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姝挑眉：“难道你也去看过？”她很难想象沈迎川跟其他人一起去看人/妖秀，她甚至连他激动的样子都想象不出来呢。
沈迎川抬眼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道：“你猜。”
程姝的心被勾得痒痒的，按捺不住道：“我哪里猜得到？你赶紧告诉我吧。”
沈迎川眼底流过一丝笑意，道：“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好奇？”
好奇就是好奇，还有什么为什么吗？程姝瞪了他一眼，有点气闷道：“谁让你平时表现得那么道貌岸然，正常人都会好奇的吧。”
道貌岸然……这个词她想表达的是原义，还是引申义？沈迎川垂下眸子，端过服务生送上来的咖啡，而那边程姝认真观察着甜点好一会儿才开始，滋味果然美味，这让她的嘴角霎时就翘起来，心情立刻变好了。
是不是太容易满足了一点？沈迎川心想。
“都大晚上了，你还喝咖啡晚上还能睡觉？”程姝看着他手上的咖啡道，“还是你喝习惯了，咖啡对你已经不管用了？不过既然不管用了，那你还喝咖啡有什么意义？”
“大概……”沈迎川自嘲道，“老总只能喝咖啡吧。”
程姝一愣，然后恍然，说真的，在她心里沈迎川还真是只跟咖啡和红酒挂上钩，让她想想他去喝白酒喝饮料，完全无法想象……
“当个老总还挺辛苦的嘛。”程姝嘀咕道，然后劝道，“不过现在放假，你也不必端着老总的架子，放开来玩就好了……对了，那边不是有酒吧么，我们一起过去喝一杯吧。”
“喝一杯？”
“对！”程姝不知哪里来的念头，很强烈的念头，拉着沈迎川的手就往吧台那边去，“我们就该坐在这里，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酒吧呢，来这边过过瘾也好。”
家里管得严，她生性又乖巧，读本科和硕士时都是老老实实在学校上课，同寝室的室友们也都是一本正经学习的人，她从来没想过要去酒吧，也没什么机会，今天碰到了，突然间就来了冲动——上辈子那么乖巧，到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抓不住？再说了，逛个酒吧也算不上不乖巧吧？
沈迎川有些惊讶，皱眉一想，她应该有26岁了吧，在她这种家世的同龄人之中，怎么会有还没逛过酒吧的人？不过他想到程同那护妹情深的样子就猜到原因了。
他随意往沙发一坐，说道：“家教那么严，将来找对象会比较困难吧，到时候你父母应该会很挑剔吧。”
程姝一愣，然后轻轻笑起来，随后又是一声叹息，道：“只要我喜欢，我爸妈就会支持。”
不管是一直温柔待她的程母，还是始终严厉管教她的程父，当她说很喜欢姚铮云，想要跟姚铮云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无条件地支持自己，甚至为了自己，程父还低头去跟姚父求情……
只要想到这一点，程姝就觉得心脏很难受，上辈子的自己实在是太自我，这辈子她不但要找回自己，也要让家人开开心心的。
程姝收拾起情绪，四下顾盼道：“一般来酒吧要做什么？对，是得先点酒……点什么酒好呢？”她招来服务生，随便点了一瓶鸡尾酒。
沈迎川见她兴致很高，便没打扰，由着程姝自己随便来，待到酒端上来了，服务生分别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程姝抿了一小口，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嘀咕道：“我果然不喜欢喝酒，一点儿就不好喝嘛。”但她还是一仰头喝完了，然后整个人抖了抖，然后捂嘴打了个嗝，不好意思道，“好冰。”
沈迎川端起酒杯，隔空对她致敬，放在唇边意思意思一下。
程姝也不在意，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大口地喝完，正好音乐变了，不少人开始走向中间的小舞池，程姝兴头一起，便放下杯子，起身走过去，走了两步，她才讪讪地回头道：“你要不要一起？”
沈迎川果断摇头。
程姝对他笑了笑，转身步入舞池，跟随者音乐的拍子尽情摇摆。
沈迎川体格高大，面容出众，加上度假期间不像上班那样严肃，一进酒吧就好几个人盯上了，现在女伴不在，就立刻有人上前搭讪。
