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胆!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慧平郡君有什么目的本宫不知道,既然在本宫的面前发生了这种事情,就不能坐视不理!来人,把慧平郡君拿下,本宫要好好审问,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惊天的密谋!”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妹妹怎的如此大的阵仗?”一行人从不远处走来,为首的贞妃一脸的疑惑,而他身旁的三皇子纳兰宸则惊讶的看着那受了伤的清秀女子,她怎么衣裙都湿了?当下犀利的目光扫向那同样浑身湿透的连碧花,这一眼,便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贤妃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贞妃,“姐姐好巧,这么冷的天还出来游赏。”

“三皇子说皇上命人运来的冰莲十分美丽,所以姐姐迫不及待想来看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慧平郡君,真是投缘。咦?郡君你这是…”贞妃柳眉一皱,注意到古雅那一身狼狈的模样,立刻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去捋开了她脸颊上的发丝。

如此亲密的模样让连碧花一愣,立刻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卑贱的庶女是用了什么手段讨好了贞妃,还有那个三皇子,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只集中在古雅身上,难道自己不是比她美吗?!

“谢贞妃娘娘关心,臣女只是不小心被灼伤了。”古雅淡淡的回答着,她感觉到那股炙热的视线,却没有回望过去。

贞妃突然恍然大悟,“听说今日太后娘娘在园中观赏杂技受了惊吓,难道那个帮太后挡下火球的就是慧平郡君?!那郡君可是立了大功呀。”

她的话似乎是说给贤妃听的,方才若是轻易将古雅关押起来,到时候被太后知道,贤妃可就不好交代了。

古雅只是微微一笑,而贤妃心中却是大惊,难道说她一开始表现得那么坦然也不为自己辩解,就是为了下个套让自己跳?!贤妃确实有打算先将古雅关起来再严刑拷问,到时候那些说辞,她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可是一旦让太后知道了,古雅刚刚为她挡下火球,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岂不是惹了一身的灰?!

此刻,贤妃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古雅,而那清秀的女子只是微微抬起眼看了她一下,那眼角挂着的笑意竟让贤妃感觉到一股寒意。

“那么,连小姐,你来说说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本皇子很是好奇。”纳兰宸将目光转到连碧花身上,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明明如沐春风,却夹杂着深深的怒意,让连碧花心中一惊,心虚的将视线移到他处,“我,我…”

至始至终,古雅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她平静的垂着眼,好像四周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贤妃的表情有些僵硬,她的嘴角微微的扯动着,“看来,只是一场误会。”

“慧平郡君,这衣裳可是不能再穿了,会感染风寒的,来,到本宫殿里去。”贞妃拉着古雅的手,怎的这般冷,她抬头看向一旁的贤妃,“妹妹,不介意吧?慧平郡君怕是不能再陪妹妹一同游赏了。”

她的话带着浓浓的深意,让贤妃一愣,“哪里,还是慧平郡君的身子重要。”

魏环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里,只怕私底下贤妃和贞妃明争暗斗的事情也不少,古雅恐怕也会成为两个人之间角逐的一个借口。

纳兰宸走到连碧花身边,语气轻柔,“连小姐也莫要在这里呆着里,否则感染了风寒,岂不是要说是慧平郡君带来的。”

他的话带着深深的讽刺,让连碧花的表情僵硬无比,身上的湖水让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袖中的手也紧紧的握着,魏环一听,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连碧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在皇子面前竟是一个字也不敢胡言了。

看着那离去的一行人,贤妃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不能整治古雅,起码可以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态度,贞妃居然连这种没有权势的庶女都敢收做儿媳,真是不懂得为皇子的将来着想。

贞妃有意无意的拉开了与古雅的距离,而纳兰宸则紧紧的跟在她的身边,他担忧的盯着她的手,“雅儿,还疼吗?”

从朝阳那里听见古雅受伤的消息,纳兰宸只觉得自己的心比她的伤还要疼,恨不得马上找到她察看一下伤势,后来宫里人说古雅和贤妃在一起游赏,刚刚受了伤又是这么冷的天,得不到休息怎么行,所以他便去求了自己的母妃一同前往。

“多谢三皇子,已经没事了。”古雅的语气里带着疏离,那眼中的柔情是她无法回应的,与其日后两人再也无法正常的相处下去,长痛不如短痛。

看着她的表情,纳兰宸觉得心中有些压抑,“雅儿,其实你不必如此,我不会强求于你,只希望能成为你的依靠,相信终有一日,我可以让你真心的接受。”

