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针对她来下手,大概也是低估了她在柳家的地位。

在对方看来,柳家之所以选择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女儿来发文,就是做好了万一形势不妙就把她牺牲掉的打算。

在她发表这篇文章前。谁都知道柳家大小姐恬静斯文,乖巧伶俐。但就是没人听说过她对政治有什么兴趣,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柳家有栽培她接班的意图。很正常嘛,偶尔那么几个对从政有天分的世家女,谁不是打小就当班干团干呐?这柳家大小姐分明就是个炮灰!

所以况家选择了她作为攻击的切入点,只是想给柳家一点小小的“警告”,借此敲打她的父亲柳成邦,乃至削弱柳老爷子在国内的影响力。

柳蔚虹将自己的想法与柳老爷子一说。柳老爷子也认可她的分析。本来,老爷子曾提议自己出面为她解决此事,却被柳蔚虹拒绝了。

一个时时处处都靠家族长辈庇护的人。终是难成大器。她还是先自己努力一把吧!

此时,柳成邦也憋了一肚子气。

就在前日的省委常委会上,省委副书记桂启忠直指南都市对思想宣传领域工作不够重视,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直接就给与会常委人手发一本内参。

“年轻人不懂事,看问题比较肤浅。那么我们作为领导与长辈,就该自觉肩负起引导他们思想的重任,而不该推卸责任,放任自由!这样,会犯错误的!”

柳成邦听着桂启忠这么一下下的“重击”他,牙都快咬碎了。省委~书记邴义州没有接着桂启忠的思路继续发言,而是来了句似是而非的“大家都谈谈吧”。

讨论的场面其实还蛮冷清的。对于这种敏感话题,大家能避则避,有些人还想尿遁躲过发言呢。结果在省长牟栋梁同志再次请同志们发言后,桂启忠直接点了柳成邦的名。

“柳成邦同志,这位同学是在南都市华南大学就读的,你对她的观点怎么看?”

柳成邦如果会在这种时候落了下风,那他可以直接卷铺盖回京城了。

柳成邦面露淡定的微笑,说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是我党的一贯作风。年轻人有思想、有冲劲,很值得鼓励嘛。再说,谁就能说她的观点是完全错误的呢?我看就挺有道理的。”

桂启忠的脸就黑了。

这场讨论会最终不欢而散,然后就有了这个针对柳蔚虹而来的处分决定。

华南大学可不归南都市管,省里才有资格对校党支部的决定做出干预。柳成邦得知况家想通过“封杀”柳蔚虹来杀鸡儆猴的时候,胸中顿生杀机!

柳蔚虹便在此时火速赶回南都,随后立刻回家与父亲商量该如何解决此事。

(山雨欲来…)

198:拜访邴书记

“爸爸,我觉得,有一个人的态度很关键。”

柳蔚虹听柳成邦转述了几句那天会议上的情况,秀眉微颦,脑筋快速转动起来。

柳成邦点起一支烟,点点头。

省委~书记邴义州的态度,就目前看来,颇为暧昧。

柳蔚虹知道,邴义州是典型的南方省老干部,从南方省基层一步步提拔上来的,在本土有着极强的掌控力。而他在高层的关系,和柳家况家都不太靠近,严格说来,他所在的那个派系,和叶家关系最密切。另外,据说最高首长也对他甚是赏识。

“爸爸,您觉得我们能争取到邴书记吗?”

柳成邦缓缓摇头:“悬。邴书记素来对桂书记比较放权,不太干涉他的作为。”

“可是…”

柳蔚虹刚想说什么,柳成邦案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现在已是晚饭后,柳成邦这具电话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号码。难道,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父女俩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喂,你好…啊,邴书记?”

啥?

柳蔚虹顿时傻眼了,自己是祥瑞吗,刚想到邴书记,这电话就追过来了?

“邴书记您好…嗯…对,她今天刚到家…好的,好的,我这就带她过去见您。”

柳蔚虹的双瞳不住放大,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她没有猜错,那…

“邴书记让我带你,到他家里去坐坐。”

柳成邦挂了电话后的话,坐实了柳蔚虹的推测。

柳蔚虹没想到南方省的“一哥”居然这么关注自己。她今天才回来啊,他就收到风了?这还不稀奇,稀奇的是他老人家还要连夜召见她。

无疑,就是为了她那篇文章!

