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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南生本来温和的笑容冻结,“颜卿,你如今也嫁为人妇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在孙家,你也是这样插手别人房里事情的?嗯?”

颜卿楞了下,“没有,小姑,小叔都很好,对我很尊敬。”

“那你是不是也该尊重你嫂子,她是我的夫人,是这府里的女主人,这府里的事情,都由她来管理调配。”施南生叹口气。

他无法给这个唯一的妹妹脸色看,可她一次一次的当着田娘的面,给他的通房撑腰争利益。这样分不清尊卑上下,让人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我怎么了,”颜卿被施南生呵斥的有些懵,到底这些年,施南生还是第一次这样大声的说她。

田娘一看哥俩因为她要闹崩,那她算什么,祸水啊。连忙让人上茶,上点心。然后又起身坐到颜卿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抚她。

“侯爷,什么大事,值得你这样。”然后转头笑着对颜卿说,“好了,小姑,回头我让人请大夫过去给丝丝姑娘看看就是。你不用担心,想来怀孕了的人情绪变化大,一时一个样。呵呵,你看我就是,一会高兴,一会不高兴的。”

“哥哥,就是你不认同,我也要说,你明知道,我不是针对嫂子的。我知道我没用,可是丝丝姐她这些年来,对于我如同母亲一样的存在,你让我如何撒手不管?”颜卿眼圈红红的说着。

一时间,屋里陷入沉默,田娘咧嘴,想离开,却被施南生拉住了手。

“你看到的都是面上的,她做的那些事情,那里是你能想到的。”

兄妹最终不欢而散,颜卿走后,施南生也沉着脸去了外书房。

在二老爷的府邸,柳氏老夫人却是气的要死。

“丝丝这个贱货,她竟然算计到我的头上,我千辛万苦弄来的求子良药,竟然被她给占了便宜。巧儿那个死丫头,笨的要死,让她那么吓唬一下,就吓跑了。哼,不然如今侯府的女主人可就是她了。”

“夫人,您就别生气了,事已至此,算了吧。”她陪嫁王妈妈小心的劝道。

“哼,一个贱婢,也敢和我耍心机。让我出了那么大的丑,还威胁我拿走了芍药的身契,偷着怀了孩子,想一步登天,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她那么如意的。”她恨恨的说道。

一想到本来应该在侯府趾高气扬的她,如今却被迫娶一个带肚的儿媳妇,柳氏就眼睛发绿,想杀人。再想到无意中得知,丝丝和

巧儿差不多是一天有的身孕,她就更恼火,分明是丝丝戏耍了她们娘们。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评论是时常能回复,时常回复不了,看着菊花台旋转,我的心也随着起起伏伏,码字的爪子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到键盘上去了。

可叹金秋九月没到,却已经是菊花满网,各位读者亲,待菊花落尽时节,霓裳尽量一一回复。

93低绮户

且说施南生在书房坐了良久,忽然起身朝荷香馆的方向而去。

“嬷嬷,侯爷去了荷香馆,要不要和夫人说一声?”黄鹂从外面匆匆的进来和井妈妈说道。

“嗯,不要和夫人说这些影响她心情,她现在最重要是安胎,那些都是小事,让他们先蹦跶几天,不急于一时。”井妈妈回头看了眼,侧卧在床上睡觉的田娘小声说道。

“奴婢给侯爷请安。姑娘,侯爷来看你来了。”

荷香馆里,祝妈妈拖着肥胖的身体,胖嘟嘟的大脸眼睛本就不大,这回看到施南生更是笑成了一条缝。

“你这么折腾无非是想要我过来,现在我来了,有什么你说吧。”施南生背负着手,站在荷香馆的中厅。

丝丝一直痴痴的盯着施南生看,本来就不胖的身体,如今越发的纤细了,使得刚刚鼓起的腹部看着非常明显。

“侯爷,您看着好像瘦了些,可是换了厨娘不习惯。”丝丝跪了下来,软软的说道,“婢子听说夫人有喜,只是想给夫人道喜,没有其他的意思。”

