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

王九郎想起先帝未死时他曾抛来橄榄枝被他拒绝,或许,那时他便忌恨上王家了吧。

他的脸色陡然变得刚毅冷漠起来,不管他是谁,曾经的皇子也罢,如今的荣王也好,若他真敢对王家下手,他王九郎便让他知道什么叫悔之不及。

“我真是悔之不及…”

在京城一个不起眼的宅子里,郝邵阳苦笑一声,羡慕地看着他面前的一对璧人。

男子是郝邵阳最好的朋友姚俊彦,女子姓郭,是姚俊彦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跟郝邵阳也是从小就相识。

郭氏的父亲原本在两淮盐运处当差,因先帝时期,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荣王结党贪污案而受到牵连,全家都被流放。她跟姚俊彦的婚事自然就作罢了。

可姚俊彦对郭氏一往情深,一面接了郭氏回京妥善安顿,一面听祖母的话相亲娶妻。

妻子是他自己选的,是五城兵马司陆指挥使的女儿,与姚家门当户对。姚俊彦与陆姑娘一见钟情,很快就定下亲事。

成亲之后他与妻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从来不曾红过脸,为人所羡慕。

可那不过是表象而已。

他的妻子有隐疾,不能让男人碰,男人一碰就恶心呕吐浑身发抖修仙太刺激。

婚前他们就做了约定,只做假夫妻,私底下互不干涉。他给她婚姻,给她正妻的体面,她给他自由,帮他敷衍祖母。等过了一两年,她迟迟不孕,祖母必定着急,他再趁机将郭氏母子接回家,祖母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得不让步。

他做的这一切,郝邵阳都是看在眼里的。

从前他一直觉得姚俊彦贪玩长不大不靠谱,可看着他对郭氏做的一切,他不得不佩服,不得不羡慕。

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羡慕,姚俊彦哈哈一笑,摸了摸郭氏怀中孩子的头:“少阳,你又不是没有娃,有必要用这么馋的眼神盯着我家娃吗?”

初为父母的两个人十分疼爱孩子,几乎是片刻不愿意放手。

如果他没有跟重阳表妹分开,定然已经成亲了,或许也会像姚俊彦这样幸福吧。

郝邵阳苦笑一声道:“我是在遗憾,你怎么也生个小子,若是生个闺女,咱们两家就可以做亲家了。”

姚俊彦大手一挥,豪气云天道:“这有什么,我跟你弟妹生他个十个八个的,你也加油多生几个,总有合适的。只要你我有心,不愁做不成亲家。”

郭氏脸一红,啐道:“整天就没个正行。”抱着孩子走了。

姚俊彦再次一笑,脸上都是满足。

过了一会,郭氏让人备了饭菜上来,兄弟二人边吃边聊。

几杯酒下肚,郝邵阳话多了起来。

“我真羡慕你。俊彦,若我当初能像你这样毫不妥协,重阳表妹也不会离开我了。”

听他话中有话,姚俊彦放下筷子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无缘无故的,他断不会说这样的话。而好朋友对顾重阳的执着痴心,不比他对郭表妹少,姚俊彦很能理解郝邵阳。

“我答应过重阳,与她之间再无旁人,是我食言了。我懊恼悔恨自责,其实也有几分埋怨她。如果她当时不是那么无情,而是哭着求我,哪怕她流露出一点点舍不得的情绪,我都一定不会放弃她。”

“可是她没有,从头到尾她都很冷静,只站在她自己的角度考虑,对我没有半分的不舍,只让我自己选择。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多恨。恨自己做错了事,也恨她无情,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既然她不要我了,我就放手成全她。”郝邵阳惨然道:“我当时还佩服自己性格刚毅,做事果决,完成了对师父的承诺。可你知道,我当时多佩服自己,现在就有多恨那时的自己。我忘不掉她,没有一天不活在痛苦思念悔恨之中。”

姚俊彦面露凝思:“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跟她在一起?像我对郭表妹这样对顾小姐?”

