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齐听着那带着满满思念的语气,眼中的惊讶渐渐消失,“皇弟,或许这些都是古丞相的意思呢?”他宁愿相信古雅只是单纯的传达古淳毅的意思,丞相选择站在他们这一边。

纳兰宸轻轻摇着头笑了笑,他将视线转到女眷们所等候的宫殿,她现在在做什么呢?和友安郡君呆在一起,她会不会感到不安呢?

一名老宫女走进了大殿,小姐们立刻围了上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府了?”今天真是倒霉,还以为会有什么好事降临在自己的身上,没想到竟是这种晦气!方才的混乱中也有几名小姐不慎中了那刺客的暗器,好在并没有大碍,可是她们平日里在深闺中呆的久了,哪见过这种阵仗,现在恨不得马上坐上马车回府去。

那老宫女冷着脸,“慧平郡君,贤妃娘娘有请。”

众小姐的目光立刻集中在角落里的古雅身上,她微微抬起眼来,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便在古兰那怨毒的目光中跟着老宫女出了大殿。

另一头。

贤妃有些烦躁,她再次看向厅外的侍卫,“六王爷回来了没有?!”

“回娘娘的话,六王爷与众大臣们还在御书房。”

还好,趁现在华儿还没出来,她要见一见那个慧平郡君,若真是她引you的华儿,那自己可要让她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比起今天刺客的事情,贤妃更加关心六王爷的终身大事,这个慧平郡君也不是说不好,就是身份太过卑微,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华儿会对她特别相待呢?若他真的喜欢也罢,娶回来做个侍妾也可以,但这一切,还是要经过她的审核断定。

古雅静静的跟在老宫女的身后,那宫女是贤妃身边的心腹,她时不时的回过头去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心中却是不屑。心想娘娘平日里给王爷送的侍妾,哪个不是比这个慧平郡君娇艳,为什么王爷总是看也不看一眼?这个慧平郡君有什么好的?就算是郡君也只是有名无实,哪配的上手握重兵的王爷。

古雅丝毫不在意那毫不避讳的目光,她心中更是清楚贤妃这次见自己的目的,不过她却不担心,对于六王爷,她还真的是没什么想法,贤妃的担心太过多余,自己也只需要坦白的讲。比起这种事情,她更加关心的是那个刺客和珍府的关系。

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起古兰脸上的红梅和那舞姬腰间的蔷薇,古雅已经记起,这是一种叫人皮刺绣的手法,但上一世的她只见过几名霍跋女子如此做过,据说是霍跋王后宫中的女子用来争宠用的伎俩,可是却要用绣花针一针针的缝上去,有这个勇气承受这种痛苦的人实在少数。

没想到古兰会为了那张脸做到这个地步,而且,她可以肯定,珍府一定与霍跋的某种势力有联系。

前方的拐角处出现了一抹申请,那俊雅的男子腰上佩剑,看见古雅之后表情越发的恭敬起来。

“朝大人,这是在等王爷吗?”老宫女走到朝天宇跟前笑着问道。

朝天宇轻轻摇了摇头,“王爷吩咐,让慧平郡君等他回来。”

老宫女面上一僵,她疑惑的回过头去看着古雅的脸,可是那对深邃的双眸中也带着一丝惊讶。

“哎呀,朝大人,娘娘正想和慧平郡君聊聊呢,不如待会再让郡君出来?!”老宫女商量着,因为她发现朝天宇正堵在宫门口。

然而,男子的手始终放在腰间的佩剑上,“王爷的吩咐属下不敢不从,就让慧平郡君等待王爷回来后再去见贤妃娘娘吧。”

老宫女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当下尴尬的笑了笑。“这,老奴很难向娘娘交代啊,王爷最是孝顺了,想必也不会怪罪朝大人的!”

可是,朝天宇却是一步也不肯退让。

在厅内等候了许久的贤妃娘娘有些不悦,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就在这时,那老宫女一脸自责的从门口进来,“娘娘,是老奴没用…”

“怎么?她不肯来?!”岂有此理,难道那慧平郡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娘娘,是王爷身边的朝副将,他死活不肯让慧平郡君进来,说是王爷吩咐的,要等王爷回来了才能让她见娘娘。”

这是什么意思?!贤妃满眼的难以相信,“这么说她回去了?!”

“不,慧平郡君还在门口等着,只是被朝副将拦住了。”

贤妃娘娘深吸了口气,她抬起了楼,在老宫女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大厅。

古雅看着朝天宇那认真的表情,“朝副将不怕被贤妃怪罪?”

