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打算将夏商婉的事跟爷爷讲,既然编了外公这么个人,就都用这个借口吧,长者师傅更容易唬人。

“你今天去见你师傅了?”

“是的,”

“他有什么交代吗?”

“师傅在沅儿家旧居里布了五行阵聚灵阵,他想让我在这儿修行,一来可随时指点我的修行,二来这里灵气足,修为可一日千里,师傅说我如今修为已是练气六阶,若能留在这儿,二十岁之前筑基不成问题,”

“当真?”顾爷爷激动不已。

这几年来,他利用家族势力多方打听,对修行之事也有所了解,筑基,乃修真之入门,为探破天地真灵,造筑修真之基础,真正踏入修真大道,得与天地真灵交流的开端。 

修行难,难修行,单是筑基,便难住了大部分人;之后的金丹,更是大浪淘沙一般,能留下来的千不存一,有人终其一生也不能筑基,但是能在三十岁之前筑基,则金丹有望,入了金丹,寿命便可延长几百岁,若机缘了得,破丹成婴也未可知。

还有他从零零星星的修真传言中得知,三千年前的地球,灵气充裕,功法齐全,修真界有元婴遍地走,金丹不如狗的说法,就算无灵根的普通人也会习练一些强身健体的炼体之术,炼体之术练到极尽,亦可达到金刚不坏之身。

可两千年前,不知因何缘由,地球灵气越来越弱,当时的各大门派就将一些灵山福地用阵法结界围起,用仙器做阵法,不仅能保留灵气不外溢,还将一些资质低,灵根差的修士隔绝在外,就是为了将有限的修真资源拢在手中,重点培养门派资质好的真传弟子。

要想进入那些仙城结界,一来必须有熟人带领,二来,仙城本土人排外,便是有人带领,要想在城内获得居住权,必须筑基以上修为。

有了居住权,你才有资格在里面进行买卖,如今修仙资源匮乏,也只有在仙城才能换取增加修为的灵草灵药和法宝器皿,也才能参加门派间每十年的小比,每百年的大比,获得进入各大秘境的机会。

修行太残酷,筑基是关键!

它是低阶修士和高阶修士的分水岭,成功筑基,寿命可增加两百岁,两百年的寿命即便入不了金丹,能干的事还有很多。

他能不激动?

进入修仙城,也就有了入大宗门派当真传弟子的机会,仙人的东西随便露点什么出来,也够他们这些凡俗之人享用不尽的,听说那里不仅有修真者吃了会增加修为的灵丹,还有普通人吃了可以洗涤细胞,让细胞充满活力,延缓衰老的秒药。

若有望得证金丹,能福延几代后人。

“你师傅是什么修为?”

“不知,看不透,”

“沅儿什么修为,”

“尚浅,练气两层,”

“她才五岁不到六岁,便有这等修为,想来日后成就也是不俗的,”有这么厉害的外公在,便是废材也能给她用灵丹妙药堆个筑基来,更何况小丫头看着就是个福缘不浅,资质不差的,那大眼睛熠熠生辉,一脸聪明相,左右观望,压低声音,“你对小丫头有何打算?”

顾元琛故作不解,“什么打算?”

“就是师兄师妹…”两指一斗,灰眉一挑,一副你懂的老猥琐样!

顾元琛微愣,脸有些泛红,神情也局促起来,小尴尬地说,“她还小,顺其自然吧,太过强求反而不好,”

顾爷爷看着一向老成沉稳的大孙子羞窘起来,便知道这小子口是心非,也许现在对小丫头还没有男女之情,但面对这么漂亮的小丫头,动心肯定有的,美色不分大小。

“好小子,媳妇可不是等来的,而是追来的,抢来的,有一天你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可别像今天似的扭扭捏捏,你得给我大声说出来,咱们又不是配不起她,我孙子要摸样有摸样,要资质有资质…”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虎声虎气地说。

顾元琛蹙眉,脸颊泛红,闷声闷气地阻止道,“爷爷,”

顾爷爷也不敢把孙子逗狠了,十三岁正是少年慕艾的时候,这层膜戳的太破,到时候受苦的是他大孙子,两人年龄相差还挺大的,有的等了。

从老爷子屋里出来,见小胖墩躺在床上四脚朝天,小呼噜打的震天响,使了个遁术直接去了夏沅的屋,床上没人,门是从内插上的,隔音禁忌还在。

就是说,她根本没出去,还在房间里。

叫了一声没人应,就在她床上盘膝坐下来打坐。

夏沅在哪?

