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慈一看见朝天宇,便甩开了管家的手扑了上去。

“小郡主,小心啊!”管家的声音让心焦的朝天宇立刻接住了前方扑来的小小身子,不想纳兰慈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模样,反而咯咯咯的环着他的脖子笑了出来。

“哎呦,朝副将今日又来找杨柳呀?真不巧,方才她就出去了…”

朝天宇无奈的笑了笑,“刘伯,照顾好小郡主。”

哪知道,这调皮的小人却是不肯放开朝天宇,眼见着那酷似纳兰夙华的小脸一红,楚楚可怜的模样竟是让朝天宇心中升起一阵错觉,当下便软下了心,毕竟…王爷是不能拒绝的,王爷的女儿更是不能拒绝。

长叹一口气,杨柳如此疼爱小郡主,说不定把郡主带过去,还能为自己争取一点有利呢?

雨后的桥上,英气的女子立在那里,独臂的袖口让不少行人纷纷侧目,而她好像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周围的一切无法激起她心中的任何涟漪。

她的目光始终望向同一个方向,心中带着几分期待,几分焦虑。

朝天宇拉着一旁的小人,小慈儿也是皮得很,一点儿也不顾及身旁那颗急促的心,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模样实在让人又爱又怜。

然而,身后的一丝异样让朝天宇顿时心生戒备。他立刻抱起了那小人儿,脚下加快了步伐。

是谁呢?身后那隐隐的杀气令人升起一股寒意,朝天宇感觉到此刻,跟踪的他的人不止一个,而且都是高手!

她呢?她现在是不是也身处危险之中?!不,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那杀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朝天宇敏感的发现了人群中那些戴着斗笠的男子,当下便寻找着突破口,不知为何,四周的百姓竟是越来越少,朝天宇阴沉着脸,正准备伺机而动,这时,突然一股猛力从小巷子里冲出,他一个闪身往后跃了一大步,空气中传来一阵诡异的香气。

朝天宇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他手中的重量突然一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郡主!”

身后传来那凌厉的杀气,几名男子一下子涌上前去将朝天宇包围起来,街道上立刻陷入一片杀意,很快便传来了那激烈的打斗声。

而另一头,杨柳只身站在桥上,看着四周人来人往。月色渐沉,而那个方向始终看不见来人。

她的心,也越发的冰冷,记忆回到了两年前,她,又被抛下了吗?

雨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四周的百姓们纷纷躲避,而桥上的女子就那么站着,任由雨水冲刷着她麻木的神经。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杨柳僵硬的嘴角,不知道脸上的液体,是雨还是泪。

“哎呦,杨姑娘,你总算回来了!”那浑身湿漉漉的女子一迈进六王府的大门,就被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拉住了,刘管家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快,朝副将重伤了!”

嗡的一声,震醒了迷茫中的杨柳,“刘伯,你说什么?”重伤?

急促的脚步声,狼狈慌张的身影,当杨柳赶到庭院里,只见朝天成与小怜一脸担忧的守在外面。

“杨姐姐…”小怜的眼眶尽是红色,“郡主被人抓走了!朝副将受了重伤,太医说,太医说…”

郡主被人抓走了?!杨柳简直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被谁抓走了?太医说了什么?!”她的手苍白的抓着小怜的手臂,一旁的朝天成恨恨的咬牙,“是珍亦儒!”

珍亦儒?珍家的余孽!

杨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王妃和王爷了?”

“从来没有见过王爷那副样子,杨姐姐,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回想着方才六王爷的表情,小怜只觉得一阵阴寒从脚底升起。

“那王妃呢?”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杨柳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

“…王妃,进宫了。”朝天成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没想到平日里总是挂着淡笑的女子,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她的身上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冷意,那对深邃的双眸让人一眼,便觉得莫名的恐惧袭来,无声的压力迎面而来,朝天成第一次感受到,那对夫妻有多么的可怕。

阴冷的天牢里,一整排的间隔关着的几乎都是珍家的男子。

那一头蓬乱的白发,珍国公安静的坐在墙边,任由身上的虱子活跃着,隔壁的牢房传来一阵咳嗽声,那是他其中一个儿子。

铁索慢慢打开,那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珍国公抬起头,看着阴影下那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女子。

“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珍国公动了动四肢,脚铐发出一阵令人不悦的摩擦声。

古雅转过身去,她身旁的侍卫们立刻上前将那垂垂老矣的珍国公拖了出来。

“走!快走!”

