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啊…只要赵质能这个口子能打开,很多事就简单了。其实我手上的证据,可不止这么一点,现在我先看看连家的反应再说。”

却不知道连家,打算如何应对这件事呢?而连静书,会不会就此束手待毙?

她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第二天与叶家光的会面,还是比较愉快的。

京城的楚庭俱乐部分部,原本就是柳蔚虹的地盘,她提前十分钟到场,特意站在大门口迎接叶家光,给足了叶家光面子。

是以叶家光来到的时候,心里觉得十分舒服,同时他也在心中感叹,这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柳蔚虹能够在无数世家子中脱颖而出,成为最高首长最欣赏的第三代世家子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处事,真让人舒服!

柳蔚虹充分发挥了东道主的好客精神,将叶家光招待得极为熨帖。因为性别年龄的差异,柳蔚虹不可能给他安排什么声色节目,两人用了一顿清爽的日本菜,饭后柳蔚虹亲自为他泡茶,请他欣赏自己的茶艺。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有谈起什么敏感话题,更不会就目前的形势展开什么探讨。很多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

今天的会面只不过是个形式,也是叶家光试图与柳蔚虹建立私交的第一步,还是多亏了自家堂弟,这柳大小姐才会对自己如此客气呢。

叶家光与柳蔚虹碰面的事情传出去以后,更多的小世家都坐不住了。

很多“小世家”的成员,是大派系的主要组成部分,也就是所谓的外围势力。无论任何一个集团,都不可能有足够的精力和能力,尤其是不可能有足够的资源,去培养一大批核心骨干。

核心成员永远是少数,真正让大派系看上去欣欣向荣的,正是这为数众多的外围势力。

所以这也能够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大风向一变,一些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力强大的集团,顷刻间便衰落下去。盖因真正摧毁一个大集团,只要彻底打垮其中最主要的几个核心人员也就够了,外围势力是不保险的,很会见风使舵。

如同打仗,指挥中心永远是第一打击目标,同样也是重点保护目标。

当然,相对的,作为外围势力的一员,进步的高度是有限的,不成为核心成员,就表示着永远不可能真正进入核心层,至于进入最高层,那还需要极大的运气才行。

柳家、唐家枝繁叶茂,这种时候过去表忠心,好处当然有,不过也不是很大。可是具体到他们中的某个人,比如柳蔚虹、比如唐飞扬,他们还刚刚起飞,尚未真正形成自己稳固的班底,因此,他们身边很需要核心人员。

有眼光的人,此刻紧紧向柳蔚虹和唐飞扬靠拢,乃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人们或许对柳蔚虹是否真会踏上仕途表示存疑,可唐飞扬却是毋庸置疑的政坛新星,而作为唐飞扬未婚妻的柳蔚虹,靠向她不也等于靠向唐飞扬了吗?

看看,人家叶家的嫡孙叶家光,都在向柳、唐示好了,其他人还不赶紧跟上?

自然,这也是一个大冒险,要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投向柳、唐,那他们的政治前途和身家性命,都和这两个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赌输了,况家和连家反扑的时候,他们这些外围炮灰肯定先死。

不过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

陆陆续续,还是有很多小世家的子弟,借着聚会之类的名义,在与柳蔚虹接触。这段时间,各家的女儿们也被家族重视了起来,家里人倒不指望她们成为第二个柳蔚虹,只想让她们多和柳蔚虹“亲近亲近”,要是能和柳蔚虹建立起不错的私交,对家族也是有利的。

没看到那个潘家旁支的潘莹蕾,就因为她和柳蔚虹关系密切,她父亲到京城来开会都被许多潘家大佬们“亲切接见”吗?

一颗石子投进湖里,自然会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纹,这波纹不住扩大,慢慢地就把影响扩散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正在柳大小姐忙着应酬的时候,某个阳光明媚的午间餐会上,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柳蔚虹,算你狠…”

原本耀眼的晚秋艳阳顿时被无形的黑色气息遮蔽,柳蔚虹拿着电话走到偏离人群的地方,轻声道:“我哪有你狠呢,连公子。”

他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从算计她家人的前途开始,一直到后来的把她弟弟与祖父的性命也算计进去。

听声音,他现在的处境好像挺狼狈呐?

