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打定主意,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她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如何能知道那些江湖术士的骗术?还不是因为上一世这个所谓的贾半仙捅了篓子,所以被人揭破了骗局。

京城城南贾半仙,师从世外高人,熟读易经,精通风水八字、面相手相,能通阴阳,可预知祸福凶吉。

最令人惊异的是,他有一手本事,那便是在你来之前,他就知道你今日要来了。也知道你所求何事了。

每每人家上门,坐下之后,他就会问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生辰八字,所求何事,然后在脑中回想,看看你与他是否有缘。

他会从抽屉中抽出一摞纸,是他昨天提前算出来的写出来的。

如果纸上有你的名字、住所,八字,与所求的事情,那就说明,你与他有缘,他会接待你,帮你推算祸福吉凶,让你趋利避害,帮你心想事成。

如果纸上没有你的名字,那就说明,他与你无缘,只能下次再来。

一般来说,十人里面有七八个人与他有缘,有两三个与他无缘。有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能与他有缘,纸上有名。

他这个本事,屡试不爽。一开始只升斗小民口口相传,市井之间略有名气,可最近两年,他的名字越来越大,在一些公卿豪门,也能见到他的身影。

在上一世,贾半仙的骗局将会在两年后被人识破。原因是他名气越来越大,得到了一个八品官的重视,把他视为知己,常常招至家中饮酒。因为经常出入内宅,时间久了,就跟八品官的小妾有了苟且之事。

八品官得知后,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想杀死奸夫,没想到小妾从中阻拦,以至于贾半仙得以逃脱。

八品官气得一刀捅死了小妾,等他追出去,贾半仙早就逃之夭夭,哪里还有踪影?

没能杀死奸夫,他怒火难平,带了一群人闯入贾半仙在城南的老窝,把屋子砸了个稀巴烂。不管大小,一件东西都没留下,包括贾半仙给人算命时做的椅子,跟那张将算命人与贾半仙隔开的桌子。

不砸不知道,一砸吓一跳,等桌子推开,他们发现这屋子原来另有玄机。

第55章 。揭秘骗局

贾大师给人算命用的那张桌子靠墙放着,而桌洞里面,靠墙的那一面抽屉居然是空的,而且墙上也有一个洞。这个洞不大,刚好被桌子的抽屉挡住,一般人根本看不到。

不仅如此,众人还发现那堵墙是一面假墙,并不是用砖砌的,只是薄薄的一层木板。

众人觉得诡异,就一脚踹开那木墙,不由恍然大悟。

墙的那边,也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笔墨,砚台,还有裁好的纸张。有些纸张上还写着字。那字迹,分明就是贾大师算命时从抽屉里面拿出来,所谓的提前算好的纸张。

如此一来,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什么提前预知你的生辰八字,看你与他是否有缘,都是骗局。不过是他找了个帮手,在墙那边听到这边说什么,就一点不错地写下来罢了。

然后再通过那洞放到抽屉里,贾大师再装模作样的拿出来,可不就是一点不差吗?

那官员义愤填膺之下,将贾大师的骗局公布于众。

顾重阳在内宅里面,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内宅的丫鬟婆子,平日里可消遣的事情不多,一丁点的小事都能传得满城风雨,更何况是这样一件涉及骗局、情杀、奸夫淫妇的事情,更是口口相传,又经过各人的想象,添油加醋,没过多久就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也多亏那些喜欢传话的仆妇婆子,她才能把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

所以,她让顾泰来扮成富家贪玩的公子哥儿,先是装模作样地找他算命,算命出来之后,顾泰来就去了隔壁抓住了配合贾大师的那个人。

贾大师继续帮人算命,可左等右等,桌子里面再也没有纸传过来,不管他如何暗示,那边都无动于衷。

没有办法,他只好关门歇业,把人都送走之后,他便气冲冲地去了隔壁。

他原以为帮手睡着了,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刚才还找他算八字测自己能否顺利继承爵位的侯府小公子居然带着七八个仆役制住了他的同伙。

她让顾泰来制住贾大师,让他乖乖听话,不过是未雨绸缪,她当时也不知道老太太这一世会不会生病。

老太太果然是病了。

可见她防患未然是正确的。

当然,事情的真相她不能告诉顾泰来。虽然她视其为心腹,也有心培养他,她还是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因为她重生一事,太过于诡异,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再说了,就算她说了,顾泰来也不见得会相信。

