派掌门,单单出席一个收徒大殿,未免太看得起散修盟了,也会显得天元门过于低姿态。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各峰峰主。

不幸的是,七峰峰主里,只有三位在派内。田波光十分积极,却被楚兰阔拦了下来。丹峰峰主虽在,但一味丹正值参悟的紧要关头,闭关不出,根本联系不上。唯一剩下的,便是楚兰阔了。

穆亭云无法,只能拍拍楚兰阔的肩:“你去。”

傅灵佩是万分愿意的,此时已经距离师尊外出游历失踪的时间很近了,在这时让她离开师尊身边去道贺,却是万万不能的。

何况有楚兰阔这一个不逊于元婴修士又兼一峰之主的带领,既能显示天元派的重视,又不会过度,恰恰好。

楚兰阔原是一个冷清之人,对这些交际虽不喜欢,但亦不会失礼。

他看了看小徒弟讨好的笑容,抿了抿唇,点点头:“我去。”

此事,便就此定下了。

一月后。

楚兰阔带着他的碧水剑和小徒弟,就这么上路了。

碧水剑虽不是灵宝,但在楚兰阔的不断提升下,亦是上品灵器的巅峰,速度又快,傅灵佩踩着师尊的剑,一路优哉游哉地,不过花了大半日的时间,便到了散修盟总部,云中城。

云中城极富散修特色,城内修士来去匆匆,自由热烈的气氛充溢其中,偶尔也会有一些面相凶恶之人匆匆来去。酒馆妓馆四处开花,傅灵佩从城门到这一路上,便见了不下四五个了。

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傅灵佩在散摊上买了一些新奇的玩意,有海地的角螺,盛酒的大葫芦,等等。楚兰阔也不催,等徒弟停,他便停,耐心倒是难得的好。

突地,前面出现一个白纱覆面女子,身段窈窕,傅灵佩眯眼看去,背影看去十分眼熟,连忙追去,却发现一个转角不见了。

“怎么了?”楚兰阔问道。

“没什么……”傅灵佩愣着,却想不起来那背影像谁,只能摇摇头轻笑:“走吧。”

前方就是联盟总部了。

傅灵佩看看天色不早,夕阳西垂,天慢慢要暗了,不由问道:“师尊,我们是先去找间客栈,还是直接去散修盟总部?”

楚兰阔一如既往地正派:“师尊没钱。”

傅灵佩扯了扯嘴角,好半天控制下来:“徒儿有。”

楚兰阔瞥了瞥她一眼,不明白这徒弟怎么突然变笨了,指了指近在咫尺的散修盟匾额:“去那,便宜。”

傅灵佩这才明白,敢情师尊是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意思?

瞬间幻灭地跟着青衣男子往散修盟去,出示过请帖和身份玉牌后,守门的两个筑基修士才放了进去。

随着接引修士走了一阵,才停了下来。

楼阁森森,一座一座的独栋小楼矗立在一块,接引修士半弯下腰:“天元的贵客,请。”

傅灵佩看了看前方:“有几家到了?”

接引修士忍住不看这绝色面容,垂头敬道:“御兽已至,归一还未来。还有一些中小型门派都已来了。”

傅灵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样子办的挺大。”

她原本还想问问归一来的是谁,但想了想,又作罢了。

“走吧。”楚兰阔率先向小楼前去。

“静疏,好久不见。”

另一条小道里,拐出一个人,清风过耳,朗月舒怀,唇间一抹笑,熟稔得不自觉。

傅灵佩停住了脚步。

眼前之人,似熟悉,却陌生。

第150章 147.146.1.1

独栋小楼,疏月阁前。

楚兰阔看着小徒弟和眼前男子,眉心不自觉一拧:“静疏这是……”

傅灵佩这才反应过来,回身敬道:“此人正是此次收徒大典的对象,也是徒儿的旧识,沈清畴沈真人。”

沈清畴一身月白长袍,发髻以一支清减的竹钗绾起,看去便似那不染凡尘的流月。他朝楚兰阔垂首作揖:“拜见楚峰主。”

楚兰阔袖子一拂,一点灵力及时地托住了沈清畴拜下的身子:“沈真人既与小徒有旧,不必太过客气。”

