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俊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低声道:“不好意思,在下并无冒犯之意。”

“本小姐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就看你诚不诚实了。”

她当然相信长孙俊对她没有冒犯之意,不过她却很疑惑他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她,给她一种她是他亲人的错觉。

“冷小姐,待这场比赛结束之后,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不知能否抽出时间。”长孙俊目露期待,也不知姑姑可还安好。

“好。”

“多谢。”

“嗯。”冷梓玥站起身,抬眸望着一脸写满不悦的百里宸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男人是想用眼神秒杀她么。

那犹如X扫射光线的眼神,令她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似要竖起来,心跳加剧,果然是离不开他了。

张了张嘴,冷梓玥用唇语告诉百里宸渊,‘有事晚点儿讨论’,现在,她闭目养神去。

“少主,什么是火龙果?”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火龙,只有这么一个问题困扰着他,心心念念想要搞清楚到底什么是火龙果,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以至于,他完全漏听了长孙俊与冷梓玥的对话。

“不知道。”摇了摇头,火龙果是种什么东西,听起来还不错。

冷梓玥脚步一顿,忍不住轻笑出声,她倒是忘了这个世界里可能并没有火龙果那种水果,只是听到火龙这个名字,她便很自然的将两者混在一起了。

骏马的嘶鸣之声,以及那因加速奔跑而扬起铺天盖地迷人眼球的沙尘,无一不再彰显着男儿的激情与豪迈,那是证明他们有实力最好的证据。

张啸骑在赤焰的背上,双手死死的抱住马脖子,不管它如何的挣扎如何的扬起前蹄,死死的就是不松手,他一定要将它驯服。

“加油,啸。”百里长剑站在一旁观看,紧张的紧握双拳,只要张啸能取胜,至少他能赢回在父皇心目中的份量。

毕竟,他身后的势力也是牵制月帝的一部分。

百里洪枫剑眉深锁,却不忘出口挑衅百里宸渊,声音低沉,透出几分阴沉,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五皇弟,可得好好看住自己的女人,莫要一个不小心,被别人给拐跑了。”

既然是他得不到的女人,也无法征服的女人,那他就不惜狠狠的踩低她。

“本王的女人不劳风王操心。”

百里宸渊头也未抬,冷冷的应声。

“为兄只是关心你,父皇对那个长孙公子可是很看中的,指不定就将冷小姐给指婚了。”

“呵呵。”百里宸渊轻笑出声,黑宝石般的眼眸微微眯成一条缝,冷声道:“本王前些天无意中听到些不该听到的风声,三皇兄倘若得闲可得好好将自己后院里的女人喂饱了,以免戴上几顶绿油油的帽子还不自知。”

跟他逞口舌之快,简直就是找死。

百里洪枫脸黑如锅底,目光森冷的望着百里宸渊,冷哼一声,长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一拳挥向他的脸。

谁敢给他戴绿帽子,看他不杀了她们。

“切莫让人指着三皇兄的鼻子说你不行。”尤其是最后两个字,百里宸渊咬得极重,神情倨傲,邪肆乖张。

男人被说什么最痛苦,那他便狠狠的贱踏。

“百里宸渊,你太放肆了。”

“别招惹本王,后果你承担不起,如果想要明天满大街的人都知道风王府里的风流韵事,本王不介意成全你。”

百里宸渊红袖一拂,杀气渐显,浑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冷气息。

伴随着第一局结束的锣鼓声,成功的让即将打起来的两人安静了下来,却又互看不顺眼的别过头去。

“张啸竟然驯服了赤焰?”百里自影眸色加深,若有所思,呢喃出声。

这个男人一直默默无闻的跟随在明王百里长剑的身后,不出头也不抢功,但他却是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狠角色。

“有点儿意思。”百里宸渊挑了挑眉,墨瞳里跳跃着兴奋的光芒,迫不急待的想要击败一切的对手。

月帝欣喜的站起身,拍着手掌,大声道:“好,真是精彩。”

“第一局比赛结束,祁月凌王张啸胜出,南喻三皇子南宫焰麒胜出,其他三国败。”刘公公笑得合不拢嘴,皇上心情畅快,他自然也跟着伤心。

到底他是祁月国的人,看着祁月又赢一场,怎能不笑。

“呵呵,继续进行第二局。”

“好好好——”士兵发出整齐化一的叫好声,响彻天际。

冷梓玥瞌着眼,打着哈欠,柔声道:“冬雪,给我泡杯茶来。”

“是。”

“夏花,你去瞧瞧白雪怎么样了?”

