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心里明明很担心许姑娘,非要亲眼看着她进了绘雅苑的院门方才放心,刚刚做什么不跟许姑娘说亲自送她回来?还得博得她的好感。反而这般默默不言的一直跟随在后面护送?

他这般做,许姑娘又不会知道。也是白做了。

谨言一时就很有冲动要将这件事告诉给许琇宁知道。但陆庭宣好像猜到他心中所想一般,立刻开口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语气颇严厉。谨言只得应下了。

*

知道许琇宁要送陆庭宣的那幅字被毁坏了,许琇莹高兴的笑出声来。

她看着绣绷上已经绣好的菊花图,叫碧桃拿小剪子来。

自打知道陆庭宣要搬到竹意轩去住,她回来就开始绣梅兰竹菊。想要做一座插屏送给陆庭宣放到他的书案上。

虽然她也知道陆庭宣喜欢米芾的字,但米芾的字很贵重,不是她能买得起的。而且自己动手做的东西,总要比买来的更显得真心,有诚意。

碧桃拿了小剪子来,看着许琇莹将白绢从绣绷上拆下来,剪去上面多余的线头,就簪着:“姑娘这菊花绣的可真好。就好像是从外面现摘下来的菊花贴到上面的一般,奴婢都能闻得到香味了。”

人总是喜欢听恭维的话的。许琇莹面上带着笑,伸手轻抚绢面。

她好强,什么都要学。但学下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只有半吊子,独有这刺绣女工上面学的最好。

不过有什么关系?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她做了温婉贤惠的模样出来,男人都会爱的。

就吩咐碧桃小心的将这幅菊花镶嵌好,只等明儿上午就送去竹意轩。

她一早儿就使人打听过了,知道陆庭宣是等辰正的时候才搬过去。于是掐着辰正一刻的时间就到了竹意轩。

不想走进去,非但许明诚和许琇宁已经在那里了,就是沈氏和许正清也在。

很显然他们一家人是一起过来的。

许琇莹面上神情微僵。然后走过去对沈氏和许正清见礼。

许正清对这个侄女还是很温和的,叫她不用多礼,起来坐。

沈氏原本对她也很不错,但自打上次听许明诚说了那些事,她再看许琇莹,就觉得这个人心机深沉的很。也一肚子坏水。

忍不住的想要说她两句。就道:“今儿还没有看到莹姐儿过来对我这个大伯母请安呢,倒先忙着到宣哥儿这里来恭贺了。可见在莹姐儿心里,我这个大伯母还比不上一个外男。莹姐儿,大伯母可要伤心了。”

是调侃的语气,面上也是一幅似笑非笑的模样,教人只以为她这是吃醋了。

果然许正清还拈须对着她笑:“你这个做大伯母的,倒跟个小孩子一样。这样的一件小事就吃起醋来了。”

他是见到过的,沈氏以往对许琇莹很不错。年前她带着许明安过来投奔,沈氏就拿了自己体己里面的绫罗绸缎出来,叫裁缝给她做四季衣裳。还给她买首饰,经常叫她过来说话。所以再想不到沈氏这是话中有话,只以为真的是在吃醋。

许琇莹却知道不是。

她抬起头看着沈氏,正好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只觉得心里头一凛。

第17章 礼物

许琇莹心中明白,再如何知道沈氏娘家和夫家以后会全部倾覆,但现在她也是许家的主母。而自己是寄居在许家的,得罪了沈氏,往后她的日子总归会不大好过。

不过心中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悄悄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许正清,她心中立刻有了一番计较。

她知道许正清这个人很正直。而且毕竟是她亲大伯,确实是真心的怜惜她孤苦无依,想要对她这个侄女好。

就敛眉垂目,屈膝对着沈氏行礼,细声细气的说道:“侄女原是想早起到大伯母那里请安的,但昨儿听个丫鬟说大伯母身子有些不爽利,想着今儿大伯母可能要歇一歇,早起过去请安会打扰到您歇息,便没有过去。正想来陆大哥这里恭贺了乔迁之喜再去跟大伯母请安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了。都是我的过错,大伯母您是该责问我的。”

其实她昨儿哪里听什么丫鬟说沈氏的身子不爽利了?不过是一番托辞罢了。这样既能放低姿态,在沈氏面前为自己辩解一番,更重要的是,想让旁人都知道沈氏对她的苛责。

不然能动不动的就责问她?人,特别是男人,心中总是要怜惜弱者一些的。

对于她的这番托辞,沈氏也不好追究。

她原就有个头痛的毛病,经常发作。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个丫鬟对许琇莹说了她身子不爽利的话了?

