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旁的戳灯已经点亮, 这会儿正明晃晃的亮着。

因着今儿是陆庭宣和许琇宁大婚的日子,戳灯里的蜡烛都是大红色的。烛光透过蒙在灯上的白纱透出来,光线越发的柔和起来。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更何况郭瑾瑶原就生的相貌秀丽,眉眼间还有一股子书卷的清气, 这会儿在烛光下见到, 只会让人越发的惊叹。

赵一鸣便是如此。而且在看到郭瑾瑶的头一眼, 他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忽然有人在他的心尖上轻轻的掐了一下般, 一颗心忽然就颤的厉害。

向来能说会道的一个人, 这会儿竟然形如泥塑木雕, 目光望着郭瑾瑶,整个人都呆住了。

郭瑾瑶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虽然很有才学,但见到的年轻男子也不多。这会儿猛然的被一个年轻的男子这般盯着瞧,羞的一张脸都红了。忙低下头往母亲的身后躲。

郭母原就不认得赵一鸣。而且赵一鸣今儿的相貌还用药水改过了,所以在郭母眼中,这只是一个不认得的,相貌生的很普通的人罢了。

这个人,先是闷头撞上了她们,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说就罢了,这会儿目光还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女儿瞧。

也不晓得是哪家的子弟,竟然这样的不知礼仪!

郭母心中就有几分不高兴起来。

不过她出身书香人家,是个性子温和的人,从来没有开口骂过人。这会儿虽然心中对赵一鸣很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只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转过头叫郭瑾瑶和翠浮:“我们去前面。”

翠浮应了一声。郭瑾瑶则是压根就不敢抬头,手攀在郭母的胳膊上,随着她低头往前快走。

赵一鸣也忘了要叫住她们,或是道个歉,或是攀谈两句,问清楚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姓甚名谁,见她们走了,也只转过身,继续呆呆的望着郭瑾瑶的背影。

于是等到陆庭宣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这里形如一块望夫石的赵一鸣。而且他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甚至还伸手到赵一鸣的眼前扬了扬,赵一鸣依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陆庭宣晓得他这位师兄是个跳脱的性子,什么时候有这样过?心中微惊之下,忙伸手拍上了赵一鸣的肩。同时沉声的唤他:“师兄。”

手中很用了些力,赵一鸣毫无防备之下,只被他这一下给拍的半边身子都垮塌了下去。

不过这一掌也确实将赵一鸣给拍的回了神。不再目光呆呆的望着郭瑾瑶,转过头看陆庭宣。

陆庭宣问他:“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看他刚刚的模样,好像心神都被什么东西给勾走了…

赵一鸣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如实相告:“刚刚我在这里看到一位姑娘,她,她。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就是,想要一直看着她。哪怕她已经走了,我还是,还是想要看到她。”

赵一鸣虽然在医术上极有天赋,人也是个没正经的,但还从来喜欢过姑娘,自然不晓得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但陆庭宣却是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赵一鸣的心神是被一个姑娘给勾走了。

唇角微弯,陆庭宣便问:“那位姑娘是哪一位大人的千金?姓甚名谁?”

赵一鸣摇头:“我不知道。我,我压根就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就将刚刚他是怎么不小心撞到郭瑾瑶母女,随后他看到郭瑾瑶时惊艳的什么话都忘了说,只呆呆的望着她,对方母女如何抬脚就走的事都对陆庭宣说了。

陆庭宣:…

这还是那个在他面前一直聒噪的跟只麻雀的师兄吗?

想了想,他只好说道:“女眷都在后院,我现在叫个丫鬟带你过去。你躲藏在暗处,偷偷的看一看那些女眷。待看到刚刚的那位姑娘,你就告诉丫鬟。丫鬟自会去打听她的名姓。旁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他师兄竟然也会有对一位姑娘一见钟情的时候。若对方云英未嫁,他肯定会想办法促成这门亲事的。

赵一鸣现在已经没有半点主见了,自然是陆庭宣说什么就是什么,连连点头。

陆庭宣就招手叫了个丫鬟过去,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丫鬟应了一声,领着赵一鸣往后院走,陆庭宣这才继续去前院的大敞厅里招待今儿来贺喜的宾客。

。…

许琇宁这时还坐在床沿上。

新房里除了墨兰和画屏还有几位丫鬟,不过都是许琇宁从娘家带过来的。

陆宅这里原就只留了一户家人看守,并没有丫鬟。自打陆庭宣求得许正清松口,说年后四月要和许琇宁完婚,他才开始交代下来买丫鬟仆妇的事。谁晓得现在忽然又年底就成亲了。就算买了几个丫鬟仆妇,但也都没有调、教好。便暂且只让她们做些粗活,不放在许琇宁身边伺候。

