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个人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她说,我跳舞不是为了其它,只为了某个人跳。她说这样可以让我在舞台上更专注,不会飘忽起来。荣誉什么等东西,谁知道后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在舞台上的时候,当你能看到坐在下面那个人的时候,你能体会到你在舞台上的每一秒钟都是真实的你在活着你在舞动着。”简辛握住李薇薇的肩头,用力地说,“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和顾老师绝对不会要求你半分。”
李薇薇忍不住双手伸出去抱住眼前的简辛,她有种感觉,抱住眼前的简辛等同于抱住她渴望的某个人又离近了一步。
前面舞台上,正在发生的那些掌声和鲜花,似乎都远去了。只余下心里面的某个人影。
化好妆的李薇薇,走到了舞台侧边。
台上前场的清场在进行着。先来到的张帅等人,呼吸有些急促,是由于看了前面团队的演出,确实感到了敌人的强大。
现代剧,继承传统又有创新,作为这个世界上文化的引领者之一,百老汇的歌舞剧一直是一枝独秀无人能比。更何况,这次人家派来的青年团队,其主角都是现在百老汇里冉冉升起的新星,当红的新人。配乐更是由一些知名作曲家所谱曲,每一首都是配到了流行兼传统的音乐,被人哼唱出来都是那样朗朗上口。可以说是挑不出毛病的完美无缺。
相比张帅他们,李薇薇望着现在的舞台,心里可以说对敌人一片空白。这种情况对她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她喜欢刺探军情分析形势,做到知彼知己。可现在看来,生这场病让她改变了策略,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突破。最少她现在可以做到不知而无所畏惧,能更专注地只投入到眼前自己的表演剧作中,不需要胡思乱想去比较他人,被他人表演所影响。
于是,当音乐声起,作为率先出场的李薇薇登上舞台。台下所有那些看了前面团队表演还在为其惊叹赞美的观众们,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风掠过舞台,他们扭头去看,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186.齐聚一堂
她跳起来了,真叫人惊奇,跳跃的高度之高,宛如触摸到了天空。观众们惊讶,紧接想起了最接近天堂的芭蕾舞者。
芭蕾舞之所以被人誉为最靠近神的舞蹈,在于它的肢体语言,无论是肢体的伸展拉伸或是无处不垫着脚尖的舞步,看似极限的人类动作,为了更往高处高处去,想和天上的那个神接触。
这种舞步轻盈,姿态优美,体力消耗却极为强大。因此,具有战斗民族称号的俄罗斯舞蹈演员,在这个领域历来称雄已久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有它的原因的。他人妒忌或许有,却也一个个恨不得变成俄罗斯人继承那个优秀的血统。因为这是一个靠近神的领域,没人不想进入。
现在,突然间有个青年舞者,用一种夹杂了芭蕾和其它舞蹈的创新舞步,跳出了芭蕾舞者的高度,肢体与俄罗斯芭蕾舞者那样无限地伸展着。人们从她的舞步中看到了和看到俄罗斯舞蹈演员跳舞一样的境界。看着她的手的动作,她的脚步的飞跃,人们似乎望到了她眼前天堂的光在照射下来。
人们惊叹着,观众席记者台议论纷纷。莫耶娃和她的同伴站在了后面的可视位置上,望着舞台上跳舞的舞者,一样露出了无法相信的目光。
“她是谁?怎么跳的舞,和我们有着一样的感觉。”
“莫耶娃,我记得你和她打过招呼,你认得她吗?”
莫耶娃的眼睛紧紧地跟随舞台上的李薇薇,她要挑刺,努力地挑刺。因为舞蹈战场一向是她的主场是她的骄傲,她是舞蹈演员出身的。唱歌败给李薇薇她觉得情有可原。李薇薇是歌手出身的,理应唱歌比她好。可现在呢?
李薇薇超越她了?!在她向来是王者的舞蹈战场上,李薇薇一个唱歌的,怎么能在她面前跳出这样的舞来?
“她的动作,感觉和我们相近,又感觉是比我们更接近了那个地方。”
同伴这样说,莫耶娃知道她们说的那个地方叫做天堂。李薇薇的舞步确实不是百分百的芭蕾舞步,是从芭蕾舞步里进行了某种改良,结合了另一种舞步。这另一种舞步看起来很像李薇薇本国的戏曲?