不过沈氏娘家原就姨娘和庶出的姐妹不少,天天要上演这些勾心斗角的戏码,许琇莹这点子道行她还不放在眼里。

就对许正清笑道:“老爷你看,莹姐儿可真是个多心的。我原不过是一句打趣的话罢了,她倒以为我是在责问她。这孩子,难道大伯母如何对你你心里不清楚的么?反倒这样说我。我这下子可真是要伤心死了。往后可如何再敢跟你说话呢。”

沈氏虽然已经有三十六岁了,但她是家里最小的嫡女,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嫁给许正清之后从来不用为姑婆或者妾室之类的事操心,一直过的很顺遂。就保养的很好。肤如凝脂,容色照人。这般浅笑轻嗔的时候风姿嫣然,只如二十岁刚出头的妇人一般。

许正清原就对自己的这位妻子很喜爱,也知道她以前对许琇莹很好。现在听了沈氏这略带幽怨的话,就看着许琇莹说道:“你大伯母是个心善的人,也极喜你,这你是知道的。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没有要责问你的意思。你莫要多心。”

又转头看着沈氏说道:“莹姐儿是你的侄女,是晚辈,她不懂事,往后要你提点的地方还有很多。你只将她当着宁儿一般,该说的地方还是要说,不妨事的。”

沈氏笑吟吟的应了下来。然后眼皮微微撩起,看了许琇莹一眼。

目光里面哪里还有半分笑意在?

但许琇莹也没有法子,只得恭敬的应下了许正清的这句话。还轻声细语的对沈氏致歉,说自己不会说话,让大伯母误会了。

十根手指紧紧的攥着衣袖,指甲盖儿都泛白了。

沈氏分明瞧见了,也只当没有瞧见。拿了桌上的盖碗笑盈盈的低头喝茶。

陆庭宣和许明诚对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都是心中雪亮的,不过都没有说什么。因为是沈氏占了上风。

而且陆庭宣心中也确实厌恶许琇莹。

上辈子他很少同许琇莹接触,不过也知道许琇莹后来不要许正清和沈氏替她挑选的夫婿,一定要给工部尚书的儿子段睿明做妾。

这段睿明的父亲段尚书跟凌学义沆瀣一气,许家和沈家的冤案他们两个人都有份。于是后来清算的时候,陆庭宣将段家也整垮了。

段尚书父子菜市口斩首示众,家中女眷尽皆发卖。或入乐籍。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许琇莹还托人给他带过话,想让他看在两个人都曾客居在许府的情分上救她一救。不过陆庭宣是知道许琇莹跟凌恒之间那些不清不楚的事的,愤恨他们两个人竟然这般伤许琇宁的心,所以就没有理会。

听得说许琇莹后来被个行商的人买走了,具体结局如何,他没有叫人打探,所以也就无从得知了。

但没想到现在许琇莹竟然有对他示好的意思…

许琇宁却是个纯善的人,没有察觉到沈氏和许琇莹两个人之间的话中有话,而是很担忧的问沈氏:“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我昨天去你那里请安,跟宋妈说话,没听到宋妈说你哪里不舒服啊。”

沈氏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许明诚和陆庭宣也忍俊不禁。

“你这孩子。”沈氏目光慈爱的看着许琇宁,招手叫她到自己身边来。然后爱怜的拉着她的手,笑道,“娘好好儿的,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可别听那些个丫鬟乱说。谁知道她们嘴里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信不得的。”

许琇莹更紧的攥住了自己的衣袖。

但沈氏没有理会她,只看着许琇宁。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哪哪都好,真是怎么疼爱都不为过。就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了,柔声的跟她说话。

许正清这时注意到碧桃的手上端了一只朱红描金托盘,上面放了个什么物件,用一块大红绫子盖了。就问道:“这是什么?”

许琇莹原本还在想怎么将这架插屏拿出来送给陆庭宣。她没料想到许正清一家人都在。特别是沈氏,她能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敌意。只怕将这插屏拿出来,沈氏是肯定会说话的。

不过现在在许琇莹心里,没有什么比讨得陆庭宣的欢心更重要。所以即便明知道沈氏待会很可能会说话,但现在许正清问起,她还是回道:“今儿是陆大哥乔迁新居的好日子,我想着是肯定要过来贺喜的。没有什么好东西作为乔迁之喜的礼物,我就绣了一架花中四君子的插屏。手艺拙劣,还请陆大哥莫要笑话才是。”