施南生看了看她,一身半旧的粉白百蝶穿花的小袄,苍白着小脸,泪眼盈盈的看着他。想起这些年的过往,不由的叹口气坐到厅中的椅子上。

“起来吧,你也别折腾自己了。你的事情夫人并不清楚,你不用去找她。看在颜卿的面子上,过去的我可以不计较,你想要孩子,就好好的安胎把她生下来,也是你日后的依靠。只是,”

施南生停顿了一下,示意丝丝坐下,丝丝爬起来,怯怯的坐到施南生的脚边。

“绿枫说,你如今食不安席,寝不安枕,可见这院子不适合你。”

“侯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住这里挺好的,都是孩子闹的。”丝丝轻轻的抚摸了下腹部。

想起老族长说的,虎毒不食子,施南生深深的吸口气,“为了孩子好,我给你换个地方,你安心的修养,不要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也知道夫人有了身孕,就不要总让人带话烦她。”

施南生说完就一甩袖子出去了,丝丝站在院子里,脸上似喜似悲。不知道是冷还是怕,身子抖的如秋风中的叶子。

“姑娘,侯爷都没了影子了,外面冷,还是进去吧。”小丫头秀儿拉着丝丝的袖子说道。

隔天,施南生以荷香馆离水太近,冬日潮气大,把丝丝暂时迁移到先老夫人所居的祥瑞院后身的一座小院里。

丝丝的事情施南生不解释,田娘就依然不过问,只是在份例上又给添了一份,“绿枫,那一份是给她肚子里的小主子的,你们从前都是熟悉的,相信你能安排好这些。”

施南生听闻后,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在那天后,挑了个暖和的日子,带着田娘去了别院。

别院和侯府是相邻的,这个田娘早就知道,只是从没进去过。倒不是她不想,只是很久前她就知道。别院是施南生的地盘。除了颜卿,其他包括二房的人都是不能随便进的。

进院子的时候,施南生把跟着来的丫头婆子都留在院子外面。门口让田茁风和杜宇把守,他一个人带着田娘进去。

海棠阁里,田娘看着墙上那张一家三口的画。盛开的海棠花旁一个清丽的女子,带着温暖的笑容看着一个奔跑中的男孩,旁边坐着一个低头作画的男子,落款是清风主人。

田娘回想,没听过这么样一个画家,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觉得能被施南生如此看重,想来也不是平常人。画中那种温馨犹如暖风拂面,让她停驻良久。

施南生看着身披豆蔻色披风的田娘,眼神专注的看着那画,不由的问了句,“夫人,此画如何?”

“侯爷,这画画的真好,笔力细腻流畅,用色淡雅婉约。让人看了,如临其境。几笔就勾勒出孩子的天真活泼,女子的清丽慈爱。”田娘忍不住评价道。

施南生也上前,细细的看着画中的女子,“难怪昌柏那样推崇你,说你自小琴棋书画皆通,岳父生前最是骄傲。只是自我认识你,只见你整日看的大多数都是账本子。”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昌柏这孩子总是抬高我,侯爷不必信那些的。我懂的那点,连皮毛都算不上。这些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田娘勉强笑了下。

她心里却微微叹口气,那些个风花雪月的岁月,在她前世就湮灭差不多了,今生她更是早就舍了。

“如今府里也整顿的差不多,又有井嬷嬷帮你,你日后也可以做些你喜欢的事情。等咱们孩子出生,你还可以教他。”施南生温和的说道。

“嗯,我替孩子谢谢侯爷。”田娘收起心底的思绪,恬淡的笑了笑。

施南生说完才想起,田娘是为什么从不碰那些,她要养家啊。不由的有些懊恼,自己提这个干什么。

想着,就拉着田娘的手,指着画卷,“那是我父母和小时候的我。我十岁生日那天,我父亲画的,送我的。”

田娘这回楞了,她还真没想到。很多事情都有人告诉她,唯独这个,谁都没提起过,包括施南生他自己。

“媳妇郑氏给公公婆婆请安。”田娘恭敬的对着那副画跪了下去。

施南生被田娘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去扶田娘,“你赶紧起来,地上凉,连个垫子都没有,看着凉。”

