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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二)

假山洞子里,陆炳一巴掌糊陆玖后脑勺上,“脑子让狗吃了!”

陆玖兴的凤目晶晶亮,被打了也不生气,也不委屈,“爹,你让我去,我去帮小凤凰搬嫁妆,我看谁敢拦着她。”

陆炳嫌弃的看一眼自己儿子,“蠢死你算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娶朝阳郡主?”

陆玖赶紧点头。

“那你现在就赶紧给我滚,滚的远远的,等她和离之后再说。”

“我不…”陆玖才说俩字就蓦然听懂了陆炳的意思,忙道:“爹你说的对,我如若以后想娶小凤凰,现在就不能往小凤凰跟前凑,免得给人落下口实。”

之前大张旗鼓的向陆瑁宣战,原本就打算拿自己当个搅棍,一是向小凤凰表明心迹不负此生,二则是,如若小凤凰对陆瑁痴心不改,他这么搅合一下,说不得就成全了小凤凰的痴心。

可现在不同了,看这气势,小凤凰似乎铁了心不和陆瑁过了,这就是他的机会啊。

果然天道公平!

“爹,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小凤凰带着锦衣卫进府,祖母肯定会派人找你回来压阵的。”

陆炳哼哼道:“遇着这种事儿,她总想着我。这次不去,让你二叔三叔给她撑脸面去吧。咱爷俩外头找个酒馆喝酒去,等差不多了,咱爷俩再回来,佯装不知事儿。”

“好!”

——

闻听慕卿凰搬嫁妆,原本向翰林学士刘大人请完假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的陆瑁,当即命轿夫加快了步伐,也顾不得还在隐隐做疼的屁股了。一回府,在外院书房就见了等候在回廊上的祖母,舅婆、舅母和三姐。

陆徐氏面露凄苦之色,魏国公府婆媳俩的脸色都很难看,而他三姐则正对着书房门说话。

“瑁儿不过是在外头喝点花酒,怎么了?男人哪有不贪花好色的,再说了,瑁儿和那个凤楼春也没发生什么事儿,你何至于就要闹到这种地步。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别闹了,闹大了收不了场,出丑的还是你。我再告诉你,我弟弟本就不喜你,你越是这么闹,他越是不喜你。”

书房之中却是静若无人。

“瑁儿你回来了。”陆徐氏先看见陆瑁了,忙故意扬声呼唤。

因着伤势,陆瑁走路微有瘸拐,他缓步上前,先是拜见了舅婆魏国公夫人和舅母,再是见过陆徐氏和陆玥,这才道:“祖母,发生何事了?”

陆徐氏抬手打了陆瑁一巴掌,“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事儿,你快去给郡主陪个不是,就说你往后再也不见那个妓子了,往后只对郡主一个人好,快去。”

陆徐氏轻推了陆瑁一把,命山茶将他搀到门前。

陆瑁像是一个被妻子折磨的没有脾气的丈夫,站在门口大吸了一口气,看向守在门口的两个锦衣卫正要开口说话,两个锦衣卫立时动了,一个推门,一个做出了请的姿势,陆瑁进去后又将门关紧。

陆徐氏看到这里脸上阴霾一扫而净,笑道:“郡主还是舍不得我们瑁儿的。”

陆玥撇嘴,满脸都是鄙夷之色,“若她不是郡主,我早骂的她抬不起头了,什么玩意儿。”

魏国公夫人花氏也很是不喜,讥讽道:“也就是撑着自己是太子之女罢了。”

魏国公夫人的长媳张氏道:“朝阳郡主今日之举有失妇德。”

陆玥冷笑,“我家哪里是娶回来个儿媳妇,娶回来的分明是个祖宗,若不是她生的儿子女儿能…”

“玥儿!”陆徐氏蓦地低斥了一声。

陆玥的话虽没说完,但和陆徐氏姑侄了这么多年的花式却是一猜就猜到了,郡主所生的长子长女,长女可封县主,长子可封辅国将军,待太子登基,朝阳郡主成了朝阳公主,长子长女的爵位又可升一个等。