那男子微微一笑,“属下只听从王爷的命令。”就算是贤妃娘娘,也无权命令他做什么。

“好一个听从王爷的命令。”这个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贤妃迈着高贵的步伐出现在两人的身前,“朝大人,本宫是王爷的生母,难道还不能让你替本宫办事?”

朝天宇丝毫不畏惧贤妃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回娘娘的话,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你!”好啊,华儿身边的属下真是个个有本事,居然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但是,慧平郡君在这里,她绝对不能输了颜面。

“慧平郡君,本宫有样东西要送给你,就随本宫进来吧。”她的语气刻意的柔和,而古雅知道,她是在命令自己,也是在向朝天宇示威。

那淡雅的女子微微行了一礼,正要朝着里面走,却有一把长剑拦住了她的去路。“慧平郡君,请不要为难属下。”

贤妃没想到这朝天宇居然会如此固执,“来人,朝副将以下犯上,将他拿下,等王爷回来听候发落!”

“母妃,你是要发落我的人吗?”这个时候,那黑色华服的男子出现在拐角处,他的脸上带着淡笑,却让人觉得心中一颤,贤妃面上一顿,“华儿…”

然而,纳兰夙华的目光却是越过了贤妃的脸,直直的落在了古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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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的眼皮在打架,昏昏沉沉滴…好困啊,好困啊…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睡上个24小时有木有~

第079章 真与假?

“母妃,你是要发落我的人吗?”这个时候,那黑色华服的男子出现在拐角处,他的脸上带着淡笑,却让人觉得心中一颤,贤妃面上一顿,“华儿…”

“母妃是想把孩儿的部下怎么样?”纳兰夙华的目光从古雅的脸上轻微掠过,就停留在了贤妃那风韵犹存的妆容上。

贤妃一皱眉头,她看了看旁边的女子。“本宫只是想和慧平郡君说说话,可是朝副将却说是你不准许?!”

“孩儿确实这么说过,母妃,在军中最重要的就是军纪,如果任何人都不听孩儿的话,孩儿要如何治军?”纳兰夙华对着朝天宇微微点了点头,那男子便静静的站到了他的身后,如此明显的护短谁还看不出来。

贤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如果她再坚持下去,恐怕纳兰夙华在旁人面前也不会给自己面子。

他的强势不止表现在军纪上,还表现在他的决定不容许任何人改变。

贤妃终于软下了语气,“慧平郡君,本宫已经命人准备了好茶,丞相还未回来之前,本宫与你好好聊聊。”

“正好,本王也渴了,母妃宫里的茶确实不错。”纳兰夙华往前一跨,站在了古雅身边。

已经转身的贤妃动作一顿,那老宫女看着她的脸色,便谄媚的笑了笑,“娘娘,外头冷,先进去吧!”

贤妃长叹了口气,古雅有些惊讶,没想到六王爷连他的母妃也管束不了,不过也是,六王爷年幼便被元熙皇送去了边疆在军营中培养,这与贤妃娘家有关,贤妃的父亲是元熙的开国功臣,身上功勋无数,与先皇一同打江山,元熙皇觉得有如此优良的血统,自然就在纳兰夙华的身上寄予了极高的厚望,当然,他的才华也得到了锻炼,只是性格便在那激烈的战场上被磨得阴晴不定霸道残酷。

温暖的大厅里,宫女送上了两盏清幽的暖茶,古雅恭敬地接了下来,贤妃微笑着,却发现纳兰夙华正低头看着他身旁的女子。

贤妃立刻假意咳嗽了几声,“慧平郡君今日的表演,本宫真是叹为观止,不知师承何处?”她的话让纳兰夙华转过头来,他看着自己母妃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回娘娘的话,臣女只是今日灵光一现,之前并未认真的习舞过。”古雅说的是实话,贤妃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话锋一转,“三皇子温柔文雅,本宫见他今日赠予郡君红梅,此等事情真是令人惊讶,要知道朝中不少小姐们中意三皇子,慧平郡君聪慧贤良,和三皇子倒是天作之合,本宫甚是支持。”

贤妃的话一说完,纳兰夙华却是毫无反应,只是垂着眼品着茶,好像没有听见一般。

古雅微微笑着,也没有接话,厅中竟是陷入一片沉默。

贤妃看了看古雅,“不知慧平郡君可有心仪之人,本宫觉得与郡君甚是投缘,不妨告诉本宫,本宫会和皇上说说,让皇上赐婚。”