好在许正清和沈氏是极宠爱许琇宁的,她这一出嫁,竟是将绘雅苑里所有的丫鬟都给她陪嫁了过来。各人负责的事情依然不变,倒也省去再安排的烦恼。

现在墨兰就在有条不紊的吩咐丫鬟打水过来给许琇宁洗漱,自己和画屏则要过去服侍许琇宁换下身上的大红嫁衣,将头上戴的首饰取下来。

今日许琇宁从清早起就开始梳妆打扮,这一身繁琐的嫁衣和头上的首饰都穿戴了一整天了,现在也是时候该换取下来了。

不过却被许琇宁给抬手阻止了:“算了,暂且不用换下来。”

墨兰和画屏对望了一眼,都不晓得她这是什么意思。

大礼都已经行完了,这一身嫁衣还不换下来吗?而且今儿她发髻正面戴了一支赤金镶宝的五尾大凤钗,两鬓各戴了一支赤金镶宝的三尾大凤钗和一支赤金凤首步摇,凤口衔着的珍珠流苏长长的,一直垂到了胸口。鬓后还各压了一朵大红色的绒花。这些首饰份量都是很足的,这样一直戴在头上不重的吗?

“姑,少奶奶,”

墨兰原本习惯性的想要称呼许琇宁为姑娘,但忽然想起她现在已经嫁给陆庭宣了,忙改口称呼她为少奶奶。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身上的这嫁衣,还有头上的这首饰,现在真的不脱取下来吗?”

许琇宁听到她叫自己少奶奶,先是一怔,过后反应过来,面上浮上两片红晕。待想起刚刚陆庭宣临走时贴着她耳朵说的话,那两片红晕便越发的浓了起来。

也不晓得陆庭宣刚刚为什么会跟她说那句话。可是听他当时说话的语气,分明是很暧昧,很引人遐想的。

许琇宁心跳得加快。也不好对墨兰和画屏说得,只含糊的说道:“嗯,暂且就先这样罢。”

又叫墨兰:“屋里站着这么多人,看得我都头晕。你和画屏留在这里伺候就行,叫其他的人都下去。”

墨兰应了一声,转过头吩咐其他的人都下去。画屏则问许琇宁现在饿不饿,渴不渴,想要吃点什么。

许琇宁还是早上吃了那一碗汤圆,其后不说吃什么,就是水都没有喝一滴,现在自然是又饿又渴。

画屏忙去倒了一杯水来给她喝,又四处寻找看有什么吃的。

桌上放了好几只高足碗,盘里盘外的花纹是瓜瓞绵绵图案。藤蔓上结了好些大大小小的瓜,旁边蝴蝶飞舞,寓意子孙昌盛。里面放的都是枣子花生之类的甘谷欧,取的也是也早生贵子的彩头。

画屏叫了个小丫鬟进来,吩咐她去厨房叫人下一碗银丝面来。一面抓了一把花生,剥了花生仁给许琇宁吃,先暂且垫垫肚子。

小丫鬟听了她的吩咐,答应了一声,转过身就往屋外走。不过还没有出远门,就见有几个丫鬟各提了一架朱红大漆描金的食盒过来,说是少爷早先吩咐下去,给少奶奶送晚膳来的。

小丫鬟听了,赶忙转身回来禀报。

许琇宁刚刚才吃了两颗花生仁。原还饿的不是十分明显,但这会儿两颗花生仁一吃下去,只觉得饥肠辘辘,仅只吃这些花生怎么行?

好在小丫鬟及时回来说了这件事。又忙着和那几位丫鬟一起将食盒中的饭菜拿了出来。

今儿这陆家的厨子可不是一般的厨子,都是停云楼的大厨。菜单也是这些大厨聚在一起拟出来的,每一道菜都有个很吉祥的菜名。甚至还为了这场喜宴特地的想了几道新菜式出来。

显然陆庭宣想让许琇宁都尝一尝这些菜,所以竟是将宴席上所有的菜式都叫厨房单独做了一份给许琇宁送过来。

冷菜,热菜,连上各样糕点,琳琳朗朗的摆满了一桌子不算,还得碗叠碗才能放得下。

刚刚还饿的眼冒金星的许琇宁:…

这下子她不用担心自己饿的问题了,只怕反倒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吃撑的事了。

不过等她坐到桌旁,拿筷子刚夹了一只四喜丸子要吃的时候,就见有个小丫鬟进来笑着通报:“少奶奶,少爷回来了。”

许琇宁手一抖,四喜丸子就没能夹稳,落到了桌面上。

第123章 新房

对于正饥肠辘辘的人来说, 眼见美味的食物即将到嘴,但却忽然被人打扰进食,这份心情可想而知。

许琇宁这会儿就正目光幽怨的望着刚进屋的陆庭宣。

陆庭宣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见她坐在桌旁, 手中拿着筷子,就笑问道:“在用膳?”

