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泡面,是拉面。”田星宇纠正她说。

  “有什么区别么,不都是面么?”

  “日本的拉面可是很有名的。”田星宇说着拿起菜单,对看向他们的老奶奶笑了一下。

  一看菜单,闫雪就老实了不少,还忍不住惊讶地捂住了嘴。

  等点完餐,她才小声说:“这日本的面条怎么这么贵啊,一碗就要上千日元?咱们不会是来黑店了吧?!”

  田星宇看不惯她那小家子气的样子:“黑什么店啊,又不用你掏钱。老师不是说过了么,在民宿期间的吃住都由老奶奶负责。”

  “我就是纯感慨!”闫雪带着点小得意地低声说:“我当然知道不用我付钱了,我特意点了个最贵的什么虾面呢。”

  叶蓁蓁点了一份七百日元左右的海鲜面。店里客人不多,面很快就上了,还有几个老奶奶特意为他们点的小菜。

  几人入乡随俗,饭前先说了一句“我开动啦”,然后才拿起筷子开吃。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味道十分不错。

  吃饱喝足后,老奶奶带他们在周围散了散步。闫雪虽然是他们几个里面带钱最少的,但购物欲望却是最强的,一看见百元店就要往里头钻。

  等到回家的时候,几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了不少收获。闫雪在百元店淘了很多小东西,田星宇在动漫周边店买了个什么模型,叶蓁蓁不是很懂,只知道挺贵的。王可萱买了一只钢笔,叶蓁蓁在药妆店买了一堆面膜,准备回去卖…

  到家后,老奶奶先去放好洗澡水,然后让客厅里的四个孩子挨个去洗澡。

  大家第一天出国,都挺累的,全都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叶蓁蓁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们:“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要用一个浴缸里的水泡澡的?”

  “什么?!”田星宇惊讶地差点跳了起来。

  王可萱皱了下眉头,说:“我好像听说过,日本人家的确是这样,共用一缸水。不过他们对客人也是这样么?”

  叶蓁蓁点点头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顺序是客人先洗、主人再洗。”

  幸好这家只有一个老奶奶住,要是老奶奶还有儿女、儿媳、孙子孙女的话,叶蓁蓁想象不出要多少人共用一缸水。

  “不是说日本人很讲卫生么,他们不嫌脏?”闫雪苦着脸问。

  叶蓁蓁解释道:“大家都是先在外面冲过澡,洗干净身子,然后才进浴缸里泡澡的。”

  闫雪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接受不了,要不我先去洗吧…”

  “等等!”田星宇一把拉住了她,“你不能这么自私!公平起见,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先洗。”

  闫雪有点不服气地说:“你是男生诶,你还跟我们女生抢,太不男人了吧!”

  “那就你们三个石头剪刀布,我不参与。”田星宇没好气地说。

  闫雪看了王可萱和叶蓁蓁一眼,不大情愿地说:“那好吧。”

  在玩石头剪刀布前,叶蓁蓁已经想好了。如果她是第一个或者第二个的话她就泡。如果是第三个的话…冲冲澡就算了,又不是非要泡澡不可。

  结果叶蓁蓁非常幸运,她第一轮出了剪子,另外两个人出的都是布,她毫无悬念的赢了。

  接着王可萱又赢了闫雪。

  闫雪明显很失望。

  王可萱安慰她说:“你放心,我们会先冲干净再进浴缸的。”

  闫雪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决定好顺序后,叶蓁蓁赶紧准备好自己的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

  老奶奶很贴心,从洗面奶、洗发水、护发素到沐浴乳,全都给他们准备好了,甚至连干净的毛巾也一人准备了一条不同颜色的。不仅如此,叶蓁蓁进浴室前,老奶奶还交给她一个小袋子,嘱咐她倒进浴缸里。

  叶蓁蓁道过谢,心情好好地进浴室洗漱、冲澡。

  进浴缸前,她用手试了试水温,有一点烫,但可以接受,正是适合泡澡的温度。

  叶蓁蓁脱下拖鞋,小心翼翼地跨入浴缸,结果发现她根本不用那么紧张,浴缸底下有防滑措施,踩上去后一点都不打滑。

  叶蓁蓁躺进去后,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好像整整一天的疲倦全都一扫而光。想到在国内的同学们明天还要苦逼地上课,他们还能继续玩,叶蓁蓁就更happy了。

