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九祝,你通知下去,那葡萄酒的生意暂时不做了,食物照发,其实啊,咱们也是在做善事积福德,没有咱们那些人早就饿死了,偏偏呢,做好事也有人上赶着来和我争抢,我这心里怪难受的。我家里那父亲,不止我一个儿子啊,我若把这事办砸了,咱们一起玩完,唉…”

男人躺在床榻上,侧身背对着陆瑁等三人,语气惆怅又寂寥。

此刻他那么无害,说出来的话那么善良,可陆瑁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阴九祝拱手应声,转身就走。

——

锦帷香暖,衣衫凌乱,陆玖一手搂着慕卿凰的颈子一手在水泽中游曳,他看着她清冷如雪的眼波慢慢融化,化成一抹妩媚柔色,眼角也被晕染成了樱粉色,他爱极了她这个模样,他更爱亲手把平日里骄矜沉静的人儿揉化在手掌里,让她双眸泛起无助的水波,小嘴张开情不自禁的低吟,他听在耳里,那便是这世间最美最勾魂的天籁。

晨光落在窗棂上,在地上打下窗上的芙蓉雕花,慕卿凰蓦地醒了,眼波流转间微有媚态和呆滞,一身黏腻,她伸手往那处抚了一下,亵裤已是湿了,登时,她那双眸子四周的红就晕染开了,一直蔓延至整张小脸。

慕卿凰无助的转了转眼珠,缓缓把自己缩到了被子深处。

去往西北的驿馆中,陆玖把刚换下来的裤衩团成团扔地上,绸繆的叹了口气,彼时传来敲门声,“大爷,金泥来了。”

“知道了,等一会儿。”

陆玖回身把偷偷从慕卿凰的柜子里拿出来的红莲白底肚兜贴身藏好,清了清嗓子道:“进来吧。”

吱嘎一声,门开了,金泥垂着头走了进来。

“说吧。”陆玖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

“阴九祝走了。”

陆玖拍了拍金泥的肩膀,“可听我的话去看过凤楼春?”

金泥恹恹的点头,“凤楼春称病不挂牌了。”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也是和小凤凰商量好的,可是当真的确定凤楼春和阴九祝有问题,很可能这两人追着小凤凰去了,陆玖心里还是一阵忧过一阵,怕过一阵,幕后之人肯定是慕枭,他们已经确定,但慕枭如今有多深的势力他们并不清楚,事情就怕有个万一。

他骑马往西北走,可整颗心却飞往了河南。

翌日清晨,河南,怀庆府衙,慕卿凰陪太子用早膳时就看见了一个模样极美的奴婢,这种奴婢东宫也有,这是父亲私帷之事,她没有资格置喙。

太子挥退幽欢,对慕卿凰道:“今儿孤要亲去原武县瞧瞧灾情,你打算做什么养济寺慕大人。”

被父亲称呼一声“慕大人”慕卿凰禁不住笑了,“回禀太子殿下,下官能随您一起去吗?”

太子淡淡的,却不容置疑的道:“你不许去。”

“父亲。”慕卿凰浅蹙黛眉,“原武县灾情最严重,那县里的养济院肯定无人照管,我身为养济寺卿自然要去看看。”

“这是孤的命令,你先去怀庆府的养济院瞧瞧情况,原武县的养济院孤替你照管,你手上既没有粮食又没有衣物棉被,两手空空去原武县有什么用,听话,你先把你那个捐赠予官宴办起来,手里有了东西再去不迟。”

太子一席话让慕卿凰没法反驳,默默点头,“父亲,您多带些护卫去。”

“放心,孤若出了事儿,整个河南官场都会倾覆,他们不会让孤有事的。”

慕卿凰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皇祖父在上面坐着,慕枭不敢轻举妄动。

她倒是想让父亲只呆在府衙,这样就不会在外头染上病痛,但皇祖父在上面看着,父亲若果真躲在府衙里享福,皇祖父定会失望透顶,父亲也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她发现很多事情她都阻止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

第67章 小可怜

太子带着锦衣卫走后,慕卿凰穿戴朴素的像是普通的富家女子,也带着玉鸾玉绮和武大四人出了门,怀庆府将养济院设在了偏僻的西市角,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达。

慕卿凰从车上下来,抬头看去,就见了一座青砖瓦房的大院子,看起来俨然就是富裕的一户,门旁里还种植了两棵高高壮壮的大槐树,树荫如歪斜了的伞盖,阳光射下来,投在地上一片碎光。

看到怀庆府的养济院如此富裕的样子,慕卿凰从心底里感觉高兴,赞扬道:“想来怀庆知府是个真心良善之人,我得向父亲举荐他。”

