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不顾一切的舍身护着她,百里宸渊,你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

“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紫晶公主紧握在手中的长剑‘哐啷’一声滑落在地,身体犹如寒风中颤抖的秋叶,瑟瑟发抖,不住的往后退,她是乐鬼,一个人怎么可以仅凭一已之力,就催毁了她整整一百余人的死卫队,她不是人。

“你的声音真难听。”抬起染了血的手掌,冷梓玥眸色一暗,不带一丝情绪的冷声道:“不如割断你的脖子,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要。”紫晶公主尖叫一声,双手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脖子,“来人,快来人,抓住她,她不是人,她是乐鬼。”

回应她的只有风声,或许,过了今晚,再也不会有人敢大声对冷梓玥说话。

她的索命修罗之名,只怕是正式成立了。

高台之上,萧皇后等人无不吓得面色铁青,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活像几尊穿着华丽的提线木偶娃娃。

倘若趾高气扬的皇太后不是晕死过去没有醒过来,再见这样的冷梓玥一面,估计还得再晕死好几回。

她苦心培养的死卫,在冷梓玥的手底下,简直就是不堪一击,怎能不气死她好几回。

“都说你的声音很难听了,怎么还叫?”似乎很不满意再听到紫晶公主的尖叫声,冷梓玥腕间旋转着的血薇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向紫晶公主,几个旋转之后,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又回到冷梓玥的手里。

回望过去,紫晶公主已经瞪大双眼,软软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地上,赫然可见一只血淋淋的耳朵,上面还戴着翡翠耳环,血水浸了一地。

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就连心跳声似乎都轻而缓,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冷梓玥就那么站在花园中央,低垂的凤眸里,谁也看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夏花走到百里宸渊的身边,低声问道:“公子,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这里有治伤的药。”是他救了少主,应该受到她的尊敬。

而且,在她看来,少主是因为见他受伤之后,才失常的。

“不、、、不用了、、、、”百里宸渊捂住肩膀,伤口处流出的血是黑色的,他就知道短箭上有剧毒,幸好不是伤在冷梓玥的身上,要不,他会自责死的。

如果他早一些出来帮她,根本就不会出现暗箭这种卑鄙下流的阴招。

“可是、、、、”夏花还想说点儿什么,就见百里宸渊身体一晃,向她的身上倒来,“公子,你怎么了?”

“伤口上有剧毒。”冬雪俏脸一黑,他的性命堪忧。

后背一阵发寒,若是伤在少主的身上,她真是不敢想象后果。

冷梓玥身体一僵,转过身子,对上百里宸渊温柔如水的眸子,似在安慰她一样,柔柔的,一点一点浸进她的心底。

前世,爷爷就告诉过她,上善若水,心如止水,但她,已经做不到了。

她被自己的坏情绪所带动,嗜血,嗜杀,愤怒,癫狂,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杀掉这里所有的人,想要看到血流成河是怎样的光景。

那样的她,真的很可怕。

“小玥儿,过来。”百里宸渊张了张嘴,一阵眩晕袭来,声音竟是一点也没有发出去。

冷梓玥看着他的唇形,慢慢的走回他的身边,蹲下身子望进他迷人的墨瞳里,“我会替你解毒的。”

她不会让他死的,决不。

他是唯一一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她不要他死。

“小玥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谁都不可以,即使你能被欺负,也只能让我来欺负。”百里宸渊贴着她的耳朵,弱弱的道。

“你——”瞪大双眼,冷梓玥一句话还未出口,他的头就软绵绵的倒在她的怀里,那是对她全然的信任。

“小姐,现在怎么办?”冬雪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百里宸渊,站到冷梓玥的身后,随时警惕着有无人继续对他们出手。

冷梓玥扶起百里宸渊,冷声道:“回府。”