他的话如此真诚,那眼中的光芒令古雅无法直视,真心吗?这种东西恐怕她已经给不起了,也不敢再给。

纳兰宸深吸了口气,“雅儿,其实我还想知道,为何要让太子拦下西北的事务?”看见古雅的表情,他便知道这个话题只能到此为止,不能把她逼得太急,否则他不敢保证,这个小女子会不会就此将他当成陌路人。

今日一早,纳兰宸便在窗边发现了那只信鸽,纸条上是那清秀的字迹,上面写着,今日若是太子有意拦下西北凿冰的事务,便由他去,千万不可让二皇子阻拦。纳兰宸觉得很是疑惑,而古雅则微微一笑,“皇子觉得,急功近利能带来怎样的结果?太子心浮气躁,西北的事务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纳兰宸有些惊讶,有时候他真的很疑惑,为什么古雅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她总是能比自己和皇兄想得更进一步,这样的心思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呵呵,你们两说什么这么投缘,本宫也想听听。”前方的贞妃停下了脚步,那暧昧的笑容让纳兰宸一皱眉头,“母妃!”

“好了,你这孩子。”贞妃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儿子的脾性她是知道的,恐怕他并不想让自己掺和他与古雅的事情。“慧平郡君好生休息,今日之事便不要放在心上吧,过几日本宫再邀你进宫叙叙家常。”贞妃对着古雅微微一笑,便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宫女吩咐道,“你带慧平郡君去换件衣裳,本宫有话与三皇子说。”

“臣女告退。”古雅行了一礼,便随着那宫女离开了贞妃的视线。

纳兰宸久久的凝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贞妃轻摇了下头,“宸儿,既然喜欢何不向你父皇请旨,母妃也会为你们多说几句。”

“不,母妃,儿臣只想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儿臣身边。”若是让那一卷圣旨将她束缚,恐怕,她就不再是自己所认识的古雅了。

花园之内,贤妃阴沉着脸色,“贤妃娘娘,慧平郡君简直没有把娘娘放在眼里!”连碧花凑了过来,恨恨的盯着古雅消失的方向,一旁的魏环只是安静的垂着眼,好像没听见一般。

“哼,不要为了区区一名庶女扰了兴致,魏小姐,你说是吗?”贤妃转而看向魏环,只见那英气的脸坦然一笑,“表妹年少,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没想到魏小姐与慧平郡君姐妹之情浓厚,真是令人羡慕。”连碧花的语气冰凉,这话却是说给贤妃听的,她知道贤妃是想从她和魏环之间挑选一个,如今魏环明摆着站在古雅那一边,那么她就完全没有希望了,自己得了贤妃的支持,自然就稳坐王妃之位。

贤妃的表情淡淡的,好像没有听懂连碧花的话一般,突然她的脸色一变,看着那一身寒气的男子从不远处走来。

“华儿。”他怎么在这里?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连碧花循声望去,就看见了那张俊美的脸,当下眼中划过一抹晶亮,立刻伸出手去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略带娇羞的站到了贤妃身边。

纳兰夙华一见那浑身湿透的女子,古雅居然不在这里?当下眼神一冷,“她呢?”

贤妃面色一僵,“华儿说的是谁?”

魏环看着那丝毫不给自己母妃面子的六王爷,果真,贤妃的主意根本左右不了这个冷酷的男人。

纳兰夙华幽幽一笑,自己的母妃他怎么会不了解,方才暗影来报,他就立刻赶了过来,恐怕那个小女子又被为难了。男子的目光转向一旁那女子身上,连碧花心中一喜,王爷终于注意到她了!当下盈盈的行了一礼,“参见王爷。”

然而,一阵杀气迎面扑来,常年习武的连碧花本能的一闪,那把利剑竟是削过她的发丝笔直的插进了地面之中,好深厚的内力!如果自己没有躲闪,她丝毫不怀疑这软剑会穿过她的身子。

“…王爷?!”连碧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居然要杀自己?!

“华儿,你这是干什么!”贤妃大惊,她看着纳兰夙华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只见那男子缓缓的转过身去,“没有下一次!”

留下这么一句话,纳兰夙华便在贤妃铁青的脸色下离开了三人的视线。

魏环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呆愣住的连碧花,这个女子千不该万不该,看上了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招惹了古雅,六王爷恐怕会牢牢的记着这笔账。

果真,待那女子反应过来,她的眼眶立刻温热,颤抖的身子忘记了动弹,为什么,为什么王爷会为了那个卑贱的庶女这样对自己?!