看着顾泰来一脸的期盼,顾重阳笑道:“什么运筹帷幄,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之所以会知道贾大师的骗局是因为我之前在贵池的时候,看到一本专门揭秘骗术的书,书上有一个骗局跟贾大师一模一样,所以,我就想让你去试试,没想到果然被我猜对了。而你,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把这件事情办的十分漂亮。”

“至于老太太会生病,我根本就不知道。”顾重阳说着,脸色凝重了下来:“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我们四房现在的形势不乐观。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我让你制住贾大师,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用上了。”

“还有那柳树底下埋的菩提子佛珠,是我之前在小花园看花的时候,无意中听两个丫鬟说的。那两个丫鬟偷了老太太的佛珠,又怕老太太会发现,就埋了起来。我听到的时候,她们正在争吵,一个要挖出佛珠拿出去卖了换钱平分,另外一个怕事情泄露差事不保,性命有虞,所以不同意。”

顾重阳编的跟真的一样:“她们两个争吵的时候,就忘了压低声音,而我正好在假山那边,所以她们没有发现。可惜我并没有看到那两个丫鬟的样子,否则这事情还可以另外设计一番。”

顾泰来听顾重阳说完,却对顾重阳更加佩服了。

小姐才十岁,就有这样玲珑的心思。自己比小姐大了三岁,却比小姐差远了。

“今天我们所说的事情,你不许向别人透露一个字。”顾重阳叮嘱道:“就是你先生那里,也必须守口如瓶。”

顾泰来站起来,躬身应道:“是,小姐请放心,小人保证把事情烂在肚子里,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好。”顾重阳盯着他道:“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去吧。等有事情,我再叫你过来。”

等顾泰来走了,顾重阳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习惯骗人,可没想到重生以来,说出去的谎言比她上辈子加在一起都多。

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那个谎。师父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啊。

不过,她现在撒谎可真是信手拈来啊,比一开始可流利的不少了。别说是顾泰来这样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就是换成其他人,恐怕也会相信她的言语的。

那串菩提子佛珠是不是被人偷的,她不知道。她上一世养了一只名叫卷卷的小狗,之所以会知道那柳树底下埋的有东西,是她是到老太太院子玩的时候,卷卷无意中扒出来的。

如果不是卷卷,她根本不会知道。

在她的心里,卷卷不仅仅是宠物,更是知心的好朋友。她有什么心事,都告诉卷卷。

面对继母的威逼利诱,其他人都纷纷倒戈,只有卷卷忠心耿耿一心一意跟在她的身边。

有一次,继母像从前那样训斥她、拿竹条抽她的手掌心,卷卷忠心护主,对着继母吼叫,甚至去撕咬继母的裙摆,把继母吓得哇哇乱跳。

卷卷并不咬人,当时被继母逼得那么急,它也没有咬继母,只是咬她的裙摆吓唬她而已。

可有人却容不下卷卷。

卷卷撕咬继母的当天晚上就不见了,知道第二天的早晨,顾重阳才在门口发现了卷卷。

它已经死了,一身黑色的卷毛都被人拔光,嘴里的牙齿更是被人打得稀碎。

顾重阳不用想就能猜到,它死之前,受了多么大的折磨。

从那以后,她就没有养过宠物。直到后来去了良乡田庄,在师父的指导下,养了几只鸟。

顾重阳正在想着从前的事情,四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蘅芜就来了,她满脸都是笑意:“小姐,南京舅老爷来信了,说他们已经在上京的路上了,估计在腊月初六左右能到京城。”

“啊!”顾重阳听了又惊又喜,一把拉住蘅芜的手问道:“是真的吗?什么时候送的信?送信的人如今在哪里?他还说了什么?”

蘅芜笑道:“当然是真的,信刚刚送到,在夫人那里呢。夫人已经安排送信的人去歇息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顾重阳已经提着裙子蹬蹬蹬朝四夫人的荣冬院跑去。

“母亲,舅舅来信了吗?”顾重阳一口气冲到屋里,大声地问:“蘅芜说舅舅下个月初六就要来京城了,是吗?”

“四夫人本来低着头看信,听了顾重阳的话,她就应声抬头,美丽的脸上带着不容错识的喜悦:“是舅舅写的信,说他带着你二表哥、四房的证表哥来京城参加明天春天的会试。腊月初六就能到京城。”

这些顾重阳已经知道了,不过再次听母亲说出来,她还是很高兴:“那舅舅还说什么了?”

