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异世孤魂,又无傅灵飞的气运,所以自小孤苦,头悬利剑。

傅灵佩两世而生,更直接出手转变了楚兰阔的未来,所受雷劫原该比现在更残酷才是,可观之又还达不到完全不可承受的地步,想来其中必有缘由,只是一时间丁一还未曾弄明白。

“真君所言极是。”陆篱姝双眼亮晶晶地道,眼底一片倾慕之色即便她自己极力掩饰,依然透了出来。

丁一恍若未闻,头都没偏一下,心道第七道了。

疏离的意味,不用看,就明白。

陆篱姝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被秦绵狠狠瞪了瞪,打算回去好好对这师妹说道说道,前阵子看着还像样,今日怎就凑上去了?

若继续如此,也休怪她不理她了。

感情总有偏重,对秦绵来说,自然还是救她性命的傅灵佩重要了。

“第八道了!”只有朱玉白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盯着,蓦地道。

第八道!意味着只要挺过这一道,这元婴就成了!至于第九道,众所周知,为生发之雷,有益无害。

这下,没有人再在意那些小心思了。

穆亭云原先还镇定地守在宗门内,见此也再站不住了,直接腾空飞来。一连五道元婴缓缓落下,怔怔地看着东方。

气氛一时静得诡异,除了远处雷电的哔啵声,再无其他声响。

傅灵佩此时已经站不住了。

肌腑已伤,丹田枯竭,头顶的碧玉梳也在雷劫之下损坏了,花费重金得来地炙云鞭碎裂成一块块,落在地上。

一切仿佛与结丹之时一模一样。

只能放手一搏!

她猛地往口中连塞五粒扶风丹,巨大的灵力一瞬间在体内爆开,卷起了灵力风暴,撑得她经脉差一点就爆开,但经脉细微之处,已经出现了无数裂开的暗伤,仿佛只要再动一动,就会爆开来!

可再顾不得了!

傅灵佩心想,若撑不过眼前这一关,连命都没了,谁还在乎经脉之事?

得幸,天凰血脉虽然只有一层,那灵力和肉体甚至经脉地坚韧度也比人修高出许多,即便看起来战战巍巍,但仍然撑住了。

傅灵佩此时才深刻觉得,她两世为人,原是天道不容,却仍给她留下了一线生机!

从一七把剑的剑身也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正如她摇摇欲坠的丹田,晶亮光彩变作灰蒙蒙,可傅灵佩不能退不愿退!

一退,便是身死!

她有大道未求,有家族未挽,还有爱人相待,她如何能死!

置之死地而后生!

傅灵佩豁出一切,以信念为剑灵,以从一为依托,一剑出,火凰御天,直冲而去!从她丹田处,一道金色凰翼展开,后发而至,与剑身所出的火凰合二为一,金色流光漫天飞舞,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对着袭来的雷电扑去!

“噗嗤——”不可一世的雷光去了一小半。

傅灵佩忍不住吐了口血。

再来!

再出剑!

“噗嗤——”!

……

剑势连绵不绝,铺天盖地!

或许是很久,或许是一瞬,在傅灵佩的意识里,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幸运的是,在她到达极限再撑不住之时,第八道雷结束了。

她直接躺了下来,衣不蔽体,脸上身上都是劫雷烤过后的焦黑一片,脸上却带着笑,明明脏污如乞丐,那笑,却仿佛有股魔力,希望,或光,渐渐淌入围观人眼底。

她成功了。

傅灵佩心想。

闭眼,最后一道神雷暗含青金之色,直泻而下,暖暖地在笼罩在她全身,一点一点修复之前造成的暗伤,草木春发,其叶茂茂。

“我天元,又出一门猛将。”

穆亭云抚掌大笑。

丁一也笑了起来,那笑像初破冰的春水。

陆篱姝心想。

第240章 236.235.1.1

明世境小世界。

沈誉突然感到一阵猛烈的心悸,这心悸在最近几年里发作越来越频繁,却从来没有一次有这般的剧烈。

他闷哼了一声,按着胸口,脚步便不由停了下来,身后麻木跟着的人立刻撞了上来。

一道凌厉的长鞭破空袭来,在灰扑扑的牢服上留下一道血印:“哟,您还当自己是相府的公子?”

那一旁御马扬鞭的,便是胸口成日里最常见的小人,见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物零落成了泥,便想上去糟践几脚。

长长的队伍,着一色的牢服,全都低垂着向来高昂的头,意志颓丧。

沈誉重新迈起脚,胸中的火却越烧越烈,不服,不屈,不认命!

他看向前方长长的队伍,向来忠君的父亲被革了顶戴花翎,一撸到底,正垂头丧气地走在最前列;盼他成婚几乎盼痴了的母亲保养得宜的脸垮了下来,一头黑发染灰,竟显出垂死老妪的神气来。

大哥,大嫂,三妹,侄子,隔房二叔……

沈府之人人犹如牲畜一般被追赶着往必死之地而去,在这个君权为天的时代,造反之念连想一想都是罪恶,可若照那人意思,他沈家焉有明天?