柳成邦所住的是南都~市委~常委大院。其实他升格为南都市委书记后,已成为南方省省委常委,有资格住进省委大院里去。但柳成邦出于一些考虑没有搬家。

廖碧莹也不想搬家,原因就在于,他们如今在这边还是鸡头,大院里许多家属见了她都要笑脸相迎。而去了省委大院,就要换成她对人家笑脸相迎了。

所以柳成邦父女俩还得坐了车过去。柳成邦考虑过是不是换一辆不那么打眼的车子去,要是他的专车停在邴书记的家门前,人家看了以后肯定有想法,邴书记未必乐见。

但柳蔚虹却说。既然邴书记叫她过去,肯定也是光明正大的,怕什么人说。

她相信能在这个超级漩涡坐稳一把手位置的人,肯定不会在意那么点小事。

省委大院里的小别墅也不见得比市委的豪华,连建筑风格都相去无几。

邴义州所住的一号别墅,坐落在大院中比较清幽的位置。他们来到的时候,发现别墅前站着一位三十许的年轻女子,衣着打扮很端庄,留着一头过耳短发,斯斯文文的挺秀气。

那女子见到柳成邦。主动走下别墅台阶来迎接他,未语先笑:“柳书记你好。又见面了。”

柳蔚虹早听说邴义州夫妻俩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叫邴慧娴,是华南职业技术学院的老师,看来就是眼前这年轻女子了。

邴慧娴和丈夫同是华南职院的讲师,她出嫁后并没有离开娘家,夫妻俩和他们的儿子都住在邴书记的别墅里。柳成邦过年时到邴家拜访,和邴慧娴见过一面。

严格说起来,柳成邦比邴慧娴也就大了八九岁。但两人自然不能平辈论交。是以邴慧娴叫起柳蔚虹来,也是直呼“妹妹”。

柳蔚虹虽然还没见到邴义州,却对这位邴书记有了些好感。让邴慧娴在门口迎接客人。本来就代表着他对柳成邦的尊重。看邴家的家教,邴书记不会是那种没分寸的人。

她是世家女出身,家里特别重视这些礼节问题,所以才会多想了些。

邴慧娴领着父女俩往里走,邴夫人也亲自走到门边来迎客,可以说给足了他们面子。柳蔚虹心知,今晚的礼遇,看的可不是柳成邦那南都市市委书记的面子,而是柳家的体面。

邴夫人和她的女儿相貌相似,只是富态些,看起来很精神,也很亲切。

客厅的大沙发里,两鬓微霜、国字脸膛的邴义州靠坐在沙发上,穿着件家居的汗衫,挺随意放松的样子。自然,这是他家,他又是柳成邦的上司,年纪也比柳成邦足足大了十七八岁,摆出这种姿态可不算轻慢客人。

他面前的茶几上,正摆放着有柳蔚虹文章的那期内参。

“成邦同志来了,请坐吧。”邴义州原本在抽着烟,看他们进来,随手将烟蒂捻熄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接着,他才把目光转向柳蔚虹。

“你就是柳蔚虹?”

柳蔚虹与邴义州目光一触,发现这位乍看起来很和蔼的书记大人,自有一股难言的威严。她不由得更恭谨了些,轻声应道:“是的,邴书记,我是柳蔚虹。”

“呵呵…都坐吧,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眼光却没有离开过柳蔚虹。

幸而柳蔚虹自幼跟着柳老爷子,不知见过了多少大人物,在邴义州面前却不曾流露出什么拘谨局促的小家子样,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邴慧娴给两人端来了茶水,又热情地招呼他们吃水果。这本来是家政人员的工作,今儿算是破格礼遇了,柳家父女当然能明白这一点。

邴夫人则是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也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柳蔚虹。

“哎,老邴啊,人家是咋养女儿的呢?咋长得这么水灵!”

邴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柳蔚虹,却是对邴义州说话,邴义州呵呵笑了两声,说:“是啊,成邦同志,养了这么漂亮的闺女,又是在南都读书,平时可从没带出来让我们见见,这可不对!”

长辈在议论自己,柳蔚虹不好插话,只得垂首微笑。

这开场白不错,气氛还弄得挺像那么回事,有种闲话家常的味儿。但柳蔚虹自然知道,邴书记专程让父亲将自己带来见他,绝不是为了扯这些闲话。

果然,在活跃了一会气氛后,邴夫人就找了个借口离座了。

邴义州嘴角的弧度渐渐收了些,面上威严更甚。

“蔚虹,这篇文章,是你写的?”

