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政航瞧着那队人恶行恶相,到底不敢将燕曾交出去,示意了锦衣卫统领,就叫那统领跟那队人马说话。

不一时,锦衣卫统领回来瞧了眼燕曾,道:“他们说燕少爷始乱终弃,勾引了他们家公主,在他们营帐里吃香的喝辣的,使唤人来咱们这边买了丝绸做衣裳买细米细面做饭,最后却始乱终弃,夹带了公主的钱财跑了。”说着,鄙夷地望了眼燕曾,又对庄政航道:“他们乃是外族之人,本官定要禀明陛下才好。此番他们也已知燕少爷的身份,也乐意随了本官进京奏明陛下。既然已经到了城门,本官就先去了。失陪了。”

庄政航忙道:“统领只管去就是,我也正好回了家。”

那统领答应着,就领了外族之人回去了。

听到燕曾吁了口气,庄政航嘲笑道:“出息了,在人家家里头吃了霸王餐,抹了嘴你就走了?”

燕曾道:“哥哥误会了……”

“别叫哥哥,腻死人了。”庄政航不耐烦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燕曾,笑道:“以你的德性,出去这样久还能这么衣冠楚楚,果然是仗着一张脸又去招摇撞骗了。”想着,暗道如此也好,就叫燕曾嫁到蛮夷那边去,看他日后还如何出来招人眼。

燕曾嬉笑着摸了摸皮裘,笑道:“庄二哥,莫要这般说。这些乃是那蛮夷公主动情之时所赠之物,算不得是小弟我夹带出来的。如今小弟我跟那蛮夷公主没了情,自然是要分开。奈何那蛮夷公主她用情太深……”

庄政航忽地伸手抓住燕曾的手腕,用力一掰,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看那几个人那般模样,想来那公主也是个面黑体壮的,这等人你也能跟她动情?定是你上万两银子败坏完了,就去做了小白脸。”

燕曾一边呼痛,一边道:“庄二弟不知,那公主虽黑了一些,却实在是个黑美人,双眼皮大眼睛,身材丰满,还能歌善舞,庄二哥不知,那公主的身段实在不是中原女子能够比拟……”说着,听普渡寺方丈咳嗽一声,又扭头将怀中一镶着蓝宝石的胭脂盒子递给方丈,道:“大师,这是小弟在外头采了戈壁滩上的花做的胭脂,还请您赏鉴。”

方丈收了胭脂,就开下盒子细看里头胭脂,随即道:“不错,是比咱们这的花更香一些。”

庄政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暗想先前简妍用的胭脂,只怕也有燕曾调配的,于是心里不自在起来,暗道不过是个胭脂,就不问方丈要,他就不信自己做不来。

待进了城门,庄政航不与燕曾多说,赶紧向家里头去,一路想着九斤如何,八斤如何,又想该如何才能叫两人不粘着他,叫他好跟简妍一诉枕上相思。

因怕从正门进是非多,就赶紧去了自家园子边小门,待进了门,瞧见蔺大娘、秦三娘等人又惊又喜,只与她们说了两句,就赶紧向棠梨阁赶。

一路听着丫头们惊喜地喊“少爷回来了”,庄政航的心因为归家更加愉悦。

待进了棠梨阁,庄政航忍不住喊了句:“妍儿,我回来了!”抬眼一眼,却听说庄政航回来,简妍一身绿衣撇着红斗篷站在廊下,简妍旁边又有安如梦裹着白裘立在她身边。

庄政航因瞧见安如梦,略略扫了兴。

简妍瞧见了庄政航回来,又惊又喜,忙走下来向他迎来,细细地打量他一番,眼睛湿润地道:“你黑瘦了。”

庄政航一愣,记起燕曾瞧见自己时那嫌弃模样,又打量着简妍,见她因独自在家脸上染上寂寞,反倒更水灵,忙道:“不怕,过些日子定能白胖回来。”

简妍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又忍不住落下泪来,牵着庄政航向屋子里去。

安如梦瞧见庄政航回来,唤了声表哥,就要回去。

简妍顾不得送她,就叫青杏给她撑着伞,送她出门。

庄政航进了屋子,就问:“八斤、九斤呢?”