白雪若是能走,她定要带着它出来瞧瞧,威风一把。

“小姐对白雪可是真关心,连我们都赶不上呢?”夏花嘟着嘴,哀怨的望着冷梓玥,也难怪血王殿下总是吃白雪的醋,想来也是有迹可寻的。

“你这丫头,也要跟白雪比。”

“才没有呢,我这就去看白雪,真想它快点儿好起来,带着它出来威风一把。”夏花兴奋的眨眨眼,一溜烟的跑开了。

张啸取胜在她的意料之外,看来在她不关注的他的那段时间,在这个男人身上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让他变强了。

很好,越有难度系数的对手,她就越是喜欢。

驯马的规则很简单,一旦被甩下马背,就意味着失败,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野马之所以难以驯服,就在于它们天生的野性,以及那股不愿被任何人所征服所驯服的倔强。

第二局,第三局与第四局,以飞快的速度宣告结束,剩下最令人期待的第五局。

月帝抚着下巴,幽深的黑眸里掠过几道晦暗之光,眼下,南喻国胜了两场,西灵国胜了两场,祁月国同样也胜了两场,不到最后一秒,结局尚难定论。

原本他以为祁月是最有胜算的,眼下却也无法肯定,最大的竞争对手变成百里宸渊与西门棠,这两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百分之百会激动人心的。

“小玥儿,给个热吻怎么样?”

“先看看你的运气如何,能否抽中血魂?”冷梓玥不答反问,总觉得赤兔跟百里宸渊有什么秘密,暂且等到这一场结束之后再细问。

“如果我抽中了血魂,你要怎么表现一下。”

聪明的男人懂得先确定自己的福利,不就是抽签么,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抽中。

“一个吻。”水眸微垂,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

不就是一个吻么,至于吻哪里由她决定。

“吻哪里?”他要的福利可不是吻脸,吻额头,他要她主动吻他的唇。

冷梓玥恨恨的咬了咬牙,瞪着他低吼道:“你想吻哪里?”

“嘴。”

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白牙,百里宸渊笑得如花般灿烂。

“成交。”

“小家伙若是我带回了血魂,又有什么样的福利呢?”眨眨眼,嗓音淳厚低沉,仿如玉珠落玉盘,听了还想再听一次。

“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只要敢对她提出太过份,太出格的要求,看她不灭了他。

“很简单的,你一定做得到。”要求不会太过份,百里宸渊心中有数,很清楚冷梓玥的底线在哪里,聪明的从来不去触摸。

“什么?”

“两个吻就成。”他要深吻,绝不是浅浅的一吻。

“嗯。”轻点了点头,冷梓玥承认她又败下阵来,扬了扬眉,道:“快去吧,他们都准备抽签了。”

“遵命我的小女王。”

“小女王。”冷梓玥低笑呢喃,这个称呼她喜欢。

与其做别人眼中的强势女王,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只做他一个人的小女王,尽享他所有柔情与宠溺。

命运好似早已注定,不出百里宸渊的预料,血魂果然被他抽中。

西门棠打开手中的纸条,映入眼帘的两个字,不禁令他扬了扬眉,赫然就是——赤兔。

于是乎,当抽签结果公布出来,全场又掀起一场风暴。

血王百里宸渊VS冥王西门棠,强强对战,胜负难定。

鲜红色的血魂VS纯黑色的赤兔,一山不容二虎,互看不顺眼。

百里宸渊得意洋洋的挑起剑眉,阳光下璀璨光华的黑眸闪烁着笑意,好似在说‘小女人,你欠我一个吻’。

瞧明白他的唇语,冷梓玥挥舞着小拳头,满眼的威胁。

“比赛开始——”鼓声响起,尘土飞扬。

五匹宝马都已经进行了四场比赛,本就躁动不安的性情此时更显得狂躁,不停的高扬起马蹄,发出刺耳的嘶鸣声,挣扎着欲要摆脱束缚。

月帝紧张的崩紧了身子,心里暗暗的道:“渊儿,加油!”

一袭火红的锦衣,金丝在袍上勾勒出一只飞翔的苍鹰,棱角分明的五官,狭长勾魂的墨瞳,挺直的鼻梁,玫瑰色的性感的薄唇,玉冠高束一缕垂落在额边的发丝随风轻扬,散发出尊贵疏离的气息。

轻轻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无形中增添了几分邪气与性感,百里宸渊伸出手接过马厮手中的缰绳,拍了拍马背,冷声道:“你可是本王要送给小女人的礼物,温驯些比较好。”

马的性子烈,他喜欢,因为那极具战挑性。

然而,被选做冷梓玥坐骑的血魂,他当然希望它的性子能温驯一些,乖巧一些,万一不小心伤到冷梓玥,岂非是在逼着他下手杀了它。

除了喜欢血魂这匹马的颜色之外,百里宸渊更喜欢它的如血王一般的双眼,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是他所熟悉的色彩,令他倍感亲切。

血魂不安的发出一声声压抑的低鸣,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逃离百里宸渊,那是一种本能,一种出于动物最原始的本能。

“呵呵,你很怕本王。”