一面在她身边的椅中坐了下来。又对墨兰和画屏挥了挥手, 示意她们两个人下去。

墨兰和画屏屈膝对他和许琇宁行了礼, 这才转身出屋。

许琇宁没有回答,直接伸手拿了一块合欢饼吃。

是用糯米粉做的, 里面包裹的是玫瑰细沙馅。还热腾腾的,咬一口,香甜绵软。

待一块合欢饼吃了下去, 许琇宁才觉得刚刚一直在抽痛的胃熨帖了一些,也才有功夫抬眼去看陆庭宣。

就见陆庭宣正笑吟吟的在望着她。

许琇宁面上有些发烫。

刚刚她的吃相肯定不大好…

就为自己辩解:“我刚刚确实饿的狠了。今儿一天,我也就早上吃了一碗汤圆,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吃。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说到后来,语气里难免就带了几分委屈。

陆庭宣听了,连忙拿起筷子往她面前的小碟子里面夹菜, 一面催她快吃, 一面心中懊恼,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若早想到, 就该在喜轿里面放些糕点给许琇宁在路上吃的。

许琇宁也不再说话,埋头吃饭菜糕点。

这些饭菜糕点都是停云楼的大厨做的, 味道自然不必说。许琇宁吃了一碗饭, 又吃了几块糕点, 也就吃饱了。

陆庭宣还盛了一碗红枣山药汤递给她,许琇宁喝了半碗才放下。

胃里吃饱了,脑子也会吃饱了。许琇宁望着陆庭宣,问出了她刚刚心里一直纳闷的事:“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若不然也不会让他看到刚刚她那副吃相。

陆庭宣笑起来:“刚新婚的小娇妻正在等我回来,我怎么舍得在外面耽搁?肯定要立刻赶回来的。”

其实刚刚他已经去每桌敬过酒了。不过随后就没有在宴席上多待,跟许明诚和赵一鸣交代了一声就回来了。

今儿他们两个大婚,按照习俗,许琇宁的父母没有过来,许明诚却是一同过来了。而且身为大舅哥,他的席位当之无愧的是最大的。

赵一鸣则是陆庭宣师兄,心中当他为兄,让他们两个人一桌坐了。现在他回来,让他们两个帮他照看着宴席上的重任,他也放心。

虽然许琇宁以往没少听陆庭宣对她说一声暧昧的言语,但现在听到这句话,她还是止不住的脸红起来。

小娇妻什么的,怎么听起来觉得很别扭,但是心里其实又很高兴呢?

就微垂着眉眼,没有答话。

陆庭宣正目光带笑在看她。

大红色的嫁衣,上面金线所绣就的凤舞牡丹在珠光下闪着光。鬓边赤金点翠镶宝的凤口衔下来的长步摇摇晃间轻轻的碰触到她细嫩的脸颊。

才十三四岁的少女,许琇宁以往是很少上妆的,多是素着一张脸,清水出芙蓉般的毫无雕琢。但依然美的明媚。今儿毕竟是大婚的日子,两颊淡扫胭脂,朱唇轻点,额间还贴了红色的花钿。

而只这几点红色,便使得平日才五六分的美,一下子就成了十成的美。更不说她现在还因着娇羞,面上晕着一层浅红,敛眉垂首的羞意。烛光下望来,枝头刚开的海棠花一般的娇艳动人。

陆庭宣只觉得心尖上都酥麻了。倾身过来,伸臂绕过她纤细的腰肢和腿弯,猛的一下子将她打横抱起。

许琇宁没提防之下,身子忽然凌空,吓的低呼一声,抬头望着陆庭宣,一双澄澈分明的眼中满是不安。

陆庭宣轻声的安抚她:“别怕。抱着我。”

许琇宁轻咬了咬唇。纵然羞红着一张脸,但还是从善如流的伸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却不看他,低头看着他大红喜袍前襟的金色云纹刺绣。

好在桌子离床很近,走几步就到了。

陆庭宣弯腰将许琇宁放在穿沿上坐好,随后也挨着她坐了下来。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许琇宁原本就紧张,现在手被他握在掌心里面,胸腔里一颗心越发的跳如擂鼓了。

羞红着一张脸,低头不敢看他。但就算如此,也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身上。

手掌心里都快要沁出细密的汗珠了。许琇宁等了好一会儿,依然没听到陆庭宣说话。为了缓解这暧昧的气氛,她便开口说道:“你,你刚刚临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脱下嫁衣?”