说着,伸手掀开那块大红绫子,然后微垂下头,看起来一幅很娇羞的模样。

众人都看向那架插屏。

花梨木底座,白绢为底,相隔成同样大小的四扇,上面分别绣着梅兰竹菊。

许正清是个敦厚的人,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压根没有察觉到许琇莹的异样,只以为她是将陆庭宣当做堂妹夫来看待。就笑着开口赞道:“莹姐儿的这架插屏,绣工好,寓意也好。花中四君子,傲、幽、坚、淡。正是咱们读书人该有的品质。”

许琇莹心中暗笑许正清是个傻的,面上前却做了惊喜和恭敬的模样出来,对他屈膝行了个礼:“大伯父谬赞了。”

这屋子里谁的地位比许正清高呢?都要对他尊敬的。既然他都已经这样的夸赞过她了,料想旁人也没有话说。

不然岂不是跟许正清作对,唱反调?

只要一想到这架插屏以后会摆放在竹意轩里,陆庭宣每次看到的时候都会想起她来,心里就暗暗的欢喜。也十分的得意。

不由的看向陆庭宣。却见他压根就没有看她,也没有看这架插屏,正垂眼在把玩手腕上戴的一串紫檀木念珠。面上神情淡漠的很。

在许琇莹心里,念珠这种东西都是信佛,也有一定年纪的人才会佩戴的,但陆庭宣现在才十八岁的年纪,竟然也会随身佩戴这个…

再细看他,就觉得他即便只是坐在那里,也给人很沉稳,万事尽在掌控的感觉。

难怪以后会做上内阁首辅的位置。果然看起来就跟同龄的人不一样。

沈氏觉得自己的丈夫真的是个笨的。有心想要将许琇莹那份不可言说的心思告诉他,但只怕他不信,反倒还要说她多心。也担心许琇宁知道了会心里不舒服。

知道她是个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的人。

可到底看不惯许琇莹的这幅姿态。就笑着问许琇宁:“宁儿,今日是你陆哥哥乔迁新居的好日子,你有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要送给他啊?”

虽然许琇宁还小,和陆庭宣完婚还要过两三年,但沈氏肯定是希望他们两个人感情好的。

早先两日她就告诉过许琇宁了,要用心的挑选一样礼物,好今日送给陆庭宣。当时许琇宁笑嘻嘻的说已经挑选好了。她问是什么,许琇宁也不说,只说是秘密。不过担保陆庭宣肯定会喜欢的。

沈氏不知道许琇莹在这其中使坏的事,因为见不得许琇莹讨陆庭宣的好,就想许琇宁将她自己用心挑选的礼物拿出来。

许琇莹一听,差点儿笑出了声来。

昨儿傍晚的时候画琴来找她,说了她已经用水将那幅米芾的字弄湿的事。现在许琇宁哪里还有什么礼物送给陆庭宣呢?

原本她只是不想许琇宁送礼物给陆庭宣,让他心中更欢喜许琇宁而已,可没想过要问的。但现在沈氏竟然问出了这个话来。

而且还是当着陆庭宣,和这一屋子人的面。

许琇宁会尴尬窘迫成什么样呢?

许琇莹很想看到这个画面。就笑着也柔声的问道:“是啊。宁妹妹,你一向跟陆大哥关系好,肯定准备了一份很好的礼物要送给他的,是不是?不如拿出来让我们也都看一看。”

第18章 反转

自许琇莹进屋之后,陆庭宣就没有看过她一眼。但是现在当她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他抬眼望了过来。

总觉得她说的这话给人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但是昨晚那幅字被水毁坏的事,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不过许琇宁没听出她这话里的幸灾乐祸来,笑的一脸明媚的对沈氏说道:“我当然准备了啊。而且我昨晚就已经送给陆哥哥了。陆哥哥还说他很喜欢呢。”

说完,转过头看陆庭宣,脸上依然带着天真烂漫的笑意,娇美难言。

陆庭宣不敢看她。一看到她就忍不住的会心中起涟漪。就垂下眼,大拇指拨弄着手里的念珠。

这样可以让自己心静下来。

许琇莹只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明明昨儿傍晚画琴特地去找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那幅字已经被水淋湿了。是她亲手做的。当时自己心里还很高兴,赏了画琴一只乌银戒指。但是现在许琇宁竟然说她昨晚已经将这幅字送给了陆庭宣,陆庭宣还说很喜欢…

转念就想到,许琇宁看着就不是个心细的人。她肯定没有打开那只匣子看过,所以压根就不知道里面的字已经被损坏了,直接送给了陆庭宣。

若是这会儿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那只匣子,让大家看到那幅字已经被损坏了…

送人东西,送的竟然是已经损坏了的,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许琇宁又是个脸皮薄的人,她肯定会受不了,要哭闹一番的。

正好可以让陆庭宣看看她是多骄纵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哪里做得了未来的首辅夫人呢?肯定要一个温婉贤惠的夫人才行的。

就面上带笑的跟许琇宁说话:“宁妹妹送的东西陆大哥肯定喜欢。就不知道姐姐有没有这个荣幸,能看一看宁妹妹到底什么好东西给陆大哥呢?”