沈迎川对这种猎艳的人都没什么好感，不管男女，拒绝得很直接，但拒绝了一个，却还有人不甘心继续上来问话。
“不过是场艳遇罢了，大家都是来旅游的，干嘛这么当真？难道是我姿色不够？”其中一个女人抱怨道，“可是我比你的女伴好看多了……难道你是gay？”
沈迎川立刻沉下脸，他思考了片刻，便往程姝那边走去。
程姝见到他过来，先是一惊，然后笑着向他伸出手，沈迎川犹豫了片刻，握起了她的手。
“笑一笑。”程姝高兴地说道，“我们是来度假的呢，烦心的事先抛到一边吧。”
沈迎川无奈一笑，他本来没什么烦心事的，来了这里才遇到的，不过难得见到她在自己面前这么放松，想到今日自己让她受伤了，就随她吧。
沈迎川不太常跳舞，也跳不好，所以他虽然要给程姝当舞伴，也不过是站在一边拉着她，任由她自己在那边high。
“跳舞不是社交礼仪之一么？”程姝奇怪道，“你竟然不会？”
“没人规定我一定要十项全能吧？”沈迎川道。
“哈哈，居然被我知道了这个小秘密，”程姝眉开眼笑道，“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到时候被人家笑话你？”
沈迎川挑眉。
程姝又哈哈一笑，道：“我只是说笑罢了，说出去也没人敢笑话你啊，再说了你可是沈迎川呢，怎么会介意这点笑话呢？”
“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沈迎川无奈道。
程姝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不会跳舞，不会笑的工作狂？”然后她踮起脚凑近沈迎川的耳边，低声道，“刚才我都看见了，那么多美女去找你，你都不为所动，真的该不应该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沈迎川只觉得耳朵痒痒的，微微避开，道：“那你呢？打算在普吉岛上找一场艳遇？”
“我啊，顺其自然吧。”程姝嘟囔，“不过我这样的姿色应该没几个人会喜欢吧？”
“你对自己未免太没有自信心了。”
程姝望着沈迎川线条硬朗的脸庞，突然脱口而出道：“那我这样的，对你有没有吸引力？”
这句话如果是问一个关系好的男性朋友，那不过是跟对方咨询一下意见罢了，可问的是沈迎川，又是在这样的场合，莫名有几分暧昧。
程姝立刻改口打哈哈道：“我随便说的，你不必当真。”
沈迎川却没有放过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如果我说有，你会怎么样？”
程姝登时卡机，舞不跳了，脑袋不转了，舌头也打结了，半天才道：“我、我会、我会怎么样……我会，很高兴？”
沈迎川嗤笑一声：“所以如果有人向你表示求欢，你的反应就是很高兴，仅此而已？”
“那……难道不是么？”程姝嘴硬道。
“那就算真有艳遇的机会，也被你弄没了。”沈迎川取笑道，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吧。”
“哎哎哎，你拉到我的手了，痛啊。”程姝大叫。
沈迎川赶紧放手，然后一顿，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揽，程姝整个人就埋进他怀里了，程姝完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人就被拖出去了。
出了门口，沈迎川才放开她，然后递过来一个皮夹，道：“钱包被人摸了都不知道，难怪你哥一直叮嘱我要看着你。”
程姝一把抢过皮夹，打开检查，发现东西没丢后才辩解道：“谁知道在酒吧跳舞还要防着小偷啊。”
“小偷也是这么想的。”沈迎川不客气道，然后看了看时间，道，“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程姝睨了他一眼，抓着他话里的字眼，追问道：“送我回酒店？那你呢，你不回？你要干嘛？去找艳遇啊？”
“你哥让我管管你，可没让你管我。”沈迎川随口说道。
“你是我的上司啊，我关心你不行吗？”程姝振振有词，不服气道，“这里可是国外，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发生什么事，想找人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呢。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管我，我也要管你，这才算公平。”