邴义州指着茶几上的内参。

“是的,邴书记,是我写的。”柳蔚虹下意识挺直了腰肢,坐姿更加端正,拿出来了正式谈话的态度。

“说说你的理由。”

邴义州平稳地说。

柳蔚虹没有忙着应话,先沉思片刻整理思路,才说:“邴书记,理由是这样的。我觉得苏国现阶段的改革,基本思路错了,出发点也有问题。可以说,是本末倒置了。苏国的情况,远比我们华夏要复杂得多。历史上,他们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多民族融合的国家,民族矛盾、党群矛盾、内部矛盾都很尖锐。面对这样的局面,本来应该循序渐进,先从经济领域开始慢慢改革,稳步前进。像现在这样,由上而下,全方位的改革,是很不合适的,会动摇根本。”

柳蔚虹边说,边偷眼看着邴义州的表情。但书记大人却是双目微闭,浓眉低垂,脸上表情纹丝不动,端的是沉稳如山。

“像那位前总统叶总统,退出了苏国执政党,这样的事情居然也发生,但更离奇的是他之后居然还顺利当选了俄的总统,一个国家里面,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多个总统。这实在太不正常了。若是连最基本的政令畅通都不能保证,还奢谈什么改革?”

柳蔚虹暗暗咬牙,索性将文章里并没有写到的话语也说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再道:“既有内忧,又有外患,大厦将倾!”

邴义州微闭的双目终于张开了。他神色凝重地反诘了一句:“大厦将倾?”

“对,如果现在还不采取果断措施,我认为,苏国迟早会发生大问题的。”

柳蔚虹的语气神态,自进门以来都是那样的平和温柔,说出的话却句句刀锋犀利,毫不含糊。

“所以,你就写了这篇文章?”

“是。”

柳蔚虹点点头。

邴义州突然笑了起来。

“成邦同志…你这个女儿,可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点大的小姑娘,就能想到这么多问题,不容易。”

柳成邦循例谦逊了两句。邴义州含笑看了柳蔚虹一眼,又问:“听说,你是华大记者团的团员,还是《南都日报》的实习记者,在此之前就发表过不少文章了?”

“很好嘛,年轻人,有探索的精神是好事。你这篇文章观点如何,我且不去评价。不过,你这份锐气,我希望你能保持下去。”

“多谢邴书记夸奖。我素来是以党员的要求来约束自己,只要我觉得这么做是对党的事业有利的,我就会去做。”

柳蔚虹发了一句“豪言壮语”,潜台词却是直指华大党支部要取消她预备党员资格这件事,也是对邴义州态度的一个试探。

邴义州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脸上的笑纹更深了些。

“嗯,好,只要你自己认为是正确的,那就去做吧。你已经具备了一个合格的党员应有的素质。”

柳蔚虹双眼猛地亮了起来。

邴义州这话已经不能算是暗示,而是“明示”了――他会保她过关。

只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要出手帮自己呢?

柳蔚虹暂时想不通。

199:况家不肯消停

柳家父女告辞离去后,邴义州依然独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抽着烟。看到柳蔚虹方才的表现,他竟真有几分相信,这篇文章真是出自那娇柔文弱的小姑娘之手。当然,邴书记是绝不会想到这文章是完全没经过柳家长辈们审核就擅自发出来的。

邴义州威严厚重,很少有在敏感问题上明确表态的时候。这次的事情,他本来也是想着坐山观虎斗,尽量不掺和到里头去。

但况家闹得太厉害的话,他也不可能完全坐视不管。在他的御下理念中,不能让属下们抱成团,要让他们有矛盾,这样他们才不会沆瀣一气欺瞒自己这个顶头上司。可是属下们如果斗得太过火,影响到了南方省整体的安定局面,也不是他乐见的结果。

况家这回出手,邴义州是有点恼火的。深层的原因,是桂启忠这一两年来愈发跋扈,不太将他这位老大放在眼里。过去桂启忠和郭其鹤两人要将柳成邦排挤出南都去,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了。那时候柳成邦只是南都市长,在南方省中地位不高,影响不到南方省高层的政局。

但如今柳成邦已位列省委常委,桂启忠要对他下手,居然事前一点也没照会过自己。或许在桂启忠看来,他背靠着况家,无需顾忌太多,再说他又不是对邴义州的人下手。

可邴义州这条气是无论如何都顺不下去――你懂不懂江湖规矩啊,出来混多少年了,还不知道在我的地盘动人要先跟我打招呼,问问我的意见再说么?

邴书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虽然桂启忠明面上动的只是柳蔚虹这么一个女学生,看似是敲山震虎的小动作。但只要让他成功了一次,下一招肯定就是直接冲柳成邦开刀了。

邴义州哪能让他顺杆往上爬?

再来,邴义州也收到风,这篇看似“大逆不道”的文章。在高层中的反响不像外界所想象的那样。邴义州的靠山是军界巨头叶家,从上头辗转传来的消息,居然是最高首长对于这篇文章的态度很奇怪。

据某位叶家大佬说,最高首长在看到这篇文章后,竟还笑着说:“这小丫头还挺有见地。虽然写得夸张点,整个看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再之前,过年的时候。最高首长就曾在私人场合里夸过一两次柳家这位千金。听这回最高首长的话,似乎对这篇文章还有点欣赏的意思?