百里宸渊又道,声音很轻,好似飘浮在天空中的云朵,软绵绵的,不真实。此时的他就如一只笑面虎,幽深的黑眸里满是温和的笑意,却带给人极大的不安全感。

“嘶——”一声长鸣,狂躁的扬起前蹄,血魂挣扎着摆脱百里宸渊的束缚,灵动的血眸中闪烁着惧怕的光芒。

即使它在森林里被南喻国的人带回了皇宫,每天都有人想要将它驯化,可是还从来没有将它驯化过。

但凡是爬上它马背的人,一个个都被它抛下了马背,狼狈的摔在地上。

“不听话的畜生是不可爱的。”话音一落,百里宸渊动作轻盈的翻身上马,有力的双腿夹紧马腹,用力的拍打着马屁股,血魂的叫声划破长空,似疯了一般冲向驯马场边上的丛林,奋不顾身的誓要将他给甩下来。

高扬的马鞭重重的抽在血魂身上,不顾它如何仰身,如何挣扎,百里宸渊依旧神情闲适骑坐在马背上,丝毫不受影响。

另一边,西门棠翻身骑在赤兔的背上,沉声低喝道:“驾——”

一柱香的时间,只要不落下马背,即便没有驯服跨下宝马,也算取胜。

前面的几场比赛,也可说某些人占了运气的成份。西灵国前面已胜两局,只要他赢过百里宸渊,那么胜利便是属于西灵的。

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取胜*,此刻,他太想在冷梓玥的面前超越百里宸渊,太想赢得她赞赏的目光。

通灵的黑色赤兔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百里宸渊跨下的血魂,恨不得将它一口吞下,仿佛自己的领地被别人强占了一样。

烈性难驯,赤兔吃痛,撒开蹄子就朝着百里宸渊追去,西门棠眸色一暗,察觉到不对劲,奋力想要调转马头,却怎么也不能如愿。

任他将所有的驯马技巧都用上,赤兔依旧驯服不了。

烈火狂乱的奔跑着,它所认定的主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西门棠,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骑在它的背上,不惜一切也要将她给摔下去。

北堂欢儿娇小的身体开始在马背上左摇右摆,紧握着缰绳的双手已经勒出血红的印子,汗水渗进她的伤口里,疼得双手发麻。

“驾——”右手高扬起马鞭,北堂欢儿重重的抽在马屁股上,烈火吃痛,跑得更快,身体一起一伏,巅得北堂欢儿身体失重,险些呕吐出来,双手丢开了缰绳,紧紧的环着马脖子,防止自己掉下马背。

当初,驯服樱花时,她也没有如此狼狈。

“大哥,叫欢儿放弃吧!”北堂烨航紧张的望着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北堂欢儿,年仅十四岁的她,怎么可能驯服那么烈的马。

要知道,烈火的主子可是冥王西门棠。

前面四局,已注定他们的失败。

“嗯。”为了后面的比赛着想,北堂赫奕点了点头。

提着心,捏着冷汗看比赛的众人,不由得为北堂欢儿狠捏了一把汗,只见那抹犹如浮萍一样的她左摇右晃,起起伏伏,终于体力不支被狠狠的摔下马背。

烈火“嘶——”的长鸣一声,奋力一跃,直接从倒在地上的北堂欢儿身上跨了过去,全场惊愕的响起整齐的倒抽气声。

作为参赛选手中唯一的女子,北堂欢儿是第三个落下马背的人,到底也算是为北寒国赢得了掌声,赢得了赞赏声。

最后,视线再度移回到赛场上,一红一黑两匹马你追我赶,却是以极奇怪异的方式。

百里宸渊跨下的血魂已经筋疲力竭,拉耸着脑袋,显然已经被驯服,心甘情愿的承认了百里宸渊这个主子。

然而,令众人不解的却是黑马赤兔的反映,一方面它愤怒的想要将西门棠甩下马背,一方面又想与血魂缠斗在一起,不管西门棠如何想方设法将它拉开,终是不得如愿。

赤兔高高的跳了起来,身体侧翻往就往地上倒,风沙迷了众人眼,那如自杀性的一幕不由让所有捏着一颗心等待结果的众人都情不自禁的站起了身,想要将发生的一切看得更清楚,更生动。

西门棠奋力的往反方向欲要拉住赤免,就在他想要运用内力将赤兔拉回来时,百里宸渊幽深的黑眸里掠过一抹笑意,轻唤道:“赤兔,过来。”

云淡风轻的四个字,极轻,却如雷鸣般划过众人的耳膜。

赤兔长长的嘶鸣一声,不再奋力将西门棠甩下马背,而是驮着西门棠迈着优雅高傲的步伐走到百里宸渊的跟前,垂下了头。

它很没用,竟然半天都没有将西门棠给甩下去。

“本王不养无用之人,也不养无用之马,你可得牢牢的记着。”百里宸渊眸光如冰,直直的射进赤兔的眼中。

虽然它已经拼尽全力想将西门棠甩下去,可毕竟它没有做到,依旧是要受到应有惩罚的,那是他的原则。

即便,对象只是一匹不会说话的马。

赤兔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显得无助又可怜,颤抖的发出低低的嘶鸣。

西门棠面色黑如锅底,身体轻轻一跃跳下马背,朗声道:“本王输了。”

骑坐在赤兔背上的他,是最能感觉到赤兔反应的人,它的颤抖,它的通人性,打败了他,认输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