  将老奶奶给她的小袋子打开,撒入洗澡水中后,叶蓁蓁无意间动了几下,整个浴缸里便充满了玫瑰味的泡泡。

  她玩儿了会儿泡泡,舒服地不想出去。但想到后面还有几个同学还有老奶奶都在等着她呢,叶蓁蓁泡了一会儿便恋恋不舍地从浴缸中出来,冲了冲身后走出浴室。

  回到卧室时,叶蓁蓁发现老奶奶正在给她们几个铺床。田星宇的卧房有床还好说,叶蓁蓁他们睡的榻榻米就要麻烦一点了,需要每晚铺床、早上叠起来。

  叶蓁蓁他家辅导学校的阁楼上面就有榻榻米,所以对于要住榻榻米这件事情,她并没有特别兴奋。闫雪就不一样了,老奶奶铺好床,闫雪还没洗澡呢,就忍不住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等几人都洗好澡,老奶奶过来和她们说了声晚安,就去收拾浴室了。叶蓁蓁三人说了“谢谢”和“晚安”后,将拉门关上,准备睡觉。

  王可萱睡中间,叶蓁蓁和闫雪睡两边。

  晚上熄灯后,空气安静了大概一分钟后,闫雪突然说话了:“你们都睡着了么?”

  叶蓁蓁不说话,顿了几秒后,王可萱小声地说:“没有。”

  叶蓁蓁也只好说“没有”。她知道,闫雪这是想开“卧谈会”了。

  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凡是女同学离开家一起睡觉,就没有不说点悄悄话直接睡的。

  闫雪发愁地说:“明天就要去大学了,我没有衣服可换,怎么办呀。”

  王可萱比较实心眼,就说:“没事,你就穿今天的,除了老奶奶还有谁知道你没换衣服啊?她不会笑话你的。”

  叶蓁蓁也说:“说不定明天你的箱子就回来了呢。”

  “可是,我还是觉得换一套衣服比较好…”闫雪见她们俩都不明白,只能说得直白一点:“叶蓁蓁,你的裙子可真好看…”

  叶蓁蓁一听就明白了,她是想和自己借衣服穿。

  说句老实话,叶蓁蓁不介意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好朋友穿,不过她和闫雪真的不熟,她并不是很想帮这个忙。而且闫雪比她胖,叶蓁蓁这次出来带的都是比较修身的衣服,她怕闫雪给撑坏了。

  所以她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木木地说:“谢谢。”

  闫雪沉默了两秒,不甘心地问:“你能不能借我前几天你穿过的那条蓝裙子?”

  叶蓁蓁也沉默了几秒,幸好没有开灯,对方看不到她脸上尴尬的表情:“如果你能穿得下的话…那条裙子没有侧开的拉链。”

  “直接套头的?!那算了…”闫雪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

  正当她打算转移目标,借王可萱的目标凑合一下的时候,却听叶蓁蓁小声说:“嘘,老王睡着了。”

  闫雪听了听,果然听到耳侧传来王可萱均匀的呼吸声。她在黑暗里做了个气愤的表情出来,小声地说了句“没劲。”

  叶蓁蓁假装没听见,也闭上眼睛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叶蓁蓁被王可萱叫醒了。她怔了怔,忽然忘记自己在哪儿,傻傻地看着王可萱。

  王可萱笑了一下,对她说:“快点去洗漱呀,该吃早饭了。九点钟日语老师就会来接我们,你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叶蓁蓁听了这话一激灵,立马爬起来洗漱。

  她是最后一个到饭桌前的。老奶奶看到她,笑眯眯地问:“昨晚睡得好么?”

  叶蓁蓁笑着点点头。

  闫雪笑道:“能睡得不好么,还打呼噜了呢。”

  叶蓁蓁不可置信地说:“我打呼噜?怎么可能,我从来都不打呼噜!”

  “真的,不信你问老奶奶!”

  叶蓁蓁动了动嘴,发现这句日语她不会说,只得作罢。

  早餐是老奶奶自己做的,以分餐的形式放在每个人面前单独的大盘子里。盘里有胡萝卜块、土豆块、小牛排和一点沙拉,盘子旁边还有一杯牛奶。说句老实话,叶蓁蓁看着觉得挺没有食欲的,并不想吃,就悄悄问旁边的王可萱:“能帮我干掉两块胡萝卜不?”