戏曲的舞步向来是信步悠然的,哪怕有踢腿等这样的剧烈武打动作,比起芭蕾舞步来说,少的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肢体伸展并没有极限的要求,这就是看起来戏曲里的动作在外国人眼里更显得粗暴一些。但是,不能不说,戏曲的舞步有着一种同样独特的味道,是其它舞蹈种类说无法比拟的。
信步而悠然,实际上是中式贵族另一种优雅的体现。在戏曲中,天上的玉皇大帝同样是这样的舞步。想那天上的云朵飘飘,不也一样是如此的信步而悠然,因此,如此表达并无缺憾,相反,仔细回味的话竟是有种回味无穷的味道。
然而脚踏实地的缺陷如何变通,使得它并不太接地气而是靠近神明了吗?在这里,顾长清,简辛,和李薇薇,独创出了这样一种舞步。用芭蕾舞的腾飞跳跃,衔接上中间数个戏曲的舞步。这样一来,观众和评委的眼前变成了一个万花筒。他们偶尔看见了人间奔跑的精灵,偶尔又似乎看见了天上行走飞翔的神明。
现实与天堂时而交错的奇幻场景,堪称奇迹,是中西方舞步的完美结合衔接。当人们回味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却不得不更加在内心里暗暗吃惊!
这样的独创舞步看似简单,好像只要懂得跳芭蕾和戏曲的动作就可以做到,可实际上,舞蹈演员最重要的是气质。
这就是为什么全世界芭蕾舞演员俄罗斯舞者最佳。现代舞以美国百老汇为最佳。然后不提其它国家自己的传统舞蹈同样如此。所以,要做到这种能把中西方舞蹈糅合起来毫不违和制造出奇迹的舞蹈演员,她那身气质必然是超然的,超越了本国和他国舞者的气质。
“我感觉她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奇!让我们更不确定她究竟是什么人,是从哪里来的?”
莫耶娃听见了身边的记者这样说,那还是她本国的记者,本应该只为他们国家的演员说话。可以想见,李薇薇的舞蹈已经超越了国界的限制,让人们不再只局限于她是哪里的团队哪个国家的人。
这——莫耶娃感到心惊胆跳。她真的是太轻敌太轻敌了。说真的,从一开始她真没有把李薇薇放在眼里。她一直认为李薇薇不过是那样,应该说李薇薇所在的国家文化和西方文化本就是两个世界,受到西方文化鄙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哪怕李薇薇在预演中有惊人的表现,弄出了一些新奇的东西来。
但是能怎么样?基础的变脸,李薇薇采取的还是本国传统的东西,没有什么更大的突破性。谁也没有想到,到了正式演出,光是出场的舞步,李薇薇已经比预演中所展示的远远前进了一大步。让人们更加惊赞更加有所期盼。
对此,又有记者透露一个信息说:“听说,郑小姐对她说过,很期待她的整场演出。”
“看来天后是看出她有很多很多东西在预演中还没有表现出来!”
“天后那人,眼睛很厉害的。”
人们在述说的天后,莫耶娃一点都不陌生。郑甘菊的鼎鼎大名,作为曾被时尚周刊评为全世界伟大女性的其中之一,可以说是在全世界的演员和音乐界里无不敬仰的。这种敬仰同样超过了国界。再有西方国家都知道郑甘菊出身和学习音乐的过程都不在东方,在西方国家人的心里,郑甘菊本来就是和他们西方文化在一起的人,更没有排斥感和挑剔感。
莫耶娃和其他舞蹈演员一样,是打从心底很想亲眼见到郑甘菊,要是能得到郑甘菊的一句话,或者说最终能得到郑甘菊亲自评出来的大奖。是的,在这参赛的很多选手里在听说郑甘菊会当主评委的时候,没有一个不兴奋不感到幸福的。
郑甘菊像一抹光,莫耶娃偶尔在黑暗里挣扎的话,想到这么个人,都会感到莫名的鼓舞。她是知道的,在预演中,李薇薇已经得到了郑甘菊的赏识,当时她还和其他人想着,可能这只是两个主评委之间借李薇薇在争斗。
谁不知道,钟其仲和郑甘菊貌似有什么矛盾,表现在两人都是主评委各自来到以后却从来没有彼此打过招呼。不过现在想来,一切推测都是那样的荒谬。或许钟其仲有针对的想法,天后那个淡泊名利的性子,却肯定是不和钟其仲胡来丢人显眼的。
这么说来,郑甘菊真的是从开始就看出了李薇薇特别的潜质?