那真是…太让人开心了…

307:晚了!

赵质能案的影响在柳、唐两家有意的推动下,正在朝某些人始料不及的方向扩散着。

这案子牵涉很广,连家终于抵抗不住了。第二个倒下的人,是江海市的副市长孔桦,孔桦是连家重要的核心成员,他因为与赵质能扰乱金融秩序、从中牟利被查处,在如山铁证面前,孔桦惨白着戴上手铐被关进了江海市第一拘留所。

这个时候,况家那边也慌了手脚。孔桦与况家老三况联兴是同学,两人之间往来密切,孔桦的倒下意味着这把火终于烧到了况家人身上。

种种证据,都在指向连家的“养子”连静书,因为这些高官们私下的交易,经常是由连静书牵线搭桥的。

柳蔚虹猜测,连家或许会将连静书抛出来当弃子也说不定。这是她最喜欢看到的,这么大件事,总得丢出一两个替罪羊,是吧…连家的大佬们不会不懂事的。

令她遗憾的是,就在专案组成员要将连静书控制起来时,才发现连静书提前一天已经潜逃出国。他很狡猾,这些天一直都呆在江口,一听到风声不对就连夜出关到了香都,然后再从香都飞往美国。

柳蔚虹早预料到他可能会有这一招,所以让阿球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他,没曾想,在这么严密的监控下,连静书还是找到了机会跑路。

美国是他的大本营,他这一去肯定不会轻易回国了。柳蔚虹恨得牙根痒痒的,这家伙真的很狡猾啊。不过他因为是仓皇逃出去的,没带多少现金,户头又被公安机关及时冻结,所以估计出去了也有得苦头吃。

“没关系,就让你在外头晃荡几天吧…我总会找到你的。”

柳蔚虹目前的势力远远不能达到大洋彼岸,对于连静书也只能感叹一句鞭长莫及了,不过她是不会让他一直在外头逍遥的…

据说连家人对连静书的出逃也很激动,本来连家人已经对内统一了思想,要说服连静书出来顶雷的,谁知道这个连静书果然不堪大用!在需要他为家族出力的时候,一声不吭就跑掉了,一点家族荣誉感都没有!

这时候可没人想起来连静书从小在家里就是不受人待见的私生子了,他从来就不把连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利用和被利用,什么亲情爱情友情都是笑话。

连静书的出逃加速了江海官员们倒霉的进程,根据连静书的银行交易记录,公安机关顺藤摸瓜又查出了几名问题官员。当然,其中也不乏柳、唐两家的刻意推动。

“柳蔚虹,你该满意了吧?”

接到连静宜的电话,柳蔚虹并不意外,她轻笑道:“连小姐何出此言?”

电话那端,连静宜漂亮的五官紧紧拧着,往日那沪上名媛的风度荡然无存,她后悔啊,为什么会听信柳蔚虹这只小狐狸的话,把许多连静书的机密事情告诉她?现在好了,连家要有大麻烦了!

连家如果失势,她整倒连静书还有什么意义啊?没有了连家大小姐的身份,她还拿什么来维持她那名媛做派?

想到这里,连静宜就无比的后悔。

“连小姐,我们当初就约好了,你为我提供线索,我来想法子整倒连静书,现在连静书都逃到国外去了,你们家也不会再认他了吧?这不是很好吗?”

“你!”连静宜气急了,说:“可我没说过要连我们家的人也一起整啊!”

愚蠢的女人,以为这世界都是围绕着你转动的吗?

