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王毅石便从怀里掏出枪来对准了此时毫无反抗能力的王潇。

“不!住手!”江若雨闪身挡在王潇跟前,双手扳着冰冷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要杀你就先杀我。”

“好,那我就成全你。”王毅石毫不犹豫打开保险。

江若雨闭上眼,这一生终究还是要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她和王潇手拉手一起躺在床上老死的梦想,怕是不能实现了。

“砰——!”

鼻端弥漫着硝烟味,可江若雨身上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猛然张开眼,眼前本来要行凶的人却哀嚎了一声扔了手枪,右手掌上开了个血窟窿。

“老板!”

见王毅石受伤,一旁两个黑衣人慌忙的举枪。

“小雨!”

叶拓飞奔进来,怒吼着双手开枪,同时射向那两人。

又是“砰砰”两声枪响,那二人还没来得及开枪便已经被击中腿部,哀号着抱着腿打滚。破旧的旧工厂里此时充满了硝烟味和痛苦的哀嚎声。

叶拓松了口气,跑到江若雨跟前紧张的看着她:“怎么样,你没事吧!”

江若雨小脸煞白的摇摇头,“没事,还好你来的及时。”

“操,可他妈吓死我了。”叶拓终于松了口气,爆出一句粗口,刚才他三魂都吓掉了七魄,刚解决掉外面放哨那人就赶了过来,可到了门口,正看到王毅石在瞄准江若雨。

他现在无比庆幸当年接受训练的时候下了苦功夫,否则今天怕是要来不及救她。

王芷秋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看到仓库里的混乱场面,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先是捡起地上王毅石扔下的那把枪。

“怎么样?”

叶拓皱眉:“谁让你来的!”

“我愿意!”王芷秋不悦的回嘴,瞪了叶拓一眼之后,嘲讽的看着王毅石:“哎呦,你受伤了呀?”

“逆,逆子!!”王毅石脸色煞白,手上的疼痛让他起不来身。

王芷秋却是一笑:“谢谢夸奖,跟你比起来,我还差了一大截呢。”

王芷秋说话的功夫,叶拓已经和江若雨将王潇放了下来。

“老公。”江若雨带了哭腔,摇晃着王潇的身体。

或许是因为吃痛,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混乱枪声,王潇皱了皱眉,清醒了过来。

“宝宝?”

见他醒来,江若雨惶急的眼泪才敢流出来,连连点头说:“是我,你怎么样?哪受伤了?”

“没事。”王潇强撑着坐起来,身上的的疼痛让他惨白了一张美人脸。平日矫健的人,居然要靠着叶拓拉一把才站得起来。

叶拓站在江若雨和王潇身前,护着他们往门口退去,这里危险系数太大,王毅石虽然没了钱,手下也该散的都散了,但并不排除他在附近布下埋伏的可能,他的人还没有赶到,能越快离开就越好。等离开了这里到了车上,就一切安全了。

“喂!蠢女人,还不快走!”

“我得带着他!”王芷秋用枪口顶着王毅石的脑袋,“赶紧起来,跟我走,要不崩死你!”

“不要脸的逆子!”

“呸!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不要脸的了,你还说谁!赶紧走!”

枪口一顶,王毅石只能铁青着脸,强撑着身子踉跄起身,鲜血落在地面上,激起淡淡的灰尘。

江若雨搀着力竭的王潇,中间跟着叶拓。后面是用枪口闭着王毅石往前走的王芷秋。

一行人出了厂房大门,王潇看到路旁昏迷的一个黑衣人之后,凤眼猛然眯起来。不对!厂房里有两个中弹的,这里有一个,他记得最开始的时候王毅石身边有四个人啊!

“叶拓,你打了他几个手下!”

“三个,怎…”

“砰!”

叶拓话没说完,一名中年男子就从远处铁质楼梯后转了出来,照着江若雨的方向就是一枪,虽然没打准,也打的旁边铁架子火星直冒。

“小雨!王潇,还不带小雨走!”

叶拓侧行一步,用身体挡住了江若雨和王潇,向着中年男子射击。王芷秋则拉着王毅石当挡箭牌,退到了旁边。

中年人很后悔这一次跟着王毅石出来,然而事已至此,不搏一搏又怎么会有未来?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索性不再犹豫,打死一个算一个!