简妍道:“在老祖宗那边呢,只怕听到了消息,一回就过来,你赶紧洗了澡换了衣裳去见老祖宗吧,她只当你去杭州整治屋子去了,还怪你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来。”

庄政航答应了一声,笑道:“那两个不在正好,你陪着我去洗。”

简妍脸上一红,点头答应了。

香汤备好,简妍瞧见庄政航脱了衣裳,瞧见他瘦成那样,心里一酸,就忍不住又哭起来。

庄政航道:“可是一年不见,我媳妇就换人了,这样爱哭?”

简妍啐道:“你倒是想换人呢,可惜换不了。”

庄政航嘿嘿地笑道:“换不了更好。”自己个脱得精光下了水,就赶紧招手叫简妍也下来。

简妍脸上一红,伸手将外头衣裳解了。

庄政航见简妍这一年也消瘦许多,身姿越发窈窕惹人怜爱,顾不得旁的,从水里出来,出了浴桶三两下帮简妍脱了衣裳,又拉着她进了浴桶。

待到了浴桶中,庄政航就搂着简妍,道:“我想死你了。”

简妍道:“我也想你了。”说着,向庄政航面上吻去。

庄政航喉咙动了动,顾不得什么姿势什么情趣,横冲直撞的就要顶进去。

简妍忽地道:“有件要紧的事要与你说,今日我跟如梦说好皆为儿女亲家……”

简妍话没说完,庄政航忍不住咳嗽起来,脸上涨得通红,颤着手指指着简妍,道:“是八斤还是九斤要倒霉了?你好狠的心肠呢。”

简妍睁大眼睛道:“如梦的闺女可好看了,八斤也喜欢她的很,总搂着人家啃脸。”

庄政航冷笑道:“九斤还爱啃大舅兄那双生子的脸呢,难道两个都要了?”说完,见自己的话重了简妍低着头不语,又和气道:“全当做我不知道这事,过了年咱赶紧走,你也装作将这事忘了。等着咱们到了杭州,天南海北的,谁还记得这事?”

简妍心里喜欢安如梦的女儿,但听庄政航这般说,又想庄政航实在是叫安如梦两口子吓坏了,就笑道:“到底是要你做主才能算数,就依着你吧。”

庄政航替八斤松了口气,又搂着简妍酝酿起来,待到蓄势待发之时,忽地听门上砰的一声,只听见九斤喊道:“爹,你出来!”

“出来!”

后头那响亮的出来,庄政航虽没瞧见人,但也能猜到该是八斤的声音。

庄政航起了身,一不舍得,二觉得冷,就扯着嗓子道:“等会子,等爹洗了澡!”

八斤道:“不行,现在就出来!”说着,拿了脚去踹门。

简妍道:“这丫头皮又痒了。”说着,待要卷了袖子,又见自己没穿衣裳,忙要从浴桶里出来穿了衣裳卷袖子。

庄政航搂着她的腰道:“等会子,别理她,过一会子没人搭理,她就自己走了。”

简妍也觉得冷,就又泡在热水中,对外头道:“金枝,拉了九斤走。”

金枝答应的声音刚落下,九斤就喊道:“爹,你不要我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认了表舅做爹,跟着他走了。”

庄政航一愣,忙去看简妍,简妍摆手道:“这怪不得我,母亲想九斤,将她接了家去养了两月,蒙兴就哄了九斤两个月。”

庄政航皱起眉头,只觉得不过区区一年,事态就变迁到如此地步,连九斤都想认了旁人做爹,于是顾不得再享受什么鱼水之欢,忙喊道:“爹就出来。”说着,呼啦一声起身,带起一身的水花。

简妍瞧见他那慌张模样,忍不住摇头一笑。

134、聚散离合...

庄政航从浴桶里出来,慌慌张张地擦了两下就赶紧出去见他一对儿女,简妍也忙起了身。

庄政航从里头开了门,就见九斤扑过来搂着他的腿不放,八斤虽也不知道他这个“爹”究竟是什么人,但他才会走路不久,就凡事都跟着九斤做,也搂着庄政航的腿喊爹,一时间,弄得庄政航热泪盈眶,嘴里连声应着“哎”,又见九斤有些长开了的模样,脸盘跟简妍越发相似,只是如此也瘦削了一些,不似先前那般肉多。庄政航心疼的了不得,再看八斤,又觉一眨眼功夫八斤又会说话又会走路了,又忍不住在心里遗憾自己先前一年没有看着他长大。

九斤道:“爹,我要骑马。”

庄政航还没答应,就听简妍出来喝道:“骑什么马?你多大了?”