从你为了自己而出卖弟弟的那时起,你就已经是家族的叛徒,和连静书没有什么两样。

柳蔚虹对连静宜毫无愧疚,她可没逼着连静宜和她合作,连静宜每次给她递消息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能怪她私心太重,受不了外界的诱惑吧?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自己不精明点,就别怪人家算计你了…

柳蔚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姑娘,或许在日常生活中她也容易心软、容易被一些小小的温馨打动,可是到了这种层面的斗争,谁心软善良谁就是找死。

她前世就是太软弱,才会受不了家族覆灭的打击一蹶不振。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连二哥的关心都摒弃在外,拒绝和任何人沟通,这样的活法真的太窝囊。

重活一次,她不要再经历那样失败的人生!

到十二月的时候,赵质能案进入了尾声,而况家面对柳家的步步紧逼,居然破天荒地开始示弱了。

年底,好几个省份开始在小范围内调整干部,况家竟主动让出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位置,以此来向柳家求情——对于过去烜赫一时的权贵况家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可惜已经晚了,柳老爷子压根就不买账。

在你派人谋害我的孙子,想着要我老命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示弱?

如今才想着要求我柳家收手…柳家哪有那么好说话。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薇薇姐!”

京城的一处高干别墅里,柳蔚然站在大门处不住地朝门外挥着手,一蹦一跳地冲柳蔚虹打招呼。

“小然,别这么没规矩。”卫玲玲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回头笑着将柳蔚虹迎进来。柳蔚虹印象中,前后两辈子,这还是二婶第一次到门口来迎接自己呢。

“薇薇,你看你妹妹,都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还是这么孩子气。唉…她要像你那么稳重就好了。”

卫玲玲一面抱怨着,一面让家政助理给柳蔚虹上茶。

这也是一个细微的区别,以前她到二婶家,二婶只会叫人给她倒饮料,现在却叫人送茶来,而且还是她喜爱的陈年普洱,可见二婶仔细注意到了她的爱好,而且也不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患难见真情,经过香都那一次,卫玲玲对柳蔚虹确实亲热了很多。她也想通了,有柳蔚虹这么能干的大姐姐罩着,柳世维以后虽然坐不上家主的位置,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这也够了!

柳蔚然不以为意,她是被妈妈唠叨惯了的,她紧挨着姐姐坐下,笑道:“妈妈,我怎么能和薇薇姐比呢?你不知道,薇薇姐在我们那些同伴里,威望太高了,大家一提起她都很崇拜的。”

“你太夸张了吧。”柳蔚虹伸手点了点柳蔚然的鼻头,笑着端起茶杯。

“哪有!大家是真的很崇拜你嘛。”

柳蔚然倒是没有夸大,在她们这些十几岁的世家少女眼里,柳蔚虹这位很少出现的大姐姐是非常神秘的存在,明明只比自己大几岁而已,却做着和家里那些长辈们一样的事,什么写文章预言苏国解体啦,陪首长南巡啦,都好厉害噢。

“薇薇来啦。”

柳定邦正好从二楼走下来,看到柳蔚虹坐在客厅里与自家妻女说话,也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二叔。”

柳蔚虹忙起身微微鞠躬,向柳定邦问好。

“坐吧坐吧,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柳定邦走过来,在柳蔚虹对面的单人沙发落座。

卫玲玲母子几人或许不了解,但柳定邦却知道,柳蔚虹因为柳世维遭遇暗算的事情,在香都乃至京城掀起了怎样的风雨。

说起来惭愧,柳定邦觉得自己这父亲做得都没有柳蔚虹那么彻底,他也想替儿子出气,可他的身份却阻碍了他擅自出手为儿子报私仇。

所以柳定邦对柳蔚虹的感激,还在卫玲玲母子之上,他得知柳蔚虹今天是来看望柳世维的,便说:“嗯,你有心了,总算这小子体质还好,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说话间,刚刚得到消息的柳世维也从二楼走下来,很兴奋地叫着柳蔚虹的名字。

虽然当时伤得很重,不过幸亏柳世维平时进行了大量的体育锻炼,所以恢复得不错。

只是这也让柳定邦愈发下定决心,要让柳世维伤愈后就去苦学防身术和搏击。以前柳世维对打架不感兴趣,卫玲玲也心疼儿子,不让他去学那些,这次以后,卫玲玲才体会到他们这样人家的孩子确实就该拥有自保的能力才是。