公平……多少年没听到这个词了？沈迎川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他们就在这里跟两个小孩子一样斗嘴了呢？
“服了你了。”沈迎川无奈道。
程姝没想到自己居然得逞，让沈迎川服软了，一时狂喜，转身的时候就没注意，直接就踢在旁边的垃圾桶上，真是……乐极生悲啊。
看着蹲着吃痛的程姝，沈迎川觉得自己今天叹气实在太频繁了一些，掏出手机蹲下来，照在程姝的脚上，问道：“踢哪个脚了？”
“大脚趾……好痛啊！”程姝泪眼汪汪道。
沈迎川仔细一看，脚趾甲都翻起来一点了，踢得可真凶猛啊，没办法，他只能收起手机，蹲在程姝面前，双手往后一捞，将程姝拉到他背上，然后双手一托，就背起了程姝。
“干、干嘛？”程姝整个人都僵硬了。
“送你去诊所看看，你现在又走不动。”沈迎川解释道。
程姝看着沈迎川的后脑勺，心里突然好感动，心想原来之前那些印象都是片面的，他其实也是一个心底柔软的人，她趴在他背上，回想起自己上一次被人背的事，那还是小学五年级，她参加校运动会的长跑运动，结果跑累了，她爸背她出校门口呢。
“沈迎川，你真像我爸。”她有感而发，一样地值得信赖，一样地面厉心慈。
沈迎川身体一僵，他像她爸？这么不可思议地联想她是怎么想到的？
斗嘴
在诊所简单处理完伤口后，沈迎川想要把程姝背回酒店，程姝哪里再好意思麻烦他，连连摆手，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在前头，沈迎川也没强求，便慢慢跟在后面。
海边的晚上凉风习习，程姝看着天上的弯月，听着一下一下的海涛声，感慨道：“这时候如果是个大圆月该多好啊，人生就圆满了。”
沈迎川抬头看了月亮一眼，没说话。
程姝回头笑道：“你之前来普吉岛是陪女友一起来的吧？真好啊，我也想跟男朋友来这种地方旅游，还想过以后拍婚纱照就来海岛拍，多好看多浪漫。”
“那你只要交一个男朋友，一切都实现了。”沈迎川平静道。
“是啊，很简单吧。”程姝自嘲一笑，“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我就做不到，我偏要钻牛角尖……哦，对，你还不知道我的爱情故事吧？”
沈迎川目光闪过一丝犹豫，他直觉程姝今晚情趣有些高亢，所以才会跟他说这么私密的话，换做平时，就算他放下老总的架子，她也不会对他敞开心扉的，所以他觉得任由程姝说下去，颇有趁人之机的感觉，但她现在的兴头又很高……
“我其实没谈过恋爱。”程姝说道。
沈迎川一时惊讶，他明明看出程姝对姚铮云感情不一般，所以才对那个叫霍时然的女人才这么有敌意，他本以为她和姚铮云交往过，却被霍时然横刀夺爱，她现在竟然说没谈过恋爱，那份恨意是从何而来？
“我相信一见钟情……”程姝说道，“而且我是一个很肤浅的女人，喜欢长得好看的，看起来温柔体贴的男人，所以我一见到姚铮云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他了，总觉得这辈子想要站在他旁边，而他家人也喜欢我，我自觉除了样貌不如他，并没有什么配不上他的，所以只要他愿意，我可以把整个世界都给他……可是，他不喜欢我。”
说道这里，程姝顿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大概他跟我也是一样的人，都是对样貌很看重的，都相信一见钟情，因为第一眼对我没什么感觉，后面不管我怎么努力，他都不为所动，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到现在才明白呢。”
原来姚铮云跟她是一样的，所以她为什么要怪他呢？他不过是不想勉强自己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罢了。
见程姝陷入了沉思，沈迎川开口道：“那后来呢。”
“哦，后来啊……”程姝回过神，道，“后来就这样了，他喜欢上了霍时然，他们两个人很快就在一起了，真是男俊女靓，天作之合，很般配，如果仅仅是这样，大概我也只是一时之气就放弃了。可是并不是，你也知道，霍时然明明有了姚铮云，却一直吊着徐卫都，于此同时，她还有一个当医生的青梅竹马，两人的关系也不一般，我很不舒服，为什么我那么辛苦也得不到的爱情，却被她这样糟蹋？我想，我心里对霍时然这样看不惯，大概是因为我的心没那么宽容，容不得别人这样对待的我曾经视为珍宝的东西，尽管那个东西已经不属于我。”