几道牢门一下子被打开,珍家的几名中年男子一同被拖了出来。

“你…你想做什么?!”珍国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泛着隐隐杀气的清秀面容。古雅却是幽幽一笑,“国公大人还记得我?”

“哼,六王妃?不是与六王爷一起去做那闲云野鹤了吗?”其中一名男子冷声笑道,古雅一个眼神,只听一声脆响,一旁的侍卫毫不留情的一掌扇在了那人的脸上。

“你!”男子的嘴角挂着鲜血,正愤怒的瞪着古雅。

“再打!”此刻的古雅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她的慈儿现在在哪里?!她承受了多少的心焦和担忧,她就要让珍家的这些男子承受多少的痛!

很快,几名男子被拖上了木架捆绑起来,清秀的女子此刻眼中满是怒火,她的指关节泛着白,那眼中流露出来的冰冷竟是让几名男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也想知道,珍亦儒要对我的慈儿做什么!”古雅一挥衣袖,“打!我要让珍亦儒看看,他的祖父叔叔,他的父亲,因为他的愚蠢落得怎么样的下场!”

女子的声音久久的徘徊在这片阴冷潮湿的天牢里,随后,便是一阵无尽的折磨。

城墙之上,阴冷的男子身上爆发出久违的寒意,他的目光冷冷的射向不远处的方向,随后,女子缓缓的来到他的身边,冷眼看着城墙之下被拖出来的几名血淋淋的男子。

“把他们挂上来!”古雅望着远处的方向,丝毫没有看那几名男子一眼。

珍国公此刻浑身是血,他白色的里衣上破碎的念着青紫色,铁索将几名男子的身子往上一拖,正是挂在了城墙之上。

这一日,京都的城门紧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京都的天空一片压抑,风雨欲来。

“禀王爷,信已送到!”

纳兰夙华一个手势,身后的暗影便默默的退下。

他走到古雅的身边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若他敢动慈儿一根头发,本王定让他后悔多活了两年!”

风中,城墙上用铁索挂着几名奄奄一息的男子,古雅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仁慈,珍亦儒,既然你选择了与我们作对,就要做好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

这一次,她绝不心慈手软!

第190章 番外五 珍亦儒的下场

“咯咯咯…”简单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欢乐的笑容,屋内两名黑衣人看着桌子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可爱的小脸粉扑扑的门口起来十分惹人恋爱。

其中一名黑衣人竟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捏了捏纳兰慈的小脸,不想却是被她紧紧的抱住。

两名黑衣人相视而笑,只听吱呀一声,门被一把推开。

“笑什么笑,烦死人了!”珍亦儒一声大吼,竟是将小慈儿吓得一愣,随之放开了那黑衣人的手放声大哭起来。

“这…主子,她只是个孩子而已。”黑衣人难得心有不忍,此刻的珍亦儒脸上满是杀气,他怒极反笑,“孩子?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啊!”

孩子又怎么样,此刻她的父母正将自己珍氏一族吊在城墙上!

珍亦儒忍不住走向纳兰慈,看着那与纳兰夙华极其相似的面容,颤抖的手伸了出去掐住了她的脖颈。“纳兰夙华,你以为我不敢…”

小慈儿一愣,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面临着怎样的境遇,而一旁的黑衣人不由得紧张的皱了眉头。

“主子,六王爷不是警告过,如果伤害了郡主,就…”

珍亦儒冷眼一横,“伤害?就要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吗?哈哈哈…”突然,一阵狂笑传来,黑衣人分明看见珍亦儒的手背上青筋突起。

他乔装成百姓远远的便看见了那挂在城门之上的珍家子弟,祖父和父亲叔叔们浑身是血的被吊在那里,接受着百姓们的指指点点。他们珍家,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古雅,真是好狠的心啊!