“重阳表妹宁折不弯,她连给师姐一个妾室的身份都不愿意,怎么可能会屈身做妾室?”

他一直是了解她的,却给了她致命的一击,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他真是个混蛋!

郝邵阳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散去,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从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她。我决定用后半生补偿她,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给她;她要我不纳妾再无旁人,我答应。只要是她说的,我一定做到,只求她能回到我身边。”

姚俊彦愕然:“那大嫂怎么办?”

他说的大嫂是赵梦兰女帝攻略。

郝邵阳的声音十分坚定:“我会安排师姐假死,时间我都想好了,就在中秋之后,去尧山的路上,师姐会染上重病,不治而亡,到时候我运送一个空棺回来葬入郝家祖坟掩人耳目。继室的身份虽然委屈了重阳,但我相信,她不会介意的。”

“那泽哥儿呢?”

“让师姐做决定。如果她想要带走泽哥儿,我不拦着。如果她不想要,我会好好抚养泽哥儿长大。重阳表妹心地善良,一定会好好对待泽哥儿的。”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姚俊彦对着郝邵阳碰了一下酒盅:“只是之前你也说了,文国公府的那一位对顾小姐不一般。”

“你武艺高强,是御林军右统领。模样俊朗,画得一手好丹青,的确是我辈中的翘楚。但那王九郎也不是泛泛之辈,五六年前我们尚小,玉树公子王九郎的风姿傲骨谁人不知?也就是这两年,他年岁大了,深居浅出,甚少露面,可偶尔出来一次,依然会引起一片围观赞叹。他家世地位都在你之上,容貌更是出众,最关键的,他如今近水楼台,想接近顾小姐有的是机会。”

姚俊彦忧心忡忡道:“与他对上,你胜算不大啊。”

“呵!”郝邵阳冷笑一声,脸色有些阴沉:“王九郎的确长得好,可重阳表妹并非以貌取人的。我就是长得不如他,也没有差到见不得人的地步。王九郎为人骄傲冷漠,断不会俯就讨好小姑娘,我与重阳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她不是不爱我,只是恨我娶了师姐而已,只要我将计划告诉她,再好好哄她,要她回心转意并不难。”

“重阳表妹这个人最简单,要得就是一颗真心。王九郎这么多年孜然一身,他高高在上惯了,断不会将真心交给重阳表妹。我既然之前能让重阳表妹与我定亲,我就有把握,她必定还会再与我定亲,而且不仅仅是定亲,还会嫁给我。”

可万一王九郎也动了真心了呢?

姚俊彦有心想问,但看着好友胜券在握的样子,又将话咽了下去。或许他说的对,只要顾小姐心向着少阳,其他的都不重要。

“既然如此,那我就预祝你马到成功了!”姚俊彦举起酒壶,给郝邵阳斟满。

这一晚,二人喝得酩酊大醉。

赵梦兰空坐了大半夜,呆呆地望着烛台上的蜡烛出神。

她不习惯丫鬟近身,丫鬟都在外间,屋里只有她跟影子独坐而已。

儿子已经八个月了,少阳表弟还是不愿意歇在她的屋中。今晚他去了哪里,她更是不得而知。她这个少奶奶,不过是个空壳罢了。

不知是不是盯着烛台太久了,赵梦兰觉得自己眼睛有些发酸。

“少奶奶,少爷回来了。”

外间丫鬟的声音让赵梦兰一惊,她连忙站起来迎了出去,郝邵阳喝得大醉,由小厮扶着。

赵梦兰十分心痛,不由出言训斥道:“你们是死人不成,就不知道劝着些,整日让少爷喝得这么醉,少爷若是出了事,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

自打与赵梦兰成亲之后,郝邵阳就以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为理由送回了太后安排的护卫。

小厮战战兢兢:“是会宁伯世子请客,少爷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我们劝不住。”