二房无爵,陆炆从文,现不过担着一个正五品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的官职,这个官职虽说很紧要,但陆炆呆在这个位置上多少年了,从没升过官,陆瑁虽看起来是个有前途的,却是个孤僻清高的性子,这种孩子让他做个名士词臣倒也罢了,仕途上怕是也就止步在翰林院了。

二房现在能住在长宁侯府,借侯府的光辉,待陆徐氏百年之后,必然得搬出去,到那时,二房还有什么风光可言,再过十几年,孙儿辈若无读书种子,二房也就败落了,娶个郡主回来,孙儿袭爵,就算孙儿辈无能,也至少能保几十年富贵。

她这个姑母向来肯为二子和三子费心打算,对她那个从胎里出来就长牙的妖怪大儿子,她是又惧又厌却没想到大儿子能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来,不止捡回了命还封了侯,不得不带着二子三子依附上来,表面看似对三个儿子都公平,心里却是惧着厌着大儿子的。

心里有些鄙夷这个姑母,花氏也不点破,还笑道:“瑁儿回来,郡主就不闹了,听听,书房里都这半响了也没传出吵架声儿,想来是瑁儿把郡主哄好了。”

书房中,慕卿凰坐在官帽椅上,手臂搁在茶几上,手掌下压着几张纸。

陆瑁站着,手里捏着慕卿凰写好的和离书,看着慕卿凰,无奈妥协,“凰儿,别闹了,当昨夜听到你要和我和离,我心里揪疼了一下,却原来我心里是有你的,往后我会好好待你。”

心弦一霎被拨动,不是惊喜,而是想要笑,大笑,讽笑,哭笑,终归平静。

慕卿凰只是抬眼看了陆瑁一下子,“昨夜我和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陆瑁,签字吧。”

陆瑁压下心慌感,蹙眉看着慕卿凰,“慕卿凰,你适可而止,我说了,我心里是有你的。”

慕卿凰只觉烦躁,撸下佛手链在手捻动了几下才道:“是吗?那是你的事儿,我现在要和你和离。既然你不想好聚好散,那我所幸就扯破了脸吧。”

慕卿凰将压在手掌下的纸拿起来,纸张上写的是陆瑁所作的诗词,“陆瑁,你若乖乖签字,你作诗词诽谤谩骂我皇祖父的事情我不提,你若不签,那我就让你家破人亡。”

陆瑁一霎瞪大了眼睛,脸色青紫交替,却也没有否认,“谁让你乱翻我的东西?!给我!”

陆瑁上前想抢,慕卿凰冷笑道:“锦衣卫就在门外呢,陆瑁。”

陆瑁蓦地僵住了身躯,他看着慕卿凰,露出了恶狠狠的模样,“慕、卿、凰!”

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像是恨极了她。

慕卿凰反是笑了,微抬下巴,神态高冷,“签还是不签?”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还是按照小徐氏称呼吧,小徐氏的兄弟的妻子是舅母,小徐氏兄弟的妈叫舅婆,是这么称呼吧…

o(╯□╰)o

和离(三)

“慕卿凰,我不明白,一夕之间,你就要置我于死地吗?”陆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夹杂着惶惧与恨意,却是站在慕卿凰跟前一动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慕卿凰一出声,门外守着的锦衣卫就冲进来。

那些锦衣卫都是皇帝的鹰犬,是狠辣无情不识人的贱狗。

“不想死,那就签字。”慕卿凰冷淡的一指书案,书案上放置着一个水仙砚台,里面有研磨好的墨,笔搁上放着饱蘸了墨汁的笔。

陆瑁一看只觉自己的书案上缺了好些东西,但此时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而是讽道:“看来你是迫不及待要与我和离了,好,我成全你。”

大步走过去,一手按压着和离书一手提笔,才要落笔,却又极为不甘心,胸腔里怒气喷涌,他蓦地抬头瞪向慕卿凰,冷讽道:“事已至此,你还要否认吗,你是不是和陆玖早已暗通款曲?”

