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晚照残 作者:懒调弦

【内容简介】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皇后重生后与曾经死对头小叔子的jq故事。

开国元后,聪慧无双可惜算尽计谋算不到人心,死而重生,曾经一国之后竟被强娶?

荒唐王爷,叔嫂偏是死敌,世事轮回岂料再见有期?

一国之君,负情背义只为千秋霸业,确不言悔意?

内容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报仇雪恨 强取豪夺

主角:林素月(凤遥夕) ┃ 配角:祁恒煦,祁恒逍,莫蔚霖,莫霏盈,凤梦溪,何依,司宇韩 ┃ 其它:重生,恩怨情仇,暗恋

【正文】

【上部】

楔子

“皇后!”

随着威严之声数十戒备森严的弓箭手起身规律地让出条道来,身着金色龙袍的男子双手负背疾步而近间却不失尊贵之态,三尺之距立定,一双褐色的眸直直看向立于云台之上的女子。

秀发飞扬,今日她未着宫装一袭鲜红的衣裳明艳的刺目,犹若当年。只是,脸上却再无昔日那般神彩飞扬,原本飘逸灵动的凤目蒙着一层雾似含冰霜,从颈项处露出的赛雪肌肤也似更苍白了些,白的近乎透明一般,似乎下一刻就会如云雾一般消散在自己的眼前…

“皇后。”男子定了定神,冷声道:“你已无退路,凤卫队早被你自己遣下山去了,这云台下是万丈峭壁,你…”

“我如何?”女子闻言唇际却溢出一丝浅笑,“莫非陛下要将自己的元后下狱问罪么?”

猛地握紧拳,男子蓦地怒睁双眼:“你终于认了,认罪了?”

“哈哈哈…”一阵狂笑,却是哀恸莫名,女子毫不避讳地用满是讥讽的眼与他对视,“认罪?祁恒煦,我的祁皇陛下,不是臣妾认罪,而是…”言及此眸微黯淡了几分,“而是你早已定了我的罪。”

听她叫出久不曾闻的属于自己的名子帝王一怔,恍惚间昔日她一身红衣无所畏惧,战场上满是死尸间单马来寻,大声叫着喊着自己名字的那一幕又晃在眼前,曾经他们生死相依…

“遥夕。”轻轻柔柔的念着这个名字,祁恒煦突觉酸涩莫名:“朕没有忘记我们的情谊,更不曾忘记昔日的誓言,只是你为何,为何要心心念念着凤国呢?你早已嫁入祁国,是祁国王后,更是我祁朝的开国元后,如今天下已然一统,你不该…”

“我不该?”

凤遥夕立于绝地风幽幽扬起红纱,勾起抹冷笑,却是风华无双。

“祁恒煦。”她轻笑着,一字一句道:“你也配提誓言!?千般掩饰,万般说辞,不过应了一句古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勾起的唇角一点点落下,若是,若是当初不曾动心不曾动情,她定然不会忘了功成身退明哲保身的道理,可惜,世人交口称赞凤国遥夕公主仍是平凡女子,动了情便丢了心…

“不是,不是!不是!!”祁恒煦摇着头似急切似愤怒,“是你,是你不该逆谋妄图培植凤国势力取而代之,更不该利用我们唯一的儿子!!”

凤遥夕不答他所言,只是淡淡道:“他不是你儿子。”

“你…你说什么?!”祁恒煦闻言一时惊怒地几度张口却说不话来。

“呵呵,呵呵。”凤遥夕见状掩唇吃吃笑着,似很觉得有趣一般。

祁恒煦略一思量便明白她这是在耍自己,冷声道:“遥夕,这话岂是能拿来玩笑的么?”

“玩笑?”凤遥夕也寒下声道:“那你可又知,你质问我的一项项‘罪名’在我听来都是笑话?!”他开口似要说什么,凤遥夕却不给他机会冷冷问道:“又怎知你今日以为的这个玩笑,他日不会又成了证据确凿的‘罪名’呢?”

“遥夕,你…”

祁恒煦一顿,身旁忽有个侍卫急急来报,跪下道:“陛下,不好了小皇子不见了!!”