赵梦兰听了不由挑眉,少爷高兴…

从前小厮都会说,少爷不高兴不听劝、少爷心里不痛快不让跟剑神之剑弑乾坤。

高兴这个词,还是头一回从小厮的口中说出来。

只要少阳师弟高兴,她就高兴。

赵梦兰脸上的神色和缓了一些:“发生什么高兴的事情了,我们也听听。”

两个小厮脸色大变,尬尴地看了她一眼,一副懊恼不迭,自知失言的样子。

赵梦兰一阵心浮气躁:“罢了,既然少爷不让说,我也不为难你们了。”

“多谢少奶奶。”小厮如蒙大赦,扶了郝邵阳就走。

赵梦兰伸手要去扶郝邵阳:“少爷醉的厉害,今晚让他留下来吧。”

两个小厮如临大敌,慌忙退后了一步。上一次少爷歇在了少奶奶的屋里,少爷赏了他们每人三十鞭子,那伤疤想起来就疼,他们可不敢以身犯险再次吃鞭子。

赵梦兰伸出的手落空,小厮防备的眼神更令她心痛,她应该摆出少奶奶的谱大声呵斥强制留下郝邵阳,可那样不过是徒惹笑话而已。丫鬟小厮会怎么想她,想男人想疯了吗?

她主动让开一步,让小厮扶了郝邵阳过去,自己却跟在他们身后去了书房。

见赵梦兰手中拿着帕子过来给郝邵阳擦拭,小厮有些诧异,赵梦兰冷着脸道:“我是郝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

照顾丈夫更是天经地义,什么时候她连做这种事情都要经过小厮同意了。赵梦兰心里难受,眼神却越发犀利。

小厮被她的眼神所迫,最终低下头退了出去。

郝邵阳醉的厉害,脸发红,沉沉睡去。

赵梦兰给他擦拭身体,清理他的呕吐物,一丝嫌弃也没有。她不喜欢郝邵阳喝酒,却贪恋他喝醉的样子,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不会拒绝她的亲近。

赵梦兰和衣躺在郝邵阳身边,亲了亲他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这是她自己选的,她一点也不后悔。只要能跟少阳师弟在一起,再多的委屈她也不介意。哪怕只有片刻能接近她,她也心满意足了。

赵梦兰贪恋地摸了摸郝邵阳了脸,手指却突然被人抓住,她心里一惊,以为郝邵阳醒了,本能就想起来,却被郝邵阳一把搂住,拥入怀中。

赵梦兰又惊又喜,心里又酸又甜,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虽然两人已经成亲,虽然她已经为他生下孩子,可他们之间,也只有那一次而已。

想起那一次师弟的热情与莽撞,赵梦兰羞红了脸,她眨了眨眼,手伸进郝邵阳的衣服中,看着他俊秀的容颜,充满吸引力的唇,不由心跳如擂鼓,鼓足勇气闭上眼,准备亲上去。

“重阳表妹…重阳…”

郝邵阳无意识地呢喃声像是一个焦雷,打的赵梦兰当场就呆成了一个木桩。

他还搂着她,还抓着她的手,可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甜蜜了,她的心痛得在滴血,她感觉自己像被人朝脸打了一巴掌一样,有着无尽的屈辱。

她绝望地看了他一眼,从他怀中爬起来,却他死死抓住,他醉着睡着声音却依然带了哀求:“你别离开,我已经想到了办法,我会娶你,再没有别人…你原谅我…”

赵梦兰的脸上的血色悉数褪尽,不敢置信地看着睡梦中的人,眼神极度复杂。

“好大唐医神。”赵梦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用力抽回手,在郝邵阳的额头落下浅浅的一个吻:“我绝不离开你,少阳师弟。”

她咬着唇,哽咽着泪流满面回到了自己房中。

“去,打水来。”

丫鬟诧异地看着她:“少奶奶,您不是已经沐浴过了吗?”

