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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赞同的点了点头。

恩和还没有罚五斤,胤禛就当着众人的面问弘时:“你为什么推弘历?”

荣安的眼一暗,抿了抿嘴,推了推弘时:“你阿玛问你呢!”

弘时毕竟还小,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本来就怕胤禛,见胤禛前所未有的严厉的看着他,憋了半响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胤禛不满的直皱眉,看着一旁倔强的站的笔直五斤,他到宁愿自己的孩子是这样。

荣安也来了火气,拉着弘时就打:“我让你随便打人,让你随便打人!”李氏忙上前拉了拉,才让荣安停了下来,弘时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胤禛不抬眼的便道:“兄友弟恭都不知道,荣安,弘时以后要好好教导。”胤禛到真没把胤祚当外人,家事也就这么处置了。

胤禛说的严厉,荣安拉着弘时跪下:“妾知错了。”

舒云和李氏脸上到没有幸灾乐祸,只是看向小小的弘历的眼神,变了几变,这个原本在家中毫不起眼的孩子,原来在胤禛的心中还是有不小的分量的。

胤禛处置完,就让荣安带着弘时下去歇着了,接下来就成了五斤要怎么处置的问题了,胤禛到替五斤说话:“这孩子仗义,有侠义心肠。”

恩和却不领情,看着五斤道:“为什么打人?”

“他做的不对?”

“他做的不对你就做的对?”

五斤抿着嘴不说话。

恩和哼了一声:“这顿打,我跟你先记着,你今儿个要是在犯事,我保管叫你三天下不了炕。”五斤还挺的笔直,但明显眼里有了怯意。胤祚到看的不忍,忙道:“五斤今天肯定乖乖的。”这两口管孩子的样子,惹的胤禛和舒云都有了笑意,气氛到好了不少。

众人歇了一会,又在园子里转了转,大抵是因为五斤护着弘历的原因,弘历跟屁虫一般总是牢牢的跟着五斤。

胤祚笑着对胤禛道:“这孩子看着不说话,到底聪明。”胤禛颔首,看向弘历的眼神深了深。

孩子一多,事就多,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也没怎么好好转转,吃了饭又安顿着一炕的孩子躺下睡,凑在一起就热闹,都不睡,连乖巧的弘昀和安哥都凑热闹,五斤就站在当中耍宝,耍着跟胤祚学来的拳法,看的几个男孩子都满脸的羡慕,五斤就越发得意,闹的睡不下,还是恩和进来黑着脸呵斥了几声才让几个乖乖睡下,一闭眼到是都快快的睡着了。

舒云笑着对恩和道:“你看着也没多凶么,怎的孩子都怕你?”

恩和笑着给舒云添了些茶水:“大抵都见识了我打五斤的样子,所以害怕,孩子都这样。”

荣安和弘时当众被下了脸,也不到众人跟前才凑趣,吃了饭就借口不舒服带着弘时先回去了。马车上的荣安很是安静,闭眼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孩子还小,以后慢慢教总来转回来,但是毕竟已经失了胤禛的心,这就成了致命的弱点,孩子还是要在生一个,这个她一定要从开始就好好的教导,必定压过家里的其他孩子!

她叹息的摸了摸她怀里睡的安稳的弘时,不是额娘不爱你,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

京城的粮店很快就开了起来,各项收益都还不错,胤祚从外头拿了账本进来,见着恩和正拿着空间的一块不成形的金子研究,见胤祚进来,一面给他倒茶一面道:“你看这个金子,显然是从金矿挖出来,自己随意的熔炼出来的,我在想,这个留给我宝藏的人,应该住的距离金矿比较近,而且家中势力很大,我曾经问过我阿玛,他最难忘的的是什么,他说是去云南剿匪那次,我总想着,这两者肯定是有必然联系的。”

胤祚将账本放在炕上的海棠几上,喝了一口茶,躺在了恩和身边,让她给自己揉额头:“其实我是这么想的,你娘呢是当年这伙匪徒的头领的女儿,那就是说你外公是山大王,要是势力不大朝廷怎么会派你阿玛这么厉害的人物去剿灭?当然最终是剿灭了,但你阿玛看上了你娘,于是收为了小妾,你娘借着这个身份将家中山一样的财富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到了那个庄子里,如果要应证这话到底对不对,端看这造庄子跟那次的云南剿匪时间对不对的上,要是对的上,那你娘的身份估计也就猜的□不离十了。”

恩和有些怔怔的:“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我阿玛是我的娘的仇人?”