“比应天知府做的还要好,这是个好官。”玉鸾笑着答话。

彼时,武大已经在敲门了,片刻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佝偻着腰的…慕卿凰看那人满头白发,身量却小如孩童,一时不能确定是不是一个老人。

武大和开门的人面对着面看的很仔细,一看之下就觉得浑身难受,这是一张很矛盾的脸,但看他那一双眼睛并不是老人的那种沧桑感,他的眼睛虽僵滞,但明显还是一个小孩子的眼睛,但皮肤已经皴裂如树皮,肤色枯黄,布满道道沟壑。

走到门口,看着眼前的…孩子,玉鸾一下捂住了嘴,玉绮紧抿了嘴唇,慕卿凰的眉头紧皱,心里升腾起勃勃怒气,才刚夸了怀庆知府,不想就被打了脸。

慕卿凰压下怒火,扯了扯嘴角,俯身和这孩子对视,尽力温和的道:“你饿不饿?是有人虐待你们吗?”

“郡主,我去车上拿吃的。”

“快去。”

孩子僵僵的转过头来,呆滞的眼睛慢慢看向慕卿凰,忽的转身就跑,但跑的很慢,气喘吁吁,慕卿凰连忙跟在他后面,“你叫什么名字,别怕,是不是有人叮嘱你不许乱说话?别怕啊,从今往后你们就有人照管了。”

孩子的喉咙动了一下,“你走。”

他的声音粗粝,像是拿石头在冷硬的沙地上摩擦。

此时玉鸾端着一盘糯米糕小跑了回来,“给,快吃。”

孩子缓缓抬起手臂,蓦地将糯米糕扫落在地,“你、们、走。”

这养济院有古怪!

慕卿凰站直身子,冷着脸径自往正屋走去,正屋一排三大间,又明亮又气派,门却是半掩着的,玉鸾玉绮在前头推开门,慕卿凰迈过门槛进去就看见了三面大通铺,屋子中央砌了一个长长的石台,石台上摆满了食物,鸡鱼肉蛋应有尽有。

看到这里,慕卿凰心里的火气又散了一半,看来怀庆知府没有虐待养济院的人,那为何那孩子却变成了那样,是生病了吗?

还有,青天白日的,怎么这些人都在炕上,有的躺着身上盖了乌黑的被子,但从被子破裂的口子露出来的棉絮看,怀庆府给养济院的被子也没有偷工减料;有的靠墙坐着,披头散发正在往嘴里塞东西吃,忍着屋里难闻的气味,慕卿凰走近一看就泛上了恶心。

玉鸾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她、她在吃的东西奴婢没看错吧,那是土、土块吧?”

玉鸾一指石台子上那些鸡鱼肉蛋,“你吃什么土呀,食物不都在那里吗?”

看着正在吃吐的女人,慕卿凰心想,难不成知道她要来,故意摆出了这一桌子饭菜当样子却又不让他们吃?

不对,从那个男孩将糯米糕打翻的举动看,这里的人应该是不缺吃喝的,但为何…

“朝阳郡主可在这里吗?”

忽听院外有人叫她,慕卿凰转过身来,武大走到门口见是一个穿了二品官服的人便拱手道:“郡主在这里,您是何人?”

“可算找到您了,您怎么跑这里来了,下官河南布政使徐英达。”

慕卿凰走了出去,看着徐英达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何事寻我?”

徐英达忙道:“郡主您快跟下官走,去劝劝太子,原武县正在闹瘟疫,若有个万一河南上下官员唯有死路一条。”

“什么!”慕卿凰大惊失色。

怪不得,怪不得父亲不让她跟着去,原来那里正在闹瘟疫。

“太子现在到哪里了,快带我去。”

“太子的车架已经在半路上了,下官等人苦劝无果,只能慌慌张张的来求郡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下官等万不能让太子身处危险之境。”徐英达本就长了一张朴实清正的脸,话又说的极为漂亮,慕卿凰不疑有他。

到了门口,徐英达指着挡在慕卿凰的马车前面的,用两匹马拉的车道:“郡主还请上这辆马车,这辆马车比您那一辆快上许多。”

慕卿凰也是心急如焚,担心着父亲的安危,没有犹豫就登上了这辆马车,随后玉鸾和玉绮也跟了进去,武大等人翻身上马。

进了车内,还没有坐稳,马车就急速动了起来,晃的慕卿凰差点撞了车壁,而车壁又冷又硬,和平常的木质车壁完全不同,慕卿凰心里一突,隔着包在外面的一层细绸敲击了一下,发现竟然发出了脆珰珰的声响,这绝不是木头发出的沉闷感。

玉鸾忽的大叫了一声,“郡主,车门打不开了!”