她在空间里打坐修行,像往常一样,将周身大穴打开,引灵气入体。

许是在空间里的缘故,她只是觉得今天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以前通畅多了,如果以前的灵气是以线丝入体,那么今天的灵气就有点像小水流,快速地经由穴脉汇入丹田中小树苗的根系里,化作一团催生的肥力,催生着小树苗,不见树苗变大,却见一团更浓绿雾从小树苗中漫出,随着功法的运转在经脉处自行游走,先是冲刷着主经脉,然后是分支,只是无论她怎么运转周天,功法似乎都并不急着帮她储存元气,而是在利用元气改变她的经脉,就像在洗涤浸润一样,将她的每一丝的经脉梳理干净。

几个周天过后,她看到自己的几处大经脉变得格外晶莹剔透,散发着淡绿色的光晕,颜色却像暖玉似的,干净清透,她不知道别人的经脉是什么样的,但她知道以前她的经脉可不是这个样的,虽然也干净,没有像书中所说的污渍杂秽,但显然没有这么通透干净,几大经脉像玉道一样漂亮莹润。

经脉也有所变宽,灵气入体也更加顺畅,一点都没有练气期的修士所说的那种停滞艰涩之感,就像水流一样,顺畅的不行。

这就是本源树灵气转化元气的好处么?

它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可以扩宽周身经络穴脉。

众所周知,经络穴脉是承载灵气的渠,穴脉通,则引灵畅,经络宽韧,则灵气犹如滔滔江水,喷涌畅流。

它是以细水长流的方式,慢慢改善体质经脉,不像那种虎狼丹药,扩充经脉的同时,修士也要忍受难以承受的痛苦,一个不注意,很可能造成经脉受损,暗伤隐患,甚至爆体而亡!

这是她在本源树植入丹田后第一次打坐修炼,也是第一次感受元气和灵气的不同,难怪修士动不动就爱打个坐,闭个关,因为用灵气冲刷周身经脉的感觉太舒服了,就好比你便秘多天,洗肠通便一样,这一通,整个人都畅快了。

出空间时,天已经大亮,练气后期的修士,打起坐来,三五日不眠不宿那是常事。

她是从床上进入空间的,出来时也是落在床上,正好落在顾元琛怀里,把她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安抚自己跳动的小心肝,推搡着他说,“天都亮了,你怎么还在这,赶紧回你自己的屋,被奶奶看到了,我怎么解释,”

“你先给我解释解释,昨晚你去哪了?”

“我…我去练功了,”眼睛滴溜溜转的,就是不跟他对视。

顾元琛也不问她去哪练功了,直接说,“带我进你的空间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有空间,”

还真有?顾元琛只是觉得夏沅每次拿出的灵果都跟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新鲜,他知道玉盒有保鲜存灵的作用,但是她也没可能有那么多玉盒吧,而且玉盒拿起来也没她这么便利,就算在储物袋里拿东西,也要先触摸储物袋,哪像她这样,随手拿随手吃,再加上她消失了一晚,才大胆的猜测她身上是不是有随身空间什么的。

就算他没看过玄幻种马小说,经夏沅几番普及后,也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但从没想过它真的存在,这个玄幻的世界,他开始学会淡定。

“怎么,我不问,你还想一直瞒着我?”顾元琛一脸酸楚,“你跟我还藏私么?”