田娘拂开施南生的手,真诚的看着他,“没事的侯爷,那里那么娇贵了,我这几天都挺好的。祠堂里的都是牌位,这可是公公婆婆的真容,你让我带着孩子给他们老人家磕头吧,求他们保佑孩子一生平安康健。”

施南生看着田娘明亮的眼睛,那坚定的神情,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拿起座椅上的垫子,给田娘铺在膝下。

田娘虔诚的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才顺着施南生的手,站了起来。

“这个院子是我们从前住的,这间屋子是我娘的书房。”施南生看着画中的女子,脸上流露出那种思慕,向往的神情,让田娘心里一酸。

他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六而已,可却独自拼了十几年。这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他不要皇城里的府邸,恐怕也是为了能随时到这里来看看父母从前的印迹吧。

从这些看来,他是重情义之人,也不难看出他为什么容忍了丝丝。

“我娘是个聪慧的女子,她喜欢新奇的事物,比如在书房里做了这个。”

施南生站在画轴边,掀起那画像,不知道按了那里,墙壁忽然移动起来,慢慢的出现了一个可以容一个人进出的洞口。

“田娘,你随我进去。”施南生拉着愣愣的田娘,进了暗室。

田娘眼前不过是夹壁墙,空心墙密室,她懂。书上说过,有些富贵之家,避难,或藏金银珠宝贵重之物。可这里空空的,散乱放着几样摆件,她不知道那人想让她看什么。

施南生也不说话,只是拉着她走到对面的墙边,在绘满大片海棠花的壁画上,不知道碰了那里,不多时,那墙慢慢的移开。

“走吧,出去看看。”施南生扶着田娘的胳膊,两个人走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房间,田娘心里暗暗称奇。他娘的确聪慧,能想出这样的机关。她瞄了眼施南生,也是,只有那样的女子才能有这样的儿子吧。

密室有外面那间房一半大小,有一张床,两侧的墙壁上都是书架。如今上面散放着一些书册和画轴,还有一些瓷器和玉石摆件。

另一侧堆放了一些箱笼和一张紫檀色的琴桌,桌上有一把七弦琴。七弦琴旁边的墙上有个小小的龛笼,里面放着一个紫铜雕海棠的香炉。

“这里大部分都是我父母的遗物,当时连年战乱征战,我娘建它应该是为了避难。”施南生拉着田娘坐到床上,眼神忧郁。

“婆婆真太聪明了,一般人看到夹壁墙就不会想到后面还有这间房。”田娘由衷的赞叹道。

“慧极必伤,我娘她琴棋书画样样都不逊于我父亲,可惜年华不永。”施南生黯然。

他忽然想起梅影说的那句话,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爹娘感情深厚到连皇上和国师都羡慕的地步,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做到了。可是他父亲为了追随母亲,抛下儿女而去,这让施南生一直都理解不了。

田娘看他神伤,也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父亲,心里一酸,勉强笑道,“侯爷平时常常来这里吗,小姑也知道这个地方吗?”

施南生压下伤心,揽着田娘的肩膀,“她不知道,我小时候无意中见过我娘进出,就缠着她告诉我,后来发生很多事情,这个我都不记得了。直到那年皇上赐府,我要了这里,无意中又想起来的。这里凉,咱们出去再说。回头我再告诉你如何打开,你一定要记好。”

田娘嗯了一声,然后跟着施南生,看施南生扭动那雕海棠花的香炉,田娘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看着施南生的动作。她知道,这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带她来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两个人出来的地方,却是一间卧房,而不是刚刚的进的叫海棠阁的那间书房。田娘只是看着施南生,虽然有疑问,却也不问。

