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易青锋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因为易青锋已经看见柳蔚虹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其余两人虽说没什么表示,可脸上的笑容却已淡了。

易青锋一站起来,就比那“大款”高了不止半个头。他也不动手,只是直直逼视着那人,一步一步将他往门外逼出去。

“喂,喂!”

那人手里还抓着十张百元大钞,脚步踉跄地往后直退,就是不敢和易青锋硬顶。酒店的领班和服务员们看两方客人真的起了冲突,生怕他们打起来,忙都围过来劝解。

易青锋几步就把那人逼出了包厢,正想反手把房门关上,忽然从旁边又走过几个人来。

“富林,你在做什么。”

当头那中年男子衣着颇为光鲜,大热的天里还正儿八经地穿着夏季面料的西装,打着饱满的领带,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倒是个颇有身份的人。但是细心一点观察,又会发现他和一般高级~干部的派头不太一样,可气派似乎又在普通的富商之上。

那叫富林的“大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脸上的窘态顷刻间变成了尴尬,额上汗水潺潺而下,垂着头走到中年男子身边叫了声“四叔”。

听富林说打算请这几位客人出让包厢来招待自己,中年男子本来就紧皱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本家侄儿,平时看着办事还利索,怎么也如此上不得台盘?

中年男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刚转头想向易青锋说句抱歉,眼睛忽然一下子瞪大了。

“哎呀,倪处长,您也在这儿用餐?真是太巧了!”

中年男子原本微微扬起的胖脸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瞬间堆满了笑容,从半开的包厢门缝里对倪嘉泽打起了招呼。

倪嘉泽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色,大概这种突然被人认出后巴结奉承的事情遇得太多了吧。

听到素来眼高于顶的四叔对包厢里的人态度如此恭谨,还一口一个“处长”,富林的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足球。

完蛋,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处长,总不会是什么企业里销售处长之类的人吧?那也当不起自家四叔这样恭敬啊!

本来富林今天是想好好宴请这位从大都市来的富豪四叔,多讨好讨好他,让他给自己安排几桩好生意。现在看来,全砸了!

叫四叔的中年男子极有眼色,不住向他们赔礼道歉,那客套话真是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中心思想就是想进来和倪处长打个招呼。易青锋把着门口,回头以眼神询问倪嘉泽是否要让这人进来。

倪嘉泽眉毛略动了动,淡淡说了句:“薛总太客气了。”这话一出,中年男子的骨头都轻了几两,这位太子~爷还记得自己姓薛!

这算是善意的回应,易青锋便把门打开了一点,让那四叔进了包厢。至于那个富林,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在走廊里干晾着,不敢再贸贸然闯进来。

待得那人走到近前,柳蔚虹心里微微“咦”了一声,认出了他是什么人。

原来是他!

薛辟疆,香都市大财团薛氏集团的股东之一。在柳蔚虹重生前,他已是薛氏集团核心决策层中的一员,经常代表薛氏集团到内地参与各种商业活动,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作为国际大都市的“东方之珠”香都市,富豪遍地,薛氏只能算是中等规模。如今的薛辟疆还没有像十几年后那样手握财阀重权,在薛家排不上什么座次。所以他才会对倪嘉泽这么一位年轻的太子~爷如此巴结,就是想借助倪嘉泽的家族力量,开拓薛家在内地的市场。

当然,倪嘉泽让不让他借力,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在柳蔚虹暗自思索的时候,薛四已经向倪嘉泽和众人不住赔礼。柳蔚虹从他和倪嘉泽的对话里分析,这两位前些天是在某些场合里见过面的,薛四貌似还有求于倪嘉泽。

薛四很会做人,赔礼的话点到为止,又请倪嘉泽为他介绍在座的几位贵宾。倪嘉泽只是随便地说了句“都是我的朋友”,并没有为他逐一介绍各人的姓名来历。

太子~党的傲气,是傲在骨子里的。

薛四不敢打扰倪嘉泽太久,尽管他心里万分想恳请倪嘉泽替他办事,但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好恭恭敬敬地再次赔礼后离开了包厢。自然,一会儿这桌上就摆满了各色生猛海鲜、鱼翅燕窝,都是薛大老板的“一番心意”啊。

在座的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不会真把这桌几千块的酒席放到心里去。吵人的“苍蝇”总算走了,四人继续喝酒聊天,气氛倒是越发融洽。

“嘉泽哥。”柳蔚虹很懂得把握时机和人拉近距离,原本刚进包厢的时候她还管倪嘉泽叫“倪家哥哥”,吃了一顿饭就改成“嘉泽哥”了。

“嘉泽哥,薛四想求你办什么事?看他那着急的样儿,呵呵。”柳蔚虹也只是随口一问。刚才薛四有几次想开口说事,才提了个话头就被倪嘉泽不咸不淡地堵了回去,柳蔚虹当然看得出其中问题。

倪嘉泽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还不是想让我替他拿批文?这些人,我才来南方市出差几天,就有好几拨人找上门来。懒得搭理他们。”

批文?