贤妃深吸了口气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她的儿子怎么能这般肆意妄为!她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

深夜,平静的相府上空,一道黑影迅速划过,无声的落到了那安静的院子里。

黑色的面巾上是那对深邃的星眸,英气的剑眉带着一丝矛盾,他站在院落里看着那泛着微黄烛光的屋子,窗上的影子似乎正翻阅着书籍,男子敏锐的听见那薄纸的声音。

这个小女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纳兰夙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唯独会对她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是听见她受伤的消息,自己的内心便平静不下,这种奇怪的感觉占满心头,把心一横,他便出现在了相府之中。

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事情都不需要理由,只要他想,下一刻便做了。男子伸出手去从腰间摸出了一小瓷瓶膏药,那火球可不是一般的灼热,若不好生治疗怕是会留下伤痕,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对倔强的眼睛,她就这么爱逞强吗?用手臂去挡那火球,真以为自己有金刚不坏之身?!

想到这,纳兰夙华心中升起一阵闷气,看着那影子许久,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寂静无比,那剪影如此纤细,透着一种柔美之感。

许久之后,屋内的烛光一暗,那剪影的消失让男子的心中划过一丝奇怪的落寞。她要休息了?纳兰夙华眉头一皱,便慢慢靠近那窗子。

久久的看着手中的药膏,要不,就这么默默的放在窗口?正当思考之际,只听吱呀一声,朦胧的月光下便出现了一张清秀的脸。

“谁?!”

第086章 桃代李僵

“谁?!”

古雅心中顿时警觉,她看着窗外那呆立着的男子,袖中的手已经默默的握住了那把隐藏的匕首。

男子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他的眼睛有些熟悉,却又带着一种陌生感,时间就在这样的僵持中缓缓流逝。

纳兰夙华看着那张警觉的脸,只着中衣的女子披散着头发,白皙的面庞那双眸在月光下泛着光华。不知怎么的心情渐渐豁然,她似乎还挺精神的。“把这药膏涂在伤口上,不要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和,就将手中的瓷瓶放到了窗台上,一阵寒风拂过,眼前哪还有那男子的身影。

院外下着点点白雪,清风卷起阵阵雪花,古雅望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而后看着那安静的立着的洁白瓷瓶,伸出手去触碰那光滑的冰凉,居然是他?

心中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

珍国公府,那阴柔的男子静坐于小筑之内,他的身前放着一把古琴,一盏热茶,一缕红梅。

一个个音符从指尖流出,他微垂着眼,嘴角扬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几名紫衣男子无声的出现在他的身前,单膝下跪俯着身子。

“办得如何?”那声音冰凉,而眼前的紫衣男子面无表情,“我们,失败了。”

只听滋的一声,为首的紫衣男子暮然倒下,他瞪大了眼睛,脖颈只留一处淡淡的红痕。“我从来不需要无用的人,柳,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可不要让我失望。”

角落里,缓缓的走出一名俊美的男子,他一身红衣,清秀的身段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风流倜傥,墨发慵懒的束在脑后,长刘海下那性感的薄唇微微一扬,流水一般的声音传来,“好。”

大厅之内,珍国公一改往日慈眉善目的模样,他严肃的坐于太师椅上,略显干枯的大掌轻抚着椅手。

“祖父,您叫我?”珍亦儒恭敬的立于一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的香气。

珍国宫闭着眼,那太师椅微微的摇动着,四周尽是沉重的气息。“亦儒,我与你爹对你都寄予了极大的厚望,你可不要辜负我们的栽培。”

珍亦儒脸色不动,“亦儒明白。”

“嗯。”珍国公意味深长的吸了口气,“你姑姑深受你太祖母喜欢,所以你那姑表妹,可要好好照顾,毕竟是我们珍家的人。”

珍亦儒的眼中闪了闪,怕是祖父已经知道古兰发生的事情,不过既然他没有挑明,自己还是有一定发挥的空间,“祖父说的是。”

“最近朝中多事,你的动作要轻一点,六王爷与丞相那只老狐狸盯了我们许久,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他的话让珍亦儒眉头一皱,难道说自己的动作祖父一直都知道?还以为他会阻拦自己,或许,祖父的野心比自己还要大呢。

出了大厅,那阴柔的男子深吸了口气,他目光一沉消失在拐角处。

阴暗的小屋子里,那黑袍男子正捣鼓着什么,珍亦儒的脚步停留在门口,只是轻轻敲了敲门,要知道,傀大师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连带他身边的空气,都要小心翼翼。

质押一声,门缓缓打开,黑袍之下那有些青黑的脸立刻出现在眼前,“公子,你来了。”

珍亦儒听着他的语气便知道,“我要的东西做好了?”