“这是我从前的卧房,一会,你仔细看我的动作,一定要记好了。”施南生肃然的说道。

然后施南生从卧房这面又演示如何打开进入密室。最后两个人又回到了海棠阁,出密室的时候,施南生从书架底层摸出一个精致的四层首饰盒子。

施南生在田娘确认能记住并能打开密室后,才带着那个首饰盒子和田娘返回了侯府。

井妈妈看到他们回来,连忙上前行礼,然后拉着田娘细细的看了一会,看她神色从容,眼神安然才长出了一口气。

“好好服侍夫人,田娘,你先歇会,我去换下衣服。”施南生叮嘱了田娘几句,就去了洗漱的净房。

“去了这么长时间,瞧这手都凉了。饿了吧,我给准备了你爱吃的菌子猪肉馄饨和冬瓜排骨汤,绿香稻熬的红枣粥,红烧蹄髈,松鼠鱼,凉拌豆芽…”施南生一走,井妈妈笑着说道。

“嗯,嬷嬷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折腾这半晌,田娘还真饿了。

井妈妈连忙指挥丫头们摆桌,然后亲自端着一碗燕窝过来,“都炖了很久了,现在正好不凉不热,你先喝了垫点。回头侯爷出来,你们就吃饭。”

晚饭后,因施南生没去书房,田娘洗漱后,就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看施南生坐在炕桌前朝她招手,她就走了过去。

施南生打开那个首饰盒子,一层层的拉开,指着上面的银票和下面的珠宝“这些就是我那天进宫时候和你说的那笔银钱,都是我这些年得了,那些地契房契不在京城,有一些在西宁,有一些在南疆,你都收好了。”

这比给她的那袋子银票有多的多,可见这人这几年,仗打的很富有。不过,自从父亲去世,自己重生,田娘比谁都明白一个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馒头。

田娘默默的看着,半晌才说道,“侯爷,虽然我在内宅,也知道如今朝政不稳,您最近可是要出远门不成?”

施南生眼神一亮,这小人,心思灵敏的很。一般女子看到这么些银钱,早就眉开眼笑了,可她却能想到其他的上面去。

“田娘,你先把这个收好,回头我慢慢的和你说。”施南生笑着把首饰盒子推给田娘。

“是,侯爷。”田娘下地,捧着那个盒子回到床边,放到床里面的一个暗格里。

施南生也随着上了床,放下帘帐,他把田娘小心的放到自己怀中,顺手摸摸还不明显的腹部。

“皇上又两天没上朝了,康王虽然表面看着很平静,可私下里,却也一直都在活动。太子就更不用提,而我现在的身份,…前几天,西宁又有些异动,虽然暂时没明令,不过我恐怕躲不过去,因为太子他,急于拿到我手中的这个九门提督的职位。”

“皇上不是厌弃他了吗,可是他投了皇上的喜欢?”田娘楞了下,太子失宠没几天,这就又恢复宠爱了啊。

施南生摸了摸田娘的脸颊,赞道,“聪明的姑娘,皇上如今最想的是有个好的身体,他给皇上送了传说中的千年软玉,据说吃这如玉再搭配上内功修炼,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软玉,有养颜的功效,太子他疑心您站在康王这边,那您岂不是有危险,他那么多疑和凶残。”田娘喃喃道,忽然正色的对施南生说道,“我不会用那密室的,侯爷一定要保全自己保全我,不然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却是保不了的。”

田娘说完,担心的看着施南生。施南生心里一动,这女人是在担心他呢。想到这里,不由的心里一暖,点着田娘的鼻子,笑呵呵的。

“告诉你那秘密,只是以防万一,你不要紧张,安生的养好身体,给我生个大胖孩子是正经。呵呵,咱们府里,日常我都是派侍卫巡逻的,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到我平西侯府撒野啊。”

田娘难得温顺的依着施南生,两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侯爷,我觉得太子靠不住,他比那位还多疑,谁跟了他都没好下场。前几天满门抄斩的陆尚书就是个例子。”

施南生一愣,“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

田娘笑笑,“侯爷,这么大的事情,街上摆摊的都知道,我也是偶然听说的。只是外面都传,康王仁慈,太子残暴。”