王芷秋和王毅石倒在一旁,叶拓和王潇则护着江若雨藏在大门右侧。中年人发疯一样的开枪,不一会子弹就告罄了。

叶拓心里也正根据刚才匆匆一眼扫到的手枪型号,算计着他的子弹个数,一听到枪声倏然而止,他立刻冲了出来,瞄准中年人的头部“砰,砰”两枪。

两枪皆中,中年人应声倒地,鲜血奔涌而出,血液在灰尘堆积的地面上展开一大滩腥红。

王潇松了口气,数了数人数,“如果没出错,王毅石应该没有别的手下了。”

“嗯。”叶拓收起枪,道:“我刚才检查过外面,没有埋伏的人,操,我那帮子兄弟永远要等事情解决了才来。小白脸,你帮忙押着王毅石,我去开车。”

“好。”王潇应了一声,走向倒在一旁的王毅石。

王芷秋往旁边闪开了一步。王毅石眸中狠色一闪,趁此时机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伸向怀中,掏出一直贴身藏着的小手枪,就算是死,他也要江若雨陪葬!

“老婆!!”

王潇眼看着王毅石掏枪,立即飞身扑救,将娇小的人圈在怀里的同时,王潇也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砰!”

枪响之后,一切归于沉静。然而王潇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猛然回头,正看到叶拓倒下的身影。

“欢欢!!”江若雨惊慌的大叫,踉跄着爬到叶拓跟前,让她枕着自己膝盖,小手捂住他不停渗出鲜血的胸口:“欢欢你不要死,你别吓我啊。”

“叶拓!!”王芷秋哀叫了一声奔到叶拓跟前,眼见着鲜血从他胸口渗出,染湿了黑色的T恤,眼泪也如决堤一般涌出来。

“王毅石!!我杀了你!!”

“我是你爸爸!”

“砰,砰砰——”

不管他是谁,王芷秋都毫不犹豫的对准王毅石扣动扳机!仿佛所有的仇恨对随着子弹一缕倾泻而出,子贤的仇,妈妈的仇,叶拓的仇,都在这一刻得报,可为什么她觉得这么难受,这么空虚。好像随之流出的还有自己的生命。

眼看着胸前中了四五枪的王毅石抽动着手脚,长大双眼嘴角流血的瞪着她。王芷秋爽快的笑出来,喉头一甜,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惊慌失措的用手抹,可血怎么也抹不尽,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也有三个血窟窿。

“叶,叶拓。”

倒下的一瞬间,王芷秋还奋力的看向叶拓的方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然而黑暗袭来,她终究是无能为力。这一生似乎就要这么结束了?也好,终于可以见到子贤了。

“欢欢,欢欢!”江若雨早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成串的砸落在叶拓脸上,抱着他的头,脸贴着他的脸,感觉到怀里的人逐渐失去体温,江若雨的心也跟着碎成一片片。

王潇流着眼泪将江若雨退开,从她怀里抢过叶拓,勉力抱着他踉跄的往停车的位置跑,,“不会有事的,他有救,我送他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王潇自认坚强,很少流泪。可一想到当年叶拓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眼泪就止不住的决堤。

那时候在饭店里,叶拓曾经用枪指着他的头,对他说:“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伤害她。只要你疼爱她,任何人也别想伤害你”

他履行了他的誓言,连他也一并保护了。可是如果从此失去了叶拓这个朋友,他和包子这辈子也不会心安。

“欢欢,别死。”江若雨连滚带爬的起身,踉跄的追了王潇两步,却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想爬起来,却怎样也聚集不了力量,只是无助的哭着:“欢欢…”

“操,老子受不了了!”

正当王潇急速赶往吉普车,江若雨趴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时候,叶拓居然一踢腿从王潇手臂上蹦了下来,两三步走到江若雨跟前扶起她。

“傻瓜,哭个屁啊。老子死不了。”

“你…”江若雨傻傻的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叶拓。

叶拓抬起大黑手伸进衣服里,摸了半晌才将手拿出来,在江若雨面前展开手掌。

在他掌心的,赫然是她亲手为他雕刻的貔貅挂坠,此时貔貅已经碎成数半,但显然,它在千钧一发之际保了叶拓一命!

“别哭了,本来想吓吓你骗你几滴眼泪的,但是你那个破身体,想想还是拉到吧!”叶拓声音底气十足,回头瞅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王潇,“操,让一个男人抱着,我他妈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你你。”

“你什么你,赶紧送我去医院啊,虽然伤口不致命,可我还是中弹了啊!说起来你雕刻的这个破玩意也不结实,子弹一打就碎了,好在爷们长的硬实…哎,你们别走啊!”