沈清畴也顺势站起,视线便在傅灵佩身上转了一圈,而后才抬头看向楚兰阔:“峰主见谅,我与静疏多日不见,还有些事想聊一聊。”

话既已说到这样,楚兰阔便也不好多作阻拦,何况他们现如今是代表天元,想来在这风口浪尖,散修盟也不敢做些什么小动作,否则便是得不偿失。他摆了摆手,青色的衣袖负在身后,人便径直往疏月阁去了。

傅灵佩抿了抿唇,眼有些冷:“沈真人不知所谓何事?你我之间,似乎还没有到可以叙旧的交情。”

沈清畴一怔,脸上才有些恍然大悟起来:“你我另寻个地方说话吧,此处不便。”

“不便?”傅灵佩嘴角翘了翘,她环视了周围一圈,栋栋小楼隔出足够的距离,隐私也够了:“我倒觉得此地甚好,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我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可以作为谈资的大事。”

说着,便随手施了个隔音结界。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沈清畴摇了摇头,眉微微蹙起,打破了那不萦外物的清冷:“你我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哦?不该是这样?”傅灵佩好奇地看了看他:“那该是哪样?”

“清木扬兮,兰佩从兮。有美一人,畴素寐之。”沈清畴口中缓缓道来,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要从她眼中探究什么。

傅灵佩听到这句,心里便掀起了滔天骇浪。这句话,是前世沈清畴与她定情之时所说之词,之后一直被她珍之重之放在心间,一刻不敢或忘。

此时此地,被他说出来,像是有一股冷意悄悄地爬上了背脊,让她毛骨悚然——莫非,他想起了前世记忆?不然,怎会说他们不该如此,在沧澜明明放弃之后又跑到此处来说些有的没的?

傅灵佩强制按捺住几乎要崩溃的防线,不自觉地挺直背脊,脸上还是一径的冷意,像是被冒犯了的灵猫:“沈真人请自重!”

沈清畴的手几乎着迷地凑近她的脸,想要捧住眼前这种芙蓉面:“自重?”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你这个寡廉鲜耻的荡妇,既和我好了,又勾搭上丁一那浪荡儿,真是,真是……”

往日里从不曾骂人的找不出什么词来说,卡住了。

傅灵佩一连退了几步,心里乱糟糟的,只面上却不能塌了:“你胡说些什么?沈真人!我敬你一分,可不是让你这么侮辱我的!”

“那这句情话,你作何解释?”沈清畴突然捧着头,痛得叫了一声:“自沧澜回来,我这脑子里边时不时闪着你与我琴瑟相得的画面,这不是事实?你明明,明明与我有过双修大典,明明有!”

“你得癔症了。”

傅灵佩肯定地告诉他,高悬的心放了点下来。

看样子沈清畴脑子里只依稀记得一些前世两人相处的画面,不然如何会不知她傅家尽灭,他投靠吴楚,又与傅灵飞冷冷看着她死的事实?否则他又哪里来的底气,来指责她寡廉鲜耻?

这样说来,难怪她刚刚看到他便觉得有些违和。

沈清畴受不完整记忆所苦,又不甘放弃她,便来找她胡搅蛮缠。可惜此时在他人地盘上,她无法出手,不然绝对要灭了这厮,谁知他以后会不会想得多起来,又对傅家不利?

傅灵佩看着他,粲然一笑,笑里带着不自觉的魅惑,沈清畴的头疼似乎也被这笑治愈了,他不自觉地放下了手,怔怔地看着她。

傅灵佩指指自己:“沈真人必是得癔症了。莫不是放不下我这张脸皮,想据为己有,便日想夜想、想着想着想出了毛病?还定情,还双修……”她掩嘴笑道,半点不容情。

只有这样,才能制止沈清畴往另一面想。

这字字句句都像坚硬的石头,落在了沈清畴的脑子里,让他原本便混乱的记忆更是打成了结。嘴里的反对都开始微弱起来:“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不论你如何想法,事实却是如此。沈真人,莫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傅灵佩的脸在沈清畴眼里近似冷酷了,他原本出门前梳得好好的道髻被他揉得乱七八糟,向来一丝不苟的袍子也被弄褶了,半晌才冷静下来。