不过这种七拐十八弯传出来的话,肯定是失真了的,谁知道最高首长那时候是笑着说还是板着脸说啊。也有人估计,是最高首长不想和柳家撕破脸,才会这么说。

但在邴义州看来,既然最高首长都不想和柳家撕破脸,他就更没必要得罪柳家了。要是他完全不理事,眼看着况家人将柳成邦整垮,柳家说不定也要记恨上他呢。

还有一点。也让邴义州深思。那就是这篇文章,居然不是通过柳家的渠道发出来的。而是通过唐家那个小子唐飞扬的手递上去的。

这件事让很多人想不透,可是从高层传来的信息里,唐家人对唐飞扬的作法也不见得都赞成。难道唐飞扬背着长辈投靠了柳家?早听说唐家内部有点问题,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

综合了各方面的情况,邴义州决定不能任由桂启忠胡来,起码不能让他直接对柳家人动手,所以才有了今晚的召见。

柳蔚虹又不是全知全能。更不是邴书记肚里的蛔虫,哪能想清他老人家的心思。倒是柳成邦猜到一点,毕竟桂启忠往日的作为。柳成邦是知道的。

没几天,柳蔚虹就得到了“警报解除”的消息。她的预备党员资格保住了。她当然知道是邴义州出手干涉了此事,于是更好奇况家对于邴书记这次的动作,会有怎样的反应。

桂启忠果然安静了几天。他能成为省委三把手,肯定不是傻瓜,已经回过味了来了,知道自己的作法让邴书记有点不舒服。不过,他认为这回只是邴书记要给他个警告,并不代表邴书记会站在柳家那边。

因此,桂启忠特意去了一趟邴书记的办公室,在汇报了几项工作后,非常诚恳又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反省之意。

人家都低头了,邴义州也没必要死揪着不放,便又恢复到了以往那种不偏不倚的中立立场。

但是不管是邴义州还是柳成邦,或是柳蔚虹,都知道况家绝不会就此消停。

在三日后的省委常委会上,况家果然又出幺蛾子了。

这次常委会是例行会议,和平时一样,先研究了几个人事异动的问题。这次动的干部位置都不太要紧,而且也是出于正常需要调整的,大家都没有意见,一致通过了。

再说,这种动干部的事情,事前肯定都是先沟通好的,这会儿只是走个过场。不是重要位子的高级干部的异动,谁会费神在会上争论这个。

往下,则是一些经济建设问题的讨论。这些问题的讨论自然是由省长牟栋梁主持的。

牟栋梁比邴义州小两岁,但面相却年轻了不少,戴着副玳瑁眼镜,颇有几分学者官员的风度。他本人是技术官员出身,做事比较务实。放这样一个人才到南方省来,也是代表着中央对发展南方省经济的期望。

纯经济建设的问题,其他常委一般不会发表很深入的看法。主要还是那几位相关的负责人在讨论,另外就是主管经济的常务副省长钟地生提出些补充意见。

等讨论完这些内容,离一般会议结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邴义州便环视全场,准备做会议总结。

“邴书记,我有一点关于宣传工作的内容,想要提请大家讨论。”

这个时候,省委宣传部长师振露突然说道。

师振露是位女同志,年纪早过了五十,不过保养得还好。她是从中宣部空降下来的,原先是某大学的政教部主任,后来才调入中宣部工作。据说,她在中宣部工作的时候,得到了某位大佬的赏识――也就是那位况家的二爷,况政局。

看到师振露开口,邴义州和柳成邦都是心中一动,暗叫“来了”。

“邴书记,牟省长,各位同志。”师振露缓缓说道:“进来各地宣传部的负责同志不断来电来函,说是目前有一种很不好的舆论导向。有人试图为当前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泼冷水,尤其在一些高校中,某些思想激进的学生还发表了不太恰当的文章,这样很不好…”

好吧,某位“思想激进的学生”她亲爹正好坐在师振露对面,恨不得从眼里射出刀子把这女人刺个三刀六洞。

“…宣传部的同志们很气愤,认为有必要正本清源,好好驳斥一下这种歪风邪气,正确引导舆论导向。特别是对高校学生的思想宣传工作,要更加重视。”

师振露说完,扫了柳成邦一眼。柳成邦这时候早把眼中的锋芒收敛起来,端起茶杯默默喝水,好像这件事和自己完全无关一样。

邴义州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宣传部的意见呢?”

师振露清咳一声,说:“我们宣传部认为,既然基层大部分同志都有这个要求,那就不妨就这个问题,展开一次全省范围内的讨论。高校方面,最好也有相应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