莫耶娃从自己站立的地方紧张地去看前台评委们坐的地方,由于视线有所阻挡的原因,她是怎么都看不到郑甘菊的影子。即使如此,记者的长枪短炮肯定不会说忘记了郑甘菊这么一个同样是整场活动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从旁边自己国家记者手里拿到的视频资料来看,莫耶娃看到了在场内聚精会神望着舞台的郑甘菊。郑甘菊淡然的身影,像朵菊花一般,清新又始终保持着幽谧。
在走入观众席里的李康君眼中,当他那一眼第一步望进歌剧厅的时候,望到那位天后俨然是毫不费力的事情。
她总是那样的超然,穿着最普通的衣物,却照样能让人很快地认出她来。李康君心里感慨地想。
在他身边,和他在一起的齐婉莹一看见他这个目光,猛地抓紧他的手。
李康君吃痛,吃惊地回头。
齐婉莹神色自若,甚至略带指责对着他说:“快坐下吧。所有人都到了,都坐着,我们会挡着他人的视线,再有,薇薇的表演都开始了,不是来看薇薇表演的吗?”
说到这里,李康君事后想起,会迟到还不是因为自己老婆和小姨子齐婉欣突然拖拖拉拉的,齐婉欣忽然闹起了肚子疼,让他们早上在家里折腾了大半天。后来,李康君非要打电话叫救护车,齐婉欣才突然松开他们的手说,让他们到这里来看李薇薇表演自己就不来了。
要看女儿表演,李康君这是肯定要的。至于小姨子那突然的肚子疼,他心里怎么想都不是一回事儿。他不是不知道,这两天老婆总是拉着他到外面,让他见也见不到女儿。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一样。
基于这样,李康君本来该对老婆的话反驳回去的,可是又不知道怎么的,他没有反驳。或是某种心里的念头,让他直接转过脸,不和齐婉莹面对面。
齐婉莹见他说也不说直接摆过脸去,脸都青了。她心里也想不明白,李康君怎么会傻到想去追求一个娱乐圈天后那样的女人?不是李康君要追求天后吧,那为什么李康君对天后看似有什么兴趣似的。
每想到李康君望着某人的眼神,齐婉莹总会心头咯噔起来,是想到了那个沉入大海里的鬼魂。死了的,那个人死了的,看着她死了的人,很确切地告诉她是死了的。
齐婉莹的指头揪着胸口的那颗纽扣。
两人来到了李薇薇给他们票的观众位置,一看,一排人坐在那里,似曾相识。
李康君很快认出来亲家乔爷爷,喜出望外,弯下腰对乔爷爷说:“原来你也要来了,爷爷,我都没有听薇薇说起。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这种大事都不和我说。”
乔爷爷似乎是在李康君一叫,才从前面的舞台表演中回了魂,回头拉着李康君坐下,道:“小声点,会惊动孩子的演出。”
李康君一听就乐了,这亲家比他还担心他女儿。他女儿这是嫁给多好的一个夫家。他再一眼望过去,望到了乔爷爷身旁坐的另外几个人,都是爷爷和奶奶辈,其中貌似还有女儿那位上高中的小姑子。于是,李康君很容易联想到这些人都是乔爷爷的朋友,都来看自己女儿演出的。
有了乔爷爷的提醒,李康君小声说话:“开始多久了?”
“才开始一会儿,你没有来迟。不过就这一会儿,都让我们看得入神了。”乔爷爷说话的口气里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自豪感。不是他自己有意夸自己家的孩子,是周围其他人的反应,那种巨大的反应,真的是都在夸李薇薇的表演。
齐婉莹听见了,四周不时响起的低调掌声。这是观众在控制自己不要不知觉地激动鼓掌,那会破坏舞台上的气氛和舞台上的演员。
这样的氛围,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齐婉莹的心头剧烈翻滚了起来。说起来,她这是第一次现场看李薇薇的演出。其余时候,她总是听人家说,有人夸李薇薇她也不以为然,总觉得人家是故意在她面前说李薇薇好想拍她马屁。结果不是吗?李薇薇真有这个实力?!
“不知道她父母是谁?总感觉是很不一般的人。”
旁边的记者中有人在追问李薇薇的家庭背景这样说道。
李康君挑起眉,得意到眉毛飞起,差点儿就站起来说:这是我家闺女,我和我老婆生的,怎样?够牛吧!
