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哥哥是怎么当的,连妹妹都照顾不好,要你们干啥用,”

三人:三叔(小舅)这是吃了呛药,逮谁喷谁!

夏淙嘴比脑子快,很是委屈地说,“她都睡了一路,”

“这么曲吧着睡了一路,得多难受啊,你们四人就不能挤挤,让她躺着好好睡,”将四人恶狠狠地瞪了一遍后,夏鹤宁又劈头盖脸地将三个侄子骂了一通,大意是,你们这三个脑空心大的东西,我相信你们,才将闺女交给你们照顾的,你们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一不管二不问,都给我当起了甩手掌柜,感情那些兄友妹恭,兄妹情深都是给我演着玩的吧!

夏淙就是脑洞再大,也知道他家三叔这会心情欠佳,这是借机撒气呢?也不知道谁惹到他了,也知道这会他是说啥错啥,干脆低头受着吧。

柳林看到跟他小舅一起挤过来的男人后,便知道原因了,很聪明的选择窝缩。

夏泽一向都不多话。

夏鹤宁骂侄子的功夫,夏沅也醒了,脑子糊糊的,以为出现了幻觉,迷糊地喊道,“爸爸,”

没有控制住情绪的夏鹤宁因这声爸爸立马化成温顺的小绵羊,弓着腰,半边身子探入车内,柔声哄道,“乖宝,醒了,是不是爸爸声音大,吵到你了,”

“爸爸,你怎么来京都了?”夏沅神智有些清明,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芒。

“想宝贝了就来了,宝贝,想不想爸爸,”

“想,”

夏沅搂上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可想你和爷爷奶奶了,”

“爷爷奶奶也想你,同我一起来接你来了,宝贝要跟我们走么?”

“要的,”

夏鹤宁乐了,像小时候一样,搂着她的腰将她小心地抱下车,顾元琛就是再气也得忍着。

“沅儿,”一声委屈略带酸楚的声音在夏沅耳边炸开,让夏沅初醒慢半拍的脑子终于跟上了节奏,张张嘴,在老爸面前,到底叫不出那声父亲。

只能沉默以对。

气氛很是沉闷。

“外面阳光毒,先让孩子进屋吧,有什么话进屋说,”顾奶奶走过来打破僵局道。

夏鹤宁便一脸嘚瑟地牵着夏沅的手,直接越过童君翰跟着顾爷爷等人身后进了客厅。

喝了一杯蜂蜜水后,顾奶奶又过来说道,“好孩子,坐了许久的车,累坏了吧,去楼上松松快快地洗个热水澡,衣柜里有干净的换洗衣裳,都是洗过的,”

顶着两双巴巴地看着她的眼,夏沅也是亚历山大,顺势就应了,拎着包跟着顾元琛等人上楼了,洗完澡出来,就见洗过澡,一脸清爽的顾元琛躺在床上等她,一脸苦恼地爬上床,朝他怀里一窝,“王对王,我该怎么办?”

带着水汽的美人,这是喷香待啃的时候,顾元琛哪啃放过这个好机会,一翻身,抱着她狂啃一通,夏沅是连踢带砸地挣扎了一通,恨声娇喘地说,“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下得了口,”

顾元琛在她的小嘴上啄了又啄,“你老公我都没愁,你愁个什么劲,”

“他们又不是你爸,你愁什么?”

“我愁着以后该讨好哪个岳父,”

“讨厌,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

夏沅直接挠上他的脸,被顾元琛挡住,“野猫儿,把老公挠破相了,一会谁给你撑腰打气,”一个翻转,将小手送到嘴边,将五根手指挨个地咬了一遍。

夏沅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傻妞儿,这半个月,他们该确定的也确定了,该谈的也谈好了,你只等着接受就是,”

“你是说他们已经商定好了我的归属权?”

“就算没也差不多了,没瞧见连童爷爷都在呢?”

“你是说我还要回童家?”夏沅面色有些苍白,她想认爹,但不想回童家。

“这倒不一定,童爷爷到场,应该只是给我爷爷一个面子,”

夏沅松了口气,上世,童老就算不像童老夫人那般反感她,对她也没有多少喜欢,好似他们爷孙两连话都没怎么说过话。

在床上躺了会,便起身换了件粉色泡泡袖的小洋裙,头发用灵气弄成八分干(太干不好解释),就这么披着被顾元琛牵着下楼了,楼下一干人看到他们下来,真是什么心思都有。

夏沅顶着两个爸的火辣眼神,直接坐到夏奶奶身边,“奶奶,你怎么瘦了?”