“嘿嘿…”沙哑难听的笑声传来,“公子请进。”

整间屋子除了门口透进来的光鲜,竟是一点缝隙也没有,那瓶瓶罐罐整齐的摆在地面上,珍亦儒知道,恐怕这些罐子里养的,便是自己找遍元熙和霍跋收集来的各种毒虫。

一个朱砂色的小瓷瓶静静的放在木桌上,傀大师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这是老夫用春季狐狸的精血练成的媚情丹,绝对不是你们元熙的炼丹师能比的。”

珍亦儒的眼中带着笑,“如此甚好。”

“嘿嘿…公子,好好享用。”傀大师诡异一笑,便转过身去,“公子答应老夫的事情可别忘了。”

“自然不会,傀大师就安心的在元熙住下,为我办事。”

奢华的宫殿里,唯美的粉色帷幔轻轻飘荡着,外头下着白雪,而室内却是一片温暖。

妖娆的女子玲珑的匍匐在柔软的绒被上,那薄纱隐隐的透出那白皙光滑的肌肤,紧实的大腿缓缓的挪动着,如此香艳的场景令人浮想联翩。

空气中飘散着迷离香气,精美的容颜带着一丝享受的表情,一双大手从背后伸出,轻轻摩擦着那微张的红唇。

一阵温热覆上那光滑的大腿,将那薄纱缓缓撩起,女子嘤咛一笑,“呵呵,你来了,还以为都要把我忘了。”

男子的气息喷在女子那脖颈上,“怎么会呢,如此美味,恨不得每日细细品尝。”

“就会这些甜言蜜语,那怎么老是让那老头子来!”身下的女子突然转过身来,双腿跨在了那男子的腰肢,动作暧昧,带着肆意的引诱。

“小妖精!”男子轻笑一声,他的大手轻轻拿捏着那白皙的浑圆,突然,手指尖一颗红色的药丸推进了女子的唇间。

“这是什么?!”

“好东西!”男子的语气带着深意,引得身下的女子一阵娇笑,而后她的眼睛越发的迷离,从腹部传来一阵阵热意,那暧昧的呼吸带着银铃般的嘤咛,“这,这是…”

女子如蛇一般缠上了男子的腰身,“你,你…”

“喜欢吗?”男子的大手肆意的在女子身上游移,这药效居然如此之快,确实令人惊讶。

然而,此刻的女子只觉得意识有些混沌,她急促的闻着男子身上的香味,“…喜欢。”

飘散的帷幔遮掩着那炙热的春色,外头一片寒冷,而守在门口的宫人一动不动,好像听不见里头传出来的阵阵喘息。

而另一头,雍容的妇人端坐于檀木椅上,那金色的护甲尖锐的划在光华的桌面上,四周回荡着那幽幽的琴声,儒雅的男子沉迷的抚着手中的琴弦,那醉人的琴意让妇人安详的闭着眼,精心的感受着。

一曲终了,太后缓缓睁开眼来,她的眼角带着笑意,“芝书,此曲可有名字?”

乐圣微微一笑,“请太后赐名。”

“那,就叫无缘之情吧,你觉得如何?”太后的话让乐圣一愣,他缓缓低下头来看着那琴弦,无缘之情?难道是他的错觉,为什么总觉得这几日太后的态度有些奇怪。

看着那沉默的男子,太后缓缓站起身来,“芝书,留在哀家身边多年,也没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这是哀家的疏忽,你可有中意的女子?哀家可以帮你保媒。”

乐圣的身子一僵,他避开了目光不敢直视太后的眼睛。

“怎么了?难道那女子的身世不好?”太后的语气带着一丝关心。

“不,不是,只是微臣并没有这个心思。”

“怎么没有,难不成你想一辈子与琴为伴?这样吧,哀家会帮你留意一下适合的女子,到时候让你们见个面多相处,这缘分也就这么来了。”太后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给乐圣拒绝的机会。

从太后的宫殿出来,乐圣只觉得精神有些恍惚,脑中尽是那些话语,难道说太后已经看出了什么?