齐婉莹却感觉自己忽然喝了一碗尿,恶心死了!李薇薇不是她亲生的,是那个女人生的。据她所知,那女人来历不明,看起来也不是好人家出身,否则怎么会连自己出身在哪里都不说。
那样的女人能有什么优秀血统,别恶心她了。
齐婉莹别过头,心底里暗哼一声。旁边射来的一抹视线意味深长的探究,落在她脸上。齐婉莹回头,发现貌似是坐在丈夫身边的乔爷爷看过来的。
两家人见面,只有她老公和对方家长见过面。对此齐婉莹有过焦急。怎么说,乔爷爷是很有名气的人。谁不想见一下借点光。只是,她老公不知道是粗心大意,或是她女婿乔大爷看不惯她,始终没有让她和乔爷爷见面的机会。
现在见着了,齐婉莹想给老爷子打个招呼留个好印象,拉了下老公的袖口。
李康君想起,对乔爷爷介绍:“这是我内人,爷爷您之前可能还没有见过。”
“听说过。”乔爷爷说,并没有把脸转过去对着齐婉莹。
齐婉莹和对方打招呼的打算就此落空了,她心头气得牙齿都快咬断了。想必这其中,肯定是李薇薇给乔爷爷告过她的状,到处说她不好。
李薇薇哪有这么做。乔爷爷不过是听到消息了,说这个女人压根不是他孙媳妇的亲妈。既然不是亲妈,算不上亲家,又听说其人心肠歹毒,乔爷爷肯定不和这种人打招呼了。
齐婉莹和乔爷爷打不上招呼,心里面却开始打起了另一个主意,想着乔爷爷身边坐的那些老太太老头子,或许有一两个并不如乔爷爷这般骄傲好说话,看来那些人和乔爷爷一样都是不低的身份。齐婉莹是吃定了,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赞赏李薇薇的,肯定有人对李薇薇不是很喜欢的,一看就很讨厌的,才不认为李薇薇是有才华。
这么想的她,万万没有想到,或许今天在这个观众席里,唯独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成为了唯一。乔爷爷身边的爷爷奶奶惊呼道,抓着乔爷爷说:“我没有听错,是你孙媳妇在唱歌,是不是?她在唱歌!”
歌声才是李薇薇的强项,这是所有了解李薇薇的人深知的。然而在此时此刻,这些人同样被惊到了。
187.不能放弃
预演里,李薇薇并没有展示自己的歌喉。莫耶娃回想起这点的时候,以为那时候李薇薇是对自己的歌声没有自信,不敢和其他团队的歌手相比。因为当天,意大利青年歌剧团到了现场大放歌喉,让全场其他团队鸦雀无声。现在看来这样想的她,又是大错特错。
李薇薇歌声的穿透力,比起她和安迪各有千秋,这是之前她们在百事比赛中已经看到的结果。然而,非要说三者之间还有什么细微区别,比如说为什么李薇薇能赢得过一样在高音唱区有优异表现的安迪。
莫耶娃或许在那个时候只以为李薇薇只是运气好过安迪,那时候考题有利于李薇薇的发挥。如今再听李薇薇现场演唱,莫耶娃想象着如果此刻安迪在这里的话。
不能不承认,李薇薇在高音区的天赋,是糅合在技巧里面的。高难度的一连串技巧,甚至有些独创的假声发音在里面,这些是她和安迪想比都比不了的。
莫耶娃瞪直了眼珠,此时应是和其他人一样想着:李薇薇是哪所大学毕业的?从哪里学的如此多的技巧,居然还能独创?说不是高音天才完全说不过去!
记者们更是疑惑到一个个变成福尔摩斯了,他们不断地彼此质问着李薇薇的身份。不止想在李薇薇的家庭背景上掘地三尺,还想到李薇薇就读过的所有学校里去挖坟了。
“媒体大学,学剪辑的?”