“滚!!”

※※※

三年后。

“江老师,门口有个大帅哥找你,是不是你老公啊?”

江若雨闻言合上教案。看了看时间,对门口背着书包的女同学笑了一下:“应该是。”

几个等在办公室门外的女生尖叫了一声。

“啊,听说师爹长的特别帅!”

“是吗,我都没见过呢!”

“我姐就是这里毕业的,她说的准没错。”

“我们快去看看啊”

女孩子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江若雨好笑的摇了摇头,现在的初中生真是越来越早熟,想到昨天自己竟然接到某男生的情书,她就觉得又好笑又担忧。

收拾了教案,江若雨离开办公室,夕阳透过玻璃窗,将走廊染得明亮,窗外的丁香花盛开,鼻端满是花香。江若雨撩了一下长发,快步走出教学楼。晚了的话狐狸又要黑脸了。

“好帅啊!”

“他就是江老师的老公啊!”

“像明星一样。他看起来不大吧。”

“江老师也不大啊。”

女孩子们的声音叽叽喳喳,依靠着车门的王潇脸色越来越黑。

江若雨扑哧一笑,果然如她所想,每次来接她他都是这个别人欠了他钱的表情。可叫他不要来,他还偏不听。没办法,看他这么辛苦,就给他点甜头吧。

江若雨距离王潇十米远的时候,嫣然一笑,柔声叫道:“老公。”

果然,王潇脸上枯竭浮现出笑容,一双潋滟的凤眸内满是柔情,迎上来接过她的包包,搂着她的腰,低声道:“今天累吗?”

“还好啊,不累。”

“怎么会不累,中午不吃饭就去疗养院看徐阿姨,下午还有两节课要讲,你不累,肚子里的女儿也累了。”

江若雨被王潇变相的训斥说的脸红,随他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才说:“没办法啊,你那么忙,我无聊啊,儿子跟他们小叔叔玩的开心,都不喜欢回家也不跟我玩,徐阿姨自己在疗养院也怪可怜的,儿子女儿都死了,自己又是一会明白一会糊涂…”

“好好好,你有道理。”王潇最受不了她哀怨的眼神,看了看时间说:“叶拓说今天回来,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应该差不多了吧?”叶拓去陆院进修,到今天才回来。

拿出手机,刚要拨叶拓的电话号码。突然听到学校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急刹车的尖锐声音。

江若雨吓了一跳,生怕是那个孩子出了车祸,一回头,却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路边,一个年轻的小兵下了车,绕到后面打开了车门。

叶拓身着军装,身材高大,眉目疏朗,下车的时候正了正帽子,对车里的人立正敬礼:“谢谢首长!”

“你小子,学会客气了。赶紧去吧!”

车内的人声音和蔼,又对叶拓比了比喉咙的位置。

叶拓低头,果然是风纪扣没系。

“首长,我走了!”

“嗯,去吧。”

叶拓转身,看到江若雨和王潇已然下了车。江二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听说她这一胎怀的是个女儿,到时候又有干女儿可以玩了。

叶拓咧着嘴笑,小跑步过马路。想不到这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如火箭一般开过来,对着他直直撞了上来。

“吱——”急刹车声音响彻天空。

叶拓反应迅捷的单手撑车盖,一偏身跳了过去。

“我操,死女人你谋杀啊!总是用这种方式欢迎我!”

那书玉下了车,踩着三寸半的高跟鞋冲过来,抓着叶拓的胳膊又是捏又是打。

“臭老爷们,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不知道我担心你不知道我想你吗!”

“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我打的就是你!”

江若雨靠在王潇肩头,两人相视一笑,同时笑望着打情骂俏的两人。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今天就快要结束了,然而这一生还有很久,她相信,幸福永远不会日落。

PS:好桑感,哎。幸福攻略的正文部分到此结束了,明天会奉上番外。无论结果如何,现在俺都是舍不得啊舍不得,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捏。

不过有开始就有结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感谢姐妹们将近一年的关注和支持。可以说有你们的支持,才有攻略的今天。三儿鞠躬感谢大家。那些熟悉的ID啊,希望以后还能看得到。

再PS:三儿的新书是古代文,名为《红绣添香》,讲的是腹黑女在古代谋未来的故事。现在新书期,在爬新书榜,求大家的帮助,点击啊收藏啊推荐啊什么的,统统丢过来吧,么么,番外过后,我们新书里见哈!拜拜~!