穿过那熟悉的林间,儒雅的男人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在这里,他第一次碰见那美好的女子,身穿粉色衣裙的她可爱得如同落入凡间的仙子,她有些羞涩的笑着,后来他才知道,这就是太后一直挂在嘴边的朝阳公主。

也不知为何,时常可以在这片林间遇见她,而每一次,她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感觉。身为公主,却对谁都很柔和,仿佛所有的宫人都是她的朋友一般,渐渐的,只要有她的出现,自己的目光便会不由自主的追随过去。

当她问及自己愿不愿意教她弹琴时,还记得心中那种悸动的感觉,看着那对明亮的眼睛,便不自觉的答应了。

这片林子里的凉亭便成为他们交流琴艺的小小天地,她似乎继承了太后对于古琴的喜爱,自己竟会有一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那画面一遍遍的回荡在脑中,让乐圣的心情越发的阴郁。

风中传来一阵清香,男子微微抬起眼来,就看见了那一身洁白的女子。“芝书?”

朝阳看着那微微发呆的男子,心中有些疑惑,往日的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太后的宫里弹琴吗,怎么会在这里站着。

男子看着那熟悉的面庞,雪白的狐裘下是一张美丽的脸,那对明亮的眼睛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里,乐圣的眼中闪了闪,脚下的步伐居然不由自主的迈开,朝阳只觉得浑身一阵温暖,那男子竟毫无预警的将她揽在了怀里。

“朝阳,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他的心不住的颤抖着,不知为什么,此刻竟有一种要失去这个女子的感觉。

朝阳一皱眉头,“芝书,你怎么了?是不是太后和你说了什么?”

这轻柔的声音如春风一般拂过了男子有些浮躁的内心,感受着女子的呼吸,他竟觉得不太真实,“朝阳,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慌张的模样,朝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感受得到,男子那不安的内心。“愿意,芝书,我愿意。”

听着她的话,乐圣紧皱着眉头,理智告诉他这里是皇宫,他怀中的女子是当朝的公主,可是,身子就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

清幽的林间,只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

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放开了怀中的美丽女子,“朝阳,忘了我方才说的话吧,你我都不能走。”

他怎么能如此冲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两人势单力薄又能逃到哪里去,自己的安危是小,可是他不能害了她。

“芝书,我…”

“他说的对,你们不能走。”这个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两人心中一惊,这个声音…“王爷…”

纳兰夙华脸色阴沉,他上一次已经警告过两人,没想到这次依旧被他发现了,“本王的纵容看来是错的,与其让旁人看见传进父皇的耳中,不如就由本王亲自斩断这孽缘。”

两人皆是脸色一滞,这一次却不像从前那般慌张,乐圣紧紧的握着朝阳的手,看着那男子拔出软剑缓缓走来。

“芝书,这次,我和你一起。”朝阳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男子的心中一阵温暖,他转过头来与那对明亮的眼睛对视着,竟是默契一笑。

纳兰夙华停下了脚步,眼中一抹幽光闪过,凌厉的杀气迸现,那倒银光穿过几片雪花笔直地朝着两人刺去,浑厚的内力竟是将紧紧相牵的两人分了开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六王爷这是何意?!”身后响起了太子的声音,纳兰德一脸狐疑的走了过来,看着六王爷手中的软剑,表情阴郁。

居然在宫中拔剑相向,六王爷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朝阳,你没事吧?”太子走到朝阳公主身边,就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乐圣的眼中似有惊讶,六王爷方才将他们分开,怕是因为看见了太子的身影,他居然会帮他们?!

纳兰夙华冷冷一笑,“只是日子无趣,正好看见乐圣在这,本王想知道他是否真的不懂武,就小试了一招。”

什么?!他的话让纳兰德一愣,谁都知道六王爷武功高强,他居然说要与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乐圣小试一招?“六王爷,这不太妥当吧?乐圣是太后身前的红人,若有什么损伤王爷是不是就要给个交代?”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把柄,他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自负的男子。

西北连连传来好消息,那运河的冰层也凿得差不多了,这让太子的心有些飘飘然起来,果真,元熙不止六王爷一个人会办事。

“本王有伤到你么?”纳兰夙华的目光转向那处于惊讶中的乐圣身上,对方立刻反应过来,“没,没有,王爷剑法精湛。”

乐圣恭敬的俯下身来行了一礼,纳兰德眼中一闪,“乐圣,若是六王爷对你做了什么,就放心的说出来,本太子会为你做主的。”

做主?!纳兰夙华冷冷一笑,这里何时轮到他做主?“乐圣,既然太子说要为你做主,有什么就说出来。”

“六王爷,你这是在威胁吗?!”纳兰德愤怒的看着那阴冷的男子,而对方只是微微一笑,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