“我没跟你藏私,我是怕跟你说了,你会羡慕妒忌恨,”小眉眼上扬,那叫一个得瑟啊。

顾元琛见她眉眼藏骄的样,心里的担忧和阴霾一下子散去,就知道他的宝贝不会跟他藏私的,如果沅儿跟他藏私,这说明他还没入她的心,不值得她信任。

真那样,只怕他要生生痛死!

挖肝挠肺也不过如此。

满心欢喜,面上却一点不显,就爱看她这小得意小炫耀的小表情,磨着牙故做凶神恶煞地就要扑过来,“再不带我进去,我先让你尝尝恨的滋味,”捧着脸,解馋似的啃了两口。

真软,真糯,真有口感。

“我带你进去,这就带你进去,”

搂着他脖子,夏沅嘴里默念法诀,一个空间波动,两人移形换地就进去了。

“怎么样,有山有水,还有这么一大片地,羡慕吧,”

不等人说,又继续得瑟道,“你羡慕不来的,这是人品问题,你瞧咱两都是重生的,瞧重生大神给咱的金手指,个个闪亮亮,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是重生大神的亲闺女,天道的大宠儿,这么一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像顺带的那个,特别憋屈啊,”

这人就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顾元琛新恨加旧怨,将人扑倒在地,将小嘴堵住,吻她一个昏天暗地,让她还气人不!

“还气我不?”

“我错了,”小可怜地求饶道。

“错哪了,”

“不该打击你的小自尊心,”

“看来还是教训的不够,”

又是一顿铺天盖地的狼啃。

“我错了,”

“错哪里,”

“哪都错了,”

红彤彤的小嘴,水汪汪的大眼,怎么这么诱人呢?顾元琛作势就要去啃,夏沅捂着嘴,满眼求饶,“别亲了,求你,都肿了,”

进山

为了谢罪,夏沅主动提出要带顾元琛参观她的庄园,说实话,这空间真没啥好看的,也就是百亩田地外加几座山头,跟狗啃似的种了一些中低阶的灵植,年份还都不怎么高,也就百来年,年份高的都被挖走了,也没给补上,她还没将《物语大全》看完,这些草还处于待认识阶段,遂小手一划拉,“这么多灵草够我们吃好久的了,前提你得先学会炼丹,”

夏沅不认识这些草药,顾元琛上世却是在筑基后将记载修真界常识的书籍都看过一遍了,筑基期的神识,那是比电脑的储存量还大,哪怕他重生重修,上世的知识存储也没有格盘清空,只是在他回来后才知道夏商婉给他看的修真界书籍跟他所知的修仙世界有很大差别,里面记载的好些灵草,别说见过,听都不曾听过,也许已经灭绝,也许在几千年前就被仙城里的仙门大派私藏垄断,反正,夏商婉给他的那些所谓修真界常识书籍,比《山海经》还像神话,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就连人参和天山雪莲,他也只见过百年份的,价值就不说了,但百年人参除了在普通养气丹里做主药外,在其他丹方里都只做辅药,上品丹药低于百年不入药,难怪人说,修仙就是个烧钱的职业,若不是有夏沅在那吊着,他的道心分分钟就崩塌,甚至对这个修真界产生了怀疑,真有这么多天材地宝供人类修仙么?

今天他终于在夏沅的小空间里看到了那些传说中的灵药,多亏修真界的书籍都是图文并茂,跟百度似的,直接拉住来对照,一对一个准。

有筑基期修士服用的各种丹丸的主药,还有可生机活肤的生肌草,炼制洗髓丹聚精芝、元胎果、黄精芝、皇血草、冰梦草…还都上了五百年,可以炼制洗髓丹了。

这也就是夏沅,换做旁人,他要忍不住杀人夺宝了,相比于他的几年苦修,这丫头真是背着金山银矿啊,要不要这么大手笔,岳母这么惯孩子,让他这个准老公压力很大的。

偏这小冤家还一点身怀巨宝的认知都没有,小狗撒尿似的炫耀一通后,拉着他说,“我这空间里好空旷,都没啥人气,回头你给我弄点果树进来,我好装点装点,”