君不见曾经的宁国公府,便是前车之鉴!那宁国公府的女眷到底还逃脱了去,可怜他沈家就连襁褓里不过二月的女娃都逃不过!

他沈家甘当君王之喉舌利剑,却不料君心难测,在收复所有世家之时,便是他沈家落马之日。

沈誉突然觉得眼前一切,极是滑稽。

他放弃了心爱之人,要保沈家前程,却不料这前程如泡影;他这一生,何其失败!胸口的火越烧越烈,仿佛要冲出胸膛。

一旁监押之人还在骂骂咧咧,一鞭又一鞭往关押了许久本就瘦弱的沈家人身上打,见沈誉高昂的头,眸中的怒火,啐骂了一声。

另一鞭直接便落在了脸上。

公子如玉,面已有瑕,一旁围着的娘子媳妇们都可惜地大吸了口气。

“我让你不服!我让你不服!”蓦然一脚从旁踢来,直接便将沈誉踢了个趔趄,趴在了地上,阻了形成。

“官爷!求求你饶了他吧!他不懂事,我给你磕头,给你赔罪……”

一道尖利的哭音响起,本在前方艰难走着的沈母回转过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朝官爷连连磕头,求他不要再折辱她儿子。

“母亲!”沈誉喝了一声,爬起来探手欲阻止她:“本就是必死之身,何必求他!”

“求求你,饶了他吧!”沈母紧绷的弦断了,脑中只有这一句在回旋,一手还拉着那人的裤子。

“呸!哪里来的臭娘们!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爷爷是你能扯的么?”

监押之人本就不耐烦被一个婆娘扯着不放,再看裤子上一大片的灰印,直接恨得一脚踢了过去。

这脚踢得太敦实了,沈母的头直接便触到了路旁的石柱,血出如浆,眼看就要不行了。

“晦气。”马脸扯扯腿上溅到的血点,骂了声。

沈誉目眦欲裂:“母亲!”

可惜,沈母原就受了惊吓,在监牢中带了一段时间营养不良,这一下,直接便断了气,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行列起了一阵骚动。

沈誉胸口的火,终于,烧了起来。将他的理智焚烧干净,君王臣道,全都抛诸脑后。

“你们该死。”

他张开眼,漠然道,眼前一片不过是蝼蚁。

荒火焚烧,一切成灰。

除了最中间痴痴看向他的沈家之人被围得好好的,其余人不论是街边流痞,还是官兵差位,都化作了飞灰。

“傅灵佩,丁一。”他喃喃道,抬头看向天际:“总有再见的一日。”

玄东界。

火凰吟歌,双翼如流光,在天际遨游了许久,才渐渐散去。

穆亭云看着天边的异像,满意地捋了捋胡子,朝楚兰阔哈哈笑了一声:“楚兄你这徒弟了不得!”

可不是了不得?

这凤凰之像,已经有近千年不曾出现过了。

以龙凤为结婴天象,无不象征着这修士以后的潜质,何况是这般华美清晰的天象?

楚兰阔颔首,眉目舒展:“掌门怕是忘了,静疏结丹之时,也曾引起过天象。”只是不像现在这般浩大持久,还有仙音灌耳。

丁一却顾不得与这些人闲聊,直接提脚便来到了傅灵佩身边,见她仍然软绵绵地躺在地上不动弹,只得无奈地脱下外跑,红艳艳的袍子将她一裹,轻松松抱在怀中,遥遥与楚兰阔一对,便带着她往她洞府而去。

其余人也散了。

楚兰阔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他徒弟还没嫁呢,怎么就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呢?

不过到底只是一瞬,嘴角地笑意还没散,视线落到陆篱姝身上便凝了凝:“姝儿,与我来。”

魏园他们都默默地跟回天元派不提。

当晚,长缶三击。

“咚咚咚——”三声长鸣,传遍了天元上下。这预示着天元派又添了一名元婴修士。这下子,不论是天元派哪人,都由衷地感到高兴。

在这个天元派少了一名元婴修士的当口,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名,不正说明他天元后继有人?

不论如何,高阶修士才是保证一个门派不会流入末流的基石。

傅灵佩听到那钟声之时,正被丁一按在身下狠命挞伐。

“喂……”她抬头软软地唤道:“我累了。”

结婴花费了她极大心神,完全无法应付这如狼似虎的掠夺。

“乖。”丁一拍拍她的屁股:“我轻一点。”口中说着轻一点,腰腹的动作却完全没有停止的动静,他心肝肉一通乱叫地哄着她,让她盘着他,只觉之前的等待惊忧全都被身下绵软的身子化作了水,蒸发了。

傅灵佩无奈地随他动,渐渐也得了趣。

“翻身。”丁一拍她。

傅灵佩瞪了他一眼,孰料那眼波含媚,雾气浓浓,反显得跟猫似的可爱,让丁一更欲罢不能了起来。他强制着她翻了个身,按着用力又动了起来。

每到此时,丁一便态度强硬得不可思议。

傅灵佩无奈之下,只得从他,反正出力都是他来,她只管躺平享受了不是——虽然现在并不是躺平。

“好了没?”