庄政航听了皱了皱眉头,扭头对简妍道:“你凶她做什么?她这是跟我亲呢。”

简妍嗤笑一声,道:“她瞧见了她大舅也还要骑马呢。”说着,瞧见庄政航头发有些湿,就赶紧给他擦干净。

庄政航闻言,越发想叫九斤骑一会讨好了她,那边八斤见了,也围上来要骑。

庄政航就叫九斤骑在他脖子上,怀中抱着八斤去见过庄老夫人,小王氏并庄二老爷夫妇、庄三老爷夫妇。

庄二夫人道:“怎就去了这样久?不过是些屋子,叫下人去弄就是。看你黑成了什么样。”

庄政航笑笑,那边庄三老爷夫妇却是知道庄政航此行的缘由,于是庄三老爷问:“一切可顺利?”

庄政航忙答道:“顺利。”

庄三老爷点了头,然后就没了话说。

忽地,外头人说宫里风头最盛的桂公公来府上宣旨,庄二夫人、庄三夫人忙搀扶庄老夫人出去,庄二老爷示意了庄敏航出去瞧瞧,然后与庄三老爷猜测能是什么事。

庄二老爷道:“不知是不是大姑娘的事,若是,只怕就不好了。”

庄三老爷望了眼才回家的庄政航,道:“二哥多虑了,多半是好事。”

待一行人到了庄家正房,就见那桂公公早等在那边了。

这桂公公就是先前被庄政航夺了差事的那个倨傲太监,此时桂公公瞧着人都来了,就道:“既然人齐了,咱家就宣旨了。”

庄政航随着众人跪下,瞧见桂公公身后一个用大红丝绢包着的大匾,暗道果然皇帝言出必行,给他提了个匾额,于是心里欢喜地了不得,险些就笑出来,忽地见那桂公公并没有拿出圣旨来,心里又纳闷的很,只听桂公公道:“陛下口谕,庄家二公子庄政航孝悌仁义,特此赏赐御笔亲题匾额一块。”说完,等着庄政航谢恩。

庄政航愣住,半响见桂公公没有再说话,暗道不该啊,皇帝就算要给亲笔题字也该说些理由啊,便是不说他去南边的事,也该提提他医术高明种种,再者说,除了这几个字,也必要有些金银珠宝的赏赐,这才不坠皇家的威名,于是涎着脸笑道:“桂公公可是忘了剩下的话?”

桂公公道:“咱家并不知还有剩下的话,庄大夫快些领旨吧,咱家还要去的普渡寺宣旨。”

庄二老爷咳嗽一声,用眼神示意庄政航快些。

庄政航转念想着有了匾额,将来将匾额挂在门前,那药铺也能生意兴隆,于是忙磕了头领旨谢恩。

桂公公冲庄政航一笑,叫小太监将匾额交到庄家人手上,然后道:“庄大夫自己个来揭匾吧。”

庄政航心里略有些紧张,干笑两声,暗道自己在背井离乡一年多的辛苦果然没有白费,于是微微哆嗦着手,将匾上的大红丝绢揭开,只见丝绢下,露出“赛神仙”三字,后面就是皇帝的印鉴。

庄政航一时愣住,暗道赛华佗、赛扁鹊,赛什么不好,陛下何必这般看得起他,就叫他赛了神仙?

桂公公瞧着庄政航脸上不住变幻的神色,轻笑一声,提醒道:“这两日陛下忙得很,三日后庄大夫再去面圣谢恩吧。”

庄政航拱手道:“多谢公公提点。”又请庄敏航送了桂公公出去。

因是领圣旨,小七少爷、毛毛、九斤、明姐儿、八斤都过来凑热闹,于是五个孩子围着那匾额转。

毛毛问庄老夫人:“二叔为什么得了陛下的亲笔题字?”

庄老夫人瞅着那皇帝的印鉴,颇有些怀念庄老太爷在时庄家风光的日子,迷糊着眼睛,想了想,道:“你二叔去给陛下算命去了?”