胤祚到没想这个问题,他也只是猜测着说说,见恩和情绪不好,立刻道:“我也只是胡乱猜测,想着给你个思考的方向,至于真相到底是怎样,这个也要等查出来才知道。”

恩和看他紧张,抿嘴笑了笑:“人死如灯灭,还有什么放不下,看不开的?我只是想,娘当时大抵过的真的很不好。”

胤祚也想,若真是如此,恩和的娘对恩和的感情只怕也很是复杂吧。

闰七月,妃张佳氏逝,谥为敏妃,诚郡王胤祉不及百日剃发,降为贝勒。

听到这消息,恩和很是震惊,放下手里的花锄问胤祚:“怎么就有这种事情?”

胤祚接过她手里的锄头,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出了花圃,才道:“我也不知道三哥是怎么想的,反正听说家里请了御医过去,好像三嫂生的那个长女有些不大好。”

三阿哥作为文人,总有些出人意料的地方。

丫头捧起盆子,恩和洗了洗手:“该不会只是跟三嫂怄气吧。”

胤祚给她递帕子:“这可不好说,谁知道三哥是怎么想的,与其说是跟三嫂怄气,还不如说他是自暴自弃。”

谁知道情爱的力量就能有这么大,爱的时候爱之入骨,一旦不爱,恨起来也是深入骨髓,积极向上的人也可以堕落起来,就像三阿哥,自从春儿那样死了,他的这个家似乎也跟着散了,也不知道三福晋有没有后悔过卖掉春儿?

她才想着,听见五斤喊阿玛,一眼没注意到,这小子脱缰的野马一般跑了过来,也不走好地方,专门跑进花圃里踩了一脚的泥才跑出来,恩和一霎时就顾不上悲秋伤怀了:“五斤!谁让你踩的?!”

五斤一听恩和这声音就知道又闯了祸,猛的停下来,又原路返回,跑进花圃里踩了一圈远远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恩和有没有追过来,恩和完全可以清晰的看到五斤那有些得意又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她又气又笑,朝着胤祚道:“我不管,你儿子把我刚种下去的菜踩坏了,你给我补上!”她说着就走,胤祚愣愣的站在原地,感情这会就成他一个人的儿子了?

三福晋站在屋外看着向阳又温暖的屋子里三阿哥正抱着念儿温和的说话,大病初愈的念儿脸色还有些苍白,在三阿哥的怀里乖巧又安静,时不时的抿嘴笑一笑,父女两的样子说不出的温馨美好,三福晋却不知不觉间落了泪,早知道会有今日,便是让她将春儿供在家里她都愿意,她其实只想要一个健健康康的三阿哥,别的她都不求......。

82宴

四十一年的新年,宫中热闹了很多,成婚的阿哥家几乎都添了人口,孙子辈多了不少人,但明眼人都看的到,皇上还是最器重太子的长子弘皙,几乎带在身边教养。

恩和带着六岁的五斤和桃子在德妃宫中等着参加宴席,德妃正在梳头,桃子梳着两条小辫子,辫子里缠着用大红珍珠做的珍珠链子,显得喜庆又可爱,因为是新年又有专门做的大红色和鹅黄色相间的编花珍珠发箍戴在头上,配上唇红齿白大眼睛的桃子说不出的好看,她踮着脚站在德妃的桌子跟前讲个蝶恋花的发簪递过去:“玛嬷带着个最好看!”

德妃看着桃子,笑的分外慈祥:“果真是桃子孝顺!”说着一面让宫女结果桃子选中的发钗,给自己攒在头上,桃子抿着嘴直笑,见没有自己可做的事情就依着恩和站着。

五斤有些心不在焉,总朝着外头看,穿着一身皇子蟒袍的十四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霎时就亮了,笑着跑过来:“十四叔来了!”