沈迎川没说话，他不懂应该说什么。
“换做是你，你会像我这样针对霍时然吗？”程姝问道。
“不可能。”沈迎川果断摇头，“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因为外貌对我的吸引力不大。”
程姝嘴角一抽，随后换了问法：“那你觉得我这样的做法过分吗？”
“这是你的私事，感情是你的，是放是收，我都没资格说三道四。”沈迎川冷静道，“不过我作为旁观者，我觉得你太过拘泥于过往并不是什么好事，好比你曾经想收购一家公司，想要把它做强做大做成世界五百强，可后来却被其他人横插一脚收购了，结果那个人收购了这家公司，却不好好经营，想着多收购几家，合并重组乱折腾，你看不过眼，很气愤，但你应该做的不是整天去对付那个人，想着要怎么折腾他给他为难，而是应该重新寻找目标，把自己做强，才是对对方最好的报复。”
程姝一时默然，怎么她心酸的一辈子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一次收购计划失败这么简单？她没好气道：“这样你都扯到工作去？”
“道理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不能？”沈迎川反问。
“那你呢，你对自己上一段感情用工作来比喻，怎么比喻？”程姝不假思索地反诘，话说出来，她登时就后悔了——沈迎川就算不是上司，就算只是普通朋友，问这话也太礼貌了，她立刻干笑道：“嘿嘿，我乱问的，当我没说。”
“也没什么说不得的。”沈迎川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不过就是起初两个人合股成立一家公司，公司做起来后，男股东想要涉猎上下□□业做大，女股东却只想做精做强，不同阶段有不同的人生目标，目标不一样了，不适合呆在一起了，就干脆把公司分开，一个人管一个，你做大，我做精，各自再找合伙人，就是这样。”
沈迎川如此衡量感情，程姝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觉得佩服对方的豁达，毕竟人是不能为了某一段感情而活的，但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能赞同他的说法，因为如果感情真的如公司股权那样容易分割清楚，那爱情就失去了被千古传颂的魅力了。
正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爱情才成为爱情，才会成为世间最不能刻意追求的东西。
“显然你不认同。”沈迎川了然道。
“对某件工作的想法且又不同呢，更何况是爱情观呢。”程姝莞尔一笑，“正因为这些不同，我是我，而你则是沈迎川。”
沈迎川想了想，问：“那么在你看来，你这种爱情观和我这种爱情观，是不会有交集的？”
“应该不会吧？”程姝不是很肯定道，“毕竟我更注重初次印象，而你更看重共同话题……”
沈迎川突然嗤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帅？”
“倒也不是……”程姝瞟了他一眼，考虑着什么措辞比较得体，“你长得帅，但属于成熟/女人才喜欢的那种，而且你的气质更胜容貌，所以我一开始看你，并没想过你帅不帅哎。”
“更何况初次见面时我对你的态度很不好，是吗？”沈迎川很有自知之明道。
程姝这回真的是有些尴尬了，哈哈一笑，企图蒙混过关，但沈迎川又说：“我一开始的确不怎么喜欢你。”
程姝瞪大双眼：“为什么？”
“不喜欢一个陌生人用得着理由么？”沈迎川一本正经道，“那时候你天真得可怜，若不是看在你是程同的妹妹的份上，我根本就不会费心跟你说那一番话，直接就走了，直到现在，你身上还带着几分莫名的自得，虽然这不算什么大问题，但你现在还没到这个层次，等你再上一个台阶，你就会发现，冷静的思考有多么……”
“停！”程姝举起手挡在沈迎川面前，叫道。
沈迎川挑眉。
“你话那么多……我有点不习惯，让我缓缓。”程姝有些受惊道。