“是。”两人点点头。

“电魄何在?”冷梓玥朝着夜空轻喊。

“属下在。”电魄鬼魅一般的身形眨眼之间出现在冷梓玥的身后,沉声回应。

“带上他。”红衣拂过,冷梓玥翩然离去。

电魄小心的接过百里宸渊,扶在肩上,单凭百里宸渊为冷梓玥挡暗箭那一幕,他就很感激他。

少主的性情相处下来,他很是了解,没有得到她的指示冒然行动,受罚是轻的,万一不小心破坏了她的计划,就算死也难辞其咎。

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的下着。

随着冷梓玥的离去,夜,似乎变得格外的寂静。

整个公主府沉浸在一片血腥气之中,尸体遍布,骇人至极。

司徒无双一扬袖,道:“宴会既然已经结束,本王也告辞了。”主角已经离场,好戏也散尽,他还留着做什么。

行宫里,他要抓的贼,应该已经得手,离开才是王道。

“摄政王慢走。”好半晌,百里长青才应了个声。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被削去一只耳朵的紫晶公主,以及晕迷不醒的皇太后,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又找不着发泄的渠道。

“不客气。”听到百里长青的回话声,司徒无双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若要问祁月国谁更适合做皇储,他只中意两个人,一个是血王百里宸渊,一个就是眼前的韩王百里长青。

仔细想来,血王百里宸渊最为适合。

而百里长青,过于优柔寡断,终难成大事。

“母妃,儿臣送您回宫。”百里洪枫走到面色惨白的玉贵妃跟前,伸出手扶起她软绵的身子,放柔了声音道。

“枫儿,母妃、、、、”玉贵妃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真的太可怕了。

那个、、、、那个冷梓玥好可怕、、、、、

“母妃什么也不必说,儿臣都明白。”饶是他都惊惧于冷梓玥的狠辣手段,更别提深居后宫的玉贵妃。

点点头,不再说话,玉贵妃只想快点儿离开公主府,以后她再也不会到这里来。

“四弟,这里就拜托给你了。”谁叫你是皇后的儿子呢?公主府的主人已经晕死过去,皇太后也不醒人事,除了萧皇后,谁还能做主呢?

百里洪枫扶着玉贵妃,与百里自影错开身,大步离去。

“影儿,现在可怎么办?”事情弄成这样,萧皇后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向皇上交待,她想起发生的一切就后怕。

冷梓玥的胆子太大了,她简直就是嚣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母后先回宫吧,儿臣自会处理这里的一切。”百里自影睨了萧皇后一眼,转过身看向众大臣,冷声道:“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听到任何的传言,聪明人就不需要本王点明后果是什么,大家都好自为之。”

“是,影王殿下。”百官低着头,迈出去的脚尴尬的收了回来,原地待命。

“罢了,都散了吧!”挥了挥手,黑袍摇曳,百里自影唤来公主府所有的家丁,开始善后。

眼见一切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萧皇后提起的心稍稍落下,她就知道,她的儿子有为君之才,是九五之尊的料。

越是看着百里自影,萧皇后就越是有自信,她要回宫好好的想想,怎么向皇上解释今晚发生的一切。

冷梓玥虽然可怕,但也不能否认,无论是谁得到她,都将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倘若,她的儿子能娶冷梓玥为妻,那么她就会帮着自己人,不再与她作对,甚至有可能帮助影儿登上皇位。

“影儿,母后就先带嫔妃们回宫了,你自己小心。”萧皇后交待一番之后,叫来太监,带着皇太后,一行人摆驾回宫。

目送长长的队伍离去之后,百里自影才吩咐公主府的丫鬟将紫晶公主抬回房间,请来太医为她诊治。

狭长的目光落在她被削落的耳朵上,目光深沉,伤口整齐得令人吃惊,至今为止,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锋利的匕首。

冷梓玥的武器——血薇,叫他大大的开了一回眼界。

血薇血薇,多么动听的名字,跟她倒也相配至极。

、、、、、、、、、、、、、、、、、、、、、、、

忠君候府

“康齐,你说我们要不要进去瞧瞧?”沈青抓着脑袋,一脸的犹豫不决。

“你想找死,我不拦着你。”康齐直接奉送上一对大白眼,王爷的性情他又不是不了解,冒然的冲进去,送死么。

沈青耸了耸肩膀,低声道:“咱们趴在房顶,你说未来王妃会不会已经发现了,她的洞察力可不一般。”

