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傅伯南是什么人,他是风度翩翩状元郎,是上京多少少女的梦,可是他爱慕姜如意,便在姜如意面前生分的很低。即便他真的那么优秀。

“好,我知晓了。”

林氏见傅伯南都已经如此说话了,她还能说什么呢?便在这里静静的等待,她倒是要看看,上京姜如意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可以将她的宝贝儿子迷成这般。

“大姑娘,这边请。方才老爷让我和你说,待会儿见人,要热情一点,切莫和平日里一样,不招呼人。”

丫鬟尹秋来的时候,姜如海还特意的叮嘱了一下,特别害怕姜如意失礼与人前。

“哦!”

姜如意还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大厅之中,姜如意今日身着一袭红色大斗篷绣锦白蝶长裙,来到了众人的面前,她本就长得艳丽,此番一打扮,更显得夺目。她往屋子里面那么一站,整个房间都增色不少。

“如意你来了,来,嫂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煦之的阿母,这位是他的阿父。”

张氏自是眼疾手快了,她知晓姜如意如今还没有全好,自然不想在林氏面前露出破绽了,便自顾自的将姜如意带在身边,由着她帮着掌着。

“你们好。”

姜如意依旧淡淡的,打招呼的语气也十分的生硬。

林氏和傅邵清两人对望了一些,先前他们就已经听闻姜如意脑袋瓜子不太好使,乃是痴傻之人,今日便想特意来瞧瞧。若当真姜如意痴傻,林氏自是不会让她入门,哪怕傅伯南多么喜欢她,那都是不行的。

傅家乃是大家,傅伯南又是长子,姜如意嫁进来便是长媳,那自是不同的了。

“这便是大姑娘啊。这模样长得可真的是周正,难怪我们家煦之喜欢的不得了。大姑娘,我听说你识字,也曾上过学是吧。”林氏带着笑意,渐渐的与姜如意搭话来。

姜如意反应依旧是木讷,倒是一旁的张氏反应快。

“那是,我们如意自然是识字的,她可是晋江学院女学生哦,煦之最是清楚我们大姑娘的才气了。不像我,就一睁眼瞎。”张氏说着还呵呵的笑了起来,并对林氏招了招手,道:“你们都来这么久了,怎么一直站着啊,坐啊。”便招呼着两人先行坐下。

随后就命婢子看茶,然后让姜如意就坐在她的身边。

林氏当然没有那么好打发了,见姜如意脸上的表情不对劲,便道:“那大姑娘,你可会弹琴?”

姜如意见林氏对她反问。她木然的抬起头来,望向林氏。她的一双眼睛显得是那么的漆黑,见不到低,她下意识的低着头,无意识的举起自己的手,她的手在拂动,好似在弹琴。

“会啊,我会弹琴。”

她的手还在半空之中拂动,在旁人看来,姜如意这一番动作自是奇怪。而张氏见状,赶忙就握住姜如意的手,笑道:“大姑娘平日里最喜抚琴。”

林氏见张氏如此言语,又瞧着姜如意的神色,心里一阵狐疑。因姜如意乃是傅伯南心上之人,林氏便继续往下问。

“这女儿家学个琴到也是好的,平日里都读些什么诗书?”

“大姑娘平日都读《女戒》,《女德》之类的诗书,还时常告诉我这个嫂子一些道理,这识字的人就是不同。”张氏又替姜如意给回答了。

林氏再一次皱眉,她已经瞅着姜如意好长一段时间了,发现她一直面无表情的,木木的。美则美矣,看似无魂一样,冷冰冰的,待人也不亲近。

“大姑娘读这书倒是好的,煦之是我的长子,大姑娘嫁进来就是我们傅家的长媳。对于大姑娘的一些情况,不瞒你们说,先前我和煦之他爹都打听了一些。过去就过去了,谁没有个过去,我们煦之也喜欢。只是大姑娘如今的身子到底如何,还请两位给我一个准话。马上就是亲家了,你们也不要瞒我。”

林氏已经将态度表明了,做父母的都是为自己的子女着想。她方才问话的时候,傅伯南一直都在给她递眼色,生怕她吓到姜如意了。林氏还从未见过傅伯南对其他人如此上心呢。

她这话一问,便冷场了。张氏抬头望了一眼姜如海,十分为难的望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母,如意好着呢?她就是最近身子有些不好,才会这样,你们都是生人,她头一回见,人家是闺阁女子,自然与寻常女子不同了。”傅伯南急了,他看了林氏的态度,便着急解释起来。

林氏没想到还没有等到张氏等人的话,傅伯南就已经坐不住了。她此时便有了些许的不快了,毕竟若是姜如意当真痴傻,这要是娶回家去,定会被人耻笑。傅家毕竟是高门大户,与一般的寻常人家自是不同。

“煦之,你先坐下,我没有问你话,你也是读书人,怎生的今日这般无礼。自古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阿父自是会办妥此事,你切莫着急便是。”

林氏还是开口训斥了一些傅伯南,便抬头继续看了一眼张氏等人。

“你不喜欢我。”

在全场没有人说话的情况下,姜如意突然开口说,她是朝着林氏说话的,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就那样直直的望着林氏,她问的十分的直接。

这下子让林氏尴尬,话说她的确是有些不喜姜如意,但是也不至于表现在脸上了。

“这,这,这怎么会呢?”

林氏自然是配上了笑脸,看向姜如意。

“哦,你说谎话,我不喜欢你。”

说着姜如意便站起身子,朝着兰香伸出手来,对着她道:“累,睡觉!”