他说她当时很天真，的确如此，经过这段时间在CMR的磨练，她终于发现自己仗着重生就自傲的事有多天真，但他说她自得，她是不承认的，因为她重生了，这辈子发生的事跟上辈子不一定是一样的，而且就算是一样的，她根本就不记得那么多事，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还要抛却上辈子的印象，比一般人更难。
“你怎么会觉得我自得？”程姝不服气道，“我分明过得很辛苦，如履薄冰好不好？”
“如果你不自得，”沈迎川答道，“那你怎么会在考虑如何完成我给的任务的同时，还想要教训一下霍时然？”
程姝登时无言以对，这当然只是一时的念头，然后借鉴了上辈子的一些情况思考出来的方案，她根本没法辩解。
“所以你刚才说你不是成熟的女人，果然很有自知之明。”沈迎川如此说道。
程姝气闷，她刚才只是说他的帅不是她钟情的那种，没说到自己不是成熟女人好吗？看她的名字，程姝程姝，明明就是成熟啊！她忍不住嘀咕道：“我就纳闷了，就你这样性子，怎么追到女人的？”
“肯定追不到你这种了。”沈迎川打趣道。
程姝目瞪口呆，天啊，沈迎川真的开玩笑了，但他开的玩笑让她很生气好吗？真是的，难道他的气场天生跟她犯冲？她越想越觉郁闷啊，自己到底是抽什么风要跟他讲爱情？难道是今夜月色太美太温柔？再看看他的脸，温柔个屁哦，她无奈一叹。
“别叹气了，”沈迎川慢悠悠补了一句，“再怎么叹气，你也不会马上变得成熟。”
程姝翻了一个白眼。
绯闻
“就算你翻再多白眼，你还是很幼稚的。”沈迎川见状又说了一句。
“说这样的话的你，才幼稚呢。”程姝反驳道。
沈迎川摇头笑道：“看吧，才说你两句你就沉不住气了，还说自己不幼稚，啧啧。”
程姝不由气结，心里更是埋怨自己干嘛这么笨，上赶着给他欺负。
“这会儿你倒真像你哥之前跟我说的那样了。”沈迎川换了种语气，正经起来。
程姝一愣，不由问道：“哪样？”
“虽然娇生惯养，虽然有些小性子，但人乖巧懂事，体贴善良。”沈迎川回忆着，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程姝道，“之前的你的确乖巧懂事，很多事上司都没吩咐，你都会主动去做，也足够体贴善良，所以同事对你的印象都不错，基本上没什么人会刻意与你为难，但我没看到程同所说的小性子，就觉得你一直在勉强着自己，伪装自己。现在的你，比之前放松，喜怒嗔痴，真实多了。”
程姝浑身一震，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笑得那么轻松的，她茫然地看向沈迎川，问道：“你是说我之前一直都绷着吗？”
“没错，就好像有人催着你完成任务一样。”沈迎川如实道来。
程姝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脑袋里一片空白。
沈迎川见她如此，又说：“所以你不要那么拼，适当的时候可以出来度度假。”
程姝觉得这并不是度假的关系，而是因为她将自己那那一段纠缠诉之于口，将心里的那点芥蒂对别人倾诉，她那始终揪着的一颗心终于得以放松，只是她一直以为自己倾诉的对象要么是家人，要么是宋金瑶或是苏曼，没想到竟然会是沈迎川。
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夜晚，她抬眸看着沈迎川的侧脸，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种这个人其实并像表面看起来疏离的感觉。
沈迎川将程姝送回酒店，看着她进了房间才离开。
程姝看到苏曼，意外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什么show怎么样？”
“还不错，很令人大开眼界。”苏曼敷衍答了一句。
程姝没太注意，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换上了睡衣，然后敷上面膜，躺到床上拿出手机放音乐来听，转头却看到苏曼侧躺着一直盯着她看，她这才注意到苏曼的不对劲来，绷着脸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苏曼面上闪过挣扎之色，说道：“本来我是不打算这么八卦的，但是我不问，别人也会问。”
“问什么？”
苏曼一下坐起来，走过来趴在程姝的床边，双目放光道：“你跟沈总是不是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