这么看重她吗?古雅知道,若不是纳兰夙华在场,贤妃恐怕就不是说这一些了。

“不如母妃也和父皇说说,为孩儿赐婚吧?”纳兰夙华的话在古雅听来是玩笑,在贤妃听来却带着几分认真。

“华儿!你还是以边疆战事为重,婚姻大事母妃自会为你操办。”贤妃这话其实是说给古雅听的,告诉她自己并不支持六王爷与她的事情,六王爷的婚事,还是掌握在贤妃的手中。

古雅心中明白,但这与她何干?一切不过是贤妃自己考虑得太多,她可不认为纳兰夙华会有那种心思。只能说,这个男子的行为一直都很古怪,他这次的举动,恐怕不止贤妃,连其他的大臣也会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

想到这,古雅就觉得有些困扰,她转过头去正好对上纳兰夙华的双眸,然而,男子慢慢移开了眼,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古雅暗中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又在想些什么!她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他腰间的那枚玉佩,有谁会想到,被那个人弃之如履的东西如今会挂在六王爷的身上。

宫女送上来小点,贤妃小心翼翼的看着纳兰夙华的脸色,“华儿,此次的事情还没解决,你为何不去帮你父皇分忧解难?”为什么还在这里呆着!

“为了喝母妃的茶,孩儿只好先行回来了。”纳兰夙华的话别有深意,贤妃顿时一哽,这孩子是明摆着和她作对!“母妃还有什么话要和她说的吗?”

他问的如此直接,贤妃只觉得脸上挂不住,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纳兰夙华微微点了点头,在贤妃惊讶的目光中站了起来,“走吧。”

他一把拉起古雅的手臂,再也没有看贤妃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娘娘,臣女告退。”古雅的话消失在空气之中。

砰地一声,贤妃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老宫女赶紧上前,“娘娘息怒。”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贤妃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和那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在一起有什么好?!难道他还不明白,自己和皇上的苦心吗?

纳兰夙华就那么拉着古雅的手腕,直到一个无人的院子,此刻天色已暗,男子转过身来,他的手中拿着一片奇特的叶子。“拿去。”

那墨绿色的叶子卷成管状,在月光下泛着一片幽光。古雅一眼便知道这叶子是某种通讯工具,用来联络他手中的某些势力。“不知王爷这是何意?”

“以后有类似的事情,就吹这叶笛,不论在哪里,我的人都会立马出现。”他将那叶子放进了古雅的手心,女子有些疑惑,他给自己做什么?“无需推脱,就当是这玉佩的回礼。”

男子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迈开步伐消失在拐角处。

手中的叶笛传来一阵冰凉,古雅没有察觉到,方才男子是自称“我”,而不是自称“本王”。

久久的站在原地,她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慧平郡君?”大殿里,一个声音柔柔的响起。

大厅里,不少小姐已经疲惫的坐在位置上等候着她们的父亲回来,一名宫女跨了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可是她的话却让小姐们一愣,怎么又是找慧平郡君的?

古兰变了变脸色,那个贱子又在耍什么花招!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窥,只有魏环站了起来,“她不在这里。”

那宫女有些惊讶,便默默的退了下去,然而那抹清雅的身影就出现在不远处。

古雅一见迎面走来的宫女那欣喜的表情,“慧平郡君,贞妃娘娘有请。”

“…”贤妃有请后是贞妃吗?这次又是想要说什么,古雅不由得泛起一阵苦笑,看来往后的日子不太平。

装饰素雅的宫殿里,那美丽的贵妃正指挥着宫人。

“都准备好了吗?”贞妃一边吩咐着宫人,就看见从门外走进来的那清秀女子。

“参见贞妃娘娘。”古雅垂着眼,一双精致的宫鞋便出现在眼前。

贞妃伸出手去将那俯着身的女子扶了起来,“慧平郡君不必多礼,来这儿坐。”

如此客气的话让古雅有些惊讶,怎么,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对于这个贞妃,古雅并不了解,不过从她能教养出两个出色的皇子就可以看出,这个女人不简单。有多少兄弟可以同心,在元熙的皇族,像二皇子与三皇子这样的确实少见。

“这些糕点是宸儿平日里爱吃的,你尝尝?”桌面上摆满了各种糕点,贞妃那白皙的手将其中一蝶轻轻推到了她的面前。

三皇子爱吃的?古雅琢磨着这其中的意思,便在贞妃热情的目光中轻捏起一块糕点放在口中,贞妃有些惊讶,她看着古雅的手,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宸儿他也是喜欢,从这粉色的糕点开始吃。”

“…”古雅慢慢放下了那糕点,贞妃笑了笑,“雅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娘娘请随意。”

贞妃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那清秀的五官令人如沐春风,那优美的声音也让人心情愉悦,此刻贞妃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就是应该被这样的女子所吸引。

“雅儿今年十二了吧?”