闻言,凤目微扬流光溢彩令人眩迷,抹了胭脂的朱唇微微上扬,眸中却满是冷意讥讽直直扫向面前帝王。

“是你对不对?!你说,你说治儿在哪儿?你把朕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见她不答只是笑意愈冷,祁恒煦急道:“遥夕,他是朕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他是我们的孩子啊!你忘了我们曾一天天期待他的到来,一日日期盼他的降生么?文武治国,起名为‘治’又包涵了你我多少的期望,他才一个多月,你怎么忍心…”

一个多月,是呵,一个多月前他们似乎还是明君贤后恩爱夫妻,却转眼间决裂到如斯境地。

“正因为我不忍心,才要送他走。”抑制住不断涌上的酸意,凤遥夕摇了摇头,道“祁恒煦你已被私心假象蒙蔽了神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么?一个没有娘亲的孩子,怎么能在皇宫成长?”就像曾经的她。

“你胡说什么?!”见她一脸决绝似再无顾忌的眼神,祁恒煦一颤顿觉不祥,勉强弯了弯唇角,却不知冷凝已久的表情只显出几分违和,柔声道:“什么没娘的孩子,遥夕,你别胡思乱想,朕…我我不会不会…朕只是要你实话实说供出那些罪臣,你放心,朕…我我决不为难你。”

“供出罪臣?”扫了祭奠的云台一眼,松开双臂任鲜红的飘带随风飞扬,凤遥夕冷冷一笑:“你是要我献上曾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亲友兄弟来做你千秋江山的祭品!”

“恒煦,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个虽然雄心万丈但却惜才爱才的祁王去哪儿了呢?你不记得了他们虽出身凤国却早追随你于战场上出生入死,又与祁国的将士臣下有什么不同?”

“哼,不是朕容不得人,是你们心生妄念,罪证确凿你不容狡辩!”祁恒煦听此言又动了怒意,转身道:“把证据呈给皇后看看。”

一旁候着的内侍弯着腰双手捧着盖着黄绸的方盘恭谨上前,凤遥夕却瞧都不瞧上一眼,双目仍只望着自己曾经倾心相爱之人,“证据?我要看什么证据?恒煦,你可记得一统天下对付他国时反间计你我也不曾少用,‘死间’博信也是常事,哪一回又不让对方觉得是证据确凿呢?”

祁恒煦被问住竟是答不上话来,凤遥夕见了微微一笑,轻声问:“恒煦,你可记得?当日我便说过:‘疑一人需证据千百,可信一人不过扪心一问’。”她凝视着那双褐色的眸曾经情意绵绵地望着自己,曾经将她当做比生命更重要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护着,曾经彼此默契的甚至不需要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转过了什么念头,那样的信任,那样的深情,怎会料到今日?

“你又可还记得,当日你如何答得么?”凤遥夕听见自己这么问,但却不曾听到他的回答,但她知道,他是记得的。

祁恒煦确实是记得的,只是此情此景,再重复昔日的回答未免太过讽刺,讽刺到他再也说不出口,说不出那句曾经脱口而出便是十分真心的话。

曾经,他答:‘我问不了。’

‘为何?’一双凤目瞪向他。

他道:‘我的心早不在自己这边,它早就背叛了我这个主人,在我还没察觉时,就投诚去了你那儿,头也不回…’

“祁朝立国后你明里暗里便对凤族遗臣有所防备,所以我叫他们让出军权不涉要职,可你却总还是放不下心,恒煦,你可知我曾经很是迷惑,很是不解?究竟为何你对别的降臣都还算宽容,怎么偏偏容不下凤国呢?直到,你所信的那些‘罪证’一一浮上我才明白,别的王室早已不剩什么能主事的人,一些‘棋子’你自能容得。可凤国…”涩意止不住涌上,“你始终容不下的,不是那些你口中的逆臣。” 闭上眼终未能挡住滚烫的泪水溢出眼眶,满心悲苦终是难以抑制。

“恒煦,你容不下的…是我。”

“不,不…”本能的想反驳,却似当不起那一句话,不堪对上那双涌出泪水晶莹夺人的凤目,祁恒煦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为何他突然觉得在这祭奠他祁朝开国,护佑他祁氏千秋万代的云台上,被审问的不是背叛了的皇后,而是自己,祁朝的开国君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轻轻吟完,凤遥夕声一转竟是决绝无比,“祁恒煦,你我缘尽了。”

不待他反应,猛然后仰,身轻若雁,便从云台上跃下,跳下那千屻峭壁万丈深渊。

“遥夕!!”