“主子,出去吗?”黑衣人看着珍亦儒变换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不去!”出去了,不就着了古雅的道吗?可是,他们珍家何时出过贪生怕死之徒?如果他不去,他一点也不怀疑古雅会将珍家所有人活活吊死在城墙之上,毕竟,她没有给他们食物和水!

“该死!”珍亦儒突然收回了手一掌拍在了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掌印。

纳兰慈一愣,看着那掌印竟是咯咯咯的笑了出来,一名黑衣人慌忙过去将她抱了起来。“莫要在这里烦了主子的心!快带走!”另一名黑衣人使着眼色,冷声命令道。

去还是不去?珍亦儒的心中挣扎不已,不想,门外突然闯进来一名黑衣人,他的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子,神色慌张。

“主子,又有东西送来了!”

又有东西?之前是两封威胁信,这一次又是什么?

男子走过去接过那盒子打开来一看,只听砰地一声,那盒子猛然掉落在地上,而它的旁边,是一只正泛着点点猩红的小截手指!

这手指是谁的?!珍亦儒第一次觉得有些头昏,古雅她当真敢!上一封信中她写到,如果自己再不露面,就要送一份大礼!这就是她所说的大礼?

“主子,这…”黑衣人的眼中有了一丝犹豫。

可是,珍亦儒的表情却越发的阴冷,他袖中的拳头紧紧的握着,显示这此刻他挣扎的内心。

城墙之上,古雅冷冷的看着那断了指的男子,“我当真是小看了他。”

纳兰夙华紧紧的盯着那个方向,“没关系,还有另外九根。”他一个眼神,一旁的侍卫立刻放下铁索再次提起长剑走了过去。

“不…不…”眼前的男子干涸的双唇时不时传来呻吟,他是珍亦儒的父亲,可是现在,却因为难以忍受的折磨而苦苦哀求着。六王爷当真惹不得啊!为什么,为什么儒儿还不出现。

“啊”又是一阵沙哑的尖叫,他的食指被毫不留情的切了下来,装进了另一个木盒中。

“贪生怕死之辈!”不知何时赶来的杨柳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屑的啐了一口,此刻她连杀光这些珍家男子的心都有了!朝天宇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小郡主下落不明,不杀了他们怎么能泄愤!

她抬头望向城墙上的古雅,心中升起一阵愧疚。如果自己能早点接受朝天宇,就不会发生如今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地上的男子已经奄奄一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不肯来救他。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而是因为珍亦儒的冷酷无情。

想他纵横沙场多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这个地方,还是以如此屈辱的方式。

男子慢慢抬起眼来,看向那被高高吊起的白发老人,紧闭的双眸青紫的面容,让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父,父亲…”

此时的珍国公,已然断了气。

城墙之上传来一阵骚动,那出现的人马让古雅的眼中划过一丝冷意,终于来了!

珍亦儒看着那几名被吊起来的男子,心中的愤怒越发的猖狂。他骑着快马来到城下,这里早已经被士兵团团包围住了!马背上的男子就那么与城墙上的男女对视着,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被黑衣人紧紧的圈住的纳兰慈看见古雅之后,便开始不安分的挣扎着。

“慈儿!”古雅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住,而纳兰夙华早已经一跃到了城墙之下。

“珍亦儒,你我之间的恩怨,今日便该了结了。”嗡的一声,他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看着地上自己那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父亲,珍亦儒目光一沉,“是该了解了。”

邪魅的男子微微一笑,从马背上跃下,他的长剑直指向纳兰夙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只听一声大吼,邪魅的男子如发狂的野兽一般朝着纳兰夙华攻去,顷刻间,传来一阵激烈的兵器摩擦声。

所有的士兵一拥而上,将那群黑衣人团团包围了起来,小慈儿闹得更凶了,她不断的挣扎着哭泣着,两只小手朝着古雅的方向不断的挥舞着。

“别吵!”黑衣人有些不耐烦的紧了紧手臂,怀中的小人儿疼得一阵大哭。

“把郡主给我!”杨柳怒视着马背上的黑衣人,眼中满是紧张。

“哼,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只见那黑衣人纵身而下,竟是提着长剑朝着杨柳攻去。狠辣的招式,紧凑的进攻,顾忌着纳兰慈的杨柳无法发挥出自己全部的本领,身上已经时不时传来一阵血腥味。