柳蔚虹眼中神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

的确,在这一两年间,搞“批文”是一件很赚钱的事情。

国门刚刚打开,香都、宝岛两地的富商们嗅到了发财的气息,纷纷争先恐后地进入内地想要捞金。可是他们有项目、有资金,却没有过硬的上层关系。

很多项目,没有国家的批文,是根本无法开展的。对于再赚钱的项目,他们也只能干看着,吃不到。

而“衙内”们,却能轻易地走通上层关系,替他们拿到批文,顺手赚取一笔“辛苦费”。

柳蔚虹知道倪嘉泽是一心要向上发展的政~坛天才,这些金钱上的事情,他并不热衷。不过…他不热衷没关系,她倒是很感兴趣啊。

批文…不错的路子哦。

029:跳板

“二哥,还好吧?”

叶家明在电话那头故意“哼”了一声,说:“不好!”

“啊,谁惹我们叶二少生气了?我去替你捶他!”柳蔚虹笑嘻嘻地跟叶家明耍花枪,惹得叶家明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今天怎的这么狗腿?无事献殷勤,肯定不安好心啊。”

应该说,叶家明还是蛮了解柳蔚虹的。果然柳蔚虹咯咯一笑,说:“二哥你真是料事如神,怎么知道我又是来求你了?”

“你啊,没事的话嘴巴哪会这么甜。”叶家明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说吧,又有什么麻烦事要我替你解决了?”

“这次真是好事啦!”

柳蔚虹便对叶家明说,有个香都市来的大老板,想求她帮忙搞个批文。叶家明是在国家~计委工作的,这事自然要落在他身上了。

就在和倪嘉泽聚餐后的次日晚间,柳蔚虹在易青锋的陪同下,来到薛辟疆下榻的酒店,一通电话就将薛四爷请了下来。

要查出薛辟疆的行踪并不难,但要说服他相信自己有能耐替他拿下批文,这个倒是比较考验人。

毕竟柳蔚虹横看竖看,也只是个青春靓丽的小女生,半点也不像出来做事的人。

薛四当然认得这俏丽的小姑娘是倪嘉泽的座上宾,对她也相当客气。但是当柳蔚虹提出可以替他办通批文的时候,薛四看向她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疑虑。

柳蔚虹并不打算将她的身份和盘托出。要不是柳蔚虹气质优雅,又是倪嘉泽的朋友,薛四简直要以为碰上想“空手套白狼”的骗子了。

柳蔚虹既然敢过来,自然不会是毫无准备的。她浅笑着将薛氏集团正在争取的几个项目说了个大概,还点出了薛四想搞的这个批文要通过国家部~委哪几个部门才能批复下来。

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做很多事。打听薛氏的动态,搞清楚批文的内容和要走的流程,她才有了和薛四谈判的本钱。

柳蔚虹本就聪慧过人,在京城待的一小段时间里下了不少功夫去了解这些体~制里的门道,办起事来倒是有纹有路。

薛四看她说得似模似样,重点是她在说正事时表现出的老练沉稳,足以让人忘记她的真实年龄,渐渐收起了轻忽之心。

尤其当薛四想到,或许这小姑娘是代替倪大少来办事的时候…态度变截然不同了。

是呢,倪少不大不小也是个官儿,不好亲自出面和他“谈生意”。让个小姑娘来沟通,不就方便多了?

薛四在想什么,柳蔚虹心里明镜似的,却不去点破。

最后还是柳蔚虹的一句话,让薛四彻底下了决心,将这事托付给柳蔚虹。

“薛总若是觉得我没有能力办好,那也容易,等批文下来咱们再谈报酬好了。”

薛四一听,惊诧不已。看来小姑娘底气很足啊!她不怕他时候赖账?

叶家明听柳蔚虹说完,沉默片刻,说:“这方面的批文,不好办呢。”

“二哥,你别糊弄我啦。你的能耐,我还不知道?”柳蔚虹笑得像只小狐狸。

叶二少在京城纨绔圈子里威名显赫,关系网极广。要到国家部委里去办理相关手续,对外商来说难比登天,不知要跑多少衙门、请多少饭局,送多少大礼才能搞定一步。然而对叶二少这种顶级豪门的嫡系子弟来说,还真就是举手之劳。

谁敢不给叶二少几分面子?再说,又不是什么坏事,正正规规的办手续,只不过比别人来办要容易了无数倍而已嘛。

“就你精!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柳蔚虹心中一喜,知道二哥这就是答应下来了。“不多,才十五万,还得事成之后才拿得到手里呢。到时候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好不好?”

