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山丘下的树丛里。

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柳蔚虹的兴趣更多的是出于她“柳家千金、唐飞扬未婚妻”的身份,这种高门贵女,向来是连静书这“野种”喜欢采摘的猎物,征服她们让他有种别样的成就感。

从小,权贵圈子里的嫡出子女,就对他们这些私生子极尽鄙视,所以他特别喜欢找千金小姐和贵家少妇下手,将她们的自尊踩在脚下碾碎,是他生活中“小小”的乐趣。

然而柳蔚虹和她们不一样。

国际金融市场上五千万美金的较量,让他初次见识到了柳蔚虹的能力与人脉。再后来,他刻意地去了解了柳蔚虹近年来的所作所为,发现她无论是在政坛还是商界的出手都是那么的快、狠、准,充满着他最欣赏的冒险精神。

聪明的女人很多,漂亮的女人就更多了。可柳蔚虹何止是聪明又漂亮?她更吸引他的,是她那种冒险家气质,是一种…

同类的气息…

他对她的感觉,和起初在酒吧里勾引她时,已经完全不同。

就像他对她说的那样,只要她愿意成为“他的”,他可以替她出手,做很多“肮脏”的事。她和况家是死对头?没问题,他完全可以调转枪口配合她,他对况家,从来就没有忠诚的义务呢。

只不过,这只小野猫的反抗还真激烈啊。

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我越来越喜欢这游戏了…”连静书抬起手,指间还缠绕着几丝她柔顺的长发。

他把发丝放到唇边轻轻吻着,幽深的眼眸中燃烧起浓浓的欲望。

258:柳大小姐睚眦必报

(赶在手术前死命拼了一章出来…力争不断更…不要太爱我嘤嘤嘤…)

南都,柳家别墅。

柳蔚虹将冲泡好的功夫茶倒进精致的小杯子里,微笑着双手端到父亲面前。柳成邦欣然接过,抿了两口,赞道:“薇薇你泡茶的手艺似乎又见长了。”

“是吗?”柳蔚虹端起自己那杯,轻轻呷着,让那浓郁的茶香在舌尖上柔弱缠绵,普洱茶回甘时有种难以描述的陈香味道,像是带着点朦胧感的民国美女月份牌。尽管好普洱不是那么容易找,她还是最钟情这一种味道。

“我近来没什么事做,就跟几个茶艺师学了一阵子。”

“茶艺师?”柳成邦若有所思地喝了半盏茶,才慢悠悠地说:“是你那个楚庭俱乐部里请的茶艺师吗?”

“嗯,是的。”

柳蔚虹闻言不由得看向父亲,想从柳成邦的表情里捕捉到些许信息。她开设俱乐部的时候当然在父亲面前交代过,但柳成邦似乎没有太在意,难道现在父亲想提点敲打她什么?

柳成邦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面上却是一派波澜不惊。柳蔚虹发现随着父亲在体制内地位渐高,养气功夫也大有进益,权威日重。也难怪,柳成邦作为省委副书记,南方省三巨头之一,和当年那个孤身来到南都上任的新市长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你自己多注意点吧。”柳成邦沉吟片刻后,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往下说了,大概是要给女儿留点余地。毕竟早知女儿是能干人,只不过近来楚庭俱乐部好像挺出风头,他就多提醒了一句。

柳蔚虹笑道:“爸爸您放心吧,楚庭在法理上,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个到那儿去凑热闹玩儿的女学生。”

柳成邦缓缓点头,要不是女儿说起,他几乎都要忘记女儿目前还只是个大学二年级的女生了。

为人父母,循例是要关心下女儿学业的,柳蔚虹把自己在学校的学习情况稍微说了下,包括她目前还时不时参加华大记者团、以及在《南都日报》上以实习记者身份发表文章的事,都和父亲稍稍提了下。

“对了,爸爸,我准备今年暑假回去,找冷扬先生要个推荐信。”

“推荐信?”

柳成邦一挑眉,望向女儿,疑惑地问道:“你要让冷教授推荐你什么?”