傅灵佩实在没力气了,转头问他,

一转之下,那两个雪团似的便露了出来。

丁一伸手揉搓着,动作也不停:“不好。”直将女子揉成一团水,任他搓弄。

时长日久。

傅灵佩竟直接昏了过去,此事在之后便作为她一向糗事,常常被丁一拿出来嘲笑一番。而为了证明自己体力强悍,傅灵佩常常需要主动耗费一些手段,才肯罢休。

索性丁一还知道些分寸,来了一回便停了下来。

手捏着大桃子,四肢交缠之下,揽着她狠狠睡了一觉,第二日醒来之时,傅灵佩还沉沉地睡着。

看来是累得狠了。

丁一静静看了会美人春睡图,便心满意足地坐起披衣,才刚刚束好腰带,傅灵佩便醒了。

她揉着眼坐了起来,难得露出些猫似的可爱来:“什么时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驴子为什么这么短……

因为重新又将大纲撸了一遍,接下来要开始新的人生啦~

第241章 236.235.1.1

“巳时了。”

丁一看着眼前美景,眯了眯眼。

薄衾滑落肩头,一夜的折腾并未在眼前女子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蜜桃尖尖,露了半截,那一身肌肤更是欺霜塞雪似的明亮,在这清减的室内,仿佛在莹莹发着柔光。

他缓步走上前,屈膝坐到塌上,左手臂环过她柔滑的身子,指尖直接鞠起那一捧柔软搓揉了起来。

傅灵佩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大半。

“不行!”对上那一片暗沉的凤眼,傅灵佩哪还有不明白的,但晨起的声音听起来便带了些沙哑的性感,仿佛带了钩子。

丁一顿时起来了。

他可惜地瞥了瞥下面,突然叹了口气:“可惜了。”手竟真的放了下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艳红色的东西。

傅灵佩忍不住眨了眨眼,发现还是原样,瞳孔微微放大,难得露出些呆样:“这是……披帛?这么短?”

只见那件艳红色的物什十分的……奇特。两片半球似的圆弧扩起以一个纤细的丝带连着,其上豪奢地镶嵌了好几颗可以导灵的璀璨宝石,一动便似有流光浮动,美不胜收。

而且这每颗宝石上都已经刻好了双重阵,防护阵与涤尘阵相合,一看便不是凡品,怕已到了上品法器的境界。至于灵宝本是难得,她也不作想。原先她也只有最外的一层长袍是防御法器,若再加上这披帛,便多了一层助力。

“静疏,你真可爱。”丁一趁机摸了一把她的头:“这可是……肚兜。我曾经可应了你,赔你千件万件的。”

“肚兜?”

傅灵佩忆起他们第一次意热情浓之际,丁一确实答应了这么一句,她当时没当真。

只是,看着那半球型包拢着的东西,她突然脸红了红……仿佛……突然知道怎么用了。

“来,我帮你穿。”丁一顺手推下她之前拉上的软衾,长指勾起那丝,拉起她一只手臂,轻轻套了进去,而后是另一边。

整个过程里,傅灵佩都软软地随他摆弄。

丁一低沉而喑哑了的嗓子在耳边流淌:“我闭关一年,出来便不见了你。这四年里,我边修炼边想你,想得浑身都疼。我可试验了好多次,才将它成功做了出来……”

两手轻轻一碰,便连在了一块。

“你看,好了。”

“真美。”

丁一站了起来,转到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一女子胸前沉甸甸两团全被包在了艳红色的水兜里,高耸如云峰,被那艳色一衬,更有种夺人心魄的魅。

傅灵佩不自在的拉了拉那薄薄的布料,十分不习惯,哪有肚兜……这么羞人的。

丁一将她手挡开,着迷的看了会,才重新帮她把衣服一件件给她套上,口中还戏弄她:“可惜还是小了些。待我将剩下的那些改一改,再一起给你罢。”

他是照记忆力的尺寸做的,只是傅灵佩结婴塑体,竟然又大了些。

傅灵佩不言不语,随他摆弄,难为他顶着那么多有色眼光在天元门一呆就呆了这么些年,现在随着他些罢。

丁一并不知道眼前女子对他“安慰式”的容忍,只满足地想着,等她与他着一色的红衣,站到旁人面前,必是极其般配。

“哇哇哇!我什么都没看见!”

突然,一只皮毛雪白的小狐狸从洞府外冲了进来,见两人靠得极近,丁一一只手还扯着傅灵佩的腰带,连忙用两只爪子捂住了眼,一迭声叫道。

“别装了。”

傅灵佩推开丁一的手掌,自己将腰带系上。

娇娇偷偷从爪子缝隙里往外看,见果然没什么,不由可惜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来晚了。”

这时,一只圆滚滚的肥兔子慢吞吞地跟了进来,无奈地瞥了一眼小狐狸,而后才朝傅灵佩垂头恭敬道:“恭喜老大,元婴大成!”

傅灵佩笑眯眯的揉了揉他脖子,一圈软绒绒的毛,手感真好:“客气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