真瘦了,而且还有些憔悴。

“你倒是胖了点,”夏奶奶捏捏她的脸。

夏沅嘿嘿笑,“在山上见天吃肉来着,”

主要是人多吃饭香,有储物袋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差,连蔬菜水果都有带,她和安洛都是吃货,然后就变着花样的做,一点都没亏嘴。

“这次进山有什么收获?”

“收获大着呢?我偷偷跟你讲,”然后就扒在夏奶奶耳边,嘚吧嘚吧地说,“我有挖到棒槌哦,好几根呢!还有灵芝、何首乌、黄精,都是野生的,回头我拿给你和顾奶奶些,你们煮汤喝,”

她声音不大,但坐在旁边的人也能听见,顾奶奶见还有她的份,心情倍儿好,乐呵呵地说,“倒是跟小时候一样粘你的很,瞧这亲的,”

夏奶奶也挺乐呵的,将夏沅朝怀里一揽,笑着说,“我打月子窝里就带着的孩子不跟我亲跟谁亲,我在这孩子身上费的心思比她三个哥哥加起来都多,那真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拉巴扯大的,说句不怕两个儿媳着恼的话,三个大的,我要是心里不顺,拉过来还舍得打两下,拍两下呢,这小东西我是一点都下不去手,这要见她笑,我心里再大的火都散了,这要见她哭,我的心窝比拿针扎还疼,我也不怕人背地里嚼我舌,笑我傻,说我给人家白养孩子,到了还不是一场空,我养大的孩子我心疼,哪管旁人怎么想?养个孩子还算计来算计去的,就是亲的也不亲了,”

亲爹,亲爷爷又怎样?

孩子还不是谁带跟谁亲!

况且,他们这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老儿子曾跟她说过,修士五感比常人敏锐,谁对她是真心,谁对她是假意,她都知道的,沅儿不小了,便是回到童家又如何?心还是向着他们夏家的,这就够了!

童君翰心里苦笑,他也知道老太太这话含着枪夹着棒就是冲他们童家来的,可能怪别人吗?当年的事就不说了,就这半个月来父母的态度,那真是连他这个当儿子的都心寒。

想到他跟父母说,他找到亲生女儿,要认她回来的时候,二老的神情,那真是…

母亲到现在都不同意让沅儿回到童家,只说给钱养在外面,说曲茜大度,不介意花钱多养个私生女。他怎么肯,这是他和婉儿的孩子,他已经对不起妻子,错过了女儿十三年,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再委屈下去!

便是父亲,心里也是同母亲一样,不愿因为沅儿开罪曲家。

愿意来一趟,也是顾忌顾老的颜面。

相比于儿子的苦涩,童老则是觉得羞愤难耐,有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羞恼,脸上火辣辣的,可饶是这样,他也不愿夏沅以原配嫡女的身份回到童家,不想跟曲家生嫌隙是其一,还有就是若是承认了夏沅,当初她母亲的遭遇不就被人给拿出来说嘴了?

他可不想临老临老,背负着嫌贫爱富,逼走媳妇的罪名。

心里也怪顾家多管闲事,但又不敢得罪顾家。

算计

不管心里怎么想,作为一个在军界混了大半辈子的人,面上功夫总要做到位,童大国一脸感慨地冲夏沅招招手,“孩子,我是你爷爷,”

夏沅没动,只清清淡淡地叫了声,“爷爷,”

礼貌有余,但亲昵不足,同夏家一比,真是亲疏立现。

童大国有些小尴尬,但也没对夏沅心生不喜,若是她颠颠的跑过去亲亲昵昵地跟他上演祖孙情深,他倒要轻看了这丫头,嫌她骨头轻,眼皮浅呢?

“你都知道了?”夏奶奶抱着她的手收拢了一些,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你琛子哥跟你说的?”

“嗯,”

“你怎么想的?”

“想什么?”