古雅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有种不好的感觉。

“嗯。”贞妃的声音意味深长,“呵呵,宸儿从前并不爱吃甜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常常命人做这款糕点。”

古雅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接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预想中的旁敲侧击并没有出现,贞妃只是独自在那里回忆着纳兰宸儿时的事情,并没有正面提起有关那方面的事情。直到宫人来传话,说已经有大臣从御书房里出来了,厅里渐渐沉默了下来。

“时候也不早了,雅儿真是个文静的孩子,以后就多进宫陪陪我。”贞妃慈爱的轻拍着古雅的手背,那清秀的女子缓缓站起身来行了一礼,便在宫人的带领下离开了贞妃的视线。

古雅从贞妃的宫里出来回味着方才贞妃的话,她与贤妃果真是不一样的人,虽然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可是古雅已经明白了,贞妃是想告诉自己,她愿意接纳身为庶女的自己。

古雅轻轻叹了口气,此刻的皇宫沉寂无比,一盏盏宫灯照亮着每一段回廊,然而,石柱上倚着一名绝美的女子,那脸颊上两朵妖异的梅花,在宫灯的照耀下泛着诱人的鲜红。

古兰一直等在这里,此刻的她目光幽深,带着只有古雅才看得懂的恨意。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脸面无光,身为庶女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贤妃和贞妃已经让你认清了这个事实吧?”她轻声笑着,却好像寒风一般刺冷。

古雅伸出手去将发丝捋到耳后,那脸上的表情让古兰心中一痛,为什么!每次她都是那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明明被人狠狠的羞辱了还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不是应该深深的意识到自己的低贱,然后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独自哭泣吗?!

“你笑什么?!怎么,难道你还以为贞妃会接受你吗?哪怕能做三皇子的侧妃,也是我们相府给你的荣耀。”

古雅只是那么安静的听着,之后微微挑眉,径直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然而,古岚却拉住了她的衣袖,“古雅,你哑巴了?还是你不想看见我这张脸?是啊,我的脸已经恢复了,比从前还要美,你是不是很失望?!”

“那真是要恭喜嫡姐了。”古雅一手覆盖住她的手臂,将自己的衣袖冷冷的抽了出来,她不想去看古兰的脸,更不想让她碰触自己,因为厌恶!

“不许走!”难道自己所受的痛苦换来的却是她的无动于衷?!不该是这样的!

四周寂静无声,宫灯下那张绝美的脸让古雅回忆起那一直被尘封在心中的不堪往事,不是她不敢回忆,而是她怕,那浓烈的恨意会如洪水一般让她难以抑制。可是,那抓着自己的手颤抖着,带着古兰身上那令人憎恨的气息。

“放手!”突然,古雅的声音让古兰一愣,她看着那对深邃的眼睛,第一次,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恨意,“哈哈哈,古雅,这才是你,对吧?!”可是,下一秒,她却笑不出来了。

古雅脸上泛着幽深的笑容,这与她以往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她的身上散发着寒意,竟让古兰觉得如坠冰窖,在她的眼中,古兰看见了自己的脸。

“是啊,这才是真正的我。古兰,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那我告诉你,我恨你,一直都很恨你,就如同你恨我一般,从你欺骗了我的感情,从你抢走了我的夫君,从你陷害了我的母亲!从真龙天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我的眼前尽是你的脸!你的这张美丽的脸!”

她的话让古兰一愣,“你,你胡说什么!”

古雅沉默了一会,她深吸了口气,理智渐渐恢复,她微微笑了下,“嗯,没错,我只是被嫡姐脸上的那两朵梅花晃了眼,有点胡言乱语而已。”

“你,不许走!你说清楚…”古兰突然狠狠的抓过古雅的身子,她的目光注视到不远处的池塘,挣扎着将古雅往那个方向推去。

“表妹!你们在做什么?!”魏环方才注意到古兰出去,过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便寻来看看,没想到古雅竟会和她扭打在一起。

“古雅,你去死!你去死吧!”古兰红了眼,她那涂满丹蔻的指甲狠狠的抓向古雅的脸,然而,对方迅速回避开了,伸手拨开了她的手,古兰身子不稳一下便撞上了身后的树干,脚踩在了地上的一颗圆润的石子上,她的眼睛顿时瞪大,整个人朝着池塘摔去。

哗啦一声,池塘溅起一阵水花,古雅冷冷的看着那沉浸水中的女子,魏环一惊,一个跃身便落到了古雅身旁。

那矫健的女子跃入水池,古雅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三条血痕,她的目光却瞥见了那树干上的一个突起,上面泛着一滩血红。