十四笑着拍他肩膀:“几天不见看着又长高了。”这两个差了不少岁数,但很是说的来,到跟兄弟一般。十四笑着朝德妃和恩和行礼,就跟五斤站在一旁不知道嘀咕什么去了。

德妃满眼宠溺,却还是微微皱眉:“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这么的不稳重,他们兄弟几个就我十四让我最担心,着选福晋的事你也得给操上心。”

这话就是说给恩和的,也可见这几年下来,对恩和的信任早不是开始时候的样子了,恩和应是,想起十四托付她的事,又不免犯愁,德妃一心要给十四找个老成稳重的心里偏向尚书马尔汉之女兆佳氏冰雪,十四却早就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是员外郎明德之女舒舒觉罗氏尚容,十四还求着恩和帮忙,最最乱的是,德妃给十四挑中的冰雪,其实跟十三早有了情谊,只等着到了年纪嫁给十三。

这些事,都是胤祚告诉恩和的。

十四跟五斤说了几句话,又朝着恩和使眼色,恩和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摆上一脸的笑意将个绣了牡丹的帕子拿出来同德妃说话:“前些日子姑祖母寿辰,我去了一次,瞧见人家绣的帕子上的这牡丹跟真的一样,实在爱的不行,就央求了人家姑娘又给我绣了一方,额娘要是觉得还看的过眼,便赏脸用一用。”

德妃接过帕子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看,眼里露出了满意:“我竟没瞧来是怎么绣的,比真的还要好看几分,也不知是哪个绣的?”

“员外郎明德家的小女儿尚容绣的。”十四听见恩和提起,眼睛猛的一亮,猛眨眼,希望恩和多说几句好话。

恩和气的瞪了他一眼,德妃这样的人物,多说一句话都容易露出蛛丝马迹。

恩和不说,德妃到自己问了起来:“多大年纪了,性情如何?”

“十三,刚够选秀,至于性情到不好说,我只见过那么一次,只瞧着讨人喜欢的很。”

德妃微微颔首,在不多问,十四失望的咂了咂嘴。

正说着话,舒云带着荣安还有几个孩子一起走了进来,这家子最守规矩,也不知怎地今儿就来的迟了些,德妃面上不显,人却淡淡的,不及德妃开口,舒云便笑着道:“有喜事要跟额娘说,荣安有身孕了,刚刚三个月!”

大抵就是因为这事来迟了吧。

德妃便不好在发作,脸上多了笑意:“荣安有了,你也要加把劲才是。”舒云笑着轻应了一声。德妃又赞了荣安一声,给几人赐坐。

几个孩子凑到了一起,分外热闹,弘时的声音最响亮,吵闹的甚至有些无礼,恩和看荣安,见她面上都是笑意,并无不满,忽的就觉得心里冰凉了起来,荣安连作为一个母亲最基本的责任感都没有,是何其凉薄,说白了她要的只是一个受胤禛看重的孩子。

才说了几句,胤禛,胤祚和十三一块走了进来。

兄弟三个都穿了蟒袍,但因爵位不同,衣服也不尽相同,胤祚看上去最挺拔显眼,胤禛最老成稳重,十三最青春阳光,各有特色。

众人相互见了礼,各自落座,胤禛显然是知道了荣安怀孕的消息,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缠绕在荣安身上,荣安低眉浅笑,舒云端庄温婉。

恩和轻叹了一声,下意识的摸了摸胤祚身上的大氅:“外头冷,也不知道穿厚些。”

胤祚轻笑:“我不怕冷,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就一会,一大家人都起身往乾清宫去赴宴,十四瞅着机会就跑到恩和跟前:“六嫂好歹在帮帮弟弟!”

五斤站在一旁做鬼脸:“十四叔喜欢小尚容,十四叔喜欢小尚容!”

胤祚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同十四说话:“别烦你嫂子了,能帮的时候绝对就出手!”他又嫌弃十四:“都干的些什么事,早早的就瞧中人家闺女,哪来的规矩?”

十四不屑的道:“六哥,这种事就你最不能说我,你跟嫂子没成亲之前,哪一件事不轰轰烈烈?弟弟我也就学了点皮毛!”

恩和被气的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胤祚追上去就打,十四早跑远了:“反正这事要成不了,你们一家子都别想安稳。”

胤祚气的跺脚:“这臭小子!”

这会他是拿十四没办法,才收回目光,五斤和桃子又缠了上来:“阿玛和额娘成亲之前有什么事?”

他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都造的什么孽?”