慕卿凰冷睨陆瑁一眼,嗤笑,“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你竟是这么一个令我恶心的人。你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我却是还希望你是我曾深爱过的如玉君子,锦绣词客,不曾想,你却让我再一次的厌弃曾经的自己,不只眼瞎了,心也盲了,竟欢喜过你这样的人。”

陆瑁脸皮烫红,执笔的手指泛白,羞愧的无言以对。

他想要干净利落的写下自己的名字,结束这段他本就不期待的婚姻,却不知为何,心里很是不甘,手中笔仿佛有千金重,令他迟迟不肯下笔。

墨汁滴在宣白的纸上形成一个难看的墨团子,他望着和离书中的每一个字,无一字控诉他、抹黑他,当看到那一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时,他心中蓦然揪疼,脑海中禁不住想起这半年来和慕卿凰的点点滴滴。

洞房花烛的那夜,他没有履行身为丈夫的责任,他看见她强忍的委屈,他看见她含在眼睛里死死不落的泪珠,他亦看见她偷偷瞥他时的娇羞,他都看见了,只是视而不见。那时他才在祖母的压迫下和秀玉断绝了关系,爱而不得,他心中十分痛苦,对于令他爱而不得的朝阳郡主他是厌恶的,即使他心中清楚慕卿凰是无辜的,可还是迁怒于她。

婚后,慕卿凰送他一屋子的书,他翻过,那字迹凌厉有风骨不失清雅贵气,他很是欣赏,当得知是她亲手所抄时又厌烦,出口讽刺道:“郡主连我要看什么书都要限制在你自己的字迹里了吗?可惜,我并不喜欢你这种字体,我喜欢颜真卿的字,真是白费了郡主一番苦心。”

婚后半年,他几乎从不正眼看她,而她却是时时出现在他面前,他厌烦她私自指使自己的书房婢女,他厌烦她私自换掉了他用的文房用具,他甚至连她的呼吸都是厌烦的。

只是慕卿凰是郡主,从来他说一句,她有十句顶上,他敢给她脸色看,她十倍的还给他,时常气的他怒火升腾。

那时那刻,他有时便会恶意的想,慕卿凰如若忽然暴病死了该有多好,他心里的妻子是红袖添香的温软可人,是锦帷账暖的缱绻小意,是柔情似水如秀玉一般的嘘寒问暖,不是慕卿凰那样的冷傲骄矜,更不是找个时时刻刻都想和他一较长短的女子。

而今,慕卿凰终于放过了他,他终于能结束这段婚姻,他该高兴才对,可为何心中又忽的积聚了那么些不甘呢?

那些不甘又从何来?

“慕卿凰,结为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和离也不仅仅是你我二人的事情,更何况你我是圣上赐婚,和离这事圣上知道吗?”犹豫再三,陆瑁还是决定再挽回一下。

“你说对了前半句后半句对也不对,结为婚姻的确是结两姓之好,但和离,说复杂也复杂,复杂之处在于两家扯皮,不外乎各自亲戚上阵,先是苦劝,摆出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名言’,用过来人的口吻说一些自以为是的道理,在里头和稀泥,可说实话,婚姻这件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心已决,不耐烦听她们啰嗦。

她们见我如此不通世俗,又要指责我任性乖张,又要对我说男人偷腥好色的秉性,女人活该纵容着,忍耐着了,再见我冥顽不灵,不识她们的‘好人心’定然要诽谤我嫉恨成性了,从此后,我大抵就会变成有名的妒妇吧。”

话锋一转,慕卿凰似笑非笑的看着陆瑁,“还有便是,我不想在你和你家人身上浪费任何光阴,我坚决和离,你方的亲属将会作出什么反应和动作,世人对于和离女子的苛责,我都想到了,并已准备好坦然承受。和离这件事,越是拖延越是对我不利,所幸快刀斩乱麻,先斩后奏。

所以和离说简单也简单,在于我的决心和狠心,你瞧,我找到了你的短处正在威胁你,这不就简单了吗?”

从来没有人将威胁别人说的那么光明正大,陆瑁只觉又气恨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感。

慕卿凰坦然的坐在官帽椅上,她纤秀的身子衬的那张椅子有些大,她分明是个小小的女子,却总是令他觉得疏冷强大。

这便是皇家郡主的尊贵气势吗?