冷扬教授,是柳蔚虹书画老师印剑卿的爱人,也是国务院政策研究办公室的主任,同时,他也是社科院的院士,学界泰斗。冷教授对柳蔚虹向来很赏识,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

“我打算在华南大学继续读研究生,这个上回也和您商量过了。我们中文系有位专攻古典文学的研究生导师韩老先生,和冷教授是同门师兄弟,据说关系也不错,我想读韩老先生的研究生。”

“所以你让冷教授给你写推荐信?嗯,古典文学,也好。”

柳成邦对于女儿选择继续读研,感到十分赞同。在本校内攻读本系的研究生,可以在完成大三的学业后直升,再读两年就能毕业。硕士学历还是很有用的,根据国家目前的政策,硕士研究生到机关单位工作,一旦正式上班就是副科,起步点比普通大学生要高。

而且近年来,中央也在不停提倡干部年轻化、知识化。柳蔚虹本身年纪不大,如果按照计划读完硕士毕业出来,也就是二十二岁,年轻又有学历,提拔起来也有个由头,可不是说你是太子党,就可以莫名其妙地高升,那只在比较低级的阶段有用,再到市一级往上就不是那么好走了。

因此对柳蔚虹的未雨绸缪,柳成邦表示很满意。

古典文学嘛,虽然没有什么实用性,不符合当下流行的“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主题,可在柳蔚虹本身而言学什么专业其实都差不多,她又不靠本专业的什么技术找工作,喜欢什么就读什么好了。

自己这女儿自幼便喜爱丹青书法,研究古典文学很符合她的兴趣爱好,柳成邦觉得女儿这点很像自己早逝的前妻,他的第一任妻子,也是个有着古典气质的名门淑女,可惜红颜薄命。

两人闲聊间,柳蔚虹又给父亲添了一杯茶,问起柳成邦近期来省委有什么新动向。从柳成邦的闲闲几语中,柳蔚虹可以看出父亲最近过得还是比较舒心的,起码比之前要舒心多了。

楚立衡的案子翻盘后,柳成邦趁机对省纪委开炮,虽然没能把廖忠实给掀翻在地踩上几脚,但也并非全无收获,省委书记邴义州为了安抚他,暗里给了他不少甜头,主要是把原来该给他管、却不明不白悬着的一些工作拨到了他手下。

是以柳成邦这回“因祸得福”,反而加重了在省委中的话语权。不过楚立衡还是有些灰头土脸,虽说没被撤职,事情总是因他而起,所以也不敢出来要什么好处,但只要柳成邦还在台上,楚立衡等柳系的干部,总有出头的机会。

“不过立衡这案子,没法往深挖了,哼。”

柳成邦想到这里,就有些不满。

明知楚立衡是被人阴了,而且幕后黑手绝不止是现在挖出来的香都商人与纪委小干部那么简单,但就是挖不下去。柳成邦在南方省,终究还是根基太浅薄,不能与本土派抗衡。邴义州出于平衡的需要,也隐晦地提醒过他,暂时不要再深挖下去。

柳成邦倒真不想给邴义州这面子,问题是不给不行啊,邴义州在南方省的势力,可不是他区区一个新晋副书记能比。

柳蔚虹见父亲露出不满的神色,抿嘴微笑道:“爸爸,您别生气,立衡哥的事情,我知道是谁在捣鬼。”

“我也知道,不就是况家那况传威吗?一个小鬼,也敢到我面前来捣乱。”

柳成邦想到况传威那纨绔,忍不住哼出声来。

况传威,是况二爷的独子,论起辈分来其实和柳成邦是一辈的,不过况二爷比柳老爷子小得多,因而况传威的年纪也比柳成邦要小,今年好像是三十三四岁的样子。

柳成邦之所以叫他“小鬼”,是小时候在大院里叫习惯了,但是叫到后来,就是轻蔑的意思居多。因为这位况家公子很是不务正业,在国家部委某个局里挂了个名,一年里倒有多半时间不在工作岗位上,每天就忙着吃喝玩乐。

这次的事情,就是况传威鼓捣出来的,当然背后有没有他老子况政局的指使,暂时不得而知,也许有,也许没有,这种拙劣又低下的手段,看着不太像况政局那脑瓜子想出来的啊。

“放心吧爸爸,既然我知道是他做的,我肯定不会给他好过。”

柳成邦闻言一怔,旋即有些不悦地说:“薇薇,你又在搞什么鬼?我早跟你说过,很多小手段不是不能用,不过你一味地沉溺在这些小手段带来的短暂胜利里,把心思都用在这方面,格局就小了。”

“爸爸,我知道的。您说得对,我要是老设什么仙人跳局,也太没进步了,所以这回,我是从正面来反击哦。”

“正面?”

“对啊…”

柳蔚虹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慢悠悠地再给自己续上一杯香茶,不紧不慢地说:“他们不是喜欢玩举报吗?我就让他尝尝举报的滋味!”

“举报?”

柳成邦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他那单位是个清水部门,有什么可举报的?”

“呵呵,爸爸,您啊就是太官僚了,总把眼光放在单位里。”柳蔚虹笑道,“况传威这人,上班反倒成了副业,搞生意捞钱才是他爱做的事。”

哼哼哼,况传威屁股底下一堆的屎,想搞他还不容易?父亲还是太古板了,对于搞人很不擅长啊…唔,这种小事,就让她这乖女儿代劳了吧。

她柳大小姐从来都睚眦必报,况家敢出假举报真栽赃这种昏招,她就还他们一招更厉害的!