嫁衣繁琐,穿在身上总归是不好行动的。还有头上戴的那些个步摇凤钗之类的,也很重。平常在家的时候谁会戴这么多首饰啊。

问这句话的时候许琇宁依然没有抬头,只垂眼望着嫁衣上的一朵牡丹刺绣。

这件嫁衣是陆庭宣准备的。听得说料子用的是最好的杭缎,还请了苏州最好的绣娘过来。花蕊那里竟然是用好些颗细小的红宝石缀成的,在烛光下闪着亮。

仅这一件嫁衣,说价值千金都不为过。更不说她现在头上戴的首饰,手腕上戴的手镯之类,也都是陆庭宣置办的,哪一样都很贵重。

陆庭宣为他们的这场婚礼,可真是费尽了心思。刚刚她在前厅行礼的时候,虽然头上蒙着盖头,看不到那些观礼的人面上的神情,但耳中也听到他们赞叹的声音。说她身上的这件嫁衣贵重,以往再没见到过。

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陆庭宣才要她多穿一会儿这件嫁衣?毕竟嫁衣嘛,一般人都是拜完堂,送到新房之后就会换下来。以后也只会放在衣柜里,基本上不会穿了。

可这件嫁衣这么贵重,只穿那么一会,确实有点可惜了。

许琇宁心里正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事,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人一口含住。同时陆庭宣含笑低语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她耳中:“因为,你的嫁衣,只能我来脱。”

第124章 同房

耳垂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蔓延到全身, 许琇宁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连带着也酥酥麻麻起来。竟是身子都软了, 压根不晓得该说什么。

也阻挡不住陆庭宣的手。

他果然履行了他刚刚说下的那句话,你的嫁衣只有我才能脱。

嫁衣上面精致镶珍珠的盘扣被他修长的手指灵巧的一颗颗解开,再慢慢的将繁琐的嫁衣脱下,露出许琇宁里面穿的一套娇艳的通红色里衣来。发髻上簪的凤钗步摇和绢花也被他抬手取下,一头如瀑的秀发散落在许琇宁肩头后背,在红艳艳的烛光下闪着柔亮的光。

惊心动魄的美!

陆庭宣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被点燃沸腾起来, 他压根就控制不了自己。亲吻完许琇宁精致小巧的耳垂之后便迫不及待的亲吻她柔嫩的脸颊, 嫣红的双唇。

这比以往哪一次都要强势猛烈的亲吻让许琇宁既觉得甜蜜又觉得害怕。伸出手颤巍巍的推了推他,却丝毫推不动。

眼见陆庭宣的亲吻渐渐向下, 手也来解她里衣上的盘扣,许琇宁才终于真正的害怕起来。

忙用力挣扎。同时开口急急的说道:“陆, 陆哥哥, 你,你答应过我爹娘, 说,说现在不会跟我同房的呀。”

如同一道雷忽然劈下,陆庭宣亲吻的动作猛然停住。刚刚被情、欲冲昏的头脑也渐渐的清明起来。

清明之后他就无声的苦笑了一下。

他确实是答应了许正清和沈氏这件事的。但是刚刚见到穿着嫁衣坐在他身边的许琇宁, 娇媚不可方物,他怎么能忍得住?

更何况, 让许琇宁嫁给他是他这两辈子最大的梦想。现在梦想竟然实现了, 说是狂喜都不为过。

不过想必刚刚他那个样子应该吓到许琇宁了。她刚才说话的声音弱弱的, 软软的, 还带了一丝哭音…

陆庭宣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但也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就依然覆在许琇宁身上, 埋首在她的肩头。

许琇宁能感受得到他还有些不稳的灼热气息一下下的扑在她的脖颈上,吓的她整个身子都僵了,一动不敢动。说出来的话带的哭音更重了:“陆哥哥,你…”

被陆庭宣打断:“别怕。我就是抱抱你,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许琇宁向来都是相信他说的话的。而且见他确实只是抱着她,刚刚的惧怕和警戒便也渐渐的放了下来。甚至还伸臂揽住了陆庭宣精瘦的腰。

两个人便这样静静的抱着,也没有人敢过来打扰。偶尔能听到桌上龙凤喜烛爆出灯花的轻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