“睡吧,你看你这几天都有些瘦了。”施南生无声的叹口气。

朝政不稳,他本是武将,却不能上战场杀敌。如今掺杂一群惯于拐弯抹角,勾心斗角,遇事后缩的文臣当中,日日争吵些没用的事情。

“嗯,侯爷,您不用顾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毕竟现在这种局面,不容你不做选择。您做选择前,最好去找一下国师大人,素闻他能断人生死,预知未来。而且您也说过,他是公公婆婆的故人,总不会害您。”田娘被他一说,感觉的确困了。

“你啊,我娶了你,怎么能不管。是该找那个老道去,我还真有事情问他。”施南生说完,没有回应。

低头一看,哑然失笑,田娘像个小猫似的蜷在他怀里,鼻息细细,已是睡的沉沉。

94婆媳劫

十月十三这天,柳氏亲自过来请田娘当天过去观礼。

只田娘半躺在临窗的暖炕上,半身盖着薄被,苍白着小脸,虚弱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疼。

“婶娘,我真想看看小叔成亲的盛况,可你看我这样,那里能行。纵使去了,万一吐了什么的,岂不是给您添麻烦,让大家扫兴。”田娘微皱着眉头说道。

“这怎么说,你可是他亲大嫂,这至亲的嫂子都不去,让人怎么想啊。要不,明天咱们坐轿子,不做马车。你露个脸,新人拜完了,就送你回来。”柳氏强笑道。

田娘捂着嘴,皱着眉头,一旁的井妈妈连忙叫道,“黄鹂你这个没眼色的,快端盆子,夫人不舒服要吐。”

黄鹂快速的端起盆子,双燕也忙着倒漱口水,荷叶和井妈妈去扶起田娘。在丫头婆子的包围里,田娘用帕子掩着口,呕吐了几下。

她漱口后,疲惫的靠在大迎枕上,眼里有着泪光,神色倦怠,“婶娘这样说,我心甚是不安,您放心,凭怎么样,那天我也挣扎着去就是。”

井妈妈在一旁陪笑说道,“二老夫人,我们夫人坐胎才两个多月,昨个就因为吐,侯爷焦急的不得了,大晚上的就请了太医来。太医说了,尽量不外出走动,让静卧安胎呢。”

柳氏怏怏的,她虽然对媳妇不满意,可却不想自己儿子的婚礼太冷清。她一向瞧不起田娘的出身,只是如今她是平西侯夫人,儿子成亲,她还想让田娘这个侯夫人去撑场面的。

只是这病歪歪的样子,真要是在当场吐了,倒是晦气。媳妇就够不顺心的了,再添上这样东倒西歪的,哼唧唧的,那不是更闹心。真要是落胎在喜宴上,就更晦气。

想到这里,她满月一样的粉脸上,堆起了笑容,“本想接你去散散心,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老三的婚事有他大哥到场也一样的,你好好的安胎要紧,我还等着做叔祖母呢,呵呵。”

“嬷嬷,让他们打水,我要洗脸,这粉糊的我难受。”看二老夫人出去后,田娘掀起被子,坐起来朝井妈妈苦着脸说道。

“夫人就是淘气,让人知道算什么。你这个月份,本就不该去的,还用这样。”井妈妈一边说,一边让人打水。

田娘一边洗一边说,“那毕竟是侯爷唯二的亲人了,不能以常理对之。”

其实她肚子里的孩子很照顾她,并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偶尔会呕吐一下。只是昨天太医的确说了,不满三月,不让外出。尤其是热闹的场所,怕受惊滑胎。

“嗯,你说的是,今天要不是这样,恐怕就被二老夫人抬上车了。”井妈妈笑着帮田娘把脖子边的布巾解下来说道。

“嬷嬷,她看着光风霁月的,可行事却真是让人不齿。”田娘弄好了,舒爽的坐到桌边。

“她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从小争斗惯了。不像咱们家人口简单,你那里见过那些龌龊事。”井嬷嬷笑着让人去给田娘取炖品。

如今田娘的饮食,都是她亲自带人弄,从不经其他人的手。虽然田娘觉得这府里就这么几个人,不需要这样小心,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她却还是依然如故。

“昨晚我就亲自盯着炖上的,弄的大半宿,今天又炖了半天,你尝尝味道,可还行。”井妈妈从双燕手里接过炖盅,给田娘倒了一小碗。

田娘接过鸡汤,犹豫了下,“嬷嬷,你说巧儿的孩子是不是她做的?”