“王妃!”一名副将担忧的走到古雅的身旁,那清秀的女子冷酷着眼神,与平日里淡笑的模样判若两人,“把弓箭给我。”

弓箭?!副将不由得一愣,依旧是拿出了一副弓箭交到了古雅的手中。

紧紧的握住那弯弓,古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多久,没有碰过这个东西了,上一世的她为了自己的夫君,练习着所有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从马术到弓箭,古雅只觉得恍若隔世。

如今再次拉起弯弓,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长箭上弓,瞄准了那打斗中的黑衣人,然而,纠缠着的身影却加大了难度,古雅只觉得自己的手心有些薄汗。

小慈儿的哭声更加的激烈,她突然一口咬住了黑衣人的手臂,这一下便让那黑衣人动作一顿,“该死!”

然而,下一秒,黑衣人的身子一僵,他的手臂突然失去了钳制,杨柳一惊,慌忙飞身过去一把抱住了摔下来的小小人儿。

黑衣人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支长箭。

而另一头,珍亦儒的身上已经多处剑伤,他的眼中是通红的血丝。“纳兰夙华,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愤怒让他的动作越发的毫无章法,对付这样的人,纳兰夙华已经不屑与他争斗下去。俊美的男子目光阴沉,当下所有的杀气集中直剑尖,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看着他的最后一击。

软剑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唯美的弧度,两个男子的身影在阳光下交错,只听一声闷哼,那软剑准确无误的扎进了珍亦儒的心口,而他的剑,却在离纳兰夙华仅有一寸的距离后暮然停下。

冷冷的拔出软剑,纳兰夙华往后一个跃身,城墙之上,古雅一个手势,珍家所有男子立刻掉落在了城墙之下。

“放箭!”珍家,不能再留!

顷刻间,一阵箭雨从城墙上密集的扑来,犹如一张天罗地网,将珍亦儒的视线遮盖住。

他与自己的父亲对视了一眼,眼中的交流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珍亦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短短的时刻对他来说,竟是有一生那般漫长。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年幼的他,意气风发的他,大权在握的他,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这场梦,让他好累好累。

城墙上,古雅看着权倾朝野的珍家在这一刻覆灭,所有的恩恩怨怨就此了结,她慢慢垂下了眼,感受着这份沉重的真实。

然而,太上皇的脸上竟是写满了落魄,那表情让他一下子显得沧桑了许多。他长叹了一口气坐了回去,好像天快要塌下来了一般。

在他的肩膀上,古雅竟是看到了一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责任。虽说当年,元熙皇为了得到这个皇位用的手段并不光彩,可是生在帝王家,并不是你没有野心,就能平安富贵。

人心永远是最难以捉摸也最残酷的,谁知道当年若是元熙皇没有争得这个皇位,他的性命还在不在,这是个未知数。

第191章 番外六 柳氏公子

在霍跋,众人皆以为柳氏是毒门大家,其实没有人知道,柳氏一门的医术更胜其毒术。

他们隐居于山谷,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谷中的长老们皆说,谷外的世界十分险恶,人心凶险,让族人甘心隐匿于这世外桃源。于是,柳氏一族便就此在谷中一代一代的生活繁衍下去。

不想随着平静的岁月慢慢流逝,不少柳氏少年不满于现状,暗中计划趁着某个沉静的夜晚,偷走了柳氏珍藏的毒门秘籍就此消失。

柳氏长老震怒,便派出了长老之女出谷搜寻这些年少轻狂的族人。

可是,美丽的长老之女出谷之后,却发现,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这里有广阔的草原,肥美的牛羊,还有壮丽的山水。上天更是眷顾着这美丽的女子,让她邂逅了当时年轻骁勇的霍跋王。