“这个简历谁写的?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媒体团们大声咒骂着给李薇薇在官方挂简历介绍的宣传部,说是这些人弄错了也不检查检查要不然肯定是一个个脑子进水。这说得负责宣传的人也很冤枉。李薇薇确实报名时拿的就是这个简历,他们去复核过了,这个学历对于李薇薇讲没有错。
骂归骂,所有人又不知觉中被舞台上的歌声所吸引。伴随歌声,其他舞台上的表演者出现在了舞台上。舞台上的场景骤然丰富了起来。
人们关注着歌声,却也好像忘记了李薇薇。
李薇薇是趁机下台去换装了。
在舞台后台接李薇薇的简辛,用充满惊讶的眼神望着李薇薇,以及观众席上的人们。那是李薇薇的歌声停止以后,观众席上所有人好像都还沉浸在李薇薇的歌声里面,余韵未了,浑然不知李薇薇已经下台了。
歌声的余味,这才是决定一个歌手是否为王者的最关键因素。简辛本人话剧演员出身,不是很会唱歌,曾经一度十分崇拜某个歌手。在她眼里,李薇薇现在的歌声魅力,和她所崇拜的那个人已经毫无区别,同样做到了回味无穷。
简辛来不及在这方面更多地去琢磨探究,是摸到了李薇薇身上的衣服时,怔住了。
这么多汗!这孩子刚在舞台上第一个出场,戏份多,正式演出不比彩排,压力更大,要求的专注度更高,肯定是对体力消耗更大。但是,这么多汗?让人怎么想都不正常。
感觉到简辛拉着她的衣服没有放手,李薇薇转过头,对简辛说:“老师,你不用紧张。我的嗓子没有问题。”
嗓子没有问题能唱歌,但是不代表就没有生病。简辛心头惊骇着,她错的离谱了,这孩子根本病没有好。她该在她上台前发现这个真相的。现在,能怎么办?完全不能怎么办了!
临时换角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原先的预案都排不上了。如果李薇薇突然不能演的话,这个剧算是完蛋的了。对此,简辛心里或许有一丝抱怨,但是同时是很清楚李薇薇自己应该是想清楚了。如果李薇薇一开始说自己不能演,让其他人演的话,有可能两个结果。
一是领导等人可能不同意,还不如让甘声荣的团队顶替他们上台,因为这个剧的亮点就在李薇薇本人能完美诠释剧中的精神,其他人唯恐办不到这点。其二,哪怕领导同意让他们放手一搏了,不能如期获得大奖的他们,无论是老师和成员,必然在事后会被追责。
这些都是无法承受之痛,李薇薇不愿意看着它们发生。可以说别无选择。
简辛手里抓着李薇薇身上满是汗的衣服,眉头紧锁着。不远的地方,甘声荣带着自己的团队一直在虎视眈眈着他们。可以说,甘声荣此时怒到了极点了,在他们不准备放弃让李薇薇上台,使得他的团队彻底没有了上台的希望。甘声荣他们就此诅咒他们b组失败和他们一块陪葬,是肯定有的。
事已如此,简辛快速拉起李薇薇到房间里继续亲自帮她换衣服,一边问她:“听说上次你哥陪着你来的,他是早知道你生病了,是吧?今天他怎么没有来?”简辛想着,或许有个熟悉的医生在这里能帮李薇薇处理一下也好。
“他妈妈今早上有些不舒服,我就告诉他不要来了。”李薇薇答。
听到这话,简辛知道无望了,在这会儿功夫,找哪个医生过来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大骚乱,继而影响整场比赛和活动,让敌手得逞。所以,只得李薇薇自己一个人扛了。
李薇薇本来就打算自己扛,哪怕本来李树达怎么说今天都是要来的。要不是早上邱曼意临时在家里吃了早餐后有些不舒服,这对母子直奔歌剧厅来看她的演出了。李树达在电话里说,不排除自己母亲为李薇薇的演出太过紧张昨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具体说来,李树达今天后来能放心自己不来原因还有一个,在于听说段启会来。
但是,李树达没有想到,段启并没有像他那样到后台来,段启要在观众席陪着老人们,不一定能观察出舞台上李薇薇的异常。
李薇薇当然不会告诉简辛说还有熟悉的医生来了,段启要是发现了,和她老公肯定一个样,把她直接拉下台。
不过她好像在舞台上也没有看见段启的身影。真的有或是没有,她在舞台上只看着舞台下的那个人,确实是不太记得了。满脑子里,只余下那个身影。刚才,她在舞台上差点儿跳不下去唱不下去时,体力不知道从哪里来忽然来的力量,全是因为看着那个人。