柳成邦看着女儿狡黠的笑容,虽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小丫头又在背着他搞些古怪勾当了…

就不知她打算怎么对付况传威?

不久后的一天,江口市。

江口特区在这一年来,发展得更加迅猛,俨然具备了国际大都市的雏形,很多内地人来到江口,第一反应就是——这怎么会是国内的城市?好繁华啊!

经济的急速增长带来的不仅仅是城市的飞跃,还有娱乐业的兴起。

迪厅、酒吧、夜总会,这些纸醉金迷的娱乐场所,每天都吞吐着江口市“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大款们。

某家装潢极现代的高档夜总会包厢中,几名穿着花衬衫的青年男子正嗬嗬怪笑着,与身边丰乳肥臀的俏女郎说笑打闹。

忽然间,包厢的门打开了,又一名男子被夜总会的老板亲自请了进来。

“哟,威少,你可算来了!”

男子们纷纷朝况传威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况传威拿下嘴里叼着的香烟,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耸耸肩在两个妖娆女郎中间坐了下去。

对他来说,这个夜晚和他平时度过的每一夜,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

259:况传威要倒霉了!

“来来来,把这杯也给小爷喝了。”

酒到半酣,况传威也玩得嗨了,搂着身边那娇娆女郎不住给她灌酒。

那女郎半推半就,不住扭着丰满的肥臀,短到腿根的迷你裙只差一点点就要春光外泄。像这样的陪酒女郎,又哪里会介意被客人灌酒?这推阻的姿态不过是情趣,演一出含羞带怯望君垂怜的好戏。

“喝不喝?”况传威醉红了眼,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皮夹,抽出一沓大钞,全塞进那女郎深深的乳沟里,“快喝!”

“哇,威少,真的好威啊!”

“好犀利!”

“威少,人家也要嘛…”

女郎们见了大钞如苍蝇见了血,纷纷朝况传威身边挤过来,当然,也不乏浮夸演戏的成分,她们可都是得了这些客人们的关照,要她们好好招待这位大少的。

虽然她们并不知道威少是什么来头,但定是背景很深的衙内无疑,哄好了他,说不定今晚每人能入手几千的小费呀!

“好好好,人人有份!人人有份!”

况传威哈哈大笑,顺手把皮夹里剩下的大钞都甩了出来,沙发、茶几上落得到处都是。几个花衬衫男子跟着起哄,唧唧哇哇鬼叫着,还有人抓起唱歌的麦克风跳到茶几上大叫着:“威少,劲啊!”

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巨大的声响使得包厢内的男女们有一瞬间的愣神,极度的喧闹骤然切换到空白的冷场,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涌起一阵诡异的错愕感,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一个全身黑衣的高大男子冷然站在门前,薄唇紧紧抿着,幽深的黑眸散发出湛然精光。

“静书,你来了?吓我一跳。”

况传威吁出一口气,笑容重又回到脸上,挥手招呼着连静书进来。那几个女郎看到连静书英俊得像是带着魔性的面孔,眼睛都亮了起来,有一两个不安分的就想站起来去缠他。

“传威,你先让他们回去吧,我找你有点事。”

连静书的语气很平静,但这旁若无人的态度却让那几个陪况传威出来玩的男子有些不爽,他们也知道这连静书是个很狂妄自大的家伙,虽然接触不多,但总觉得这人傲慢得很,可他有什么资格赶他们走啊?大家都是威少的朋友!

“有事?”

况传威好歹还没喝糊涂,看到连静书郑重的表情,心头凉凉的,忙不迭点头说:“好,好。”

“你们先回去吧,改天再说。”

况传威回头对那些男女挥动着双手,刚才的狂欢表情早就无影无踪,像赶苍蝇似的。女郎们还好,早就手脚麻利地把一包厢的钞票捡得干干净净,摇摆着小蛮腰走了出去,还都不忘给连静书抛几个媚眼儿。

至于那些况传威的玩伴,虽然不甘,却都知道威少的脾气相当暴躁,他们都只是江口这边的小衙内,和况传威这种正宗京城衙内没法比,只能委委屈屈地走人。

连静书对于身边路过这些人的各种眼神视若无睹,等到包厢中只剩下况传威一个人,他才反手把房门再次关上。

“我这里有几份材料,你自己看看吧。”

连静书将他手里的资料放到茶几上,顺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掏出芝宝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材料?