他疯狂地纵身扑去,可惜纵使轻功再快亦只险险抓到那红纱做的衣袂,望着垂于台下悬于千屻峭壁上的人,要失去什么恐惧如奔腾江水般涌出。

“遥夕,把手给我。”他将手伸向她,满是恳切,“我们重新开始,我答应你一切既往不咎。”终于舍弃了尊贵的自称却换不来对方的动容。

“既往不咎?”悬崖狂风瞬间吹干了适才流下淌在脸上的泪水,凤遥夕缓缓摇了摇头,“祁恒煦我没什么要求你原谅的,只是希望你从此安心,天下已定休要妄添杀戮。”

“好好我答应你。”祁恒煦急忙点头作保,纱绣毕竟淡薄脆弱几句话间便有些裂开的痕迹,使这开国帝王的额头不自觉冒出汗来,“遥夕,把手给我,等会儿我们再慢慢说,好么?”那语气几乎是轻哄着一般,“真的,你说什么…我都听。”

凤遥夕闻言直直望向他,那狂乱无比的眼神,那小心翼翼说话的神情原来今生还有幸一见,原来他心中仍有他们的情谊…

终于另一只如玉素手缓缓伸向自己,祁恒煦忙伸手去牵,凤遥夕却是径自拽上被他拉住的鲜红衣袂,似调皮般朝他眨眨眼:“我还有一愿。”猛然一撕,红纱‘嘶’的裂开的声音,望入那倏然放大的褐眸,她幽幽一笑:“愿来生,你我休要再见…”

“遥夕!!”

手还分明还握着那一片血般的红纱,那一抹笑决绝而哀恸分明还在眼前,佳人却已疾速往下坠去,转瞬消失在千屻峭壁茫茫烟云间…

坠下的人只觉意识一丝丝消散开,他说想重新开始,他说过往一切既往不咎,真可惜,唇角缓缓勾起,她却不能。

若有来生,只愿不生帝王家,平凡一生…

重生

母后这世上是否真有鬼神?

夕儿是又如何,否又怎样呢?

母后的意思是?

其实是否有鬼神并不重要,人生终究是自己的,路自挑自走,自种因自得果…夕儿,母后望你一生顺遂,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因此你要记住,人生不忧有愧不惧有错不怕有悔,只需你觉得这斑斓世界五彩红尘未白来一趟便可,因为人生仅止一回罢了。

哎,可有些书上不是说有人死后重生的么?

傻孩子,纵有鬼神,纵有轮回,来世的你也绝非今生的你了…

奇怪好端端怎想起那么久,那么久前的事呢?

“小姐,你醒醒啊,呜呜…醒醒啊…”

“表小姐,表小姐…”

被不断地呼唤拉回一丝神智,凤遥夕在梦中蹙眉,怎么回事,头怎么那般痛仿佛要裂开一般?

不对,她怎还会觉得痛?她不是,不是应该已经粉身碎骨了么?

莫非大难不死?抑或为人所救?

“夫…夫人,不好了,不不…不好了!!”颤抖的音中带着恐惧惊惶。

“怎么了?”

柔和的声响起,凤遥夕迷茫间觉得有人用温热的帕子擦拭着自己滚烫的额头。

“夫人,贵府表小姐得的…得的恐怕恐怕是…是…是瘟疫!!”

“啊!!”