“你舅舅说,这次来不光光是为了送你两位表哥进京,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明年四月朝廷要举行一个刺绣的比赛,胜出者就可以成为御用绣庄,专门为宫里提供绣品。”

四夫人说到此处显得有些激动:“我们沈家织机坊与刺绣庄在杭州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这一次参加御用刺绣的比赛,不是没有希望。若是真的选拔上了,沈家就成了皇商。”

剩下的话,四夫人虽然没有说,但是顾重阳却已经明白了。

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后一位,地位向来低下,大齐也不例外。虽然如今商户之子也可以参加科举了,但商人的地位却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

特别那些在那些诗书世家,簪缨望族的人眼中,商人更是重利忘义、唯利是图之辈。

可若成为皇商那就大大不同了。

加上一个“皇”字,那就说明是在为皇帝办事,身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比不上那些簪缨望族,但好歹可以挺直腰杆说话,不用再受他们的鄙视了。

若舅舅真的成为皇商,他们四房的境地就可以大大改善了。

四老爷顾占茗也十分高兴,原本愁云密布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我觉得大舅兄这次来一定可以选上的。”

“借老爷吉言,能选上自然最好,若是选不上也不要紧,横竖对于沈家来说,选不上也没有什么损失。”四夫人对着丈夫柔声说道:“大哥还说了,等让哥儿跟证哥儿来了,要向老爷请教制艺,请老爷到时候不吝赐教,能指点一二。”

第56章 。负心

“那是自然!”四老爷满口答应:“我这几天就让人去把最近比较受推崇的时文制艺书买回来,等两位表少爷来了,再好好研究一番。”

丈夫这么忙,还愿意帮自己娘家人,四夫人心里很高兴,她喜形于色道:“那就多谢老爷了。”

四老爷摆摆手:“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母亲,母亲!”顾重阳不甘心地问道:“舅舅难道没有问起我吗?他在信里面有没有说会给我带夫子庙的糕点来?”

四夫人哑然失笑,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着顾重阳的额头:“你可真是个小馋猫!你舅舅来,是要办正经事的,又不是来走亲戚的。”

看的出来,母亲很高兴。

顾重阳却撇撇嘴:“舅舅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喜欢吃夫子庙的糕点,也不让人带一些过来。”

舅舅特别疼爱他,视他为掌上明珠,她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

四夫人却哭笑不得道:“你不过才去了南京一回,连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吃夫子庙的糕点,你舅舅又如何会知道!”

顾重阳不由哑然!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已经重生了。

上一世,在母亲去世之前,她只见过舅舅一面,舅舅虽然疼爱她,却还没有到呵护备至的地步。后来,母亲去世,她受继母的虐待,舅舅十分心痛她,把她当做亲生的女儿来看待,甚至比几位表姐还要宠爱。

她可真是傻,居然把前世今生给弄混淆了。

想到这里,她自己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顾重阳的心情都十分高兴,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要见到舅舅了,她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掩不住。

总是在家里闲着也不是办法,四夫人就让她同几位姐妹一起跟着女先生读书,并让她跟几位姐妹多多近亲,不要总是一个人呆着。

家里的几位姐妹,性格迥异,顾重阳心里很仰慕大姐姐顾重华。但是顾重华每天都特别忙,不是练琴,就是看书,要么就是写字画画,鲜少有空闲的时候。顾重阳就有有心亲近也没有办法。

至于二姐姐顾重珠就不用提了,她是个跋扈嚣张的性子,跟她在一起玩耍,就要捧着她,惯着她。但凡有一丝不满意了,她都会暴跳如雷,翻脸不认人。

三姐姐顾重芝谨小慎微,顾重阳跟她接触过几次,每一次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实在没有意思。

不仅如此,只要她跟顾重芝多说几句话,顾重珠总是十分不高兴,对着顾重阳翻白眼,对顾重芝则是冷嘲热讽,出言谩骂。

久而久之,顾重阳也不敢亲近三小姐顾重芝了。

只有长房唯一的小姐顾重芳性格和顺,开朗爱笑,待人真诚又不失名门贵女的落落大方,顾重阳给很喜欢她,经常跟她在一起玩。

虽然年龄相差了好几岁,但顾重阳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因此顾重芳也很喜欢这个从贵池回来的小堂妹。

两个人有同样的爱好,就是都喜欢摆弄花花草草。这一爱好,令两人越走越近,经常一起谈天说地,研究养花的心得。

这一天,顾重阳像往常一样跟顾重芳一起,在长房的花房里给花浇水施肥,绿芜在一旁帮着端着水,丹心突然来了。

几天前,四夫人采买了一批小丫鬟。其中有个名叫小红的,虽然才十二岁,但是为人机敏,手脚麻利,言谈稳妥,顾重阳一眼就相中了她。亲自点了她做二等丫鬟,并给她改了名字叫丹心。

丹心跟顾泰来一样,都是她的心腹。

见丹心脸上有焦急之色,顾重阳忙把手中的水瓢放下,问她:“你怎么来了?”