冷冷地看了一眼傅灵佩,才走了。

这一眼,却看得傅灵佩遍体生寒。她不由缩了缩肩,才袖着手慢慢地回到了小楼,此际心情沉重得很。若沈清畴真正恢复记忆,也不知会对她要做的事造成什么影响。

可惜,现在时机不对,杀不了他。

傅灵佩默念了十几遍静心咒,才重新平静下来:事已至此,不可回避,只有自己尽快提升修为,变得强大,才能真正避免祸事。何况大家都在规则里,沈清畴一人短时间内也无法撼动局势。

想着,便慢慢入了丁,打坐修炼起来。

一夜过得极快。

傅灵佩还修炼得起劲,门外便传来了扣关声。

楚兰阔用剑柄敲了敲徒弟的门:“徒儿,时辰不早了,该去参加大典了。”

咚咚的声音将傅灵佩唤醒了,她昨日知道今日有事,便不敢进入深层修炼,此时很快就地站起,施了个涤尘诀,看看身上门派弟子服并未失礼,便径自开了门,走了出去。

“师尊。”

“走吧。”楚兰阔难得地穿了一身剑纹白袍,一头黑发以剑冠束起,眉目便更凌厉地露了出来,刀削斧凿,配着一身的冷气,除了身后的傅灵佩敢跟着,就是接引修士也恨不得离得三丈远。

收徒大典设在散修盟总盟的宗务大殿。

散修盟想必能来的都来了,三位元婴真君已经位列席上,最正中的一个位置还没人坐,想来是为卢霸天留着的。

最前方一字排开三张紫檀木大座,最右边已经有人,身后两名弟子端端正正地站着。。

楚兰阔先对东道主贺喜后,看到紫檀木座上之人,微微点头示意:“雾纱真君。”

雾纱真君作为驭兽宗派出的使者,年岁已近千岁,但仍处元婴初期,晋级希望不大,平日里边帮忙处理些宗务,驭兽宗出使十个有九个都是他。此时看到楚兰阔那张冷脸,倒也不以为意,笑着打了声招呼:“楚峰主风采一如往昔。”

待看到傅灵佩那张脸,愣了愣便拉起了笑:“想必身后便是你天元门最近声名鹊起的天才,静疏小丫头吧。”以他年龄,喊傅灵佩小丫头倒是绰绰有余。

楚兰阔颔首,招过傅灵佩:“徒儿,去拜见雾纱真君。”脸上还是寒气直冒,只眉眼间隐约有些得色。

傅灵佩依言行礼:“拜见真君。”

雾纱真君看了眼身后两个弟子,原本还觉出息,可这傅灵佩一出现,便觉得哪里都差了些,不由暗叹了口气,脸上却还是慈爱地笑:“好,好。”

楚兰阔选了最左边从容落座,一手搭着椅背,两眼放空,发起呆来。

傅灵佩从善如流地站到师傅背后,肩背挺得笔直,目光从中间空座游移开来,双眼微阖,长睫一扇一扇地静静想着心事。

忽听“咚——”一声沉响,随着一位修士高声唱道:“收徒大典开始!”

傅灵佩这才醒过神来,看到一旁座位还空着,定了定神,远远地,沈清畴一身靛青长袍,袍边绣着散修盟核心修士才能标记的梵云龙纹,翠玉冠,郑重向这边走来。

一位国字脸,粗眉络腮胡的修士哈哈大笑着腾空而来,直接落入散修盟最中的大椅上,无尽的威压排山倒海而来。

化神修士!

傅灵佩手撑着前方的座椅,才勉强站直。

索性卢霸天只是为了震慑和下马威,很快便收回了化神威压,喜气洋洋地看着前方的弟子。待视线落到下方正中,蹙了蹙眉,而后又扬起了笑。

楚兰阔等人亦纷纷站起打了声招呼才重新落座。

沈清畴已经到达大殿正中,站定任众人打量,风采翩翩引得来贺之人称赞不已。卢霸天摸着腮边的胡子,一脸得色,这弟子资质极高,悟性又佳,实乃良材美玉,他散修盟又将添一大将!