见她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夏奶奶笑笑,将桌上的蜂蜜水拿给她,“喝点水,刚洗过澡,口干了吧,”

夏沅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奶奶,你和爷爷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到的,”

夏沅跟生父相遇的事,大姑倒是一回家就跟二老说了,二老也在第一时间跟顾家确定了这事,但因童家没有找上门,他们也没有送上门的理,倒是让大儿子帮忙查了下童家的事,得知童家后娶的媳妇是曲家女儿,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夏爷爷也是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多少知道童大国的心思,肯定不想为了夏沅得罪曲家,打破两家的平衡。

便也不怎么担心,这次来,也不是因为夏沅的事,而是受到顾爷爷的邀请,来参加他的七十岁大寿的。

昨天才到,一直住在夏嵩山那儿,今天听说夏沅他们回来了,这才赶过来的,也就比夏沅他们早到一会会。

而童君翰已认定夏沅是自己的闺女,也就没想过去秀水镇调查取证,只等着闺女从长白山回来再去拜访这些年将她养大的人家。

曲茜和曲婉婷的妈倒是跟顾夫人打听了不少关于夏沅,关于夏家的事,顾夫人因偷听到公婆说,只等夏沅被童家认祖归宗,改回童姓,就让她跟儿子先订婚,顾夫人哪肯,自是帮着曲家拦着夏沅认祖归宗,为此,没少带着个人感情讲述夏家的事,由她嘴里说出的夏家,就是个靠顾家提拔的地方官,目前只有一个长子还算有点出息,就这还是先靠岳家提拔,后不知道怎么就入了他们家老爷子的眼,在老爷子的关照下才得以当上军长的,一家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不足为虑。

曲家也就没将夏家看在眼里,因为曲婉婷的妈也看上了顾元琛,便是为了自家女儿,也不愿夏沅成为童沅,便以娘家人的身份,跟童家父子施压,不许夏沅改回童姓,只多当私生女养在外面。

因此,也就没空去调查夏家。

夏沅瞟见她鬓角处多了几缕白发,心情说不出的难受,奶奶一直用牛角梳梳头,几年下来,白发早就转黑,旁人只当她染了黑发,倒也没人怀疑,突然生出白发,这一看就是为她愁的,心酸不已,拍拍小荷包,小卖萌地说,“那你们明天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我陪你们,我赚钱了,”

“钱不是都给你二嬢了么?你身上还有?”夏爷爷笑眯眯地问。

“是哦,我没钱了,”又说,“那我再赚就是,”

夏爷爷乐呵呵地说,“行,爷爷等着,等着我家乖孙女赚钱孝顺爷爷,我家乖宝最有本事了,爷爷等着享福呢,”

夏奶奶瞪了老伴一眼,用手指轻梳着沅儿的长发,对顾奶奶说,“老姐姐,我们家沅儿给你添麻烦了吧,真对不住啊,这孩子起小就没用钱买过东西,对钱财是一点概念都没有,都是我家那几个混小子纵着她,小时候就拿真钱跟她买东西,一年年的乱加价,就给她养成了这么个要不得的习惯,回头我把钱给你,你帮我还回去,”

“还什么还,沅儿替他们一家子消了灾,解了难,就收了点材料费,根本没乱收,昨个我那亲家老哥还说,等你们这边的事理顺了,他要备大礼感谢你们呢!”

“老姐姐臊我呢?脸盘都没长开的孩子,胡闹瞎闹的,值当谁谢啊,”

“瞧这小嘴巴嘟的,这是对你这个奶奶的话不服气呢?人家厉害着呢!”顾奶奶打趣夏沅道,“是不,丫头,”

夏沅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厉害着呢!”

小憨样,乐的两个老太太都笑着心肝乖乖的乱叫。

夏爷爷憋屈了几日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一派慈爷范地说,“听你二哥说,你新交了一个好朋友,怎么不叫她来家里玩,”

“我叫了的,不过她要在山上再呆段时间,来不了,元璋哥哥说,过两日就是顾爷爷的七十岁大寿,我们就先回来了,”

“原来是因为你顾爷爷过寿才回来的,要是没有这遭,你是不是还要随你那好朋友继续在山里呆着,你都不想爷爷奶奶啊,”夏爷爷小哀怨地说。

“我不是想给你多挖点野山参回来泡药酒么?”