可他也见过别的郡主,甚至公主,她们和慕卿凰都不一样。

慕卿凰,慕卿凰,她骄傲的真像是九天的凤凰,气死人不偿命的凤凰。

“慕卿凰,你变了。”陆瑁喃喃吐口而出这一句。

变得让我此刻悸动不安。

“变与不变我自己知道,你心中以为的‘变’我管不着。”慕卿凰夹着诗词薄宣轻轻摇晃,“签吧,你签了,不只能保住自己的命更能保住你至亲的命,你不签,那我只能亲手送你们上路了。”

陆瑁眼神变幻莫测,愤然道:“你有时真令我恨的咬牙切齿。”

慕卿凰只回复了一抹冷笑。

至此,陆瑁大力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之潦草只堪堪能认出那是陆瑁的名字罢了。

慕卿凰起身,走至书案旁侧,直接抽走和离书,“官衙那边的手续不必你费心了,我会处理干净的。”

“那我真要谢谢你了。”陆瑁跟在慕卿凰后面,不甘心的道。

门开了,陆徐氏等人笑着上前才要说些“好好过日子”之类的喜话,就见慕卿凰只是淡淡扫了她们一眼,越过她们直接走了,两个手跨绣春刀的百户随之跟上。

陆玥气不过,摆出大姑姐的款儿,却还不敢当着慕卿凰的面摆脸色,强笑道:“弟媳妇,这和好了就忘了咱们这些和事老了不成?是怨三姐方才说的那些气话吗?”

陆瑁羞愧的低声叫了一声,“三姐。”

慕卿凰顿住脚,微转头,用眼尾睨着陆玥,眸色晦暗,却是轻轻一笑,“是你啊,燕王嫡次子慕皋溯之妻陆玥。”

连一声三姐都不唤了,直呼其名,陆玥深觉屈辱,“你!”

慕卿凰却是抬脚走了。

那般姿态,旁若无人,令魏国公婆媳恼的不轻。

陆徐氏还为慕卿凰说好话,对魏国公夫人花氏道:“她就这么个脾气,阿恭媳妇你别恼,小孩子家家闹了这么一出想来是抹不开脸面。”

“祖母,你还为她说话。”陆玥气的跺脚。

陆瑁一手抚面,低低道:“从此后她只是朝阳郡主,她不搭理你们,你们也得受着。”

陆徐氏心里一闷一沉,心生不好的预感,忙拉着陆瑁的袖子道:“瑁儿,你这是何意?”

“是啊,瑁弟,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就在方才,书房中,我签了和离书,从此后,她不再是你们的弟媳妇,孙媳妇,只是朝阳郡主。”

陆徐氏眼前一黑,身子一摇一晃就要晕倒,陆瑁慌的一把抱住,“祖母您怎么了?”

陆徐氏脸色青白,长喘一口粗气,手指抠着陆瑁的手臂,凛然站直,一巴掌挥到了陆瑁的脸上,几乎是尖啸而出一声,“我不同意!”

——

慕卿凰带来的人多,彼时嫁妆已搬运的差不多了,慕卿凰便对宋千户点了下头,宋千户一拱手转身点了几个百户往院中一角走去,那里不知何时放了几个木桶。

玉溪等四个丫头偎上来看着慕卿凰,等待慕卿凰的命令。

慕卿凰便道:“你们跟着我,一会儿咱们一起回莲园,从此后,莲园就是咱们的家了。”

“我们跟着郡主。”玉鸾道。

“好。”慕卿凰笑着摸了摸玉鸾的头又分别看了玉溪、玉珠、玉绮,慨然一叹,“你们四个丫头啊。”

上辈子死也不愿离开她半步,甘愿陪她一起死,这辈子她希望她们每一个都能心想事成,幸福安康。

“郡主。”宋千户提着木桶走至慕卿凰跟前请示。

慕卿凰往前走了几步,日已西斜,天际晕染金黄,金黄的霞彩映在屋脊青瓦上,反射粼粼的碎光,她的眸光从瓦当到窗棂,再从窗棂到雕花门,再到屋里所铺的五福捧寿地毯,不再留恋,轻轻点头,“泼吧。”

一声令下,宋千户带着几个百户将桐油从里泼到外,然后将一个燃烧的火把扔到了帐幔上。

“轰”的一声,火焰起,升腾,飞舞,纵情燃烧。

“啊——”

“着火了!”