柳氏女那天真浪漫的模样,深深的吸引着俊美的一国之王,他将她带回了霍跋王宫,封为柳妃,更是诞下了一名王子。

可是,后来柳妃深深的感受到了柳氏长老所说的人心险恶。后宫之中,嫔妃争宠暗流涌动,霍跋王的女人不止她一个。柳妃豁然发现,这样的爱情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他有太多太多的女人,而自己的夫君,却只能有他一个。

而后,柳氏一族还是找到了她,长老怒极,给了柳妃两个选择,要么离开这里,离开霍跋王和她的王子。要么与柳氏彻底断绝关系,并且发誓永世不能透露出关于柳氏的一切秘密。

看着那年幼的孩子,柳妃咬牙,与自己的父亲三击掌断绝了父女关系,上天的眷顾似乎也就此消失,霍跋王身边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最后,竟是来了一名元熙的贡女,她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女子,美得就像天上的妃子一般。

从此,霍跋王的注意力就只集中在那女子身上,宠冠六宫。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柳妃像其他的妃子一样,心中的嫉妒越发的滋生了起来,她开始学着旁人的手段,陷害铲除自己的对手,然而柳妃发现,她开始对这种阴谋欲罢不能,她甚至觉得,自己就似乎适合在宫中生存,渐渐的,她的对手越来越少,而柳妃,也越发能利用自身的优势吸引霍跋王的注意。

可是,她却是高估了自己与霍跋王之间的感情。

那个女子,仅仅一句话,就粉碎了她所有的美梦,柳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年幼的儿子被那个女子带走,而留在她眼前的,只是一杯毒酒。

黑暗潮湿的屋子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今日,你们谁能活下来,谁就能离开这里!”那一身异服的男子俯瞰着铁笼里上百个孩童,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一双犀利的双眸警惕的望着四周,直到那蠢蠢欲动的声音传来,竟是有无数的毒虫从头顶上掉了下来。那男子不断的往铁笼中倒着他们饲养多日的毒虫,为的,就是从这群孩童中选出最适合修炼毒术的人选。

上百个孩童眼中有害怕,但是很快,他们的脑海中便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

从小,他们就接受着严格的训练,整日与毒虫为伍,日日抱着毒罐子入眠,没有一日不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他们的生活中只剩下血腥与杀戮,而今日,是他们的最后一关。

之前,已经有不少的同伴死在了训练之中,现在剩下的百名,已经是精挑细选下来的。

这些毒虫对他们来说,原本不算什么威胁,然而,铁笼上的男子似乎并没有中断的意思,那些毒虫怎么杀也杀不完。不少孩童惊恐的发现,他们身上自己炼制的毒药不够了!渐渐的,耳边传来一阵阵惨叫声,没有了毒粉的攻击,那些毒虫便肆无忌惮的爬上那些孩童的身体不断的啃咬了起来。

接下来,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为了活下去,这些孩童开始抢夺彼此身上的毒粉,很多不是被毒虫咬死,而是被自己的同伴杀死的。

男子的眼中满是冷酷,他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一个男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男孩的动作十分灵敏,他如同一头被困住的野兽,眼中满是嗜血的杀气。只要有人打他毒粉的主意,那么那人的下场一定是被毒虫淹没。

很快,铁笼中的孩童越来越少,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他身上有很多毒粉,我们一起杀了他!”

顷刻间,这男童的出色让仅剩的十几名孩童感觉到了生存的危机,他们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便一起将那男童包围了起来。

顷刻间,人与虫的厮杀便变成了人与人的厮杀。

男童的眼中毫无温度,他精美的面容上尽是腥臭的鲜红,敏捷的身手让这些孩童难以近身。可是,毕竟敌众我寡,他的体力渐渐不支,突然有个小小的身影扑到他的脚边,将这个男童绊倒在毒虫之中,趁着这个机会,所有的孩童一同上前,竟是疯狂的用口撕咬着他。

铁笼上的男子嘴角微微一扬,就好像看着精彩的戏剧一般,突然,他脸色一变,中间那男童突然挣脱开几人的撕咬,竭尽着最后的力气攀上铁笼,他身上的衣物早已经破烂不堪,满是鲜血的手臂上,隐约露出了某个熟悉的印迹。

“少主?!”男子惊讶的唤道,立刻冷声命令,“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