要没过寿的事,她还真想在山上多呆段时间。

“我家宝就是孝顺,比你那几个哥哥强多了,”夏爷爷一脸宠溺地夸赞道。

祖孙情深的,演给谁看呢?童大国在心里不屑,越发觉得夏家这番作态是故意演给他看的,这是想让他们童家知恩然后主动求报来着,不过也没法,有顾家作保出头,想不承认都不行,罢了,就当花钱买消停吧,便说,“夏老哥,这孩子被你们养的很好,这份恩情我们童家必不相忘,回头必有重礼答谢…”

话未说完,便被夏鹤宁横冲冲地给打断了,“还是别记着,我们养自个家的孩子,用得着你们记什么恩,答什么谢,”语气很冲,他捧在手心养了十多年的乖宝,哪舍得给别人,更何况对方还一副不是很想要但又不得不要的作态,没得恶心人!

夏爷爷厉声喝斥道,“宁子,怎么说话呢?你的礼貌都学狗肚子里了,”又一派温言地对童大国说,“童首长,我家混小子心里有气,语气上就没控制住,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个小辈计较啊,”

“不会,我知道他是因为太舍不得沅儿的缘故,毕竟是打小养大的孩子,我能理解,”这话一说,童大国就算心里有气,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心里却对夏淮起了防备之心。

都是做家主的,都会从家族利益出发,父子两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就是想借着孩子为夏家谋取更多的利益么?

一家人齐上阵,只怕所图不小,心里只恨儿子跟自己不齐心,被人家钻了空子。

心烦意乱之时,就听夏淮话音一转,“不过,童首长,我们家宁子也没说错,你们也真不用念我们的恩,我们教养沅儿,只因她身上流着我们夏家的血,她也是我们夏家的血脉,她妈是个苦命的,但她外公还在,没听过外公教养自家外孙女,还要爷爷来还恩的,”

“夏叔,您是说岳父还在?”

童君翰一声惊呼让他爹差点没一口血把自己憋死,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过,真想冲自己那傻儿子吼道:人家给你挖坑,你就蒙头往里跳是吧!

这声岳父一出口,这不是逼着他承认夏沅的嫡女身份么?

这可不行,没法跟曲家交代。

淡定也装不下去了,便轻咳几声,“当年商婉离家,确实是因为要寻找失散的父母,我那口子怜惜她身体病弱,怕在她路上有个闪失,几番劝着不让去,可商婉却执意要走,走时给我家君翰留了诀别信,上面写着,夫妻情分一朝散,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家君翰回来,也是寻了她几年无果,才又娶妻生子的,当年那封诀别信,我们还留着,”

潜台词是,当年这个婚姻是商婉主动放弃的,现在别想借着孩子来闹,既然两人的夫妻关系已经解除,那么这个亲家他们也是不认得。

夏家还没怎样呢,童君翰便先急了,“爸…”

童大国朝他狠瞪一眼,“沅儿既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肯定不会推卸责任的,如果孩子愿意,今天便能跟我回童家,我儿媳是个大度的,不会为难沅儿,只会善待她。”

夏爷爷被他气笑了,指指童君翰,“乖宝,他是你生父,你要跟他回童家住么?”

“不去,”夏沅摇头,半点犹豫都没有。

夏爷爷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童首长,你也听到了,这是孩子的意愿,我看就这么着吧,一切按孩子的意思来,顾老头,这都大中午了,要不要管饭的,不管,我就带我家宝出去吃大餐了,”

“看你说的,你们大老远地来给我过寿,我还能饿着你,老婆子去看看,要不要开饭了,”

“正在做,一会就好,”

“老顾头,泡壶茶来,咱们来下盘棋吧,”

“不下,你这臭棋篓子,老爱毁棋,”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你这么招待客人的,你要是这样怠慢我,下回我可不来了,”

“不来就不来,稀罕你啊,反正我不爱跟你下棋,下一次死一次脑细胞,”

“哎呦呦,跟你棋艺多高似的,你那一手臭棋连我家宝都下不过,你怎么好意思嫌弃我的,咱两半斤对八两,互相遮着点羞吧,”

这是什么情况,童大国一脸囧然,不是在说孩子的事么?怎么两人就掐起来了!