兰香见此,就看向张氏,此时整个现场便是一阵尴尬起来。尤其是林氏,她整个脸色都变得是异常的难看,她没有料想到姜如意说话竟是如此的直白,一点情面都没有。

姜如意还没有嫁进姜家,就这般说话了。这样的人,岂能让她嫁入姜家。

“如意,怎生的如此说话,还不快点给你林伯母道歉。”

终于一直未说话的姜如海出口训斥了。毕竟方才姜如意的话,确实是有些失礼与人前。不管怎么说,此番林氏都是客人。

“道歉?”

姜如意抬头看了姜如海,又看了看林氏,之后便抬头:“不!”

便提起裙子,兰香上前扶着她,两人便要离开了。

而傅伯南见此,自然是心急了,他见姜如意要走,以为姜如意是真的生气。好不容易他就要能够娶姜如意,他可不想在今日出现纰漏。

“如意,你莫生气,我阿母她…”

“不生气啊,你是你,她是她,我认识你,不认识她。”

姜如意说着便离去了,留给了林氏一个背影。

等到姜如意离去之后,林氏便带着气,而姜如海觉得姜如意的态度有问题,便接连赔了不是。那林氏还是不肯罢休。

“大姑娘的脾气也忒大了一点吧,这…”

林氏便有些抱怨。而张氏心里也有不快,林氏自从来到姜家,丝毫没有提及如何操办傅伯南和姜如意的婚事,反而是多方打听姜如意的事情。

“谁家的姑娘没个脾性,我们大姑娘在家里都是被我和老爷宠着,自然是半点气都受不住。让你见笑了。左相啊,你也瞧见了,我们大姑娘是什么脾性,这若是…”

“嫂嫂,你切莫如此说话,如意脾气我自是知晓,她本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就是喜她这种脾性。今日是在下唐突,先行告辞,此事改日再议。”

傅伯南说着便起身,拉扯着林氏,便离去了。

走出了姜家,一直隐忍的林氏再也忍不住了,当即便开口道:“煦之,你这是怎么了?那般的女子,还是被休的弃妇,你怎生的就喜欢上她那样的女人了呢?方才你也瞧见了,她可曾对你阿母我,有半分的尊敬,这样的女子娶回来,将来也是一个祸害?”

显而易见,林氏对待姜如意十分的不满意。

“阿母,你不知,如意待每个人都是那样。她被休,也不是她的不是,那是戴家人不好。你是不知道,我跟你说,如意命很苦的。”

之后傅伯南就将姜如意的经历告诉了林氏,起初因林氏被姜如意呛声,她心里多多少少对姜如意有些许的意见,当听闻了她的事情之后,一阵唏嘘。

“不会吧,竟还打她啊?那戴家当真不是人,人家傻,不能言,竟是这般欺她?”

原来傅伯南将姜如意先前痴傻在戴家受的委屈都告诉了林氏,林氏一听自是同情起来。林氏以前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曾经受到继母的苛责,小的时候也曾被家中继母责打,当时她也不能言语,那种痛苦她自是知晓。

“恩啊,她怕是吓到了。要不是阿母你长得和善,她怕连见你都不敢见你,今日她竟是还跟你说话了呢?我告诉你,如意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跟她说话的。”

傅伯南本就是一个会说话的人,便开始吹捧林氏。

“啧啧啧,煦之,你少捧我,我还不知道你啊。阿母知晓你喜欢她,只是那女子若是娶回来当个妾还成,若是当你的正妻,你可是堂堂左相,以后你的夫人免不得应酬,她那样性子,说话,我怕你…”

林氏这也是为了傅伯南着想,若是纳妾,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养在深闺之中,到底是家里多添了一副碗筷而已,这要是娶回来当正妻,那怕真的是不合适。

“阿母,我自是要娶如意当正妻,怎能是妾侍,阿母你切莫乱说。走吧,你和阿父才来上京,我带你们在上京逛逛便是,马上两院争霸赛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你和阿父两人也可以好生看看。”

说着傅伯南很容易就把话题给岔开了,然后也准备寻一个时间好生的去安抚一下姜家的人。看来成婚一事,是他想的太过简单了。

此事还是需要好生筹谋筹谋才是。

“好,实在是太好了。没成就好。”

戴家书房之中,戴明泽开心的大笑起来。今日傅伯南领着父母一起去姜家的事情,自然没有瞒得住他。他一听到消息自是请人去打听了一番。这不,人已经回来,告诉他结果。结果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

戴明泽方才有些失态,便命此人下去,然后便大笔挥毫,完成一幅大字来,实在是太好。今日心情不错,与他而言,最好傅伯南一辈子这一辈子都娶不到姜如意。

“三哥,你在里面吗?”

说话的那人乃是戴晴,戴明泽的亲妹妹。她可是左相傅伯南的铁杆追随者,曾经最大壮举便是当着傅伯南的面前落水,本以为傅伯南会出手相救,然后她便可以趁此机会赖上傅伯南的,可是没曾想到,傅伯南愣是装作没有看见,幸而当时身边有人识得水性,将她给救下来了。不然就她那情况,怕连命都没有了。

“晴儿,在的,你进来吧。”

戴晴今日心情看起来看起来十分的焦急,她今年已经十五了,近些日子也开始议亲了。不过她因为心仪傅伯南,但凡那些提亲的人来了,她都忍不住的要和傅伯南比较一下。当然那些人自是比不上傅伯南了,她便越想越生气了,尤其是得知傅伯南竟然要娶姜如意,当初在她家里,被她欺负的那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