  王可萱点点头:“就两块,不能再多了,多了我吃不下。”

  叶蓁蓁观察着老奶奶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将她盘中的两块煮胡萝卜“偷渡”到王可萱盘中。两个人像地下党接头一样,吃一顿早饭搞得神神秘秘的。

  没办法,叶蓁蓁从小就不爱吃大块的胡萝卜,总觉得有种怪味。吃胡萝卜,她只能接受胡萝卜丝。

  她本以为自己这个毛病就够怪异的了,结果她高中的闺蜜告诉她,她只能吃土豆丝,吃不了土豆块和土豆片。叶蓁蓁就发现,原来她不是一个人…

  吃过早饭没多久,日语老师就来接他们了,叶蓁蓁等人匆匆换好衣服出门。

  今天上午他们的行程安排是去当地的一所大学参观,听一位来自早稻田大学的教授做讲座。

  叶蓁蓁本来就有点没睡醒,一听讲座,尤其还是外语讲座,她便更困了。落座没多久,她就忍不住点起了头,打起了盹儿,旁边的王可萱偷偷地推了她好几次,都没把叶蓁蓁推清醒。

  没办法,她觉得这一年四季啊,春困秋乏,冬冷夏无力,她就是想瘫着睡觉…

  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叶蓁蓁梦到自己的小说卖出了影视版权,还找来她的男神翻拍。男神真帅啊,和她见面的时候,还主动提出和她拥抱…

  就在即将抱到男神的时候,叶蓁蓁忍不住发出一声花痴的笑容。结果这么一笑,她的梦就醒了。

  梦醒了、没抱到帅哥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仅在梦里笑了,在三次元也真的笑了。

  她的笑声,立马引来了周围同学的围观,还有来自台上教授的凝视:“这位同学,我说的内容有什么好笑的么?”

  叶蓁蓁听懂了个大概,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教授刚才说了什么。

  就在她打算借着年龄优势装傻的时候,叶蓁蓁身后的一名高中生代表忽然站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这位同学笑得没错,教授刚刚说的话就是很可笑。”

  叶蓁蓁:“???”

  教授冷笑道:“我说日本有权力培养军队,保卫国家,有什么不对么?难道你们中国没有军队?”

  高中小哥哥义正言辞地说:“这不一样,日本是战败国,只能培养自卫队。还有您刚才说的,日本想要成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这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这不公平!我刚才列举过很多数据了,日本为联合国做出了很多贡献,丝毫不亚于其他常任理事国!”

  眼瞅着这名教授和高中生就要吵起来了,日方负责人赶忙站出来插话,说是手工课的时间到了,请教授尽快结束讲座。

  教室轻哼一声,指着台侧的几个大学生说:“他们也是中国来的学生,还是你们中国最高等学府毕业的研究生,他们就不会有你这种错误的想法。”

  那名高中生轻嗤一声,看了那几个中国留学生一眼,不屑地用中文说了一句“走狗”。

  “你说什么?”

  教授问完,还没听到回答,这一场闹剧一般的讲座便被强行结束了。

  叶蓁蓁等人被引领着走出礼堂的时候,闫雪奇怪地说:“那个高中生怎么回事啊?咱们出国前培训的时候不是说好了,这次来日本是友好访问,不许谈政治的么?”

  田星宇冷笑道:“我觉得那个学长说得没错!难道我们这么多中国学生坐在这里,就听那个小日本瞎白活么?还常任理事国呢,真不要脸!”

  闫雪提醒他说:“可你别忘了,我们这次来日本日方也有赞助的呀。咱们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骂人家不大好吧?”

  眼看着这两个三观不合的人再说下去,就要爆发内部矛盾了,王可萱连忙打岔:“对了老叶,你刚才笑什么啊?你也不赞同那个教授的话么?”

  “我…”叶蓁蓁十分惭愧地低声说:“我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她还没说呢,她醒的时候样子特别傻,张着嘴巴不说,还流了点口水。

  “啊?坐着你都能睡着?”闫雪的注意力成功地被转移了。

  王可萱见了,轻轻地松了口气。

  在学校里做了个手工,又参观了一圈校园之后,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叶蓁蓁等人又上了车,和大部队一起来到一家生态餐厅吃饭。

  这家餐厅的环境很不错,是在一家大棚里,有点模仿热带雨林的意思,可惜菜的味道很一般。日语老师说日本人都不浪费,他们也不许浪费,省得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逼着他们把自己盘子里的菜吃完了。结果叶蓁蓁他们吃完饭回车上的时候才发现,其他学校的好多学生都剩了饭,有的人甚至没吃几口。

  好吧,是他们图样图森破。

第124章 万坤

  万坤

  下午他们去参观了日本皇宫, 不过只是在外部转了转。毕竟这里和故宫不一样,里面还住着天皇一家, 没那么容易进去。

  不过据向导称, 两年前,日本皇太子一家接见了一批来自中国的学生访日团。日方对于这种友好交流还是挺重视的,据说每年来访问的学生都能见到那么一两个在日本听起来挺厉害的人物。

  闫雪听了就好奇地问:“那我们今年能见到谁呀?”