庄玫航闻言扑哧一笑,心想庄政航如今成了神棍了。

庄政航脸上越发不好看,又瞅见九斤闹着叫他算命给她看,心想皇帝好不厚道,竟然就赐了这么一块匾下来,若是将这匾额挂起来,他这神医就成了神棍了。

便连庄三老爷也纳闷地望了眼庄政航,似是想不通皇帝为何会题了这三个字给庄政航。

虽庄政航心里不情愿,但到底是收了陛下的赏赐,庄老夫人高兴,就叫人弄了洗尘宴,满府里下人打赏一遍。

那下人得知庄政航得了个“赛神仙”的御赐金匾,就道:“万没想到这做测字先生还能得了赏赐。”

庄政航越想越觉得皇帝那不伦不类的赏赐实在太埋汰人,强撑着笑脸陪着家人乐一乐,晚间,又待要与简妍说这事,又有九斤、八斤挤过来要一起睡。

待八斤、九斤入睡后,庄政航被挤到床边,只觉得自己跟床里边的简妍就如牛郎织女一般,暗道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这么心急地生了孩子,于是伸了手,够了够简妍的头发,问:“你睡了吗?”

简妍道:“你回来了,我哪里睡得着?”说着,从床位下了床,悄声道:“我知道九斤的德性,早有准备呢。”

庄政航忙道:“娘子英明。”也下了床,给两个孩子掖好被子,就随着简妍走了。

两人去了西厢里头,在西厢榻上敦伦一回,然后简妍一边摸着庄政航瘦削的脸,一边道:“你当真没逞能给陛下算命?”

庄政航愤然道:“自然没有,陛下是什么人,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给他算命!”

简妍叹息道:“定是你不知什么时候胡扯了什么话,不然陛下怎会这般捉弄你?”

庄政航听了,心里虚虚的,不敢保证说自己谨言慎行,并没有说过逾矩的话。

待到第三日,庄政航一早起身就去秦王府外头等着,递了帖子后,就在秦王府门厅上等着。

秦王爷瞧见庄政航来了,也知道那“赛神仙”的事,笑道:“赛神仙今日上门,可有要事?”

庄政航惴惴地桂公公要他今日面圣的意思说了,秦王爷见庄政航是想叫他领着他去,就爽快地答应了,瞧着还没大亮的天,道:“庄大夫就随着本王去早朝吧,待进了宫,自有人领着你去等着觐见父皇。”

庄政航忙谢过了秦王爷。

于是乎,进了宫,庄政航就由着一个小太监领进一间宫室等着,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皇帝才扶着秦王爷的手慢悠悠地进来。

进来后,皇帝想起太监说庄政航瞧见匾额上的字后,脸色十分难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慢悠悠地道:“庄大夫对朕的题字可还满意?”

庄政航堆笑谦虚道:“草民惭愧,实在是配不上那赛神仙三字,可否请陛下给草民换成华佗在世,又或者妙手回春?”说完,瞧见皇帝不喜,忙再道:“不敢叫陛下多操劳,陛下只写成赛华佗三个字,可好?”

皇帝拉着脸冷笑道:“还没有人敢指定叫朕写什么字呢。”说着,伸了伸腿。

庄政航麻利地跪过去,熟练地给皇帝捶着腿。

皇帝靠在褥垫上,道:“听说燕案首喊你哥哥……可惜了这么个能人,哎。”

庄政航不知皇帝的意思,忙道:“草民跟燕案首并不相熟。”

皇帝冷笑道:“一蛮夷小族的女子也敢指名道姓地要娶我们的案首才子。”

庄政航愣了愣,瞧见秦王爷不说话,忙堆笑道:“陛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叫燕案首成了亲,定了性,也好为国效力。”

皇帝点了头,秦王爷道:“庄大夫说的是,况且确实是燕案首始乱终弃在先,据儿臣看来,父皇不若就叫那所谓的‘公主’嫁过来,燕家家大业大,也不怕那‘公主’乱了我朝规矩。如此‘成家’自当立业,燕案首收了心,一身才华也不至于会荒废。”

皇帝听了,点了点头,望了眼原先养尊处优,如今黑瘦的毫无公子哥模样的庄政航,只觉得他这般才算顺眼,对秦王爷道:“那药商的事查得如何了?”