丹心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顾重芳,然后道:“四夫人让小厨房做了红枣莲子羹,就派我过来问问要不要给小姐留一碗。”

天冷了,食消得快,她如今又是在长个子的时候,母亲人经常会给她加餐。就算如此,可也绝对不会派人追问到长房来。就算派人,也应该是母亲身边的丫鬟,怎么可能会派丹心过来。

顾重阳心里不由一个咯噔,恐怕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丹心不会这样瞒着。

顾重芳见如此,就笑道:“四堂妹,今天咱们就到这里吧。你出来这么久了,估计四堂婶该着急了。我也不虚留你了,你快跟着绿芜、丹心她们回去吧。母亲跟祖母那里,有我呢,你也不用亲自去辞了。常来常往的,她们不会怪你的。”

顾重阳也不客气,点点头道:“大堂姐,多谢你了。”

出了长房的门,顾重阳就急匆匆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小姐,出大事了。”丹心毕竟才十二岁,眼下没人了,焦急的声音就怎么也掩不住:“夫人跟老太太吵了起来,老太太要四老爷休了夫人呢!”

绿芜一时没忍住,不由惊呼出声,她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捂住了嘴。

而顾重阳听了这话,却是心头一沉,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还得了!

她虽然想到出事,却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的心不由砰砰乱跳,人也有些忍不住想发抖。

她意识到这一点,就赶紧抿住嘴,握紧了拳头。

不能慌,不能慌,越慌越乱越容易出差错。没有正当的理由,老太太是不能休弃母亲的。

她相信自己可以帮母亲解决问题,前提是知道事情的原委。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沉声道:“丹心,你别着急,怎么好端端的就要休掉我母亲,你把事情详细跟我说一遍。”

她这沉着冷静的样子,让丹心不由一怔。

要是别的小姑娘,听到这样的事情,恐怕早就吓得哭起来了吧?四小姐比自己还小两岁呢,却能如此冷静,真是不简单。不仅不像小孩子,简直比寻常的大人还能沉得住气。

顾重阳的镇定感染了丹心,她忙道:“今天下午,您走了刚不久,老太太就派人来把四夫人给叫去了。没过多久,老太太屋里的翡翠姑娘就来了,她把四老爷叫去了。”

“因为珍珠姑娘与翡翠姑娘是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寻常人根本指使不动她们,我猜测这恐怕不是什么小事情。就拿着鞋样子,装作串门的样子,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等我去了,就听到里面传来老太太的训斥声,说四夫人…”

说到这里,丹心不由欲言又止,好像在想该不该说。

“继续说下去!”顾重阳呵斥道:“老太太说什么了?”

“是!老太太说四夫人善妒,生不出儿子,还不让四老爷纳妾,要用无子这一条来休了四夫人。”

原来是要父亲纳妾。

这件事情的关键在父亲身上,牛不喝水强按头,要是父亲不愿意纳妾,老太太就是再威逼利诱也没有法子。

以她最近对父亲的了解,父亲是不会纳妾的。因为前世今生两辈子在一起,父亲都没有纳妾,到现在就更不会纳妾了。

“我父亲怎么说?”

丹心道:“四老爷先是婉拒老太太的好意,后来求老太太不要生气,最后拗不过,又劝说四夫人同意纳妾。”

这怎么可能?

顾重阳又是一惊,父亲居然会同意纳妾!

然后惊诧过后,却有冷静下来。父亲已经到而立之年,却到如今也没有个儿子,他想有个儿子继承香火完全合情合理。

虽然合情合理,可顾重阳却无法接受,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不由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父亲,他怎么能纳妾,他这么做是在背叛母亲。

明明前几天他还深情款款地跟母亲说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一转眼,他就要纳别的女人为妾,跟别的女人生儿育女。

他这么做对得起母亲吗?

从前她一无所知,现在她却知道了,父亲不过是个庶子,每个月从公中领的份例银子有限。可是他们四房吃穿用度却一点也不比旁人差,这并不是父亲做官挣来的,却都是沾了母亲的光。

是母亲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让他住得舒舒服服的,吃着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拿着钱去疏通官场。

可父亲却朝母亲的心上捅刀子!

可怜母亲还在苦苦支撑,去跟老太太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母亲,你可真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