  向导神秘地笑了笑说:“等你们最后几天去大分县旅行的时候就知道了。”

  在皇宫外面走了走, 拍了几张照后,叶蓁蓁一行人又乘车去逛寺庙。叶蓁蓁小时候来的时候就是瞎逛,根本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这回才知道,原来他们去的是非常有名的浅草寺。

  可笑前世她告诉妈妈自己去了寺庙,赵秋月还担心呢, 怕她不小心拜了靖国神社。这浅草寺和靖国神社和差得远了去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浅草不光是有个据称许愿很灵验的庙, 更令女孩子们喜欢的是, 寺庙外面有许许多多的小商铺,里面有卖各种各样可爱的装饰品。叶蓁蓁等人一下车就开启了买买买模式,买了好多小饰品回去准备送给同学。

  结果他们逛街逛得太投入了,买完东西后天色已经擦黑, 来不及再去上香。闫雪觉得有点遗憾,不过他们几人里面没有人是教徒, 不拜就不拜了。

  大家高举马克思主义大旗, 上车走人。

  晚上是日方准备的欢迎宴会。晚宴开在一家豪华的大酒店,采取自助餐的形式。大家一边吃一边听台上的人讲话,气氛还挺轻松的。

  等台上的领导和学生代表们讲完话, 中日双方的学生表演完节目,叶蓁蓁本以为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没想到工作人员忽然推出两个大蛋糕来,还念到了叶蓁蓁的名字。

  叶蓁蓁感觉自己的大脑一下子就当机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日方根据他们提交的资料,发现了她和另外一个同学的生日就在这几天,所以特意为他们庆祝。

  日语老师见她愣着,轻轻推了她一把说:“快上台去!”

  叶蓁蓁往台上走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前世有过这码事么?或许有吧,但是日记里没提过,她都记不清了。

  全场几百人合唱完生日歌后,叶蓁蓁分到了写有她名字的那一块草莓蛋糕,道谢后端着盘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嗯!蛋糕真好吃!

  叶蓁蓁不知道自己是单纯还是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是日方在作秀,她还挺感动的。

  闫雪也羡慕地说:“真好呀,要是我也这几天过生日就好了!你知道么,刚才你上台许愿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你,好像公主一样哦!”

  叶蓁蓁汗颜道:“是么…”

  闫雪点点头说:“是啊,我觉得日本人真挺用心的,为咱们准备了这么多。你看,这蛋糕上还有你的名字呢,还是叶蓁蓁桑,哈哈哈。”

  田星宇听到她们的话,忍不住插进来说:“日本人就是这样,有好的有坏的。你们看这几天照顾咱们的那个老奶奶吧,她人就非常好。我听她说,她年轻的时候曾经在中国当过老师,后来战败回国后终生未婚,一直都在教书育人,还资助了好多来日本留学的中国学生。每年有中国学生访日,她都免费接待。像她这种平民百姓,就是真真切切地盼望世界和平,不要再有战争了。”

  闫雪说:“所以我觉得嘛,我们人在屋檐下,就不该再那么多嘴,把什么‘小日本’啊挂在嘴边。像上午那个高中生,他回去后肯定要被老师骂了。”

  想起白天在学校里的箭弩拔张,叶蓁蓁不由轻轻地吐出口气。她下意识地想在人群中找到那个反驳日本教授的高中生的身影,可惜那个小哥哥长得一张路人脸,叶蓁蓁已经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当时大家都被那场争执吓到了,没来得及细想,包括叶蓁蓁。现在她回想起来,觉得这小哥哥真的很勇敢。其实当时大多数人心里应该都不赞同那个教授的话,但是敢于站出来第一个反驳他的,只有那个小哥哥一个。不是中国人不勇敢,不是大家没有血性,而是就像闫雪说的,这里不是他们的主场,大家都想着老师的话,莫谈政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就默默地从众、不说话。

  叶蓁蓁默默地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睡着,而是听清楚了日本教授的话,她会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么?