此言出立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叫喊声,夹杂着无尽的厌鄙恐惧,就连额头上软软的触觉也霎时一僵,帕子一抖顺着额头滑落了下去,衣衫抖动的声昭示着那位夫人仓皇的后退。

“夫人,这可怎么得了?”有个略带几分苍老的女音颤颤问道。

“素月,素月她怎么会…”柔和的音也难掩焦虑恐慌。

“听说渭河水灾的缘故许多灾民涌到了城外,这些日子已陆续得了病被下令送到城外乱石岗那儿隔离了。表小姐,前不久出门上香时好心给了几个小叫花子铜钱,怕便是那时…”

“这…这可怎么是好?”

那夫人似已急出泪来。

“娘,月儿妹妹好些了么?”娇柔如黄鹂般的嗓音伴着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盈儿!?”那夫人万分失态地吼道:“立刻给我出去!!”

“娘?”惊讶,不解。

“出去!!”

“夫人,老夫建议,还是立即把表小姐送往城外隔离为好。”

“什么隔离?”

先前那娇音又响起茫然而无知,似乎有人边拉她,边解释了些什么,接着是丫鬟被推倒的声,混乱的叫声,哭声,以及那少女的恳求声:“娘,那不是等于要月儿妹妹自生自灭么?娘,盈儿求你,千万不能这样,呜…月儿妹妹会死的…你们别拉我,娘!!月儿妹妹…”

…接着,头越来越沉,又什么都入不得耳了,迷茫茫间,凤遥夕糊涂地闪过一念,什么瘟疫,她分明早得过一回了,人一生哪能得第二回呢?

遥夕,遥夕…

谁,谁在梦里不断唤着,是那人吗?

不会,凤遥夕你怎忘了,你已与他…恩断义绝了。

可是啊,可是,为何曾经那些纷扰却在耳畔缠绕不去?

请你留下,相信孤王亦相信你自己更不要怀疑我们的情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纵使沧海桑田不变今日之心,海枯石烂不违今日之誓!

我若信自己便不会留,只是…第一次我愿信另一个人胜过自己,人都说聪明人难以聪明到底,煦,你千万莫让我失算了这最后一回!

是谁曾十指相扣,誓不负今日之言?

我们重新开始,我答应你一切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愿来生,你我休要再见…

一种彷如迷迷糊糊地颤了颤眼,那素雅的床幔映入眼帘时,凤遥夕似梦似醒只觉一切皆虚幻不真。

她竟是…醒了过来?

不过未瞧见那明黄绣着金龙玉凤的床帐总算略安了几分心,若是连跳下万丈天台都无法逃脱那纠葛,也未免太叫人…绝望。

朦朦胧胧地四周张望了番,却因太过昏暗什么都瞧不清晰,是日近黄昏?还是天色未明?揭开垂下的层层纱幔,挣扎着欲去寻人问个究竟,却只觉浑身无力,一个脚软竟是摔倒在了地上,顿觉一阵巨痛。

疑惑自己的身子何以这般弱起来,欲运气调息,试了几次却是大惊,丹田空尽连一二游丝也无,以她的修为便是伤的再重也实不该,这分明…如不曾习武的人一般。

“小姐,你…醒了?”

正迷惑不解却见一小丫鬟推门而入,那一瞬射入的阳光竟亮的她睁不开眼只得用手挡住,原来天色这般亮,凤遥夕这才觉这屋子里的窗子都被黑布遮了起来,连门也挂上了厚厚的布帘难怪昏暗至此。

“小姐。”丫鬟见她跌倒地上上前一步似乎欲来相扶却又止住露出几分怯意,小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凤遥夕不解她何以这般,王室多年的教养礼仪皇后的威仪却不许她示人以弱,故此用手扶着床沿爬起,却只这么一个动作便耗尽了她所有力气,软软地倒回床榻上,那丫鬟一直瞧着她动作见她这般辛苦几次欲上前却终是不曾迈动步子。

凤遥夕平了平气,尽力以平稳的语调开口道:“你是何人,此地又是何处?”

话一出口却是将自己吓了一跳,那音沙哑不堪似乎里头正燃着火炉将嗓子蒸地干得冒烟,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根本…不是她的声音!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小娟!”那小丫鬟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却转头往外跑去,嚷嚷道:“快来人啊,小姐,小姐…糊涂了!”