赵梦兰声音清冷,不高兴道:“刚才服侍少爷,这会子又出了一些汗。”

丫鬟不敢违拗,应声去了。

她屏退下人,穿着衣裳坐倒浴桶里,全身湿漉漉地走出来,打开窗户,任凉意透过湿衣,侵袭她的身体。

赵梦兰看了看窗外,喃喃自语:“你不需要我这个妻子,可泽哥儿却需要我这个母亲。少阳师弟,你是我的夫君,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风吹过庑廊下,灯笼摇了几摇,她觉得冷,不由打了个哆嗦,却咬着牙关,没有动。

船上的顾重阳也没睡,她刚刚给王九郎针灸结束,擦了擦脸上的汗,她开始给他按摩穴位。

起初,王九郎是因为冬天掉入河中,受冷水刺激,太阳经受寒。但当时采取错误的驱寒方法,虽然体表回暖,但寒气没能及时发散出去。又因丧父之郁怒,寒气反而被郁结在经络内,久而久之,形成寒毒。如今寒毒内传,几乎要传遍全身。

有些穴位要用针灸,有些穴位就要推拿。

“九郎,你感觉怎么样?”

顾重阳坐在小杌子的上,给他按摩胳膊。

看着她鼻尖点点汗珠,小脸蛋红扑扑的,说话有些微喘,王九郎不由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汗。

“我感觉还好,以后就这样针灸加推拿吗?”

可以把方法教给瑞丰,让他代劳,这样小丫头就不会这么累了。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顾重阳正愁不知道怎么跟王九郎说他的病呢,听他主动问起,她道:“如果仅仅是头疼,那么针灸其实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可九郎你现在发病的时候是全身都疼,所以针灸是不能根治的。”

王九郎的眼神不由一闪,他发病的时候的确不止是头疼,是全身都疼,但因为头疼的太过剧烈,所以就无法顾及其他地方的疼痛了。

她的医术可真是高明,她这算是梦中得神人相传,得到神医之术了吧。若非如此,她怎么能对他的病情如此了解,怎么能解决连青龙子道长都束手无策的病?

她是上天安排给他的,专门解他的痛苦来的。

小丫头带着娇喘的声音的再次响起:“这些年为了止痛,九郎服了太多的药,其中有不少都是虎狼之药,还带着毒,有些毒。药太过霸道,于子嗣上有损。寒毒加药毒,这病非常棘手。所以,不仅要针灸还要推拿,还有内服的药,外泡的药,有些穴位的寒毒还需要用艾灸才能逼出来。因为行船不便,这些都省了,等回到京城,我们再系统的治疗。”

王九郎眉头微微皱起:“你刚才说,我这病于子嗣上有碍?”

她刚才一笔带过,就是怕他尴尬,没想到他竟然主动问,顾重阳手下不停,道:“九郎放心,只要你按我的方法治疗,保管你身体康健,儿孙满堂。”

如果他身体真的康健了,一定会留她在身边。

王九郎心里软软的,没有再说话。

第162章 。第 162 章

等到王九郎与顾重阳回到京城的时候,先一步回京城的瑞丰就已经将收集到的情报放到王九郎的案头了。

看着跟顾重阳所说的一言不差的情报,王九郎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敲。

梅答应的确甚是得宠,在端午当天被封为梅嫔;而皇帝的确有要去尧山狩猎的想法。

看来,他要跟小丫头好好谈谈了。

他想起顾重阳好像很喜欢吃猫耳朵,就吩咐小厮道:“买些猫耳朵来,别的点心也准备一些。”

小厮应声而去,可等他一卷书都看完了,顾重阳仍然迟迟未到。

他们约好了今天要商讨他的病情的。

王九郎放下书,问瑞丰:“顾小姐已经回去了吗?”

“没有。”瑞丰走进来禀报:“是夫人那里有客,顾小姐在帮着待客呢。”

王九郎脸色微落,声音有些冷:“是什么客人?”