玉绮连忙掀开车帘,发现车帘后竟是封死的。

一刹那,慕卿凰浑身冰冷,她们上当了。

令她恐惧的不止是此刻的处境,而是慕枭。

布政使,那可是一省大员啊,竟也成了慕枭的走狗!

被封闭在车厢内,玉鸾露出了些微绝望的表情,疯狂的锤击车门叫喊,玉绮则四处查看,仿佛在找寻开门的机关按钮。

但他们既是准备封死她们,又怎会蠢的把开门的按钮设置在车厢内。

“玉鸾玉绮,你们别白费力气了,坐下来静观其变吧。”

越是在这种生死未知的时刻,慕卿凰越是冷静,就像是上一世她选择焚灭自己一样,生不能选择,死却是可以的。到了这种时候,她忽然明白为何今生招惹来了杀身之祸,养济院有大古怪,她成立了养济寺衙门,准备统管全国养济院,这是挡了别人的道了。

“郡主。”玉鸾哭的稀里哗啦的偎过来。

玉绮白着脸也看过来。

慕卿凰摸摸两个丫头惨白的小脸,哄道:“事到如今,哭没有用,害怕恐惧也没有用,我们最好的状态是平和淡然的等待,你们想啊,坏人抓了我们,当我们露出恐惧哭泣的表情时,他们一定乐坏了,身为我的丫头,你们不要给我丢脸,咱们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知道吗?”

玉鸾一抹眼泪,坐直身子重重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哭丧着脸道:“郡主,奴婢还是害怕。”

玉绮已经好多了,嫌弃的看着玉鸾,“别给郡主丢人。”

“但愿武大他们聪明一点能发现异样。”

但慕卿凰心里清楚这个希望是渺茫的,车厢封死,行速极快,又有太子要往瘟疫之地去的事情包在外面做幌子,武大他们很难发现端倪。

不知怎的,慕卿凰觉得有些困倦,心中一凛,忙去看玉鸾和玉绮,见她二人也是一副萎靡的样子,先前还以为是沮丧,这会儿再看就发觉了不对。

“玉鸾玉绮,清醒一点不要睡。”

“嗯,嗯嗯。”玉鸾点了下头,忽的就倒了下去,随后玉绮也昏了过去。

慕卿凰强撑了一会儿,眼皮却不受控制的要往一处闭合,慕卿凰使劲摇头,摇着摇着就倒了下去,而在座椅之下的车角里,一缕一缕的白烟正在往外冒。

——

怀庆府衙后巷,下人用膳的厨院里,一个戴着小罗帽,穿着青衣,腰间系着一根土黄的带子,穿着布鞋的小厮正在劈柴,一根木头,他劈十来下才能劈出一根柴来,劈一下歇三下,脸色青黑难看,像谁欠了他八百吊钱似的。

“陆瑁。”

听着这道男声,陆瑁立即抬起了头,心中恐惧又兴奋,“是、是要让我去接近慕卿凰了吗?”

阴九祝站在下人进出的角门旁里冲陆瑁招手,“嘘,跟我来。”

陆瑁扔下柴刀,环顾四周,见无人,遂悄悄跟了出去。

阴九祝引着陆瑁来到一进小院,又笑眯眯的对他道:“把门关紧。”

陆瑁照做。

阴九祝笑的越发灿烂起来,对陆瑁勾了勾手指,那动作就像是在唤一条狗,陆瑁心中屈辱不忿,想着,等我立了功,赚得“主子”的信任,一定让你…

但想着阴九祝一身功夫那么厉害,他又讪讪放下了这个念头。

“说罢,主子让我怎么做,我得先说下,慕卿凰那个毒妇的心肠又冷又硬,我不确定她对我是否余情未了。”

“呵!”

一声呵,几多嘲讽,几多鄙夷,陆瑁一霎涨红了脸,他深觉羞耻,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如今只有这一点价值而已。

阴九祝一把搂住陆瑁的肩膀,贴着陆瑁的耳朵,轻笑着道:“让你去死。”

与此同时,闪着森白冷光的刀子捅进了陆瑁的心窝,一下、两下,白刀子插|进去红刀子拔|出来,陆瑁仰脸盯着阴九祝,瞳孔骤然缩小,又缓缓晕散开。

“你…”

阴九祝的鼻息喷在陆瑁的耳上,远远看去他们搂抱在一起就像一对在说情话的伴侣,可滴滴答答的血落在地上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小血泊。

“主子身边是不要蠢货的,小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么么哒

第68章 燕王

起火了!

府衙后巷的一户人家青天白日烧起来了。

太子赈灾毕从原武县回来,朝阳郡主失踪了!