恩和就只笑,早远远的躲到了德妃跟前。

进了乾清宫,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跟一旁的人随意闲聊,五福晋冲着上头坐着的段氏努嘴:“这才四个月的身孕就把肚子挺的那样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了孩子一样。”

她看上去不屑又老练,仿佛自己已经生了好几个孩子一般。

恩和便也看了几眼段氏,岁月仿佛特别优待她,进宫这几年她还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倾国倾城的样子,眼波流转就能让男子为她疯狂,一颦一笑都世间少有,宫廷这个大染缸丝毫没有改变她,她看上去依旧美玉一般纯洁无暇。

但是如此貌美的女子能孤身在后宫之中立足,她便不仅仅是有手段这么简单了。

五福晋是纯粹的心理不平衡,也只是嘴上占占便宜,恩和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得体额笑意,不应和也不反对。

又一会,康熙侍奉着太后便到了,众人跪行大礼,康熙抬手叫起,侍奉太后坐下,他自己才在太后下首坐好,众人也纷纷落座。

宴席正式开始,歌舞美酒自然必不可少,康熙坐在上首在孙子那一席上看,五斤眼睛转了一圈,蹲□子在地上猛找东西,康熙在这一席的目光停留的越久,几个孙子就越是挺额笔直,就五斤钻在桌子下死活不起来,生怕康熙看见了他。

康熙瞧见五斤那圆鼓鼓的屁股在桌子底下动来动去,没忍住嘴角多了几分弧度,威严的道:“弘曦!”

五斤猛的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一张黄花梨木的桌子瞬时就被他掀翻,发出巨大的响声,汤汤水水交了再坐的所有人一身,整个宴席霎时就安静下来了,都看向了头顶上还顶着几根黄花菜的五斤,弘时大声的呵斥:“五斤又干坏事了!”

恩和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快有了,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胤祚无可奈何的闭了闭眼,然后万分紧张的道:“五斤,哪里难受?”

所有人似乎才想起孩子有没有受伤,各家问各家的孩子,一时又乱成了团,到把五斤的过错给丢在了一旁。

桃子紧张兮兮的看着四周的人,似乎她一个不留神就会有人扑过来咬上五斤几口,胤祚和恩和拉着五斤跪下:“都是儿臣管教无方,请皇阿玛降罪!”

十四和胤禛几乎同时出列:“五斤毕竟小,难免有所疏漏,请皇阿玛饶了他吧。”

桃子也磕头:“桃子给皇阿玛做首诗,皇玛法就饶了哥哥吧。”

别人说话康熙都没表态,桃子这样说,康熙就来了兴致:“你以梅花为题做首诗,不限韵,但诗中不能出现梅花二字,只要你做的好,皇玛法就不怪罪五斤。”

孩子才六岁,这要求似乎苛刻了些,桃子却信心满满,脆生生的道:“皇玛法说话算话?”

康熙朗声笑道:“朕是君王,君无戏言!”

桃子年纪还小,但说话行事早有了一股韵味,带着一股子书卷气,不像满人家的孩子,到像出自书香世家,她缓行三步,露齿一笑,开口便来。

桃子的诗一出口,满座皆惊,康熙郑重的打量桃子:“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才华,假以时日,必定堪当大清第一才女!”

桃子有些羞涩,跪下叩头行礼:“孙女必不辜负皇玛法厚望,以后也不会是伤仲永!”

五斤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不但什么事都没有,还让桃子得了个大清第一才女的称号,倒是因祸得福,让众人羡慕。

白苏美玉朝着八阿哥轻蔑的笑:“你不看重我不让我生孩子,那你倒是让别人生一个呀,也教养的如同他们家的,让皇上好好夸赞!”

八阿哥满眼阴霾,哼了一声快步走远。留下白苏美玉得意又凄凉的笑。

九福晋侍候着宜妃越发的小心谨慎,没生下一个孩子也就罢了,到如今越发不得九阿哥的喜欢,她咬牙下,便是一个像桃子一样的女儿也好!

回去的马车上,恩和提着五斤的耳朵问:“说,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斤到是老实:“皇玛法要是把我叫到跟前,以后上学那个弘皙肯定又要找茬,我到不是怕他,是实在觉得跟他那种智商的人斗,太无聊了,所以才这样的。”

恩和叹息了一声,有时候真不知道,孩子聪明些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83群殴

天气渐渐暖和,胤祚打算隔天休沐的时候带着恩和还有两个孩子一起去爬香山,早上五斤去宫里读书,临走前还叮嘱恩和:“明天我要带着大福去,额娘让下头人帮着给我装好了。”

大福是五斤的大狼狗,很是威武,恩和给他理了理大氅:“这都是小事,不许在宫里惹事。”