  说句老实话,恐怕不会。虽然这么说显得怂了点,但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和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一样,都有从众的心理。

  如果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站起来的人,说不定她也会站起来。

  但要让她做第一个,老实说挺难的,除非那个教授当场辱华。不过这种事在中日友好交流会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过如果是在网上,炮轰那个教授的人肯定千千万。原因很简单,键盘侠好当啊,一点成本都不需要。

  至于现实中,那么有勇气的人就少了。或许他没有听从老师的话,显得鲁莽了一点,但爱国并不是错,这件事也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立场的问题。

  就像叶蓁蓁前世留学时,遇到过很多台湾同胞。用国内的观点来看吧,他们几乎个个都是“台独分子”。他们大部分都坚持认为台湾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叶蓁蓁原本也有几个台湾的朋友,但很不幸的是,只要一谈论政治,他们必然友谊破裂,分道扬镳。

  叶蓁蓁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次她参加一个聚会,本来和一个台湾女生相谈甚欢。结果跑来一个外国人,问她们俩是哪里人。叶蓁蓁说是“China”,台湾女生说是“Taiwan”。

  那个外国人根本不清楚大陆和台湾的那点事儿,直接就说:“哦,你们都是中国人!”

  结果那个台湾女生立马说No,并向他解释台湾和中国根本就不是一个国家。

  叶蓁蓁一听就忍不了了,当场反驳她说他们都是中国人,台湾和大陆只是历史遗留问题而已。

  但那个台湾女生坚持说不是,还告诉她他们的政体不同,台湾是多么民主、开放,而大陆又是多么封建,还搞什么墙,连外网都不让上。不像台湾,言论自由,他们可以随意骂他们的政府。

  叶蓁蓁越听越生气啊,但就封锁网络这一点,她还真说不过人家,因为她也不知道国内为啥要搞个墙,不让他们上Facebook和Ins。她只能说其实大陆和台湾人想象中的不一样,不承认大家都是中国人只是台湾政府给他们洗脑的结果而已。

  台湾女生一听也不高兴了,说他们的政府不会洗脑,因为他们那里根本就没有洗脑这个词,是大陆政府给叶蓁蓁洗脑了才对。

  叶蓁蓁气得都想爆粗了,但是有什么卵用呢,她只能说“我们不要在别的国家谈论政治,这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那个问她们是来自哪里的外国人见她们打起嘴仗也是懵逼了,连忙表示赞同叶蓁蓁的话。在他看来他根本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值得发火的,他也没想了解那么多,只是想打个招呼、跟俩美女套个近乎而已,怎么还惹出事儿来了呢?

  有了这次的经验教训之后,叶蓁蓁就明白每个人从小长大的环境不同,有些人的有些观点是根深蒂固的。你和你眼中的智障争吵也没有用,因为有些人根本就不会接受你的观点,无论你说什么都是“我不听我不听,你才是智障”的态度。

  所以现在眼看着闫雪和田星宇又要因为迥然不同的三观争吵起来,叶蓁蓁学着白天王可萱的做法打岔说:“这个草莓蛋糕好好吃呀,你们也去切一块尝尝吧!”

  “真的么?”闫雪这个小吃货一听就双眼发亮,立马把什么中日关系问题丢到一面,跑到台上去切蛋糕吃了。

  田星宇还要说话,忽见一旁有个人走向他们,在叶蓁蓁身旁坐下。

  这个人…很面熟。

  “啊!你是代表我们发言的那个!”田星宇激动地说。

  那人点点头说:“你们好,我叫万坤。”

  “我知道,你是长青中学的吧!咱们是老乡呐!”田星宇这个话唠,立马跟人家熟络地聊了起来,“我们是实验小学的!”

  “我也知道。”万坤笑了笑,对叶蓁蓁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他这句话一说完,叶蓁蓁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这句话好像搭讪的经典台词啊。

  不过她感觉的出来,对方应该对她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这样想而已。

  她就说:“我寒假的时候去过长青的冬令营。”

  “哦——那就难怪了。”万坤是个长相非常秀气的男孩儿,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飞扬,“你是不是认识小阮?”

  叶蓁蓁点点头:“你也认识他?”

  万坤的身子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说:“嗯,我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不过不在一个班,我是日语班的。”

  “哦,难怪。”

  “难怪什么?”万坤好奇。

  “难怪小阮哥哥没来啊。他要是日语班的…”叶蓁蓁说到一半,顿觉失言,忽然不说了。

  一旁的田星宇见他们讨论起自己不认识的人,一头雾水。

  万坤却是立马就明白了,假装生气地说:“你是想说,他要是日语班的,就轮不到我来做这个中方学生代表了,是不是?”

  “我可没这么说啊。”叶蓁蓁赶紧撇清自己。

  万坤伸出手指对着她点了点,一脸“我记住你了”的表情:“你可别以为他无所不能,我知道他好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