面上的神情看着再温善纯良不过。

许琇宁不知道许琇莹为何会对她送了陆庭宣什么东西这样的感兴趣,一定坚持要看,不过她觉得这原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父亲母亲和兄长也一副很想知道的模样。

就微微的扬起头,回道:“我知道陆哥哥最喜欢米芾写的字了,所以我前几天特地到敦石斋去买了一幅米芾的字要送他。原本我昨晚以为这幅字已经被水给毁坏了,就很伤心的过来找陆哥哥,没想到后来竟然好好的。于是我当时就送给他了。陆哥哥说很喜欢呢。”

说着,看向陆庭宣:“陆哥哥,你现在能将那幅字拿出来给我爹娘他们看看吗?”

在她心里,这幅字她既然已经送给陆庭宣了,那就是陆庭宣的东西。想要拿出来给众人看一看,那肯定是要经过陆庭宣同意的。

陆庭宣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叫谨言去他的书房将这幅字拿出来。同时心里默默的记下了敦石斋这个店铺名。

许正清,沈氏和许明诚都知道许琇宁是个不喜欢读书习字的人,原本以为她送给陆庭宣的礼品肯定会是她自己喜欢的一些玩物之类的东西,但没想到竟然是一幅米芾的字。

都觉得这丫头是要开窍了。竟然懂得送人东西要投其所好的道理。

许琇莹心里仍然是不相信那幅字是好好的。可是刚刚许琇宁说的话…

无论如何,总要亲眼看到那幅字她才肯相信。

就一直看着西次间那里。

竹意轩是很小巧幽深的一处地方。院子里的房屋都不大,也不多。正面是一明两暗的三间屋子,正中明间,碧纱橱隔出来的东次间和西次间分别做了陆庭宣的卧房和书房。

不过庭院里面种了好些翠竹,后院栽了芭蕉和梅花,是处读书的好所在。

谨言拿了那幅米芾的字出来,在陆庭宣的示意下打开给屋子里的人看。

是一幅行书。笔力沉着凝练,雄逸潇洒,极有气势。

关键的是,这幅字哪里都是好好的,压根就没有一处损坏的地方。

许琇莹脸上猛然变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昨儿下午画琴过来告诉她,说这幅字已经被她洒了水在上面,都损坏了。可是现在怎么看着还是好好的…

许家父子两个都是很喜欢字的,现在看到这幅字,两个人都走到跟前来看,然后都赞叹起来。

许正清鉴定了好一会儿,就抬头看着许琇宁笑道:“刚刚我听你说买了一幅米芾的字送给庭宣,心中还很担心。米芾的字是很难得的,传世的也少,你又是个连字都写不利索的人,只怕买的多半就是一幅赝品。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教你买到了一幅真品。这可真是喜出望外了。”

许琇宁:…

她怎么觉得这不是夸奖的话呢?

陆庭宣的唇角微弯了起来。

真是知女莫若父,许正清还是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的。

沈氏为自己的女儿叫屈,就嗔着许正清:“老爷,你这到底是夸宁儿呢,还是损宁儿呢?我听着可不像是夸啊。”

“是夸,是夸。”许正清抬手摸着自己颌下的胡须,笑着回道。

许明诚看了一会这幅字,也抬头看着许琇宁说话。

不过不是夸,而是打趣了:“你买的这幅字是很不错,是珍品。但是宁儿,你看到这幅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自己写的字呢?你写的那一手字可真是。上次外祖父看到,我都没敢说是你写的,只说是我身旁一个新近刚学写字的小厮写的。若外祖父知道是你写的字,肯定要气的拿戒尺打你。”

许明诚和许琇宁的外祖父沈翰藻不但饱读诗书,还写得一手好字。曾做过前废太子的老师。常说字如其人,是很看重旁人写的字的。他最小的孙子沈承明,也是许明诚的表弟,许琇宁的表哥,因为一手字写的杂乱无章,没少被他用戒尺打。

许琇宁不说话了。

她上辈子确实是很不喜欢读书习字的人,女工刺绣也不精通。不过刚刚看到许琇莹绣的那幅四君子图确实很精美,得了许正清的夸奖,她心里确实想要学一学。

现在又听许明诚这样说,她想了想,就望着许明诚很认真的说着:“我倒是想学学写字。大哥,要不以后你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