养济院里没有,只有寥寥几个红光满面的老人,怀庆知府把孤寡老幼照顾的很是不错。

朝阳郡主带着自己的婢女和护卫从早上出门就没有回来。

火被灭了,从废墟里抬出了两具抱在一起的尸体,仵作来了,在其中一具骨架玲珑的尸体身上找出了一块烧坏的羊脂玉佩,但上面所刻下的字还隐约可辨。

这玉佩、这玉佩是代表了凤子龙孙身份的随身玉牒啊。

怎么会呢,朝阳郡主怎么会出现在那种穷酸的小院里,和朝阳郡主抱在一起烧死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仵作哆哆嗦嗦的验另外一具尸体,这一具尸体比朝阳郡主的好验多了,因为他的脸因埋在朝阳郡主怀里的缘故,还隐约可辩。

这是谁呢,太子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亲自来看。

是陆瑁啊,朝阳的前夫,因朝阳而毁了生生世世的前途。

这是恨毒了朝阳的报复啊。

可朝阳为何还要来赴约,是、是因为心里还爱着这个畜生吗…

太子又是心痛又是怒其不争,伺候朝阳的婢女和护卫呢,身为婢女不能很好的劝诫,身为护卫不能护郡主周全,要你们何用,杀!

两个婢女,四个护卫都不见了。

不见了。

他们为何撇下朝阳失踪了?

知道朝阳被烧死了,是畏罪潜逃了吧!

太子怒极,直接发下海捕令,凡捉到这四人送至官府的赏银千两。

朝阳郡主与前夫私会,被前夫同归于尽了,这是丑事,是丑事,可这丑事掩盖不了了,太子掩面,深觉羞耻,又很是悲痛,精神倦怠,提前归京。

坐在回程的玉辇里,太子面有倦色,脑海里却想着在来的路上朝阳说过的话。

“父亲,他要我死,在京时已被两度刺杀。”

“父亲,慕枭早有夺位野心。”

“父亲,你要信我。”

孟德超面容悲戚,坐在绣墩上小心翼翼的劝,“太子,人死不能复生,您要保重玉体啊。”

太子一手撑住头,有气无力的道:“朝阳的死…”是像他查到的那样,陆瑁一路尾随而至河南,混入府衙,哄骗朝阳在小院相见,和朝阳同归于尽,还是如朝阳所说,是慕枭要她死。

若慕枭真有夺位的打算,他要刺杀的人该是他这个太子才对,而不应该是朝阳,朝阳不过是一个女孩,根本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利,她不过就是得了一些父皇的宠爱而已,而这种宠爱在江山面前微乎其微,根本不会造成任何朝政决策上的影响。

但朝阳不是那种信口开河,胡乱攀咬的孩子,过往也和慕枭没有任何过节,和慕皋溯的关系也还算好,朝阳为何要说慕枭要杀她?

杀她做什么?

朝阳,朝阳啊,我的女儿。

想着想着太子就红了眼眶,满面悲痛。

来时的路那么漫长,回程的路,在悲伤里却是那么快。

乾清宫面见帝君,面见父亲,太子一跪哽咽,“父皇,朝阳去了。”

龙椅上坐着的建元帝朱笔下一顿,缓缓抬头,目色微敛,“去哪儿了?”

“去世了。”太子深吸一口气忍下悲痛,缓缓道。

鲜红的朱砂从笔尖低落,落在奏折上覆盖了漆黑的字,过了很长一会儿建元帝才道:“怎么死的,细细说来。”

太子便将看到的、查到的、猜测到的,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建元帝愣了一会儿,敛去眼中悲色,冷漠的道:“女孩儿家就会被情情爱爱的毁了,果不其然,她枉费了朕给她的那些偏疼偏宠。”

太子讷讷,根本不敢再提朝阳说过的那些话。

父皇的儿子们在苦寒之地驻守,对抗北元,是劳苦功高的,他们为太子你守着国门,你不知感激怎么还能去怀疑他们对大晋的忠诚呢?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太子你身为储君要心胸开阔,要能容人,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那些话都是父皇常说的,太子想了很多遍,终于还是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太子偷瞥建元帝一眼,极其小心的道:“朝阳没有夫家,要葬在何处?”

建元帝批折子的手又顿住了,看着细碎的光影长长一叹,“葬在景陵门外吧,罚她给朕守门去。”

太子心里一喜,终究、终究父皇是真疼过朝阳的,不舍得她做孤魂野鬼,还是放在自己的陵寝外头看顾着。

朝阳郡主下葬了,宗人府把丧事办的静悄悄的,对于朝阳郡主的死,上头讳莫如深,下头人也不敢随便议论,但那是莲园之主啊,一年前还轰轰烈烈的和前夫家对簿公堂,三堂会审呢,一年后就那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