听说唐飞扬还有持枪证呢,唐家对孩子管得真严,反过来看,自己对柳世维是太溺爱了,因此柳世维还没病好呢,已经被自己明年的训练表给吓得差点哭了。

“小维,你走路慢点。”

看着堂弟风风火火地冲下来,柳蔚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这个宝贝堂弟啊,真是个阳光少年,爽朗的笑容总能给人带来好心情。

柳世维和柳蔚然两人缠着柳蔚虹说笑,柳定邦和卫玲玲在一边含笑看着,整个客厅洋溢着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柳蔚虹觉得开心极了,她用尽全力守护的,就是这种东西啊…

稍晚,柳蔚虹跟随柳定邦走进书房,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淡去。

“薇薇,赵质能案暂时还不能结案。”

这大概是柳定邦头一次和柳蔚虹单独讨论这种严肃的话题,所以他也一时有些难以进入状态,但柳蔚虹淡然的态度让柳定邦很快理清了头绪,自己总不能连个才二十岁的晚辈都不如吧。

“那现在况家牵扯到什么程度了?”

柳蔚虹知道柳定邦也有些自己的眼线,在京城这么多年,柳定邦不会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们啊…嗯,有些外围的干部,马上就要保不住了。”

卧床中…(更新于: 2013-03-21 20:25)

今天因为某些原因被迫临时做了个紧急手术,出血太多昏了一下午,挣扎着出去办了点事,回到到现在还起不了床…痛不欲生嘤嘤嘤嘤…

估计今天写不出了。明天早上还有工作【接待领导什么的真心苦逼】,我看看明天能不能赶一更出来吧。

嗯,马上就会是连续两个大高潮,童鞋们想看的男主大战会在近期内决出胜负。

近来我的更新实在没法正常了,反正每天能写一更就发一更,能加更就加更,要是断更大家就多多体谅下吧…你们是最好的读者,呜呜呜…

308:大仇得报

虽然柳蔚虹从几年前就开始谋划对况家的进攻,然而况家这次败落的速度之快,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年年底,赵质能案开始一审。根据赵质能提供的检举材料,江海市多名高官被正式逮捕。紧接着,连家数名并不在体制内、而是以企业法人身份管理家族资产的成员,被控行贿与扰乱金融秩序,也沦为阶下囚。

翌年初,从这些涉案人员交代的罪行中,办案人员查到许多疑点,中纪委与公安部都将此案列入本年度重大案件,勒令办案人员一查到底。据说,最高首长也对此案发表了意见。

柳蔚虹很清楚最高首长是什么样的人,他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文雅,骨子里,他是个非常执拗而果断的领袖。在目前这个阶段,他最忌讳的事是有人阻挠他的改革大业。

只要有人触及这个底线,最高首长会毫不犹豫地对其予以坚决打击。

当初的柳家,不就是因为没有站在最高首长这边,而失去了最高首长的看重最后衰败下去的吗?

随着连家、况家的问题逐渐浮出水面,最高首长越来越不满。这两家,打着激进改革的大旗,却是在为自家中饱私囊。本来刚刚建立起来的新金融秩序,还是个步履蹒跚的孩子呢,他们就想着从中捞好处了,丝毫不顾这“孩子”的健康成长。

这是最高首长所不能容忍的!

让况家真正陷入绝境的人,不是柳蔚虹,而是最高首长。柳蔚虹只是判断清楚了形势,将其隐藏得很深的一面推到了最高首长面前而已。

换一种说法,其实最高首长也未必不知道况家和连家的作为,但没有合适的理由与时机,最高首长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对他们动手。

现在,柳蔚虹把理由和时机都为他老人家准备好了。

正好…他也需要做一场杀鸡儆猴的大戏,来警告那些试图与他的政治理念背道而驰的人们。

从最高首长正式对此案表态那时起,况家的悲剧已经不可避免。

二月,赵质能案一审结束,相关的案件也开始迅速审理。与此同时,连家的家主连冠君被调离了原先的高位,闲置起来了。

三月,况家二爷况联聪因为“身体原因”退居二线,搬出了大内。同月,比柳老爷子还年轻几岁的况老爷子突发心脏病送进了军队总医院。经过紧急抢救,虽然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却因为并发中风而瘫痪在床,基本上已经丧失了说话能力。