过了一会儿,魏环终于从池塘中捞出了那个昏迷过去的女子,她一手扶着岸边,抬起眼来看向古雅,“表妹…”

古雅沉默了几秒,便伸出手去将水中的魏环拉起。

“咳咳…”寒冷的天气让魏环也不禁觉得浑身刺痛,她看了看地上的古兰,“她昏过去了。”

“嗯。”古雅垂着眼,她只觉得袖中的手有些颤抖,那把匕首就在手心里如此真实的咆哮着,地上的女子毫无意识,就那么安静的闭着眼,古雅站在她的身边,眼中只剩下古兰的影子。

“表妹!”魏环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站起身来晃了晃她冰凉的身子,“你没事吧?”

古雅缓缓抬起头来,淡淡的声音响起,“我没事。”她轻轻推开了魏环的手,转身消失在朦胧的宫灯之下。

“发生了什么事情?!”纳兰靖听闻古兰落水的消息便匆忙赶来,此刻古淳毅正守在屋外,魏环与古雅站在另一边,他们看见四皇子后便微微行了一礼。

太医从里头出来,捋着自己发白的胡须,“友安郡君并无大碍,只是寒气入骨,且脑后受了伤,微臣已经为她包扎了伤口,不久便会醒来。”

脑后受了伤?!“为何会受伤?在哪受的伤?!”纳兰靖表情紧张,古淳毅也是一脸的疑惑,他看向身边的古雅,“雅儿,你嫡姐一直同你们在一起,你可以知道?”

古雅低垂着眼,慢慢抬起头来,就听见一个声音从身旁响起,“丞相大人,方才我看见友安郡君独自在池边散步,不慎踩中石子才失足落水的。”

魏环的话让古雅有些惊讶,她居然会帮自己隐瞒?

纳兰靖一听,轻叹了口气,“丞相大人,不如本皇子命人准备一座宫殿让友安郡君调理身子?现在天色已晚,友安郡君的伤势实在不适宜颠簸。”

他的话让古淳毅的目光闪了闪,四皇子对古兰的意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只可惜,他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人选,现在是特殊时期,自己的女儿留下来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那些刺客的目的何在?这个宫中并不比相府安全。

古淳毅诚惶诚恐的行了一礼,却是委婉的拒绝了,纳兰靖心中担忧,那太医安抚了几句才让他就此作罢。

“那本皇子就为友安郡君准备一辆舒适一点的马车吧。”

马车内,古雅安静的坐着,她接开了车帘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宫门,还有紧随其后那豪华的马车,她的脑中不断的回想着方才与古兰的对话,自己将隐藏在心中的恨全部发泄出来后,现在她的心情已经渐渐平静。

古淳毅守在古兰身边,他现在恐怕已经完全将自己忽略了吧。

此刻的古雅不知为何,居然会感到一丝寂寥。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她深吸了口气放下车帘,将自己置于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夜已深,古雅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取出了那精致的叶笛看了看,渐渐的觉得昏沉,便靠在了车梁上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的古雅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看着那个曾经心爱的男子正拥着自己,“雅儿,这个世间只有你最懂我。”在他身上,自己第一次知道幸福的样子。

“妹妹,只要你好好的待五皇子,相信他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古兰的话流进脑海,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觉得,嫡姐是真心待她的。

“你居然敢背叛朕?!”男子怒视着自己,可是她却浑身无力,地上躺着那个无辜的侍卫,古兰的眼中满是惋惜,“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皇上?”

原来,幸福不过是虚伪的利用,亲情不过是残忍的欺骗。纳兰烨,我用真心换你绝情,这一世,就算是万劫不复,也要让你,与你那一心想要得到的女人一同随我入地狱!

忽的一声,床榻上的女子暮然惊醒,她的额头上渗着细汗,却发现自己的手牢牢的紧握着,哪怕是在睡梦中,她都想要将他们一起拉入深渊。

“小姐!”小怜一推门进来,就发现了古雅苍白的脸色。她慌忙将水盆搁在桌面上,“小姐可是不舒服?”

昨天晚上见二小姐被抬了进来,她还以为古雅发生了什么事情,哪知道冲进马车内一看,古雅已经睡熟,这才放心的叫府中的丫鬟们小心的将古雅一起抬进屋里。

“没事,做了一场梦。”她掀开被子一脚踏地站了起来,却发现双腿屋里,霎时便软在一旁,幸好小怜扶住了她,“小姐,可是昨天又发生了什么?二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