番外1几家欢乐几家愁

“夏夏,卖棉花糖的阿姨来了。”

王唯一趴着窗户,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期待,凤眼笑眯,红彤彤的小嘴嘟着,马上就要流口水了。

江夏翻了个白眼,冷着一张与王唯一一模一样的可爱小脸蛋,酷酷的说:“妈妈不许你吃糖,再吃你的牙就蛀光了。”

“没事啊,干爹说牙齿蛀光了也不怕,马上就要换新牙齿了。”王唯一敲敲自己的豁牙子,说话直漏风。

“你听干爹胡说。”江夏放下小学四年级的数学教材,眯着凤眼道:“你是听干爹的还是听妈妈的?”

“干爹让我吃糖,我就听干爹的。”王唯一说的理直气壮。

江夏无语的点头,“好,那你吃吧。”

“耶耶!!”王唯一跳下窗台,蹦跶着去抠小猪存钱罐。可钱还没拿出来,背后就传来弟弟冷冷的声音。

“等爸爸回来了,我告诉爸爸。”

黑线…

王唯一手上动作停住,满脸委屈的转身,撅着嘴道:“夏夏,你欺负我。”

江夏挑眉,神态与王潇极为相似:“哪有。”

“你说让我吃,现在又不让我吃。”王唯一泫然欲泣。

江夏扳着连,拿起数学书继续看,头也不抬的说:“爸爸说妈妈去医院给咱们生小妹妹,很累很辛苦,不能生气难过。你吃糖吃坏牙齿,到时候妈妈就要心疼难过。妈妈要是难过,你说后果会怎么样?”

后果会怎样?王唯一在沙发上坐下,“爸爸要是不高兴,妈妈肯定会哄他高兴啊,要是爷爷奶奶在,爸爸拉长脸的话还会挨骂呢,哈哈!”

江夏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想的还真好啊。”

“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夏小北这两天生病,爷爷奶奶忙着照顾他都来不及,哪回来咱们家?所以你说的爷爷奶奶帮忙骂爸爸根本不可能。”

王唯一撇嘴:“要叫小叔叔啊,你别总夏小北夏小北的叫。”

“切,明明比咱们小,我才不叫他叔叔?”江夏扔了数学书跳下椅子,“如果因为咱们惹妈妈难过让爸爸生气,咱们一定会被爸爸狠狠的罚。你忘了上次他罚你背英语单词了?”

“额,没忘,可是…”

“没有可是,要是妈妈生气了,爸爸就会心疼,咱们就要倒霉,你看干爹凶巴巴的很厉害,可妈妈一瞪眼睛他就怕了。爸爸也厉害,他也是听妈妈的,妈妈叫他不要熬夜他就不敢熬夜。所以咱们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妈妈开心了咱们才有好日子,你知不知道呀!”

王唯一无辜的眨了眨眼,“可我还是想吃棉花糖。”

“…”江夏无语了,感情他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费的?

江夏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脑瓜子到底是什么构造。明明他们是很相像的兄弟,去幼儿园的时候,见过那么多小朋友的阿姨都说,他们是她见过的最相像的双胞胎了。可为什么他们的头脑就完全不一样呢?

比方说,爸爸教给他们数学题,他一看就会了,哥哥却半天也看不懂,只会眨巴着大眼睛可爱的摇头。

再比方说,那些什么英语单词啊的都很好背,看一下就记得住嘛,怎么道了哥哥这里就成了吓唬他的“利器”了?

虽然他才五岁,可是他现在就明白,他的哥哥很笨,至少没他聪明。可是或许是妈妈说的傻人有傻福,哥哥却是一个运气特别好的人。出门会捡到钱,总是会有漂亮姐姐格外照顾他,阿姨也特别喜欢他,去年走丢了一次,还被好心人送回家,买饮料总是买到“再来一瓶”,买彩票的时候每次都中奖,去年跟太爷爷去买彩票,还帮太爷爷摸到五十万的头奖。

“哎!”江夏叹了口气,看着嘟嘴的哥哥,心里有点恶寒,想象他们一模一样的脸,再想象这样的表情如果出现在自己脸上…

“额,哥哥,你饿了?”江夏语气生硬,嘴角抽搐。

王唯一眨眨眼睛,长睫毛像蝴蝶翅膀,嘟着嘴说:“还行啊,就是想吃棉花糖。”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江夏走到沙发边拍了一下小胖的屁股:“起来了懒猪,出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