即使小心翼翼的藏着气息,也能被她查察到。

“不知道。”摇了摇头,板着脸道。

“咳咳,王爷也真是的,要英雄救美也先知会我们一声,害得我们撞下大祸。”沈青不满的嘟囔,要说,他家王爷的英雄救美也不落俗套,至少可以跟未来王妃好好的相处几天,培养一下感情。

康齐嘴角一抽,道:“也不知道王爷到处伤得怎么样?”

短箭上的剧毒,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百里宸渊自幼可说是在毒缸里泡着长大的,百毒不侵都不是吹的。

一般的毒,还真是伤不了他。

“有未来王妃在,王爷是不会有事的,摄政王司徒无双的王妃都能救得活,咱家王爷是小菜一碟。”沈青睁大一双眼,随意观察着四周,确保冷梓玥住的西院没有任何的危险存在。

大雪扑簌簌的下着,房顶上的两个大男人,也不知明日清晨,会不会变成两个僵硬的大雪人。

【060章】 是劫是命

紫兮殿行宫·望月阁

檀香寥寥,青烟徐徐,一室馨香怡人。

绣着几树红梅的圆形屏风后,垂落半头青丝长发,白衣胜雪,肤若凝脂白玉,晶莹剔透,欲引人亲近。

“青衣,你去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声若黄莺出谷,清脆悦耳,纤细如葱的手指轻拨着琴弦调适着音色,面若桃花,色若春晓。

“是。”青衣福了福身子,点头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小心的带上房门。

寒风灌入窗台,冰冷刺骨如刀子一般的刮在细嫩的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舞阳停下手中的动作,柔柔的站起身缓慢的向窗口走去,雪白的长裙一如窗外鹅毛般的大雪,白得纯净,美得纯粹。

“无双,可知舞儿在想你。”沉睡三年,她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那一年,那一天,很多记忆都变得很模糊,不甚清楚。

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就对上司徒无双温柔深情的黑眸,那里面似装有千言万语,复杂难明,最终都化为一个温暖的拥抱。

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她觉得那是天下间最动听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深深的敲在她的心坎上。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发不出声音,焦急写满了她整张小脸,两只小手不知所措的抓住他的衣袖,像可无助的孩子。

“舞儿,别着急,你只是睡了太长时间,才会不能开口讲话,慢慢来,我就能听到你的声音。”司徒无双轻抚她垂落的长发,柔声安抚。

小心翼翼的就着他有用的手喝着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会从她的眼前消失。

一日又一日的沉睡,她虽然不能动,不能说话,可是她能听到声音,她能感觉到他的温柔的动作,就像她还醒着呆在他的身边一样。

“无、、、、无、、”好半晌,她试着张开嘴,发出细小又沙哑的声音,像极了委屈不已的孩子,拉耸着小脑袋,不再看司徒无双一眼。

泪水在眼眶在打转,她的声音好难听,好难听,甚至形容为刺耳都不为过。

“舞儿,看着我,我等了三年,你终于醒了,可以睁开双眼看着我,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慢慢的多练习,你的声音会跟以前一样的动听,现在我陪着你练习一下走路,好不好?”若不是冷梓玥离走时提醒过他,司徒无双看到这样的舞阳,一定也会动怒的。

长年的沉睡,让她的行动力基本上都退化了,就像新出生的婴儿,一切都要慢慢来,从头学起。

他有那样的耐心,他可以让舞阳恢复到以前一样的状态。

“无、、、无双、、、”咬了咬稍微有点儿血色的嘴唇,总算是叫全了司徒无双的名字。

“呵呵,我的舞儿会叫我的名字了,进步真大。”喜形于色,司徒无双亲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扶着她从床上站起来,柔声道:“扶着我的手,慢慢的走路,大夫说过只要用心练习,你就可以像以前一样,行动自如。”