“哈哈哈,卢前辈,小侄来晚了!”随着一声洪亮的嗓门,一行五六人,正向大殿走来。

为首的,是个元婴修士,一张四方脸,平淡不出奇,笑意融融——正是许久不见的刘黑石。

傅灵佩却一眼都没有看他,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刘黑石身后的男子身上。

丁一难得地穿了一身归一剑派的蓝衫弟子服,衣袂飘飘,一把雷漓剑,斜插身后,宽肩长腿,最醒目的,却是那张脸,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与沈清畴的谪仙清淡比起来,丁一便是穿着蓝衫,也还掩不住那股风流恣意的劲儿来。

不过,傅灵佩介意的,却不是这个。

丁一一眼都未向她看来,正微微低头与身旁的白衣女子聊着,看上去亲昵无间。

这亲密劲,她不曾在丁一身上看过对其他女子有过。

傅灵佩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第151章 150.149.1.1

“哈哈,刘贤侄,你们倒是来得巧!”

突地,殿内爆出一道浑厚的笑声,卢霸天欣喜地看着这一群蓝衫修士,虽语气里是打趣,但只要是个不缺心眼的都能听出其内的不满来。

刘黑石打了个哈哈,走到近前,恭敬地垂首做了个揖:“道君勿怪,我等早早就出发了,只是路上遇到了些事,才晚了些……”

至于这路上这事,难辨真假,卢霸天只要不想撕破脸,便不会深究。

“哦?”卢霸天听着,既然归一派已经给出理由,面子上好过,便也不打算揪着不放了:“贤侄请坐。”他指了指台下的正中大椅。

刘黑石笑着脸朝左右各打了声招呼便当仁不让地坐了下来,丁一一行包括那白衫女子纷纷位列其后,不再交谈,只认认真真地看着仪式开始。

傅灵佩这才有空暇观察那女子模样。

原本只是远远一瞥,只觉极美,纯净到了极点,一双眼不染尘埃,恰似那高山雪莲,不容玷污。

现在才发觉出一点不同来,修真界女子因为养颜丹的缘故,面容能保持青春,但终究无法逆天,年轻的岁元和年长的岁元在眉间和气质上就会有细微的区别。

此女子修为不过金丹初期,眉间的倦意在她冰雪般的气质里却更为触目惊心。

她似乎察觉旁边的视线,转头触上傅灵佩的视线一怔,冷着脸又转过了头去。

傅灵佩突然察觉到那隐隐约约的熟悉感从哪里来了,此人如出一辙的冷漠与师尊极为相似,她突然有些微好奇来,心念微动,使了使灵犀虫。

——咦,没动?

她的眉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个结,再催使,还是没动。

——究竟发生什么了?

傅灵佩不由看向丁一,却只看到他绷紧的侧脸,至今为止,他甚至没有朝她看过一眼来。那么灵犀虫的异状,究竟是为何?丁一那只,怎么了?

她的心突然如坠冰窖。

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有丁一主动让灵犀虫陷入沉睡,或者封印了才能解释。毕竟灵犀虫已经封入丹田,外人无法对其做些什么,除非携带者主动。

傅灵佩沉下心来,让自己不要再将思绪无谓地缠绕在这,目光落到殿中的收徒大典上——仪式已经进行到一半,卢霸天正对着沈清畴训话以正门庭,并赐道号“慕远”。

“仪礼,成!”

话音刚落,沈清畴的目光却向傅灵佩处落下,嘴角挑衅般地翘起,朝着卢霸天大礼跪拜:“师尊,徒儿有个不情之请。”

卢霸天蹙了蹙眉:“讲。”

傅灵佩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手一下子抓住了身前的椅背,力道大得指尖几乎要嵌进木头里。这剧烈的情绪连楚兰阔都察觉到了,他微微侧着头轻声道:“徒儿?”

“没事……”傅灵佩定了定神道,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沈清畴嘴一张一翕,声音不算大,却清澈如溪流,瞬间传遍了整个大殿:“徒儿想向天元派静疏真人提亲,求师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