郑甘菊也在全神贯注看着她的每个动作听着每个音符,她知道的。郑甘菊说过了,她期待她的整场演出。
李薇薇深吸口气,感觉掌心里都是力量,对简辛说:“今天在舞台上特别安心,没有其它想法,像简老师说的那样,只要那个人坐在下面看着我跳舞唱歌。”
简辛抬头看着李薇薇脸上的表情,久久没有声音。
舞台下方的观众席里,乔钰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大嫂下舞台了。没有办法,因为她是那样留恋专注自己大嫂的歌声,所以比任何人来的敏感警觉。正想着自己大嫂怎么回事,然后想到之前大嫂貌似有要感冒过,生病了?这时候该找医生了。
乔钰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段奶奶,再望过去,不见段启。接着她想了起来,段启陪着他们来的时候,好像在国家大剧院大厅里遇见了什么人让她和老人先走,自己走开了。
最需要医生的时候医生跑哪里去了,乔钰心里面抱怨着,借口要上厕所准备去给段启打电话。
段奶奶惊讶她这时候要上厕所,但是肯定不能让她憋尿,只好让她去。
旁边林爷爷一听,吩咐孙子:“你陪她去,小恺,看着她。”
“是,爷爷。”坐在一排末端的林正恺立即响应,从座位上唰站起来,尾随在走过自己前面的乔钰后面。
乔钰看他跟来,摆手说不用,但是,后面那排老人肯定不让的就生怕她这只兔子有什么意外。
看着这幕的段奶奶心里跟着焦急,骂自己孙子这会儿怎么回事还不见人影。
走出歌剧厅后,乔钰转身,对林正恺刚要解释。
林正恺早料到她会说什么,先于她道:“想找段启的话,他应该是去忙公务。”
乔钰听着他这个解释,眼珠子一眨,才恍然想起了那时候把段启叫过去的是女人。是个年轻的女人,这令她心头那会儿一恍惚,貌似很不高兴的一种情绪浮现在心头上,因此不和端起说话,直接甩过脸走人。
只记得,那女人长得一张瓜子脸,很漂亮,胸前戴着记者证。而且,最讨厌的是,不是那个女人单独找他,那女人身边好像还有家长帮腔要找他。
讨厌死了,这是准备见双方家长的节奏吗?
乔钰手里摸着手机上没有按下去的电话号码键盘,眼睛盯着地上的大理石石砖,在好一会儿过后,好像才想起了眼前这人究竟和她说了什么。乔钰抬头:“你说他是和对方谈工作?”
“应该是的。”林正恺的眼里闪过一抹暗光,是想,眼前的兔子压根脑子里眼里都没有他的存在,只想着那个男人。时光和距离果然是最残忍的东西,让他人捷足先登。近水楼台先得月,绝对是有道理的。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乔钰心头盘旋着:他去谈工作,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想着想着她不免焦虑,想到他实际上好像和她哥一样在从事着高风险的一份工作。
“我,我得去找他。”乔钰语无伦次,转身就走。看她走的方向,其实根本不知道段启在哪里。
见状,林正恺只好跟在她后面陪着她转悠着。
段启那边接到了奶奶发来的信息,说是兔子被其他男人陪着出去上厕所了,问他焦急不焦急。段启心头一阵无语。兔子上个厕所难道就能被其他男人拐跑?这太枉费他十几年来追兔子的功夫了吧。
回头,段启对着面前的一家三口说:“把那人的电话写下来。我们再确定一下。”
魏秋庭本来还没有动,被身边自己父母狠狠推了一把。
魏父魏母一边骂女儿,一边对段启解释着说:“她这是一时想不开,才做了蠢事,说起来还是被人暗中怂恿的。”
“这些要等我们抓到人,再详细了解情况后,才看到时候是不是她需要肩负相应的法律责任。”段启说道。
魏父魏母愁眉苦脸,却也知道是自己女儿有错在先,所以一听女儿自己说了,马上带女儿先来自首。
“我们也是找人了解了下,听说这个案子挺复杂的。”魏父对段启道,最终没有选择去公安局,还是警察那边让他们直接找段启。
“嗯。”段启瞟了眼继续犹豫着的魏秋庭,道,“这些人都是玩命歹徒,据我们所知,被他们利用过的人,无不没有好下场。等不到我们到现场,他们一般都把人先解决了。”
魏秋庭手里抓着的笔一个哆嗦,啪,掉在了地上。被魏母骂了一句后,她赶紧捡起笔,赶紧在纸上拼命写着,心头忍不住地哆嗦着。下一个没有好下场的人会不会是她自己!