“嗯。”乖乖的点了点头,舞阳浅笑着紧紧扶住司徒无双的手臂,迈开步子,练习起来。她不需要休息,她要快些好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直到陆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司徒无双才扶她到床上休息,带上房门站在外面跟两个属下交谈起来。

她虽然不会武功,可她有一项本领却很强,那就是她的听觉,鲜少有人能及。即使他们压低了声音在说话,舞阳还是听清楚了。

从他们的谈话中,她大概可以分析出,救醒她的人是一个女人,并且她还遇到了麻烦,需要司徒无双的帮助。

一刻钟之后,司徒无双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间里,想要继续陪她练习走路,可她拒绝了。

“舞儿、、、、、”黑眸如星闪烁,司徒无双不解的望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了。

“无、、无双,你们、、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那个冷小姐救了舞阳的性命,现在她、、、她有危险,你要帮、、帮她。”抓着司徒无双的手,一双大眼定定的望进他的眼里,带着许些乞求。

她心里明白,要司徒无双丢下刚刚苏醒的她,很难,然而,想到陆虎的话,提起的心又放不下,作为一个女人,她太清楚清白比性命更要重要。

万一,冷梓玥真的在紫晶公主的生辰宴上,露了肌肤,那岂不是坏了她一辈子的名声,将来可如何是好。

“你、、、、、”司徒无双低垂下黑眸,冷梓玥临走前说的话再一次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她说空气里有极淡的香气,多半就是导致舞阳命悬一线的主因,倘若他离开行宫,凶手很有可能再一次出手。

如此,他既能助冷梓玥一臂之力,又能引蛇出洞。

“无双,你安排好一切,我不会有事的。”沉睡的时候,她是有意识的,虽不能动不能说话,可她的感觉意识很强烈。

有陌生的人带着陌生的气息进过房间,他的动作很轻,待他离开之后,空气里就总是散发出一股淡而浅的香气。

明明知道有异,可她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开口告诉司徒无双,有人要害她。

“舞儿,你知道。”黑眸里闪过一抹愤怒,一转即逝,司徒无双握着她双肩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若不是拼了命要救他,就不会沉睡三年,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无双,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会难过。我感觉有陌生人进了房间,放下过什么东西然后悄悄的离开房间,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晶莹的泪珠成串滑落,抬起泪湿的小脸,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没事了,我会抓到那个人的。”司徒无双抱住舞阳,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压低声音道:“我从冷梓玥的话里猜测出,对你下手的人应该就是我身边的人,即便不是亲信,也应该是对我们很熟悉的人,否则,他没有机会下手。除了引蛇出洞这个法子,一时间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我又、、、、、、”

他不想再将她置于危险之中,那种即将失去的感觉会再一次的逼疯他。

自从血洗北寒国皇宫的那一天开始,他什么都学会了,唯独没有学会害怕,直到遇到她,与她相爱,抱着她冰冷的身体的,他才清晰的知道,什么是害怕。

“无双,我会没事的,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那一次是你没有在我的身边,是你不知情,被人骗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舞阳伸出微凉的小手,捧着司徒无双的脸,长长的羽睫轻颤,一字一字的倾吐而出。

沙哑的嗓子不再因为说足一句话就刺痛不已,她已经可以正常的说话,她也相信,很快她就能自主的走路。

她说过,会一生一世都陪在他的身边,不会失言的。

哪怕下地狱,也是要手牵手一起去的。

“小傻瓜。”司徒无双轻叹,他的心思只有她懂,不用太多的言语,只需要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相信。”嫣然一笑,巧笑明艳,水眸灿烂如星辰,好似夜里闪烁不已的繁星,“无双,有机会的话,我想亲自谢谢冷小姐,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发现我是有多么的舍不得离开你。”

“会有机会的。”司徒无双眨了眨眼,手指穿插过她柔顺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