“回九爷,是蕊珠书院的何山长与庆阳侯顾家大小姐,这次来是找夫人商量今年瑶琴节的事情。”

王九郎点点头,起身朝外走。

瑞丰知道,他这是打算亲自去看看了。

何山长很喜欢顾重华,她是将顾重华当成嫡传弟子来培养的,从一开始就笃定顾重华一定能过五关斩六将顺利成为才艺比赛的状元,拜在抱真夫人名下。到了那时,蕊珠书院的名声一定更加显赫。而她,作为山长,也可以完美谢幕。

万万没想到的是,抱真夫人竟然收了一个名不见传的小丫头片子做弟子,而这个小丫头根本连入蕊珠书院的资格都没有。

这件事情一度让外界传言抱真夫人与蕊珠书院不合,她这个山长得罪了抱真夫人,所以抱真夫人故意收了这样一个人来打她的脸。

何山长坐不住了,在顾重阳与王九郎去太湖的那段时间,她三番两次登门,游说抱真夫人收下顾重华:“重华与顾家四小姐是姐妹,一个是医术高超的神医,一个素有才女之名,两个人一起拜在您的名下也是一段佳话。”

抱真夫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重华的确是才女,她早就听说过她的名头,可才女她见多了,能打动九郎心的只有一个顾重阳。

她这个弟子年纪小,心思单纯,完全不能明白九郎的心思,九郎又不主动。为了能早日抱上孙子,她是想尽一切办法给九郎制造机会。

她恨不能让九郎日日夜夜跟重阳在一起,早日打动重阳的心。有时候她觉得自己都是多余的人,又岂会再弄个顾重华进来打扰他们?

“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实在不想教学生了。”

她面色红润,保养的像二十多岁的人,哪里算年纪大?

何山长明知道抱真夫人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却也无可奈何,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道:“夫人如此说,真是令人十分遗憾。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请顾四小姐参加瑶琴节,同时请夫人做本年瑶琴节的评判。”

大齐朝第一位皇后-太。祖原配盛嘉皇后爱听琴、弹琴,太。祖便善待琴师,收集名琴以讨妻子欢心,还在盛嘉皇后的生辰这天设立瑶琴节,让天下最出色的琴师在一起比试琴艺,出色者有厚赏。

盛嘉皇后与太。祖早就归于尘土,可瑶琴节却流传了下来,只是从琴师的比试演变成了闺阁千金与世家公子之间的比试。一年一度的瑶琴节也越来越隆重,可以说是大齐朝年轻男女的一场盛事。

抱真夫人是才女,年轻的时候也热衷于参加瑶琴节,成亲之后更是每年都做瑶琴节的评判,后来丈夫死了,因为王九郎不喜,就甚少出席了。

她本来想一口回绝,但想着顾重阳身为自己的弟子,肯定是要在本次瑶琴节上露面的。她这个做先生的,怎么也要给弟子捧场。

这样想着,抱真夫人就笑着答应了何山长的邀请。

瑶琴节在六月十五,何山长今天来是送正式的帖子来的。

顾重华与顾重阳相对而坐,突然都笑了。

她们都是顾家人,却一个在蕊珠书院读书,半个月才回家一次,一个跟在抱真夫人身边学习,只能在家里待半天。算算日子,两人也有两个月未见面了,没想到这次见面竟然是在别处,而不是在顾家。

见顾家姐妹如此,抱真夫人就笑:“园子里花开的好,重阳带你姐姐去看看,我们说话,你们也别拘着。”

何山长惊讶于抱真夫人的随和,顾重华听在耳中心里却觉得不是滋味。没想到抱真夫人竟然这么好相处,跟外面传言的孤傲清冷完全不一样,更没想到的是,四妹妹竟然可以在文国公府随意走动。

既然可以随意走动,那一定能遇到王九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