然后掰着手列了一堆她爱吃的水果,不爱吃的提都没提,就这样两只手还轮了好几次,“你说,我要不要在空间里种点灵米啊,”

“种吧,”灵米滋味真不错,比药丸好吃,比俗世水果有用,这个,必须种。

“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

“那你学吧,”小脖子一歪,理所当然道。

就知道是这样,顺势捏上她的肉脸颊,扯着腮地骂道,“懒不死你,”

“我这是对你全身心的信任,把身家秘密和性命都交给你了,”

明明就是犯懒的借口,由她说出来,听入他耳中,比喝了琼浆玉液还让人头晕心甜,他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真都交给我了?”

“真的,”小脸一本正经,那叫一个慎重其事。

顾元琛心里甜滋滋的,将人抱起来,在她额心落了个吻,几宠溺地说,“那过几天,我陪你亲自去选树种,咱不随便买,要挑就挑最好的,这样结出的果子也好吃,好不好?还有我这几年也去了好些地方,在山里发现好多味道不错的野果树,咱们也挑些你爱吃的移植进来,”

要是顾元琛喊打喊骂的,夏沅倒不怕他,就怕他用这么起腻的声音跟她说话,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又酸又麻,还有点起小鸡皮疙瘩,外带一点点小甜蜜,就一点点,“好,”

被他这么柔情加蜜意的一搞,夏沅原打算报复他,让他喝自己洗澡的坏心思也没了,胡乱地指指灵泉池,“那个是灵泉,不过不能脱胎换骨,伐筋洗髓,但是用它泡澡挺不错的,我昨天泡了一会,就觉得皮肤变的水水润润,美美当当,抽空你也泡一个吧,”

“现在没时间,晚上我来找你,记着等我,”在她小嘴上轻轻点了一下。

这么轻轻的一下,却让夏沅有种小触电的感觉,小脸没出息地就红了,含糊应了声,“不过,我娘说,这空间里灵气虽足,却只能偶尔在里面打坐修炼,不可闭大关进阶,因为修行就是感受天地法则之力,空间再好,也是人为炼制出来的后天灵宝,不含法则之力,你已经是练气大圆满,别在里面修炼,万一在里面筑了基,根基不稳,”

“听宝贝的,”

顾元琛看着她绯红色的精致玉脸蛋,心情那叫一个happy,比吃了大还丹还神清气爽。

夏沅小扭捏地说,“我先出去,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放你出来,”

“好,”

夏沅出去时,天已经大亮,跳下床伸伸懒腰,撤了隔音禁制,开门出去,爷爷正带着顾爷爷和三个哥哥在院子里打拳,老人家觉少,能睡到五点都是好睡眠,往常爷爷都是五点半开始晨跑,跑个半小时,再回来打个四十分钟的拳法,然后准备吃早饭,这会儿都七点半快八点了,爷爷还在打拳,一拳打出去虎虎生风,拳拳带力,这种刚劲的拳法一点都不像个年近七十的老头打出来的。

不说爷爷了,就看二哥夏淙,那拳法也比以前有了力道,竟然带动了气流跟着拳路走,这是后天武者的劲力,不会是灵茶水喝多的缘故吧!

“嚯嚯,”不用说,这声音是小胖墩发出的,丫,纯粹打酱油的,瞎比划。

“沅儿起来了,赶紧洗脸洗手准备吃饭了,”

“奶奶,你今个气色真好,”脸色红润有光泽,连皱纹都少了许多,老太太原本皮肤就白,现在更显白润亮泽,至少年轻十岁以上。

“我也这么觉得,”夏奶奶笑的挺开心,不仅气色好,精神也充沛,昨天一觉睡到大天明,连个梦都没做,感觉身体机能至少年轻十来岁,当然不光是茶水的原因,还有蜂蜜水的缘故,总之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看老头子打拳就知道,他很久没打出这么刚猛有劲的拳了,再看三个孙子,也是一脸充沛,精神抖擞的样,这排毒后的效果也太好了,忍不住还是想叮嘱一二,“可不敢把这些好东西再随意拿出来给别人喝,”