五斤答应的很好,恩和却有一种无语望天的感觉,自从去年五斤去了宫里读书,基本上都是五天一出大事,三天一出小事,完全不得消停,总有人被五斤折腾的鼻青脸肿,然后恩和就要一脸笑意的赔罪送礼,收拾烂摊子。

恩和觉得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五斤什么,这辈子五斤是故意来折腾她的。

等着五斤走了,恩和就要处理府上的事,桃子则自觉的开始读书练字,勤奋的让恩和觉得要是个男孩子考个状元肯定没有问题。

两个孩子如今都有了自己的院子,桃子住的娇兰院,进去便是一拱竹桥,岸边种满兰花,穿过小片竹林,两株红梅之后便是桃子的闺房,书房向阳的一面装了大大的落地玻璃,透过花影便可见里面满满的书籍和生机勃勃的盆栽,这个女儿实在懂事,极少生事,极少有什么要求,脾气又好,下头人都个个称赞。

恩和在外头看了一会,见桃子看的认真,也不想打搅她,让下头人将点心端了进去,自己出了娇兰院,又去了五斤的济舟院,五斤的院子开阔轩郎,考虑到他以后要成亲生子,院子还带了后宅和不小的花园,五斤如今住在前院,五间向阳正房,屋外种了不少木瑾花,她转着看了看又交代下人给记着明天带上大福,才出了院子便听得人说白莲过来了。

白莲怀孕五个月,按理,五格也不当让她出来的。

恩和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急匆匆的迎了出去,果见着白莲听着大肚子,委屈的走了进来,一见着恩和哇的一声就哭:“姐姐,五格不要我了!”

五格对白莲温柔体贴,恩和觉得胤祚对她也比不上五格对白莲,要说五格会不要白莲,恩和怎么都不信,她拉着白莲坐下,给她擦眼泪:“好好的又说什么胡话?这么大的人了都要当额娘了,便是不为自己想,难道还不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这又是出门又是掉眼泪的,要是孩子有个好歹,你还活不活了?”

恩和几句话说的白莲硬生生把一肚子的泪给憋了回去,鼻头都憋红了,那胖嘟嘟的脸颊越发鼓了起来,好像再吃什么东西,恩和没忍住笑了出来,也不同她说话,只问她身旁的冬雪:“这事我只问你,到底是怎的呢?”

冬雪也是一脸无奈:“不瞒福晋说,这事也不是怪我们爷,是太太跟前的乌苏多说了几句,说‘爷瞧上了太太跟前灵玉’,也不知怎的就被我们奶奶给听见了,哭着闹着要出门,爷一会要是回去找不见我们奶奶,还不知道要怎么着急!”

恩和问白莲:“是不是这么个事?”

白莲大抵是哭的有些渴了,端着茶碗大口的喝,恩和一问忙又放下:“姐姐不知道那个灵玉长的水灵灵的一朵花一样,我们爷平时就总爱跟她说话,这下我怀孕了,就更有机会专门找了太太要她!”她到越说越理直气壮。

恩和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白莲的脑袋:“你这是什么脑子?这种话也信?到不知道信五格?”

白莲嘟着嘴巴不说话。

恩和瞪她:“硬是让五格给惯坏了,在这样下去,以后连孩子都不及。”恩和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又叹气:“丫头们背地里给对方使绊子,不过是借用主子的手罢了,你怎么就信了?我不知那个乌苏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但难保不是她有心思,故意试探你,总归今儿的事情是你鲁莽了。”

白莲不是愚笨的人,也只是太在乎五格罢了,这会冷静下来,大抵是想清楚了,就有些气弱,往炕角躲了躲,讨好的冲着恩和笑。

恩和无奈的吩咐下头人去跟五格那边说:“就说是白莲出来散心,有我在不用担心,我留她用个午膳,等到下晌午了让人送回去。”

白莲这才抿着嘴笑:“还是姐姐好!”

先生在上面读书,满屋子的龙子龙孙摇头晃脑的跟着读,弘时那双跟荣安相似的眼,在前头坐着的弘历身上直打转,满眼的轻蔑鄙视之意,他低头从个木匣子里面捉出三只臭虫,咧嘴笑了笑,一伸手,给弘历放在了肩膀上。

臭虫顺着弘历稚嫩的肩膀一直跑到了他的脸颊和头上,正在读书的弘历吓了一大跳,呀的叫了一声跳了起来。

连上头的先生都被吓着了,手里的书掉在地上,看见是弘历,就有些恼羞成怒:“课堂之上岂容大声喧哗?我打你手心三十下,在让你去外头罚站,你服不服?”