“你想得倒美,我在京城跑断腿,你动动嘴皮子就拿个几万块。哼哼哼…”叶家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满,但柳蔚虹知道他此刻一定在笑。二哥那么宠她,这么点小事不会不帮她的。

“行了,你让薛氏集团的人到京城来联系我,我替他们看看吧。可不敢打包票啊。”

正事说完,叶家明顺便跟柳蔚虹说了个八卦。那就是方东林灰溜溜地离开了京城,不知道跑哪儿躲羞去了。

“他不走可不行啊,偶尔出来一趟,大家都能笑个半死。”叶家明说起这事的时候还挺感慨的样子,好像还替方东林惋惜似的。

但事实上,将方东林的“笑话”在京城纨绔圈里散播开来的幕后推手就是叶家明。都不用叶家明亲自出手,让底下的小弟们出面就够了。反正薇薇说了,她就是要方东林“好看”,那自然怎么狠怎么来啦。

方东林自来心高气傲,仗着自己各方面都很出色,在那些不成器的纨绔们面前不免有些骄矜。看他不爽的人,可不是一两个!

痛打落水狗,这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嘛。

外头人倒也罢了,据说方家的大佬们也对此事大发雷霆,在家族会议上大骂方东林是“不肖子孙”,连他老子娘都跟着吃了不少挂落。没了方家的支持,方东林在京城里就跟过街老鼠似的,哪里还敢出来见人?

柳蔚虹刚离开京城,方东林也走了,据说是出了国。也是,这种情况下再留在京城里,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对于方东林的“惨状”,柳蔚虹并不关心。在她心里,方东林早就没有了任何位置。

薛氏集团的代表得到柳蔚虹的准信后,即日从南都飞往京城。叶家明如约接待了他们,亲自带着他们不到一个星期就把批文办了下来。

薛四得知后喜不自禁,隐约也猜到那姓柳的小姑娘定然是和倪少一样,是一位世家千金。不然,怎能在上层有如此过硬的关系?

如今批文到手,若是他们赖账,这些世家子弟焉能放过他们?

再说薛氏集团也是香都大财团,格局不小,绝不会做出赖账这种鼠目寸光的蠢事。

就在薛氏集团代表带着批文从京城回来的当天,柳蔚虹的账户上便多出了十五万存款。

“薛总,您很有信誉。”柳蔚虹对于自己第一次出手便大有斩获,很是满意,笑得无比灿烂。

“希望我们还能再次合作!”

搞批文这条路子,果然不错,可以继续下去。不过,柳蔚虹很明白,这么一点蝇头小利还不值得她真正高兴。这仅仅是她的一个跳板,等她积累起一定的资金…她会有更大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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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独立

南都是一座奇妙的城市。

柳蔚虹记得自己前世初到南都时,就被它迥异于京城的南国风情迷住了。它是极古老的,又是最开放的,民俗与时尚浑然天成地融合在一起。这城市的每一个侧面,都是一道绝佳的风景。

还有几天就是到大学报到的日子。柳蔚虹今儿起了个大早,和易青锋先到她以前喜欢的小茶楼里享受了一顿美美的早茶。

茶楼热闹依旧。然而一壶俨俨的铁观音,两笼玲珑剔透的虾饺,一碟甜润细滑的马蹄糕,就足以在这尘世的喧嚣中让人品味到满满的幸福。

“青锋,好不好吃?我们再叫一笼叉烧包好吗?”柳蔚虹意犹未尽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碟子,总有种“肚饱眼不饱”的感觉。

易青锋含笑看着柳蔚虹,说:“好呀,只要你想吃就叫吧。”

“算了,下次再来吃吧,再吃下去肚子就圆滚滚的了。还是去办正事要紧。”

柳蔚虹为自己不大的食量遗憾地叹息一声。

她所说的“办正事”,是要到华南大学附近去租房子。

原先柳成邦心疼女儿,怕她在青松园里住惯了,到大学宿舍去住会受委屈,便说让她住在家里上下学。

后母廖碧莹心里虽然未必喜欢丈夫这个提议,可这回柳蔚虹过来和以前的态度完全不同,和她相处的时候极守规矩,一点也不跋扈。廖碧莹作为大家少奶,自然也不能失了气度,反对让她住在家里。

这话要是传回京城老爷子耳中,她廖碧莹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柳蔚虹却压根不想住在家里。

开玩笑,住在有重重守卫的政~府大院里,进进出出麻烦不说,重点是要在父亲的眼皮底下生活。那她还怎么自由行动啊?