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财不外露的话,只能叮嘱她,东西到了他们这,就别在往外说了。

大早上的,夏沅也不想为这事跟她说的太多,胡乱地点着头连连说,知道了知道了,就往茅厕去,她得找个没人的地把顾元琛放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没人地方,”

“大早上的,除了这我也找不到别的地方,”

放了人,她就从厕所里窜了出来,被黑沉着一张脸的顾元琛拽着后衣领子给拎了起来,夹胳膊窝里,“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把我往茅坑里扔啊,”

“大早上说这么恶心的话,你一会还吃饭不?”

顾元琛手里还有吃的剩半个的灵果,这会是吃吃不下,扔又不舍得。

这倒霉孩子,就不能指望她干点好事!

他那甜蜜小梦幻啊,连一早上还没维持就散了个干净。

早饭是白面包子小米粥,包子是肉包子,二两一个,皮薄馅多,一口下去,满口油香,小米粥是用灵米代替面粉打糊,打成米粉的灵米,灵气散了许多,但米香味仍旧很浓,再配上自家腌的辣白菜和小黄瓜,别提多下饭了。

一笼包子十二个,顾元琛和夏淙一人包圆了一笼,外带两大碗小米粥,这饭量都赶得上夏鹤宁了,惊的夏爷爷直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能说不愧是父子么?昨个夏鹤宁也这么说过。

“奶奶,今天的粥可真好吃,”连饭食一向浅淡的夏泽都吃的喷香,喝完一碗粥还要装一碗,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还吃了三个小笼包。

“好吃就多吃点,明天奶奶多做点,”

其实今天做的也不少,整整煮了一大锅的米粥,还以为喝不完,结果差点没够喝!

一个个都跟大胃王似的,喝了一肚子的粥,尤其是小胖墩和夏沅两个小叼货,肉包子没吃几口,粥都喝了不老少,小肚子涨的滚滚圆,夏奶奶多怕把人给撑坏了。

碗一放,小胖墩打着饱嗝说,“妹妹,赶紧收拾收拾,晚点咱们还要去吃臭干子和米粉呢?”

还惦记着呢?

“今天你们去不了,不逢集,”夏奶奶掏出手绢给他擦了下嘴,“明天去,明天姥姥带你们去赶大集,多买些肉和菜回来,后天给小妹摆满月酒用,”

“咱们家要办大席?”

“是啊,办大席,”

在小孩子观念里,办大席就等于吃大餐,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所以小胖墩也就不遗憾今天吃不成臭干和米粉的事了。

柳芮跑来问,“淙子,琛子,上山不?”

“去,”夏淙放下筷子,抹嘴回道。

“桩娃子,吃过饭没?”夏奶奶招呼道。

“吃过了,夏奶奶,”

“再过来吃点,奶奶蒸的包子可香了,”

柳芮原想说不吃来着,但闻着包子真挺香的,半推半就地吃了几个包子。

锅里没粥了,夏沅眼馋肚饱,第三碗粥喝了两口就喝不下去了,拿着筷子在粥里搅来搅去,见他包子吃的香,顺手将剩下的米粥推了过去,“柳芮哥哥,喝点粥送送包子,别噎着了,”

这人一向有剩饭的毛病,说了多少回都改不了,夏爷爷说这是富贵病,就冲这,这辈子也不会是受穷的命!

又是个不讲究的,逮谁就让谁替她吃剩饭,米粮来之不易,浪费可耻!

柳芮也不嫌她脏,再加上光吃包子也的确有点干,顺手接过来,三两口就喝光了,喝完后才砸巴嘴回味道,“夏奶奶,你们家米粥熬的可真香,包子也好吃,”

“是桩子跑了一早上,跑饿了吧,”夏奶奶说。

往常他们都是七点吃早饭,今天大家都起晚了,八点半才吃上早饭,别人家却还是六点多不到七点就吃过早饭了,小孩不经饿,玩闹了一早上,饿了也是有的。

总不能跟他说,这是因为咱家米不一样,所以煮出来的粥才好吃吧!