弘历低垂下头,他知道除过他额娘,人人都瞧不起他,无缘无故的跑出来这么几个臭虫肯定是后面的弘时捣鬼,他不能跟弘时硬碰硬,否则最终倒霉的还是他额娘,不过就是挨打罚站么,他常会遇见的。

他才要答应,一旁的五斤站了起来:“先生不是应当赏罚分明么?”听见五斤的声音,弘历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委屈。

先生看见五斤也头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学生看见弘时给弘历身上放了臭虫,弘历才被吓的站了起来,这样看,吓唬亲手足,弘时的罪名应该更大才对,弘历只是受害者。”

弘时恨的直咬牙,这个五斤,就知道跟他作对:“先生!我没有!”

弘晖唯恐天下不乱不乱:“先生,我也看见是弘时使坏!”

先生头疼的想,这些龙孙们果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年长的弘皙也站了起来,他眼角微挑,傲然的看了一眼五斤:“先生,弘曦上课不注意听讲,只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先生也当罚他。”

这两位的名字音相同,都不是能得罪的主,尤其是仁郡王家的这位,更是难缠,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五斤嘴角微挑,笑问弘皙:“那敢问大哥可看见先生读书时摇头晃脑?”

弘皙哼了一声:“我只注意先生自然看的见先生在摇头晃脑。”

五斤咧嘴笑道:“弘时坐在我的正对面,我又没瞎怎么能看不见他做了什么?既然大哥要论认真不认真,我到有句公道话,论理我们只当听见先生的声音,别的都看不进眼里去,才算是真的心无旁骛,先生摇头晃脑难道也是要学的学问?所以我说,我不认真,大哥也不认真,我愿意让先生罚我,就不知道大哥愿意不愿意了。”

弘皙清高自得,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做的不好?他几乎从来没有在五斤手里沾到过便宜,却屡屡跟五斤斗智斗勇。

“巧言令色!”

他越是气急败坏,五斤就越是笑:“大哥就剩下这四个字可说了么?”

弘皙都急红了眼,上首的先生也不敢让这两位真的打在一起,只有息事宁人:“不过一件小事,何以就争闹到这种地步,好了,都坐下,好好读书,要不然先生就告诉皇上!”

一提康熙果真管用,弘皙先坐下了,但他那起伏不平的胸脯还是出卖了自己。

弘历小心翼翼的朝着五斤点头致谢,五斤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他也只是看不惯弘时的作为。

等到下了课,众人一涌而出,弘历小跑着赶上五斤:“还没谢过哥哥。”

五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有比别人差什么,为什么不能抬头挺胸?”

弘历有些惊讶,怔怔的看着五斤,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腔里翻涌,以至于小小年纪的他眼眶都有些湿润。

弘皙从后面走过来,重重的将弘历撞倒在了地上,一旁看见的人哄然而笑,弘皙勾着嘴冷笑:“惹事的东西!”

五斤扶起弘历,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转身冲着弘皙:“以后弘历我罩着了,谁都不能欺负!”

弘皙又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又是什么?”

五斤淡淡的:“难道你又想打架?”

弘时似乎只听到了打架这两个字:“太好了,又有打架可看了!”他高兴的跳了起来,似乎不留神装上了五斤,五斤没站稳,扑向弘皙,弘皙没留神坐在了地上。

这就好像是个导火索,瞬间就点燃了弘皙的怒火,他气急败坏的对着身后的一堆太监道:“给我打这个以下犯上的家伙!”

太监们得了命令一拥而上,于是看热闹的,打架的,帮架的,喊人的,瞬时就乱成了一团。

恩和才说要送着白莲走,有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五斤阿哥把皇长孙打晕过去了!”

恩和骤然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84再孕

乾清宫的暖阁里,康熙黑脸看着下头跪着的一排孙子,没有一个衣衫整齐的,弘皙被抬下去医治,五斤满脸青肿却跪的笔直,不起眼的角落里老四家的小四也伤的不轻,如今南书房里念书的也就这三家的孩子,人数不多却每每闹的鸡犬不宁。

弘皙在怎么说都是皇长孙,太子的长子,康熙冷声问五斤:“你可知罪?”

五斤低着头,因为脸太肿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打伤弘皙大哥,是孙儿不对,请皇玛法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