秦王爷道:“果然如父皇所料,那奸商见大批药材运往南边,打听到风声知晓是赈济灾民之用,就以次充好,弄了些陈旧并无药力的药材搀和进去。待父皇指示后,儿臣就将那奸商在户部除名,交与刑部处置。”

庄政航听这话,猜着是瘟疫的时候供给药材的皇商犯了事,因此事与自己不相干,且唯恐多知道了什么惹人猜疑,于是就装作没听见。

皇帝看着庄政航那模样,不由地嗤笑一声。

秦王爷见庄政航该傻的时候偏要逞能,如今该精明的时候又装傻,也觉得好笑,猜到皇帝的心思,就笑道:“庄大夫家里有药铺吧,听说庄大夫带了几车自家的药材过去,不知那几车药材需花费多少?”

庄政航闻言,忙摆手道:“不值一提,也不值多少银子。算算,也就七千六百两吧。”说着,瞧了眼皇帝,盘算着皇帝知道价钱,会不会将银子给了他。

皇帝听庄政航开口,就知道他是舍不得那银子,心想这人果然胸无大志,挥挥手,就叫秦王爷领了庄政航出去。

随着秦王爷出来后,庄政航见自己无功而返,心里有些怏怏的,暗道原先还说傲视妻儿,如今什么也没得,拿什么去傲视妻儿。

秦王爷见庄政航没有领会到他跟皇帝的意思,少不得要将话点明白,于是对庄政航道:“户部正缺了药商,庄大夫不如去户部报名,指不定就能被选上呢。”说完,也就先走了。

庄政航听了秦王爷的话愣了愣,随即忍不住兴奋起来,暗道皇帝这是有意要叫他在户部挂名,做了皇商。忽地又想到随皇帝在匾上写的是赛神仙还是赛华佗,总归是皇帝赏赐的,拿出去也叫旁人知道他上头有人。

<于是,庄政航就眉开眼笑地出了宫,简锋因知道他今日进宫,瞧见他笑着出来,就迎上去,问了缘由。

得知此事后,简锋点了头,道:“咱们家南疆那地上正好种了药材,一路上的车船也有,自是便利的很。”

庄政航闻言,心想简锋说的那“咱们家”三字实在可疑,又瞧见简锋那狡黠眼神,就笑道:“大舅兄……”

简锋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大舅兄也要入股,到时候只顶着你的字号,那药材车船并宫中户部,我都替你打点了。”

庄政航在心里盘算一番,暗道如此也好,总归那些钻营之事他比不得简锋,不如就放手叫简锋代劳,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简锋笑道:“还有一事,听消息,十有□年后我就要升任杭州刺史,到时候父亲母亲要一起搬去杭州,你们瞧瞧可能与我们同路。”

庄政航闻言,心想既然同路,自然能多跟简老爷简夫人说话,自然有时机软磨硬泡,从简老爷两口子手里弄些铺子回来,于是忙道:“大舅兄定下日子,我们随着走就是。”

简锋不知简妍两口子早一步得知简老爷藏起来的铺子名,因此心里纳闷这庄政航一向不喜他,怎会这般心甘情愿就答应同路。

庄政航与简锋分手,就去了秦尚书家,将这一年多的事与秦尚书交代了一番。

秦尚书道:“也不知你哪里来的福分就陛下看上了眼,日后领了差事,也不可敷衍。若叫我知道……”说着,瞧见庄政航瘦成那般模样,又叹息道:“你不用多费心,自有我替你看着呢。”

庄政航忙再三谢过秦尚书,回家后,又将这事跟简妍说了一通,因太过得意,就将燕曾要娶了蛮夷公主的事也说了。

简妍笑道:“你怎不撺掇着皇帝叫燕曾去漠北和亲呢?”

庄政航笑道:“最毒妇人心,燕曾去看热闹还好,若叫他一辈子住在漠北,可不得要了他的命?”说着,又揶揄道:“听说漠北民风开放,那公主也是瞧上了燕曾,就不管什么三从四德将他领回自己帐篷里的。我就要看看往日里就盯着别人娘子看的燕曾,如今该怎么防着自己戴绿帽子!”

简妍笑道:“管他做什么,赶紧去户部将名挂了,然后咱们准备回杭州去。

回头庄政航跟庄三老爷、庄老夫人、小王氏说了简家的事,庄三老爷夫妇也乐意一路同行,庄老夫人、小王氏也觉有路上有个伴,且又有简家做依仗,路途也能顺利些,就都答应了。

于是庄家就与简家定下明年五月启程,简锋等着文书下来,七月去杭州。