陆徐氏带人来时就看见朝阳院正堂的火已经蹿上了天,黑烟弥漫。

“你们这些人都傻愣着干什么,快救火呀。”陆玥急的大喝。

“郡主有话好好说,烧房子干什么,过分了。”二老爷陆炆背手在后,板着脸,压抑着怒气道。

三老爷陆炅“呵”了一声,推了陆瑁一把,训斥道:“怎么管教媳妇的。”

陆徐氏咬着牙,绷着脸皮,看慕卿凰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似的。

“郡主,我长宁侯府的房子不是那么好烧的,我立马让老大上折子参你!”陆徐氏拄着拐杖,气的浑身哆嗦。

转身就大喝道:“大老爷呢,大老爷回来了吗?”

便有仆妇小声回复道:“中军府的人说大老爷被世子爷叫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这个畜生,他躲的倒快。再去给我找,他就是钻了老鼠洞子也给我挖出来!”

“是。”

看着熊熊燃烧的房子,陆瑁踉跄一步来到慕卿凰跟前,恨红了眼睛,他死死盯着慕卿凰道:“你为何要烧我的院子?”

慕卿凰却是没有看陆瑁,她只看着被火龙盘绕,一点点被烧毁的屋子,这个曾困住了她一辈子的牢笼。

那一世,她和四个丫头在这屋里被烧骨成灰。

这一世,依旧是她自己动手,又烧了一遍,烧的是她的一世情,无关于陆瑁这个男人,仅仅只是她曾付出去的情意和心血。

这一世亲手火葬。

一滴泪落下,慕卿凰扬唇而笑。

却不知为何,看着这场火,看着落泪而笑的郡主,四个丫头纷纷红了眼眶,却无一人低头。

“走吧。”

又是一声令下,宋千户抬手,百户们开道,将慕卿凰主仆护在中间前行。

“不能走。”陆徐氏挡在朝阳院门口,大有横刀立马,一夫当关之势,在她身后是她的儿子、媳妇、亲戚们。

“慕卿凰,你回答我,为何要烧朝阳院?”有锦衣卫护持左右,陆瑁近不得身慕卿凰身,只能扬高了声量质问,面容有他自己也不曾发现的慌乱。

魏国公夫人仗着自己有几分体面,便厉声道:“纵然你是郡主也不能胡乱烧别人家的院子,谁家小两口闹别扭也不是这么个闹法儿,朝阳郡主你太无法无天了。”

慕卿凰笑了,“至此,在魏国公夫人眼里竟还只是小两口闹别扭的小事吗?看来魏国公夫人的眼神不怎么好。”

又对陆徐氏道:“强弱尊卑之分,老夫人活了这大半辈子了竟还分不清吗?这里不是乡下,任凭你撒泼打滚就能闹赢。老夫人还是认清现实自己让开,否则出丑的还是你。”

出丑的还是你…

这话却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陆玥的脸上,打的她满脸火辣。

话已至此,慕卿凰不再和他们废话,“宋千户,清道。”

“是!”

“镪——”的一声诸百户齐齐拔刀,绣春刀的寒光闪了陆徐氏等好多人的眼,立时,魏国公府婆媳先退了,紧接着是陆炅夫妻,再接着陆炆小徐氏夫妻搀着陆徐氏往旁边退,陆炆涨红着脸皮虚张声势,“此事,我长宁侯府不会善罢甘休!娘,让她走,她跑不了。”

慕卿凰心觉好笑,面上便露了出来,“我等着你们的‘长宁侯府’的不善罢甘休,陆炳是个忠心的将军,我信任陆炳将军的人品。”

看见慕卿凰笑了,陆徐氏的气恨也达到了顶峰,她颤抖着手指着慕卿凰,“你笑什么,你是不是笑话我,看不起我?我不许你笑!”

慕卿凰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谁给老夫人的权利不许我笑呢。我笑便是看不起你吗,那我倒是要多笑笑了。”

说罢,粲然一笑。

陆徐氏一手捂住胸口,白眼一翻,终于晕了过去。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