愣神的功夫,棋盘就拿了出来,顾爷爷一边摆棋一边冲他喊道,“老童,你也不是外人,自便哈,我陪这老歪头杀两盘,中午跟这吃饭啊,”

然后就埋头下起棋来。

这个情况也是他乐意见到的,一个大院住着,面上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私下里各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可不愿因童家这个明显是曲家一系的人跟夏家生嫌隙,也不想夏沅被童家和曲家笼络过去,作为家主,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让女儿委屈求全的事曲老头和童老头干的出来。

能让儿孙,家族更进一步的资源就那么点,自然不想分给旁人。

只让老伴在媳妇面前透出一旦沅儿认祖归宗,就让两个孩子定亲的口风,事情就进展的这么顺利,他心情大好!

童大国一脸讪讪地看向夏奶奶,“你看孩子这事…”

“当年商婉跟令公子的事她也没跟我们细说,只说,跟前夫离婚了,既是离婚,自然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身子不好,执意千里寻亲,那是她孝顺,她最后染病去世,也怪不到你们头上,我们是沅儿的外家,也是她的血亲,教养孩子是我们的责任,你刚也说了,令公子现在有家有室,有儿有女,沅儿性子淡,突然让她去一个陌生环境,她也没法适应,还是说童首长一定要让沅儿认祖归宗,改回童姓?”

“…沅儿随母姓,那是对她母亲的怀念,我们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强求她改姓的,”不愿归不愿,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既是这样,你们就当两人离婚,孩子随了母亲,我们也不拦着你们来看孩子,你看这样行不?”

太行了,童大国觉得这家人挺亮事的,至于以后会不会借机捞好处,那是以后的事,至少今天帮他把面子全了,便说了几句一切以孩子为主的场面话。

对于这个处理结果,大家都满意。

只童君翰一人不乐意,但因夏家是夏商婉的母族,对夏沅又有养育之恩,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闷闷不乐的,让人瞧着可怜。

童大国没有留在顾家吃饭,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套金首饰给了夏沅当见面礼后,便回家了,一进家门,童李氏便迎了过来,“怎么样?夏家拉着你歪缠了这么久,你将他们打发了么?他们提的要求过不过分,”

童大国一愣,歪缠么?似乎也没说几句话,摇摇头,“没打发掉?那他们想要干什么?”童李氏语气恶劣,一脸愤愤,“看来茜茜说的没错,那女人对咱们心有怨恨,这是让她孩子替她报仇来了,”又恨声恨气道,“死都死了,还留了个孽种来恶心咱们,”

童大国蹙眉,“你就留点口德吧,那孩子身上也留着咱们童家的血,”

“我可不认,我只认佳佳和小伟是我孙女孙子,”

“你想认人家,人家也不想认你,”

童大国想到那从头到尾都一脸淡漠的女娃娃,眉目如画,冰肌玉肤,真正是世间难找的漂亮娃娃,一双杏仁大眼明净清澈,灿若繁星,那不是一双心有怨怼的孩子能有的眼神,那眼神太干净太清澈了,也太淡了,看向他时,眼里一点感情波动都没有,不怨不恨,不怒不喜,有种你说你是我爷爷,那你就是吧的淡漠!

他心里有点堵着慌。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瞧不上人家,人家也不想把孩子送过来让你磋磨,人家外公外家俱在,求不着咱们养孩子,”

“切,谁知道是不是欲擒故纵,装清高钓大鱼,既然不想孩子跟咱们相认,干嘛创造机会让君翰和那丫头相见,这明显就是设好的圈套,打量谁看不出来啊!”

童大国原也是这么想的,可看夏家对夏沅的疼宠不像是假的,到了他们这个年龄,真的假的,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要说那顾老头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他帮着搭线,有什么好处呢?

一时想的入迷,这话便问了出来,“有什么好疑惑的,他们家老二媳妇说了,他们是被利用的,他们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那孩子是咱们童家的种,”

这话童大国先前也是信的,过去也存了想看顾老头一生算计人,临老反被人算计的嘴脸,可瞧见夏沅后,他就知道,这顾老头肯定知道,因为那孩子长得太像她娘了,顾老头是见过商婉的,不可能不知道。

他到底在算计什么?

这事他也是在出了顾家大院才想到的。

“先吃饭吧,”

“恩,”

想不通也就暂时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