再怎样猜忌李薇薇,都不该用这种手段的,结果害得她自己先踏进地狱里去了。
把电话号码交给段启,魏秋庭说:“我很对不起她,我真诚地道歉!”
“你要说应该和当事人说。”段启拒绝她这个道歉。
魏秋庭低下头。魏母拉着女儿对段启表态:“肯定的,只是听说她在演出。等她表演结束,我们带着她去给对方道歉磕头,直到对方原谅我们女儿为止。”
段启点了下头,拿着电话号码走出房间,一边给段安打电话。
之前他已经先给段安打过一次电话汇报这边的情况了,段安当时貌似在飞机上,信号上有时候断续不能听详细。
段安接到电话,对他说:“我刚到机场,下了飞机了,你把号码直接发给我,我这会儿就自己亲自去逮人,这次肯定不会让鱼漏网了。”
对于自己弟弟的亲自到来,段启有一些意外。
段安解释说:“这个事件,队里讨论后,认为还是有相关性的。”
指的是之前他们一度怀疑李康朔的婚变和他们所调查案件的相关性,以及鑫哥这人是否存在是否为佩兰所杜撰。鑫哥他们一直暂时没有找到这个人物。现在,队里确定了,鑫哥这人必须先抓住。
段启疑问的是什么原因造成队里改变了看法。
段安说:“我们有线人提供的情报显示,这个鑫哥貌似和董世豪接触过。”
董世豪现在已经确定了和他们追踪的虚无有接触。所以,这些人物肯定都在他们监视范围之内了。
不管怎样,这些人看起来都是一伙的。现在显而易见的是,这群人目的很明确针对的人是李薇薇。
“你留在剧院。”段安对自己兄弟下达指示,“看着石头他媳妇,对方会不会再动手现在很难说。”
“石头呢?”照理来说,自己媳妇人在风眼中心好像很危险,乔峰应该自己亲自来,段启想。
“他一直负责机场那边的盯梢。现在听说那边有动静,他不敢走。没人比他更了解那边的情况。一不小心,分分钟钟可能让人逃出境了,前功尽弃。所以只好我过来了。”段安说道,同时问自己兄弟,“见到林将军了吗?”
“见到了。爷爷奶奶他们也来了。都在看李薇薇的演出。”段启说道。
段安心里头突然一阵犹豫,想着自己老哥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要追的兔子和某人还订了段娃娃亲。
段启那边忽然挂了电话,说:“我不和你说了,她找来了。”
兔子找了过来,旁边有另一个男人陪着。段启的眼睛眯一下。
188.这才是最厉害的
甘声荣找到了坐在底下的张子聪,满嘴抱怨道:“为什么那么快浇水,到现在她都病好了,有什么用?不如不做!”生气的甘声荣,想着要不是有人先做了这件事情,他在后面才做的话,或许李薇薇真能病倒上不了舞台。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先替他们动手,搞成现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直到今天,他都把怀疑的对象放在张子聪身上。
张子聪对于他的说法保持沉默。
甘声荣看他一双眼睛盯在舞台上仿佛被舞台上的人吸走了魂魄,怒道:“张作家,我怀疑你这是我这边的人,还是他们那边的人了。”
“不管怎样,确实有一些值得去研究的地方在里面。”张子聪喃喃着。
眼看张子聪没有回神,甘声荣使出了杀手锏:“张作家,你那个帮我改的剧本,我本来想用的,现在都没有机会上这个舞台了,你知道吗?”
这句话宛如一盆水让张子聪的脑袋醒了过来。他转头看了下甘声荣后,又转回头去,似乎能很快发现顾长清的身影。他的老师现在应该可以再次自命清高了,再次站在他的高处用高人一等的目光鄙视他。不过,这不是他的错。如果甘声荣早听他的话,预演不会失败得那么难看。
甘声荣肯定不认为是自己的错造成的,哼道:“你的剧本能不能打败他们的,说白了,没有演谁知道。而现在这个翻局的机会已经痛失了,是你自己失掉的,怪不了谁。”
“是我吗?谁说是我了?”张子聪转过脸与甘声荣对视着。
甘声荣此刻从他的眼神里清楚地读出,这事情真不是他干的。
“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甘声荣失声问。
“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我又不是那种蠢货。你不如查查看你身边有什么人着急下手?比如说,上次那位站在你旁边的魏记者?”
“怎么可能是她?她和李薇薇无冤无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