至于住宿舍,柳蔚虹更是没想过。她倒不是嫌宿舍里生活条件不好,只是在宿舍里住宿掣肘也多,同样不方便行事。

所以她对父亲说,她想在大学附近找个小房子自己住。

真正的理由自然是不能直言的,她只好说,政府大院离华南大学太远了,每天上下学花的时间太多,耽误学习。自己租个房子,清清爽爽,既不用在宿舍里和人挤卫生间,上学也方便。一天三顿尽可以在学校食堂解决,一点也不麻烦。

柳成邦一开始自然是不同意的。他倒没有怀疑女儿另有图谋,只觉得一个女孩子孤身住在外头太不安全。

可柳蔚虹铁了心要办成这事,便早晚磨着父亲答应,还说她去打听过了,人家华南大学家境好些的学生都是这样的。又说华南大学附近租房子的都是学生,环境单纯得很,父亲根本不需要担心。

“爸爸,我是大人啦,也该独立生活了。爷爷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当上团长了呢。”

柳成邦被女儿的撒娇逗笑了。“爷爷那时候能和现在比嘛?压根不是一回事。”

话虽如此,柳成邦还是被女儿说动了。廖碧莹自然是不会有异议的,哪个后母也不乐意有个这么大的继女在面前晃来晃去。为此,她对柳蔚虹的态度更和煦了,简直有点亲热过头的意思。

只有柳世晖舍不得姐姐搬出去。他和姐姐刚刚混熟,感情正好着呢,恨不得天天缠着姐姐给他讲故事。柳蔚虹只好答应他,每到周末就回家来陪他玩半天,他才不再闹了。

弟弟对自己的依恋,让柳蔚虹心里感触颇深。感情,都是靠培养出来的啊。自己上辈子,真的太忽略这个亲生弟弟了。

柳成邦原打算让秘书楚立衡替女儿物色房子。可柳蔚虹坚持一定要自己找,又施展水磨工夫让父亲无奈投降。

柳成邦也就作罢了——女儿大了,心里有了自己的主意,他这做父亲的也不能管太多。这主要还是因为柳蔚虹并不在柳成邦跟前长大,柳成邦下意识里对女儿是有着几分愧疚的,也就不免宠溺了些。

再说,柳蔚虹如今的言行举止愈发沉稳,柳成邦看着也放心许多。还是老爷子老太太会教孩子啊。

“嗯,就是这一家。”

柳蔚虹站在一户人家面前,仰头看了眼门牌号码,又对了对自己手上的报纸。她是从报纸副版上找到的租赁信息。

这处房子在华南大学西面大街的一条巷子里,外形是那种典型的南都老民居,但修葺得很好,无论是巷子还是屋舍都齐整干净。门前台阶下还摆着两盆半开的月季,为略旧的老屋增添了几许亮色。

柳蔚虹按下门铃,片刻后便听见门里响起咯啦咯啦的脚步声,似乎有个清亮的女声在唤着“来了”。

“吱呀”,大门一开,一位花信少妇探出了半个身子,笑着问他们:“你们找哪位?”

那少妇年约三十上下,长着一张讨喜的圆脸,一头油亮的黑发松松挽在脑后。她身上穿着半旧的夏衫,脚下是一双竹织木屐,正是典型的岭南妇人打扮。

柳蔚虹一看便觉得亲切,也笑着说:“我们是来看房子的。”

“啊呀?好,请进吧。”

少妇微微一愣,旋即回过神来将他们让了进去。

这屋子在外头看起来不大,里头却很宽敞,还有一个不大的天井,搭了个小巧的葡萄架。八月里,正是葡萄枝叶繁密的时候,一串串青嫩的小葡萄藏在叶间,让人一望之下便觉得了清凉。

虽然这小院格局传统,里头的装修却很现代。少妇介绍说她和家人住在东屋,西屋这边空置下来,就打算把它租出去。

东屋和西屋间隔着天井,两边互不相干,却是清净。柳蔚虹进了西屋一看,是一间套间,一室一厅、卫浴齐备,足够她一个人在这儿生活了。推开屋里的窗户,却正对着那绿意盎然的葡萄架,很是赏心悦目。

易青锋的着眼点却和柳蔚虹不同,他主要是从安全角度考虑。从屋外巷子到室内,他都认真考察过一番,认为这儿不容易被盗贼入侵,才暗暗点头。

“好的,就租这儿吧。”

柳蔚虹是个干脆的人,当下就做了决定。

少妇立刻笑弯了眼。

第二卷:初露峥嵘

我若不勇敢,谁替我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