井妈妈坐到田娘的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叹口气,“你到底经的事少,未婚先孕本就失贞。要是孩子留下,纵然对外说早产,可世上那有不透风的墙。别说巧小姐,就是那孩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没了倒是好事,年轻日后再生就是。”

“我只是觉得她实在是心思深,等了那么长时间才动手。”田娘喝了鸡汤,皱着眉头说道。

巧儿最后还是没保住那个孩子,她太抬举施南雨的能力了。

就在平西侯府传出田娘有喜的时候,她刚刚能下床行走,就被嫡母接回去待嫁。隔天,她在去给嫡母请安的路上,被不知名的物体绊倒。本来就没怎么养好的身体,那里经得起那重重的一摔。昏迷过去的瞬间,她身下的热流让她知道,孩子这回真的离开了。

十月十六,大吉,巧儿坐着花轿,吹吹打打的进了门。

田娘去不了,贺礼还是要送的,就派黄鹂和绿枫带人送贺礼。施南生那里会想着这些,他下朝直接去了二房的府邸。

“夫人,你不知道,三奶奶,瘦的可怜,饶是抹了胭脂都挡不住那苍白的脸色。大红的衣服就像是挂在她身上,摇摇晃晃的。”黄鹂回来学道。

几个人正说着,井妈妈带着双燕端着盘子,提着食盒的走了进来。井妈妈刚好听到最后的这句话,不由的瞪了黄鹂一眼。这些日子田娘就时常感叹,巧儿的命运,这丫头一点脸色都不会看,还敢说这些。

“夫人身上不好,不能说点喜庆的,说那些做什么。那不过是病还没太好,赶明个养些日子,自然就丰满了。可怜什么,她一个庶女,能做三爷的正房,那是她的福气。”井妈妈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

“嬷嬷,我错了。”黄鹂垂头站立。

田娘笑了,“嬷嬷,我挺好的。是我让她说的,日子烦闷,她说点外面事情,我也解解闷。”

他们嘴里的巧小姐,如今的三奶奶,已经拜过公婆,正式的做了二房的儿媳妇了。

虽然她早就和玉卿,凤卿相识,不过她的出身一向不被这两位小姐看在眼里。认亲的时候,接了礼物,没说几句,就都回房了。只有二奶奶孟氏,拉着她多说了几句。

二老夫人本就对她不满意,虽然说是自己的娘家侄女,她不好在众人面前说什么。可是心里那股子烦闷,却都从行动上体现出来了。

一身大红服饰的柳氏,这回摆足了婆婆的派头,跟太后老佛爷似的。一会喝茶,一会倒水,把个巧儿指使的团团转,一大早楞没歇着一会。

她本就身子虚弱,这么下来,身上的汗都把内衣浸透了。要不是二老爷找柳氏问昨天喜宴的事情,恐怕她会成为新婚第一天晕倒的典范。

“弟妹,你赶紧回去歇会,中午还得服侍婆婆用午饭。”二奶奶孟氏,携着巧儿出了院子说道。

巧儿勉强笑了笑,“让嫂子见笑了,我这破败的身子,不过这点事情都做的不好。”

“谁没个三载六病的,养养就好了。”孟氏心里明白,婆婆这是泻火呢。

她心里本来是瞧不起这个弟妹的,只是婆婆作为她的亲姑姑这样对她,又觉得巧儿可怜。

巧儿幽幽的说道:“在家里的时候,就看过嫂子们在母亲那立规矩,没觉得什么,今儿轮到自己,才知道…”

“别想太多,做人媳妇的,总是这么熬过来的。你也知道,婆婆不是那种将就这些的人,不过是你刚进门,不能走了大摺,传出去让人说咱家没规矩。”孟氏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