不过,用灵米粉煮的小米粥,也就是比一般小米粥香一些,就算有灵气,这会也散完了,就算别人喝了,也不会觉得原料有什么不同。

饭后,各家都忙着秋收,夏家地少,一没种稻谷,二没种棉花,那点晚玉米和大豆还不够夏爷爷一个人忙活的,根本不需要几个孩子帮忙,便让他们自去玩耍。

夏淙惦记着昨天做的陷阱,小胖墩让夏沅带他去找昨天吃的野果子,夏沅在他的提醒下,也惦记着去山里找野果树填充她的空间,夏泽想去看哥哥捉野鸡,顾元琛无可不可地应了,只是对夏沅爱答不理的。

夏沅只当他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也不紧着去讨好,反倒兴匆匆地翻找她的小竹篓,就算是幌子,也不能空手上山吧,更何况这个季节山里蘑菇正是肥美的时候,顺便采点回来。

作为村里的孩子王,夏淙一呼百应,上山人数居然多达十八人,最大的十五岁,叫大山,再大的人就不稀罕跟他们玩了,这一帮孩子哪是去打猎的,整个一赶山去的,一进山,大山直接说道,“这么多人,咱们分开点吧,不然有山鸡也被咱们吓跑了,”指指东边,“我去这边,愿意来的,跟我走,”呼啦就去了5人,十二到十四岁不等,都是村里的孩子。

十八人里不算夏沅还有五个女孩,十二个男孩去了6个,剩下六个都是他们这帮的,顾元琛、夏淙、夏泽、柳林、柳芮以及他十三岁的堂哥柳茗,柳芮问,“咱们现在去哪?”

“去下陷阱的地方看看有什么收获,”夏淙说。

他们这帮人只能集体活动,柳林是个小胖子,爬个山都喘的小废材,夏泽是个早产儿,瘦的跟矮竹竿似的,风一吹就能倒的假汉子真黛玉,两纯粹是跟来凑数的,至于那5个女孩,说是来拣树枝和采野菜的。

也就没人问她们的意见。

“我们想跟着你们一起去,可不可以?”说话的女孩叫英子,十三岁,是个苗族小姑娘,长的还挺水灵的,除了有点黑外,H省是个多民族省份,56个民族几乎占了一多半,天妃村因跟秀水古城太近,才以汉族居多,村里还有好几个少数民族的媳妇,比如七奶奶是瑶族的,大山阿妈是土家族的,附近村寨还有侗族、白族、仫佬、哈尼族的…

其余四个女孩,一个是大山的妹妹,十二岁的兰子,一个是英子的妹妹,十岁的娟儿,计划生育管不着少数民族,只要你能养的起,想生几个生几个,英子上面还有两个娶了嫂嫂的阿哥,一个待嫁的阿姐,下面还有一个四岁的小弟根苗子,别看人家孩子多,住的穿的都不怎样,可一点不亏嘴,英子婶做的苗岭香辣兔、苗味仔排、苗家竹板鸡、苗家血肠、血灌汤、辣椒骨、苗乡龟凤汤、绵菜粑、五色饭、酸汤鱼…

这些都是夏沅和小胖墩的最爱,这两馋嘴兄妹,只要人家家里炖大肉,就闻着香端着饭碗,手拉手地去要饭吃,多亏英子婶是个爽朗大方又不吝啬的,要是摊着陈家那样小气的,就算不拿大扫把条子轰他们,也会骂几句馋嘴丫头乞丐娃什么的,就冲这,夏沅也必须记住人家闺女的名字,对人家表示友好,“二哥,要不就…”让她们跟着吧,女孩家家的不过是想去山里多采些蘑菇和野菜,又不会妨碍他们捉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