四月,况家老三况联兴被查出与赵质能案有直接关联,被双规审查。

这些年来,作为华夏国金字塔顶的世家大族,况家也算是享尽荣华。然而别看他况家家大势大,真正有起大事来,却像个空架子一样哗啦啦地倒坍下去。

因为近几年况家从高层大佬到下面的中层干部们都频出昏招,把原先积攒起来的家势一点点浪费光了。

比如在与柳家作对这方面,先是况家干将郭其鹤被柳家赶下台,另一名更高层的干部桂启忠也相继败走,况家在南方省的势力因此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此后他们每次稍微想挽回败势,总会被柳家化解,反过来还被削弱了不少地方上的力量。

直到这次致命一击,最高首长亲自发话,况家终于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看着况家的人一个个出事,柳蔚虹只觉得心中快慰无比。

对,对,就像前世的柳家一样呢。

那一年,柳老爷子刚刚去世,柳家乱作一团,况家连结其他几个小世家趁虚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柳家的势力蚕食得干干净净。

柳成邦还没从丧父的悲痛中恢复,就被冠上莫须有的贪污渎职罪名,被迫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调查。尽管最后的结果证明了柳成邦的清白,但他却在这些折磨中变得越来越消瘦,也越来越嗜烟贪杯,最终患上肺癌抑郁而终。

柳定邦被调离中央部委,几乎是以发配充军的形式丢到边疆去当一个县级市的副市长。柳家的两个女儿和他们的丈夫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另外柳美君的儿子还因为经济问题锒铛入狱。

二十岁的柳蔚虹,在失去祖父之后被未婚夫背叛,当她赶到重病的父亲病床边,才发现父亲也已回天乏术,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柳家沦落到这般收场,固然有自身的原因,然而若不是况家落井下石,柳家顶多是不复荣华罢了。

“薇薇,你很开心?”

这时是四月中旬,楚庭俱乐部1号别墅的中式包厢里,叶霆看着柳蔚虹一面品茶一面微笑,忍不住开口相询。

“对啊,我很开心呢。”柳蔚虹莞尔一笑,指着坐在一边的薛丽佳说,“我在替丽佳感到高兴啊,你不高兴吗,准爸爸?”

“薇薇…”

薛丽佳娇嗔地拍了一下她的肩头。以往在楚庭俱乐部里,她都坚持叫柳蔚虹“柳小姐”,不过最近这种情况发生了改变,原因就是…薛丽佳小姐,哦不,叶太太,怀孕了。

从她怀孕起,柳蔚虹就放了她的大假,让她好好安胎,直到生产完休养好了再回来当她的总经理。如今楚庭俱乐部的代理总经理是薛丽佳推荐的另一名职业经理人,有在国外大型俱乐部工作的经历。反正楚庭俱乐部也上了正轨,薛丽佳也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了,还是养胎重要啊。

毕竟她也三十出头了,这又是第一胎,按理说是该慎重保养,不过她向来很注重健身养生,身体底子很好,怀孕三个月以来也没有什么孕吐晕眩之类的症状,健康得很。

他们是在元旦结的婚,这婚礼的费用和他们到琼海省蜜月旅行的费用,都是柳大小姐一手包办,她还给这对幸福的新人送了一套专门定做的欧洲名牌骨瓷杯碟当做纪念品。薛丽佳当时故意夸张地说,哇,那到你结婚的时候我也得送这么重的礼吗,好隆重啊。

当时站在柳蔚虹身边的唐飞扬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看向柳蔚虹的眼神却饱含着丝丝柔情。

柳蔚虹与他眼神一触,又情不自禁移开眼光,不敢与他继续对视。该回应还是逃避呢,她有些弄不清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这位权威日重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