凤遥夕只觉掉入十丈迷潭云遮雾绕,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糊糊涂涂地,饶是聪明过人竟是琢磨不出一星半点此情此景,欲深思深想却觉一阵晕眩,手抚上额头人不自觉地后倾,却因此扫到了一旁梳妆台上的一面铜镜,因那丫鬟离去时未带上门的缘故,倾斜了日华此刻正耀着一片光芒。

不过是一面铜镜罢了…

这么想着,不知为何似乎是冥冥中的吸引,凤遥夕竟忍不住拖着那每动一点,每挪一步便会疲惫至极的身子,一点点挪向它。那么些距离却早已令凤遥夕汗湿透了衣衫,伸手去拿却终究失力令铜镜随着清脆的声响滚落了脚边…

“表小姐?!”

一名以布蒙面的老者匆匆进屋,只瞧见凤遥夕盯着铜镜怔怔的,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不由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欲给她诊脉,却在见到那惨白的脸色后退了一步,犹豫半晌,终于放弃般走了出去。

凤遥夕半点不曾留意他,只愣愣地抚上惨白的无一丝血色,甚至因重病泛起蜡黄色的脸颊,这眉,这眼,这鼻,这唇无一属于凤遥夕,那么她…她究竟是谁?

‘借尸还魂’这四字听过却未见过更不料能发生在自个儿头上,想来多少人贪生怕死却难逃幽冥地狱,她一心了却红尘想断个干干净净却为何偏不能称心如意?

惊骇,不信,失措…

或许连他也不知那个面对千金万马不曾变色,赶一骑来寻的红衣少女也曾天真活泼也曾害羞胆怯。只是因为没有人能守护自己,所以才不得不学会披荆砍棘,只是因为无人轻拭落泪所以才学会了笑对苍穹,只是明白了再多惊慌失措也难以御敌,才能够平静地似乎无所畏惧…

便如此时此刻,再多不信不甘不情不愿,再多疑惑不解哭喊吵闹都不会有一分作用,因此凤遥夕不曾再多说一言,更不曾掉落一滴眼泪,连那个曾经恳求自己在他怀中落泪的人,有一日都能冷笑着对自己的悲伤视而不见,更多泪水又有什么意义?

此时,门外隐隐传来方才那自称小娟的丫鬟的恳求声:“胡大夫您再开点药,给小姐试试吧?”

“无用了,疫症凶险何况表小姐的身子原就…老夫早就说过,早些送去城外隔离才是上策,瞧这如今的模样竟是神智都不清了,再吃灵丹妙药又有何用?”

“大夫,您再想想法子…”

“你别挡着,我要即刻去用药汤洗一遍,再去回禀夫人,立马把人送走这可不能再耽搁了。”

“大…大夫!”

脚步匆匆而去犹如匆匆而来,显是那大夫走远了。那丫鬟却不见进里来只蹲下自顾自哭道:“这可怎么好,小姐要去城外,夫人定会要我一同跟着去伺候的,这可怎么好!”

那丫鬟无半点压低声的意思,显是说给里头人听的,凤遥夕勾起冷凝的弧度,不过一个不知名的丫头也敢耍心机作践于她,这倒真是有趣!

凤遥夕素来恣意来去傲视天下,因此宁忍锥心刻骨之痛,以死斩断情缘于人于己干净洒脱,怎料上苍作弄不让她魂赴幽冥,竟在此受辱!

手渐渐握紧,此情此景倒有些相似,犹记当年凤王宫内姚妃握权,趁着父王外出巡视自己身染癔症之时欲至自己于死地,呵,当年她手段何其阴毒自己不也挺了过来?

忆及往事却不由一阵恍惚,可若是那时没有青姥姥舍己照料于她,凤遥夕未必醒得了,她不是为了还青姥姥这份恩情,便不会设计相救在祁国的死间青若宁,如此便不会改装前往祁国,那么她与他…也许便会有不同的开始,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