况传威拿起那叠轻飘飘的材料,带着浓浓的疑惑翻动着,刚看了个开头就脸色大变。

这几份材料总共也才十来页,内容并不算多,可是况传威才翻了四五页,已经觉得难以继续,他勉强自己把材料全部看完,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待到侧头看向连静书时,他原本就带着些黄气的脸上尽是焦急之色,嘴里喃喃自语着:“是谁,是谁干的?”

连静书沉默地陷在沙发里,一味抽着烟,并不回答。况传威自己也抽起烟来,只是吸得太急,才吸了两口就被烟呛得咳嗽不已。

“静书,你这份东西,哪儿来的?”

“李逸风帮我弄出来的。”

连静书的声音平平,只有极熟悉他的人,才能听出他声音中隐藏的怒意。

“李逸风?那个小胖子?常务副市长的儿子?”

“这么说,这份材料,已经送到市委了…不好,你赶紧帮我截停!”

况传威先是慌慌张张地大叫起来,忽然手上吃痛,又紧跟着尖叫一声,原来他手上那根香烟已经烧到了尽头,将他的手指烫出了个大泡。

“截停?哪里截得住!”连静书冷哼道:“这封可是实名举报信,一口气发到了江口市几大常委手上,估计现在已经递交到省里去了!”

况传威的汗就流下来了,脸色蜡黄蜡黄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再次将目光移到材料上,那上面“万全建筑公司”的字样,像带着刺似的扎进他眼睛里去。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传威…照我看,你最好还是跟况政局打个电话,给他交交底吧。”

连静书揉着太阳穴,他是真的头痛,当初和况传威混在一起,是觉得这傻瓜够蠢,好控制,在况家的地位也不低,但他如今真有点后悔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连承包市政府的工程都敢吃得那么狠,现在问题出来一大把,真想被人弄死吗?

“我爸?不行!”况传威像是听到了什么吓人的鬼故事一般,一蹦三尺高,不停摆着手:“他要是知道我在外头又闯祸了,绝对不会放过我!”

“你以为你不说,他就没法知道了?那你看看怎么解决吧,我是只能帮你带消息过来了!”

连静书没好气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就要往外走,况传威也不顾自己实际上比连静书大一辈,年纪也大个七八岁,死死扯着他的衣袖不放。

“别啊,你走了,我更没主意了…”

“那你还不赶紧打电话。”

连静书无奈地又坐回原位,索性把自己随身带的手提电话扔到况传威面前。

看着况传威抖抖索索地拨着电话,连静书的心思却没放在听他和况二爷的对话上,而是开始思索这件事背后的玄机。

实名举报…举报信的理由看起来好充足,充足得过了份,可是,说这背后没有人策划,他是不信的。

莫名的,他忽然想起柳蔚虹那张笑起来既妩媚又狡猾的小狐狸面孔。

柳蔚虹…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柳蔚虹打了个喷嚏,把和她正在通电话的叶家明担心坏了,连声问她是不是着了凉。

“没有啦,这都四月了,着的那门子凉。”柳蔚虹随手抽过一张纸巾抿了抿鼻子,继续笑嘻嘻地和叶家明聊天,“呵呵,二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这小坏蛋,总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这就是近墨者黑,我也不想的呀,都怪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坏人的隔壁,被这个坏人哥哥带坏了…唉,孟母三迁教育得好,一个好邻居真是终身的财富…”

“停,你少埋汰我了,小时候也不知道谁带坏谁!”叶家明听见柳蔚虹的笑声,知道小妹今儿心情甚好,他也就高兴起来。

况传威那小子,也该吃个教训,平时在自己面前老摆着所谓的长辈架子,不就比自己大个十岁而已,拽什么呀?还敢在江口市开建筑公司,抢自己生意,活该被小妹算计。

事情是这样的,况传威和人在江口合伙开了个建筑公司,专门接一些中型的工程,有些政府的小工程也能接到。虽然他的根基在京城,不过江口这座经济高速发展的城市,但凡是想捞金的衙内们都不会放过。

况传威因为有着况家的背景,这近一年来在江口混得不错,他的公司也接到了很多工程,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这一回,他的万全建筑公司却被人举报了。起因是他几个月前刚刚完工的一桩政府工程,江口东区旧汽车站的改造重建工程,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

汽车公司里的几个老员工,也不知道是和管发包工程的领导有龃龉还是有别的企图,写了实名举报信,还不止发给了江口市纪委,而是发到了所有常委的信箱里。

这件事自然是柳蔚虹的杰作,从调查到派人去说服、收买那几个老员工出面举报他们公司的领导,难度并不大。

手段无非一条,银弹攻势!

“每个人都有一个价钱”——这句话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没有不能收买的人,只要你出得起他心中的那个价。很多人看起来谁也收买不了,是因为谁也无法满足他的要求,并不是因为他伟大或者崇高。

只要是人,就有自私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